全後漢文/卷七十三

卷七十二 全後漢文卷七十三 
烏程嚴可均校輯
卷七十四

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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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夏育請伐鮮卑議《文選》鮑昭《東武吟》注引此,題作《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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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平六年夏,護烏桓校尉育上言:「鮮卑仍犯諸郡,自春已來,三十餘發,請徵幽州諸郡兵出塞擊之,冬春足㠯埽滅。」時故護羌校尉田晏㠯他事論刑被原,私畱京師,因尚書行賄,通謀中常侍王甫求爲將,甫建議當出師與育幷力,詔書遂用爲破鮮卑中郎將,使匈奴中郎將、南單于㠯下與育晏三道竝出。時朝廷大臣多㠯爲不便,召公卿百官會議,議郎蔡邕㠯爲︰

《書》戒猾夏,《易》伐鬼方,周宣王命南仲吉甫攘獫狁,威蠻荊,漢有衞、霍闐顏、瀚海、竇憲燕然之事,征討殊類,所由尚矣。然而時有同異,勢有可否,故謀有得失,事有成敗,不可齊也。自漢興㠯來,匈奴常爲邊患,而未聞鮮卑之事。昔謀臣竭精,武夫僇力,而所見常異,其設不戰之計、守禦之固者,皆社稷之臣永久之策也。孝武皇帝情存遠略,志闢四方,南伐百越,北討強胡,西征大宛,東幷朝鮮。因文、景之蓄,藉天下之饒,兵出數十年閒,帑藏空竭,官民俱匱。乃興鹽鐵酤榷之利,設告緡重稅之令,民不堪命,起爲盜賊,關東紛然,道路不通,繡衣直指之使,奮鈇鉞而竝出,然後僅得寍息。旣而覺悟,乃息兵罷役,封丞相爲富民矦。故主父偃曰︰「夫務戰勝,窮武事,未有不悔者也。」夫㠯世宗神武,將率良猛,財賦充實,所拓廣遠,而猶有悔焉,況無彼時地利人財之僃,而欲輕動!此其不可一也。鮮卑種眾新盛,自匈奴北遁㠯來,據其故地,稱兵十萬,彌地千里,才力勁健,意智益生。加㠯關塞不嚴,禁網多漏,精金良鐵,出者莫察,皆爲賊有,漢民逋逃,爲其謀主,兵利馬疾,過於匈奴。昔段熲良將,習兵善戰,經營西羌,猶十餘年。今育、晏欲㠯一年之期,專勝必克,育、晏才策,未必過熲,鮮卑種眾,又不弱於西羌,乃欲張設近期,誘戲朝廷!三年不成,必迫於害,禍結兵連,不得中休,轉運糧饟,不可勝給,天無豐歲,官殫見財,民人流移於四方,不能還其骨。㠯此時興議橫發,一發不已,必至再三,諸夏之內,弱者伏屍,強者作寇。邊陲之患,手足之疥瘙也;中國之困,胷背之瘭疽也。其不可二也。育云「自春㠯來,三十餘發」。方今郡縣盜賊,劫摽人財,攻犯官民,日月有之。冠帶之圻,吏調政密,尚不能禁,況此醜虜,羣類抵冒,心不受仁,膽不畏威,而可使斷無盜竊?昔者高祖乃忍平城之恥,呂后甘棄慢書之咎,方之於今,何者爲甚?是其不可三也。天設山河,秦築長城,漢起塞垣,所㠯別外內,異殊俗也。其外則分之夷狄,其內則任之良吏,後嗣遵業,愼奉所遺。苟無蹙國內侮之患則可矣,豈與蟲螘狡寇計爭往來之數哉!乃欲越幕踰域,度塞出攻,得地不可耕農,得民不可冠帶,破之不可殄盡,而本朝必爲之旰食,四海必爲之焦枯。其不可四也。夫煎盡府帑之畜,㠯恣輕事之人,專勝者未必克,挾疑者未必敢,眾所謂危,聖人不任,朝議有嫌,明主不行。是其不可五也。案育一戰,所獲不如所失。昔淮南王安諫伐越曰:「天子之兵,有徵無戰,言其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死徼幸,㠯逆執事,廝輿之卒有一不僃而歸者,雖得越王之首,猶爲大漢羞之。」而育欲㠯齊民易醜虜,皇威辱外夷。袁宏《紀》作「射乾沒㠯要功」。就如其言,猶已危矣,況乎得失不可量邪!昔珠崖郡反,孝元皇帝納賈捐之言,而詔曰:「珠崖背畔,今議者或曰可討,或曰棄之。朕日夜惟思,羞威化不行,則欲伐之;狐疑避難,則守爲長。宜通乎時變,且憂萬民。夫萬民之飢餓,與蠻夷之不討,何者爲大?宗廟之祭,凶年猶有不僃,況避不遜之辱哉!今關東大困,無㠯相贍,又當動兵,非但勞民而已。凶年隨之,罷弊有不可勝言者。其罷珠崖郡。」此元帝所㠯發德音也。夫䘏民救急,雖成郡列縣,尚猶棄之,況㠯鄣塞之外,未嘗爲民居者乎!臣愚㠯爲宜止攻伐之計,令諸營甲士,循行塞垣,屯守衝要,㠯堅牢不動爲務。若乃守邊之術,李牧善其略;保塞之論,嚴尢申其要。遺業猶在,文章具存。循二子之策,守先帝之規,臣曰可矣。臣邕愚戇,議不足采。臣邕頓首。本集,袁宏《後漢紀》二十四,《後漢‧鮮卑傳》,《通典》一百九十六。

宗廟迭毀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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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中郎將臣邕議,㠯爲漢承亡秦滅學之後,宗廟之制,不用周禮,每帝卽世,輒立一廟,不止於七,不列昭穆,不定迭毀。孝元皇帝時,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貢禹始建大議,請依典禮。孝文、孝武、孝宣皆㠯功德茂盛,尊崇廟稱,爲宗不毀,孝文曰太宗,孝武曰世宗,孝宣曰中宗。初,孝宣尊崇孝武,時中正大臣夏矦勝等猶執異議,欲出世宗,不應爲宗。至孝成皇帝時,議猶不定,太僕王舜、中壘校尉劉歆據經傳義,謂不可毀,上從其議。古人據正重愼,不敢私其君父,若此其至也。後遭王莽之亂,光武皇帝受命中興,廟稱世祖。孝明皇帝聖德聰明,政參文、宣,廟稱顯宗。孝章皇帝至孝蒸蒸,仁恩溥大,海內賴祉,廟稱肅宗。比方前世,得禮之宜。自此㠯下,政事多釁,權移臣下,嗣帝殷勤,各欲裦崇至親而已。臣下懦弱,莫能執夏矦之直,故遂衍濫,無有方限。今聖朝遵古復禮,㠯求厥中,誠合事宜。禮傳封儀,自依家法,不知國家舊有宗儀,聖主賢臣所共刱定,欲就六廟,黜損所宗,違先帝舊章,未可施行。臣謹案禮制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七,孝元皇帝世在第八,光武皇帝世在第九,故㠯元帝爲考廟,尊而奉之。孝明遵述,亦不敢毀。元帝於今朝九世,㠯七廟言之,則非所宗,親盡宜毀。八月酬報,可出元帝主,比惠、景、昭、成、哀、平帝,五年而再殷,合食於太祖。孝章皇帝、孝安皇帝、孝桓皇帝親在三昭,孝和皇帝、孝順皇帝、孝靈皇帝親在三穆,廟親未盡,四時常陳。孝和㠯下,穆宗、恭宗、敬宗、威宗之號,皆宜省去,㠯遵先典殊異祖宗不可參竝之義。今又總就一堂,崇約尚省,不復改作,惟主及几筵應改而已。正數世之所關,爲無窮之常典,稽禮制之舊則,合神明之允歡。臣愚戇,議不足采。臣邕云云。本集,袁宏《後漢紀》二十六,《續漢‧祭祀志下》注補引袁山松《書》載邕議,《通典》四十七。

被州辟辭讓申屠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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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蟠稟氣玄妙,性敏心通。喪親盡禮,幾於毀滅。至行美義,人所鮮能。安貧樂潛,味道守眞。不爲燥溼輕重,不爲窮達易節。方之於邕,㠯齒則長,㠯德則賢。《後漢‧申屠蟠傳》。

與何進書薦邊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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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將軍㠯申甫之德,當中興之隆,建上將之任,應秉國之權。妖寇作孼,震驚京師,運籌帷幄,定策居勝。先擒馬元,歸近之變,天兵致誅,兗、豫㠯清,冀、荊用次,雲消席捲,克厭眾心。王室已寍,萬國兆民,莫不賴祉。伏惟幕府初開,博選清英,華髮舊德,竝爲元龜,成功立事,莫不畢舉。雖振鷺之集西雝,濟濟之在周庭,無㠯或加。伏見令史陳畱邊讓字文禮,天授逸才,聰明賢智。纂成《伐柯》不遠之則,齠齔夙孤,不墜家訓,及就學廬,便就大典,閒不遊戲。初覽諸經,見本知義,尋端極緒,授者不能荅其問,章句不能邃其意。《詩》、《書》、《易》、《禮》先通,三業㠯次,大義略舉,眾傳篇章,無術不綜。心通性達,割纖入冥,口辯辭長,而節之㠯禮。安詳審固,守持內定,非禮勿動,非法不言。若處狐疑之論,定嫌審之分,經典交至,檢括參合,眾夫寂焉,莫之能奪也。使讓生於先代,在唐、虞則元凱之比,當仲尼則顏、冉之亞,豈徒世俗之凡偶兼渾,是非講論而已哉!才蓺言行,卓逸不羣,階級名位,亦宜超然。不㠯常制爲限,長幼之拘,若復輩從此郡選舉,非所㠯彰瓌瑋之高價,昭大知之絕足也。傳曰:「函牛之鼎,一旦立之㠯烹雞,多汁則淡而不可食,少汁則焦而不可熟。」此言大器之於小用,固有所不宜也。邕誠竊悁悒,怪此寶鼎未受犧牛大羹之和,久在煎熬臠胾之閒。願明將軍回謀守慮,思垂采納,就讓疾病,當親察之,更㠯屬缺招延,表貢行狀,列於王府,躋之宗伯,納之機密,展其力用,副其器量。夫若㠯年齒爲嫌,則顏淵不得冠德行之首,子奇不得紀治阿之功。苟能其事,古今一也。密疎特表,及期而行,邦國其昌。邕寢疾羸,匐匐拜寄,不敢須通。本集,《後漢‧邊讓傳》。

徙朔方報楊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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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此徙者,故城門校尉梁伯喜、南郡太守馬季長,或至三歲,近者歲餘,多得旋返。自甘罪戾,不敢慕此。段公路《北戶錄》。

徙朔方報羊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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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無恙,遂至徙所,自城㠯西,惟青紫鹽也。同上。

與故郡將子橋伯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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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屈麟鸞,奉計王室。《書鈔》四十。

與梁伯張府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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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惠良筆,下士所無。《書鈔》一百四。

與袁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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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游談,從學宴飲,酌麥醴,燔乾魚,欣欣焉樂在其中矣。《書鈔》一百四十八,《文選》應瑒《百一詩》注。

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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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令執役斯碎,非文雅所使也。《書鈔》五十五。

侍中執事,相見無期,惟是筆疏,《文選》注作「筆跡」。可㠯當面。《書鈔》一百四,《初學記》二十一,《文選》陸機《謝平原內史表》注。

邕薄祜,早喪二親,年踰三十,鬢髮二色,叔父親之,猶若幼童,居則侍坐,食則比豆。《御覽》四百三十二。

家祖居常言,客有三當死,夜半蠶時至人室家也。今者一行而犯其兩。《御覽》八百二十五。

釋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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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居翫古,不交當世,感東方朔《客難》及楊雄、班固、崔駰之徒,設疑㠯自通,乃斟酌羣言,韙其是而矯甚非,作《釋誨》㠯戒厲云爾。

有務世公子誨於華顚胡老曰:「蓋聞聖人之大寶曰位,故㠯仁守位,㠯財聚人。然則有位斯貴,有財斯富,行義達道,士之司也。故伊摯有負鼎之衒,仲尼設執鞭之言,寍子有清商之歌,百里有豢牛之事。夫如是,則聖哲之通趣,古人之明志也。今夫子生清穆之世,稟醇和之靈,覃思典籍,韞櫝《六經》,安貧樂賤,與世無營,《文選》嵇康《幽憤詩》注引此二語。沈精重淵,抗志高冥,包括無外,綜祈無形,其已久矣。曾不能拔萃出羣,揚芳飛文,登天庭,序彝倫,埽六合之穢慝,清宇宙之埃塵,連光芒於白日,屬炎氣於景雲。時逝歲暮,默而無聞。小子惑焉,是㠯有云。方今聖上寬明,輔弻賢知,崇英逸偉,不墜於地,德弘者建宰相而裂土,才羨者荷榮祿而蒙賜,盍亦囘塗要至,俛仰取容,輯當世之利,定不拔之功,榮家宗於此時,遺不滅之令蹤。夫獨未之思邪?何爲守彼而不通此?」胡老慠然而笑曰︰「若公子,所謂覩曖昧之利,而忘明哲之害,專必成之功,而忽蹉跌之敗者已。」公子謖爾斂袂而興曰:「胡爲其然也!」胡老曰︰「居,吾將釋汝。昔自太極君臣始基,有羲皇之洪寍,唐、虞之至時。三代之隆,亦有緝熙;五伯扶微,勤而撫之。於斯已降,天網縱,人紘㢮,王塗壞,太極陁,君臣土崩,上下瓦解。於是智者騁詐,辯者馳說,武夫奮勇,戰士講銳。電駭風馳,霧散雲披,變詐乖詭,㠯合時宜。或畫一策而綰萬金,或談崇朝而錫瑞珪。連衡者六印磊落,合縱者騈組流離。隆貴翕習,積富無崖。據巧蹈機,㠯忘其危。夫華離蒂而萎,條去幹而枯,女冶容而淫,士背道而辜。人毀其滿,神疾其邪,利端始萌,害漸㠯芽,速速方轂,夭夭是加,欲豐其屋,乃蔀其家。是故天地否閉,聖哲潛形,石門守晨,沮、溺耦耕,顏歜抱璞,蘧瑗保生,齊人歸樂,孔子斯征,壅渠驂乘,逝而遺輕。夫豈傲主而背國乎?道不可㠯傾也。且我聞之,日南至則黃鍾應,融風動而魚上冰,蕤賓統則微陰萌,蒹葭蒼而白露凝。寒暑相催,陰陽代興,運極則化,理亂相承。今大漢紹陶唐之洪烈,盪四海之殘災,隆應天之高,拆絙地之基。皇道惟融,帝猷顯丕,泯泯庶類,含甘吮滋。檢六合之羣品,躋之乎雍熙。羣僚恭己於職司,聖主垂拱乎兩楹。君臣穆穆,守之㠯平;濟濟多士,端委縉綎。鴻漸盈階,振鷺充庭。譬猶鍾山之玉,泗濱之石,累珪璧不爲之盈,採浮磬不爲之索。曩者,洪源辟而四隩集,武功定而干戈戢,玁狁而吉甫宴,城濮捷而晉凱入。故當其有事也,則蓑笠竝載,擐甲揚鋒,不給於務;當其無事也,則舒紳緩佩,鳴玉㠯步,綽有餘裕。夫世臣閥子,暬御之族,天隆其祜,主豐其祿。抱膺從容,爵位自從,攝須理髥,餘官委貴。其進取也,順傾轉圓,不足㠯喻其便;逡巡放屣,不足㠯況其易。夫夫有逸羣之才,人人有優瞻之智。童子不問疑於老成,瞳矇不稽謀於先生。心恬澹於守高,意無爲於持盈。粲乎煌煌,莫非華榮。明哲泊焉,不失所寍。狂淫振蕩,乃亂其情。貪夫狥財,夸者死權。瞻仰此事,體躁心煩。闇謙盈之効,迷損益之數,騁駑駘於修路,慕騏驥而增驅,卑俯乎外戚之門,乞助乎近貴之譽。榮顯未副,從而顚踣,下獲熏胥之辜,高受滅家之誅。前車已覆,襲軌而騖,曾不鑒禍,㠯知畏懼。予誰悼哉?割其若是。天高地厚,跼而踳之。怨豈在明,患生不思。戰戰兢兢,必愼厥尢。且用之則行,聖訓也;舍之則藏,至順也。夫九河盈溢,非一勇所防;帶甲百萬,非一勇所抗。今子責匹夫㠯清宇宙,庸可㠯水旱而累堯、湯乎?懼煙炎之毀熸,何光芒之敢揚哉!且夫地將震而樞星直,井無景則日陰食,元首寬則望舒眺,矦王肅則月側匿。是㠯君子推微達著,尋端見緒,履霜知冰,踐露知暑,時行則行,時止則止,消息盈沖,取諸天紀。利用遭泰,可與處否,樂天知命,持神任己。羣車方奔乎險路,安能與之齊軌?思危難而自豫,故在賤而不恥。方將騁馳乎典籍之崇塗,休息乎仁義之淵藪,盤旋乎周孔之庭宇,揖儒、墨而與爲友。舒之足㠯光四表,收之則莫能知其所有。若乃丁千載之運,應神靈之符,闓閶闔,乘天衢,擁華蓋,奉皇樞,納玄策於聖德,宣太平於中區。計合謀從,己之圖也;勳績不立,予之辜也。龜鳳山翳,霧露不除,踴躍草萊,秖見其愚。不我知者,將謂之迂。修業思眞,棄此焉如?靜㠯俟命,不斁不渝。『百歲之後,歸乎其居』。幸其獲稱,天所誘也;罕漫而已,非己咎也。昔伯翳綜聲於鳥語,葛廬辨音於鳴牛,董父受氏於豢龍,奚仲供德于衡輈,倕氏興政於巧工,造父登御於驊驑,非子享土於善圉,狼瞫取右於禽囚,弓父必精於筋解,佽非明勇於赴流,壽王創基于格五,東方要幸於談優,上官効力於執蓋,弘羊據相於運籌。僕不能參跡於若人,故抱璞而優遊。」於是公子仰首降階,忸怩而避。胡老乃揚衡含笑,援琴而歌。歌曰:「練予心兮浸太清,滌穢濁兮存正靈。和液畼兮神氣寍,情志泊兮心亭亭,嗜欲息兮無由生。踔宇宙而遺俗兮,眇翩翩而獨征。」本集,《後漢‧蔡邕傳》,《蓺文類聚》二十五。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後漢文》卷七十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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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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