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五十一

卷五十一

楊震 編輯

  震,字伯起,弘農華陰人,丞相安平侯敞玄孫。年五十,始仕州郡,辟大將軍鄧騭府。舉茂才,四遷荊州刺史,東萊太守,轉涿郡太守。元初中,征為太僕,遷太常。永寧初,代劉愷為司徒。延光二年,代劉愷為太尉。明年策免。卒年七十餘。

上疏請出乳母王聖 編輯

  臣聞政以得賢為本,理以去穢為務。是以唐、虞俊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熙。方今九德未事,嬖倖充庭。阿母王聖,出自賤微,得遭千載,奉養聖躬。雖有推燥居濕之勤,前後賞惠,過報勞苦。而無厭之心,不知紀極,外交屬託,擾亂天下,損辱清朝,塵點日月。《書》誡牝雞牡鳴,《詩》刺哲婦喪國。昔鄭嚴公從母氏之欲,恣驕弟之情,幾至危國,然後加討,《春秋》貶之,以為失教。夫女子小人,近之喜,遠之怨,實為難養。《易》曰:「無攸遂,在中饋。」言婦人不得與於政事也。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斷絕伯榮,莫使往來,令恩德兩隆,上下俱美。惟陛下絕婉孌之私,割不忍之心,留神萬機,誠慎拜爵,減省獻御,損節徵發。令野無《鶴鳴》之嘆,朝無《小明》之悔,《大東》不興於今,勞止不怨於下。擬蹤往古,比德哲王,豈不休哉!《後漢·楊震傳》

復詣闕上疏諫劉瑰襲爵 編輯

  臣聞高祖與群臣約,非功臣不得封。攻城野戰,棄身沙漠,降服百蠻不羈之虜,然後得受茅土。故經制父死子繼,兄亡弟及,所以別親疏,殊達庶,尊國體,重繼嗣,防淫篡,絕奸謀,百王不易之道也。伏見詔書封故朝陽侯劉護再從兄瑰襲爵為侯。護同產弟威,今猶見在。臣聞天子不專封,封有功;諸侯不專爵,爵有德。今瑰無他功德,但以配阿母女既忝位侍中,一時之間,超至封侯,不稽舊制,不合經義,行人喧譁,百寮不安。臣誠知言與罪俱,辭與辜會,忝當台翰之任,故不敢不盡言之。陛下宜覽鏡既往,順帝之則。袁宏《後漢紀》十七,又《後漢·楊震傳》


諫為王聖修第疏 編輯

  臣聞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儲,九年耕,必有三年之儲,故堯之遭洪水,民無菜色。傳曰:「國無三年之儲,非其國也。」故豐年知禮,凶年減除。臣伏念方今災害發起,瀰瀰滋甚百姓空虛,不能自贍。重以螟蝗,羌虜鈔掠,二邊震擾,戰鬥之役,至今未息,兵甲軍糧,不能復給。大司農帑藏匱乏,殊非社稷安寧之時。伏見詔書為阿母興起津城門內第舍,合而為一,連里竟街,雕修繕飾,窮極巧伎。今盛夏土王,而攻山採石,百姓布野,農民廢業,其大匠左校、別部將作,合數十處,轉相迫促,為費巨億。周廣、謝惲兄弟,與國無肺腑枝葉之屬,依倚近幸奸佞之人,與樊豐、王永等分威共權,屬託州郡,傾動大臣。宰司辟召,承望旨意,招來海內貪污之人,受其貨賂,至有臧錮棄世之徒,復得顯用。白黑溷淆,清濁同源天下訁嘩,威曰財貨上流,為朝結譏。臣聞師言:「上之所取,財盡則怨,力盡則叛。」怨叛之人,不可復使。故曰:「百姓不足,君誰與足?」惟陛下度之。袁宏《後漢紀》十七,《後漢·楊震傳》,合錄成文。

因地震復上疏 編輯

  臣蒙恩備台輔,不能奉宣政化,調和陰陽,去年十一月四日,京師地動。臣聞師言:「地者陰精,當安靜承陽。」而今動搖者,陰道盛也。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宮,此中臣近官盛於持權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邊境未寧,躬自菲薄,宮殿垣屋傾倚,枝柱而已,無所興造,欲令遠近咸知政化之清流,商邑之翼翼也。而親近幸臣,未崇斷金,驕溢逾法,多請徒士,盛修第舍,賣弄威福。道路訁嘩,眾所聞見。地動之變,近在城郭,殆為此發。又冬無宿雪,春節未雨,百僚ㄡ心,而繕修不止,誠致旱之徵也。《書》曰:「僭恆陽若,臣無作威作福玉食。」唯陛下奮乾剛之德,棄驕奢之臣,以掩訁夭言之口,奉承皇天之戒,無令威福久移於下。《後漢·楊震傳》

救趙騰疏 編輯

  臣聞堯、舜之世,諫鼓謗木,立之於朝;殷、周哲王,小人怨詈,則還自敬德。所以達聰明,開不諱,博採負薪,盡極下情也。今趙騰所坐,激訐謗語為罪,與手刃犯法有差。乞為作,全騰之命,以誘芻蕘輿人之言。《後漢·楊震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七,有刪節

楊秉 編輯

  秉,字叔節,震中子。年四十餘始應司空辟,拜侍御史,歷豫、荊、徐、充四州刺史,遷任城相。桓帝即位,拜太中大夫左中郎將,遷侍中、尚書、光祿大夫,以梁冀擅權,稱病去官。冀誅,拜太僕,主常,以爭白馬令李雲事免。征拜河南尹,復坐事輸作左校,遇赦拜太常,代劉矩為太尉。延熹八年卒,年七十四。

因風災上疏諫微行 編輯

  臣聞瑞由德至,災應事生。傳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天不言語,以災異譴告,是以孔子迅雷風烈,必有變動。《詩》云:「敬天之威,不敢驅馳。」王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蹕而行,靜室而止,自非郊廟之事,則鑾旗不駕。故《詩》稱「自郊徂宮」,《易》曰「王假有廟,致孝享也」。諸侯如臣之家,《春秋》尚列其誡,況以先王法服,而私出游!降亂尊卑,等威無序,侍衛守空宮,紱璽委女妾,設有非常之變,任章之謀,上負先帝,下悔靡及。臣奕世受恩,得備納言,又以薄學,充在講勸,特蒙哀識,見照日月,恩重命輕,義使士死,敢憚摧折,略陳其愚。《後漢·楊震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一,有小異。

上疏諫任左右除拜 編輯

  臣聞先王建國,順天制官。太微積星,名為郎位,入奉宿衛,出牧百姓。皋陶誡虞,在於官人。頃者道路拜除,恩加豎隸,爵以貨成,化由此敗,所以俗夫巷議,白駒遠逝,穆清朝,遠近莫觀。宜割不忍之恩,以斷求欲之路。《後漢·楊震傳》

上言吏職 編輯

  內外吏職,多非其人,自頃所征,皆特拜不試,致盜竊縱恣,怨訟紛錯。舊典:中臣子弟不得居信秉勢。而今枝葉賓客布列職署,或年少庸人,典據守宰,上下忿患,四方愁毒。可遵用舊章,退貪殘,塞災謗。請下司隸校尉、中二千石、二千石、城門五營校尉、北軍中候,各實核所部,應當斥罷,自以狀言,三府廉察有遺漏,續上。《後漢·楊震傳》,「延熹五年,秉代劉矩為太尉。是時宦官方熾,任人及子弟為官,秉與司空周景上言」。

上言計吏宜絕橫拜 編輯

  三署見郎七百餘人,帑藏空虛,浮食者眾,而不良守相,欲因國為池,澆濯釁穢。宜絕橫拜,以寒覬覦之端。《後漢·楊震傳》

奏劾侯參 編輯

  參取受罪臧累億。柯男子張攸,居為富室,參橫加非罪,雲造訛言,殺攸家八人,沒入廬宅。又與周郡諸生李元之官,共飲酒,醉飽之後,戲故相犯,誣言有淫慝之罪,應時捶殺。以人臣之勢,行桀、紂之態,傷和逆理,痛感天地,宜當糾持,以謝一州。《後漢·楊震傳》注引謝承《書》

  京兆尹袁逢於長安客舍中得參重車三百餘乘,金銀珍玩,不可稱紀。《後漢·楊震傳》注引謝承《書》

奏劾侯覽 編輯

  臣案國舊典,宦豎之官,本在給使省闥,可昏守夜,而今猥受過寵,執政操權。其阿諛取容者,則因公褒舉,以報私惠;有忤逆於心者,必求事中傷,肆其凶忿。居法王公,富擬國家,飲食極肴膳,仆妾盈紈素,雖季氏專魯,穰侯擅秦,何以尚茲!案中常侍侯覽弟參,貪殘元惡,自取禍滅,覽固知釁重,必有自凝之意,臣愚以為不宜復見親近。昔懿公刑邴蜀之父,奪閻職之妻,而使二人參乘,卒有竹中之難,《春秋》書之,以為至戒。蓋鄭詹來而國亂,四佞放而眾服。以此觀之,容可近乎?覽宜急屏斥,投畀有虎。若斯之人,非恩所寡,請免官送歸本郡。《後漢·楊震傳》

對尚書詰現任方突獄事 編輯

  《春秋》不誅黎比而魯多盜,方等無狀,釁由單匡。刺執法之吏,害奉公之臣,復令得逃竄,寬縱罪身,元惡大憝,終為國害。乞檻車征匡,考核其事,則奸慝蹤緒,必可立得。《後漢·楊震傳》

使掾屬對尚書詰劾侯覽事 編輯

  《春秋》趙鞅以晉陽之甲,逐君側之惡。傳曰:「除君之惡,唯力是視。」鄧通懈慢,申屠嘉召通詰責,文帝從而請之。漢世故事,三公之職,無所不統。《後漢·楊震傳》,又略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二

楊賜 編輯

  賜,字伯獻,秉子。辟大將軍梁冀府,除陳倉令,以病不行。司空舉高第,遷侍中、越騎校尉。建寧初,遷少府、光祿勛。熹平中,代唐珍為司空,免。復拜光祿大夫,代袁隗為司徒,免。復拜光祿大夫。光和初,為三老,復拜少府、光祿勛,代劉為司徒,遷太尉,中平初免。尋封臨晉侯,位特進,代張溫為司空。卒。諡曰文烈侯。

蛇變上封事 編輯

  臣聞和氣致祥,乖氣致災,休徵則五福應,咎徵則六極至。夫善不妄來,災不空發,必應行而至。王者心有所惟,意有所想,雖未形顏色,而五星以之推移,陰陽為其變度。以此而觀,天之與人,豈不符哉?《尚書》曰:「天齊乎人,假我一日。」是其明徵也。夫皇極不建,則有蛇龍之孽。《詩》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故《春秋》書鄭昭公時,兩蛇斗於南門之外,其後昭公殆以女敗;昔周康王承文王之盛,一朝宴起,夫人不鳴璜,宮門不擊檄,《關雎》之人,見幾而作。夫女謁行則讒夫昌,讒夫昌則苞苴通,故殷湯以之自戒,終濟亢旱之災。惟陛下思乾剛之道,別內外之宜,崇帝乙之制,受元吉之祉,抑皇甫之權,割艷妻之愛,則蛇變可消,禎祥立應。殷戊、宋景,其事甚明。《後漢·楊震附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三

上疏諫封爵過差游觀無度 編輯

  臣聞天生蒸民,不能自理,故立君長,使司牧之,是以唐、虞兢兢業業,周文日昃不暇,明慎庶官,俊在職,以立雍熙之化。頃聞拜爵過多,每被尚書劾,非眾所歸,或不知何人。昔堯用舜,猶尚先試,三載考績,以觀厥成。而今所序用,無他名德,有形勢者,旬月之間,累遷高位,守道之徒,歷載不轉,勞逸無別,善惡同流,《北山》之詩,所為訓作。又聞微行數出,幸諸苑囿,觀鷹犬之勢,極般游之荒,政事日墮,大化陵遲,忘乾乾之不息,勿屢省之欽哉。陛下不顧二祖之勤止,追慕五宗之高蹤,殆非所謂光昭之美,而欲以望太平,是由曲表而求直景,卻行而求及前人也。惟陛下絕慢游之戲,念官人之重,割超越之恩,慎貫魚之次,無令醜女有四殆之嘆,遐邇有憤怨之聲。臣受恩偏厚,特忝師傅之任,不敢自同凡臣,括囊避咎。謹自手書。皂囊密上。袁宏《後漢紀》二十四,又《後漢·楊震附傳》

上書諫作林泉畢圭苑 編輯

  臣聞使者並出,規度城南民田,欲以為苑者。昔先王制囿,裁足取牲,以備三驅,薪采芻牧者往焉,故《詩》曰:「王在靈囿,鹿攸伏。」傳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皆被其德政,而樂所為如此。至六國之際,取獸者有罪,傷槐者被誅。孟軻為梁惠王極陳其事。先帝之制,左開洪池,右作上林,不儉不泰,以合禮中。今猥規都城之側,以為苑囿,壞沃野,廢田園,驅居人,以畜禽獸之物,非所以保養民庶赤子之義。築郎不時,《春秋》有譏,盤於游田,周公作戒。其城外之宛,已有五六,足用逞情意,順四時,何必變革舊制,以罷民力?楚興章華,郢人乖叛,秦作阿房,黎憤怨。宜思夏後卑室之意,太宗露台之費,慰此下民勞止之歌。袁宏《後漢紀》二十四,又略見《後漢·楊震附傳》

上言願減賜戶以封劉寬張濟 編輯

  臣前與故太尉劉寬、司徒張濟並被侍講,俱受三事;張角謀亂,又共陳便宜,而獨蒙師傅之澤,茅土之祚,而寬濟不蒙雲雨之潤。乞減賜戶,以封寬、濟。袁宏《後漢紀》二十五

編輯

  臣聞經傳所載,或得神以興,或得神以亡。國家休明,則鑒其德;邪辟昏亂,則示其禍。今嘉德殿所見黑氣,考之經傳,應為虹,皆妖邪所生,不正之象,詩人所謂ぐ者也。於《中孚經》曰:「之比,無德以色親。」方今內多嬖倖外任小臣,上下並怨,喧譁盈路,是以災異屢見,前後丁寧。今復投,可謂孰矣。案《春秋讖》曰:「天投,天下怨,海內亂。」加四百里之期,亦復垂及。昔虹貫牛山,管仲諫桓公無近妃宮。《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疑妾媵之中,有因愛放縱,左右嬖人,閹尹之徒,共專國朝,欺罔日月。又鴻都門下,招會群小,造作賦說,以蟲篆小技,見寵於時,如兜、共工,更相薦說,旬月之間,並各拔擢,樂松處常伯,任芝居納言。郄儉、梁鵠,俱以便辟之性,佞辯之心,各受豐爵不次之寵,而令紳之徒,委伏畎畝,口誦堯、舜之言,身蹈絕谷之行,棄捐溝壑,不見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處,從小人之邪意,順無知之私慾,不念《板》《盪》之作,虺蜴之誡。殆哉之危,莫過於今。幸賴皇天垂象譴告。《周書》曰:「天子見怪則修德,諸侯見怪則修政,卿大夫見怪則修職,士庶人見怪則修身。」唯陛下慎經典之誡,圖變復之道,斥遠佞巧之臣,速征鶴鳴之士,內親張仲,外任山甫,斷絕尺一,抑止游,留思庶政,無敢怠遑。冀上天還威,眾變可弭。老臣過受師傅之任,數蒙寵異之恩,豈敢愛惜垂沒之年,而不盡其之心哉!袁宏《後漢紀》二十四,《後漢·楊震附傳》

虎見平樂觀又見憲陵對 編輯

  虎者,金行參伐之精,很戾之獸也。今在位率多奢暴貪殘酷虐乎?袁宏《後漢紀》二十四

與王允書 編輯

  若以張讓事,百日再征,宜深思之。袁宏《後漢紀》二十七

楊琦 編輯

  琦,一作奇,震曾孫。靈帝時侍中,出為汝南太守。帝崩,後復入為侍中,領衛尉,從獻帝西遷。

上封事 編輯

  亻,邊鄙之人,習於夷風,今又自知所犯悖逆,常有怏怏之色,欲輔車駕幸黃白城,以紓其憤。臣願陛下忍之,未可顯其罪也。《魏志·董卓傳》注引《獻帝起居注》,「李亻移乘輿幸北塢,侍中楊琦上封事」。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八

楊彪 編輯

  彪,字文先,賜子。熹平中,征拜議郎,遷侍中、京兆尹。光和中,復為侍中、五官中郎將,遷潁川、南陽太守。復為侍中,三千永樂放府、太僕、衛尉。中平末,代董卓為司空,又代黃琬為司徒。初平初免。拜光祿大夫,遷大鴻臚,從獻帝西遷,轉少府、太常,免。復為京兆尹、光祿勛,再遷光祿大夫,代淳于嘉為司空,免。興平初,代朱亻雋為太尉,錄尚書事。車駕還洛,復守尚書令。建安元年,從遷都許,為曹操所誣下獄,尋理出。後復拜太常,免。曹丕受禪,授光祿大夫,待以賓禮。黃初六年卒,年八十四。

答曹公書 編輯

  彪曰:雅顧隆篤,每蒙接納,私自光慰。小兒頑鹵,謬見採錄,不能期效,以折所愛。方今軍征未暇,其備位匡政,當與戮力一心,而寬玩自稽,將違法制,相子之行,莫若其父,恆慮小兒,必致傾敗。足下恩恕,延罪迄今。近聞問之日,心腸酷裂。凡人情誰能不爾?深惟其失,用以自釋。所惠馬及雜物,自非親舊,熟能至斯?省覽眾賜,益以悲懼。《古文苑》

楊修 編輯

  修,字德祖,彪子。建安中,舉孝廉,除郎中,署丞相倉曹屬之簿,坐罪誅。有《集》二卷。

節游賦 編輯

  爾乃息偃暇豫,攜手同征,游乎北園,以娛以逞。欽太之統氣,樂乾坤之布靈。誕煙カ之純和,百卉挺而滋生。谷風習以順時,橈百物而有成。行中林以彷徨,玩奇樹之抽英。或素華而雪朗,或紅彩而發。綠葉白蒂,紫柯朱莖。楊柳依依,鍾龍蔚青。芬灼灼以舒葩,芳馥馥以播馨。嗟珍果之叢生,每在而絕形。稟沖和以固植,信能實而先榮。於是迴旋詳觀,目周意倦。御於方舟,載笑載言。仰溯涼風,俯濯纖腕。極歡欣以從容,乃升車而來反。《藝文類聚》二十八

出征賦 編輯

  嗟夫吳之小夷,負川阻而不廷。肇天子之命公,總九伯而是征。整三軍而飭戒,殄征夫而叛驚。舫翼華以鱗集,蒼鷹雜以星陳。塞川原而上下,蔽城隍而無垠。於是州牧覆舟,水衡戒事,飭師就部,乃講乃試。信大海之可橫,焉江湖之足忌。公命臨淄,守於鄴都。侯懷大舜,乃號乃謨。茂國事之是勉兮,嘆經時而離居。企歡愛之偏處兮,獨搔首於城隅。《藝文類聚》五十九

  泛從風而回艫,徐日轉而月移。旆已入乎河口,殿尚集於園池。處者□垂拱而基安,觀者若結駟□□□。《北堂書鈔》未改本一百三十七,《御覽》七百七十

許昌宮賦 編輯

  於是儀北極以構,希形制乎太微。□□□□□□,結雲閣之崔嵬。植神木與靈草,紛蓊蔚以參差。爾乃置天台於角,列執法於西南。築舊章之兩觀,綴長廊之步欄。重閨禁之窈窕,造華蓋之幽深。儉則不陋,奢則不盈。黎民子來,不督自成。於是天子乃具法服,戒群僚。鐘鼓隱而雷鳴,警蹕嘈而響起。ㄙ低徊,天行地止,以入乎新宮。臨南軒而向春,方負黼黻之屏風。憑玉幾而按圖之,想往昔之興隆。《藝文類聚》六十二

  華殿炳而岳立《文選·潘岳藉田賦》注

神女賦 編輯

  惟玄媛之逸女,育明曜乎皇庭。吸朝霞之芬液,澹浮游乎太清。余執義而潛厲,乃感夢而通靈。盛容飾之本艷,奐龍采而鳳榮。翠黼裳,纖。順風揄揚,乍合乍離。飄若興動,玉趾未移。詳觀玄妙,與世無雙。華面玉粲,к若芙蓉。膚凝理而瓊,體鮮弱而柔鴻。回肩襟而動合,何俯仰之妍工。嘉今夜之幸遇,獲帷裳乎期同。情沸踴而思進,彼嚴厲而靜恭。微諷說而宣諭,色歡懌而我從。《藝文類聚》七十九

孔雀賦 編輯

  魏王園中有孔雀,久在池沼,與眾鳥同列。其初至也,甚見奇偉,而今行者莫氏。臨淄侯感世人之待士,亦咸如此,故興志而作賦,並見命及。遂作賦曰:

  有南夏之孔雀,同號稱於火精。寓鶉虛以挺體,含正陽之淑靈。首戴冠以飭貌,爰龜背而鸞頸。徐軒翥以俯仰,動止步而有程。《藝文類聚》九十一

答臨淄侯箋 編輯

  修死罪死罪。不侍數日,若彌年載,豈由愛顧之隆,使系仰之情深邪!損辱嘉命,蔚矣其文。誦讀反覆,雖諷《雅》《頌》,不復過此。若仲宣之擅漢表,陳氏之跨冀域,徐、劉之顯青、豫,應生之發魏國,斯皆然矣。至於修者,聽採風聲,仰德不暇,自周章於省覽,何遑高視哉!伏惟君侯,少長貴盛,體發、旦之資,有聖善之教。遠近觀者,徒謂能宣昭懿德,光贊大業而已,不復謂能兼覽傳記,留思文章。今乃含王超陳,度越數子矣。觀者駭視而拭目,聽者傾首而竦耳。非夫體通性達,受之自然,其孰能至於此乎?又嘗親見執事握牘持筆,有所造作,若成誦在心,借書於手,曾不斯須,少留思慮。仲尼日月,無得逾焉。修之仰望,殆如此矣。是以對而辭,作《暑賦》彌日而不獻,見西施之容,歸增其貌者也。伏想執事不知其然,猥受顧錫,教使刊定。《春秋》之成,莫能損益。《呂氏》《淮南》,字直千金,然而弟子箝口,市人拱手者,聖賢卓犖,固所以殊絕凡庸也。今之賦頌,古詩之流,不更孔公,風雅無別耳。修家子云,老不曉事,強著一書,改編其少作。若此,仲山、周旦之儔,為皆有愆邪!群侯忘聖賢之顯跡,述鄙宗之過言,竊以為未之思也。若乃不忘經國之大美,流千載之英聲,銘功景鍾書名竹帛,斯自雅量,素所畜也,豈與文章相妨害哉?輒受所惠,竊備矇瞍誦詠而已。敢望惠施,以忝莊氏!季緒瑣瑣,何足以雲?反答造次,不能宣備,修死罪死罪。《魏志·曹植傳》注引《典略》,又見《文選》

司空荀爽述贊 編輯

  生應正性,體含中和,篤誠宣於初言,晚允朗於始察。是以在童齔而顯奇,漸一紀則布名。須幼之可師,甘羅之少者,何以逾公之性量乎?砥心《六經》,探索道奧,瞻乾坤而知陰陽之極,載而集之,獨說十萬餘言,士林景附,群英式慕,由毛羽之宗鵬鸞,眾山之仰五嶽也。昔楚思叔敖而作歌,鄭謳子產而興嘆,瞻望弗及,作詞告思。

  詞曰:

  爰在大漢,挺荀作貞。其德允明,誕發幼齡。行蠲體潔,如玉之瑩。確乎其志,乃勵乃清。遂陟司空,天子是毗。惟君之德,朋僚所咨。清水平土,茂哉是力。將混六合,繩以正直。散以禮樂,風以道德。《藝文類聚》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