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魏文/卷三十七

卷三十七 編輯

張彝 編輯

  彝字慶賓,清河東武城人。孝文初,襲祖爵平陸侯,為散令。遷主客令,例降侯為伯,轉太中大夫。遷典門,歷驍騎將軍。進爵為侯,轉太常少卿、散騎常侍、兼侍中,遷尚書。宣武初,正侍中,除安西將軍、秦州刺史。進號撫軍將軍,還,除光祿大夫。孝明初,加征西將軍、冀州太中正。神龜三年,為羽林所毆卒,贈衛將軍、冀州刺史,諡曰文。

上歷帝圜表 編輯

  臣聞元天高朗,尚假列星以助明;洞庭淵湛,猶藉眾流以增大。莫不以孤照不詣其幽,獨深未盡其廣。先聖識其若此,必取物以自誡。故堯稱則天,設謗木以曉未明;舜稱盡善,懸諫鼓以規政闕。虞人獻箴規之旨,盤盂著舉動之銘,庶幾見善而思齊,聞惡以自改。眷眷於悔往之衢,孜孜於不逮之路,用能聲高百王,卓絕中古,經十氏而不渝,歷二千以孤郁。伏惟太祖撥亂,奕代重光。世祖以不世之才,開盪函夏;顯祖以溫明之德潤沃九區。高祖大聖臨朝,經營雲始,未明求衣,日昃忘食,開翦荊棘,徙御神縣,更新風軌,冠帶朝流。海東雜種之渠,衡南異服之帥,沙西氈頭之戎,漠北辮髮之虜,重譯納貢,請吏稱藩。積德懋於夏、殷,富仁盛於周、漢,澤教既周,武功亦匝。猶且發明詔,思求直士,信是蒼生薦言之秋,祝史陳辭之日。況臣家自奉國八十餘年,紆金鏘玉,及臣四世。過以小才,藉蔭出仕,學慚專門,武闕方略,早荷先帝眷仗之恩,末蒙陛下不遺之施。侍則出入兩都,官曆納言常伯,忝牧秦藩,號兼安撫。實思碎首膏原,仰酬二朝之惠;輕塵碎石,遠增嵩、岱之高。輒私訪舊書,竊觀圖史,其帝皇興起之元,配天隆家之業,修造益民之奇,龍麟雲鳳之瑞,卑宮愛物之仁,釋網改祝之澤,前歌后舞之應,囹圄寂寥之美,可為輝風景行者,輒謹編丹青,以В睿范。至如太康好田,遇窮後迫禍;武乙逸禽,罹震雷暴酷;夏傑淫亂,南巢有非命之誅;殷紂昏酣,牧野有倒戈之陳;周厲逐獸,滅不旋踵;幽王遇惑,死亦相尋;暨於漢成失御,亡新篡奪;桓靈不綱,魏武遷鼎;晉惠暗弱,骨肉相屠,終使聰曜鴞視并州,勒虎狼據燕、趙。如此之輩,罔不畢載。起元庖犧,終於晉末,凡十六代,百二十八帝,歷三千二百七十年,雜事五百八十九,合成五卷,名曰《歷帝圖》,亦謗木、諫鼓、虞人、盤盂之類。脫蒙置御坐之側,時復披覽,冀或起予左右,上補未萌。伏願陛下遠惟宗廟之憂,近存黎民之念,取其賢君,棄其惡主,則微臣雖沉淪地下,無異乘雲登天矣。《魏書·張彝傳》

上采詩表 編輯

  竊惟皇王統天,必以窮幽為美;盡理作聖,亦假廣采成明。故詢於芻蕘,著之周什,輿人獻箴,流於夏典。不然,則美刺無以得彰,善惡有時不達。逮於兩漢、魏、晉,雖道有隆污,而被繡傳檄,未始闕也。及惠帝失御,中夏崩離,劉苻專據秦西,燕趙獨制關左,姚夏繼起,五涼競立,至使九服搖搖,民無定主,禮儀典制,此焉堙滅。暨大魏應歷,撥亂登皇,翦彼鯨鯢,龕靖神縣,數紀之間,天下寧一,傳輝七帝,積聖如神。高祖遷鼎成周,永茲八百,偃武修文,憲章斯改,實所謂加五帝、登三王,民無德而名焉。猶且慮獨見之不明,欲廣訪於得失,乃命四使,觀察風謠。臣時忝常伯,充一使之列,遂得仗節揮金,宣恩東夏,周曆於齊、魯之間,遍馳於梁、宋之域,詢采詩頌,研檢獄情,實庶片言之不遺,美刺之俱顯。而才輕任重,多不遂心。所采之詩,並始申目,而值鑾輿南討,問罪宛鄧,臣復忝行軍,樞機是務。及輦駕之返,膳御未和,續以大諱奄臻,四海崩慕,遂爾推遷,不及聞徹。未幾,改牧秦蕃,違離闕下,繼以譴疾相纏,寧丁八歲。常恐所采之詩,永淪丘壑,是臣夙夜所懷,以為深憂者也。陛下垂日月之明,行雲雨之施,察臣枉罪之濫,矜臣貧病之切,既蒙崇以祿養,復得拜埽丘墳,明目友朋,無所負愧。且臣一二年來,所患不劇,尋省本書,粗有仿佛。凡有七卷,今寫上呈,伏願昭鑒,敕付有司,使魏代所采之詩,不堙於丘井,臣之願也。魏書·張彝傳》

臨終口占上啟 編輯

  臣自奉國,及孫六世,尸祿素餐,負恩唯靦,徒思竭智盡誠,終然靡效。臣第二息仲瑀所上之事,益治實多,既曰有益,寧容默爾。通呈有日,未簡神聽,豈圖眾忿,乃至於此。臣不能禍防未萌,慮絕殃兆,致令軍眾橫囂,攻焚臣宅。息始均、仲瑀等叩請流血,乞代臣死,始均即陷塗炭,仲瑀經宿方蘇。臣年已六十,宿被榮遇,垂暮之秋,忽見此苦,顧瞻災酷,古今無比。臣傷至重,殘氣假延,望景顧時,推漏就盡,頃刻待終,臣之命也,知復何言。若所上之書,少為益國,臣便是生以理全,死與義合,不負二帝於地下,臣無餘恨矣。一歸泉壤,長離紫庭,戀仰天顏,誠痛無已。不勝眷眷,力喘奉辭,伏願二聖加御珍膳,覆露黔首,壽保南嶽,德與日升。臣宿被芻豢,先後銜恩,欲報之期,昊天罔極,亡魂有知,不忘結草。《魏書·張彝傳》

郭祚 編輯

  祚字季佑,太原晉陽人,魏車騎將軍淮弟亮之後。孝文初,舉秀才,對策上第,拜中書博士,轉中書侍郎,遷尚書左丞,兼給事黃門侍郎。尋正黃門,賜爵東光子,遷散騎常侍兼侍中,拜尚書,進爵為伯。宣武即位,兼吏部尚書,除并州大中正。尋正吏部。出為使持節、鎮北將軍、瀛州刺史。轉鎮東將軍、青州刺史。入為侍、中金紫光祿大夫。遷尚書右僕射,領太子少師,加散騎常侍。遷左僕射,出為征西將軍、雍州刺史。延昌四年八月,為於忠矯詔所殺。正光中,贈車騎將軍、儀同三司,諡曰文貞。

表請伐梁 編輯

  蕭衍狂悖,擅斷川瀆,役苦民勞,危亡已兆。然古諺有之,「敵不可縱」。夫以一酌之水,或為不測之淵,如不時滅,恐同原草。宜命一重將,率統軍三十人,領羽林一萬五千人,併科京東七州虎旅九萬,長驅電邁,遄令撲討。擒斬之勛,一如常制,賊資雜物,悉入軍人。如此,則鯨鯢之首,可不日而懸。誠知農桑之時,非發眾之日,苟事理宜然,亦不得不爾。昔韋顧跋扈,殷後起昆吾之師;犭嚴狁孔熾,周王興六月之伐。臣職忝樞衡,獻納是主,心之所懷,寧敢自默。並宜敕揚州遷一猛將,遣當州之兵,令赴浮山,表里夾攻。《魏書·郭祚傳》。先是,蕭衍遣將康絢遏淮,將灌揚、徐,祚表。朝議從之。

奏奸吏逃刑止徙妻子 編輯

  慎獄審刑,道煥先古。垂憲設禁,義纂惟今。是以先王沿物之情,為之軌法,故八刑備於昔典,奸律炳於來制,皆所以謀其始跡,訪厥成罪,敦風厲俗,永資世范者也。伏惟旨義博遠,理絕近情,既懷愚異,不容不述。誠以敗法之原,起於奸吏,奸吏雖微,敗法實甚。伏尋詔旨,信亦斷其逋逃之路,為治之要,實在於斯。然法貴止奸,不在過酷,立制施禁,為可傳之於後。若法猛而奸不息,禁過不可永傳,將何以載之刑書,垂之百代?若以奸吏逃竄,徙其兄弟,罪人妻子,復應從之,此則一人之罪,禍傾二室。愚謂罪人既逃,止徒妻子,走者之身,懸名永配,於眚不免,奸途自塞。《魏書·郭祚傳》。世宗詔以奸吏逃刑,懸配遠戍,若永避不出,兄弟代之。祚奏,詔從之。

奏請定改格 編輯

  謹案前後考格,雖班天下,如臣愚短,猶有未悟。今須定職人遷轉由狀,超越階級者即須量折。景明初考格,五年者得一階半。正始中,故尚書、中山王英奏考格,被旨:但可正滿三周為限,不得計殘年之勤。又去年中,以前二制不同,奏請裁決。旨云:「黜陟之體,自依舊來恆斷。」今未審從舊來之旨,為從景明之斷,為從正始為限?景明考法,東西省文武閒官悉為三等,考同任事,而前尚書盧昶奏上第之人,三年轉半階。今之考格,復分為九等,前後不同,參差無准。《魏書·郭祚傳》、《北史》四十三。

又奏 編輯

  考察令:公清獨著,德績超倫,而無負殿者為上上,一殿為上中,二殿為上下,累計八殿,品降至九。未審今諸曹府寺,凡考:在事公清,然才非獨著;績行稱務,而德非超倫;干能粗可,而守平堪任;或人用小劣,處官濟事,並全無負殿之徒,為依何第?景明三年以來,至今十有一載,准限而判,三應升退。今既通考,未審為十年之中通其殿最,積以為第,隨前後年斷,各自除其善惡,而為升降?且負注之章數,成殿為差,此條以寡愆為最,多戾為殿。未審取何行是寡愆,何坐為多戾?結累品次,復有幾等?諸文案失衷,應杖十者為一負。罪依律次,過隨負記。十年之中,三經肆眚,赦前之罪,不問輕重,皆蒙宥免。或為御史所彈,案驗未周,遇赦復任者,未審記殿得除以不?《魏書·郭祚傳》

奏停營明堂國學 編輯

  今雲羅西舉,開納岷、蜀;戎旗東指,鎮靖淮、荊;漢沔之間,復須防捍。徵兵發眾,所在殷廣,邊郊多壘,烽驛未息,不可於師旅之際,興板築之功。且獻歲雲暨,東作將始,臣愚量謂宜待豐靖之年,因子來之力,可不時而就。《魏書·郭祚傳》。時詔營明堂國學,祚奏。從之。

奏敕撰祭郭淮廟文 編輯

盧淵 編輯

  淵字伯源,小名陽烏。范陽涿人。晉從事中郎諶五世孫。延興中,襲父度世爵固安侯,拜主客令,典屬國。遷秘書令、始平王師。以例降爵為伯。遷給事黃門侍郎、兼散騎常侍、秘書監、本州大中正。加使持節、安南將軍,兼侍中,拜儀曹尚書。以考課降守尚書。出為安南將軍。以兵敗,免為民。起,兼太尉長史,又兼彭城王中軍長史,又為京兆王愉徐州長史。宣武即位,除秘書監。景明二年卒,諡曰懿。

議親伐江南表 編輯

  臣誠識不周覽,頗尋篇籍。自魏晉以前,承平之世,未有皇輿親御六軍,決勝行陳之間者。勝不足為武,弗勝有虧威德,明千鈞之弩,不為鼷鼠發機故也。昔魏武以弊卒一萬而袁紹土崩,謝玄以步兵三千而苻堅瓦解。勝負不由眾寡,成敗在於須臾,若用田豐之謀,則坐制孟德矣。魏既並蜀,迄於晉世,吳介有江水,居其上流,大小勢殊,德政理絕。然猶君臣協謀,垂數十載。逮孫皓暴戾,上下攜爽,水陸俱進,一舉始克。今蕭氏以篡殺之燼,政虐役繁,又支屬相屠,人神同棄。吳會之民,延踵皇澤,正是齊軌之期,一同之會。若大駕南巡,必左衽革面,閩越倒戈,其猶運山壓卵,有徵無戰。然愚謂萬乘親戎,轉漕難繼,千里饋糧,士有飢色,大軍之後,必有凶年。不若命將簡銳,蕩滌江右,然後嗚鸞巡省,告成東嶽,則天下幸甚,率土戴賴。

  臣又聞流言,關右之民,自比年以來,競設齋會,假稱豪貴,以相扇惑。顯然於眾坐之中,以謗朝廷。無上之心,莫此之甚。愚謂宜速懲絕,戮其魁帥。不爾,懼成黃巾、赤眉之禍。育其微萌,不芟之毫末,斧斤一加,恐蹈害者眾。臣世奉皇家,義均休戚,誠知干忤之愆實深,然不忠之罪莫大。魏書·盧玄附傳》

盧昶 編輯

  昶字叔達,小字師顏。淵第三弟。大和初,為太子中舍人,兼員外散騎常侍。免。復除彭城王友,轉秘書丞。景明初,除中書侍郎。歷給事黃門侍郎、本州大中正。遷散騎常侍。兼尚書,轉侍中、吏部尚書。出為鎮東將軍、徐州刺史。延昌初,兵敗,免。復拜太常卿,除安西將軍、雍州刺史,進號鎮西將軍。熙平元年卒,贈征北將軍、冀州刺史,諡曰穆。

掩據朐山表 編輯

  蕭愆琅邪郡民王萬壽等款誠內結,潛來詣臣,雲朐山戍今將交換,有可圖之機。臣即許以旌賞,遣其還入。至三月二十四夜,萬壽等獎率同盟,攻掩朐城,斬衍輔國將軍、琅邪東莞二郡太守,帶朐山戍主劉晰並將士四十餘人,傳首至州。臣即遣兼郯城戍副張天惠率驍勇二百,徑往赴之。琅邪諸戍,絡繹繼援,而衍郁洲已遣二軍以拒天惠。天惠與萬壽等內外齊擊,俘斬數百,便即據城。魏書·盧玄附傳》

請增兵表 編輯

  蕭衍將張稷、馬仙琕、陰虔和等各領精兵,分屯諸堰;昌義之、張惠紹、王神念、王茂光承彼傳信,續發建鄴。自存之計,並歸於此。量力准寇,事恐不輕。何者?此兵九千,賊眾四萬,名將健士,遠近畢集,邀憑雨熱,決死來戰,藉眾乘凶,希固巢穴。所以傾國而舉,非為朐山,將恐王師固六里,據湖沖,南截淮浦,勢崩難測,海利鹽物,交闕常貢。所慮在大,有必爭之心。若皇家經略,方有所討,必須簡將增兵,加益糧伏,與之亢擬。相持至秋,天麾一動,開拓為易。圖南之計,事本在今,請增兵六千、米十萬石,如其不也,伏聽朝議。魏書·盧玄附傳》


又表 編輯

  賊徒大集,眾旅強盛,置柵朐山,屯守門井,並圍固城,晝夜連戰。恐狡勢既強,後難除揃。輒欲令征虜將軍趙遐率勒見兵,與之決勝。遐慮眾少不敵,若一舉失利,則眾心挫怯,求待大眾俱至,奮銳擊之。竊謂此謀,非為孟浪。且臣本奉朝規,令相拒守,以待涼月。今歲已雲秋,高風漸舉,經算大圖,時事既至。且鮑口以東,陸運無閡,朐、固之間,本無停潦,宜時掩擊邊陲。而賊自夏以來,貫甲不歇,從六里以北,城柵相連,役使兵人,便已疲殆。若大眾臨之,必可擒捷。一城退潰,眾壘土崩,乘勝圖之,易于振朽。脫兵不速至,長彼熾心,軍士憂惶,自生異議。請速簡配,以及事機。魏書·盧玄附傳》

奏白鼠見宜飭吏治 編輯

  謹案《瑞典》,外鎮刺史、二千石、令長不祗上命,刻暴百姓,人民怨嗟,則白鼠至。臣聞禎不虛見,德合必符;妖不妄出,咎彰則至。是以古之人君,或怠瑞以失德,或祗變而立功,斯乃萬古之殷鑑,千齡之炯誡。比者災氣作沴,恆陽虧度,陛下流如傷之慈,降納隍之旨,哀百姓之無辜,引在予之深責。舉賢黜佞之詔,道映於堯先;進思納諫之言,事光於舜右。伏讀明旨,俯觀徵譴,敢布庸瞽,以陳萬一。

  竊惟一夫之耕,食裁充口,一婦之織,衣止蔽形。年租歲調,則惟常理,此外徵求,於何取足?然自比年以來,兵革屢動。荊、揚二州,屯戍不息;鍾離、義陽,師旅相繼。兼荊蠻凶狡,王師薄伐,暴露原野,經秋淹夏。汝潁之地,率戶從戎;河冀之境,連丁轉運。又戰不必勝,加之退負,死喪離曠,十室而九。細役煩徭,日月滋甚;苛兵酷吏,因逞威福。至使通原遙畛,田蕪罕耘;連村接閈,蠶飢莫食。而監司因公以貪求,豪強恃私而逼掠。遂令鬻衤豆褐以益千金之資,制口腹而充一朝之急。此皆由牧守令長,多失其人,郡闕黃霸之君,縣無魯恭之宰,不思所以安民,正思所以潤屋。故士女呼嗟,相望於道路;守宰暴貪,風聞於魏闕。往歲法官案驗,多掛刑綱,謂必顯戮,以明勸誡。然後遣使覆訊,公違憲典。或承風挾請,輕樹私恩;或容情受賄,輒施己惠。御史所劾,皆言誣枉;申雪罪人,更雲清白。長侮上之源,滋陵下之路。忠清之人,見之而自怠;犯暴之夫,聞之以益快。白鼠之至,信而有徵矣。

  伏願陛下垂睿哲之鑑,察妖災之起。延對公卿,廣詢庶政;引見樞納,博求民隱。存問孤寡,去其苛碎;輕徭省賦,與民休息。貞良忠讜,置之於朝;奸回貪佞,棄之於市。則九官勿戒而恆敬,百縣不嚴而自肅,士女欣欣,人有望矣。魏書·盧玄附傳》。盧昶遷散騎常侍,兼尚書。時洛陽縣獲白鼠。昶奏。

奏府寺議源懷諡不同 編輯

  太常寺議諡曰,懷體尚寬柔,器操平正,依諡法,柔直考終曰靖,宜諡靖公。司徒府議,懷作牧陝西,民餘惠化,入總端貳,朝列歸仁,依諡法,布德執義曰穆,宜諡穆公。二諡不同。魏書·源賀附傳》。景明三年,源懷卒,兼吏部尚書盧昶奏。

盧同 編輯

  同字叔倫,昶族弟。太和中,為北海王詳國常侍,遷司空祭酒、昌黎太守。尋為營州長史,仍帶郡。入除河南尹丞,遷太尉屬。永平初,除冀州鎮東府長史。後除司空諮議參軍,兼司馬。延昌中,轉尚書右丞,進龍驤將軍。熙平初,轉左丞,加征虜將軍。正光中,授平東將軍、黃門侍郎。加撫軍將軍、光祿大夫、本州大中正。除度支尚書、幽州刺史。孝昌初,除名。尋除左將軍、太中大夫、兼左丞。孝莊時,除都官尚書,封章武縣伯。除七兵,轉殿中,加征南將軍。普泰中,除侍中,進驃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儀同三司。永熙初卒,贈侍中、驃騎大將軍、司空、冀州刺史。諡曰孝穆,加贈尚書右僕射。

請杜冒功竊階表 編輯

  竊見吏部勛簿,多皆改換。乃校中兵奏案,並復乖舛。臣聊爾揀練,已得三百餘人,明知隱而未露者,動有千數。愚謂罪雖恩免,猶須刊定。請遣一都令史與令仆省事各一人,總集吏部、中兵二局勛簿,對句奏案。若名級相應者,即於黃素楷書大字,具件階級數,令本曹尚書以朱印印之。明造兩通,一關吏部,一留兵局,與奏案對掌。進則防揩洗之偽,退則無改易之理。從前以來,勛書上省,唯列姓名,不載本屬,致令竊濫之徒,輕為苟且。今請征職白民,具列本州、郡、縣三長之所;其實官正職者,亦列名貫,別錄歷階。仰本軍印記其上,然後印縫,各上所司,統將、都督,並皆印記,然後列上行台。行台關太尉,太尉檢練精實,乃始關刺,省重究括,然後奏申。奏出之日,黃素朱印,關付吏部。

  頃來非但偷階冒名,改換勛簿而已,或一階再取,或易名受級,凡如此者,其人不少。良由吏部無簿,防塞失方。何者?吏部加階之後,簿不註記,緣此之故,易生僥倖。自今敘階之後,名簿具注,加補日月,尚書印記,然後付曹。郎中別作鈔目,印記一如尚書,郎中自掌,遞代相付。此制一行,差止奸罔。魏書·盧同傳》。肅宗世,多竊冒軍功。同乃表言云雲。詔從之。又《北史》三十。

又奏造勛簿格 編輯

  臣頃奏以黃素為勛,具注官名、戶屬,及吏部換勛之法,事目三條,已蒙旨許。臣伏思黃素勛簿,政可粗止奸偽,然在軍虛詐,猶未可盡。請自今在軍閱簿之日,行台、軍司、監軍、都督各明立文案,處處記之。斬首成一階已上,即令給券。其券一紙之上,當中大書,起行台、統軍位號,勛人甲乙。斬三賊及被傷成階已上,亦具書於券。各盡一行,當行豎裂。其券前後,皆起年號日月,破某處陳,某官某勛,印記為驗。一支付勛人,一支付行台。記至京,即送門下,別函守錄。

  又自遷都以來,戎車屢捷,所以征勛轉多,敘不可盡者,良由歲久生奸,積年長偽,巧吏階緣,偷增遂甚。請自今為始,諸有勛簿已經奏賞者,即廣下遠近,雲某處勛判,咸令知聞。立格酬敘,以三年為斷。其職人及出身限內,悉令銓除;實官及外號,隨才加授。庶使酬勤者速申,立功者勸,事不經久,僥倖易息。或遭窮難,州無中正者,不在此限。

  又勛簿之法,征還之日,即應申送。頃來行台、督將,至京始造,或一年二歲,方上勛書。奸偽之原,實自由此。於今以後,軍還之日,便通勛簿,不聽隔月。魏書·盧同傳》,又《北史》三十。

盧元明 編輯

  元明字幼章,昶第五子。臨淮王彧引為開府屬。孝武即位,封城陽縣子,遷中書侍郎。永熙末,去職。天平中,兼吏部郎中,拜尚書右丞。轉散騎常侍,監起居注。兼黃門郎、本州太中正。卒贈太常卿。有集十七卷。

幽居賦《魏書·盧玄附傳》。元明永熙末,居洛東緱山,乃作《幽居賦》 編輯

劇鼠賦 編輯

  跖實排虛,巢居穴處,惟飲噬於山澤,悉潛決於林御。故寢廟有處,茂草別所,矧乃微蟲,乖群異侶,干紀而進,於情難許。《爾雅》所載,厥類多種。詳其容質,並不足重。或處野而隔陰山,或同穴而鄰れ冢,或飲河以求飽腹,或噏煙而游森聳。然今者之所論,出於人家之壁孔。嗟乎在物,最為可賤。毛骨莫充於玩賞,脂肉不登於俎膳。故淮南輕舉,遂嘔腸而莫追;東阿體拘,徒稱仙而被譴。其為狀也,憯惔咀吁,雎離腅睗,須似麥オ半垂,眼如豆角中劈,耳類槐葉初生,尾若酒杯餘瀝。乃有老者,羸體疥癩,偏多奸計,眾中無敵。托社忌器,妙解自惜,深臧厚閉,巧能推覓。或尋繩而下,或自地高躑。登機緣櫃,盪扉動帟。切切終朝,轟轟竟夕。是以詩人為辭,實雲其碩。盜干湯之珍俎,傾留髡之香澤,傷繡領之斜制,毀羅衣之重襲。曹舒由是獻規,張湯為之被謫。亦有閒居之士,倦遊之客,絕慶弔以養真素,屏左右而尋《詩》、《易》。庭院肅清,房櫳虛寂,爾乃群鼠乘間,東西攛擲,或床上捋髭,《御覽》作「壁隙見髭」。或戶間出額,貌甚舒暇,情無畏惕。又領其黨與,欣欣奕奕,欹覆箱奩,騰踐茵席,共相侮慢,特無宜適。訝天壤之含弘,產此物其何益。《初學記》二十九、《御覽》九百十一。

嵩高山廟記 編輯

  有神人以玉為形像,長數寸,或出或隱,出則令世延長。《隋書·崔廓傳》。廓子賾答詔雲。臣見魏大司農盧元明撰《嵩高山廟記》。案《魏書》及《北史》,元明未嘗為大司農,當是漏落。

盧觀 編輯

  觀字伯舉,昶族曾孫。舉秀才,對策甲科,除太學博士、著作佐郎。拜尚書儀曹郎中。孝昌元年卒。

胡太后父廟制議 編輯

  案《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大夫三,士一。自上已下,降殺以兩,庶人無廟,死為鬼焉。故曰尊者統遠,卑者統近。是以諸侯及太祖,天子及其祖之所自出。《祭法》曰:「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去墠為鬼。」至於禘祫,方合食太祖之宮。《大傳》曰:「別子為祖。」《喪服傳》曰:「公子不得祢先君,公孫不得祖諸侯。」鄭說不得祖祢者,不得立其廟而祭之也;世世祖是人者,謂世世祖受封之君;不得祖公子者,後世為君者,祖此受封之君,不得祀別子也;公子若在高祖以下,則如其親服,後世遷之,乃毀其廟耳。愚以為遷者遷於太祖廟,毀者從太祖而毀之。若不遷太祖,不鬚髮祖是人之文;明非始封,故復見乃毀之節。何以知之?案諸侯有祖考之廟,祭五世之禮。五禮正祖為輕,一朝頓立。而祖考之廟,要待六世之君,六世以前,虛而蔑主。求之聖旨,未為通論。《曾子問》曰:「廟無虛主。」虛主唯四,祖考不與焉。明太祖之廟,必不空置。

  《禮緯》曰:「夏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周六廟,至子孫七。」見夏無始祖,待禹而五;殷人郊契,得湯而六;周有后稷,及文王至武王而七。言夏即大禹之身,言子謂啟、誦之世,言孫是迭遷之時。禹為受命,不毀親;湯為始君,不遷五主;文、武為二祧,亦不去三昭三穆。三昭三穆,謂通文、武,若無文、武,親不過四。觀遠祖漢侍中植所說云然,鄭玄、馬昭,亦皆同爾。且天子逆加二祧,得並為七。諸侯預立太祖,何為不得為五乎?今始封君子之立祢廟,頗似成王之於二祧。孫卿曰:「有天下者事七世,有一國者事五世。」假使八世,天子乃得事七;六世,諸侯方通祭五;推情準理,不其謬乎!雖王侯用禮,文節不同,三隅反之,自然昭灼。且文宣公方為太祖,世居子孫,今立五廟,竊謂為是。《禮緯》又云:諸侯五廟,親四,始祖一。」明始封之君,或上或下,雖未居正室,無廢四祀之親。《小記》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此實殷湯時制,不為難也。聊復標榜,略引章條。愚戇不足以待大問。魏書·禮志》二。神龜初,靈太后父司徒胡國珍薨,贈太上秦公。時疑其廟制,博士盧觀議。

 

本南北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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