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一百五十六

卷一百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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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 編輯

特字玄休,其先本巴西宕渠賓人。曹公定漢中,徙之略陽。元康中隨流人入蜀,後以討趙功拜宣威將軍,封長樂鄉侯,為辛冉所寢。自稱使持節大都督鎮北大將軍,以太安元年自稱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諸軍事、大將軍、大都督。改元建初,其明年羅尚擊斬之,傳首洛陽。李雄僭稱王,追諡曰景王,及僭號,諡曰景皇帝,廟號始祖。

改辛冉購募榜文 編輯

  能送六郡之豪李任閻趙楊上官,及氐叟侯王一首,賞百匹。《晉書·載紀·李特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六。

李雄 編輯

雄字仲,特第三子,特起兵。以為前將軍,太安二年,特與弟流相繼死,自稱大都督、大將軍、益州牧,以永興元年僭稱成都王,明年僭即皇帝位,國號曰蜀,在位三十一年。改元三,建興、太武、玉衡。至晉延和九年死,諡日武帝,廟號太宗。

復張駿書 編輯

  吾過為士大夫所推,然本無心於帝王也,進思為晉室元功之臣,退思共為守藩之將,埽除氛埃,以康帝宇。而晉室陵遲,德聲不振,引領東望,有年月矣。會獲來貺,情在暗室,有何已已。知欲遠遵楚漢,尊崇義帝,《春秋》之義,於斯莫大。《晉書·載紀·李雄傳》,張駿遣使遺雄書,勸去尊號,稱藩於晉,雄復書云云,又《十六國春秋》七十七,案,華陽國志九作雄引見謂曰云雲,帝王也下有貴州將令行河沙常所希冀二語。

李壽 編輯

壽字武考,特季弟驤之少子,雄僭號,拜前將軍,督巴西軍事,遷征東將軍,又遷大將軍、大都督、侍中,封扶風公,錄尚書事,進封建寧王,期嗣位,改封漢王,領梁州刺史,以晉咸康四年廢期,僭即皇帝位,改元漢興,改國號曰漢,至晉建元元年死,在位六年,諡曰昭文帝,廟號中宗。

將入寇下書 編輯

  吳會遺燼,久逋天誅,今將大興百萬,躬行天罰。《十六國春秋》七十八

李宏自趙還下令 編輯

  羯使來庭,獻其苦矢。《晉書·載紀·石虎傳》上,又《十六國春秋》十六。

報龔壯 編輯

  省詩知意,若今人所作,賢哲之話言,古人所作,死鬼之常辭耳。《魏書·李壽傳》,龔壯作詩七首,託言應璩以諷壽,壽報。

李勢 編輯

勢字子仁,壽長子,以晉建元元年僭即皇帝位,在位五年,改元二,太和、嘉寧。至晉永和三年為桓溫所滅,遷於建康,封歸義侯。昇平五年死。

降文 編輯

  偽嘉寧二年三月十七日,略陽李勢叩頭死罪。伏惟大將軍節下,先入播流,恃險因釁,竊有汶蜀。勢以暗弱,復統末緒,偷安荏苒,未能改圖。猥煩朱軒,踐冒險阻。將士狂愚,干犯天威,仰慚俯愧,精雲飛散,甘受斧,以釁軍鼓。伏惟大晉,天網恢弘,澤及四海,恩過陽日,逼迫倉卒,自投草野。即日到白水城,謹遣私署散騎常侍五幼奉箋以聞,並敕州郡,投戈釋杖,窮池之魚,待命漏刻。《晉書·載紀·李勢傳》,又《十六國春秋》七十八。

閻式 編輯

式一作,天水人,從李特入蜀,為始昌令,李雄僭號,累遷尚書令。

上疏定班位 編輯

  夫為國製法,勛尚仍舊,漢晉故事,惟太尉、大司馬執兵,太傅、太保父兄之官,論道之職,司空司徒,掌五教九土之差。秦置丞相,總領萬機。漢武之末,越以大將軍統政。今國業初建,凡百未備,諸公大將,班位有差,降而競請施置,不與典故相應,宜立制度,以為楷式。《晉書·載紀·李雄傳》,又見《十六國春秋》八十。

復羅尚書 編輯

  辛冉傾巧,曾元小豎,李叔平非將佐之才。前為節下及杜景文論流徙之宜,人懷桑梓,孰不願之?但往日初至,隨谷庸賃,一室五分,復值秋潦。乞須冬孰,而信用讒構,終不見聽,繩之大過,窮麟抵虎,流民不肯延頸受刃,以致為變。即聽或言,寬使治嚴,不過去秋,九月盡集,十月進道,今還鄉里,何有如此也?《十六國春秋》七十六。案,《晉書·載紀·李特傳》作閻式遺尚書,責其信用讒構,欲討流人,僅二語。

  特兄弟立功王室,以寧益士。同上。

龔壯 編輯

壯字子瑋,巴西人,父叔,為李特所殺,因說李壽襲成都,盡殺李雄子,及壽僭號,聘為太師,固辭,特聽以布衣居師友之位,後稱聾歸,終身不復至成都。

上李壽封事 編輯

  臣聞陰德必有陽報,故於公理獄,高門待封。伏惟獻皇帝寬仁厚惠,宥罪甚眾,靈德洪洽,誕鍾陛下。陛下天性忠篤,受遺建節,志齊周霍,誠貫神明,而志緒違理,顛覆顧命,管蔡既興,讒諛滋蔓,大義滅親,撥亂反正,上指星辰,昭告天地,歃血盟眾,舉國稱藩,天應人悅,白魚登舟,霆震助威,烈風順義,神人允暢,日月光明,而論者未諭,權時定製。今淫雨,垂向百日,禾稼損傷,加之飢疫,百姓愁望。或者天以監示陛下,又前日之舉,止以救禍,陛下至心,本無大圖,而今久不變,天下之人,誰復分明?知陛下本心者哉!且玄宮之許難知,而盟誓顧違,一旦疆場有急,內外騷動,不可不深思長久之策,永為子孫之計也。愚謂宜遵前盟誓,結援吳會,以親天子,彼必崇重,封國曆世。雖降階一等,永為靈德,宗廟相承,福祉無窮。君臣銘勛於上,生民寧息於下,通天下之高理,弘信慎之美義,垂拱南面,歌詩興禮。上與彭韋爭美,下與齊晉抗德,豈不休哉!論者或言二州附晉,必榮六郡,人事之不便。昔豫州入蜀,荊楚人貴,公孫述時,流民康濟。及漢征蜀,殘民大半,鍾鄧之役,放兵大掠,誰復別楚蜀者乎?論者或不達安固之基,惜其名位,在昔諸侯,自有卿相,司徒司空,宋魯皆然。及漢藩王,亦有丞相,今義歸彼,但當崇重,豈當減削?昔劉氏郡守令長方仕州郡者,國亡主易故也,今日義舉,主榮臣賴,寧可同日而論也?論者又謂臣當為法正,陛下覆臣如天,養臣如地。恣臣所安,至於名榮,漢晉不處,臣復何為當侔法正。論者或言晉家必責質任,及徵兵代胡,何以應之?案晉不煩尺兵,一國來附,威卷四海,廣地萬里,何任之責,胡之在北?亦此之憂。今平居有東北之虞,縱令徵兵,但援漢川,猶差二門耳。臣附托深重,忘疾病之穢,實感殊遇,冀以微言,少補明時,常懼殞歿,不寫愚心,辜負恩顧,謹進忄空々,伏願罪戮。《華陽國志》九,又見《十六國春秋》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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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勃勃 編輯

勃勃字屈孑,匈奴右賢王去卑之後,姚興以為驍騎將軍,加奉車都尉,遷安遠將軍,封陽川侯,進持節安北將軍五原公,鎮朔方。以晉義熙三年僭稱天王大單于,國號大夏,十四年僭即皇帝位。至宋元嘉二年死,在位十九年,改元四,龍升、鳳翔、昌武、真興,諡曰武烈皇帝,廟號世祖。

築統萬城下書 編輯

  古人制起城邑,或因山水,或以義立名。今城都已建,萬堵斯作,克成弗遠,宜有美名。朕方統一天下,君臨萬邦,可以統萬為名。《十六國春秋》六十六

下書改姓疆連氏 編輯

  朕之皇祖,自北遷幽朔,姓改姒氏,音殊中國,故從母氏為劉。子而從母之姓,非禮也。古人氏族無常,或以因生為氏,或以王父之名。朕將以義易之。夫帝王者,系天為子,是為徽赫,實與天連,今改姓曰赫連氏,庶協皇天之意,永享無疆大慶。系天之尊,不可令支庶同之,其非正統,皆以鐵伐為氏,庶朕宗族子孫,剛銳如鐵,皆堪伐人。《晉書·載紀·赫連勃勃傳》,又《十六國春秋》六十六。

大夏龍雀刀銘 編輯

  古之利器,吳楚湛盧。大夏龍雀,名冠神都。可以懷遠,可以懷遠。可以柔逋,如風靡草。威服九區。《水經·河水注》三,《刀劍錄》,《晉書·載紀·赫連勃勃傳》,又《十六國春秋》六十六。

與沮渠蒙遜盟文 編輯

  自金晉數終,禍纏九服,趙魏為長蛇之墟,秦隴為豺狼之穴,二都神京,鞠為茂草,蠢爾群生,罔知憑賴。上天悔禍,運屬二家,封疆密邇,道會義親,宜敦和好,弘康世難。爰自終古,有國有家,非盟誓無以昭神之心,非斷金無以定終始之好。然晉楚之成,吳蜀之約,咸口血未乾,而尋背之。今我二家,契殊曩日,言未終而有篤愛之心,音一交而懷傾蓋之顧,息風塵之警,同克濟之誠,戮力一心,共濟六合。若天下有事,則雙振義旗,區域既清,則並敦魯衛。夷險相赴,交易有無,爰及子孫,永崇斯好。《晉書·載紀·赫連勃勃傳》,又《十六國春秋》六十六。

胡義周 編輯

義周,安定臨涇人,仁赫運勃勃為秘書監。

統萬城功德銘 編輯

  夫庸大德盛者,必建不刊之業;道積慶隆者,必享無疆之祚。昔在陶唐,數終厄運,我皇祖大禹,以至聖之姿,當經綸之位,鑿龍門而闕,疏三江而決九河,夷一元之窮災,拯六合之沈溺,鴻績侔於天地,神功邁於造化,故二儀降祉,三靈葉贊,揖讓受終,光啟有夏。傳世二十,歷載四百,賢辟相承,哲王繼軌,徽猷冠於玄古,高范煥乎疇昔。而道無常夷,數或屯險,王桀不綱,綱漏殷氏,用使金暉絕於中天,神轡輟於促路。然純曜未渝,慶綿萬祀,龍飛漠南,鳳峙朔北。長轡遠馭,則西罩崑山之外;密網遐張,則東ㄌ滄海之表。爰始逮今,二千餘載,雖三統迭制於崤函,五德革運於伊洛,秦雍成篡弒之墟,周豫為爭奪之藪,而幽朔謐爾,主有常尊於上;海代晏然,物無異望於下。故能控弦之眾,百有餘萬,躍馬長驅,鼓行秦趙,使中原疲於奔命,諸夏不得高枕,為日久矣。是以偏師暫擬,涇陽摧隆周之鋒;赫斯一奮,平陽挫漢祖之銳。雖霸王繼蹤,猶朝日之升扶桑;英豪接踵,若夕月之登汜。自開闢已來,未始聞也。非夫卜世與乾坤比長,鴻基與山嶽齊固,孰能本枝於千葉,重光於萬祀,履寒霜而逾榮,蒙重氛而彌耀者哉。

  於是玄符造征,大猷有會,我皇誕命世之期,應天縱之運,仰協天休,俯順時望。龍升北京,則義風蓋於九區;鳳翔天域,則威聲格於八表。屬奸雄鼎峙之秋,當群凶岳立之際,昧旦臨朝,日旰忘膳,運籌命將,舉無遺策。親御六戎,則有徵無戰。故偽秦以三世之資,喪魂於關隴;河源望旗而委質,北虜欽風而納款。德音著於柔服,威刑彰於伐叛,文教與武功並宣,俎豆與干戈俱運。五稔之間,道風弘著,暨乎七載,而王猷允洽。乃遠惟周文,啟經始之基;近詳山川,究形勝之地,遂營起都城,開建京邑。背名山而面洪流,左河津而右重塞,高隅隱日,崇墉際雲,石郭天池,周綿千里。其為獨守之形,險絕之狀,固以遠邁於咸陽,超美於周洛。若乃廣五郊之義,尊七廟之制,崇左社之規,建右稷之禮,御太一以繕明堂,模帝座而營露寢,閭闔披霄而山亭,象魏排虛而岳峙,華林靈沼,崇台秘室,通房連閣,馳道苑園,可以蔭映萬邦,光覆四海,莫不郁然並建,森然畢備,若紫微之帶皇穹,閬風之跨后土。然宰司鼎臣,群黎士庶,僉以為重威之式,有闕前王。於是延王爾之奇工,命班輸之妙匠,搜文梓干鄧林,采繡石於恆岳,九域貢以金銀,八方獻其瑰寶,親運神奇,參制規矩,營離宮於露寢之南,起別殿於永安之北。高構千尋,崇基萬仞。玄棟鏤晃,若騰虹之揚眉,飛檐舒Ф,似翔鵬之矯翼。二序啟矣,而五時之坐開;四隅陳設,而一御之位建。溫宮膠葛,涼殿崢嶸,絡以隋珠,糹卒以金鏡。雖曦望互升於表,而中無晝夜之殊,陰陽迭更於外,而內無寒暑之別。故善目者不能為其名,博辯者不能究其稱,斯蓋神明之所規模,非人工之所經制。若乃尋名以求類,跡狀以效真,據質以究名,形疑妙出,雖如來須彌之寶塔,帝釋忉利之神宮,尚未足以喻其麗,方其飾矣。

  昔周宣考室,而詠於詩人,闕宮有亻血,而頌聲是作。況乃太微肇制,清都啟建,軌一文昌,舊章惟始,咸秩百神,賓享萬國,群生開其耳目,天下詠其來蘇,亦何得不播之管弘,刊之金石哉!乃樹銘都邑,敷贊碩美,俾皇風振於來葉,聖庸垂乎不朽。其辭曰:

  於赫靈祚,配乾比隆。巍巍大禹,堂堂聖功。仁被蒼生,德格玄穹。帝錫玄,揖讓受終。哲王繼軌,光闡徽風。道無常夷,數或不競。金精南邁,天輝北映。靈祉逾昌,世業彌盛。惟祖惟父,克廣休命。如彼日月,連光接鏡。玄符瑞德,乾運有歸。誕鍾我後,應圖龍飛。落落神武,恢恢聖姿。名教內敷,群妖外夷。化光四表,威截九圍。封畿之制,王者常經。乃延輸爾,肇建帝京。土苞上壤,地跨勝形。庶民子來,不日而成。崇台霄峙,秀闕雲亭。千榭連隅,萬閣接屏。晃若晨曦,昭如列星。離宮既作,別宇雲施。爰構崇明,仰准乾儀。懸甍風閱,飛軒雲垂。溫室嵯峨,層城參差。極雕虬獸,節鏤龍螭。瑩以寶璞,飾以珍奇。稱因褒著,名由實揚。偉哉皇室,盛矣厥章。義高靈台,美隆未央。邁軌三王,貽則霸王。永世垂範,億載彌光。《晉書·載紀·赫連勃勃傳》,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九,案,《北史》三十四以為義周子方回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