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九十七

卷九十七

陸機 編輯

文賦並序 編輯

  余每觀才士之所作,竊有以得其用心。夫放言遣辭,良多變矣,妍蚩好惡,可得而言。每自屬文,尤見其情,恆患意不稱物,文不逮意,蓋非知之難,能之難也。故作《文賦》,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論作文之利害所由,佗曰殆可謂曲盡其妙。至於操斧伐柯,雖取則不遠,若夫隨手之變,良難以辭逮,蓋所能言者,具於此雲。

  佇中區以玄覽,頤情志於典墳。遵四時以嘆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於勁秋,喜柔條於芳春。心懍懍以懷霜,志眇眇而臨雲。詠世德之駿烈,詠先人之清芬。游文章之林府,嘉麗藻之彬彬。慨投篇而援筆,聊宣之乎斯文。

  其始也,皆收視反聽,耽思傍訊,精騖八極,心游萬仞;其致也,情瞳龍而彌鮮,物昭晰而互進。傾群言之瀝液,漱六藝之芳潤。浮天淵以安流,濯下泉而潛浸。於是沈辭怫悅,若游魚銜鈎,而出重淵之深;浮藻聊翩,若翰鳥纓繳,而墜曾雲之峻。收百世之闕文,采千載之遺韻。謝朝華於已披,啟夕秀於未振。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

  然後選義案部,考辭就班。抱景者咸叩,懷響者畢彈,或因枝以振葉,或氵公波而討源。或本隱以之顯,或求易而得難。或虎變而獸擾,或龍見而鳥瀾。或妥帖而易施,或而不安。罄澄心以凝思,眇眾慮而為言。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始躑躅於燥吻,終流離於濡翰。理扶質以立干。文垂條而結繁。信情貌之不差,故每變而在顏。思涉樂其必笑,方言哀而已嘆。或操觚以率爾,或含毫而邈然。

  伊茲事之可樂,固聖賢之所欽。課虛無以責有,叩寂寞而求音。函綿邈於尺素,吐滂沛乎寸心。言恢之而彌廣,思案之而逾深。播芳蕤之馥馥,發青條之森森。粲風飛而豎,郁雲起乎翰林。

  體有萬殊,物無一量。紛紜揮霍,形難為狀。辭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為匠,在有無而黽勉,當淺深而不讓。雖離方而遁員,期窮形而盡相。故夫夸目者尚奢,愜心者貴當。言窮者無隘,論達者唯曠。

  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質,誄纏綿而悽愴。銘博約而溫潤,箴頓挫而清壯。頌優遊以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間雅,說煒曄而譎誑。雖區分之在茲,亦禁邪而制放。要辭達而理舉,故無取乎冗長。

  其為物也多姿,其為體也屢遷。其會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貴妍。暨音聲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雖逝止之無常,固崎釒奇而難便。苟達變而識次,猶開流以納泉。如失機而後會,恆操末以續顛。謬玄黃之衤失敘,故氵典氵忍而不鮮。

  或仰逼於先條,或俯侵於後章。或辭害而理比,或言順而義妨。離之則雙美,合之則兩傷。考殿最於錙銖,定去留於毫芒。苟銓衡之所裁,固應繩其必當。或文繁理富,而意不指適。極無兩致,盡不可益。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雖眾辭之有條,必待茲而效績。亮功多而累寡,故取足而不易。

  或藻思綺合,清麗千眠。炳若縟繡,淒若繁弦。必所擬之不殊,乃暗合乎曩篇。雖杼軸於予懷,怵佗人之我先。苟傷廉而愆義,亦雖愛而必捐。

  或苕發穎豎,離眾絕致,形不可逐,響難為系。塊孤立而特峙,非常音之所緯。心牢落而無偶,意徘徊而不能扌帝。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彼榛榛之勿翦,亦蒙榮於集翠。綴《下里》於《白雪》,吾亦濟夫所偉。

  或託言於短韻,對窮跡而孤興。俯寂寞而無友,仰寥廓而莫承。譬偏弦之獨張,含清唱而靡應。或寄辭於瘁音,徒靡言而弗華。混妍蚩而成體,累良質而為瑕。象下管之偏疾,故雖應而不和。或遺理以存異,徒尋虛以逐微。言寡情而鮮愛,辭浮漂而不歸。猶弦幺而徽急,故雖和而不悲。或奔放以諧合,務嘈Γ而妖冶。徒悅目而偶俗,固高聲而曲下。寤防露與桑間,又雖悲而不雅。或清虛以婉約,每除煩而去濫。闕大羹之遺味,同朱弦之清汜。雖一唱而三嘆,固既雅而不艷。

  若夫豐約之裁,俯仰之形。因宜適變,曲有微情。或言拙而喻巧,或理朴而辭輕。或襲故而彌新,或氵公濁而更清。或覽之而必察,或研之而後精。譬猶舞者赴節以投袂,歌者應弦而遣聲。是蓋輪扁所不得言,故亦非華說之所能精。

  普辭條與文律,良余膺之所服。練世情之常尤,識前修之所淑。雖發於巧心,或受欠於拙目。彼瓊敷與玉藻,若中原之有菽。同橐之罔窮,與天地乎並育。雖紛藹於此世,嗟不盈於予掬。患挈甚之屢空,病昌言之難屬。故《缶並》踔於短垣,放庸音以足曲。恆遺恨以終篇,豈懷盈而自足。懼蒙塵於叩缶,顧取笑乎鳴玉。

  若夫應感之會,通塞之紀。來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滅,行猶響起。方天機之駿利,夫何紛而不理。思風發於胸臆,意泉流於唇齒。紛威蕤以及Ш,唯毫素之所擬。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滯,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攬營魂以探賾,頓精爽於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乙乙其若抽。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雖茲物之在我,非餘力之所戮。故時撫空懷而自惋,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

  伊茲文之為用,固眾理之所因。恢萬里而無閡,通億載而為津。俯貽則於來葉,仰觀象乎古人。濟文武於將墜,宣風聲於不泯。塗無遠而不彌,理無微而弗綸。配沾潤於雲雨,象變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德廣,流管弦而日新。《文選》,《藝文類聚》五十六。

鼓吹賦 編輯

  原鼓吹之攸始,蓋稟命於黃軒。播威靈於茲樂,亮聖器而成文。騁逸氣而憤壯,繞煩手乎曲折。舒飄搖以遐洞,卷徘徊其如結。宮備眾聲,體僚君器。飾聲成文,雕音作蔚。響以形分,曲以和綴。放嘉樂於會通,宣萬變於觸類。適清響以定奏,期要妙於豐殺。邈拊搏之所管,務戛歷之為最。及其悲唱流音,怏惶依違。含歡嚼弄,乍數乍稀。音躑躅於唇吻,若將舒而復回。鼓砰砰以輕投,簫嘈嘈而微吟。詠悲翁之流恩,怨高台之難臨。顧穹谷以含哀,仰歸雲而落音。節應氣以舒捲,響隨風而浮沈。馬頓跡而增鳴,土嚬蹙而沾襟。若乃巡郊澤,戲野坰。奏君馬,詠南城。慘巫山之遐險,歡芳樹之可榮。《藝文類聚》六十八,《初學記》十六。

漏刻賦 編輯

  偉聖人之制器,妙萬物而為基。形罔隆而弗包,理何遠而不之?寸管俯而陰陽效其繩,尺表仰而日月與之期。玄鳥懸而八風以情應,玉衡立而天地不能欺。既窮神以盡化,又設漏以考時。爾乃挈金壺以南羅,藏幽水而北戢。擬洪殺於編鍾,順卑高而為級。激懸泉以遠射,跨飛塗而遙集。伏陰蟲以承波,吞ㄌ流其如挹。是故來象神造,去猶鬼幻。因勢相引,乘靈自薦。口納胸吐。《文選》注作「口吐胸納。」水無滯咽。形微獨繭之緒,《文選》注作「絲」。逝若垂天之電。偕四時以合最,指昏明乎無殿。籠八極於千分,度晝夜乎一箭。抱百刻以駿浮,仰胡人而利見。夫其立體也簡,而效績也誠。其假物也粗,而致用也精。積水不過一鍾,導流不過一。而周天者因其敏,分地者賴其平。微聽者假其察,貞觀者借其明。考斗歷之潛慮,測日月之幽精。信探賾之妙術,雖無神其若靈。寤蟾蜍之棲月,識金水之相緣。《北堂書鈔》一百四十九,《藝文類聚》六十八,《文選·新刻漏銘》注,《初學記》二十五,《御覽》二。

羽扇賦 編輯

  昔楚襄王會於章台之上,山西與河右諸侯在焉。大夫宋玉、唐勒侍,皆操白鶴之羽以為扇。諸侯掩麈尾而笑,襄王不悅。宋玉趨而進曰:「敢問諸侯何笑?」諸侯曰:「昔者武王玄覽,造扇於前;而五明安眾,庶繁於後。各有托於方圓,蓋受則於Ψ甫,舍茲器而不用。顧奚取於鳥羽?」宋玉曰:「夫創始者恆朴,而飾終者必妍。是故烹飪起於熱石,玉輅基於椎輪,安眾方而氣散,五明圓而風煩;鮮未若茲羽之為麗,固體俊而用鮮。彼凌霄之遼鳥,播鮮輝之茜茜,隱九皋以鳳鳴,游芳田而龍見,丑靈龜而遠期,超長年而久眄。累懷璧於美羽,挫千歲乎一箭。委曲體以受制,奏只翅而為扇。則其布翮也,差洪細,秩長短;稠不逼,稀不簡。發若蕭史之鳴金籟,走若若大容之羅玉琯。於是鏤巨獸之齒,裁奇木之干。憲靈朴於造化,審貞則而妙觀。移圓根於新體,因天秩乎舊貫。鳥不能別其是非,人莫敢分其真贗。翮媥々以微振,風飉々以垂婉。妙自然以為言,故不積而能散。其在手也安,其應物也誠;其招風也利,其播氣也平。混貴賤而一節,風無往而不清。發芳塵之郁烈,拂鳴弦之泠泠。斂揮汗之瘁體,灑毒暑之幽情。」

  諸侯曰:「善」。

  宋玉遂言曰:「伊茲羽之駿敏,似南箕之啟扉。垂皎曜之奕奕,含鮮風之微微。襄王仰而拊節,諸侯伏而引非。皆委扇於楚庭,執鳥羽而言歸。」

  屬唐勒而為之辭曰:「伊鮮禽之令羽,夫何翩翩與眇眇。性勁健以利□,每箕張而雲繞。反寒暑於一堂之末,回八風乎六翮之杪。引凝涼而響臻,拂隆暑而□到。驅囂塵之郁述,流清氣之悄悄。符𤧫空以煩輪,道洞房而窈窕」。《書鈔》一百三十四引六條,《藝文類聚》六十九,《初學記》二十五,《御覽》七百六十六。

列仙賦 編輯

  夫何列仙之玄妙,超攝生乎世表。因自然以為基,仰造化而聞道。性沖虛以易足,年緬邈其難老。爾乃呼翕九陽,抱一含元。引新吐故,雲飲露冫食,違品物以長盼,妙群生而為言。爾其嘉會之仇,息宴遊棲。則昌容弄玉,洛宓江妃。觀百化於神區,覲天皇於紫微。過大華以息駕,越流沙而來歸。《藝文類聚》七十八

  即絳闕於朝霞。《御覽》八

  騰煙霧之霏霏。《文選·廣絕交論》注

陵霄賦 編輯

  挾至道之玄微,狹流俗之紛沮。余節以遠模,風扶搖而相予。削陋跡於介丘,省遊仙而投軌。凱情累以遂濟,豈明俗之雲阻。判煙雲之騰躍,半天步而無旅。詠陵霄之飄飄,永終焉而弗悔。昊蒼煥而運流,日月翻其代序。下霄房之靡迄,卜良辰而復舉。陟瑤台以投轡,步玉除而容與。《藝文類聚》七十八

織女賦 編輯

  足躡刺繡之履。《北堂書鈔》一百三十六

瓜賦 編輯

  佳哉瓜之為德,邈眾果而莫賢。殷仲和之淳化,播滋榮於甫田。背芳春以初載,近朱夏而自延。奮修系之莫莫,邁秀體之綿。赴廣武以長蔓,粲煙接以雲連。感嘉時而促節,蒙惠露而增鮮。若乃紛敷雜錯,郁悅婆娑。發彼適此,迭相經過。熙朗日以熠熠,扇和風其如波。有蘽木之覃及,象椒聊之眾多。發金縈於秀翹,結玉實於柔柯。蔽翠景以自育,綴修莖而星羅。夫其種族類數,則有栝樓定桃。黃㼐白縛,金釵密筒,小青大班。玄體素腕,狸首虎蹯。東陵出於秦谷,桂髓起於巫山。五色比象,殊形異端。或濟貌以表內,或惠心而丑顏。或攄文以抱綠,或被素而懷丹。氣洪細而俱芬,體修短而必圓。芳郁烈其充堂,味窮理而不䬼。德弘濟於饑渴,道殊流於貴賤。若夫濯以寒水,淬以夏凌。越氣外斂,溫液密凝。體猶握虛,離若剖冰。《藝文類聚》八十七,《初學記》二十八,《御覽》九百七十八。

桑賦並序 編輯

  皇太子便坐,蓋木將軍直廬也。初世祖武皇帝為中壘將軍,植桑一株,世更二代,年漸三紀,扶疏豐衍,抑有瑰異焉。

  夫何佳樹之洪麗,超托居乎紫庭。羅萬根以下洞,矯干條而上征。豈民黎之能植,乃世武之所營。故其形瑰族類,體艷眾術。黃中爽理,滋榮煩縟。綠葉興而盈尺,崇條蔓而曾尋。希太極以延峙,映承明而廣臨。華飛之流響,想鳴鳥之遺音。惟歷數之有紀,恆依物以表德。豈神明之所相,將我皇之先識?跨百世而勿翦,超長年以永植。《藝文類聚》八十八,《御覽》九百五十五。

  稚節以夙茂,蒙勁風而後凋。《文選》鮑照《行藥至城東橋詩》注

果賦 編輯

  中山之縹李。《御覽》九百六十八

鱉賦並序 編輯

  皇太子幸於釣台,漁人獻鱉,命侍臣作賦。

  其狀也,穹脊連脅,玄甲四周。遁方圓於規矩,徒廣肩以妨逑。循盈尺而腳寸,又取具於指掌。鼻嘗氣而忌脂,耳無聽而受響。是以棲居多逼,出處寡便,尾不副首,足不運身。於是從容澤畔,肆志汪洋。朝戲蘭渚,夕息中塘。越高波以魚逸,竄洪流而潛藏。咀蕙蘭之芳ぼ,翳華12之垂房。《藝文類聚》九十六

  總美惡而兼融,播萬族乎一區。《文選》陶潛《詠貧士詩》注、又《頭陀寺碑》注。

薦賀循、郭訥表 編輯

  「伏見吳興武康令賀循德量邃茂,才鑒清遠,服膺道素,風操凝峻,歷試二城,刑政肅穆。前蒸陽令郭訥風度簡曠,器識朗拔,涌濟敏悟,才足幹事。循守下縣,編名凡悴;訥歸家巷,棲遲有年。皆出自新邦,朝無知己,居在遐外,志不自營。年時倏忽,而邈無階緒,實州黨愚智所為恨恨。臣等伏思,台郎所以使州州有人,非徒以均分顯路,惠及外州而已。誠以庶士殊風,四方異俗,壅隔之害,遠國益甚。至於荊、揚二州,戶各數十萬,今揚州無郎,而荊州江南乃無一人為京城職者,誠非聖朝待四方之本心。至於才望資品,循可尚書郎,訥可太子洗馬、舍人。此乃眾望所積,非但企及清塗,苟充方選也。謹條資品,乞蒙簡察。」臣等並以凡才,累授飾進,被服恩澤,忝豫朝末;知良士後時,而守局無言,懼有蔽賢之咎,是以不勝愚管,謹冒死表聞。《吳志·賀劭傳》注引虞預《晉書》。顧榮、陸機、陸雲、表薦循云云。《晉書·賀循傳》,著作郎陸機上疏薦循云云。《御覽》六百三十二作《陸機薦賀循、郭訥表》。

薦張暢表 編輯

  伏見司徒下諫議大夫張暢除,當為豫章內史丞。暢才思清敏,志節貞厲,秉心立操,早有名譽。其年時舊比,多歷郡守,唯暢陵遲,白首未齒而佐下藩,遂蹈碎濁。於暢名實,居之為劇,前人未始有此。愚以為宜解舉,試以近縣。《御覽》二百五十三

詣吳王表 編輯

  臣本吳人,靖居海隅。朝廷欲抽引遠人,綏慰遐外。故太傅所辟,殿下東到淮南,發詔以臣為郎中令。《御覽》二百四十八

  相國參軍率取台郎,臣獨以高□見取。《北堂書鈔》

謝吳王表 編輯

  殿下以臣為郎中,命轉中兵郎;復以頗涉文學,見轉為殿中郎。《御覽》二百十五

與吳王表 編輯

  臣以職在中書,詔命所出;臣本以筆札見知。《北堂書鈔》五十五引《陸機集》,又《文選》任《王文憲集·序》注引末一句。

  禪文本草,見在中書,一字一跡,自可分別。□□□引王隱《晉書》。

見原後謝齊王表 編輯

  臣以職在中書,制命所出;而臣本以筆札見知。慮逼迫不獲己,乃詐發內妹喪,出就第,雲哭泣受吊。片言隻字,文不關其間。《初學記》十一,《御覽》二百二十。

謝平原內史表 編輯

  陪臣陸機言:今月九日,魏郡太守遣兼丞張含,齎板詔書印綬,假臣為平原內史。拜受祗竦,不知所裁。臣機頓首頓首,死罪死罪。

  臣本吳人,出自敵國,世無先臣宣力之效,才非丘園耿介之秀。皇澤廣被,惠濟無遠,擢自群萃,累蒙榮進。入朝九載,歷官有六,身登三閣,官成兩宮。服冕乘軒,仰齒貴游,振景拔跡,顧邈同列,施重山嶽,義足灰沒。遭國顛沛,無節可紀,雖蒙曠盪,臣獨何顏!俯首頓膝,憂愧若厲。而橫為故齊王ぁ所見枉陷,誣臣與眾人共作禪文,幽執囹圄,當為誅始。臣之微誠,不負天地,倉卒之際,慮有逼迫,乃與弟雲及散騎侍郎袁瑜、中書侍郎馮熊、尚書右丞崔基、廷尉正顧榮、汝陰太守曹武思所以獲免,陰蒙避回,岐嶇自列。片言隻字,不關其間,事蹤筆跡,皆可推校,而一朝翻然,更以為罪,蕞爾之生,尚不足ぁ,區區本懷,實有可悲。畏逼天威,即罪惟謹,鉗口結舌,不敢上訴所天。莫大之釁,日經聖聽,肝血之誠,終不一聞,所以臨難慷慨,而不能不恨恨者,惟此而已。

  重蒙陛下愷悌之宥,回霜收電,使不隕越。復得扶老攜幼,生出獄戶,懷金拖紫,退就散輩。感恩惟咎,五情震悼,地,若無所容,不悟日月之明,遂垂曲照,雲雨之澤,播及朽瘁。忘臣弱才,身無足采,哀臣零落,罪有可察。苟削丹書,得夷平民,則塵洗天波,謗絕眾口,臣之始望,尚未至是。

  猥辱大命,顯授符虎,使春枯之條,更與秋蘭垂芳;陸沈之羽,復與翔鴻撫翼。雖安國免徒,起紆青組;張敞亡命,坐致朱軒。方臣所荷,未足為泰,豈臣蒙垢含吝,所宜忝竊;非臣毀宗夷族所能上報。喜懼參並,悲慚哽結。拘守常憲,當便道之官,不得束身奔走,稽顙城闕。瞻系天衢,馳心輦轂,臣不勝屏營延仰,謹拜表以聞。《文選》

大田議 編輯

  臣聞隆名之主不改法而下治,陵夷之世不易術而民怠,夫商人逸而利厚,農人勞而報薄。道農以利,則耕夫勤;節商以法,則遊子歸。《藝文類聚》六十五

晉書限斷議 編輯

  三祖實終為臣,故書為臣之事,不可不如傳,此實錄之謂也。而名同帝王,故自帝王之籍,不可以不稱紀,則追王之義。《初學記》二十一

至洛與成都王箋 編輯

  王室多故,禍難薦有。羊玄之乘寵凶豎,專記朝政,奸臣賊子,是為比周。皇甫商同惡相求,共為亂階。至今天子飄搖,甚於贅瘤。伏惟明公匡濟之舉,義命方宣,元戎既啟,風威電赫。機以駑暗,文武寡施,猥蒙橫授,委任外困;輒承嚴敘,董率諸軍,唯力是視。《藝文類聚》五十九

與趙王倫箋薦戴淵 編輯

  蓋聞繁弱登御。然後高墉之功顯;孤竹在肆。然後降神之曲成。是以高世之主必假遠邇之器,蘊匱之才思托大音之和。伏見處士廣陵戴淵,年三十,字若思,清沖履道,德量允塞;思理《御覽》作「心智」。足以研幽,才鑒足以辨物;安窮樂志,無風塵之慕,砥節立行,有井渫之潔;誠東南之遺寶,聖朝之奇璞也。若得托跡康衢,必能結軌驥;曜質廊廟,必能垂光。夫祜岸之民,果於輸珠;潤山之客,列於貢玉,蓋明暗呈形,則庸識所甄也。惟明公垂神采察,不使忠允之言以人而廢。《世說·自新篇》注引虞《預書》,又見《晉書·戴若思傳》,《御覽》六百三十二。

謝成都王箋 編輯

  慶雲惠露,止於落葉。《文選·齊安陸王碑文》注

與弟雲書九首 編輯

  聽訟觀東,作百丈許廊屋。《御覽》一百八十五。

  門有三層,高百尺,魏明帝造。《水經·谷水注》。谷水又東歷大夏門下,故「夏門」也引。

  仁壽殿前有大方銅鏡,高可五尺餘,廣三尺二寸;立著庭中,向之便寫人形體了了,亦怪事也。《北堂書鈔》一百三十六,《初學記》二十五,《御覽》七百十七。

  此間有傖父,欲作《三都賦》,須其成,當以覆酒瓮耳。《晉書·左思傳》,又《御覽》八百六引《世說》,今撿《世說》無。

  監徒武庫建始殿諸房中,見有兩足猿,真怪物也。《御覽》九百十。案:「監徒」疑有誤。

  天淵池養山雞,甚可嬉。《御覽》九百十八

  天淵池南角有果,各作一株,無處不有;縱橫成行,一果之間,輒作一堂。《御覽》九百六十四

  張騫為漢使外國十八年,得塗林安石榴也。《御覽》九百七十,又見《大觀本草》二十三。

  思苦生疾。《文選·文賦》注

與長沙顧母書 編輯

  痛心拔腦,有如孔懷。

與長沙夫人書 編輯

  士璜亡,恨一襦少,便以機新襦衣與之。《御覽》六百九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