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晉文/卷五十四

卷五十四

袁准 編輯

  准,字孝尼,陳郡扶樂人。魏國郎中令渙第四子,仕魏未詳。入晉拜給事中。有《儀禮喪服經》注一卷,《袁子正論》十九卷,《正書》二十五卷,《集》二卷。

招公子《藝文類聚》作《觀殊俗》 編輯

  河內青稻,新城白更,弱臭游梁,濡骨通芳。《北堂書鈔》一百四十二,《藝文類聚》八十五

  蒸豚い鰲,炙鶉炙雁。鷺閔備,文黃散。《北堂書鈔》一百四十二

  遼東細粒,鮫氏□□,寒鵠雁。同上

  索蘭枝而不得,見巨房之大栗。《藝文類聚》八十七

獻言於曹爽宜捐淮漢已南 編輯

  吳楚之民脆弱寡能,英才大賢不出其土,比技量力,不足與中國相抗,然自上世以來常為中國患者,蓋以江漢為池,舟楫為用,利則陸鈔,不利則入水,攻之道遠,中國之長技無所用之也。孫權自十數年以來,大畋江北,繕治甲兵,精其守御,數出盜竊,敢遠其水,陸次平土,此中國所願聞也。夫用兵者,貴以飽待飢,以逸擊勞,師不欲久,行不欲遠,守少則固,力專則強。當今宜捐淮、漢以南,退卻避中賊能入居中央,來侵邊境,則隨其所短,中國之長技得用矣。若不敢來,則邊境得安,無鈔盜之憂矣。使我國富兵強,政修民一,陵其國不足為遠矣。今襄陽孤在漢南,賊循漢而上,則斷而不通,一戰而勝,則不攻而自服。故置之無益於國,亡之不足為辱。自江夏已東,淮南諸郡,三後已來,其所亡幾何,以近賊疆界易鈔掠之故哉!若徙之淮北,遠絕其間,則民人安樂,何鳴吠之驚乎?《魏志·齊王芳紀》注

才性論 編輯

  凡萬物生於天地間,有美有惡。物何故美?清氣之所生也。物何故惡?濁氣之所施也。夫金石絲竹,中天地之氣;黼黻玄黃,應五方之色有五。君子以此得曲直者,木之性也。曲者中鈎,直者中繩,輪桷之材也。賢不肖者,人之性也。賢者為師,不肖者為資,師資之材也。然則性言其質,才名其用,明矣。《藝文類聚》二十一

喪服傳 編輯

  案:《孔子家語》曰:「男子十六而成童,女子十四而化育。」此成人之大例也。人成有早晚。又案:《左氏傳》曰:「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然則十五、十六,可以為成人矣。女七歲男八歲而墮齒,此墮齒之大例也。以是而處殤之義,則七歲至九歲,宜為下殤;十歲至十二,宜為中殤;十三至十五,宜為長殤。合古十六成人十五生子之義,十九以下,四歲之差。《傳》所記者,非經典也。二十而冠,三十而娶,是無不冠不娶之限耳;若必三十,則舜為得禮矣,奚為稱鰥哉?《通典》九十

袁子正論 編輯

  謹案:《隋志·儒家》:《袁子正論》十九卷,袁准撰。梁又有《袁子正書》二十五卷,袁准撰,亡。《舊唐志·儒家》:《政論》,二十卷,《正書》二十五卷,袁准撰,《新唐志》作《正論》,作袁准,卷數與舊同。各書或稱袁准,或稱袁准,或稱袁淮,蓋隸俗變准為準,因誤為淮,止是一人。《政論》即《正論》之誤,亦止一書。准,漢司徒滂孫,郎中令渙第四子。渙卒於建安中,《魏志·渙傳》注引《袁氏世紀》,有準《自序》一首,蓋仕魏未顯,其《正論》乃魏時所作。入晉拜給事中,見《袁渙傳》注引。荀綽《兗州記》亦引,見《北堂書鈔》五十八、《藝文類聚》四十八、《初學記》十二、《御覽》二百二十一,《晉書》附《袁瑰傳》。准陳郡扶樂人,瑰梁國陽夏人,瑰即准之從孫。瑰子喬,喬子山松,名位顯著,故准附《瑰傳》。唐初人似未知袁淮即袁准,故《群書治要》載《正書》題曰袁淮,而《晉書》於准所著,但言注《喪服經》,不言《正論》《正書》,蓋誤分袁准、袁淮為兩人。今搜揖各書,得《正論》三十許事,《正書》四十許事;校補訛脫,仍依隋唐《志》,先《正論》,次《正書》,定著各為一卷。其所注《喪服經》,《隋志》作《喪服經傳》,《舊唐志》作《喪服紀》,《新唐志》作《儀禮注》,皆一卷,今僅存一條,以其僅見,別附《文集》之後。

  伏羲畫八卦,觸類而長六十四卦,文王作彖象。《書鈔》九十九

  《書》稱:「欽哉!惟刑之恤。」又曰:「宥過無大刑無小。」此前王明德慎罰之意也。昔漢文咸緹縈之孝,遂去肉刑。近則太宗案:魏明帝自定廟號為烈祖,今此作太宗,豈少帝時易之邪?當考。視明堂之圖,欲寬背罰;於公以陰德救物;袁安恥織鞫罪人,此前代聖主賢臣欽恤之志也。《御覽》六百三十六

  國之大祭有五,、郊、祖、宗報,此五者,禮之大節也。《初學記》十三

  天地者,帝王所受命,設祀而敬之。《書鈔》九十

  明堂、宗廟、太學,禮之大物也,事義不同,固各有所為而代之。儒者合以為一體,取《詩》《書》放逸之文,經典相似之語,推而致之,考之人情,失之遠矣。宗廟之中,人所致敬,幽隱清淨,鬼神所居;而使眾學處焉,饗射其中,人鬼慢黷,死生交錯,囚俘截耳,瘡痍流血,以干鬼神,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質之物;建日月,乘玉輅,以處其中,非其類也。夫宗廟鬼神之居;祭天而於人鬼之室,非其處也。王者五門,宗廟在一門之內,若在廟而張三侯,又辟雍在內,人物眾多,非宗廟之中所能容也。《通典》四十四,又略見《御覽》五百三十三

  先儒或為同,或為異。然及壇單,及郊宗石室,此所及遠近之殺也。《大傳》曰:「禮不王不,諸侯不,降殺於天子也。」若同貫,此諸侯亦不得,非徒不也。然則大而小,謂為殷祭者,大於四時,皆大祭也。《國語》曰:「郊不過繭栗,不過把握。」明最大,與郊同也。《公羊傳》曰:「大事者何?也。」「毀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乎太廟」,何謂也?曰:夫及壇單,則毀廟也。俱祭毀廟,但所及異耳。所及則異,毀與未毀則同,此論者所惑,鄭謂不同是也。謂不及毀廟,則非也。間歆、賈逵同毀與未毀,是也。不別遠近,則非也。《通典》四十九引兩條

  正朔自非繼亂,不宜改正也。《通典》五十五

  封禪之言,惟《周官》有王大封之文。齊桓公欲封禪,聞管仲言而止。焚燎而祭天,皆王者之事,非諸侯所為也。是以學者疑焉。後秦一主,漢二君,修封禪之事,其制為「封土方丈余,崇於太山之上」,皆不見於《經》,秦漢之事,未可專信,管仲云:「禹禪會稽,告天,則同,祭地不得異也。」會稽而可禪,四岳皆可封也。夫洛陽者,天地之所合;嵩山者,六合之中也。今處天地之中,而告於嵩高可也。奚必於太山?《白孔六帖》三十六,《御覽》五百三十六

  或曰:「同姓不相娶,何也?」曰:「遠別也。」曰,「今之人,外內相婚,禮與?」曰:「中外之親,過一本作」近「。於同性。同姓且猶不可婚,而況中外之親乎?」古人以為無疑。故不制也。今以之不言,固謂之可婚,此不知禮者也。或曰:《國語》雲「同德則同性,同性雖遠,男女不相及異德則異姓,異姓雖近,男女相及也。」斯言何故也?曰:此司空季子明有為而言也。文公將求秦以反國,不敢逆秦故也。季子曰:「子於子圉,道路之人也。」咎犯曰:「將奪之國,而況妻乎?」趙衰曰:「有求於人,必先從之,此不既了乎?」《通典》六十,又九十五;《御覽》五百四十一

  並後匹嫡,禮之大忌,然此為情愛所偏,無故而立之者耳。綱夫妻之絕,非犯宜出之罪,來還則復初,焉得而廢之?在吳異域,則事勢絕,可以娶妻,後妻不害,焉得而遣之?案:並後配嫡,事不兩立,前嫡承統,後嫡不傳重,可也。二母不服,則無疑於兩三年矣。

  時俗之論曰:「庶子為公,可以尊其母為夫人。《春秋》之義,母以子貴。」案:隱公二年,夫人子氏薨,五年,考仲子之宮。上稱夫人,下不應復言仲了,明其與妾為妻也。秦人來歸成風之衤遂,不稱夫人,明其私尊,不通於鄰國也。《左氏傳》曰:「並後配嫡,亂之本也。」《公羊》亦云:「母以子貴。」說曰:《梁》云:「秦人來歸成風之衤遂」,奏不雲夫人也。就外不雲夫人而見正焉,夫身為國君而母為妾庶,子孫所不忍,臣下所不安,故私稱於國中,不加境外,此人子之情,國人之私,而亡於禮法之正也。假有庶子數人,並為三公,欲各尊其母,將何以止之?非聖人者無法,此大亂之道也。《通典》七十二

  《周禮》:「大祝練祥,掌國事」;若無衰服,焉得祥?孔子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禮記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公之喪,大夫俟練,士卒哭而歸。」此終喪衰麻之言也。《春秋左傳》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雖言貴,不得與賤者有異也。言服而不言喪,衰麻可知也。凡《春秋傳》諸稱職除喪,皆因時宜耳,高宗信默,何以是心喪?《通典》八十

  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喪者不祭故也。其以出,不得不降。安有母子至親而無服乎?釋服而祭可也。《通典》八十九

  禮記繼父服齊衰此則自製父也。亂名之大者。《通典》九十

  案《禮·喪服》云:「為曾祖父母齊衰三月,」自天子至於士,一也。祖周則曾祖大功,高祖小功,而雲三月者,此通遠祖之言也。今有彭祖之壽,無名之祖存焉。《爾雅》有來孫、雲孫、仍孫、昆孫,有相及者故也。十代之祖在堂,則不可以無服也。郯子曰:「我高祖少摯之立也,」非五代祖也。蒯聵禱康叔,自稱曾孫,非四代之祖孫。然則高遠也無名之祖,希及之矣,故不復分別,而重言之也。故三月以著遠祖之服,故齊衰以見高祖以上之服。遠祖尊,故以重服服之;恩殺,故減其月數。故舉三月,則知其遠祖;稱曾高,其服同也。儒者或以為高祖無服五屬之文,而雲無服乎?族祖祖父緦麻而曾祖三月乎?《通典》九十

  或人云:嫂,親者也。長嫂少弟,有生長之恩,而雲無服者,近非古也,殆秦燔詩書之所失也。《通典》九十二

  保母者,當為「保姆」,《春秋》宋伯姬待姆是也,非母之名也。母者,因父得稱。且保傅,婦人輔相,婢之貴者耳。而為之服,不亦重乎!先儒欲使公之庶子為母無服,而服乳母乎?此時俗之名,記者集以為禮,非聖人之制。《通典》九十二

  從母小功五月,舅緦麻三月,禮非也。從母緦,時俗所謂姨母也。舅之與姨,俱母之姊妹兄弟,焉得異服。從母者,從其母而為庶母者也。親益重,故小功也。凡稱父母者,皆同乎父母之例者也。舅非父列,姨非母列,故舅不稱父,姨不稱母也。可稱姨,不應稱母。謂姨母為從母者,此時俗之亂名,書之所由誤也。《春秋傳》:蔡哀侯娶於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享之。《爾雅》曰「妻之姊妹同出為姨」,此本名者也。《左傳》臧宣叔娶於鑄,生賈及為而卒。繼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以蔡侯、《爾雅》言之,穆姜焉得言姨?此緣妻姊妹之姨,因相謂為姨也。姊妹相謂為姨,故其子謂之姨子,其母謂之姨母。從其母而來,故謂之從母。從母、姨母,為親一也,因復謂之從母,此因假轉亂而遂為名者也。又《左傳》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吊且會葬,曰「以肥之得備彌甥」。先儒曰「彌,遠也,姊妹之孫為彌甥」。此臨時說事,而遂可為名乎?亦猶從母轉相假也。

  或曰:「案准以經雲從母是其母姊妹,從其母來,為己庶母,其親益重,故服小功,非通謂母之姊妹也。」宣舒曰「二女相與,行有同車之道,坐有同席之禮,其情親而比,其恩曲而至。由此觀之,姊妹通斯同矣,兄妹別斯異矣。同者親之本,異者疏之源也。」「然則二女之服,何其不重邪?兄妹之服,何其不輕邪?」曰:「同父而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故二女不敢相與重。」「然則舅何故三月邪?從母何故小功邪?」曰:「故母取其愛,是以外王父之尊,禮無厭降之道。為人子者,順母之情,親乎母之類,斯盡孝之道也,是以從母重而舅輕也。」曰:「姑與父異德異名,叔父與父同德同名,何無輕重之降邪?」曰:「姑與叔父,斯王父愛之所同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此叔父與姑所以服同而無降也。」《通典》九十二引兩條

  為父後猶服嫁母,據外祖異族,猶廢祭行服,知父後應服嫁母。《通典》九十四

  喪無再服,然哀甚,不可無服。若終月數,是再服也。道遠則過之可也,道近旬月可也。或問何親服緦,大功以上可也。《通典》一百二

  先儒以為再祭,小祥、大祥也。而喪者已祥則除,大祥不應復礻覃。且虞在既葬,不在日月,礻覃在喪終,不在早晚,故宜礻覃不宜祥。《通典》一百三

  公羊高道聽塗說之書,欲以鄉曲之辨論聖人之經,非其任也。《書鈔》九十五,《御覽》六百八

  兵有三勇。主愛其民者勇,有威刑者勇,賞信於民者勇。故仁愛加於下,則有必死之民。《御覽》四百三十七

  良醫療病,攻於腠理。《初學記》二十

  太祖破呂布,袁渙在軍中,陳群父子見上拜,唯袁渙獨高揖不為禮,上嚴敬之。《御覽》五百四十三。案:此當在《自序》中,而《御覽》引作《正論》,則《正論》有《自序篇》可知。

  渙有四子:侃、、奧、准。侃字公然,論議清當,柔而不犯,善與人交。在廢興之間,人之所趣務者,常謙退不為也。時人以是稱之。歷位黃門選部郎,稍遷至尚書,早卒。字宣厚,精辨有機理,好道家之言,少被病,未官而卒。奧字公榮,行足以厲俗,言約而理富,終於光祿勛。准字孝尼,忠信公正,不恥下問,唯恐人之不勝已。以世事多險,故常治退而不敢求進。著書十餘萬言,論治世之務,為《易》《周官》《詩》傳,及論《五經》滯義、聖人之微言,以傳於世。《三國志·袁渙傳》注引《袁氏世紀》。雲此准之《自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