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淹字文通濟陽考城人仕宋為奉朝請建平王景素好士淹隨景素在南兗州廣陵令郭彥文得罪辭連淹系淹州獄淹獄中上。《書》曰:昔者賤臣叩心飛霜擊於燕地庶女告天振風襲於齊堂下官每讀其書未嘗不廢卷流涕何者士有一定之論女有不易之行信而見疑貞而為戮是以壯夫義士伏死而不顧者也。下官聞仁不可恃善不可依始謂徒語乃今知之伏願大王暫停左右少加憐鑒下官本蓬戶桑樞之民布衣韋帶之士退不飾詩書以驚愚進不買名聲於天下日者謬得升降承明之闕出入金華之殿何嘗不局影凝嚴側身扃禁者乎!竊慕大王之義為門下之賓備明盜淺術之餘豫三五賤伎之末大王惠以恩光眄以顏色實佩荊卿黃金之賜竊感豫讓國士之分矣。嘗欲結纓伏劍少謝萬一剖心摩踵以報所天不圖小人固陋坐貽謗缺跡墜昭憲身限幽圄履影吊心酸鼻痛骨下官聞虧名為辱虧形次之是以每一念來忽。若有遺加以涉旬月迫季秋天光沈陰左右無色身非木石與獄吏為伍此少卿所以仰天扌追心泣盡而繼之以血者也。下官雖乏鄉曲之譽然嘗聞君子之行矣。其上則隱於屠肆之間臥於巖石之下次則結綬金馬之庭高議雲臺之上退則虜南越之君系單于之頸俱啟丹冊並圖青史寧當爭分寸之末競錐刀之利哉!然下官聞積毀銷金積讒磨骨古則直生取疑於盜金近則伯魚被名於不義彼之二子猶或如此況在下官焉能自免昔上將之恥糸侯幽獄名臣之羞史遷下室如下官當何言哉!夫魯連之智辭祿而不反接輿之賢行歌而忘歸子陵閉關於東越仲尉杜門於西秦亦良可知也。若使下官事非其虛罪得其實亦當鉗口吞舌伏匕首以殞身何以見齊魯奇節之人燕趙悲歌之士乎!方今聖歷欽明天下樂業青雲浮雒榮光塞河西洎臨洮狄道北距飛狐陽原莫不浸仁沐義景飲醴而下官抱痛圜門含憤獄戶一物之微有足悲者仰惟大王少垂明白則梧丘之魂不愧於沈首鵠亭之鬼無恨於灰骨不任肝膽之切敬因執事以聞此心既死。且不朽景素覽書即日出之淹至天監元年為散騎常侍左衛將軍封臨沮縣伯。

後魏成淹為著作佐郎先是慕容白曜為征南大將軍青州刺史濟南王以獻文四年冬見誅初已渾專權白曜頗所俠附緣此追以為責及將誅也。云:謀反叛時論冤之孝文太和中淹上表理白曜曰:臣聞經略疆宇繇良將之功褒德崇庸乃聖王之務臣伏見故征南大將軍開府青州刺史濟南王慕容白曜祖父相資世酋東裔值皇運廓被委節臣妾白曜生長王國飲服道教爵列上階位登常伯去天安初江陰夷楚敢拒王命三方阻兵連城嶽峙海岱蒼生翹首拯援聖朝乃眷南顧思救荒黎大議廟堂顯舉元將遂推轂委誠授以專征之任握兵十萬仗節一方威淩河濟則淮徐震懼師出無鹽而申纂授首濟北太原同時消潰縻溝垣苗相尋奔走及回麾東掃道固銜壁盤陽梁鄒肉袒請命白曜外宣皇風內盡方略身擐甲冑與士卒同安撫初附示以恩厚及青州克平文秀面縛海波清靜三齊底定逖彼東南永為國有使天府納六州之貢河濟息烽驚之虞開岱宗封禪之略辟山川望秩之序斯誠宗廟之靈神所授然抑亦白曜與有力矣。及氛翳既靜爵命亦隆榮耀當時聲譽日遠而民惡其上妄生尤隙因其功高流言惑聽傷痍未瘳合門屠戮臣謂白曜策名王庭累荷榮授歷司出內世載忠美開疆千里拔城十二辛勤於戎旅之際契闊於矢石之間登鋒履危誌靜昏亂方難既夷身膺高賞受胙河山與國降六十之年寵靈已極觀其立功足明機運豈容僥亻幸更邀非望者乎!自開國以來諸有罪犯極刑不得骸骨者悉聽收葬大造之恩振古未有而白曜人舊功高嬰禍淪覆名滅國除爵命無紹天下眾庶咸共哀憐願陛下揚日月之明勛臣之績使闔棺定謚歿有餘稱仰惟聖明寢然昭覽狂瞽之言伏待刑憲孝文覽表嘉湣之。

李孝伯大武時為散騎常侍太武寵眷以宰輔遇之卒之日遠近哀傷有子安人弟豹子於孝明正觀三年上。《書》曰:竊惟庸勛賞勞有國常典興滅繼絕哲後所先是以積德累終春秋許宥十世立功成業河山誓其永久伏惟世祖太武皇帝英自天籠罩日城東清遼海西定玉門淩滅漠北飲馬江水臣亡父故尚書宣城公先臣孝伯宴基感會邀幸昌辰綢繆帷幄繾綣侍從廟嘉謀每蒙顧采於時儲後監國奏請徵賢詔報曰:朕有一孝伯足以治天下何用多為其見委遇乃至於此是用寵以元凱爵以公侯詔冊曰:江陽之巡奇謀屢進六師大捷亦有勛焉出內勤王寵遇隆厚方開大賞而世祖登遐梓宮始遷外任名嶽高宗沖年纂運未及追敘臣行升百靈先臣棄世微績未甄誠誌長奪搢紳僉傷早世朝野咸哀不永臣亡兄襲無子封除永惟宗構五情摧圯先臣榮寵前朝勛書王府同之常倫爵封堙墜準古量今實深荼苦竊惟朝例廣川王遵太原公元大曹等並以勛重先朝世繼絕祀,或以傍親或聽弟襲皆傳河山之功垂不世之賞況先臣往蒙委遇運籌帷幕勛著於中聲傳於外事等功均今古無易是以漢賞越布載重良平魏酬張徐不棄荀郭今數族追賞於先朝之世先臣絕封於昭明之時瞻流顧侶存亡永恨竊見正始中爰發存亡之詔褒賢報功之旨熙平元年故任城王澄所請十事復新前澤成一時之盛事曠代之茂典凡在纓紱誰不感慶蓋以獎勸來今垂範萬古爾劉氏偽書翻流上國尋其訕謗百無一實前後使人不書姓字亦無名爵至於張暢傳中略敘先臣對問雖改脫略盡自欲矜高然逸韻難虧猶見稱載非但存益於時沒亦有彰國美乞覽此書昭然可見則微微衰構重起一朝先臣潛魂結草於千載矣。遂不得襲之。

辛雄為尚書三公郎先是御史中丞東平王元匡輿棺諫諍尚書令任城王澄劾以大不敬詔恕死為民雄奏理之曰:竊惟白衣元匡歷奏三朝每蒙寵遇謇諤之性簡自帝心鷹之志形於在昔故高祖錫之以匡名陛下任之以彈糾至。若茹皓輦匡斥宜下之言高肇當政匡陳擅權之表剛毅忠款群臣莫及骨鯁之跡朝野共知當高肇之時匡造棺致諫主聖臣直卒以無咎假欲重造先帝已容之於前陛下亦宜寬之於後況其元列繇緒與罪案不同也。脫終貶黜不在朝廷恐杜忠臣之口塞諫者之心乖琴瑟之志和違鹽梅之相濟祁奚云:叔向之賢可及十世而匡不免其身實可嗟惜未幾匡除龍驤將軍平州刺史。

崔鴻為三公郎中先是襲常山王素孫壽興為中庶子因公事杖王顯顯後有寵於宣武御史中尉奏壽興誹謗顯因帝極飲無所覺悟遂奏其事命帝註可直付壽興賜死帝書半不成字靈太后臨朝鴻上疏理壽興詔追雪贈豫州刺史謚曰:莊。

楊亻品華州刺史播子也。播以借民田為御史王基所劾削除卒於家亻品等停柩不葬披訴積年至孝明熙平初乃贈鎮西將軍雍州刺史並復其爵。

元遙為冀州刺史時以諸胡設籍當欲稅之以充軍用胡人不願乃共構遙云:取納金馬刺史按驗事與胡同遙坐除名遙陳枉不已敕有司重究乃披雪。

濟陰王郁長子弼以世嫡應襲先爵為季父麗奪王爵橫授母兄子誕弼遂絕棄人事布衣蔬食而卒孝莊建義元年子暉業訴復王爵。

陸凱祠部尚書司州大中正琇弟也。琇以從兄事免官宣武景明初試守河內郡咸陽王禧謀反令子曇和與尹仵期薛繼祖等先據河內琇聞禧反斬曇和首時以琇不先送曇和禧敗始斬責其通情徵詣廷尉少卿崔振窮罪狀案琇大逆陸宗大小咸見收捕會將赦先薨於獄凱仍上書訴冤詔復琇爵子景祚襲。

宋遊道為通直散騎常侍遊道河南尹李獎故吏也。初獎為河南尹元顥以獎兼尚書右僕射慰勞徐州羽林及城人不承顥旨害獎傳首雒陽出帝時遊道上書理獎曰:臣聞賞善罰惡謂之二機有道存焉所貴不濫是以子胥無罪吳人痛之卻克不幸國言未息河南尹李獎門居戚裏世擅名家有此良才實兼國用自少及長忠孝為心入朝出牧清明流譽衿懷放暢風神爽發實廊廟之瑚璉社稷之楨往歲北海竊據負扆當朝王公卿士亻免眉從事而獎闔門百口同居京雒既被羈縶自拔無繇使東南情存避難當時物論謂其得所然北海未敗之日徐州刺史元孚為其純臣莫之敢距表啟相望遲速惟命及皇輿反正神器斯復輕薄之徒共生僥亻幸詭言賈賞曲道求通濫及善人稱為己力。若以獎受命賊朝語跡成罪便與天下共當此責於時朝旨惟命免官亦既經恩方加酷濫伊昔具臣比肩賊所身臨河上日尋干戈時逢冤政任遇不改一介使人獨嬰斯戮凡在有心孰不嗟悼前朝所以論功者見其邊人。且相慰悅其猶郭默生亂劉裔懸首事乃權宜蓋非實錄昔鄧艾下世灼理其冤馬援物故朱勃申其屈臣雖小人趣事君子有懷舊恩義兼故人見其。若此久欲陳辭含言未吐遂至今日幽泉已閉隴樹成行內手捫心顧懷愧慨幸逢興聖理運惟新雖曰:纂戎事同創革頻有大恩被於率土亡官失爵者悉蒙追復而獎雜木猶存牛車未改士感知己懷此無忌輕率瞽言幹犯輦轂伏願天鑒賜垂矜覽加其贈秩慰此幽魂詔贈衛將軍冀州刺史。

文振仁壽初為行軍總管討嘉州亂獠文振謁蜀王秀貌頗不恭為秀所奏除名及秀廢黜文振上表自申理高祖慰諭之授大將軍。

辛公義初為揚州道黜陟大使豫章王柬恐其部內官寮犯法未入州境預令使屬公義公義答曰:奉詔不敢有私及至揚州皆無所縱舍柬銜之及煬帝即位揚州長史王弘入為黃門侍郎因言公義之短竟去官吏人守闕訴冤相繼不絕後數歲帝悟除內史侍郎。

唐尉遲耆福後周相州都督迥之從孫先是隋文帝輔政將有異圖迥不從兵敗而死武德中耆福為庫部員外郎上表請改葬朝議以迥忠於周室有詔許之。

岑文本父之象仕隋為邯鄲令坐事不得申文本詣司隸稱冤時年十四辭情甚切占對雅人皆異之其父竟雪繇是知名文本後為中書侍郎。

蘇安常冀州武邑人則天長安三年御史大夫魏元忠為張易之兄弟誣構繫獄安常抗疏申理元忠曰:臣聞昔者明王有含天下之量有濟天下之心能進天下之善能除天下之惡。若為君主而不行此四塗者必當神怒鬼呼陰錯陽亂欲使國家榮泰其可得乎!伏惟皇帝陛下懸象設教乘時致理非不欲褒進良直屏黜奸佞蓋為逆耳者寡順情者多陛下往日革命之際即能勤於庶政親總萬機博採謀猷旁求俊彥故四海之內以陛下為納諫之主陛下期年以來怠於政事讒邪結黨水火成災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故四海之內以陛下為受佞之主當今邪正莫辨訟獄蒙冤豈陛下昔是而今非只為居安忘危之失也。臣竊見御史大夫檢校太子左庶子同鳳閣鸞臺平章事魏元忠秉直有文位居宰輔故履忠正之基者用元忠為龜鏡踐邪佞之路者嫉元忠如仇讎臣伏見靈臺監張易之兄弟在身無德於國無功不逾數年遂極隆貴自合飲冰懷懼酌水思清夙夜兢兢以答恩造不謂溪壑其志豺狼其心欲指鹿而獻蒲先害忠而損善將斯代亂之法我明君之朝自元忠下獄已來臣見長安城內街談巷議者謂陛下委任奸佞斥逐賢良以元忠必無不順之言以易之必有交亂之意相逢偶語人心不安雖有忠臣烈士空撫髀於私室而鉗口不敢言者皆懼易之等威權恐無辜而受戮亦徒虛死爾今三秋屆節蕃中則馳馬盛肥九州作貢天下則斂賦煩重以臣言之此已不勝其弊況。又聞陛下縱逸讒慝禁錮良善儻刑罰失中則遐邇變生臣恐四夷因之即窺覘得失以為邊郡之患百姓因之即聚結義兵以除君側之惡復恐逐鹿之黨叩關而至亂階之徒中外鄉應爭鋒於朱雀門內問鼎於大明殿前陛下將何事以謝之欲何方以禦之臣今為陛下之計安百姓之心者莫。若收雷電之威解元忠之網復其爵位君臣如初則天下幸甚陛下好生惡殺縱不能斬佞臣頭以塞人望臣請奪其榮寵剪其羽翼無使權柄在手驕橫日滋專國倍於穰侯回天過於左悺於宗社安矣。惟陛下圖之臣雖微賤天性愚直未曾謁王侯將相亦不識元忠易之之面豈此可親而彼可疏但恐讒邪長而忠正絕伏惟陛下暫回天鑒察臣此心即微臣朝誌得行夕死無恨疏奏不省易之兄弟聞之深共讎嫉欲遣刺客害之賴正諫大夫朱敬則鳳閣舍人桓彥範著作郎魏知古保持獲免。

敬讓開元中為魏州長史其父暉則天時流嶺南武三思恐其再用使侍御史周利貞往殺之至是讓為魏州長史利貞為辰州長史俱欲奏事左臺侍御史崔璋監殿庭揖利貞先進讓為訴利貞受武三思使枉害臣父璋劾讓不待監引請付法玄宗曰:讓訴父枉不可不矜朝儀亦不可不肅讓奪一月俸利貞貶邕州刺史。

王晙為朔方軍節度使時檢校太子左庶子魏元忠為張易之兄弟所構左授高要尉晙密狀申明之。

李勉以肅宗乾元中為梁州都督山南西道觀察使以故吏前密縣尉王ㄧ攝南鄭令俄有詔處死勉問其故乃為權亻幸所誣勉詢將吏曰:上以牧宰為人父母豈以譖言而殺不辜乎!即停詔拘ㄧ飛表上聞ㄧ遂獲宥。

楊炎以代宗大歷末貶官道州司馬時嗣曹王臯為衡州刺史坐小法貶潮州刺史炎知臯事直及炎作相復以臯為衡州刺史。

韓潭以德宗貞元初為夏綏銀節度初建中末德宗幸奉天右僕射崔寧與所親言及盧杞奸邪杞聞之遂與王誣構殺之至是潭奏讓新加禮部尚書制命以雪崔寧之罪蓋嘗為寧之將校也。帝不許潭讓官而詔寧許其家收葬。

夏州人翊之子也。時節度使韓潭朝京師其監軍賈英秀在鎮挾誣捕節度推官王遊順令典李縉朝以枷拉殺翊上冤上訴臺推得實遊順縉朝等坐曲法殺人皆下京兆府杖殺。

穆贊為濟源主簿時父寧任和州刺史以剛直不屈於廉使遂被誣奏貶泉州司戶參軍贊奔赴闕庭號泣上訴詔使御史覆問寧方得雪詔曰:令子申父之冤憲臣奉君之命楚劍不沖於牛鬥秦臺自洗於塵埃由是知名。

韋處厚為翰林侍講學士敬宗初即位宰相李逢吉權傾天下翰林學士李紳性剛直每承顧問獨排遏之逢吉怨紳與其黨共構貶為端州司馬紳嫉惡太甚。又不能韜晦見附會逢吉者實如仇讎故雖以斥遠猶為朋黨之所甚忌時惟處厚頗不平之上疏曰:臣竊聞朋黨議論以李紳貶屈尚輕臣受恩至深職備顧問事關聖聽不合不言紳先朝獎用擢在翰林無過可書無罪可戮今群黨得志讒嫉大興詢於人情皆共嘆駭詩云:萋兮菲兮成是貝錦彼譖人者亦已太甚。又曰:讒言罔極交亂四國自古帝王未有遠君子近小人而致太平者也。又古人云: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李紳是前朝任使縱有罪愆陛下猶宜洗[C260]滌瑕念舊忘過以成無改之美今逢吉門生故吏遍滿朝行侵毀加誣何詞不有所貶如此猶謂太輕蓋曾參有投杼之疑先師有拾塵之戒伏望陛下斷自聖慮不惑奸邪天下幸甚建中之初山東向化只緣宰相朋黨上負朝廷楊炎為元載復讎盧杞為劉晏報怨兵連禍結天下不平伏乞聖明察臣愚懇,於是帝竟明其端。

楊漢公為司封郎中文宗太和九年兄虞卿為京兆尹以家人出妖言事下御史臺按鞫漢公並虞卿男知進等八人撾登聞鼓稱冤宣放歸私第。

吳汝納為河南府永寧縣尉以久不調挾怨附李宗閔楊嗣復之黨以謗李德裕汝納弟湘為江都尉部人訟其贓罪兼娶百姓顏悅女為妻有逾格律揚州節度使李紳令觀察判官魏⿰鞫之贓狀明白湘伏法及具獄上物議以德裕方為相素憎吳氏疑李紳釒成其罪諫官論之乃差御史崔元藻覆推據疑妄破稅錢糧計贓準法其娶百姓顏悅女為妻是前青州衙推與揚州案小異德裕怒元藻無定奪奏貶崖州司戶宣宗嗣位德裕為太子太保分司汝納進伏稱臣弟湘去會昌四年任揚州江都縣尉娶故青州衙推顏悅女為妻被都虞候盧行立等誣譖於節度使李紳遂下獄枷禁估阿顏資從衣服作錢數豎稱正贓。又豎顏悅繼室阿焦為百姓奏狀稱是百姓阿焦女。且女從父姓況嫡母已死今豎是阿焦女足為加誣。若父是百姓自有格律臣弟亦合不處死於時諫官上論差監察御史崔元藻為制使重推知臣弟至冤文案文奏元藻下獄貶竄乞下臣狀於法司追盧行立劉群江都縣令張弘思元推官典崔元藻覆推官典魏釒利元壽等推勘即知李德裕用情為李紳屈殺臣弟敕付御史臺推御史臺奏云:揚州都虞候盧行立劉群於會昌二年五月十四日於阿顏家吃酒並阿顏母焦同坐群自擬收阿顏為妻妾稱監軍使處要阿顏進奉不得嫁人兼擅令人監守阿焦遂密嫁女與江都尉吳湘群令押軍衙官李克勛不得遮闌仍令江都百姓論湘取受節度使李紳追湘下獄計贓處死具獄奏聞朝廷疑其冤差御史崔元藻案問據湘雖有取受罪不至死李德裕黨附李紳乃貶元藻嶺南取淮南案斷湘處死,於是德裕等並坐貶官李紳已死追奪三任官誥。

後唐劉贊為中書舍人奏故天雄軍節度判官司空頃事先朝實懷忠節止因誣構遂至族誅今遇雍熙乞垂昭雪疏奏不出。

晉何澤初仕後唐同光中為河南尹時雒陽令羅貫為樂人強占稅戶譖於莊宗下獄考掠逼令招罪見害天成二年澤為倉部郎中因逢恩赦上表昭雪敕河南縣是神州赤縣縣令乃明庭籍臣未審罪名便當極法不削不貶不案不彰困枯木於廣衢抱沈冤而至死眾人具見有耳皆聞何澤對宰雒陽委其實狀今此伸屈直貢表章請雪吞聲以旌幽壤遂其冥冥下士非玄恩以不知蕩蕩無私俾輿情而共感宜加昭雪兼賜贈官其子文行可稱便許錄。

漢唐景思乾祐中為沿淮巡檢指揮使屢挫淮賊而性忠恕所至能撫養民心歸之時史弘肇黷貨多羅織南北富商殺之以取其財大開告密之門景思部下有僕夫承京都薦恃其有主希求無厭委曲待之不滿其心一日拂衣而去見弘肇言景思受淮南厚賂私貯器械欲為內應弘肇即令親吏殿三百騎往收之告者謂收吏曰:景思多力十夫之敵見便殺之不。然則無及矣。收騎至景思迎接騎皆下馬有欲擒之者景思以兩手抱之大呼曰:冤哉!景思何罪設。若有罪死亦非晚不容披雪公等皆丈夫安忍如此都將命釋之引告者面證景思言受淮南賂景思曰:我從人家人並在。若有十緡貯積亦是受賂言我貯甲仗除官賜外有一事亦是私貯使者搜索箱索然惟衣一笥軍籍糧簿而已乃寬之景思曰:使者但械繫送我入京先時景思別有從者在京聞景思被誣乃見弘肇曰:唐景思赤心為國某服事三十年孝於父母義於朋友被此誣罔何以伸陳某請先下獄願公追劾景思免至冤橫弘肇湣之令在獄日與酒食景思既桎梏就路潁亳之人隨至京師眾保證之弘肇乃令鞫告事者具伏誣䧟即斬之乃奏釋景思周楊瑛廣順中為鄭州防禦判官瑛斷犯鹽人李思美處死思美妻王氏詣御史臺訴冤臺司追瑛鞫訊伏失入之罪省寺詳斷追奪見任官牒官當不盡餘徵銅初李思美請屋稅鹽於本州關城內經過為官所擒詰之伏罪獄成瑛斷之棄市王氏以夫所請官鹽不入州郭門與私鹽所犯有異訴夫之冤死瑛既伏罪法寺據律以減等論合徒二年半以官當贖李希用為平山縣令罷官表訴從人諸葛知遇李澄乾祐中誣告殺弟太子太傅崧一家其二人見存乞推劾冤敕付府司勘鞫諸葛知遇李澄尋戮死。

●卷八百七十六

○總錄部·方術

範昱有言曰:陰陽推步之學往往見於墳記至於河雒之文龜龍之圖箕子之術師曠之書緯候之部鈐決之符皆所以探抽冥賾參驗八區。又有風角遁甲孤虛之術亦有以效於事也。漢武之世頗好方術天下懷藝之士比比出焉東觀之記斯為博矣。鼎國之後何嘗乏哉!至或按劾鬼神推步災異吉凶先覺禍福可移變化云:為驚乎!視聽蓋夫怪神之理聖人之罕言所謂民可使繇之非泯絕而不取也。若乃極慮知變而不詭於俗窮理造微而不違於道斯深於術數者歟。

漢李少君故深澤候人主方(候家人主方藥)以祠竈穀道卻老方見武帝(祠竈可以致福穀道辟穀食之道)帝尊之常自謂七十能使物卻老(物謂鬼物也。)其遊四方遍諸侯人聞其能使物及不死更飠鬼遺之。

少翁齊人以方見武帝帝有所幸李夫人卒帝思念李夫人不已少翁言能致其神乃夜張燈燭設帷帳陳酒肉而命帝居他帳遙望見好女如李夫人之貌還幄坐而步(夫人之神於帳中坐。又出而徐步)。又不得就視及致竈鬼之貌云:乃拜少翁為文成將軍賞賜甚多以客見之文成言帝即欲與神通宮室被服非象神物神不至乃作畫雲氣車及各以勝日駕車辟惡鬼。又作甘泉宮中為臺室畫天地太乙諸鬼神而致祭具以致天神。

欒大膠東人(王家人)故嘗與文成將軍同師已而為膠東康王尚方(主方藥也。)康王後聞文成死而欲自媚於上乃遣欒大因樂成侯(名登史不書姓)求見言方天子既誅文成後悔其方不盡及見欒大大悅大敢為大言曰:臣之師言黃金可成而河決可塞不死之藥可得仙人可致也,於是帝使驗小方鬥棋自相觸擊是時帝方憂河決而黃金不就乃拜大為五利將軍居月餘得四印。

後漢尹敏建武二年上疏陳洪範消災之術時光武方草創天下未遑其事命敏待詔公車拜郎中。

郭憲以建武七年代張堪為光祿勛從駕南郊憲在位忽回向東北含酒三氵巽執法奏為不敬詔問其故憲對曰:齊國失火故以厭之比後齊果上火災與郊同日。

解奴辜張貂不知何郡人也。皆能隱淪出入不由門戶奴辜能變易物形以誑幻人。

麯聖卿河南人善為丹書符劾厭殺鬼神而使命之編盲意(編姓盲意名)亦與鬼物交通。

壽光侯者(壽姓也。風俗通曰:壽於姚吳大夫)章帝時人能劾百鬼眾魅令自縛見形其鄉人有婦為魅所病侯為劾之得大蛇數丈死於門外。又有神樹人止者取死鳥過者必墜侯復劾之樹夏枯落見大蛇長七八丈懸死其間帝聞而征之乃試問之吾殿下夜半後常有數人糸衣被髪持火相隨,豈能劾之乎!侯曰:此小怪易鋤爾帝偽使三人音巽噴也。執法糾劾之官也。為之侯劾三人登時仆地無氣帝大驚曰:非魅也。朕相試爾解之而蘇。

劉根者潁川人隱居嵩山中諸好事者自遠而至就根學道太守史祈以根為妖妄乃收執詣郡數之曰:汝有何術而誣惑百姓。若果其神可顯一驗事不爾立死矣。根曰:實無他異頗能令人見鬼矣。祈曰:促召之使太守目睹爾乃為明根,於是左顧而嘯有頃祈之亡父祖近親數十人皆反縛在前向根叩頭曰:小兒無狀分當萬死顧而叱祈曰:汝為子孫不能有益先人而反累辱亡靈可叩頭為吾陳謝祈驚懼悲哀頓首流血請自甘罪根坐默而不應忽然俱去不知所在。

景鸞廣漢梓橦人學河洛圖緯數上書陳救災變之術。

郎宗字件綏安丘人也。善京氏易風角星推步吉凶嘗負笈荷擔賣卜給食微服間行人莫得知。

楊繇蜀郡成都人也。少習易並七政元氣風雲占候為郡文學掾時有大雀夜集於庫樓上太守廉範以問繇繇對曰:此占郡內當有小兵然不為害後二十餘日廣柔縣蠻夷反殺傷長吏郡發庫兵擊之。又有風吹削哺(哺當作柿音孚廢切顏氏家訓曰:削則托也。《左傳》曰:削而投之是也。史家假借為肝肺字今俗或作肺或作為反哺之哺學士因云:是屏障之名非也。風角。《書》曰:庶人之風揚塵轉削。若是屏障何由可轉)太守以問繇繇對曰:方當有薦木實者其色黃赤頃之五官掾獻橘數包繇嘗從人飲敕禦者曰:酒三行便宜嚴駕既而趣去後主人舍有鬥相殺者請問何以知之繇曰:向社中木上有鳩鬥此兵賊之象也。其言多驗著書十餘篇終於家。

冷壽光可百五六十歲行容成公禦婦人法(容成公者能善補導之事取精於玄牝其要穀神不死守生養氣者也。髪白復黑齒落復生禦婦人之術謂握固不瀉還精補腦也。)常屈頸喬息(喬音居妖反毛。《詩》曰:有集唯喬毛萇註曰:喬雉也。《山海經》曰:女幾之山多白喬郭璞曰:似雉長尾走。且鳴也。)須髪盡白而色理如三四十時死於江陵。

翳廣漢新都人習易經明風角時有就其學者雖未至必豫知其姓名嘗告守津吏曰:某日當有諸生二人荷擔問翳舍處者幸為告之後竟如其言。又有一生來學積年自謂略究要術辭歸鄉里翳為合膏藥並一簡書封於筒中告生曰:有急發視之生到葭萌與吏爭渡津吏撾破從者頭生開筒得書言到葭萌與吏鬥頭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創者即愈生嘆服乃還卒業遂隱居終於家。

上成功者宓縣人其初行久而不還後歸語其家云:我已得仙因辭家而去家人見其舉步稍高良久乃沒云:陳韓韶聞見其事。

王輔學公羊傳援神契嘗隱居野廬以道自娛辟公府舉有道對策拜郎中陳災異甄吉凶有驗拜議郎以病遜安帝公車徵不行卒於家。

李歷李邰弟之子好方術為新城長時天下旱縣界特雨官至奉車都尉。

樊英南陽人也。善風角嘗有暴風從西方起英謂學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西向漱之乃令記其日時客後有從蜀來云:是日大火有黑雲卒從東起須臾大雨火遂得滅,於是天下稱其術英既善術朝廷每有災異詔取下問變復之效所言多驗(變災異復於常也。)安帝初徵為博士。

欒巴字叔元順帝時為豫章太守土多山川鬼怪小人常破貲產以祈禱巴素有道術能役鬼神乃悉毀壞房祀翦理奸巫(房祀謂為房堂而祀),於是妖異自消百姓始頗為懼終皆安之(。《神仙傳》曰:廬山廟有神於帳中與人言語飲酒投杯能令宮亭湖中分風行船行者舉帆相逢巴未到十數日廟中神不復作聲郡中嘗患黃義鬼為百姓害巴到皆不知所在郡內無復疾疫)遷沛相所在有績徵拜尚書正朝大會巴獨後到。又飲酒西方嗛巽之有司奏巴不敬有詔問巴巴頓首謝曰:臣本縣成都市失火臣故因酒為雨以滅火臣不敢不敬詔即以驛書問成都成都答言正旦大失火食時有雨從東北來火乃息雨皆酒臭後忽一旦大風天霧晦暝對坐皆不相見失巴所在尋問之云:其日還成都與親故別。

高獲汝南新息人獲善天文曉遁甲能役使鬼神郡境大旱太守鮑昱自往問何以致雨獲曰:急罷三部督郵(監屬縣有三部每部督郵書掾一人)明府當自北出三十里亭雨可致也。昱從之果得大雨。

許俊善卜占之術多有顯驗時人方之前世京房自云:少常篤病三年不愈乃謁大山請命(大山主人生死故詣請命也。)行遇道士張巨君授以方術所著。《易林》至今行於世。

張楷蜀郡成都人性好道術能作五里霧時關西人裴優亦能為三里霧自以不如楷從學之楷避不肯見桓帝即位優遂行霧作賊事覺被考引楷言從學術楷坐系廷尉詔獄積二年常諷誦經籍作尚書註後以事無驗見原還家。

趙彥瑯邪人少有術學延熹二年瑯邪賊勞丙與太山賊叔孫無忌殺都尉攻沒瑯邪屬縣殘害吏民朝廷以南陽宗資為討寇中郎將仗鉞將兵督州郡合討無忌彥為陳孤虛之法以賊屯在莒莒有五陽之地(謂城陽南武陽開陽門都安陽並近莒)宜發五陽郡兵(郡兵謂山陽廣陽漢陽南陽丹陽郡之類也。)從孤擊虛以討之資具以狀上詔書遣五陽兵到彥推遁甲教以時進兵一戰破賊燔燒屯塢徐兗二州一時平夷。

樊誌張者漢中南鄭人隱身不仕靈帝時嘗遊隴西時破羌將軍[A13C]出征西羌請見誌張其夕[A13C]軍為羌所圍數重因留中三日不得去夜謂[A13C]曰:東南角無復羌宜乘虛引出住百里還師攻之可以全勝[A13C]從之果以破賊,於是以狀表聞。又說其人既有梓慎焦董之識(焦延壽董仲舒)宜翼聖朝咨詢奇異,於是有詔特徵會病終。

費長房汝南人也。曾為京掾市中有老翁賣藥懸一壺於肆頭及市罷輒跳入壺中市人莫之見唯長房於樓上睹之異焉因往再拜奉酒脯翁知長房之意其神也。謂之曰:子明日可更來長房旦日復詣翁乃與俱入壺中唯見玉堂嚴麗旨酒甘肴盈衍其中共飲畢而出翁約不聽與人言之後乃就樓上候長房曰:我神仙之人以過見責今事畢當去子寧能相隨乎!樓下有少酒與卿為別長房使人取之不能勝。又令十人扛之猶不舉翁聞笑而下樓以一指提之而上上視器如一升許而二人飲之終日不盡長房遂欲求道而顧家人為憂翁乃斷一青竹度與長房身齊使懸之舍後家人見之即長房形也。以為縊死大小驚號遂殯葬之長房立其傍而莫之見也,於是遂隨從入深山踐荊棘於群虎之中留使獨處長房不恐。又臥於空室以朽索懸萬斤石於心上眾蛇競來索。且斷長房亦不移翁還撫之曰:子可教也。復使食糞糞中有三蟲臭穢特甚長房意惡之翁曰:子幾得道恨於此不成如何長房辭歸翁與一竹杖曰:騎此任所之則自至矣。既至即以杖投葛陂中也。又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長房乘杖須臾來歸自謂去家適經旬日而已十餘年矣。即以杖投陂顧視則龍也。家人謂其久死不信之長房曰:往日所葬但竹杖爾乃發蒙剖棺杖猶存焉遂能療醫眾病鞭笞百鬼及驅使社公或在他坐獨自恚怒人問其。故曰:吾顧念也。責鬼魅之犯法者爾汝南歲常有魅偽作太守章服詣府門椎鼓者郡中患之時魅適來而逢長房為謁府君惶懼不得退便前解衣冠叩頭乞活長房呵之云:便於中庭正汝故形即成老鱉也。大如車輪頸長一丈長房復令就太守服付其一劄以敕葛陂君魅叩頭流涕持劄植於陂邊以頸繞之而死後東海君來見葛陂君因淫其夫人,於是長房劾系之三年而東海大旱長房至海上見其人請雨乃謂之曰:東海君有罪吾前系於葛陂今方出之使作雨也,於是雨立註長房曾與人共行見一書生黃巾被裘無鞍騎馬下而叩頭長房曰:還主馬赦汝死罪人問其故長房曰:此也。盜社公馬爾。又嘗坐客而使使至宛市須臾還乃飯或一日之間人見其在千里之外者數處焉後失其符為眾鬼所殺。

徐登者閩中(今泉州也。)人也。本女子化為丈夫善為巫術趙炳字公阿東陽人能為越方(東陽今婺州也。《抱樸子》曰:道士趙炳以氣禁人人不能起禁虎虎伏地低頭閉目便可執縛以大釘釘柱釘入尺許以氣吹之釘即躍出射去如弩箭之發。《異苑》云:趙俟以盆盛水吹氣作禁魚龍競越方善禁咒也。)時遭兵亂疾疫大起二人遇於烏傷溪水之上(。《水經註》吳寧溪出吳寧縣經烏傷之溪烏傷在今婺州義烏縣東也。)遂結言約共以其術療病各相謂曰:今既同志。且可各試所能登乃禁溪水水為不流炳復次禁樹樹即生荑(荑者楊之秀也。)二人相視而笑共行其道焉登年長炳師事之貴尚清儉禮神唯以東流水為酌削桑皮為脯但行禁架所療皆除(禁架即禁術也。)後登物故炳東入章安(縣名屬會稽郡)百姓未之知也。炳乃故升茅屋梧鼎而爨主人見之驚忄(梧支也。忄忙也。)炳笑不應既而爨熟屋無損異。又嘗臨水求渡船人不和之(和猶許也。)炳乃張蓋坐其中長嘯呼風亂流而濟,於是百姓神服從者如歸章安令惡其惑眾收殺之人為立祠室於永康至今蚊蚋不能入也。

甘始東郭延年(漢武內。《傳》曰:延年字公遊)封君達三人者皆方士也。率能行容成禦婦人術或飲小便或自倒懸愛嗇精氣不極視大言甘始元放延年皆為曹公所錄問其術而行之君達號青牛師(封君達隴西人初服黃連三十餘年入烏舉山服水銀百餘年還鄉里如二十者常乘青牛故號青牛道士聞有病死者識與不識便以腰間竹管中藥與服或下針應手皆愈不以姓名語人聞魯女生得五嶽圖連年請求女生未見授並告節度三百餘歲乃入玄丘山去)。

左慈字元放廬江人少有神道嘗在司空曹操坐操從容顧眾賓曰:今日高會珍羞略備所少吳松江鱸魚爾元放於下坐應曰:此可得也。因求銅盤貯水以竹竿餌釣於盤中須臾引一鱸魚出操大拊掌笑會者皆驚操曰:一魚不周坐席可更得乎!放乃更餌鉤沈之須臾復引出皆長三尺餘生鮮可愛操使自前之周浹會者操。又謂曰:既已得魚恨無蜀中生薑爾放曰:亦可得也。操恐其近即易為所取因曰:吾前遣人到蜀買錦可過敕使者增市二端語頃即得姜還並獲操使報命後操使蜀反驗問增錦之狀及時日早晚。若符契焉後操出近郊士大夫從者百許人慈乃為賫酒一升脯一斤手自斟酌百官莫不醉飽操怪之使尋其故行視諸壚悉亡其酒脯矣。操懷不喜(喜音許吏反)因坐上收欲殺之慈乃入壁中霍然不知所在或見於市者及捕之而市人皆變形與慈同莫知誰是後人逢慈於陽城山頭因復逐之遂走入羊群操知不可得乃令就羊中告之曰:不復相殺本試君術爾忽有一老羝屈前兩膝人立而言曰:遽如許(言何遽如許為事)即競往赴之而群羊數百皆變為羝並屈前膝人立云:遽如許遂莫知所取焉(魏文帝典。《論語》卻儉等事曰:潁川卻儉能辟穀餌茯苓甘陵甘始亦善行氣老有少容廬江左慈知補導之術並為軍吏初儉至之所伏苓價暴貴數倍議郎安平李覃學其辟穀伏苓飲寒水中泄利殆至殞命後始來眾人無不鴟視狼顧呼吸吐納軍謀祭酒弘農董芬為之過差氣閉不通良久乃蘇左慈到。又竟受其補導之術至寺人嚴峻往從問受奄豎真無事於斯術也。人之逐異乃至於是東阿王作辨道論曰:世有方士吾王悉所招致甘陵有甘始廬江有左慈陽城有卻儉始能行氣導引慈曉房中之術儉善辟穀悉號三百歲卒所以集之於魏國者誠恐斯人之徒接奸宄以欺眾行妖慝以惑民豈復欲觀神仙於瀛州求安期於海島釋金輅而履雲輿棄六驥而美飛龍哉!自予王與太子及於兄弟咸以為調笑不信之矣。然始等知上遇之有常奉不過於員吏賞不加於無功海島難得而遊六黻難得而佩終不敢進虛誕之言出非常之語余嘗試卻儉絕穀百日躬與之寢處行步起居自。若也。夫人不食七日則死而儉乃如是然不必益壽可以療疾而不憚饑饉焉左慈善修房內之術差可終命然自非有誌至精莫能行也。甘始者老而有少容自諸術士咸共歸之然始辭繁寡實頗有怪言余嘗辟左右獨與之談問其所行溫顏以誘之美辭以導之始語余吾本師姓韓字世雄嘗與師於南海作金前後數四投數萬斤金於海。又言諸梁時西域胡來獻香罽腰帶割玉刀時悔不取也。又言車師之西國兒生擘背出脾欲其食少而弩行也。又言取鯉魚五寸一隻合其一煮藥俱投沸膏中有藥者奮尾鼓思遊行沈浮有。若處淵其一者已熟而可啖余時問言率可試不言是藥去此逾萬里當出塞始不自行不能得也。言不盡於此頗難悉載故粗舉其巨怪者始。若遭秦始皇漢武帝則復徐氏欒大之徒也。)。

吳劉惇字子仁平原人遭亂避地客遊廬陵事孫輔以明天官達占數顯於南土每有水旱寇賊皆先時處期無不中者輔異焉以為軍師軍中咸敬事之號曰:神明惇於諸術皆善尤明太乙皆能推演其事窮盡要妙著書百餘篇名儒刁玄稱以為奇惇亦寶愛其術不以告人故世莫得而明也。

趙達治九宮一之術究其微旨達寶惜其術自闞澤殷禮皆名儒善士親屈節就學達秘而不告太史丞公孫滕少師事達勤苦累年達許教之者有年數矣。臨當喻語而輒復止滕他日賫酒具候顏色拜跪而請達曰:吾先人得此術欲圖為帝王師至仕來三世不過太史郎誠不欲復傳之。且此術微妙頭乘尾除一之法父子不相語然以子篤好不倦今直以相授矣。飲酒數行達起取素書兩卷大如手指達曰:當寫讀此則自解也。吾久廢不復省之今欲思論一過數日當以相與滕如期往至乃佯求索書驚言失之云:女婿昨來,必是渠所竊遂從此絕初大帝行師征伐每令達有所推步皆如其言帝問其法達終不語由此見薄祿位不至。

介象字元則有諸方術吳主聞之徵象到武昌甚敬貴之稱為介君為起宅以禦帳給之賜遺前後累千金從象學蔽形之術試還後宮及出殿門莫有見者。又使象作變化種瓜菜百果皆立生可食吳主共論魚何者最美象曰:甾魚為上吳主曰:論近道魚耳此出海中安可得耶象曰:可得耳乃令人於殿中作方舀汲水滿之並求鉤象起餌之垂綸於舀中須臾果得甾魚吳主驚喜問象曰:可食否象曰:故為陛下取以作生安敢取不可食之物乃使廚下切之吳主曰:聞蜀使來得蜀姜作齏甚好恨爾時失此象曰:蜀姜,豈不易得願差所使者並付直吳主指左右一人以錢五十付之象書一符以著青竹杖中使行人閉目騎杖杖止便買姜訖復閉目此人承其言騎杖須臾止已至成都不知是何處問人人言是蜀市中乃買姜於時吳使張溫先在蜀既於市中相識甚驚便作書寄其家此人買姜畢捉書負姜騎杖閉目須臾已還到吳廚下切適了。

姚光有火術吳主身臨試之積荻數千束使光坐其上。又以數千束荻裹之因猛風而燔之荻了盡謂光當已化為燼而光端坐灰中振衣而起把一卷書吳主取其書視之不能解也。

董奉字君異候官人士燮嘗病死已三日奉以一丸藥與服以水含之捧其頭搖捎之食頃即開目動手顏色漸復半日能起坐四日復能語遂復常。

晉郭璞字景純河東聞喜人有郭公者客居河東精於卜筮璞從之受業公以青囊中書九卷與之由是遂洞五行天文卜筮之術禳災轉禍通致無方雖京房管輅不能過也。欲避地東南抵將軍趙固會固所乘良馬死固惜之不接賓客璞至門吏不為通璞曰:吾能活馬吏驚入白固固趨出曰:君能活吾馬乎!璞曰:得健夫二三十人皆持長竿東行三十里有丘林社廟者便以竿打拍當得一物宜急持歸得此馬活矣。固如其言果得一物似猴將歸此物見死馬便噓吸其鼻頃之馬起奮迅嘶鳴食如常不復見向物固奇之厚加資給行至廬江太守胡孟康被丞相召為軍諮祭酒時江淮清晏孟康安之無心南渡璞為占曰:敗康不之信璞將促裝去之愛主人婢無由而得乃取小豆三斗繞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見赤衣人數千圍其家就視則滅甚惡之請璞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於東南二十里賣之慎勿爭價則妖可除也。主人從之璞陰令人賤買此婢復為符投於井中數千赤衣人皆反縛一一自投於井中主人大悅璞攜婢去後數旬而廬江䧟宣城太守殷祐遷石頭督護璞復隨之時有鼯鼠出延陵璞占之曰:此郡東南有妖人慾稱制者尋亦自死矣。後當有妖樹生然。若瑞而非瑞辛螫之木也。儻有此者東南數百里必有作逆期明年矣。無錫縣有茱萸四株交枝而生。若連理者其年盜殺吳興太守袁琇,或以問璞璞曰:卯爻發而金此木不曲直而成災也。王導深重之引參已軍事導嘗令作卦璞言公有震厄可命駕西出數十里得一柏樹截斷如身長置常寢處災當可消矣。導從其言數日果震柏木粉碎璞素與桓彜友善彜每造之或值璞在婦間便入璞曰:卿來他處自可徑前但不可廁上相尋爾必客主有殃彜後因醉詣璞正逢在廁掩而觀之見璞裸身被髪銜刀設璞見彜撫心大驚曰:吾每屬卿勿來反更如是非但禍吾卿亦不免矣。天實為之將以誰咎璞終嬰王敦之禍彜亦死蘇峻之難。

戴洋好道術妙解占候卜數吳末為臺吏知吳將亡病不仕廬江太守華譚問洋曰:天下誰當復作賊者洋曰:王機尋而機反陳問洋曰:人言江南當有貴人顧彥先周宣珮當是否洋曰:顧不及臘周不見來年八月榮果以十二月十七日卒十九日臘以明年七月晦亡王導遇病召洋問之洋曰:君侯本命在申金為土使之主而於申上石頭立冶火光天此為金火相爍水火相煎以故受害爾導即移居東府病遂差鎮東從事中郎張闓舉洋為丞相令史時司馬為烏程令將赴職洋曰:君宜深慎下吏後果坐吏免官洋。又謂曰:卿雖免官十一月當作郡加將軍至期為太山太守振武將軍賣宅將行洋止之曰:君不得至當還不可無宅果為徐龕所逼不得之郡元帝增眾二千使助祖逖洋勸不行乃稱病收付廷尉俄而因赦得出劉裔鎮尋陽問洋曰:我病當差否洋曰:不憂使君不差憂使君今年有大厄使君年四十七行年入庚寅太公陰謀曰:六庚為白獸在上為客星在下為害氣年命與並必凶當忌十二月二十二日庚寅勿見客裔曰:我當解職將君還野中治病洋曰:使君當作江州不得解職裔曰:溫公不復還邪洋曰:溫公雖還使君故作江州俄如其言。

字子玉匈奴後部人少好讀易郭璞見而嘆曰:吾所不如也。奈何不免兵厄曰:然吾大厄在四十一位為卿相當受禍爾不爾亦為猛獸所害吾亦未見子之令終也。璞曰:吾禍在江南甚營之未見免兆。雖然在南猶可延期住此不過時月曰:子勿為公吏可以免諸璞曰:吾不能免公吏猶子之不能免卿相也。曰:吾此雖當有帝王子終不復奉二京矣。瑯邪可奉卿謹奉之主晉祀者必此人也。遂隱於龍門山劉元海僭號徵為大司農侍中固以疾辭元海曰:人各有心卜之不欲在吾朝何異高祖四公哉!可遂其高誌後復徵為光祿大夫謂使者曰:非吾死所也。及劉聰嗣偽位徵為太常時劉琨據并州聰問何時可平答曰:并州陛下之分今茲克之必矣。聰戲曰:朕欲勞先生一行可乎!曰:臣所以來不及裝者正為是行也。聰大悅署使持節平北將軍將行謂其妹曰:此行也。死自吾分後慎勿紛紜及攻晉陽為琨所敗卒先奔為其元帥所殺。

陳訓為都水參軍淮南周亢嘗問訓以官位訓曰:君至卯年當剖符近郡酉年當有曲蓋亢曰:脫如來言當相薦拔訓曰:性不好官惟欲得米爾後亢果為義興太守金紫將軍時劉聰王彌寇洛陽歷陽太守武瑕問訓曰:國家大事如何訓曰:胡賊三逼國家當敗天子野死今尚未也。其後懷湣二帝果有平陽之酷焉或問其以明年吉凶者訓曰:揚州刺史當死武昌大火上方節將亦當死至時劉陶周訪皆卒武昌大火燒數千家。

吳猛年四十邑人丁義始授其神方因還豫章江波甚急猛不假舟楫以白羽扇畫水而渡觀者異之庾亮為江州刺史嘗遇疾聞猛神異乃迎之問已疾何如猛辭以盡請具棺服旬日而死形狀如生未及大斂遂失其屍識者以為亮不祥之徵亮疾果不起幸靈幼有道術順陽樊長賓為建昌令發百姓作官船於建城山中吏令人各作箸一雙靈作而未輸或竊之焉俄而竊者心痛欲死靈謂之曰:爾得無竊我箸乎!竊者不應有頃逾急靈曰:若爾不以情告我者今真死矣。竊者急遽乃首出之靈,於是飲之以水病即立愈行人由此敬畏之船成當下吏以二百人引一艘不能動方請益人靈曰:此已過足但部分未至爾靈請自牽之乃手執箸惟用百人而船去如流眾大驚怪咸稱其神,於是知名有龔仲儒女病積年氣息財屬靈使以水含之已而強起應時大愈。又呂猗母皇氏得痿Φ病十有餘年靈療之去皇氏數尺而坐冥目寂然有頃顧謂猗曰:扶夫人令起猗曰:老人得病累年奈何可倉卒起邪靈曰:但試扶起,於是兩人夾扶以立少選靈。又令去扶即能自行由此遂愈,於是百姓奔趣水陸輻輳從之如雲皇氏自以病久懼有發動靈乃留水一器令食之每取水輒以新水補處二十餘年水清如新塵垢不能加焉時高悝家有鬼怪言語呵叱投擲內外不見人形或器物自行再三發火巫祝壓劾而不能絕適值靈乃要之靈於陌頭望其屋謂悝曰:此君之家邪悝曰:是也。靈曰:知之足矣。悝固請之靈不得已至門見符索甚多謂悝曰:當以正止邪而以邪救邪惡得已乎!並使焚之惟據軒小坐而去其夕鬼怪即絕靈所救愈多此類然不取報謝行不騎乘長不娶妻性至恭見人即先拜言輒自名凡草木之夭傷於山林者必起埋之器物之傾覆於塗路者必舉正之周旋江州間謂其士人曰:天地之於人物一也。咸欲不失其情性奈何制服人以為奴婢乎!諸君。若欲享多福以保性命可悉免遣之十餘年間賴其術以濟者極多後乃娶妻畜車馬奴婢受貨賂致遺,於是其術稍衰所療得失相半焉。

南齊顧歡事黃老道解陰陽書為術數多效驗以太學博士徵不就。

梁沈僧昭為山陰縣令武陵王紀為會稽太守宴坐池亭蛙鳴聒耳王曰:殊廢絲竹之聽僧昭咒厭十許口便息及日晚。又曰:欲其復鳴僧昭曰:王歡已闌今恣汝鳴即便喧聒。

後魏王早渤海南皮人明陰陽明元時喪亂之後多相殺害有人詣早求問勝術早為設法令各無咎由是州裏稱之有東莞鄭氏因為同縣趙氏所殺其後鄭氏執得讎人趙氏。又克明晨會宗族當就墓所刑之趙氏求救於早早為占候並授以一符曰:君今。且還選壯士七人令一人為主者佩此符於雞鳴時伏在仇家宅東南二里許平旦當有十人相隨向西北行中有二人乘黑牛一黑牛最在前一黑牛應第七但捉取第七者將還事必無他趙氏從之果如其言乃是鄭氏五男父也。諸子並為其族所宗敬故和解二家趙氏竟免太武圍涼州未扌友遣騎召之及至詔問何時當得此城早對曰:陛下但移據西北角三日內必克太武從之如期而克時久不雨帝問早早曰:今日申時必大雨比至未猶無片雲帝召早詰之早曰:願更少時至申時雲四合遂大雨滂沱。

孫紹明陰陽術為右將軍大中大夫數曾與百寮赴朝東掖未開守門候旦紹於眾中引吏部郎中辛雄於眾外竊謂之曰:此中諸人尋當死盡唯吾與卿猶享富貴雄甚駭愕不測所以未幾有河陰之難紹善推祿命事驗甚多知者異之。

北齊繇吾道榮瑯邪人少好道法與其同類相求入太山潛隱具聞道術仍遊鄒魯之間習儒業聞晉陽有人大明法術乃尋之是人為人家傭力無識之者久乃訪知其人道家符水禁咒陰陽歷數天文藥性無不通解以道榮好尚乃悉授之是人謂道榮云:我本恆嶽仙人有少罪過為天官所謫今限滿將歸卿宜送吾至汾水及河值水暴長橋壞船渡艱難是人乃臨水禹步以一符投水中流便絕俄頃水積甚高是人徐自沙石上渡唯道榮見其如是傍人咸云:水如此長此人遂能浮過共驚異之道榮乃歸隱於瑯邪山辟穀餌松術茯苓求長生之秘尋為文宣追往晉陽至遼陽山中有猛獸去馬十步所追人驚怖將走道榮以杖畫地成火坑猛獸遽走俄值國廢道榮遂歸隋初卒。

綦毋懷文以道術事神武東魏武定初官軍與周文戰於邙山是時官軍旗幟盡赤西軍旗幟盡黑懷文曰:赤火色黑水色水能滅火不宜以赤對黑土勝水宜改為黃神武遂改為黃所謂河陽幡者也。懷文造宿鐵刀其法燒生鐵精以重柔鋌數宿則成剛以柔鐵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斬甲過三十劄今襄國冶家所鑄宿柔鋌是其遺法作刀猶甚快利但不能頓截三十劄也。懷文。又云:廣平郡南子城是幹將鑄劍處其土可瑩刀每云:昔在晉陽為監館館中有蠕蠕客同館胡沙門指語懷文云:此人別有異術乃指庭中一棗樹云:令其布子即知實數乃試之並辨。若干純赤。若干赤白相半,於是剝數之唯少一子者曰:必不少但更撼之果落一實懷文位信州刺史。

孫正言嘗謂人曰:我昔武定中為廣州士曹聞曹普演有言高王諸兒阿保當為天子至高德之承之當滅阿保謂天保也。德之謂德昌也。滅年號承光即承之矣。

陸法和不知何許人也。隱於江陵百里洲衣食居處一與苦行沙門同耆老自幼見之容色常定人莫能測也,或謂出自嵩高遍遊遐邇既入荊州汶陽郡高要縣之紫石山無故舍所居山俄有蠻賊文道期之亂時人以為預見萌兆及侯景始告降於梁法和謂南郡朱元英曰:貧道共檀越擊侯景去元英曰:侯景為國立效師云:擊之何也。法和曰:正自如此及景渡江法和時在青山元英往問曰:景今圍城其事云:何法和曰:凡人取果宜待熟時固問之曰:亦克亦不克景遣將任約擊梁湘東王於江陵法和乃詣湘東乞征約召諸蠻弟子八百人在江津二日便發湘東遣胡僧祐領千餘人與同行法和登艦大笑曰:無量兵馬江陵多神祠人俗所祈禱自法和軍出無復一驗人以為諸神皆行故也。至赤沙湖與約相對法和乘輕船不介冑沿流而下去約軍一里乃還謂將士曰:聊觀彼龍睡不動吾軍之龍甚自踴躍即攻之。若得待明日當不損客主一人而破賊然有惡處遂縱火船而逆風不便法和執白羽扇麾風風即返約眾皆見梁兵步於水上,於是大潰皆投水約逃竄不知所之法和曰:明日午時當得及期而未得人問之法和曰:吾前於此洲水乾時建一剎語檀越等此雖為剎實是賊標今何不向標下求賊也。如其言果於水中見約抱剎仰頭裁出鼻遂禽之約言求就師目前死法和曰:檀越有相必不兵死。且於王有緣決無他慮王於後當得檀越力爾湘東果釋用為郡太守及魏圍江陵約以兵赴救力戰焉法和既平約往進見王僧辯於巴陵謂曰:貧道已卻侯景一臂其更何能為檀越宜即逐取乃請還湘東王曰:侯景自然平矣。無足可慮蜀賊將至法和請守巫峽待之乃總諸軍而往親運石以填江三日水遂不流橫之以鐵鎖武陵王紀果遣蜀兵來渡峽口勢蹙進退不可王琳與法和經略一戰而殄之軍次白帝謂人曰:諸葛孔明可謂為名將吾自見之此城旁有其埋弩箭鏃一斛許因插表令掘之如其言。又嘗至襄陽城北大樹下畫地方二尺令弟子掘之得一龜長尺半以杖叩之曰:汝欲出不能得已數百歲不逢我者豈見天日乎!為授三歸龜乃入草初八疊山多惡疾人法和為采藥療之不過三服皆差即求為弟子山中多毒蟲猛獸法和授其禁戒不復噬螫所泊江湖必於峰側結表云:此處放生漁者皆無所得或少獲輒有大風雷船人懼而放之風雨乃定晚雖將兵猶禁諸軍漁捕有竊違者中夜猛獸必來欲噬之或亡其船纜有小弟子戲截蛇頭來詣法和法和曰:汝何意殺因指以示之弟子乃見蛇頭<齒乍>襠而不落法和使忄悔為蛇作功德。又有人以牛試刀一下而頭斷來詣法和法和曰:有一斷頭牛就卿徵命殊急。若不為作功德一月內報至其人弗信少日果死法和。又為人置宅圖墓以避禍求福嘗謂人曰:勿系馬於碓其人行過鄉曲門側有碓因系馬於其柱入門中憶法和戒走出將解之馬已斃矣。梁元帝以法和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乘縣公法和不稱臣其啟文朱印名上自稱居士後稱司徒元帝謂其僕射王褒曰:我未嘗有意用陸為三公而自稱何也。褒曰:彼既以道術自命容是先知元帝以法和功業稍重遂就加司徒都督刺史如故部曲數千人通呼為弟子唯以道術為化不以法獄加人。又列肆之所不立市丞牧佐之法無人領受但以空檻籥在道間上開一孔以受錢賈客店人隨貨多少計其估限自委檻中所掌之司夕方開取條其孔目輸之於庫。又法和平常言。若不出口時有所論則雄辯無敵然猶帶蠻音善為攻戰具在江夏大聚兵艦欲襲襄陽而入武關元帝使止之法和曰:法和是求佛之人尚不希釋梵天王坐處豈規王位但於空王佛所與主上有香火因緣見主上應有報至故救援爾今既被疑是業定不可改也,於是設供食具大ボ薄餅及魏舉兵法和自郢入漢口將赴江陵元帝使人逆之曰:此自能破賊師但鎮郢州不須動也。法和乃還州堊其城門著粗白布衫布邪巾大繩束腰坐葦席終日乃脫之及聞元帝敗滅復取前凶服著之哭泣受吊梁人入魏果見ボ餅焉法和始於百里洲造壽王寺既架佛殿更截梁柱曰:後四十許年佛法當遭雷雹此寺幽僻可以免難及魏平荊州宮室焚燼總管欲發取壽王佛殿嫌其才短乃停後周氏滅佛法此寺隔在陳境故不及難文宣天保六年春清河王嶽進平臨江法和舉州入齊文宣以法和為大都督十州諸軍事太尉公西南大都督五州諸軍事荊州刺史安湘郡公宋蒞為郢州刺史官爵如故蒞弟造為散騎常侍儀同三司湘州刺史義興縣公梁將侯來逼江夏齊軍棄城而退法和與宋蒞兄弟入朝文宣聞其有奇術虛心相見之備三公鹵簿於城南二十里供帳以待之法和遙見鄴城下馬禹步辛術謂曰:公既萬里歸誠主上虛心相待何作此術法和手持香爐步從路車至於館明日引見給通幰油絡網車伏身百人詣闕通名不稱官爵不稱臣但云:荊山居士文宣宴法和及其徒屬於昭陽殿賜法和錢百萬物萬甲第一區田一百頃奴婢二百人生資什物稱是宋蒞千其餘儀同刺史以下各有差法和所得奴婢盡免之曰:各隨緣去錢帛散施一日便盡以官所賜宅營佛寺自居一房與凡人無異三年間再為太尉世猶謂之居士無疾而告弟子死期至時燒香禮佛坐繩床而終浴訖將斂屍小縮止三尺許文宣令開棺視之空棺而已法和書其所居屋壁而塗之及剝落有文曰:十年天子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遞代坐。又曰:一母生三天兩天共五年說者以為婁太后生三天子自孝昭即位至武成傳位後主共五年焉。

許遵高陽人明易善筮兼曉天文風角占相逆刺其驗。若神高祖引為館客自言祿命不富貴不橫死是以任性疏誕多所犯忤高祖嘗容借之河陰之役遵謂李業興曰:彼為火陣我為木陣火勝木我必敗果如其言清河王嶽以遵為開府記室嶽封王以告遵遵曰:蜜蜂亦作王嶽後將救江陵遵曰:此行致後凶宜辭疾勿去嶽曰:勢不免去正當與君同行遵曰:好與生人相隨不欲共死人同路遂還嶽至京尋喪。

荊次德有術數預知爾朱榮成敗。又言代魏者齊葛榮聞之故自號齊王待次德以殊禮問其天人之事對曰:齊當興東海出天子今王據渤海是齊地。又太白與月並宜速用兵遲則不吉榮不從。

魏寧以善推祿命徵為館客武成親試之皆中。

張子信河內人也。頗涉文學少以醫術知名嘗隱白鹿山時出遊京邑甚為魏收崔季舒所重武成大寧中徵為尚藥典禦後主武平初。又以大中大夫征之聽其所誌還山。又善易筮及風角之術武衛奚永雒與子信對坐有鵲鳴庭樹鬥而墮焉子信曰:不善向夕當有風從西南來歷此樹拂堂角則有口舌事今夜有喚必不可往雖敕亦以病辭子信去後果有風如其言是夜瑯邪王五使切召永雒。且云:敕喚永雒欲起其妻苦留之稱墜馬腰折不堪動詰朝而難作。

後周衛元嵩蜀都人好言將來之事蓋江左寶誌之流武帝太和中著詩預論周隋廢興及唐家受命並有徵。

楊伯醜臨孝恭劉祜俱以陰陽術數知名(史並不載官)。

唐師市奴方術人也。武德七年市奴合金銀並成高祖異之以示侍臣封德彜進曰:漢代方士及劉安等皆學術唯苦黃白不成今為食器可得不死高祖哂之。

明崇儼雒州偃師人崇儼年少時隨父任安喜令父之小吏有善役召鬼神者崇儼盡能傳其術乾封初應封嶽舉授黃安丞會刺史有女病篤崇儼致他方殊物以療之其疾乃愈官至正諫大夫。

葉法善括蒼人自曾祖三世為道士皆有攝養占卜之術法善少傳符尤能厭劾鬼神高宗聞其名徵詣京師將加爵位固辭不受求為道士固留在道場供待之甚厚時高宗廣徵諸方道術之士各合煉黃白法善上言金丹難就徒費財物有虧政理請覈其真偽帝然其言因令法善試之繇是逐出九十餘人遂一切罷之法善於東都淩空觀設壇醮祭雒中士庶競往觀之俄頃數十人自投於火中觀者大驚救之而免法善曰:此皆魑魅於吾法所攝爾問之果然法善悉為禁劾其病遂愈法善自高宗則天中宗殆五十年常來名山數召入禁中盡禮問道然排擠佛法議者或譏其向背以其術高終莫之測也。睿宗即位稱法善有冥助之力先天二年拜鴻臚卿封越國公仍依舊為道士止於京師之景龍觀。又贈其父為歙州刺史當時尊寵莫與為比開元八年卒年九十桑道茂善太乙遁甲五行災異之說言事無不中代宗召之待詔禁中德宗建中三年上言請城奉天為王者之居外象龜形內列六街德宗素神道茂言遂命京兆尹嚴郢發眾數千與六軍之士雜往城之時屬盛夏而土功大起人莫知其故至四年十月避難於奉天方驗道茂之言。

後唐廣微者華州僧也。知術數末帝在河中廣微嘗密謂房暠曰:相公極貴然明年有大厄極危如得濟此厄事不可言明年果有楊彥溫之變。

張濛岐州之瞽者自言知術數不龜不蓍言事太白山神其神祠元魏時崔浩廟時事否泰人之休咎濛。若於神傳吉凶之言房暠泥於事神酷信之末帝在岐陽暠引濛謁見聞帝語乃駭然曰:非人臣也。令暠詢其時即傳神語曰:三珠並一珠驢馬沒人驅歲月甲庚午中興戊巳土暠請解曰:神言予不知也。長興四年五月府廨諸門無故自動人頗駭異遣暠及濛見暠來未交言先問暠衙署小異勿怪不出三日有恩命其夜報至封潞王及帝被疑除鎮甚懼再三質濛初濛曰:且為備王保無患及王思同兵將至。又召濛謂之曰:爾言吾無患今天下兵來萃我城內無兵無食外無援助得無患乎!濛曰:王有天下不能獨力朝廷兵來迎王也。王。若疑臣臣唯一子未及冠請王致之麾下以質臣心及帝入雒受太后冊曰:禦明堂宰相讀文維應順元年歲次甲午四月庚午朔帝回視房曰:張濛神言甲庚事不亦異乎!帝令暠共術士解三珠一珠事言三珠三帝也。驢馬無人驅失主也。帝即位以濛為將作少監同正賜金紫。

周沙門遇堯浙東人也。世宗酷好點化之術遇堯為帝面致其事及覽其所為則瑩澤可愛帝大嗟賞之故令攻而為器以賜近臣焉既而賜遇堯紫方袍號悟真廣濟大師。

●卷八百七十七

○總錄部·方正

夫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非義不茍合臨難不茍免居之有常死而後已斯方正之士也。三代而下世道交喪在公寡秉彜之臣居鄉乏不貳之老故其負特立之操者必出其類而有聞乎!時焉自尼父之生於周末歷聘不遇未嘗枉尺以全其道由是之後賢英繼武乃有危言高論罔念俞合直躬守節不屈當塗遇事肆於劇談處眾持於正色意或小忤投劾而徑歸誌之所存擯死而無變以至神奸屏伏頓消乎!氣焰凶逆嚴憚為弭於雄棱斯蓋稟五行之秀為萬夫之特純一耿介潔白貞固中立不倚確乎!其有常德者歟。

孔子過衛衛大夫王孫賈問曰: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竈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無所禱也。淡臺滅明魯人事孔子既受業退而修行不由徑非公事不見卿大夫。

柳下惠為魯士師(士師典獄之官)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茍直道而事人所至之國俱當復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田子方魏文侯之師也。文侯之子子擊逢子方於朝歌引車避下謁田子方不為禮子擊因問曰:富貴者驕人乎!且貧賤者驕人乎!子方曰:亦貧賤者驕人爾夫諸侯而驕人則失其國大夫而驕人則失其家貧賤者行不合言不用則去之楚越。若脫徙然奈何其同之哉!子擊不懌而去。

漢轅固齊人也。以治詩孝景時為博士後為清河太傅免武帝初即位後以賢良徵諸儒多嫉之曰:固老罷歸之時已九十餘矣。公孫弘亦微仄目而視固固曰:公孫子務正學以言無曲學以阿世。

辛茂為水衡都尉慶忌之子也。其兄通為護羌校尉遵為函門門都尉皆有將帥之風元始中安漢公王莽秉政見慶忌本大將軍鳳所成三子皆能欲親厚之是時莽方立威柄用甄豐甄邯以自助豐邯新貴威震朝廷茂自負名臣子孫兄弟並列不甚屈事兩甄。

後漢賈復字君文南陽冠軍人也。封膠東侯加位特進復為人剛毅方直多大節。

申屠剛字巨卿扶風人性剛直忠正誌節抗厲後為大中大夫以病去官卒。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太守宗資署為功曹後牢循誣言鉤黨(鉤引也。)滂坐黃門北寺獄獄吏謂曰:凡坐系皆祭臯陶滂曰:臯陶賢者古之直臣知滂無罪將理之於帝(謂天帝也。)如其有罪祭之何益眾人亦止太原閔貢字仲叔建武中應司徒侯霸之辟既至霸不及政事徒勞苦而已仲叔恨曰:始蒙嘉命。且喜。且懼今見明公喜懼皆去以仲叔為不足問耶不當辟也。辟而不問是失人也。遂辭出投劾而去(案罪曰:劾自受其劾伏而去也。投猶下也。今有投辭投牒之言也。)。

蓋勛為潁川太守徵還京時河南尹朱雋為董卓陳軍事卓折雋曰:我百戰百勝決之於心卿勿妄說。且我耳勛曰:昔武丁之明猶求箴諫況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卓曰:戲之耳勛曰:不聞怒言可以為戲卓乃謝雋。

仇覽字季智陳留考城人也。初入太學時諸生同郡符融有高名與覽比宇賓客盈室覽常自守不與融言融觀其容止心獨奇之乃謂曰:與先生同郡壤鄰房牖今京師英雄四集志士交結之秋雖務經學守之何固覽乃正色曰:天子脩設太學豈但使人遊談其中高揖而去不復與言後徵方正遇疾而卒。

公沙穆字文乂北海膠東人居建成山中依林阻為室獨宿無侶時暴風震雷有聲於外呼穆者三穆不與語有頃呼者自牖而入音狀甚怪穆誦經自。若終亦無他妖異時人奇之終卒為遼東屬郡都尉。

趙昱字元達瑯耶人清已疾惡潛誌好學雖親友希得見之為人耳不邪聽目不妄視太僕種拂舉為方正。

魏張承河內脩武人也。與兄範避地揚州袁術備禮招請範稱疾不往術不彊屈也。遣承與相見術問曰:昔周室陵遲則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漢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廣士民之眾欲僥福齊桓擬跡高祖何如承對曰:在德不在彊夫能用德以同天下之欲雖由匹夫之資而興霸王之功不足為難。若茍僭擬幹時而動眾之所棄誰能與之術不悅是時太祖將征冀州術復問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數千敵十萬之眾可謂不量力矣。子以為何如承乃曰:漢德既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挾天子以令天下雖敵百萬之眾可也。術作色不懌承去之後魏武定冀州遣使迎範以疾留彭城遣承詣太祖太祖表為諫議大夫。

杜恕畿之子也。少與馮翊李豐俱隨父任扌角相善及各成人豐砥礪名行以要世譽而恕誕節直意與豐殊趣豐竟馳名一時京師之士多為之遊說而當路者,或以豐名過其實而恕被褐懷玉也。由此為豐所不善恕亦任其自然不力行以合時豐已顯任朝廷恕猶居家明帝以恕大臣子擢拜散騎侍郎數月轉補黃門侍郎。

常林為太常晉宣王以林鄉邑耆德每為之拜,或謂林曰:司馬公貴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馬公自欲敦長幼之敘為後生之法貴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昔而退(初林少與司馬京兆善太傅每見林取欲跪林止之曰:公尊貴矣。上也。及司徒缺太傅有意欲以林補之)。

徐璆字孟玉廣陵人少履清爽立朝正色。

晉樂廣為河南尹先是河南官舍多妖怪前尹皆不敢處正寢廣居之不疑嘗外戶自閉左右皆驚廣獨自。若顧見墻有孔使人掘墻得而殺之其怪亦絕陳壽字承祚巴西安漢人少好學師事同郡譙周仕蜀為觀閣令史宦人黃皓專弄威權大臣皆曲意附之壽獨不為之屈由是屢被譴黜。

謝鯤字幼輿陳國陽夏人也。為東海王越參軍事謝病去職避地豫章嘗行經空亭中夜宿此亭舊每殺人將曉有黃衣人呼鯤字令開戶鯤忄詹然無懼色便於窗中度手牽之髀斷視之鹿也。尋血獲焉爾後此亭無復妖怪。

宋臧燾字德仁東莞莒人也。初從高祖平京邑桓玄奔走高祖使燾入宮收圖書器物封閉府庫有金飾樂器高祖問燾卿得無欲此乎!燾正色曰:皇上幽逼播越非所將軍首建大義劬勞王家燾雖復不肖無情於樂高祖笑曰:聊以戲卿爾永初三年為光祿大夫卒。

蔡興宗為征西將軍荊州刺史被徵還都時右軍將軍王道隆任參內政權重一時躡履到興宗前不敢就席良久方去竟不呼坐元嘉初中書舍人狄當詣太子詹事王曇首不敢坐其後中書舍人狄興宗為太宗所愛遇帝謂曰:卿欲作士人得就王球坐(為吏部尚書)乃當判爾殷劉(殷景仁為尚書僕射劉湛為領軍將軍並執重權)並雜無所益也。若往詣球可稱旨就席及至球舉扇曰:君不得爾宏還依事啟聞帝曰:我便無如此何至是興宗復爾道隆等以興宗彊正不欲使擁兵上疏改為中書監。

孔季恭為吳興太守加冠軍先是吳興頻喪太守云:項羽神為卞山王居郡廳事二千石常避之季恭居廳事竟無害也。

南齊蔡約為司徒左長史高祖為錄尚書輔政百僚脫履到席約躡履不改帝謂江┙曰:蔡氏故是禮度之門故自可悅┙曰:大將軍有揖客復見於今。

梁劉穀字仲寶晉丹陽尹真長七世孫也。少方正有器局。

何遠為東陽太守為受罰者所謗坐免歸遠性耿介無私曲居人間絕請謁不造詣與貴賤書疏抗禮如一其所會遇未嘗以顏色下人以此多為俗士所疾惡其清公實為天下第一居郡數見可欲終不變其心妻子饑寒如下貧者及去東陽歸家經年歲口不言榮辱士類益以此多之。

傅昭為安成內史安成自宋以來兵亂郡舍號凶及昭為郡郡內人夜夢見兵馬鎧甲甚盛。又聞有人云:當避善人軍眾騰虛而逝夢者驚起俄而疾風暴雨忽便至數間屋俱倒即夢者所見軍馬踐踏之所也。自後郡舍遂安咸以昭正直所致。

陳徐孝克東海郯人也。禎明元年入為都官尚書自晉以來尚書官僚皆攜家屬居省省在臺城內下舍門中有閣道東西跨路通於朝堂其第即都官之省西抵閣道年代久遠多有鬼怪每昏夜之際無故有聲光或見人著衣冠從中出須臾復沒或門閣自然開閉居者多死亡尚書周𠐶卒於此省孝克代𠐶便即居之經涉兩載妖變皆息時人咸以為貞正所致張種字士苗吳郡人祖辨宋司空右長史廣州刺史父略梁太子中庶子臨海太守種少恬靜居處雅正不妄交遊旁無造請時人為之語曰:宋稱敷演梁則卷充清虛學尚種有其風卒為金紫光祿大夫。

後魏崔光韶博學彊識尤好理論至於人倫名教得失之間搉而論之不以一毫假物。

裴他字元化河東聞喜人性剛直不好俗人交遊其投分者必當時名稱清白任直卒為中軍將軍。

北齊魏蘭根為定州長流參軍丁母憂居喪有孝稱將葬恆山郡境先有董卓祠祠有柏樹蘭根以卓凶逆無道不應遺祠至今乃伐柏以為槨材人或勸之不伐蘭根盡取之了無疑懼。

許文經勤學方雅身無擇行口無戲言位殿中侍御史。

後周王軌太原人也。性質直慷慨有遠量臨事彊正人不敢幹卒為柱國徐州都督。

盧光為京兆郡舍先是數有妖怪前後郡將莫敢居者光曰:吉凶由人妖不妄作遂入居之未幾光所乘馬忽升廳事升床南首而立。又食器無故自破光並不以介懷其精誠守正如此。

唐鄭珣瑜字元伯鄭州滎陽人也。性公直嚴重少言未嘗以私人而人望其風亦不敢幹以私所居皆有理績後免相為吏部尚書卒。

武儒衡字庭碩宰相元衡從父弟才度俊偉氣直貌莊言不妄發與人交友終始不渝相國鄭餘慶不事華潔後進趨其門者多垢衣敗服以望其知而儒衡謁見未嘗取易所好但與之正言直論餘慶因以重之官至兵部侍郎。

晉桑維翰字國僑雒陽人也。少時所居嘗有魑魅家人咸畏之維翰往往被竊其衣撮其巾櫛而未嘗改容後卒為中書令。

崔稅字子文博陵安平人初為王瓚開封府從事性恬淡不汲汲於榮利非公事不造權政之門

○總錄部·剛

仲尼有言曰:剛毅木訥近仁。又曰:吾未見剛者則剛之為用其至矣。哉!中古而下乃有蹈道經德據法守禮激昂其志節奮厲其武健或人不我用則死堅陣以如歸或時無已知則陷淫刑而不悔或納忠而陳鯁議或守正而懋貞規或淩折於豪右或擯斥乎!奸佞以至對萬乘之至尊亢誌無撓蒙一慚之不忍拂衣竟去臨危難而靡變保氣節而克終斯皆稟絕異之姿懷卓爾之操者矣。若乃任威忤物好氣自恃殞絕於小忿馳騁於末流者固在夫君子之後爾。

林不狃魯士也。齊國書帥師伐魯師及齊師戰於郊魯右師奔齊人從之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魯士五人為伍敗而欲走)不狃曰:誰不如(我不如誰而欲走)曰:。然則止乎!不狃曰:惡賢(言皆無戰志惡足為賢)徐步而死(徐行而死言魯非無壯士但季孫不能使)陽處父晉大夫聘於衛反過嬴從之(晉邑汲郡修武縣嬴逆旅大夫)及溫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尚。《書》曰:沈潛剛克高明柔克(沈潛猶滯溺也。高明亢爽也。言各當以剛柔勝已本性乃能成全也。此在洪範今謂之。《周書》)天子一之其不沒乎!(陽子性純剛)天為剛德猶不幹時(寒暑順)況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言過其行)故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剛則犯人)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

魏齊魏相也。亡之信陵君信陵君初猶豫未肯見因侯嬴之言駕如野迎之魏齊聞信陵君之初難見之怒而自剄。

漢周昌為人彊力敢直言自蕭曹等皆卑下之位至御史大夫。

郅都為中尉時丞相條侯至貴居也。(居大傲讀與倨同)而都揖丞相。

汲黯為主爵都尉是時太后弟武安侯田蚡為丞相中二千石拜謁蚡弗為禮黯見未嘗拜揖之。

李廣武帝時為前將軍與右將軍趙食其合軍出東道惑失道後大將軍使長史持Я醪遺廣(Я乾飯也。醪汁滓酒也。Я音備醪音牢)因問廣食其失道狀曰:青欲上書報天子失軍曲折(曲折猶委曲也。)廣未對大將軍長史急責廣之幕府上簿(之往也。簿文狀也。音步戶反)廣曰:諸校尉亡罪乃者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至幕府謂其麾下曰:廣結髪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幸從大將軍出接單于兵而大將軍從廣部行回遠。又迷失道,豈非天哉!且廣年六十餘終不能復對刀筆之吏矣。遂引刀自剄百姓聞之知與不知老壯皆為垂泣。

寧成為濟南都尉而郅都為守始前數都尉步入府因吏謁守如縣令其畏都如此及成往直淩都出其上都素聞其聲善遇與結歡。

蕭望之字長倩大將軍霍光秉政長史邴吉薦儒生王仲翁與望之等數人皆召見先是左將軍上官桀與蓋主謀殺光光既誅桀等後出入自備吏民當見者露索去刀兩吏挾持望之獨不肯聽自引出閣曰:不願見吏牽持匈匈光聞之告吏勿持,於是光獨不除用望之而仲翁等皆補大將軍史。又元帝曰:蕭太傅素剛望之終於太子太傅。

蕭育字次君為茂陵令會課第六而漆令郭舜殿見責問育為之請扶風怒曰:君課第六才自脫何暇欲為左右及罷出傳召茂陵令詣後曹當以職事對(賊曹決曹皆名後曹忿其為漆令言故以職事責之)育徑出曹書佐隨牽育育按佩刀曰:蕭育杜陵男子何詣曹也。遂趨出欲去官明旦詔召入拜為司隸校尉。

後漢祭彤以太僕將萬騎與南單于左賢王信伐北匈奴期至涿邪山信初有嫌於彤行出高闕塞九百餘里得小山乃妄言為涿邪山彤到不見虜而還坐逗留畏懦下獄免彤性沈毅內重自恨見誑無功出獄數日嘔血死。

高獲與光武有素舊師事司徒歐陽歙歙下獄當斷獲冠鐵冠帶鐵鑕詣闕請歙帝雖不赦而引見之謂曰:敬公朕欲用子為吏宜改常性獲對曰:臣受性於父母不可改之於陛下出便辭去。

申屠剛性剛直忠正誌節抗厲建武初徵拜侍御史遷尚書令謇謇多直無所屈撓。

戎良字子恭濟陰人年十八為郡門下吏良儀容偉麗太守諸葛豐使ト裏寫書從者誣良與婢通良刳腹引出腸肝示豐。

范滂汝南征羌人也。坐黨事系黃門北寺獄獄吏謂曰:凡坐系皆祭臯陶滂曰:臯陶賢者古之直臣知滂無罪將理之於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眾人由此亦止獄吏將加掠拷滂以同囚多嬰病乃請先就格遂與同郡袁忠爭受楚毒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辯詰滂等皆三木囊頭暴於階下餘人在前或對或否滂忠於後越次而進王甫詰曰:君為人臣不惟忠國而共造部黨自相褒舉評論朝廷虛構無端諸所謀結並欲何為皆以情對不得隱飠希滂對曰:臣聞仲尼之言見善如不及見惡如探湯欲使善善同其清惡惡同其謂王政之所願聞不悟更以為黨甫曰:卿更相拔舉疊為唇齒有不合者見則排斥其意如何滂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願埋滂於首陽山側上不負皇天下不愧夷齊甫然為之改容乃得並解桎梏仕為郡功曹。

許敬汝南平興人有史誣君者會於縣令坐敬拔佩刀斷席曰:敬不忍與惡人同席。

陶謙性剛直有大節少舉孝廉拜尚書郎除舒令郡守張磐同郡先輩與謙父友意殊親之而謙恥為之屈與眾還城因以公事進見坐罷磐常私還入與謙飲宴或拒不為留嘗以舞屬謙不為起因彊之及舞。又不轉磐曰:不當轉耶曰:不可轉轉則勝人由是不樂卒以構隙後謙為揚武都尉時邊章韓遂為亂司空張溫銜命征討。又請謙為參軍事接遇甚厚而謙輕其行事心懷不服及軍罷還百寮高會溫屬謙行酒謙眾辱溫溫怒徙謙於邊或說溫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見重於公一朝以醉飲過失不蒙容貸遠棄不毛厚德不終四方人士安所歸望不如釋憾除怨克復初分於以遠聞德美溫然其言乃追還謙謙至或人謂謙曰:足下輕辱三公罪自已作今蒙釋宥德莫厚矣。宜降誌卑辭以謝之謙曰:諾。又謂溫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責思在變革謝天子禮畢必詣公門公宜見之以慰其意時溫於公門見謙謙仰曰:謙自謝朝廷豈為公耶溫曰:恭祖癡病尚未除耶遂為之置酒待之如初。

李法漢中人性剛而有節終於汝南太守。

蓋勛為議郎董卓廢少帝自公卿以下莫不卑下於卓惟勛長揖爭禮見者皆為失色卓以為越騎校尉卓。又不欲令典禁兵復出為潁川太守未及至郡徵還京師時河南尹朱雋為卓陳軍事卓折雋曰:我百戰百勝決之於心卿何妄說。且我耳勛曰:昔武丁之明猶求箴諫況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卓曰:戲之爾勛曰:不聞怒言可以為戲卓乃謝雋勛雖強直不屈而內厭於卓不得意疽發背而死。

朱雋拜大司農獻帝詔雋與太守楊彪等十餘人譬郭汜令與李傕和汜不肯遂留質雋等雋素剛即日發病卒。

魏陳宮字公臺東郡人也。剛直壯烈漢末天下亂始隨魏太祖後自疑乃從呂布為布畫策布每不從其計太祖軍至彭城陳宮謂布宜逆擊之以逸擊勞無不克也。布曰:不如待其來攻蹙著泗水中及太祖軍攻之急布於白門樓上謂軍士曰:卿曹無相困吾自首當明公宮曰:逆賊曹操何等明公今日降之。若卵投石,豈可得全也。下邳敗軍士執布及宮太祖皆見之與語平生故布有求活之言太祖謂宮曰:公臺卿平常自為智計有餘今竟何如宮顧指布曰:但坐此人不從宮言以至於此。若其見從亦未必為擒也。太祖笑曰:今日之事當云:何宮曰:為臣不忠為子不孝死自分也。太祖曰:卿如是奈卿老母何宮曰:宮聞將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老母之存否在明公也。太祖曰:若卿妻子何宮曰:宮聞將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妻子之存否亦在明公也。太祖未復言宮曰:請出就戮以明軍法遂趨出不可止太祖泣而送之宮不還顧宮死後太祖待其家皆厚於初。

審配字正南魏郡人為袁紹治中別駕紹死袁尚使配守鄴太祖攻之太祖出行圍配伏弩射之幾中及城䧟生獲配太祖謂曰:吾近行圍弩何多也。配曰:猶恨其少太祖曰:卿忠於袁氏亦自不得不爾也。有意欲活之配意氣壯烈終無辭遂斬之。

何夔初為太祖司空掾屬太祖性嚴掾屬公事往往加杖夔常畜毒藥誓死無辱是以終不見及。

夏侯玄為太常被收下廷尉鍾毓弟會年少於玄玄不與交玄在囹圄會因欲狎而友玄玄正色曰:鍾君何相Τ如此也。

徐英字伯濟馮翊著姓為郡功曹張既初為郡小吏英嘗自鞭既二十建安初英為蒲阪令英性剛爽自負族氏勝既於鄉里名行在前加以前辱既雖知既貴顯終不有求於既既雖得志亦不顧計本原猶欲與英和嘗因醉欲親狎英故抗意不納英由此遂不復進用故時人善既不挾舊怨而壯英之不撓。

文欽為揚州刺史亡入吳為都護假節鎮北大將軍欽性剛雖在他國不能屈節下人自呂據宋異等諸大將皆憎疾之惟孫峻常左右之。

蜀嚴顏為劉璋將巴郡太守張飛至江州生獲顏謂曰:大軍至何以不降敢逆戰乎!顏對曰: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我州但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飛怒曰:牽去砍頭顏色不變曰:斫頭便斫頭何為怒也。飛義之引為賓客。

晉王遜為寧州刺史李雄遣將李驤渡瀘水冠寧州遜使將軍姚崇爨琛拒之戰於堂狼大破驤等崇追至瀘水透水死者千餘人崇以道遠不敢渡水遜以崇不窮追也。怒囚群帥執崇鞭之怒甚髪上沖冠冠為之裂夜中卒。

周處仕吳為東觀左丞孫皓末為無難督及吳平王渾登建業宮釃酒既酣謂吳人曰:諸君亡國之餘得無乎!處對曰:漢末分離三國鼎立魏滅於前吳亡於後亡國之豈惟一人渾有慚色。

王尼字孝孫初入雒詣東海王越不拜越問其故尼曰:公無宰相之能是以不拜因數之言甚切後東瀛公騰辟為車騎府舍人不就。

何無忌東海郯人也。少有大志忠亮任氣人有不稱其心者取形於言色位至鎮南將軍。

南齊裴顗少有異操宋明帝泰始中於總明觀聽講不讓劉秉席秉用為參軍順帝明末為奉朝請齊臺建世子裴妃須外戚譜顗不與遂分籍。

卞延之弱冠為上虞令有剛氣會稽太守孟凱以令長裁之憤不能容脫幘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正為此幘爾今已投之卿以一世勛門而傲天下國士拂衣而去。

梁任少好學早知名初宋丹陽尹劉秉辟為主簿時年十六以氣忤秉子久之為奉朝請。

江子一為戎武將軍南津校尉弟子四歷尚書金部郎大同初遷右丞兄弟性並剛烈。

沈瑀為尋陽太守仍為蕭[A13C]達長史太守如故瑀性倔彊每忤[A13C]達[A13C]達銜之天監八年因入諮事辭。又激厲[A13C]達作色曰:朝廷用君作行事耶瑀出謂人曰:我死而後已終不能傾側面從是日於路為人所殺多以為[A13C]達害焉子績累訟之遇[A13C]達亦尋卒事遂不窮竟。

陳孔仕梁為南昌侯相值侯景亂京城䧟朝士並被拘縶或薦於賊侯子監子監命脫桎梏厚遇之令掌書記時景軍悉恣其凶威子監景之心腹委任。又重朝士見者莫不卑俯屈折獨傲然自。若無所下或諫曰:當今亂世人思茍免獯羯無知,豈可抗之以義曰:吾性命有在雖未能死,豈可<耳>(媚)凶醜以求全乎!官至金紫光祿大夫領宏範宮衛尉卿。

袁憲仕梁為太子舍人及武帝作相除司徒戶曹初謁遂抗禮長揖中書令王勵謂憲曰:卿何矯眾不拜錄公憲曰:於理不應致拜衛尉趙知。《禮》曰:袁生舉止詳中故有陳汝之風。

傅繹為中書通事舍人文筆典麗然性本彊不持簡操負才使氣淩侮人物朝士多銜之會施文慶沈客卿以便佞親幸專制衡軸而繹益疏文慶等因共譖繹受高麗使金後主收繹下獄繹素剛因忿恚乃於獄中上。《書》曰:夫人君者恭事上帝子愛下民省嗜欲遠諂佞未明求衣日旰忘食是以澤被區宇慶流子孫陛下頃來酒色過度不虔郊廟之神專媚淫昏之鬼小人在側宦豎弄權惡忠直。若仇讎視耕民如草芥後宮曳綺繡廄馬餘菽粟百姓流離僵屍蔽野貨賂公行帑藏虛耗神怒民怨眾叛親離恐東南王氣自斯而盡書奏後主大怒頃之意稍解遣使謂繹曰:我欲救卿卿能改過否繹對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則臣心可改後主,於是益怒令宦者李善慶窮治其事遂賜死獄中。

北齊魏愷少抗直有才辯除青州長史固辭不就楊愔以聞文宣大怒謂愔曰:何物漢子我與官不肯就明日過我自共語是時文宣已失德朝廷皆為之懼而愷情貌坦然文宣切責之仍云:死與長史孰優任卿選一處愷答云:能殺臣者是陛下不受長史者是愚臣伏聽明詔文宣謂愔云:何慮無人作官職其用此漢何為不放其還家永不用收采由是積年沈廢。

唐李大亮外。若不能言而內剛烈不可幹以非義或面陳是非心無屈撓位至兵部尚書。

薛萬徹為寧州刺史坐房遺愛同謀伏罪臨刑大言曰:薛萬徹健兒也。留為國家效死萬徹豈得坐房遺愛而殺之乎!遂解衣謂監刑者疾斫執刀者斬之不殊萬徹叱之因何不加刀三刀乃絕。

王思禮為哥舒翰兵馬使征九曲後期翰欲引斬之續命使釋之思禮徐言曰:斬則斬卻喚何物諸將壯之。

竇參代宗時為大理司直按獄江淮次揚州節度使陳少遊驕蹇不郊迎令軍吏傳問參正詞讓之少遊悔懼促詣參參不俟濟江還奏合旨。

晉王權為兵部尚書高祖得契丹屈節以事之馳驛乘軺道路交織一日敕權為使權以前世累為將相未嘗有稱臣於戎虜者謂人曰:我雖不才今耄矣,豈能稽顙於窮廬之長乎!違詔得罪亦所甘心由是停住。

周王樸為樞密使樸性敏銳然傷於太剛每稠人廣坐之中正色高談少敢觸其鋒者故時人雖服其機辨而無溫克之譽。

●卷八百七十八

○總錄部·計策

賢者省已為人謀而貴盡忠智士行權以計戰而當萬全自正教頹廢小辯競起挾長短之要術明利害之兩端機用周通策慮幅臆乃有陳說於尋戈之際畫奇於前席之間矯激縱橫講貫詳熟譬喻以盡其委曲感動以極其至誠使夫易危成安轉禍為福大則致國體之彊勝保世嗣之順立次則圖富貴於微賤全身名於疑間雖云:小言之破道而或大事之允濟著之談議動盈簡牘者焉。

蘇秦雒陽人也。說趙與諸侯相約從親然恐秦之攻諸侯敗約後負念莫可使用於秦者乃使人微感張儀曰:子始與蘇秦善今秦已當路子何不往遊以求通子之願張儀,於是之趙上謁求見蘇秦秦乃誡門下人不為通。又使不得去者數日而見之坐之堂下賜仆妾之食因而數讓之曰:以子之材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寧不能言而富貴子子不足收也。謝去之張儀之來也。自以為故人求益反見辱怒念諸侯莫可事獨秦能苦趙乃遂入秦蘇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張儀天下賢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者獨張儀可爾然貧無因以進吾恐其樂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為我陰奉之乃言趙王發金幣車馬使人微隨張儀與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車馬金錢所欲用為取給而弗告張儀遂得以見秦惠王惠王以為客卿與謀伐諸侯蘇秦之舍人乃辭去張儀曰:賴子得顯方。且報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蘇君蘇君憂秦伐趙敗從約以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君使臣陰奉給君資盡蘇君之計謀今君已用請歸報張儀曰:嗟乎!此吾在術中而不悟吾不及蘇君明矣。

陳軫為楚使秦時韓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惠王欲救之問於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為之決會軫適至惠王曰: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或謂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使寡人不能決願子出子主計之餘為寡人計之軫對曰:亦常有以夫卞。《莊子》刺虎聞於王者乎!《莊子》欲刺虎館豎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鬥鬥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兩虎果鬥大者傷小者死。《莊子》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國傷小國亡從傷而伐之一舉必有兩實此猶。《莊子》刺虎之類也。臣主與王何異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國果傷小國亡秦興兵而伐大克之此陳軫之計也。

馮暖(許袁反一作音歡)為孟嘗君客孟嘗君時相齊封萬戶於薛使人出錢於薛歲餘不入貸錢者多不能與其息使馮暖責之暖至薛召貧不能與息者取其券而燒之暖至謂孟嘗君曰:焚無用虛債之券捐不可得之虛計令薛民親君而彰君之善聲也。及孟嘗君就國於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攜幼迎君道中孟嘗君顧謂馮暖曰: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馮暖曰:狡兔有三窟僅得免其死爾今止有一窟未得高枕而臥也。請為君復鑿二窟孟嘗君予車五十乘金五百斤西遊於梁謂惠王曰:齊放其大臣孟嘗君於薛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彊,於是梁主虛上位以故相為上將軍遣使者黃金千斤車百乘往聘孟嘗君馮暖先驅誡孟嘗君曰:千金重幣也。百乘顯使也。齊其聞之矣。梁使三反孟嘗君固辭不往也。齊王聞之君臣恐懼遣太傅賫黃金千鎰車二駟服劍一封書一謝孟嘗君曰:寡人不祥被於宗廟之祟沈於諂庾之臣開罪於君寡人不足為也。願君顧先王之宗廟姑反國統萬人乎!馮暖誡孟嘗君曰:願請先王之祭器立宗廟於薛廟成還報孟嘗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為樂矣。孟嘗君為相數十年無纖芥之禍者馮暖之計也。

侯嬴為大梁夷門監魏安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又進兵圍邯鄲魏公子無忌姊為趙惠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數遺魏王及公子書請救於魏魏王使將軍晉鄙將十萬眾救趙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趙旦暮。且下而諸侯敢救者已拔趙必移兵先擊之魏王恐使人止晉鄙留軍壁鄴名為救趙實持兩端以觀望平原君使者冠蓋相屬於魏讓魏公子曰:勝所以自附為婚姻者以公子之高義為能急人之困今邯鄲旦暮降秦而魏救不至安在公子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縱輕勝棄之降秦獨不憐公子姊耶公子患之數請魏王及賓客辯士說王萬端魏王畏秦終不聽公子自度終不能得之於王計不獨生而令趙亡乃請賓客約車騎百餘乘欲以客往赴秦軍與趙俱死行過夷門見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軍狀辭決而行侯生曰: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從公子行數里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備矣。天下莫不聞今吾。且死而侯生曾無一言半辭送我我,豈有所失哉!復引車還問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還也。曰:公子喜士名聞天下今有難無他端而欲赴秦軍譬。若以肉投餒虎何功之有哉!尚安事客然公子遇臣厚公子往而臣不送以是知公子恨之復返也。公子再拜因問侯生乃屏人間語曰:嬴聞晉鄙之兵符常在王臥內而如姬最幸出入王臥內力能竊之嬴聞如姬父為人所殺如姬怨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報其父仇莫能得如姬為公子泣公子使客斬其仇頭敬進如姬之欲為公子死無所辭顧未有路爾公子誠一開口請如姬如姬必許諾則得虎符奪晉鄙軍北救趙而西卻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從其計請如姬如姬果盜晉鄙兵符與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國家公子即合符而晉鄙不授公子兵而復請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與俱此人力士晉鄙聽大善不聽可使擊之,於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耶何泣也。公子曰:晉鄙嗛(上音烏百反下音莊百反)宿將往恐不聽必當殺之是以泣爾豈畏死哉!,於是公子請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而公子親數存之所以不報謝者以為小禮無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與公子俱公子過謝侯生侯生曰:臣宜從老不能請數公子行日以至晉鄙軍之日北鄉自剄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鄴矯魏王令代晉鄙晉鄙合符疑之舉手視公子曰:今吾擁十萬之眾屯於境上國之重任今單車來代之何如哉!欲無聽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晉鄙公子遂將晉鄙勒兵下令軍中曰: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歸養得選兵八萬人進兵擊秦秦兵解去遂救邯鄲存趙。

呂不韋濮陽人賈於邯鄲見秦質子異人歸而謂父曰:耕田之利幾倍曰:十倍珠田之贏幾倍曰:百倍立國家之主贏幾倍曰:無數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餘食今建國立君澤可以遺世願往事之秦子異人質於趙處於窌城(窌城趙邑窌音疋貌反)故往說之曰:子(子秦太子也。)有承國之業。又有母在中今子無母於中外於不可知之國(謂秦子於趙窌城吉凶不可知也。)一日倍約身為糞土今子聽吾計事求歸可以有秦國吾為子使秦必來請子乃說秦王後弟陽泉君曰: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君之門下無不居高尊位太子門下無貴者君之府藏珍珠寶玉君之駿馬盈外廄美女充後庭王之春秋高一日太子用事君危於累卵而不壽於朝生(君陽泉君累卵危也。朝生木槿也。朝榮夕落謂短命不壽也。)說有可以一切而使君富貴千萬歲其寧於太山四維必無危亡之患矣。陽泉君避席請問其說不韋曰:王年高矣。王後無子子有承國之業士倉。又輔之一日子立士倉用事王後之門必生蓬蒿子異人賢材也。棄在於趙無母於內引領西望願得一歸王後誠請而立之是子異人無國而有國王後無子而有子也。陽泉君曰:然入說王後王後乃請趙而歸之趙未之遣不韋說趙曰:子異人秦之寵子也。無母於中王後欲取而子之使秦而欲屠趙不顧一子以留計是抱空質也。若使子異人歸而得立趙厚送遣之是不敢倍德畔施是自為德講秦王老矣。一日晏駕雖有子異人不足以結秦趙乃遣之異人至不韋使楚服而見王後悅其狀(狀貌也。)高其知曰:吾楚人也。而自子之乃變其名曰:楚王使子誦(誦經也。)子曰:少棄捐在外常無師傅所教學不習於誦王罷之乃請留止間曰:陛下嘗軔車於趙矣。趙之豪傑得知名者不少今大王反國皆西面而望大王無一介之使以存之臣恐其皆有怨心使邊境早閉晚開王以為然奇其計王後勸立之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若楚立以為太子楚立以不韋為相號曰:文信侯食藍田十二縣王後為華陽太后諸侯皆致奉邑。

漢范增居巢阝人(居巢阝縣名也。屬廬江郡巢阝音巢)年七十素好奇計秦末項梁起江東增說梁曰:陳勝敗固當(言其計畫非是宜應敗也。)夫秦滅六國楚最無罪自懷王入秦不反楚人憐之至今故南公稱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南公南方之老人也。但令有三戶在其怨深足以亡秦)今陳勝首事不立楚後其勢不長今君起江東楚蜂起之將皆爭附君者(蜂古蜂字也。蜂起如蜂而起言其眾也。)以君世世楚將為能復立楚之後也,於是梁乃求楚懷王孫心在民間為人牧羊立以為楚懷王從民望也。

鮑生有識之士(姓鮑而為諸生)蕭何為漢王丞相漢三年與項羽相距京索(索山客反)上數使使勞苦丞相(勞來到反)鮑生謂何曰:今王暴衣露蓋數勞苦君者有疑君心為君計莫。若遣君子孫兄弟能勝兵者悉詣君所上益信君,於是何從其計漢王大說(讀曰悅)。

東園公與綺裏季夏黃公裏先生四人已侍太子高帝十一年九江王黥布反帝疾欲使太子往擊之四人相謂曰:凡來者將以存太子太子將兵事危矣。乃說建成侯呂澤曰:太子將兵有功則位不益太子無功則從此受禍矣。且太子所與俱諸將皆嘗與上定天下梟將也。乃使太子將之此無異以羊將狼也。皆不肯為用盡力無功必矣。臣聞母愛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侍御趙王常抱居前上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上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急謂呂後乘間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將善用兵諸將乃陛下故等倫乃令太子將此屬無異使羊將狼莫肯為用。且使布聞之即鼓行而西爾上雖疾臥護之諸將不敢不盡力雖苦彊為妻子計載輜車臥而行,於是呂澤夜見呂後呂後乘間為帝泣而言如四人意帝曰:吾維之豎子固不足遣乃公自行爾,於是帝自將東。

陸賈為太中大夫病免呂太后時諸呂擅權欲劫少主危劉氏右丞相陳平患之力不能爭恐禍及已平常燕居深念(念思也。以國家不安故靜居獨慮思其方策)賈往不請直入坐(言不因門將命而徑入自坐)陳平方念不見賈(思慮之際故不覺賈至)賈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何念(揣度也。音初委反)賈曰:足下位為上相食三萬戶侯可謂極富貴無欲矣。然有憂念不過患諸呂少主爾陳平曰:然為之奈何賈曰:天下安註意相天下危註意將將相和則士豫附(豫素也。)士豫附則下雖有變而權不分權不分為社稷計在兩君掌握爾臣嘗欲謂太尉絳侯(謂者與之言)絳侯與我戲易吾言(言絳侯與我相戲狎輕易其言爾)君何不交歡太尉深相結為陳平畫呂氏數事平用其計呂氏謀益壞及誅呂氏立孝文賈有力焉。

王先生齊人景帝時梁孝王既殺袁盎懼使鄒陽賫以千金令求方略解罪於上者陽素知王先生(素其相知也。)年八十餘多奇計即往見語以其事王先生曰:難哉!人主有私怨深怒欲施必行之誅誠難解也。以太后之尊骨肉之親猶不能止況臣下乎!昔秦始皇有伏怒於太后群臣諫而死者以十數得茅焦為廓大義(茅焦諫曰:陛下車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撲兩弟有不慈之名遷母咸陽有不孝之行臣竊為陛下危之臣所言畢乃解衣趨鑊始皇下殿左右接之曰:先生起矣。即迎太后遂為母子如初)始皇非能說其言也。乃自彊從之爾(說讀曰悅)茅焦亦廑脫死如毛犛爾(廑少也。言才免於死也。廑音巨刃反)故事所以難者也。今子欲安之乎!(安焉也。之往也。)陽曰:鄒魯守經學齊楚多辯知韓魏時有奇節吾將歷問之王先生曰:子行矣。還過我而西鄒陽行月餘莫能為謀還過王先生曰:臣將西矣。為如何王先生曰:吾先日欲獻愚計以為眾不可蓋(蓋覆蔽也。)竊自薄陋不敢道也。若子行必往見王長君士無過此者矣。鄒陽發寤於心曰:敬諾辭去不過梁徑至長安因客見王長君長君者王美人兄也。後封為蓋侯鄒陽留數日乘間而請曰:(間謂空隙無事之時)臣為長君無使令於前故來侍也。(使令謂役使之人也。令音力成反)愚戇竊不自料願有謁也。(料量也。謁告也。)長君跪曰:幸甚陽曰:竊聞長君弟得幸後宮天下無有(言獨一耳無所比類也。)而長君行跡多不循道理者今袁盎事即窮竟梁王恐誅如此則太后怫鬱泣血無所發怒(怫鬱蘊積也。怫音佛)切齒側目於貴臣矣。臣恐長君危於累卵(累卵者言其將隤而破碎也。)竊為足下憂之長君忄矍然曰:將為之奈何(忄矍讀曰瞿音居具反瞿然無守之貌)陽曰:長君誠能精思為上言之得無竟梁事長君必固自結於太后太后厚德長君入於骨髓而長君之弟幸於兩宮(太后宮帝宮也。)金城之固也。(言其榮寵無極不可壞故取喻於金城也。)。又有存亡繼絕之功德布天下名施無窮願長君深自計之昔者舜之弟象日以殺舜為事(言日日欲殺也。)及舜立為天子封之有庳(地名也。音鼻今鼻亭是也。在零陵)夫仁人之於兄弟無藏怒無宿怨親愛而已是以後世稱之魯公子慶父使僕人殺子般(慶父莊公弟也。子般莊公太子也。僕人即鄧扈樂也。父讀曰甫般字與班同)獄有所歸(歸罪於鄧扈樂也。)季友不探其情而誅焉(季友慶父之弟不探慶父本情而誅扈樂)慶父親殺閔公季子緩追免賊(慶父出奔季友縱而不追免其賊亂之罪)春秋以為親親之道也。(公羊之說也。言季友親其兄也。)魯哀姜薨於夷孔子曰:齊桓公法而不譎以為過也。(哀姜莊公夫人也。淫於三叔而豫殺閔公齊人殺之於夷夷齊地也。法而不譎者言守法而行不能用權以免其親也。)以是說天子僥幸梁事不奏長君曰:諾乘間入而言之及韓安國亦見長公主事果得不治。

寧乘齊人武帝時以方士待詔公車號東郭先生大將軍衛青衛後兄也。封為長平侯軍擊匈奴至餘吾水上而還斬首捕虜有功來歸詔賜金千斤將軍出宮門先生當道遮衛將軍車拜謁曰:願白事將軍止車前先生傍車言曰:王夫人新得幸於上家貧今將軍得金千斤誠以其半賜王夫人之親人主聞之必喜此所謂奇策便計也。衛將軍謝之曰:先生幸告之以便計請奉教,於是衛將軍乃以五百金為王夫人之親壽王夫人以聞帝帝曰:大將軍不知為此問之安所受計策對曰:受之待詔者東郭先生詔召東郭先生拜以為郡都尉。

後漢方望平陵人王莽末隗囂據隴右以望為軍師望說囂曰:足下欲承天順民輔漢而今起立者乃在南陽王莽尚據長安雖欲以漢為名其實無所受命將何以見信於眾宜急立高廟稱臣奉祠所謂神道設教求助明神者也。且禮有損益質文無常削地開兆茅茨土階以致其肅敬雖未備物神明舍諸囂從其言。

虞詡為懷令章帝元初中任尚為中郎將將羽林緹騎五營子弟三千五百人代班雄屯三輔尚臨行詡說尚曰:使君頻奉國命討逐冠賊三州屯兵二十餘萬人棄農桑疲苦徭役而未有功效勞費日滋。若此出不克誠為君危之尚曰:憂惶久矣。不知所如詡曰:兵法弱不攻彊走不逐飛自然之勢也。今虜皆騎馬日行數百里來如風雨去如絕弦以步追之勢不相及所以曠而無功也。為使君計者莫如罷諸郡兵各令出錢數千二十人共市一馬如此可舍甲冑馳輕兵以萬騎之眾逐數千之虜追尾掩截其道自窮便人利事大功立矣。尚大喜即上言用其計乃遣輕騎鈔擊杜季貢於丁奚城斬首四百餘級獲牛馬羊數萬頭。

鮑信靈帝末為騎都尉大將軍何進遣信所在募兵會董卓殺執金吾丁原並其眾故京都兵權惟在卓信謂袁紹曰:卓擁彊兵有異志今不早圖將為所制及其初至疲勞襲之可禽也。紹畏卓不敢發信遂還鄉里。

張玄字處虛獻帝中平二年司空張溫以車騎將軍出征涼州賊邊章等將行玄自田廬被褐帶索要說溫曰:天下冠賊雲起,豈不以黃門常侍無道故耶聞中貴人公卿以下當出祖道於平樂觀明公總天下威重握六師之要。若於中坐酒酣鳴金鼓整行陣召軍正執有罪者誅之引兵還屯都亭以次翦除中官解天下之倒懸報海內之怨毒然後顯用隱逸中正之士則邊章之徒宛轉股掌之上矣。溫聞之大震不能對良久謂玄曰:處虛非不悅子之言顧吾不能行如何玄乃嘆曰:事行則為福不行則為賊今與公長辭矣。即仰藥欲飲之溫前執其手曰:子忠於我我不能用是吾罪也。子何為當然。且出口不行之言誰人知之玄遂去。

逄紀為渤海太守袁紹客時韓馥據冀州紀說紹曰:夫舉大事非據一州無以自立今冀部彊實而韓馥庸才可密要公孫瓚將兵南下馥聞必駭懼並遣辯士為陳禍福馥迫於倉卒必懼因據其位紹然之益親紀即以書與瓚瓚遂引兵而至外董卓而陰謀襲馥馥果以冀州讓紹。

蒯良中盧人劉表之初為荊州也。江南宗賊盛袁術屯魯陽盡有南陽之眾吳人蘇代領長沙太守貝羽為華容長各阻兵作亂表初到單馬入宜城而延蒯良與同縣人蒯越襄陽人蔡瑁與謀。表曰:宗賊甚盛而宗黨共為賊眾不附袁術因之禍今至矣。吾欲徵兵恐不集其策安出良曰:眾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義不足也。茍仁義之道行百姓歸之如水之趨下何患所以之不足而問與兵與策乎!表顧問越越曰:治平者先仁義治亂者先權謀兵不在多在得人也。袁術勇而無斷蘇代貝羽皆武人不足慮宗賊帥多貪暴為下所患越有所素養者使示之以利必以眾來君誅其無道撫而用之一州之人有樂存之心聞君盛德必繈負而至矣。兵集眾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州八郡可傳檄而定術等雖至無能為也。表曰:子柔之言雍季之倫也。異度之計舅犯之謀也。遂使越遣人誘宗賊至者十五人皆斬之襲取其眾或即授部曲惟江夏賊張虎陳坐擁眾據襄陽表乃使越與龐季單騎往說降之江南遂悉平。

許劭字子將汝南平輿人獻帝時揚州刺史劉繇為孫策所逐繇將奔會稽劭曰:會稽富策之所貪。且窮在海隅不可往也。不如豫章北連豫壤西接荊州。若收合吏民遣使貢獻與兗州相聞雖有袁公路隔在其間其人豺狼不能久也。足下受王命孟德景升必相收濟繇從之將奔豫章。又使笮融助朱皓討劉表所用太守諸葛玄劭謂繇曰:笮融出軍不顧名義者也。朱文明善推誠以信人宜使密防之融到果詐殺皓代領郡事。

●卷八百七十九

○總錄部·計策第二

魏程昱東郡東阿人漢末黃巾起縣丞王度反應之燒倉庫縣令逾城走吏民負老幼東奔渠丘山昱使人偵視度度等得空城不能守出城西五六里止屯昱謂縣中大姓薛房等曰:今度等得城郭不能居其勢可知此不過欲虜掠財物非有堅甲利兵攻守之志也。今何不相率還城而守之。且城高厚多穀米今。若還求令共堅守度必不能久攻可破也。房等以為然吏民不肯從曰:賊在西但有東耳昱謂房等愚民不可計事乃密遣數騎舉幡於東山上令房等望見大呼言賊已至便下山趨城吏民奔走隨之求得縣令遂共城守度等來攻城不能下欲去昱率吏民開城門急擊之度等破走東阿由此得全其後兗州刺史劉岱辟昱昱不應是時岱與袁紹公孫瓚和親紹令妻子居岱所瓚亦遣從事範方將騎助岱後紹與瓚有隙瓚擊破紹軍乃遣使語岱令遣紹妻子使與紹絕別敕範方。若岱不遣紹家將騎還吾定紹將加兵於岱岱議連日不決別駕王白岱程昱有謀能斷大事岱乃召見昱問計昱曰:若棄紹近援而求瓚遠助此假人於越以救溺子之說也。夫公孫瓚非袁紹之敵也。今雖壞紹軍然終為紹所擒夫趨一朝之權而不慮遠計將軍終敗岱從之範方將其騎歸未至瓚大為紹所破。

田豐字元皓鉅鹿人漢末袁紹起義豐說紹曰:曹公破劉備則許下非復空虛。且操善用兵變化無方眾雖少未可輕也。不如以久持之將軍據山河之固擁四州之眾外結英雄內修農戰然後簡其精銳分為奇兵乘虛疊出以擾河南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敵疲於奔命民不得安業我未勞而彼已困不及二年可坐克也。今釋廟勝之策而決成敗於一戰。若不如誌悔無及也。紹不從。

賈詡漢末以故尚書依張繡時太祖拒袁紹於官渡紹遣人招繡並與詡書結援繡欲許之詡顯於繡坐上謂紹使曰:歸謝袁本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國士乎!繡驚懼曰:何至於此竊謂詡曰:若此當何歸詡曰:不如從曹公繡曰:袁彊曹弱。又與曹為讎從之如何詡曰:此乃所以宜從也。夫曹公奉天子以令諸侯其宜從一也。紹彊盛我以少眾從之必不以我為重曹公眾弱其得我必喜其宜從二也。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將釋私怨以明德於四海其宜從三也。願將軍無疑繡從之率眾歸太祖太祖見之喜執詡手曰:使我信重於天子者子也。表詡為執金吾封都亭侯遷冀州牧。

成公英漢末隨輔遂為腹心遂在湟中其壻閻行欲殺遂以降夜攻遂不下遂嘆息曰:丈夫困厄禍起婚姻乎!謂英曰:今親戚離叛人眾轉少當從羌中西南詣蜀爾英曰:興軍數十年今雖罷敗何棄其門而依於人乎!遂曰:吾年老矣。子欲何施英曰:曹公不能遠來獨夏侯淵之眾不足以追我。又不能久留。且息肩於羌中以須其去招呼故人綏會羌胡猶可以有為也。遂從其計時隨從者男女尚數千人遂宿有恩於羌羌衛護之及夏侯淵還使閻行留後乃合羌胡數萬將攻行行欲走會遂死英降太祖。

吳質為朝歌長時臨淄侯植太子母弟楊脩與丁儀兄弟皆欲以植為嗣太子患之以車載質廢簏內謀脩以白太祖未及推驗太子懼告質質曰:何患明日復以簏受絹車內以惑之脩必復重白重白必推而無驗則彼受罪矣。世子從之脩果復白而推驗無人太祖由是疑焉。

袁淮(史不載其官)齊王正始中吳將朱然入。且中淮言於大將軍曹爽曰:吳楚之民疲弱寡能英才大賢不出其土比技量力不足與中國相抗然自上世以來常為中國患者蓋以江漢為池舟楫為用利則陸鈔不利則入水攻之道遠中國之長技無所用之也。孫權自數十年以來大略江北繕治甲兵精其守禦數出盜竊敢遠其水陸次於平土此中國所願聞也。夫用兵者貴以飽待饑以逸擊勞師不欲久行不欲遠守少則固力專則彊當今宜捐淮漢以南退卻避之。若賊能入居中央來侵邊境則隨其所短中國之長技得用矣。若不敢來則邊境得安無鈔盜之憂矣。使我國富兵彊政脩民一陵其國不足為遠矣。今襄陽孤在漢南賊循漢而上則斷而不通一戰而勝則不攻而自服故置之無益於國亡之不足為辱自江夏以東淮南諸郡三後已來其所亡幾何以近賊疆界易鈔掠之故哉!若從之淮北遠絕其間則民人安樂何鳴吠之驚乎!遂不從。

蜀諸葛亮初在荊州劉表長子琦亦深器亮表受後妻之言愛少子琮不悅於琦每欲與亮謀自安之術亮取拒塞未與處畫琦乃將亮遊觀後園共上高樓飲燕之間令人去梯因謂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於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見申生在內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陰規出計會黃祖死得出遂為江夏太守亮位至丞相。

吳太史慈東萊黃人仕郡奏曹吏因為州家所疾恐受其禍乃避之遼東北海相孔融聞而奇之時融以黃巾冠暴出屯都昌為賊管亥所圍慈將出求救於劉備時重圍嚴密慈乃嚴行蓐食須明便帶鞬攝弓上馬將兩騎自隨各作一的持之開門直出外圍下左右人並驚駭兵馬互出慈引馬至城下塹內植所持的各一出射之畢徑入門明晨復如此圍下人或起或臥慈復植的射之畢復入門明晨復出如此無復起者,於是下鞭馬直突圍中馳去比賊覺知慈行已過。又射殺數人皆應弦而倒故無敢追者遂到平原。

晉庾袞不應州郡辟命齊王ぁ之唱義也。張弦等肆掠於陽翟袞乃率其同族及庶姓保於禹山是時百姓安寧未知戰守之事袞曰:孔子云:不教而戰是謂棄之乃集諸郡士而謀曰:二三君子相與處於險將以安保親尊全妻子也。古人有言千人聚而不以一人為主不散則亂矣。將。若之何眾曰:善今日之主非君而誰袞默然有間乃言曰:古人急病讓夷不敢逃難然人之立主貴從其命也。乃誓之曰:無恃險無怙亂無暴鄰無抽屋無樵採人所植無謀非德無犯非義戮力一心同恤危難眾咸從之,於是峻險厄杜蹊徑脩壁塢樹藩障考功庸計丈尺均勞逸通有無繕完器備量力任能物應其宜使邑推其長裏推其賢而身率之分數既明號令不二上下有禮少長有儀將順其美拯救其惡及賊至袞乃勒部曲整行伍皆持滿而勿發賊挑戰昔(音測)然不動。且辭焉賊服其慎而畏其整是以皆退如是者三時人語曰:所謂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其庾異行乎!

劉裔東萊掖人會天下大亂攜母欲避地遼東路經幽州刺史王浚留裔表為渤海太守浚敗轉依冀州刺史邵續續徒眾寡弱謀降於石勒裔言於續曰:夫田單包胥齊楚之小吏耳猶能存已滅之邦全喪敗之國今將軍仗精銳之眾居全勝之城如何墜將登之功於一簣委忠信之人於豺狼乎!且項羽袁紹非不彊也。高祖縞冠而人應如響曹公奉帝而諸侯綏穆何者蓋逆順之理殊自然之數懸也。況夷戎醜類屯結無賴雖有犬羊之盛終有庖宰之患而欲根結援無乃殆哉!續曰:若如君言計將安出裔曰:瑯邪王以聖德欽明創基江左中興之隆可企踵而待今為將軍計者莫。若抗大順以激義勇之心奉忠正以厲軍人之志夫機事在密時至難違存亡興廢在此舉矣。續從之乃殺異議者數人遣使江南朝廷嘉之裔仍求自行續遣之既至元帝命為丞相參軍。

楊翰為前秦苻堅高昌太守堅既死苻丕新立安西呂光自西域還師至於宜禾堅涼州刺史梁熙謀閉境拒之翰言於熙曰:呂光新定西國兵彊氣銳其鋒不可當也。度其事意必有異圖。且今關中擾亂京師存亡未知自河已西迄於流沙地方萬里帶甲十萬鼎峙之勢實在今日。若光出流沙其勢難測高梧谷口水陸之要宜先守之而奪其水彼既窮渴自然投戈如其以遠不守伊吾之關亦可拒也。若度此二要雖有子房之策難為計矣。地有所必爭真此機也。熙弗從美水令犍為張統(說熙)曰:主上傾國南討覆敗而還慕容垂擅兵河北泓沖寇逼京師丁零雜虜跋扈關雒州郡奸豪所在風扇王綱弛絕人懷利己今呂光回師將軍何以抗也。熙曰:誠深憂之未知計之所出統曰:光雄果勇毅明略絕人今以蕩西域之威擁歸師之銳。若猛火之盛於原弗可敵也。將軍世受殊恩忠誠夙著立勛王室宜在於今行唐公雒上之從弟勇冠一時為將軍計者莫。若奉為盟主以攝眾望推忠義以扌率群豪則元無異心也。資其精銳東兼毛興連王統楊壁集四州之眾掃凶逆於諸夏寧帝室於關中此桓文之舉也。熙。又不從殺雒於西海以子裔為鷹揚將軍率眾五萬拒光於酒泉敦煌太守姚靜晉昌太守李純以郡降光裔及光戰於安彌為光所敗武威太守彭濟執熙迎光光殺之建威西郡太守索泮奮威督洪池已南諸軍事酒泉太守宋皓等俱為光所殺。

尹昭為後秦姚興吏部尚書與使中軍姚弼後軍斂成鎮遠乞伏乾歸等率步騎三萬伐傉檀左僕射齊難等率騎二萬討赫連勃勃昭諫曰:傉檀恃遠輕敢違逆宜詔蒙遜及李玄盛使自攻擊待其斃也。然後取之此卞莊之舉也。興不從弼果敗齊難為勃勃所擒。

後魏宇文福宣武時為平遠將軍南征統運進計於都督彭城王勰曰:建安是淮南重鎮彼此要沖得之則宜陽易圖不獲則壽春難保勰然之及勰為州遂令福攻建安建安降以勛封襄樂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

賀拔嶽孝莊帝時為爾朱榮前將軍万俟醜奴僭稱大號關中騷動朝廷深以為憂將遣嶽討之嶽私謂其兄勝曰:醜奴擁秦隴之兵足為敵。若嶽往而無功罪責立至假令克定恐讒愬生焉勝曰:汝欲何計自安曰:請爾朱氏一人為元帥嶽副貳之則可矣。勝以為然乃請於榮榮大悅乃以天光為雍州刺史以嶽為衛將軍左都督。又以侯莫陳悅為右都督並為天光之副。

後周李賢隴西高平人魏永安中万俟醜奴據岐涇等諸州反叛魏孝莊遣爾朱天光率兵擊破之其黨万俟道雒費連少渾據原州未知醜奴已敗天光遣使造賢令密圖道雒天光率兵續進會賊黨万俟阿寶(戰敗)逃還私告賢曰:醜奴已敗王師行至此阿寶以性命相投願能存濟賢因令阿寶偽為醜奴使紿道雒等曰:今已破臺軍須與公計事令阿寶權守原州公宜速往道雒等信之是日便發既出而天光至遂克原州道雒乃將麾下六千人奔於牽屯山天光見賢曰:道雒之出子之力也。賢。又率鄉人出馬千匹以助軍天光大悅時原州亢旱天光以乏水草乃退舍城東五十里牧馬息兵令都督長孫耶利行原州事以賢為主簿道雒復乘虛忽至時賊黨千餘人在城中密應引道雒入城遂殺耶利賢復率鄉人昧死拒戰道雒乃退走。又有賊師達符顯圍逼州城晝夜攻戰屢被摧衄賢間道赴雍州詣天光請援天光許之賢乃返而賊營壘四合無因入城候日向夕乃偽負薪與賊樵採者俱得至城下城中垂布引之賊眾方覺乃弓弩亂發射之不中遂得入城告以大軍將至賊聞之便即散走。

權景宣為外兵郎中率徒采運時東魏兵至道路擁塞因投民家自匿景宣以久藏非計乃偽作太祖書招募得五百餘人保據宜陽聲言大軍續至東魏將段琛等率眾至九曲憚景宣不敢進景宣恐琛審其虛實乃將腹心自隨詐云:迎軍因得西遁與儀同李延孫相會攻孔城雒陽以南尋亦來附太祖即留景宣守張白塢節度東南義軍。

唐李曹州離狐人隋末韋城人翟讓聚眾為盜往從之李密亡命在雍丘浚儀人王百當匿之百當共說翟讓奉密為主隋令王世充討密以奇計敗於雒水之上密封為東海郡公時河南山東大水死者將半隋帝令饑人就食黎陽開倉賑給倉司不時給付死者日數萬人言於密曰:天下大亂本是為饑今。若得黎陽一倉大事濟矣。密乃遣領麾下五千人自原武濟河掩襲即日克之開倉賑給一旬之間得勝兵二十餘萬人。

徐文遠初仕隋越王侗以為國子祭酒時雒陽饑饉文遠出城樵採因為李密所得密即其門人也。文遠南向坐率其屬北面拜之文遠謂密曰:老夫疇昔之日幸以先聖之道仰授將軍時經隆替修焉已久今將軍屬風雲之會為義眾所居擁兵百萬威加四海猶能屈體引尊師之義此將軍之德也。老夫之幸也。荷茲厚禮得不盡言乎!但未審將軍意爾欲為伊霍繼絕扶傾鄙雖遲暮猶願盡力。若為莽卓迫險乘危老夫耄矣。無能為也。密頓首曰:昨奉朝命之拜上公庶竭庸愚以拯國難不測城內人情所以未敢朝謁方欲先征化及立功贖罪然後凱旋入拜宸極此密之本誌惟先生教之文遠曰:將軍名臣之子代顯忠績前受誤於玄感遂乃墜家聲迷而知反回車復路終於忠孝以康國家天下之人是所望於將軍也。密。又頓首曰:敬聞命矣。請奉以周旋及密擊化及而旋會世充殺元文都密。又詢計於文遠答曰:世充亦門人素所知識淺促之士也。今乘此事機必懷異望將軍前計為不諧矣。非破世充不可朝覲密。又喜曰:常謂先生儒者不習軍旅之事今籌大計殊有明略魏徵初以策幹李密及王世充攻密於雒口徵說密長史鄭曰:魏公(李密也。)雖驟勝而驍將銳卒死傷者多。又軍無府庫有功不賞戰士心墮此二者難以應敵未。若深溝高壘曠日持久不過旬月敵人糧盡可不戰而退追而擊之取勝之道。且東都食盡世充計窮意欲死戰可謂窮冠難與爭鋒請慎無戰曰:此老生之常譚爾徵曰:此乃奇謀深策何謂常談因拂衣而去。

李萼天寶末客於清河平原太守顏真卿從父兄常山太守杲卿破祿山土門開十七郡推真卿為帥得兵二十萬萼年二十餘與郡人來乞師謂真卿曰:聞公義烈首唱大順河朔諸郡恃公為長城今清河實公之西鄰也。仆幸寓家得其虛實知可為長者用今計其蓄積足以三平原之富士卒可以二平原之彊公因而撫之為腹心輔車之郡其他小城運之如臂指爾惟公所意誰敢不從真卿借兵千人萼將去真卿曰:兵出也。吾子何以教我乎!萼曰:今聞朝廷使程千里統眾十萬自太行東下將出崞口為賊扼兵不得出今。若先伐魏郡斬袁知泰太守司馬垂使為西南王分兵開崞口出千里之兵使討鄴幽陵平原清河合同志十萬之眾犭旬雒陽分兵而制其沖計王師亦不下十萬公當堅壁無與掉戰不數十日賊必潰而相圖矣。真卿然之乃移牒清河等郡遣其大將李擇交副將平原縣令範冬馥裨將和琳徐皓等進兵與清河四千人合勢而博平以千人來三郡之師屯於博平堂邑縣西南十里袁知泰遣其將白嗣深乙舒蒙等以二萬人來拒戰賊兵大敗斬萬餘首。

崔寧代宗時嚴武薦為利州夾刂史及武為劍南節度過利州心欲輟寧使寧自籌寧曰:節度張獻誠見忌惡。且。又好利誠能重賄之寧可以從大夫矣。武至劍南遺獻誠奇錦珍貝價兼百金獻誠大悅武。又有書欲召寧獻誠然之寧即日稱疾棄官之劍南武奏為漢州刺史。

梁馮行襲武當人唐末為本郡都校中和中僖宗在蜀有賊首孫喜者聚徒數千人慾入武當刺史呂燁惶駭無策略行襲伏勇士於江南乘小舟逆喜謂喜曰:郡人得良牧眾心歸矣。但緣兵多民懼虜掠。若駐軍江北領肘腋以赴之使某前導以慰安士民可立定也。喜然之既渡江軍吏迎謁伏甲奮起行襲擊喜仆地拔劍斬之其黨盡殪賊眾在江北者悉奔潰山南節度使劉巨容以功上言尋授均州刺史州西有長山當襄漢入蜀路群賊屯據以邀劫貢奉行襲。又破之洋州節度使葛佐奏辟為行軍司馬請將兵鎮谷口通秦蜀道由是益知名。

晉張希崇唐末以幽州裨將守平州為虜所陷授盧龍軍行軍司馬天道中平州節度使盧文進歸朝委希崇旄鉞繼其任遣腹心扌虜騎三百以監之希崇蒞事數歲虜中漸至寵信坦然無復疑矣。忽一日登郡樓私自計曰:昔班仲升西伐不敢擅還以承詔故也。我今入關斷在胸臆何恬於不測之虜而自滯耶乃召漢人部曲翹楚者謂曰:吾陷身此地飲酪披毛生不見其所親死為窮荒之鬼南望山川度日如歲爾輩得無思鄉者乎!部曲皆泣下沾衣。且曰:明公欲全部曲南去善則善矣。如虜卒何希崇曰:俟明日首領至牙帳則先擒之虜無統攝必散平州去虜帳千餘里待報至徵兵逾旬方及此則我等入漢界深矣。何以小眾為病眾大喜是日希崇於郡齋之側坎隟地貯以石灰明旦首領與群從至希崇飲以醇酎數鍾既醉悉置於灰中斃焉其徒營於北郭遣人攻之皆潰圍奔去亦舍而不追希崇遂以管內生口二萬餘南歸明宗嘉之授汝州防禦使。

漢王保義本姓劉名去非幽州人唐末平州夾刂史劉守奇引為帳中親信守奇以兄守光奪父政亡入虜中。又自虜奔太原去非皆從之莊宗之伐燕也。令守奇從周德威引軍前進師次涿州夾刂史姜行敢登陴固守去非呼行敢曰:河東小劉郎領軍來為父除凶爾何拒守守奇免胄勞之行敢遙拜即開門迎降德威害其功密告莊宗言守奇心不可保翻然作變則無如之何莊宗以書召守奇還計事行次上門去非密說守奇曰:公不施寸兵下涿郡周公以得非已力必有如簧之間太原不宜往也。公家於梁朝素有君臣之分今往依之介福萬全矣。乃馬首而南梁以守奇為滄州留後以去非為河陽行軍。

●卷八百八十

○總錄部·獨行

孔子之所謂狷者有所不為蓋夫趨向殊性能否異執雖不得夫中庸是亦好名獨任者也。眇觀古昔先民繼軌其或憤大道之訛變慨季運之奸擾因忘舊而積怨顧不義而深恥責知己以激世念必報以勵俗堅持一介之行力慕古人之操乃有棄絕粒食坦視鋒刃馮河蹈火忍苦稱疾或高蹈長往或塊處待盡不交朋類自勤給養至有簡父兄之禮斷妻子之戀敦迫無屈力行靡悔取其嫉惡之可尚而不至於亂倫也。《易》曰:君子以果行。《傳》曰:匹夫不可奪誌其斯人之徒歟。

周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聞西伯昌善養老盍往歸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首陽山在河東蒲阪華山之陽河曲之中)採薇而食之及餓。且死作歌其辭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於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死於首陽山孔子賢二人以為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也。

熊宜僚楚人也。楚白公勝將亂勝謂石乞曰:王與二卿士(二卿士子西子期)皆五百人當之則可矣。乞曰:不可得也。(五百人不可得)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當五百人矣。乃從白公而見之與之言說告而故辭(告欲作亂宜僚辭拒之)承之以劍不動(拔劍指其喉)勝曰:不為利諂不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

鮑焦衣敝膚見挈畚捋蔬遇子貢於道子貢曰:吾子何以至此也。鮑焦曰:天下之遺德教者眾矣。吾何以不至於此也。吾聞之世不已知而行之不已者是爽行也。上不已知而幹之不止者是毀廉也。行爽廉毀然。且不舍惑於利者也。子貢曰:吾聞之非其世者不生其利其君者不履其土今吾子其君而履其土非其世而捋其蔬此誰之有哉!鮑焦曰:嗚呼吾聞賢者重進而輕退廉者易醜而輕死乃棄其蔬而立槁死於雒水之上君子聞之曰:廉夫剛哉!夫山銳則不高水狹則不深行特者其德不厚誌與天地疑者其為人不祥鮑子可謂不祥矣。其節度淺深適至而止矣。

介子推晉人也。文公反國酌士大夫酒召舅犯而將之召艾陵而相之授田百萬介子推無爵齒而就位觴三行介子推奉觴而起曰:有龍矯矯將失其所有蛇從之周流天下龍既入深淵得其安所蛇脂盡乾獨不得甘雨此何謂也。文公曰:嘻是寡人之過也。吾與子爵待旦之朝也。吾與子田在河之間介子推曰:推聞君子之道謁而得位道士不居也。爭而得財廉者不受也。文公曰:使我得反國者子也。吾將以成子之名介子推曰:推得聞君子之道為人子而不能承其父者則不敢當其後為人臣而不見察其君者則不敢立其朝然推亦無索於天下矣。遂去而之介山之上文公使人求之不得為之避寢三月號呼期年文公待之不肯出求之不能得以為焚其山宜出及焚其山遂不出而焚死。

黔敖(一作禽敖)齊人為食於路以待饑者而食之有餓者(一雲餓人況荀)蒙袂輯履貿貿然來(蒙袂不欲見人也。輯斂也。斂履力憊不能履也。貿貿目不明之貌)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惟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嗟來食雖閔而呼之非敬辭)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從猶就也。)曾子聞之曰:微與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微猶無也。無與止其狂狷之辭)。

申徒狄非其世將自投於河崔嘉聞而止之曰:吾聞仁智士生於天地之間民之父母也。今為濡足之故不救溺人可乎!申徒狄曰:不然昔者桀殺關龍逄紂殺王子比幹而亡天下吳殺子胥陳殺泄冶而滅其國故亡國殘家非無聖智也。不用故也。遂負石沈於河君子聞之曰:廉矣。乎!如仁與智吾未見也。

柱厲叔事莒敖公自以為不知而去居於海上夏日則食菱芡冬日則食橡栗莒敖公有難柱厲叔辭其友而往之其友曰:子自以為不知故去今。又往死之是知與不知無異別也。柱厲叔曰:不然自以為不知故去今死而不去是果知我也。吾將死之以醜後世人主之不知其臣者也。所以激君人者之行而厲人臣之節也。

陳仲子居於陵三日不食耳無聞目無見井上有李螬食實者過半矣。匍匐往將食之三咽然後耳有聞目有見(仲子窮不茍求者是以絕糧而餒也。螬蟲也。李實蟲食之過半言仲子目不能擇也。)仲子齊之世家也。兄戴蓋祿萬鍾以兄之祿為不義之祿而不食也。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而不居也。避兄離母處於於陵(仲子齊之世卿大夫之家也。兄名戴為齊卿食采於蓋祿萬鍾也。仲子以為仕非君行非道以居富貴故不處也。竄之於陵)他日歸則有饋其兄生鵝者已頻<戚頁>曰:惡用是者為哉!(歸省其母見受人鵝而非之己仲子也。頻<戚頁>不悅曰:安用是者為乎!鵝鳴聲)他日其母殺是鵝也。與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之肉也。出而哇之漢王吉居長安東家有大棗樹垂吉庭中吉婦取棗以啖吉(啖謂使食之)吉後知之乃去婦東家聞而欲伐其樹鄰裏共止之因固請吉令還婦里中為之語曰:東家有樹王陽婦去東家棗完去婦復還其厲誌如此後為昌邑中尉。

周燕宣帝時為郡決曹掾太守欲枉殺人燕諫不聽遂殺囚而黜燕囚家守闕稱冤詔遣覆考燕見太守曰:願謹定文書皆著燕名府君但言時病而已出謂掾史曰:諸君被問悉當以罪推燕如有一言及於府君燕手劍相刃使乃收燕繫獄悉被掠。《楚辭》無屈撓當下蠶室乃嘆曰:我平王之後正公玄孫,豈可以刀鋸之餘下見先君遂不食而死。

後漢譙玄王莽時隱Т後公孫述僭號於蜀連聘不詣述乃遣使者備禮征之。若玄不肯起使賜以毒藥太守自賫璽書至玄廬曰:君高節已著朝廷垂意誠不宜復哇吐也。辭自招凶禍玄仰天嘆曰:唐堯大聖許繇恥仕周武至德伯夷守餓彼獨何人我亦何人保誌全高死亦奚恨遂受毒藥玄子瑛泣血叩頭於太守曰:方今國家東有嚴敵兵師四出國用軍資,或不常充足願奉家錢千萬以贖父死太守為請述聽許之玄遂隱藏田野終述之世。

宋弘王莽末為共王赤眉入長安遣徵弘逼迫不得已行至渭橋自投於水家人救得出因佯死獲免。

高獲字敬公少遊學京師與光武有素舊師事司徒歐陽歙歙下獄當斷獲冠鐵冠帶鐵鑕詣闕請歙帝雖不赦而引見之謂曰:敬公朕欲用子為吏宜改常性獲對曰:臣受性於父母不可改之於陛下出便辭去。

李業梓潼人公孫述僭號於蜀素聞其賢征之欲以為博士業因疾不起數年述羞不致之乃使大鴻臚尹融持毒酒奉詔命以劫業。若起則受公侯之位不起賜之以藥融譬二日曰:方今天下分離孰知是非而以區區之身試於不測之淵乎!朝廷貪慕名德曠官缺位於今七年四時珍禦不以忘君宜上奉知己下為子孫身名俱全不亦優乎!今數年不起猜疑冠心凶禍立加非計之得者也。業乃嘆曰:危國不入亂國不居親於其身為不善者義所不從君子見危授命何乃誘以高位厚餌哉!融見業辭誌不屈復曰:宜呼室家計之業曰:丈夫斷之於心久矣。何妻子之為遂飲毒而死述聞業死大驚。又恥有殺賢之名乃遣使吊祠賻絹百疋業子逃辭不受。

任永馮信皆青盲以避公孫述之難永妻淫於前匿情無言見子入井忍而不救信侍婢亦對信奸通及聞述誅皆盥洗更視曰:世適平目即清淫者自殺光武聞而征之並會病卒。

費貽犍為人不肯仕公孫述乃漆身為癩佯狂以避之退藏山藪十餘年。

李充陳留人家貧兄弟六人同衣遞食妻竊謂充曰:今貧居如此難以久安妾有私財願思分異充偽酬之曰:如欲別居當醞酒晏會請呼鄉里內外共議其事婦從充治酒燕客充於坐中前跪白母曰:此婦人無狀而教充離間母兄罪合遣斥便呵叱其婦逐令出門婦銜涕而去坐中驚肅因遂罷散。

楊喬為尚書容儀偉麗數上言政事桓帝愛其才貌詔妻以公主喬固辭不聽遂閉口不食七日而死。

袁閎字夏甫彭之孫也。少勵操行苦身修節父賀為彭城相閎往省謁變姓名徒行無旅既至府門連日吏不為通會阿母出見閎驚(一云:乳母從內出見在門側面貌省瘦為其垂泣閎厚丁寧言此間不知吾慎勿宣露也。)入白夫人乃密呼見既而辭去賀遣車送之閎稱眩疾不肯乘反郡界無知者閎見時方險亂而家門富盛常對兄弟嘆曰:吾先公福祚後世不能以德守之而競為驕奢與亂世爭權此即晉之三矣。延熹末黨事將作遂散髪絕世欲投跡深林以母老不宜遠遁乃築土室四周於庭不為戶自牖納飲食而已旦於室中東向拜母母思閎時往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潛身十八年黃巾賊起攻沒郡縣百姓驚散閎誦經不移賊相約語不入其閭鄉人就閎避難皆得全免年五十七卒於土室。

孔嵩字仲山南陽人與山陽範式為友式為荊州夾刂史嵩家貧親老乃變名姓傭為新野縣呵裏街卒式行部到新野而縣選嵩為導騎迎式式見而識之呼嵩把臂謂曰:子非孔仲山耶對之嘆息語及平生曰:昔與子俱曳長裾遊進帝學吾蒙國恩致位牧伯而子懷道隱身處於卒伍不亦惜乎!嵩曰:侯嬴長守於賤業晨門肆誌於抱關子欲居九夷不患其陋貧者士之宜豈為鄙哉!式敕縣代嵩嵩以為先傭未竟不肯去。

劉翊逢知故困餒於路不忍委去因殺所駕中馬以救其乏眾人止之翊曰:視沒不救非志士也。遂俱餓死。

戴就會稽上虞人仕郡倉曹掾揚州夾刂史歐陽參奏太守成公浮贓罪遣部從事薛安驗倉庫簿領收就於錢塘縣獄幽囚拷掠五毒慘至就慷慨直辭色不變容。又燒鐵斧使就挾於肘腋就語獄卒可熟燒斧勿令冷每上彭考因止飯食不肯下肉焦毀墮地者掇而食之主者窮竭酷慘無復餘方乃臥就覆船下以馬通薰之一夜二日皆謂已死發船視之就方張眼大罵曰:何不益火而使滅絕。又復燒地以大針刺指爪中使以爬土爪悉墮落主者以狀白安安呼見就謂曰:太守罪穢狼籍受命考實君何故以骨肉拒也。就據地答言太守剖符大臣當以死報國卿雖銜命固宜申斷冤毒奈何誣枉忠良強相掠理令臣謗其君子證其父薛安庸忸行無義就考死之日當白之於天與群鬼殺汝於亭中如蒙生全當手刃相裂安深奇其壯節即解械更與美談表其言辭解釋郡事徵浮還京師免歸鄉里。

周燮汝南安城人不讀非聖之書不脩賀問之好有先人草廬結於南岡畔下有陂田常肆勤以自給非身所耕漁則不食也。鄉黨宗族希得見者舉孝廉賢良方正特徵皆以疾辭。

皇甫規字威明為度遼將軍規為人多意自以連在彭即旁也。音同大位欲退身避第數上病不見聽會友人上郡太守王喪還規縞素越界到下亭迎之因令客密告荊州刺史胡芳言規擅遠軍營公違禁憲當急舉奏芳曰:威明欲避第(言欲歸第避仕宦之塗也。)仕塗故激發我爾吾當為朝廷愛才何能申此子計耶遂無所問及黨事大起天下名賢多見染逮規雖為名將素譽不高自以西州豪傑恥不得預乃先自上言臣前薦故大司農張奐是附黨也。又臣昔論輸左校時太學生張鳳等上書訟臣是為黨人所附也。臣宜坐之朝廷知而不問時人以規為賢。

楊後字仲桓廣漢人潛身藪澤耦耕誦經司徒楊震表薦其高操公車特徵不就益州刺史焦參行部致謁後惡其苛暴時耕於大澤即委鉏疾逝參恚之收其妻子錄系欲以致後遂不知後所在乃出其妻子魏管寧北海朱虛人年十六喪父中表湣其孤貧咸共賻悉辭不受文帝徵為大中大夫明帝徵為光祿勛並不起常坐一木榻積五十餘年未嘗箕股其榻上當膝處皆穿。

範粲為太宰中郎齊王芳被廢遷於金墉城粲素服拜送哀動左右時司馬師輔政召群官會議粲。又不到朝廷以其時望優容之粲。又稱疾闔門不出,於是特詔為侍中持節使於雍州粲因狂不言寢所乘車足不履地子孫常侍左右至有婚宦大事取密諮焉合者則色無變不合則眼寢不安妻子以此知其旨不言三十六載終於所寢之車。

晉庾袞篤學好問事親以孝聞鄉黨薦之州郡交命察孝廉舉秀才清白異行皆不降誌世遂號之為異行元康末潁川太守召為功曹袞服造役之衣杖鍤荷斧不俟駕而行曰:請受下夫之役太守飠希車而迎袞逡巡辭退請徒行入郡將命者遂逼扶升車納於功曹舍既而袞自取己車而寢處焉形雖恭而神有不可動之色太守知其不屈乃嘆曰:非常士也。吾何以降之厚為之禮而遣焉。

宋纖年八十篤學不倦前涼張祚遣使者張興備禮徵為太子友興逼喻甚切纖喟然嘆曰:德非莊生才非幹木何敢稽停明命遂隨興至姑臧祚遣其太子太和以執友禮造之纖稱疾不見贈遺一皆不受尋遷太子太傅頃之上疏曰:臣受生方外心慕太古生不喜存死不悲沒素有遺屬屬諸知識在山投山臨水投水處澤露形在人親土聲聞書疏勿告我家今當命終乞如素願遂不食而卒。

華混觀陽伯表之世孫也。表子侍中廙坐事免官削爵土以混嗣混當受封逃避斷髪陽狂病不能語故得不拜世咸稱之。

辛謐永嘉末為散騎常侍慰撫關中及長安陷沒於劉聰拜大中大夫固辭不受。又歷石勒季龍之世並不應辟命雖處喪亂之中頹然高邁視榮利蔑如也。及冉閔僭號復備禮徵為太常謐遺閔。《書》曰:昔許繇辭堯以天下讓之全其清高之節伯夷去國子推逃賞皆顯史牒傳之以無窮此往而不反者也。然賢人君子雖居廟堂之上無異於山林之中斯窮理盡性之好,豈有識之者耶是故不嬰於禍難者非為避之但冥心至趣而與吉會爾謐聞物極則變冬夏是也。致高則危累棋是也。君王功以成矣。而久處之非所以顧萬全遠危亡之禍也。宜因茲大捷歸身本朝必有許繇伯夷之廉享松喬之壽永為世輔,豈不美哉!因不食而卒。

宋劉凝之字誌安小名長年南郡枝江人也。父期公衡陽太守兄盛公高尚不仕凝之慕老萊嚴子陵為人推家財與弟及兄子立屋於野外非其力不食州裏重其有德仁。

南齊褚伯玉字元璩吳郡錢塘人也。少有隱操寡嗜欲年十八父為婚婦入前門伯玉從後門出遂往剡居瀑布山性耐寒暑時人比之王仲都在山三十餘年隔絕人物。

梁何點父鑠坐法死點感家禍欲絕婚宦祖尚之強為娶瑯邪王氏禮畢時親迎點累涕泣求執本誌遂得罷點既老。又娶魯國孔嗣女嗣亦隱者也。點雖婚亦不與妻相見築別室以處之人莫喻其意也。

劉訐早孤長兄潔為之娶妻克日為婚訐聞而逃匿事息乃還。

阮孝緒年十三遍通五經十五冠而見其父彥之誡曰:三加彌尊人倫之始宜思自勖以庇爾躬答曰:願跡松子於瀛海追許繇於窮谷庶保促生以免塵累自是屏居一室非定省未嘗出戶家人莫見其面親友因呼為居士。

後魏濟陰王郁長子弼以故嫡應襲先爵為季父尚書僕射麗因子氏親寵遂奪弼王爵橫授同母兄子誕,於是弼絕棄人事疾還私第宣武徵為侍中弼上表固辭入嵩山以穴為室布衣蔬食至卒。

隋元褒十歲而性友悌善事諸兄諸兄議欲別居褒泣諫不得家素富多金寶褒無所受脫身而出為州裏所稱。

唐李源忄登之子忄登既為羯胡所害源方八歲為郡賊所虜流浪南北展轉人家凡六七年逮雒陽平父之故吏有憶認者以金帛贖之歸於近親代宗聞之授河南府參軍源遂絕酒肉不婚娶不役僮使常依雒陽城北之惠林寺即忄登之別墅寓於一室次僧而食人亦未嘗見其欲習至於齊榮辱混是非熙熙而無不合蓋自有得也。先命{宀幾}其野以備終制時眠其間穆宗長慶二年七月御史中丞李德裕表薦之乃徵諫議大夫不起。

●卷八百八十一

○總錄部·交友

交友之道其來尚矣。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須友以成者也。故傳有三益之訓易著斷金之象營道同術義表於切磋久要不忘情見於生死。又豈止遠方之為樂淡水之相成哉!中古而下蓋有同德比義神交心或傾蓋以投分或刎頸而為歡靡思誌操之異遂忘年齒之隔結髪以共仕納祿以偕往敦風雨之信忘蓬蓽之賤通家而益厚弈世而逾親以至撫字孤孀拯濟危厄殺身以自誓抱節而不變斯皆古之不諂不冫賣相生相死之士歟。

管仲字夷吾潁上人也。少時嘗與鮑叔牙遊鮑叔知其賢管仲貧困常欺鮑叔終善遇之不以為言已而鮑叔事齊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糾及小白立為桓公子糾死管仲囚焉鮑叔遂進管仲管仲既用任政於齊齊桓公以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謀也。管仲曰:吾始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嘗三戰三走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而恥功名不顯於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鮑叔既進管仲以身下之子孫世祿於齊有封邑者十餘世嘗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也。(韓氏外傳鮑叔有疾管仲為之不食不內水漿寧戚患之曰:鮑叔有疾而為之不內水漿無益於鮑叔。又將自傷。且鮑叔非君臣之恩父子之親為之不內水漿不亦失宜乎!《管子》曰:非子之所知也。昔者吾嘗與鮑叔負販於南陽而見辱於市中鮑子不以我為不勇者知吾欲有名於天下吾與鮑子說諸侯三見而三不中不以我為不肖者知吾不遇賢主人吾與鮑子分財而多自與不以我為貪者知吾貧無有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士為知己者死馬為知禦者良鮑子卒天下莫我知安用水漿誠有知者雖為之死亦何可傷乎!)。

晏嬰齊大夫孔子稱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季劄吳公子也。聘於鄭見子產如舊相識。

伍參楚大夫與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伍舉娶於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楚人伍舉實送之伍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荊相與食而言復故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

申包胥楚大夫伍員與申包胥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

孟獻子魯大夫有友五人樂正裘牧仲(五人者皆賢人無位者也。獻子以其富貴下此五人五人屈禮而就之也。)。

曾子以子張死有母之喪齊衰而往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吊曾子曰:我吊也。與哉!(於朋友哀痛甚而往哭之非。若凡吊)。

羊角哀左伯桃二人為死友欲仕於楚道阻遇雨雪不得行饑寒自度不俱生伯桃謂角哀曰:俱死之後骸骨聲子子朝之子伍舉子胥祖父椒舉也。獲罪出奔班布也。布荊坐地共議歸楚事復報也。以其無服非之莫收內手捫心知不如子生恐無益而棄子之能我樂在樹中角哀聽之伯桃入樹中而死楚平王愛角哀之賢以上卿禮葬伯桃角哀夢伯桃曰:蒙子之恩而獲厚葬正苦荊將軍蒙相近今月十五日當大戰以決勝負角哀至期日陳兵馬詣其蒙作三桐人自殺下而從之此歿身不負然諾之信。

青{艹並}豫讓之友也。為趙襄子參乘襄子遊於囿中至於梁馬卻不肯進襄子曰:進視梁下前類有人青{艹並}進視梁下豫讓卻寢佯為死人叱{艹並}曰:去長者。且有事(言將殺趙襄子)青{艹並}曰:少而與子友子。且為大事而我言之失相與交友之道子將賊吾君而我不言失為人臣之道如我者唯死為可(適可得死也。)退而自殺。

趙有處士毛公藏於博徒薛公藏於賣漿家魏公子無忌從此與二人結交遊。

廉頗為趙將以藺相如為上卿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必辱之藺相如望見廉頗引車避匿廉頗聞之肉類象袒負荊至藺相如門謝罪曰:鄙賤之人不知將軍寬之至此也。卒相與為歡為刎頸之交。

張儀始嘗與蘇秦俱事鬼谷先王秦自以不及儀蘇秦已說趙王而得相約從親然恐秦之攻諸侯敗約後負念莫可使用於秦者乃使人微感張儀曰:子始與蘇秦善今秦已當路子何不往遊以求通子之願張儀,於是之趙上謁求見蘇秦蘇秦乃誡門下人不為通。又使不得去者數日已而見之坐之堂下賜仆妾之食因而數讓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寧不能言而富貴子子不足收也。謝去之張儀之來也。自以為故人求益反見辱怒念諸侯莫可事獨秦能苦趙乃遂入秦蘇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張儀天下賢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獨張儀可爾然貧無因以進吾恐其樂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為我陰奉之乃言趙王發金幣車馬使人微隨張儀與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車馬金錢所欲用為取給而弗告張儀遂得以見秦惠王惠王以為客卿與謀伐諸侯蘇秦之舍人乃辭去張儀曰:賴子得顯方。且報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蘇君蘇君憂秦伐趙敗從約以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陰奉給君資盡蘇君之謀今君已用請歸報張儀曰:嗟乎!此吾在術中而不悟吾不及蘇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謀趙乎!為吾謝蘇君蘇君之時儀何敢言。且蘇君在儀寧渠能乎!宋玉楚大夫初因其友而見於楚襄王襄王待之無以異宋玉讓其友其友曰:夫薑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婦人因媒而嫁不因媒而親子之事主未爾何怨於我宋玉曰:不然昔者齊有良兔曰:東郭俊蓋一旦而走五百里,於是齊亦有良狗曰:韓盧亦一旦而走五百里使之遙見而指屬則雖韓盧不及眾兔之塵。若躡跡而縱糸則雖東郭俊亦不能離今子之屬臣也。夫躡跡而縱糸與遙見而指屬與。

漢陳餘年少父事張耳與為刎頸交(刎斷也。刎頸交蓋言契深重雖斷頸絕頭無所顧也。)後封代王相趙。

龔勝字君賓龔舍字君倩皆楚人相友並著名節故時號之楚兩龔勝位至大中大夫歸老於鄉里舍拜光祿大夫不起。

張釋之為廷尉持法平允中尉條侯周亞夫與梁相山都侯王恢咸結為親友繇此天下稱之。

汲黯善灌夫鄭當時及宗正劉棄疾黯位至主爵都尉。

蕭育為人嚴猛尚威居官數免稀遷少與陳咸朱博為友著聞當世往者有王陽貢禹故長安語曰:蕭朱結綬王貢彈冠言其相薦達也。始育與陳咸俱以公卿子顯名咸最先進年十八為左曹二十餘為御史中丞時朱博尚為杜陵亭長為咸育所攀援入王氏後遂並歷刺史郡守相及為九卿而博先至將軍上卿歷位多於咸育遂至丞相育與博後有隙不能終故世以交為難矣。

何武以射策甲科為郎與翟方進交誌相友。

王吉與貢禹為友世稱王陽在位貢公彈冠(彈冠者言入仕也。)言其取捨同也。吉位諫議大夫。

傅喜封高武侯與鄭玄同門學相友善(同門謂同師也。)。

陳遵少與張竦俱為京兆史竦博學通達以廉儉自守而遵放縱不拘操行雖異然相親友哀帝之末俱著名字為後進冠(為後進人士之冠首也。)。

後漢趙憙友善韓伯仲等數十人位太傅。

杜林字伯山與馬援同鄉里素相親厚援從南方還林馬適死援令子持馬一匹遺林曰:朋友有車馬之饋可具以備之林受之居數月林遣子奉。《書》曰:將軍內施九族外有賓客望恩者多林父子兩人食列卿祿嘗有盈今送錢五萬援受之謂子曰:人當以此為法是杜伯山所以勝我也。林位司空。

寇恂從光武破群賊數與鄧禹謀議恂奇之因奉牛酒共交歡恂位執金吾。

臯弘為揚州從事家代為吳郡冠族少有英才與桓榮相善。

廉範與雒陽慶鴻為刎頸交時人稱曰:前有管鮑後有慶廉範位至蜀郡太守。

孔僖曾祖父子建少遊長安與崔篆友善僖與篆孫駰復相友善僖位臨津令。

尹敏與班彪親善每相遇輒日旰忘食夜分不寢自以為鍾期伯牙莊周惠施之相得也。敏位長安令梁鴻友人京兆高恢少好。《老子》隱於華陰山中及鴻東遊思恢作。《詩》曰:鳥嗛嬰嗛嬰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懷思想念恢兮愛集茲二人遂不復相見恢亦高抗終身不仕。

王符安定臨涇人少好學有誌操與馬融竇章張衡崔瑗等並友善。

馬實字伯騫勤結英雄所欲友接負笈荷擔不遠萬里山陽王暢未仕時實慕高名往存之留暢門投刺暢欲不肯見使從者拒之云:行歷未旋實留連日日往伺之謂從者曰:夫孝子事親行不逾日而至今不歸非孝子也。欲待與相見如凶於路往而不返哭之以為死交暢聞其言嘆息壯誌因執其手揖行與入美談畢請入見母飲宴定好而見別。

陳重少與同郡雷義為友俱學魯詩顏氏春秋太守張雲舉重孝廉重以讓義前後十餘通記雲不聽義明年舉孝廉重與俱在郎署後俱拜尚書郎義坐事黜退重見義去亦以病免(又云:雷義舉茂才讓於陳重刺史不聽義遂徉狂披髪走不應命鄉里為之語曰:膠漆自謂堅不如陳與雷也。)。

範冉(冉或作丹)陳留外黃人少為郡小吏與王奐親善奐後為考城令境接外黃屢遣書請冉冉不至及奐遷漢陽太守將行冉乃與弟協步賫麥酒於道側設壇以待之冉見奐車徒絡驛遂不自聞惟與弟共辯論於路奐識其聲即下車與相揖對奐曰:行路倉卒非陳闊之所可共到前亭宿息以敘分隔冉曰:子前在考城思欲相從以賤質自絕豪友爾今子遠適千里會面無期故輕行相候以展訣別如其相追將有慕貴之譏矣。便起告違拂衣而去奐瞻望弗及冉長逝不顧。

範式一名汜字巨卿少遊太學為諸生與汝南張劭為友劭字元伯二人並告歸鄉里式謂元伯曰:後二年當還將過拜尊親見孺子焉乃共剋期日後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請設饌以候之母曰:二年之別千里結言爾何相信之審邪對曰:巨卿信士必不乖違母曰:。若然當為爾醞酒至其日巨卿果到升堂拜飲盡歡而別式仕為郡功曹後元伯寢疾篤同郡郅君章殷子徵晨夜省視之元伯臨盡嘆曰:恨不見吾死友子徵曰:吾與君章盡心於子是非死友復欲誰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爾山陽範巨卿所謂死友也。尋而卒式忽夢元伯玄冕垂纓屣履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當以某時葬永歸黃泉子未我忘,豈能相及式然覺悟悲嘆泣下具告太守請往奔喪太守雖心不信而重違其情許之式未及到而喪已發引既至壙將窆而柩不肯進其母撫之曰:元伯,豈有望耶遂停柩移時乃見有素車白馬號哭而來其母望之曰:是必範巨卿也。巨卿既至叩喪言曰:行矣。元伯死生路異,永從此辭。會葬者千人,咸為揮涕,式因執紼而引柩,於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為修墳樹,然後乃去。

崔瑗與扶風馬融南陽張衡特相友好瑗位濟北相吳祐字季英陳留長垣人舉孝廉將行郡中為祖道祐越壇共小史雍丘黃真歡語移時與結友而別功曹以祐倨請黜之太守曰:吳季英有知人之明卿。且勿言真後亦舉孝廉除新蔡長世稱其清節時公沙穆來遊太學無資糧乃變服客傭為祐賃舂祐與語大驚遂共定交於杵臼之間祐以光祿四行遷膠東侯相時濟北戴宏父為縣丞宏年十六從左丞舍祐每行園常聞諷誦之音奇而厚之亦與為友卒成儒宗知名東夏官至酒泉太守。

申屠蟠友人陳群馮雍坐事繫獄豫州牧黃琬欲殺之或勸蟠不肯行曰:黃子琰(琬之字也。)為吾故邪未必致罪如不用吾言雖往何益琬聞之遂免雍罪蟠累徵不起。

荀淑博學有高行與李固李膺同志友善淑位朗陵侯相。

張皓字叔明治律春秋遊學京師與廣漢鐔深漢中李郃蜀郡張霸共結為友善皓位司空。

宋楊女為章帝貴人被譖自殺楊免歸本郡郡縣因事復捕系之楊友人前懷令山陽張峻左馮翊沛國劉均等奔走解釋得以免罪。

逢萌北海都昌人與同郡徐房平原李子雲王君公相友善萌初為亭長後連徵不起。

至南陽棘陽人有高才郭林宗朱公叔等皆為友至後州郡察舉三府交辟並不就。

李膺性簡亢無所交接唯與同郡荀淑陳為師友位長樂少府。

李燮廉方自守所交皆舍短取長好成人之美時潁川荀爽賈彪雖俱知名而不相能燮並交二子情無適莫世稱其平正位河南尹。

趙岐亡命賣餅北海市中孫嵩遊市見岐遂以俱歸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饗之極歡藏岐衤復壁中數年位太常。

韓說舉孝廉與議郎蔡邕友善位江夏太守。

王烈太原人以潁川陳太丘為師二子為友時潁川荀慈明賈偉節李元禮韓元長皆就太丘學見烈器業過人嘆服所履亦與相親繇是英名著於海內烈舉孝廉三府辟並不就郭泰。《字林》宗遊於雒陽始見河南尹李膺膺大奇之遂相友善,於是名震京師後歸鄉裡衣冠諸儒送至河上車數千兩林宗唯與李膺同舟而濟眾賓望之以為神仙焉泰徵有道不就。

王允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為冠蓋同郡郭林宗嘗見允而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與定交位司徒。

陳群字長文紀之子也。魯國孔融才高倨傲年在紀群之間先與紀友後與群交更為紀拜繇是顯名仕魏至司空。

範康少受業太學與郭林宗親善位太山太守。

與陳蕃李膺善時為宦者所䧟乃改姓名亡匿汝南間所至皆親其豪傑有聲荊豫之域袁紹慕之私與往來結為奔走之交後辟司空府。

楊政嘗過馬武稱疾見政據幾據床欲令政拜床下入戶前排武徑上床坐武恨言語不懌政因把武臂責之曰:卿蒙恩稱藩臣不思求賢報國而驕天下英俊會信陽侯至責數武乃合為朋友位左中郎將。

許鴻卿汝南人與同郡周伯靈交友伯靈早亡鴻卿養育其子。

閔仲叔恬靜養神弗役於物與周黨相友黨每與仲叔共含菽飲水以博士徵不就。

應順字華仲汝南人少與同郡許敬善敬家貧親老無子為敬去妻更娶位將作大匠。

袁紹好遊俠與張孟卓何伯求吳子卿許子遠伍德瑜等皆為奔走之友紹位至冀州牧。

禰衡平原人建安初遊許下孔融深愛其才衡始弱冠而融年四十遂與為交友。

魏傅嘏字蘭石自少與冀州刺史裴徽散騎常侍荀甝善徽甝早亡。又與鎮北將軍何曾司空陳泰尚書僕射荀顗後將軍鍾毓並善相與綜朝事俱為名臣嘏位尚書僕射。

鍾繇荀攸相與親善攸先亡子幼繇經紀其門戶欲嫁其妾與人。《書》曰:吾與公達(攸字也。)曾共使朱建平相建平曰:荀君雖少然當以後事付鍾君吾時啁之曰:唯當嫁卿阿驚耳何意此子竟早殞沒殞言遂驗乎!今欲要嫁阿驚得善處追思建平之妙雖唐舉許負何以復加也。繇位至太傅。

王淩與司馬朗賈逵友善位太守。

袁霸陳郡扶樂人渙從弟魏初為大司農與同郡何夔並知名於時而霸子亮夔子曾與渙子侃復齊聲友善。

杜恕為散騎黃門侍郎時李豐為常侍黃門郎袁侃見轉為吏部郎荀侯出為東郡太守二人皆恕之同班友善。

王朗弘通有性實與東平右姓王惠陽為碩交惠陽親拜朗母於其床下朗既仕至二千石而惠陽亦歷長安令酒泉太守故時人謂惠陽外似粗疏而內堅密能不顧朗之本末事朗母如己母為通度也。

華歆與北海邴原管寧俱遊學三人相善時人號三人為一龍歆為龍頭原為龍腹寧為龍尾歆位太尉陳矯為郡功曹使過泰山泰山太守東郡薛悌異之結為親友謂矯曰:以郡吏而交二千石鄰國君屈從陪臣遊不亦可乎!悌後為魏郡及尚書令皆承代矯。

蜀許靖汝南人始兄事潁川陳紀與陳郡袁煥平原華歆東海王朗等親善靖入蜀為司徒歆朗及紀並靖子群魏初為公輔大臣咸與靖書申陳舊好情義款至。

司馬徽字德操嘗造龐德公值其渡沔上祀先人墓德操徑入其室呼德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云:有客當來就我與龐公譚其妻子皆羅列拜於堂下奔走供役須臾德公還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德操年小德公十歲兄事之呼作龐公故世人遂謂龐公是德公名非也。(諸葛孔明每至龐德公家獨拜床下德公初不令止)。

向朗字巨達少師事司馬德操與徐元直韓德高龐士元皆親善位至丞相長史。

張裔蜀郡成都人也。少與犍為楊恭友善位輔漢將軍。

張飛字益德少與關侯俱事先主關年長數歲飛兄事之位車騎將軍。

張嶷巴郡南充國人召為從事郡內士人龔祿姚伷位二千石當世有聲名皆與嶷友善。

徐庶字元直先名福福與石韜字廣元相親愛初平中中州兵起乃與韜南客荊州到。又與諸葛亮特相善及荊州內附孔明與先主相隨去福韜俱來北至黃初中韜仕歷郡守典農校尉福至右中郎將御史中丞逮太和中諸葛亮出隴右聞元直廣元仕財如此乃嘆曰: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見用乎!

性雖簡惰省略未嘗以言加人然篤於故舊與巴西韓儼黎韜童幼相親厚後儼痼疾廢頓韜無行見捐經紀振卹恩好如故位射聲校尉。

吳張昭字子布與瑯琊趙昱東海王朗俱發名友善位輔吳將軍。

陸績字公紀時虞翻舊齒名盛龐統荊州令士年亦差長皆與績友善位偏將軍。

魯肅臨淮人也。家富於財周瑜為居巢長將數百人故過候肅並求資糧肅家有兩米各三千斛肅乃指一與周瑜瑜益知其奇也。遂相親結定僑劄之分肅後使荊州到當陽與劉備會時諸葛亮與相隨肅謂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交肅卒諸葛亦為發哀位橫江將軍。

呂蒙為偏將軍領潯陽令魯肅代周瑜當之夏口過蒙屯下肅意尚輕蒙問肅曰:與雲長為鄰將何計略因為肅畫五策肅拊其背曰:呂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於此也。遂拜蒙母結友而別。

聶友字文悌豫章人為郡功曹使至都諸葛恪友之時論謂顧子嘿子真其間無所復容恪欲以友居其間繇是知名。

顧邵為豫章太守初錢塘丁出於役伍陽羨張秉生於庶民烏程吳粲雲陽殷禮起乎!微賤邵皆拔而友之秉遭大喪親為制服結絰邵當之豫章發在近路值秉疾病時送者百數邵辭賓客曰:張仲節有疾苦不能來別恨不見之暫還與訣諸君少時相待。

張溢為中郎聘蜀與諸葛全結金蘭之好。

避亂江東與諸葛瑾步騭齊名友善性質直純厚其於人物忠告善道志存補益位尚書令。

陳表少知名與諸葛恪顧譚張休等並侍東宮皆共親秉之字也。友尚書暨艷亦與表善位偏將軍。

吳範為人剛直頗好自稱然與親故交接有終始素與魏滕同邑相善滕嘗有罪大帝責怒甚嚴敢諫者死範謂滕曰:與汝偕死滕曰:死而無益何用死為範曰:安能慮此坐觀汝邪乃髡頭自糸專詣門下使鈴下以聞鈴下不敢曰:必死不敢白範曰:汝有子邪曰:有曰:使汝為吳範死子以屬我鈴下曰:諾乃排ト入言未卒帝大怒欲便投以戟逡巡走出範因突入叩頭流血言與涕並良久意釋乃免滕滕見範謝曰:父母能生長我不能免我於死丈夫相知如汝足矣。何用多為位太史令吳祺與張溫顧譚友善。

孫皎為征虜將軍善於交結與諸葛瑾至厚位征虜將軍。

呂岱親近吳郡徐原慷慨有才誌岱知其可成賜巾衤與共言論後遂薦拔官至侍御史原性忠壯好直言岱時有得失原輒諫諍。又公論之人,或以告岱岱嘆曰:是我所以貴德淵者也。及原死岱哭之甚哀曰:德淵呂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復於何聞過譚者美之位大司馬。

鄭曹有文學操行與陸雲善與雲時相往反。

高岱字孔文受性聰達輕財貴義其友士拔奇取於未顯所友八人無名氏皆世之英偉也。

●卷八百八十二

○總錄部·交友第二

晉夏侯湛幼有盛才文章宏富善構新詞而美容觀與潘嶽友善每行止同輿接茵京都謂之連璧位散騎常侍。

嵇康恬靜寡慾寬簡有大量東平呂安服康高致每一相思輒千里命駕康友而善之康所與神交者陳留阮籍河內山濤豫其流者河內向秀沛國劉伶籍兄子咸瑯邪王戎遂為竹林之遊世所謂竹林七賢也。康位中散大夫。

山濤字巨源與嵇康呂安善後遇阮籍便為竹林之交著忘言之論康後坐事臨誅謂子紹曰:巨源在汝不孤矣。濤晚與尚書和逌交。又與鍾會裴秀並申款昵後二人居勢爭權濤平心處中各得其所而俱無恨焉位司徒。

阮籍素與王渾為友渾子戎年十五隨渾在郎舍戎少籍二十歲而籍與之交籍每適渾俄傾輒去過視戎良久然後出謂渾曰:沖清賞非卿倫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談戎每與籍為竹林之遊戎常後至籍曰:俗物已復來敗人意戎笑曰:卿輩意亦復易敗耶籍位步兵校尉。

羊曼任達頹縱好飲酒溫嶠庾亮阮放桓彜同志友善並為中興名士時州裏稱陳留阮放為宏伯高平郗鑒為放伯太山胡母輔之為達伯濟陰卞為裁伯陳留蔡謨為朗伯阮孚為誕伯高平劉綏為秀伯而曼為黯伯幾八伯蓋擬古之八雋曼位丹陽尹。

王接字祖遊平陽太守柳淡散騎侍郎裴遐尚書僕射鄧攸皆與接友善位尚書殿中郎。

山簡為征南將軍鎮夏口華軼以江州作難或勸簡討之簡曰:與彥夏舊友為之惆悵簡豈利人之機以王戎字也。華軼字為功伐乎!其篤厚如此。

戴。若思有風儀性爽少好遊俠不拘操行遇陸機赴雒船裝甚盛遂與其徒掠之。若思登岸據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機察見知非常人在舫屋上遙謂之曰:卿才器如此乃復作劫邪。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劍就之機與言深加賞異遂與定交焉位至驃騎將軍。

王敦謝鯤庾豈攵阮修皆為王衍所親善號為四友而亦與王澄狎。又有光逸胡母輔之等亦豫焉酣宴縱誕窮歡極娛位大將軍。

王尼字孝孫本兵家子寓居雒陽卓煢不羈初為護軍府軍士胡母輔之與瑯琊王澄北地傅暢中山劉輿潁川荀遂河東裴遐疊屬河南功曹甄述及雒陽令曹攄請解之攄等以制旨所及不敢輔之等賫羊酒詣護軍門門吏疏名呈護軍護軍嘆曰:諸名士持羊酒來將有以也。尼時以給府養馬輔之等入遂坐馬廄下與尼炙羊飲酒醉飽而去竟不見護軍護軍大驚即與尼長假因免為兵東瀛公騰辟為車騎舍人不就。

劉琨少負志氣有縱橫之才善交勝已而頗浮誇與范陽祖逖為友聞逖被用與親故。《書》曰:吾枕戈待旦誌梟逆虜嘗恐祖生先吾著鞭其意氣相期如此琨為并州牧。

裴邵字道期元帝初為安東將軍以邵為長史王導為司馬二人相與為深交友及道期卒王導為司空既拜嘆曰:裴道期劉王喬在吾不得獨登此位。

王龔清操過人嘗有宰相之望與王沈齊名友善紀瞻少與陸機兄弟親善及機被誅瞻卹其家周至及嫁機女資送同於所生位驃騎將軍。

王機字令明慕王澄為人澄亦雅知之以為己亞遂與友善機位交州刺史。

荀崧字景猷與王濟何邵為拜親之友崧補濮陽王允文學。又與王敦顧榮陸機等友善。

字思行潭之兄子也。雖機不及於潭然而素行過之與譙國桓彜俱為吏部郎情好甚篤彜遣子溫拜使子谷拜彜荀羨弱冠與王洽齊名沛國劉惔太原王濛陳郡殷浩並與交好位兗州刺史。

周訪為縣功曹陶侃為散吏訪薦侃為主簿相與結友。

許邁丹陽句容人也。少恬靜不務仕進有高世之心王羲之每造之未嘗不彌日忘歸相與為世外之交習鑿齒為桓溫別駕善尺牘論議溫甚器遇之時清談文章之士韓伯伏滔等並相友善。

鄧粲長沙人少以高潔著名與南陽劉ら之南郡劉尚公同志友善並不應州郡辟命。

王濛字仲祖與沛國劉惔齊名友善惔嘗稱濛性至通而自然有節濛每云:劉君知我勝我自知時人以惔方荀奉倩濛比袁曜卿凡稱風流者舉濛惔為宗焉位司徒左長史。

桓溫與庾翼友善嘗相期以寧濟之事位大司馬。

謝安居東土與王羲之孫綽李充許詢道林皆文義冠世共相友昵位太傅。

陸機與弟雲造張華華素重其名如舊相識機為平原內史。

宋王弘隱於會稽與魯國孔淳之為莫逆交。

何點與陳郡謝氵蒼吳國張融會稽孔稚珪為莫逆之交。

孔淳之隱居剡山嘗遇桑門法崇於三山披襟領契自以為得意之交。

劉敬宣字萬壽為散騎常侍寬厚待士多技藝弓馬音律無事不善時尚書僕射謝混自負才地少所交納與敬宣相遇盡禮著歡或問混曰:卿未嘗輕交與人而傾蓋於萬壽何也。混曰:人之相知,豈可以一途限孔文舉禮太史子義天下,豈有非之者邪。

謝述為彭城王長史尚書僕射殷景仁領軍將軍劉湛並與述為異常之交述美風姿善舉止湛每謂人曰:我見謝道兒未嘗足道兒述小字也。卒於吳興太守喪還京師未至數十里景仁湛同乘迎赴望船流涕。

臧凝之學涉有當世才具與司空徐湛之為異常之交。

蔡廓與北地傅隆相善廓子興宗修父友之敬。

向柳有學藝才能太尉袁淑司空徐湛之東揚州刺史顏峻皆與友善。

謝靈運為侍中以疾東還會稽與族弟惠連東海何長瑜潁川荀雍太山羊璿之以文章賞會共為山澤之遊時人謂之四友。

蕭惠開為太子舍人與汝南周朗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

顏延之既廢於家中書令王球名公子延之慕焉球亦愛其材情好甚款。

何偃叔攸之與瑯邪王徽相善攸之卒徽與偃。《書》曰:吾與義興真恨相知之晚每惟君子知我。若夫嘉我小善矜余不能唯賢叔爾。

王僧虔為太子舍人退默少交接與袁淑謝莊善。

字世遠好典故事學與王儉至交。

南齊杜京產開舍授學徵為員外散騎侍郎不就會稽孔道徽守志業不仕京產與之友善(一曰會稽孔覬清剛有節一見而為款交)。

王思遠與顧暠之友善暠之卒後家貧思遠迎其兒子經卹甚至。

柳世隆字彥緒當時名士張緒王延之沈琰雅相欽慕以為君子之交。

徐伯珍東陽人積學十年究尋經史遊學者多依之徵士沈儼造膝談論申以素交。

檀超為南徐州西曹書佐與別駕蕭惠開相抗禮惠開自以地位居前稍相淩辱而超舉動言嘯以地勢摧之謂惠開曰:我與卿並有何等官俱是國家微賤時外戚爾何足以一爵高人惠開欣然便為刎頸之交。

謝淡任達仗氣不營當世與順陽範泰為雲霞之交孔稚珪字德璋會稽人也。稚珪風韻清疏好文詠與外兄張融情趣相得。又與瑯琊王思遠廬江何點點弟胤並款交(又云:稚珪早立名譽當時名士陸惠曉謝氵蒼張融何點沈淵相與為君子之交)王僧孺初與任遇於竟陵王西邸以文學會友及僧孺出為錢唐令贈詩其略曰:唯子見知唯余知子觀行視言要終猶始敬之重之如蘭如芷。

梁範雲字彥龍父抗為郢府參軍雲隨父在郢時吳興沈約新野庾杲之與抗同府見而友之。

劉李連與會稽人石文安相善文安字守休隱居鄉里專行禮讓代季連為尚書左丞出為江夏內史。又代季連入為御史中丞。

劉︳一造阮孝緒即願以神交︳族兄。又履高操三人日夕招攜故都下謂之三隱。

蕭勱少交結唯與河東裴子野范陽張纘善。

韋正與東海王僧孺友善及僧孺為尚書吏部參掌大選賓友故人莫不傾意正獨淡然及僧孺擯廢之後正復篤素分有逾曩日論者稱焉。

張率吳郡人與同郡陸亻垂幼相友狎嘗同載詣左衛將軍沈約適值任在焉約乃謂曰:此二子後進才秀皆南金也。卿可與定交繇此與友善陸亻垂與樂安。

友善為感知己賦以贈因此名以報之。

裴子野性曠達自云:出世不復詣人初未與張纘遇便虛相推重因為忘年友韋粲為外兵參軍兼中兵時潁川庾仲容吳郡張率前輩才名與粲同府並忘年交好。

謝徽與河東裴子野沛國劉顯同官友善子野嘗為寒夜直宿賦以贈徽為感友賦以讎之。

何遜弱冠舉秀才範雲見其對策大相稱賞因結忘年交友。

到溉與兄沼弟洽俱知名樂安任大相賞好天監初出守義興要溉洽之郡為山澤之遊還為御史中丞後進宗之時有彭城劉孝綽劉苞劉孺吳郡陸亻垂張率陳郡殷蕓沛國劉顯及溉洽車軌日至號曰:蘭臺聚陸亻垂贈詩云:和風雜美氣下有真人遊壯矣。荀文。若賢哉!陳太丘今則蘭臺聚萬古信為儔任君本達識張子復清修既有絕塵到復見黃中劉時謂為任君比漢之三君到則溉兄弟也。後溉為左民尚書不好交遊唯與朱異劉之遴張綰同志友密及臥疾於家門可羅雀三人每歲嘗鳴騶枉道存問置酒敘平生而去。

陳徐伯陽為侯安都司空參軍大建初與中記室李爽記室張正見尚書郎賀徹學士阮卓黃門郎蕭詮三公郎王繇禮處士馬樞記室祖孫登比部賀循長史劉刪等為文會之友後有蔡凝劉助陳暄孔範亦預焉遊宴賦詩動成卷軸伯陽為其集序盛傳於世江總聰敏篤學有文范陽張纘瑯邪王筠南陽劉之遴並高才碩學總時少有名纘等雅相推重為忘年友。

後魏崔模長者篤厚不營利與崔順相親往來如家封軌與光祿大夫武邑孫惠蔚同志友善蔚每推軌曰:封生之於經義非但章句可奇然В明綱格統括大歸吾所弗如者多矣。

辛紹先敏悟有識量與廣平遊明根范陽盧度世同郡李承昭等甚相友善。

盧義僖寬和畏慎不妄交款與魏子建情好尤篤言無所隱。

索敞初在涼州之日與鄉人陰世隆文學相友世隆至京師被罪從和龍留上谷困不前達士人徐能抑掠為奴五年因行至上谷遇見世隆語其繇狀對泣而別敞為訴理得免。

畢眾敬自兗州刺史徵還京師年已七十六太和中高祖賓禮舊老眾敬與咸陽公高允引至方山雖文武奢儉好尚不同然亦與允甚相愛敬接膝談款有。若平生。

李彪為度支尚書與宋弁結管鮑之交弁為大中正與孝文私議猶以寒地處之殊不欲微相優假彪亦知之不以為恨及弁卒彪痛之無已為之哀誄備盡辛酸。

李誌字鴻道彪之子博學有才年十餘歲便能屬文彪甚奇之謂崔鴻曰:子宜與鴻道為二鴻於雒陽鴻遂與誌交款往來。

張彜性公彊有風氣歷覽經史與盧淵李安仁等結為親友往來朝會常相追隨淵為主客令安仁與彜並為散令。

崔休舉秀才入京城與中書郎宋弁通直郎邢巒雅相知友。

曹世表性雅正涉獵群書與武威賈思伯范陽盧同隴西辛雄等並相友善。

李叔虎好學博聞有識度為鄉閭所稱太和中拜中書博士與清河崔光河間邢巒並相親友。

羊深有風尚學涉經史好文章兼長几案少與隴西李神俊同志友善。

邢臧博學有藻思與裴敬憲盧觀兄弟等並結交友封肅為尚書左中兵部郎中性恭儉不妄交遊唯是崔勱及勱從兄鴻尤相親善。

裴伯茂為廣平王文學文藻富贍好飲酒既卒後殯於家園友人常景李渾王元景盧元明魏季景李騫等十許人於墓傍置酒設祭哀哭涕泣一飲一酹曰:裴中書魂而有靈知吾曹也。乃各賦詩一篇李騫以魏收亦與之友寄以示收收時在晉陽乃同其作論敘伯茂其十字云:臨風想玄度對酒思公榮時人以伯茂性侮傲謂收詩頗得事實。

眭誇少與崔浩為莫逆之交浩為司徒奏徵為中郎辭疾不赴州郡比逼遣不得已入京都與浩相見經留數日唯飲酒談敘平生不及世利浩每欲論屈之竟不能發言其見敬憚如此浩後遂投詔書於誇懷亦不開口誇曰:桃簡卿已為司徒何足以此勞國士也。吾便於此將別桃簡浩小名也。浩慮誇即還時乘一騾更無兼騎浩乃以誇騾內之廄中冀相維縶誇遂鄉人輸租者謬為御車乃得出關浩知而嘆曰:眭誇獨行士本不應以小職辱之。又使其人杖策復路吾當何辭以謝也。時朝法甚峻誇既私還將有私歸之咎浩仍相左右始得無坐經年送誇本騾兼遣以所乘馬為書謝之誇更不受其騾馬亦不復書及浩之誅為之素服受鄉人弔唁經一時乃止嘆曰:崔公既死誰能更容眭誇遂作朋友篇辭義為時人所稱。

於忠宣武時為領軍將軍性多猜忌不交勝已唯與直閣將軍章初瑰千牛備身楊保元為斷金之交。

胡叟為武威將軍見車馬榮華者視之蔑如也。一見高允曰:吳鄭之交以紵縞為美談吾之於子以弦韋為幽贄以此言之彼可無鬼也。

劉懋性沈雅厚重與人交器宇淵曠風流甚美時論高之尚書李平與之結莫逆之交。

邢劭十歲能屬文日誦萬餘言文章贍速未二十名動衣冠吏部尚書隴西李神俊大相欽重引為忘年之交。

北齊袁聿修歷任清華趙彥深為水部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彥深後重被沙汰停私門生藜藿聿修猶以故情音問往來。

陸昂為河間邢劭所賞劭。又與其父子璋交遊嘗謂子璋云:吾以卿老蚌復出明珠。

裴讞之雖年少不妄交遊唯與隴西辛術趙郡李繪頓丘李構清河崔贍為忘年之友。

封孝琬性恬靜頗好文詠太子少師邢邵七兵尚書王昕並先達高才與孝琬年位懸隔晚相逢遇分好遂深及孝琬卒靈櫬言歸二人送於郊外悲哭淒慟有感路人。

崔贍為黃門侍中與趙郡李為莫逆之友將東還贍遺之。《書》曰:仗氣使酒我之常弊詆訶指切在卿尤甚足下告歸吾於何聞過也。

裴讓之與楊愔友善相遇則清談竟日愔每云:此人風流警拔裴文季為不亡矣。

盧懷仁有行簡善與人交與瑯琊王衍隴西李壽之情好相得嘗語衍云:昔太丘道廣許邵知而不顧嵇生峭立鍾會過而絕言吾處季孟之間去其太甚衍以為然。

荀仲舉與趙郡李交款死仲舉因望其宅為五言詩十六韻以傷之詞甚悲切。

宋遊道與頓丘李獎一面便定死交獎曰:我年位已高會用弟為佐史令弟北面於我足矣。遊道曰:不能既而獎為河南尹辟遊道為中正使者相屬以衣合待之握手歡謔元顥入雒獎受其命出使徐州都督元孚與城人趙紹兵殺之遊道為獎訟冤得雪。又表為請贈回已考一汎階以益之。又與劉結交弟粹於徐州殺趙紹後敗梟粹首於鄴市孫騰使客告市司得五百疋後聽收遊道時為司州中從事令家人作劉粹所親於州陳訴依律判許而奏之敕至市司猶不許遊道杖市司勒使速付騰聞大怒時李獎二子構訓居貧遊道後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錢百五十萬盡以入構訓其使氣黨俠如此。

後周韋高尚不仕與族人處玄及安定梁曠為放逸之友周弘正造談謔盡日恨相遇之晚也。後請至賓館未赴弘正乃贈。《詩》曰:德星猶未動真車詎肯來當時所欽挹如此。

薛慎字伯護好學能屬文善草書與同郡裴叔逸裴諏之柳虬范陽盧柔隴西李璨並友善。

張軔少好學誌識開朗初在雒陽家貧與樂安孫樹仁為莫逆之友每易衣而出以此見稱。

黎景希好占玄象頗知術數而落魄不事生業與范陽盧道源為莫逆之交。

寇俊為鎮東將軍西安縣男少為司徒崔光所知光命其子勵與俊結友每造光嘗清談移日小宗伯盧辯以俊業行俱崇待之以師友之禮每有暇輒詣俊宴語彌日嘗謂人曰:不見西安君煩憂不遣其為通人所敬重如此。

柳弘與弘農楊素為莫逆之交。

裴尼性弘雅有器局為通直散騎常侍隴西李璨范陽盧誕並有高名於世與尼結忘年之交。

隋劉焯聰敏沈深弱不好弄少與河間劉炫結盟為友。

孔紹安越州山陰人少以文信知名徙居京兆鄠縣閉門讀誦文集數十萬言有詞人孫萬壽與紹安篤忘年之好。

薛道衡北齊時待詔文林館與范陽盧思道安平李德林齊名友善。

房彥謙有令名少與太原王邵北海高構縣李綱河東柳薛孺皆一時知名雅淡之士彥謙並與為友雖冠蓋成列而門無雜賓體資文雅深達政務有識者咸以遠大許之彥謙為。若阝州司馬內史侍郎薛道衡一代文宗位望清顯所與交結皆海內名賢重彥謙為人深加友敬及為襄州總管辭翰往來交錯道路煬帝嗣位道衡轉牧番州路經彥謙所留連數日流涕而別。

裴肅少剛正有局度少與安定梁毗同志友善。

崔亻キ年十六太守請為功曹不就少與范陽盧思道隴西辛德源同志友善。

崔廓與趙郡李士謙少為忘年之友每相往來時稱李崔及士謙死廓哭之慟為之作傳輸之秘府士謙妻盧氏寡居每有家事輒令人諮廓取定。

元巖以名節自許少與渤海高太原王韶同志友善。

王孝籍少好學博覽群言與河間劉炫同志友善。

李孝貞與從兄儀曹郎中騷太子舍人李節博陵崔子武范陽盧詢祖為斷金之契。

唐高士廉少有器局頗通文史隋司隸大夫薛道衡起居舍人崔祖並稱先達與士廉結忘年之好繇是公卿藉甚。

杜淹聰辯多才藝弱冠有美名於京邑與同郡車福嗣為莫逆之交。

楊纂華陰人與瑯琊顏師古敦煌令狐德棻友善頗涉經史尤明史事。

劉胤之少與當時詞人孫萬壽李百藥並為忘年之友。

劉孝孫弱冠知名與虞世南蔡君和孔德紹庾自直劉斌登山臨水結為交友。

朱敬則性敦厚恢博少好學重節義少與右史江融尚書左僕射魏元忠友善。

劉允濟善屬文與糸州王勃早齊名特相友善。

陸餘慶少與知名之士陳子昂宋之問盧藏用道士司馬承禎道人法成等交遊雖才學不逮子昂等而風流彊辯過之。

王琚聰敏有才略與周璟張仲之為忘年之友。

薛登博涉文史與徐堅劉子玄齊名友善。

韋陟中書令安石之子與弟斌文華當代俱有盛名開元中才名之士王維崔顥盧象等嘗與陟唱和遊處廣平公每見陟嘆曰:盛德遺範盡在是矣。

蕭昕為左拾遺與布衣張鎬友善。

張九齡素與中書侍郎嚴挺之尚書左丞袁仁敬右庶子梁卿御史中丞盧怡交友善挺之等皆有才而交道終始不渝甚為當時之所稱也。

郗純少時為李邕張九齡等知遇尤以詞學見推與顏真卿蕭[A13C]士李華邵軫同志友善故天寶中語曰:殷顏柳陸蕭李邵趙以其重行義敦交道也。

權臯天寶末移家於洪州改著作郎不起京師蹂於胡騎士君子多以家渡江東知名之士如李華柳識兄弟者皆仰臯之德而友善也。

於休烈自幼好學善屬文與會稽賀朝萬齊融延陵包融為文詞之友齊名一時。

楊憑少負氣節重交遊尚然諾與穆質許孟容李鄘王仲舒為友故時人稱楊穆許李之友。

王仲舒太原人少貧養母嗜學工文不就鄉舉交友必一時高名者與楊頊梁肅裴樞為忘形之契仲舒為拾遺與楊憑友善及憑得罪仲舒橫議之貶為硤州刺史。

崔造與韓會盧東美張正則為友皆僑居上元好談經濟之略常以王佐自許時人號為。

郤士美少好學善記覽父友顏真卿蕭[A13C]士柳芳嘗與之討論經傳應對如流既而相謂曰:吾曹異日當交二郤之間矣。

李泌流放江南與柳渾顧況為人外之交吟詠自適陸贄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母卒持喪於河南豐樂佛寺日四方以賻贈為詞厚致金帛贄絲毫無所受唯與劍南節度使韋臯布衣時友善臯以事奏聞每有所致輒稱詔以受之及贄罷相貶忠州而韋臯屢表請以贄代已竟卒於忠州年五十二。

裴佶為工部尚書政事清敏凡所定交時稱為第一流沒之日故司徒鄭餘慶請告於御史府行朋友之服縉紳美之。

韓愈性弘通與人友榮悴不易少時與雒陽人孟郊東郡人張籍友善二人名位未立愈不避寒暑稱薦於公卿間而籍終成科第榮於祿位後雖通貴每退公之隙則相與談宴論文賦詩如平昔焉。

柳公綽性端介寡合與錢徽蔣乂杜元[A13C]薛存誠文雅相知交情款密為吏部員外郎及武元衡罷相鎮西蜀與裴度俱為元衡判官尤相善公綽先度入為吏部郎中度以詩餞別有兩人同日事征西之句。

柳宗元與劉禹錫為執友。

元稹與白居易最善為文友。

後唐劉贊明宗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竇夢徵同年登第鄰居友善夢徵早卒與同年楊凝式服緦麻為位而哭其家無少長與視喪事卹其孀稚人士稱之。

晉劉朐初隱居上谷大寧山與呂夢奇張麟結共處以吟誦自娛。

●卷八百八十三

○總錄部·形貌

夫人之生也。稟秀五行肖類天地故形為神之舍貌為情之華發於至靈彰乎!遺體乃有英姿偉量奇骨異表魁岸磊落端厚篤雅頎長俊茂雄毅挺特蓋繇夫氣中立容止外著出乎!其類然不群為殊俗之聳畏蒙時君之欽賞有儀可象於斯為貴亦有器資眇小而識度宏達同時異氵瓜而形象克肖至於苛刻異狀兆自繈褓指物象而倫擬推善惡以斯驗布在方策咸足徵焉。

商伊尹倨身為阿衡。

中衍柏翳之後烏身人言(一雲人面烏喙)太戊聞而卜之使禦吉遂致使禦而妻之。

晉文公重耳初為公子及曹曹共公聞其駢脅欲觀其裸浴薄而觀之。

宋華元旱其目皤其腹(旱出目皤大腹)。

宋公子鮑美而艷。

宋公子痤美而狠(初宋{艹丙}司徒生女子赤而毛棄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棄長而美平公入共姬納諸禦嬖生佐惡而婉即元公也。太子痤美而狠)。

鄭子太叔美秀而文。

陳武子(子彊也。)白黰須看甚口(甚口多口也。)。

子產日角。

晏平仲月角。

尾生犀角。

柳下惠史魚反角。

孔子長九尺有六寸人皆謂之長而異之狀類陽虎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臯陶其肩類子產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然。若喪家之狗(王肅曰:喪家之狗主人哀荒不見飲食故累然而不得意孔子生於亂世道不得行故累然不得志之貌也。《韓詩外傳》曰:喪家之狗既斂而槨有席而祭顧望無人也。)子貢以實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狀末也。而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魯顓孫師字子張曾參曰:堂堂乎!張也。難與並為仁矣。(言子張容儀盛而於仁道薄也。)。

有。若魯人孔子弟子孔子既沒弟子思慕有。若狀似孔子弟子相與共立為師事之如夫子時也。

淳于髡齊之贅壻長不滿七尺。

優孟楚之樂人長八尺。

鄒忌脩八尺有餘容貌失。

田文為齊相封孟嘗君文過趙趙平原君客之趙人聞孟嘗君賢出觀之皆笑曰:始以薛公為魁然也。今視之乃眇小丈夫爾。

漢張良字子房狀貌如美婦人後封留侯。

陳平長大美色而肥或說平於漢王曰:平美丈夫如冠玉爾後至右丞相。

韓王信長八尺五寸。

張蒼為秦御史亡歸沛公略地過陽武蒼當斬解衣伏質蒼長大肥白如瓠王陵見而怪其美乃言沛公,公赦之後至丞相(又云:蒼父長不滿五尺蒼長八尺餘蒼子復長八尺及孫類長六尺餘)。

公孫弘對策為第一召入見容貌甚麗拜為博士待詔金馬門。

東方朔長九尺三寸目如懸珠齒如編貝後至侍郎郭解為人短小恭悍。

田千秋為高寢郎上急變訟戾太子冤武帝召見千秋長八尺餘體貌甚麗帝見而說之後至丞相。

霍光長財七尺三寸(財與才同)白疏看目美須髯後至大將軍。

金日磾長八尺二寸容貌甚嚴後至車騎將軍。

江充為人魁岸容貌甚壯武帝望見而異之謂左右曰:燕趙故多奇士後為繡衣直指使者。

龔遂為渤海太守宣帝召見遂形貌短小帝見心內輕焉及對賜黃金乘傳去。

朱雲字子遊長八尺餘貌甚壯以勇力聞後至槐里令。

直不疑狀貌甚美後至御史大夫。

王商為丞相長八尺餘身體鴻大容貌甚過絕人河平四年單于來朝引見白虎殿(在未央宮中)丞相商坐未央廷中單于前拜謁商(單于將見天子而經未央廷中過也。)商起離席與言單于仰視商貌大畏之遷延卻退天子聞而嘆曰:此真漢相矣。

樓護為人短小精悍後至天水太守。

嚴延年為人短小精悍後至河南太守。

薛宣好威儀容止可觀後至丞相。

息夫躬容貌偉麗為眾所異後至左曹光祿大夫後漢東平王蒼腰帶十圍。

李通父守為王莽宗卿師身長九尺容貌絕異。

蓋延字巨卿身長八尺後至左馮翊。

馬援為人明白須髪看目如畫(東觀記曰:援長七尺五寸色理髪膚看目容貌如畫)後至伏波將軍。

銚期長八尺二寸容貌絕異矜嚴有威後至衛尉祭彤為人質厚重毅體貌絕眾後至太僕。

虞延字子大陳留人長八尺六寸腰帶十圍力能扛鼎後至司徒。

班超字仲升為人有大志不脩小節嘗行詣相者相者曰:祭酒布衣諸生爾(一坐所尊則先祭酒今稱祭酒相尊敬之詞也。)而當封侯萬里之外超問其狀相者曰:生燕頷虎頸飛而食肉此萬里侯相也。後為西域都護封定遠侯。

吳良為東平王所薦詔曰:前見良須髪皓然衣冠甚偉求賢助國宰相之職今以良為議郎。

馮勤曾祖父揚兄弟形皆偉壯唯勤祖父偃長不滿七尺嘗自恥短陋恐子孫之似也。乃為子伉娶長妻生勤長八尺三寸後至司徒。

耿秉有偉體腰帶八圍後至光祿勛。

鄧衍以外戚小侯每豫朝會容姿趨步有出於眾顯宗目之曰:朕之容貌豈。若此人特賜輿馬衍雖有容儀而無實行後至玄武司馬。

楊喬為尚書容儀偉麗。

賈逵身長八尺二寸諸儒為之語曰:問事不休賈長頭為侍中。

李固字子堅司徒郃之子貌狀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龜文(鼎角者項有骨如鼎足也。匿犀伏犀也。謂骨當額上入髪際隱起也。足履龜文者二千石見象書)後至太尉。

盧植字子身長八尺二寸音聲如鐘後至尚書鄭玄身長八尺飲酒一斛秀看明目容儀溫偉後徵大司農不赴。

臧洪體貌魁梧有異姿後至東郡太守。

傅燮身長八尺有威容後至漢陽太守。

郭泰身長八尺容貌魁偉聲如洪鐘後徵有道不起趙壹體貌魁梧身長九尺美須豪看望之甚偉辟公府不就。

高獲字敬公為人尼首方面(尼首首象尼丘山中下四方高也。)三公爭辟不應。

蔡邕為中郎將董卓多自狠用邕邕恨其言少從謂從弟谷曰:董公性剛而遂非終難濟也。吾欲東奔兗州苦道遠難達。且Т逃山東以待之何如谷曰:君狀異常人每行觀者盈集以此自匿不亦難乎!邕乃止。

公孫瓚遼西人為人美姿貌大音聲言事辯慧(典略曰:瓚性辯慧每白事常兼數曹無有忘誤)太守奇其才以女妻之(魏志云:侯太守妻之以女)後至奮武將軍封薊侯。

劉表身長八尺餘姿貌溫偉後至荊州牧。

馬騰長八尺身體洪大面鼻雄異後至衛尉。

袁紹幼為郎容貌端正威儀進止動見仿效後至大將軍冀州牧。

魏孟達容止可觀文帝甚器愛之以為散騎常侍領新城太守管寧長八尺美須看累徵不起。

何夔曾祖父熙字孟孫身長八尺五寸體貌魁梧善為容儀舉孝廉為謁者贊拜殿中音動左右和帝佳之夔長八尺三寸容貌矜嚴後至太僕。

崔琰聲姿高暢看目疏朗須長四尺後遷中尉。

司馬朗祖父雋字元異博學好古倜儻有大度長八尺三寸腰帶十圍儀狀魁岸與眾有異鄉黨宗族咸景附焉後至潁川太守。

程昱字仲德長八尺三寸美須髯後至衛尉。

典韋形貌魁梧膂力過人後為校尉。

滿寵子偉以格度知名偉子長武偉弟子奮元康中至尚書令司隸校尉寵偉長武奮皆長八尺。

許褚字仲康長八尺餘腰帶十圍容貌雄毅後至武衛將軍。

王脩孫長八尺四寸容貌絕異終身不應徵聘樂進字文謙容貌短小膽烈過人從太祖為帳下吏後至蕩冠將軍。

何晏字平叔美姿容帝疑其傅粉賜湯餅令晏食之汗出流面拭之轉白後至尚書。

蜀諸葛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長八尺容貌甚偉時人異焉後至丞相。

趙雲字子龍身長八尺姿顏雄偉為本郡所舉將義從吏兵詣公孫瓚後至鎮軍將軍。

字永年身長八尺容貌甚偉後為江陽太守譙周字允南身長八尺體貌素樸後為光祿大夫入魏封陽城亭侯。

馬超字孟起來降關侯書與諸葛亮問超人才可誰比類亮知關侯護前乃答之曰:孟起與益德爭先未。若髯之絕倫關多須髯故亮謂之髯也。超後至驃騎將軍涼州牧。

張裕饒須為益州從事。

吳諸葛恪長七尺六寸少須看折額廣額大口高聲為大將。

太史慈長七尺七寸美須髯猿臂善射孫韶身長八尺儀貌都雅。

周瑜字公瑾長壯有姿貌後至偏將軍。

朱據有姿貌膂力後至驃騎將軍。

呂範字子衡汝南人有容觀姿貌邑人劉氏家富女美範求之其母嫌欲勿與劉氏曰:觀呂子衡寧當久貧者耶遂與之婚後至大司馬。

陳武字子烈年十八長七尺七寸後至校尉。

董襲字元代長八尺武勇過人後至偏將軍。

陳化字元耀氣剛毅長七尺九寸雅有威容後至太常。

晉樂廣字彥輔父方參魏徵西將軍夏侯玄軍事廣年八歲玄嘗見廣在路因呼與語還謂方曰:向見廣神姿朗徹當為名士卿家雖貧可令專學必能興卿門戶也。衛瓘嘗曰:此人之冰鏡見之瑩然。若披雲霧而睹青天也。後至尚書令。

羊祜身長七尺三寸美須看太原郭奕見之曰:此今之顏子也。後至征南大將軍。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也。雅曠有智局容儀偉麗不修小節時人為之語曰:石仲容姣無雙後至大司馬。

字叔寶年五歲風神秀異祖父瓘曰:此兒有異於眾顧吾年老不見其長成耳總角乘羊車入市見者皆以為玉人觀之者傾都驃騎將軍王濟之舅也。雋爽有風姿每見輒嘆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又嘗語人曰:與同遊ぁ。若明珠之在側朗然照人妻父樂廣有重名議者以為婦翁冰清女壻玉潤為太子洗馬懷帝末至建業京師人士聞其姿容觀者如堵勞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時年二十七時人謂看殺衛

王衍字夷甫神情朗秀風姿詳雅王敦過江嘗稱之曰:夷甫處眾中如珠玉在瓦石間顧愷之作畫贊亦稱衍巖巖清峙壁立千亻刃其為人所尚如此衍弟澄嘗謂衍曰:兄形似道而神峰太俊衍曰:誠不如卿落落穆穆然也。後為太尉。

王戎字沖幼[A13C]悟神彩秀徹視日不眩裴楷目之曰:目爛爛如巖下電戎後為司徒。

戎子萬有美貌少而大肥戎令食糠而肥愈甚。

裴楷字叔則風神高邁容儀俊爽時人謂之玉人。又稱見裴叔則如近玉山照映人也。為中書郎出入宮省見者肅然改容後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疾篤詔遣黃門郎王衍省疾楷回眸矚之曰:竟未相識衍深嘆其神俊。

裴瓚字國寶楷子也。為中書郎風神高邁見者皆敬之。

嵇康早孤有奇才遠邁不群身長七尺八寸美詞氣有風儀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飠希人以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後至中散大夫。

趙至字景真代郡人嵇康每曰:卿頭小而銳瞳子白黑分明有白起之風矣。後至幽州部從事。

潘嶽字安仁美姿儀辭藻絕麗少時嘗挾彈出雒陽道婦人遇之者皆連手縈繞投之以果遂滿車而歸後至給事黃門侍郎。

夏侯湛字孝。若美容觀與潘嶽友善每行止同輿接茵京都謂之連璧後至散騎常侍。

阮籍字嗣宗容貌瑰傑志氣宏放後至步兵校尉。

魏舒身長八尺二寸姿望秀偉文帝深器重之每朝會罷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領袖也。後至司徒。

陸機字士衡身長七尺其聲如鐘後至平原內史。

王育身長八尺餘須長三尺容貌絕異音聲動人。

王湛字處沖少有識度身長七尺八寸龍顙大鼻後至汝南太守。

劉卞字叔龍須昌人赤色大唇少言語自縣小吏至雍州刺史。

王裒少立操尚行已以禮身長八尺四寸容貌絕異音聲清亮辭氣雅正博學多能三徵七辟皆不就唐彬身長八尺後至雍州刺史。

庾豈攵長不滿七尺而腰帶十圍雅有遠韻後為太傅主簿。

王導耳豎垂多疾每自憂陳訓曰:耳豎必壽亦大貴後至丞。

王矩字令武美姿容每遊觀者盈路。

杜乂字弘理性純和美姿容有盛名於江左王羲之見而目之曰:膚。若凝脂眼如點漆此神仙人也。桓彜亦曰:衛神清杜乂形清後至丹陽丞。

王濛善隸書美姿容嘗覽鏡自照稱其父字曰:王文開生如此兒邪居貧帽敗自入市買之嫗悅其貌遺以新帽後至中書郎。

王彪之字叔武年二十須鬢皓白時人謂之王白須後至儀同三司光祿大夫。

郗恢少襲父爵散騎侍郎累遷給事黃門侍郎領太子右衛率恢身長八尺美須髯孝武帝深器之以為有藩伯之望。

張光字景武身長八尺明看目美音聲後至涼州刺史。

王恭美姿儀人多愛悅或目之云:濯濯如春月柳。又嘗被鶴氅步雪而行孟昶窺見嘆曰:神仙中人後至平北將軍兗青二州刺史。

桓溫生未期溫嶠見之曰:此兒有奇骨可試使啼及聞聲曰:真英物也。年長豪爽有風姿貌甚偉面有七星少與沛國劉惔善惔嘗稱之曰:溫眼如紫石棱須作蝟毛磔孫仲謀晉宣王之流亞後至大司馬。

桓玄形貌瑰奇風神疏朗。

盧循諶之曾孫雙眸ぁ徹瞳子四轉後假廣州刺史劉牢之字道堅面紫赤色須目驚人而沈毅多計畫後至輔國將軍。

前趙劉義孫年十歲身長七尺五寸看鬢如畫雖少罹屯難流躓殊荒而風骨俊茂爽朗卓然及長身長八尺三寸髪與身齊多力善射驍捷如風雲曜偽立為世子。

遊子遠幼有姿貌聰亮好學劉曜以為車騎大將軍後趙張謐美姿貌幼有逸氣。

前秦苻融堅之季弟少而岐嶷夙成魁偉美姿度堅以為車騎大將軍。

王猛瑰姿俊偉博學好兵書苻堅以為丞相。

後秦尹緯身長八尺腰帶十圍魁梧有爽氣姚萇以為尚書僕射。

前燕慕容恪字玄恭之第四子也。幼沈深有大度未之奇也。年十五身長八尺七寸容貌魁傑雄毅嚴重每所言及輒經綸世務始異焉乃授之以兵及慕容俊嗣位以為侍中錄尚書事。

高瞻少而英爽有俊才身長八尺二寸慕容署為將軍。

韓恆字景山師事同郡張載載奇之曰:王佐才也。身長八尺一寸慕容俊以為揚烈將軍。

宋南郡王義宣為荊州刺史白美須看長七尺五寸腰帶十圍。

謝晦美風姿善言笑看目分明鬢髪如墨時謝混風華為江左第一嘗與晦俱在武帝前帝見之曰:一時頓有兩玉人爾晦至荊州刺史。

謝莊太常弘微之子韶令美容儀文帝見而異之謂尚書僕射殷景仁領軍將軍劉湛曰:藍田出玉豈虛也。哉!孝武選侍中四人並以風貌王與莊為一雙阮韜何偃為一雙嘗充兼假。

薛安都少以勇聞身長七尺八寸便弓馬後至左軍將軍。

王敬弘形狀短小而坐起端方後至左光祿大夫蓋道風姿貌端雅容止可觀中書郎範述見而奇之曰:此荊楚仙人也。

南齊李安仁面方明帝大會新亭樓勞諸軍主摴蒲賭官錢安仁五擲皆盧帝大驚目安仁曰:卿面方如田封侯狀也。後至吳興太守安東將軍。

袁彖為侍中形體充腴有異於眾每從車駕射雉在郊野數人推扶乃能徙步。

劉善明為征虜將軍身長七尺九寸質素不好聲色房法乘為交州刺史性方簡身長八尺三寸行出人上常自俯屈青州刺史明慶符亦長與法乘等朝廷唯此二人。

陸慧曉為吏部郎孝武欲用為侍中以形短小乃止沈文季為侍中風采棱岸善於進止。

呂僧珍為門下書佐身長七尺五寸容貌甚偉在同類中少所襲狎曹輩皆敬之。

褚淵字彥回美儀貌善容止俯仰進退咸有風則每朝會百僚遠國使莫不延首目送之明帝嘗嘆曰:褚彥回能遲行緩步便得宰相矣。時人以方何平叔後至司徒。

何戢為吏部尚書美儀容動止與褚淵相慕時人呼為小褚公。

陸僚美姿容須看如畫。

梁張緬尚富陽公主年十七身長七尺四寸看目疏朗神采爽發後至侍中。

王茂字休遠身長八尺美容觀武帝布衣時見之嘆曰:王茂年少堂堂如此必為公輔之器後至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褚向為侍中風儀端麗看目如畫每公庭就列為眾所瞻望焉。

沈約左目重瞳子腰有紫痣後至尚書令。

ぁ白美容貌從兄求點每稱之曰:叔寶神清弘治膚清今觀此子復見衛杜在目後至治書侍御史任身長七尺五寸後至新安太守。

袁君正美風儀善自居處以貴公子得當世名譽後至吳郡太守。

何敬容為侍中身長八尺白美須看性矜莊衣冠尤事鮮麗每公庭就列容止出人。

韋放字元直身長七尺腰帶八圍容貌甚偉歷北徐州刺史。

範岫身長七尺八寸恭敬儼恪進止以禮後至光祿大夫。

韋粲字長倩身長八尺容貌甚偉後至散騎常侍。

陶弘景身長七尺四寸神儀明秀朗目疏看細形長耳後為奉朝請上表辭祿。

羊侃字祖忻少而雄偉身長七尺八寸後至侍中軍師將軍。

楊華少有勇力容貌雄偉後至左衛率。

蕭子顯為太尉錄事偉容貌身長八尺。

何點明目秀看容貌方雅真素通美不以門戶自矜徵侍中不起。

柳仲禮身長八尺看目疏朗後至扶風太守。

到溉身長八尺美風儀善容止後至金紫散騎常侍袁憲年十四為正言生祭酒到溉目送之愛其神彩劉︳尚書郎何ぁ嘗遇之於路曰:此人風神[A13C]俊蓋荀奉倩衛叔寶之流也。命駕造門拒而不見族祖孝標與︳書稱︳及族兄曰:︳超超越俗如半天朱霞矯矯出塵如雲中白鶴皆儉歲之粱稷寒年之纖糸廣︳嘗著穀皮巾披衲衣每遊山澤輒留連忘反神理正姿貌甚華在林谷之間意氣彌遠或有遇之者皆謂神人。

柬年數歲而風神警拔有成人之度父儉作宰相賓客盈門見柬相謂曰:公才公望復在此矣。後至尚書左僕射。

伏曼容素美風采宋明帝以方叔夜後至臨海太守。

劉孝威氣調爽逸風儀俊舉。

江祿形貌短小神明俊發。

後梁薛暉河東人有才略身長八尺形貌甚偉後至領軍將軍。

陳韓子高會稽山陰人也。家本微賤侯景之亂寓在京都景平文帝出守吳興子高年十六為總角容貌美麗狀似婦人後至右衛將軍。

顧越長七尺三寸美須看武帝嘗於重雲殿自講。《老子》僕射徐勉舉越論義越抗首而請音響。若鐘容止可觀帝深贊美之繇是擢為中軍宣城王記室參軍謝哲字[A13C]豫美風儀舉止蘊藉襟情豁朗為士君子所重後至吏部尚書中書令侍中司徒左長史。

蕭允字叔佐風神凝遠通達有識鑒容止蘊藉動合規矩後至安德宮少府。

王㻛字子沈靜有器局美風儀舉止蘊藉。

馬樞目精洞黃能視暗中物後至侍中。

徐陵目有青精時人以為聰慧之相也。後至太子太傅。

後魏封翼字君贊美容貌腰帶十圍以兄偉伯立節之勛除給事中。

李同軌體貌魁岸腰帶十圍後至中書侍郎。

陸希道字洪度有風貌美須髯後至荊州刺史。

寇贊少有清名身長八尺姿容嚴嶷非禮不動後至安南將軍。

崔浩為左光祿大夫浩纖妍潔白如美婦人。

高允孫綽字僧裕少孤恭敏自立身長八尺腰帶十圍後至并州刺史。

乙乾歸為侍御中散大夫身長八尺有氣

毛法仁為散騎常侍言聲壯大至於軍旅田狩唱呼處分振於山谷。

宇文延字慶壽體貌魁岸看目疏朗後至散騎常侍柳崇方雅有器量身長八尺美須明目兼有學行後至河東太守。

柳援字乾護身長八尺儀望甚偉後至光祿大夫。

李秀之字鳳起為尚書都官郎秀之弟子雲字鳳本州治中子雲弟子羽字鳳除征南法曹子羽弟子嶽字鳳寺大司馬祭酒兄弟並容貌魁偉風度審正李璨字世顯身長八尺五寸容貌魁偉後至建武將軍。

趙超宗身長八尺頗有將略超宗弟令勝亦長八尺疏狂有膂力後至河東太守。

段暉字長祚身長八尺餘師事歐陽湯湯甚器愛之後為乞伏熾盤輔國將軍。

李沖年裁四十而鬢髪班白姿貌豐美未有衰狀後至尚書僕射。

鄭模字叔軌身長八尺圍亦如之。

崔接字顯賓容貌魁偉放邁自高不拘常簡後至樂陵太守。

崔孝演字伯則性通率美須髯姿貌魁傑後至瀛州西安府外兵參軍。

崔孝直字叔廉身長八尺看目疏朗早有誌尚後除光祿大夫辭不赴。

蕭正表字公儀長七尺九寸看目疏朗雖質貌豐美而性理短暗後至司空徐州刺史。

畢祖朽身長八尺腰帶十圍後至瀛州刺史。

邢巒美須髯姿貌甚偉州郡表貢拜中書博士。

崔光韶性嚴毅聲韻抗烈與人平談常。若震厲至於兄弟議論外聞謂為忿怒然孔懷雍睦人少逮之後至廷尉卿。

裴禮和為謁者僕射身長九尺腰帶十圍於群眾之中魁然有異。

李元護身長八尺美須髯少有武力後至齊州刺史王世弼為中山內史身長七尺八寸魁岸有壯氣。

路雄字仲略容貌偉異以軍功為給事中高祖曾對群臣云:路仲略好尚書郎才僕射李沖云:其人宜為武職遂停。

盧同字叔倫身長八尺容貌魁偉善於處世後至開府儀同三司。

張普惠字洪賑身長八尺容貌魁偉後至東豫州刺史。

婁昭方雅正直大度深謀腰帶八圍弓馬冠時後至定州刺史。

魏蘭根身長八尺儀貌奇偉後至開府儀同三司。

王琳體貌<門夕>雅立發委地喜怒不形於色後至特進侍中。

元文遙字行恭美姿貌有父風兼俊才位中書舍人待詔文林館。

劉禕聰敏機司美姿儀為其舅北海王昕所愛顧座中胃珠玉在傍覺我形穢後至雎州剌史。

許惇為殿中尚書惇美須下垂至帶省中號長鬣公文富嘗因酒酣提惇須稱美以刀截之唯留一握惇懼因不復敢長人。又號齊須公。

馮偉節身長八尺衣冠甚偉見之者肅然敬憚。

郎基字世業身長八尺美須髯汎涉墳典後至海西鎮將軍。

房豹體貌魁岸美音儀後至樂陵太守。

路去病風神疏郎儀表環異官至成安令。

李祖顯祖李皇后之長兄儀容環麗垂手過膝後至齊州剌史。

斛律光字明月馬面彪身神爽雄傑少言笑工騎射後至左丞相。

叱列平勃殺鬼代郡西部人世為酋帥有容貌須髯後至兗州剌史。

後周劉亮少倜償有從橫計略姿貌魁傑見者憚之後至車騎大將軍開府。

豆廬寧少驍果有志氣身長八尺美容儀善騎射後至大司寇。

楊忠美須髯身長七尺八寸姿態貌魁偉武藝絕倫有將帥之略後至荊州剌史。

叱列伏黽容貌魁偉腰帶十斗進止<門夕>稚兼有武藝後至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劉道斌幼而好學有器及長腰帶十圍須髯甚美後至岐州剌史。

山強美容貌身長八尺五寸為奏事中散。

張吾貴字吳子少聰慧有口辯身長八尺容貌奇偉不仕而終。

徐遵明身長八尺。

董徵身長七尺二寸好古學尚雅素後至平東將軍裴佗容貌魁偉隤然有器望後至中軍將軍。

崔贍字彥通聰明有文藻善容止神彩凝然楊愔曰:昔裴贊在晉為中書侍郎神清高邁每於禁門出入宿衛者肅然勛容崔生堂堂之貌亦當無愧裴子皇建元年除給事黃門侍郎。

慕容比頤為南頓太守身長一丈腰帶九尺。

北齊李繪字敬文及長儀貌端偉神情朗俊第五舅河間邢晏每與言嘆其高遠曰:若披煙霧如對珠玉宅相之寄良在此甥歷中書侍郎丞相司馬每罷朝文武總集對揚王庭常令繪先發言端為群僚之首音詞辨正風儀都雅聽者悚然文襄益加敬異。又掌儀註。

慕容儼容貌出群衣冠甚偉後至營州刺史。

司馬膺之字仲慶美須髯有風貌好學厚自封植神氣甚高歷中書黃門侍郎。

高隆之字延興身長八尺美須髯沈深有志氣後至錄太保尚書事。

高昂字敖曹幼稚時便有壯氣長而ㄈ儻膽力過人龍眉豹頸姿體雄異後至司徒。

崔忄為七兵尚書清河邑中正趙郡李渾嘗宴聚名輩詩酒正ん訁華忄後到一坐無復談話者鄭伯猷嘆曰:身長八尺面如刻畫謦為洪鐘響胸中貯千卷書使人那得不畏服。

長孫澄容貌魁岸風儀溫雅後至絳州刺史。

竇熾性嚴明有謀略美須髯身長八尺二寸後至雍州牧入隋為太傅。

唐瑾性溫恭有器量博涉經史雅好屬文長八尺二寸容貌甚偉後至司宗中大夫。

庾信身長八尺腰帶十圍容止頹然有過人者後至司宗中大夫。

宇文神舉族兄安化公深器異之神情倜儻志略英贍眉目疏朗儀貌魁梧有識欽之莫不許以遠大後至并州總管。

陳忻字永怡少驍勇有俠氣姿貌魁岸同類咸敬憚之後至雄州刺史。

元胄魏昭成帝之六世孫胄少英果多武藝美須眉有不可犯之色齊王憲見而壯之引致左右。

柳帶韋字孝孫深沈有度量少好學身長八尺三寸美風儀善占對周文辟為參軍事。

李渾字金才姿貌瑰偉美須髯起家左侍上士。

隋李德林美容儀善談吐齊天統中兼中書侍郎於賓館受國書陳使江總目送之曰:此即河朔之英靈也。竇榮定沈深有器局容貌瑰偉美須髯便弓馬初仕魏為千牛備身周太祖見而奇之授平東將軍。

元暉字叔平須眉如畫進止可觀後至魏州刺史。

楊素字處道美須髯有英傑之表後至左僕射。

柳謇之字公正身長七尺五寸儀容甚偉風神爽亮進止可觀後至黃門侍郎韋藝為營州總管藝容貌瑰偉每夷狄參謁必整儀衛盛服以見之獨坐滿一榻蕃人畏懼莫敢仰視。

王世積字闡熙容貌魁岸腰帶十圍風神爽拔有人傑之表後至上柱國。

郭榮容貌魁岸外疏內密與其交者多愛之後至右候衛大將軍。

李景字道興容貌奇偉膂力過人美須髯高祖奇其壯武使袒而觀之曰:卿相表當位極人臣後為右武衛大將軍。

劉元振少好任俠為州裏所宗兩手各長尺餘臂垂過膝後以逆誅樊叔略身長九尺志氣不凡終司農卿。

公孫景茂字元尉容貌魁梧少好學博涉經史後至淄州刺史。

於顗字元武身長八尺美須眉周大蒙宰宇文護見而器之妻以季女後至吳州總管。

崔弘度膂力絕人儀貌魁岸須西甚偉後至檢校太府卿。

劉焯犀額龜背望高視遠聰敏沈深弱不好弄後至員外將軍。

段達身長八尺美須髯後以王世充黨誅。

虞綽字士裕身長八尺姿儀甚偉後至著作佐郎。

楊玄感體貌雄偉美須髯後以逆誅。

唐薛舉容貌瑰偉兇悍善射。

裴寂疏眉目偉姿容後至尚書左僕射。

劉文靜偉姿儀有器後至納言。

魏徵為太子太師狀貌不逾中人而素有膽智。

李靖姿貌瑰偉少有文武材略後至開府儀同三司李緯自司農卿為民部尚書時房玄齡在京城留守會有自京師來者太宗問曰:玄齡聞李緯拜尚書如何對曰:玄齡但云:李緯好髭須更無他語。

岑文本性沈敏有姿儀後至中書令。

高士廉風調溫雅屬詞清潤姿儀端偉須眉如畫後至開府儀同三司。

李義琰高宗時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身長八尺。

黑齒常之長七尺餘驍勇有謀後至左武衛大將軍張知謇儀質瑰偉眉目疏朗後至左衛將軍。

王晙氣貌雄壯時人謂之有熊虎之狀後至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蕭嵩美須髯儀形偉麗後為巾書令。

楊慎矜為御史中丞及兄慎餘為少府少監慎名為雒陽令皆偉儀形風韻高朗慎名嘗覽鏡見其須面神彩有過於人覆鏡嘆惋曰:吾兄弟三人盡長六尺餘有如此貌如此材而見容當代以期全難矣。何不使我少體弱也。

李嗣業身長七尺壯勇絕倫後至北庭行營節度使張鎬風儀魁岸廓落有大志後為中書侍郎平章事魯炅身長七尺餘涉獵書史後至山南節度使。

李嘉寵冀州人其形長八尺五寸開元中本州以獻敕曰:李嘉寵土風所育體出群因其器用之宜俾在期門之次可武衛上士仍配左監門衛當止。

吉頊身長八尺陰毒敢言後至天官侍郎平章事。

安祿山垂肚過膝自稱得三百五十斤每朝見玄宗戲之曰:朕適見卿肚幾垂至地祿山每行以肩膊左右擡挽其身方能移步玄宗令前作胡旋舞疾如風祿山所乘驛每驛中間築換馬臺不然馬輒死驛家簡祿山所乘馬以土載五石能馱勝致即以高價市之飠末飼以待之鞍前更連置小鞍以乘其肚。

《郭子》儀長六尺餘體貌秀傑後至太尉尚父。

程千里身長七尺骨相瑰岸後至上黨郡長史。

崔光遠身長六尺餘目睛白黑分明後至劍南節度使。

毛。若虛眉覆於眼性。又殘忍後至御史中丞。

張孝恭奚種也。猛毅魁渠長六尺餘性寬裕事親盡孝後為易定節度使。

朱Г幼壯偉腰帶十圍。

李忠臣為汴州節度使嘗因奏對德宗謂之曰:卿耳其大真貴人也。忠臣對曰:臣聞驢耳甚大龍耳即小臣耳雖大乃驢耳也。帝悅之。

李融為鄭滑節度姿貌魁岸。

英貞元初為給事中白長大言音高朗德宗自興元還京師嘗令英侍或馬前至城邑鎮守輒令英宣詔令。

史奉敬元和中為朔方將形甚短小。若不能勝衣崔弘禮字從周風貌魁偉自言有大志後至東都留守。

楊炎美須眉風骨峻峙文藻雄麗後至中書侍郎平章事。

郭釗偉姿容身長七尺方口豐下為人以莊默自處後至劍南節度使。

李揆美風儀善奏對後至中書侍郎平章事。

李晟年十八從軍身長六尺勇敢絕倫後至太府中書令。

馬燧姿度魁異長六尺二寸沈勇多智略後至司徒侍中。

王武俊形體魁偉長六尺餘性寬裕後至成德軍節度使。

李元諒長大美須髯勇敢多計謀後至同華節度使李珙長六尺餘氣貌魁岸。

裴度為司徒中書令狀貌不逾中人而風彩俊爽占對雄辯觀聽者為之聳然。

蕭遘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形神秀偉誌操不群少負大節以經濟為己任洎處臺司風望尤峻奏對朗拔天子器之。

康謙者善賈資產億計髭須長三尺過帶。

梁李思安性毅勇未弱冠身長七尺超然有乘時自奮之志後至相州刺史。

羅紹威為魏博節度使形貌魁偉有英傑氣。

趙昶形神灑落臨事有通變之才後至忠武軍節度使。

胡真體貌洪壯長七尺善騎射後至寧遠將軍節度使。

寇彥卿身長八尺隆準方面語音如鐘後至鄧州節度使。

劉知俊姿貌雄傑倜儻有大志後至同州節度使後唐李嗣昭形貌眇小而精悍有膽後為澤潞節度使。

盧文紀為太常卿形貌魁偉語音高朗占對鏗鏘健於飲啖奉使蜀川路繇岐下時清泰帝為岐帥以主禮待之觀其儀形旨趣遇之頗厚。

孔邈兗州曲阜人文宣王四十一代孫身長七尺餘神氣溫克綽有素風。

朱漢賓少有膂力形神壯偉膽氣過人後至太子少保致仕。

晉桑維翰身短面長殆非常人既壯每對鑒自嘆曰:七尺之身不如一尺之面由是慨然有公輔之望後至中書令。

華溫琪初事黃巢為供奉官巢敗奔至滑州以形貌魁岸懼不自容乃投白馬下流俄而浮至淺處。又登桑自經枝折不死後果貴焉位至太子少保致仕。

張萬進白美須後至彰義軍節度使。

皇甫遇少好勇及壯虬髯善騎射後至華州節度使盧文進身長七尺飲嗛舀過人望之偉如也。後至安州節度使。

張彥澤少有勇力目睛黃而夜有光色視瞻如猛獸焉後為相州節度使。

漢劉景巖昂藏巨準時人號為大鼻後至太子太師致仕。

周和凝幼而聰敏姿狀秀拔神彩射人後為太子太傅。

李懷忠形質魁壯勇敢出人後至左武衛上將軍。

●卷八百八十四

○總錄部·薦舉

《傳》曰:惟善人能舉其類。又曰:儒有忠信以待舉力行以待取故士之懷才抱道者曷嘗不思立功於當年而垂名於後世蓋廉隅之攸尚以鬻而為恥焉乃有抱韞櫝之價膺推轂之舉伸於知己揚於王庭繇茲而被奇遇都顯位樹洪伐騰徽聲者固不乏矣。亦有肇自下位奮於編列上書公車稱薦卿輔而當世之主頗用其言自非倫擬之允諧才德之胥協進以成弘翼之美退而無朋比之嫌者疇克至是哉!

漢陳平因魏無知求見漢王漢王召入以平為亞將屬韓王信軍廣武絳灌等或讒平曰:聞平居家時盜其嫂今大王尊官之令護軍臣聞平使諸將金多者得善處金少者得惡處平反覆亂臣也。願王察之漢王疑之以讓無知問曰:有之乎!無知曰:有漢王曰:公言其賢人何也。對曰:臣之所言者能也。陛下所問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己之行而無益於勝敗之數陛下何暇用之乎!今楚漢相距臣進奇謀之士顧其計誠足以利國家耳盜嫂受金。又安足疑乎!平位至丞相袁盎為中郎將孝文時張釋之與兄仲同居為騎郎十年不得調釋之曰:久宦減仲之產不遂欲免歸盎知其賢惜其去仍請徙釋之補謁者。

田叔為漢中守十餘年文帝初立召叔問曰:公知天下長者乎!對曰:臣何足以知之帝曰:公長者宜知之叔頓首曰:故云中守孟舒長者也。是時孟舒坐虜大入雲中免帝曰:先帝置孟舒雲中十餘年矣。虜嘗一入孟舒不能堅守無故士卒戰死者數百人長者固殺人乎!叔叩頭曰:夫貫高等謀反天子下明詔趙有敢隨張王者罪三族然孟舒自髡鉗隨張王以身死之豈自知為雲中守哉!漢與楚相距士卒罷敝而匈奴冒頓新服北夷來遂猶達也。為邊寇孟舒知士卒罷敝不忍出言士爭臨城死敵如子為父以故死者數百人孟舒豈驅之哉!(言不驅之令戰也。)是乃孟舒所以為長者,於是帝曰:賢哉!孟舒復召以為雲中守一。

鄧公成固人也。多奇計建元年中上招賢良公卿言鄧先(鄧先猶云:鄧先生也。一曰先者其名也。)鄧先時免起家為九卿楊得意蜀人為狗監(主天子田獵犬也。)侍武帝帝讀子虛賦而善之曰: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得意曰:臣邑人司馬相如自言為此賦帝驚乃問相如相如曰:有是然此乃諸侯之事未足觀請為天子遊獵之賦上令尚書給筆劄書奏天子以為郎。

嚴助會稽人也。邑人朱買臣隨上計吏為卒將重車至長安(買臣身自充卒而與計吏將重車也。載衣食具曰:重車)詣闕上書書久不報待詔公車糧用乏上計吏卒更乞モ之會助貴幸薦買臣召見說春秋言楚詞帝甚說之拜買臣為中大夫助為會稽太守與買臣俱侍中。

徐福茂陵人霍氏奢侈日甚徐生曰:霍氏必亡夫侈則不遜不遜者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眾必害之霍氏秉權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太盛陛下即愛厚之宜以時抑制無使至亡書三上輒報聞其後霍氏誅滅而告霍氏者皆封人為徐生上。《書》曰:臣聞客有過主人者見其竈直突傍有積薪客謂主人更為曲突遠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應俄其家果失火鄰裏共救之幸而得息,於是殺牛置酒謝其鄰人灼爛者在於上行餘各以功次坐而不錄言曲突者人謂主人曰:鄉使聽客之言不費牛酒終亡火患今論功而請賓曲突徙薪亡恩澤ㄡ頭爛額為上客耶主人乃寤而請之今茂陵徐福數上書言霍氏。且有變宜防絕之鄉使福說得行則國亡裂土出爵之費臣亡逆亂誅滅之敗往事既已而福獨不蒙其功唯陛下察之貴徙薪曲突之策使居ㄡ髪灼爛之右上乃賜福帛十疋後以為郎。

何武成帝時為丞相司直時數有災異武上封事曰:虞有宮之奇晉獻不寐衛青在位淮南寢謀故賢人立朝折沖厭難勝於亡形司馬法曰: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夫將不豫設則亡以應卒士不素厲則難使死敵是以先帝建列將之官近戚主內異姓距外故奸宄不得萌動而破滅誠萬世之長策也。光祿勛慶忌(辛慶忌也。)行義修正果毅敦厚謀慮深遠前在邊郡數破敵獲虜外夷莫不聞乃者災異並見未有其應加以兵革久寢春秋火災未至而豫禦之慶忌宜在爪牙官以備不虞其後慶忌拜為右將軍諸史散騎給事中武為人仁厚好進士獎稱人之善為楚內史厚兩龔在沛郡兩唐(兩龔龔勝龔舍也。兩唐唐林唐遵也。)及為公卿薦之朝廷此人顯於世者何侯力也。世以此為多焉。

黃霸為丞相長史坐夏侯勝事下廷尉獄中從勝受尚書既得出勝復為諫大夫令左馮翊宋畸舉霸賢良勝。又日薦霸於上上。

蕭望之為太子太傅甘露中諸儒薦張禹有詔望之問禹對易及。《論語》大義望之善焉奏禹經學精習有師法可試事奏寢。

楊興為長安令元帝初即位樂陽侯史高以外屬為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前將軍蕭望之為副望之名儒有師傳舊恩天子任之多所貢薦高充位而已(言在猶不在也。)與望之有隙興說高曰:將軍以親戚輔政貴重於天下無二然眾庶論議令聞休譽不專在將軍者何也。(令善聞名休美也。)彼誠有所聞也。(以其不能進賢也。)以將軍之幕府海內莫不仰望而所舉不過私門賓客乳母子弟人情忽不自知(言高輕忽此事不自知其非)然一夫竊議語流天下夫富貴在身而烈士不譽是有狐白之裘而反衣之也。古人病其。若此故卑體勞心以求賢為務。《傳》曰:以賢難得之故因曰:事不待賢以食難得之故而曰:飽不待食惑之甚者也。平原文學匡衡材智有餘經學絕倫但以無階朝廷故隨牒在遠方(階謂升次也。隨牒謂隨選補之恆牒不被超擢也。)將軍誠召置幕府學士翕然歸仁(謂實行之也。)與參謀議觀其所有貢之朝廷必為國器(所有謂材蓻所長)以此顯示眾庶名流於世高然其言辟衡為議曹史薦衡於帝帝以為郎中。

翼奉字少君東海下邳人也。惇學不仕好律歷陰陽之占元帝初即位諸儒薦之徵待詔宦者署。

王商為太子中庶子以肅敬敦厚稱嗣父為侯推財以分異母諸弟身無所受居喪哀戚,於是大臣薦商行可以厲群臣義足以厚風俗宜備近臣繇是擢為諸曹侍中中郎將。

谷永長安人鴻嘉初御史大夫於永卒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於知人知人則百僚任職天工不曠故臯陶曰:知人則哲能官人御史大夫內承本朝之風化外佐丞相統理天下任重職大非庸人所能堪今當選於群卿以充其缺得其人則萬姓欣喜百僚說服不得其人則大職隳ル王功不興虞帝之明在茲一舉可不致詳竊見少府宣(薛宣也。)材茂行潔達於從政前為御史中丞誠執憲轂下不吐剛茹柔舉錯時當出守臨淮陳留二郡稱治為左馮翊崇教養善威德並行眾職修理奸宄絕息辭訟者歷年不至丞相府赦後餘盜賊什分三輔之一(減三輔之賊什九也。)功效卓爾自左馮翊初置以來未嘗有也。孔子曰:如有所譽其有所試宣考績功課簡在兩府不敢過稱以奸欺誣之罪臣聞賢材莫大於治人宣已有效其法律任廷尉有餘經術文雅足以謀王體斷國論身兼數器有退食自公之節宣無私黨遊說之助臣恐陛下忽於羔羊之詩舍公實之臣任華虛之譽是用越職陳宣行能唯陛下留神考察帝然之遂以宣為御史大夫永位至大司農。

揚雄字子雲蜀郡人善屬文客有薦雄文似相如者成帝方郊祠甘泉泰畤汾陰后土以求繼嗣召雄待詔承明之庭後為大夫。

孔光為光祿大夫給事中哀帝詔光舉可尚書令者封上光謝曰:臣以朽材前比歷位典大職卒無尺寸之效倖免罪誅全保首領今復拔擢備內朝臣與聞政事臣光智謀淺短犬馬齒<至>誠恐一旦顛仆無以報稱竊見國家故事尚書以久次轉遷非有踔絕之能不相逾越(踔高遠也。)尚書僕射敞公正勤職通敏於事可尚書令謹封上敞以舉故為東平太守敞姓成公東海人也。師吳章為王莽所誅敞為大司徒掾自劾吳章弟子收抱章屍歸葬車騎將軍王舜高其志節表奏以為掾薦為中郎諫大夫王莽篡位王舜為大師復薦敞可輔職(為輔弼之任)以病免唐林言敞可典郡擢為魯郡太尹更始時安車徵敞為御史大夫復病免去卒於家。

後漢馮異為光武主簿異因薦邑子銚期叔壽建左隆等光武皆以為掾史。

杜林為大司徒司直隗囂將牛邯有勇力才氣雄於邊垂囂死乃降林與大中大夫馬援並薦之以為護羌校尉林。又薦同郡範逡趙秉申屠剛等皆被擢用士多歸之。

鮑駿九江人與丁鴻俱事桓榮甚相友善駿上書言鴻經學至行曰:臣聞武王克殷封比幹之墓表商容之閭二人無功下車先封之表善顯仁為國之砥礪也。伏見丁鴻經明行修誌節清妙明帝甚賢之永平十年詔徵鴻拜侍中。

謝夷吾會稽人同郡友人王充為州治中自免還家夷吾上書薦充才學章帝時詔公車徵病不行夷吾為鉅鹿太守左轉下邳令卒。

魯恭為中牟令會詔百官舉賢良方正恭薦中牟名士王方章帝即徵方詣公車禮之與公卿所舉同方致位侍中。

杜詩為南陽太守時大司徒陽都侯伏湛策免徙封不其侯邑三千六百戶遣就國詩上疏薦湛曰:臣聞唐虞以股肱康文王以多士寧是故詩稱濟濟。《書》曰:良哉!臣詩竊見故大司徒陽都侯伏湛自行束修訖無毀玷篤信好學守死善道經為人師行為儀表前在河內朝歌及居平原吏人畏愛則而象之遭時反覆不離兵凶秉節持重有不可奪之志陛下深知其能顯以宰相之重眾賢百姓仰望德義微過斥退久不復用有識所惜儒士痛心臣竊傷之湛容貌堂堂國之光輝智略謀慮朝之淵藪髫髪厲誌白首不衰實足以先後王室名足以光示遠人古者選擢諸侯以為公卿是故四方回首仰望京師柱石之臣宜居輔弼出入禁門補缺拾遺臣詩愚戇不足以知宰相之才竊懷區區敢不自竭臣前為侍御史上封事言湛公廉愛下好惡分明累世儒學素持名信經明行修通達國政尤宜近侍納言左右舊制九州五尚書令一郡二人可以湛代頗為執事所非但臣詩蒙恩深渥所言誠有益於國雖死無恨故復越職觸冒以聞詩雅好推賢數進知名士清河劉統及魯陽長董崇等。

鄭眾為中郎將時戊己校尉耿恭屯車師後王城屯置數百人北匈奴圍恭固守章帝發兵迎之歸至玉門唯餘十三人眾上疏曰:耿恭以單兵固守孤城當匈奴之沖對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千百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及恭至雒陽鮑昱奏恭節過蘇武宜蒙爵賞,於是拜為騎都尉以恭司馬石修為雒陽市丞張封為雍營司馬軍吏範羌為共丞(共今衛州共城縣)餘九人皆補羽林。

賈逵為中郎將永元中薦東萊司馬均陳國汝郁帝即征之並蒙優禮。

田弱(弱一作羽)扶風人同郡法真辟公府舉賢良皆不就弱薦真曰:處士法真體兼四業學窮典奧幽居恬泊樂以忘憂時蹈老氏之高蹤不為玄纁屈也。臣願聖朝就加袞職必能唱清廟之歌致來儀之鳳矣。會順帝西巡弱。又薦之帝虛心欲致前後四徵終不降屈郎顗北海人順帝陽嘉二年公車徵顗詣闕上書薦黃瓊李固並陳消災之術曰:臣前對十事要政急務宜於今者所當施用誠知愚淺不合聖聽人賤言廢當受誅罰屏營惶怖靡知厝身臣聞刳舟剡戢將欲濟江海也。聘賢選佐將以安天下也。昔唐堯在上夔龍為用文武創德周召作輔是以能運天地之功增日月之耀也。詩云:赫赫王命仲山甫將之邦國。若否仲山甫明之宣王是賴以致雍熙陛下踐阼以來勤心庶政而三九之位未見其人是以災害數臻四國未寧臣考之國典驗之聞見莫不以得賢為功失士為敗。且賢者出處翔而後集爵以德進則其情不茍然後使君子恥貧賤而樂富貴矣。若有德不報有言不壽來無所樂進無所趨則皆懷歸藪澤修其故誌矣。夫求賢者上以承天下以為人不用之則逆天統違人望逆天統則災眚降違人望則化不行災眚降則下籲嗟政化不行則君道虧四始之缺五際之其咎繇此,豈可不剛健篤實兢兢忄栗忄栗以守天功盛德大業乎!臣伏見光祿大夫江夏黃瓊耽道樂術清亮自然被褐懷寶含味經籍。又果於從政明達變復(言明於變異消復之術也。)朝廷前加優寵賓於上位瓊入朝日淺謀謨未就因以衰病致命遂誌。《老子》曰:大音希聲大器晚成善人為國三年乃立天下莫不嘉朝廷有此良人而復怪其不時還任陛下宜加隆崇之恩極養賢之禮徵反京師以慰天下。又處士漢中李固年四十。又通遊夏之藝履顏閔之仁潔白之節情同日忠貞之操好是正直卓冠古人當世莫及元精所生王之佐臣天之生固必為聖漢宜蒙特徵以示四方夫有出倫之才不應限以官次昔顏子十八天下歸仁子奇犀齒化阿有聲。若還瓊徵固任以時政伊尹傅說不足為比則可垂光景致休祥矣。臣顗明不知人伏聽眾言百姓所歸臧否共嘆願汎問百僚覈其名行有一不合則臣為欺國惟留聖神不以人廢言拜郎中辭病不就。

馬融為校書郎時永初四年護羌校尉龐參以失期下獄融上書請之曰:伏見西戎反畔寇鈔五州陛下湣百姓之傷夷哀黎元之失業殫竭府庫以奉軍師昔周宣獫狁侵鎬及方教文匈奴亦略上郡而宣王立中興之功文帝建太宗之號非唯兩主有明睿之姿抑亦<九虎>虎之助是以南仲赫赫列在周詩亞夫赳赳載於漢策窮見前訁羌較尉<廠龍>參文武昭智略弘遠既有義勇果毅之節兼以博雅深謀之姿叉度遼將軍梁懂前統西域勤苦數年遠留三輔功效克立間在北邊單于降服今皆幽囚陷於法網昔荀林父敗績於必阝晉侯使復其位孟明視喪崤秦伯不替其官故晉景並赤狄之土秦穆遂霸西戎宜遠覽二君使參懂得在寬宥之例誠有益於沖毗佐於聖化書秦赦參等。

皇甫規安定人為郎中疾免歸規與張奐友善奐為使匈奴中郎將梁冀被誅奐以吏免官禁錮奐既被錮壓諸友舊莫敢為言唯規薦舉前後七上在家四歲復拜武威太守。

何休為議郎史弼坐論輸左較弄竟歸田裡稱病閉門不出數為公卿所薦休。又訟弼有國之器宜登臺相徵拜議郎。

高彪遷內黃令薦縣人申屠蟠等。

魏蔣濟為中護軍畢軌為并州刺史雜虜數為暴害軌輒出軍擊鮮卑軻比能失利濟。表曰:畢軌前失既往不咎但恐是後難可以再凡人材有長短不可強成軌文雅智意自為美器今失并州換置他州。若入居顯職不毀其德於國事實善此安危之要唯聖恩察之。

蜀徐庶字元直潁川人與諸葛亮友善先主屯新野徐庶見先主先主器之謂先主曰:諸葛孔明者臥龍也。將軍豈願見之乎!先主曰:君與俱來庶曰:此人可就見不可屈致也。將軍宜枉駕顧之繇是先主遂詣亮凡三往乃見後為御史中丞。

吳弘咨曲阿人孫權姊婿也。漢末諸葛瑾避亂江東咨見而異之薦之於權與魯肅等並見賓待。

彭城人也。河南征崇隱於會稽所交結如丞相步騭等咸親焉薦崇行足以厲俗學足以為師位至尚書令。

季衡少時知羊道有人物之鑒往幹之道謂衡曰:多事之世尚書劇曹郎才也。是時較事呂壹操弄權柄大臣畏Τ莫有敢言道曰:非季衡無能困之者遂共薦為郎權引見衡口陳壹奸宄數千言權有愧色數月壹被誅而衡大見顯擢仕至威遠將軍。

華覈為東觀令孫皓怒樓玄送廣州覈上疏曰:臣竊以治國之體其猶治家主田野者皆宜良信。又宜得一人總其條目為作維綱眾事乃理。《論語》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恭已正南面而已言所任得其人故優遊而自逸也。今海內未定天下多事事無大小皆當關聞動經御坐勞損聖慮陛下既垂意博古綜極藝文加勤心好道隨節致氣宜得靜以展神思呼翕清淳與天同極臣夙夜思惟諸吏之中任之事足委仗者無勝於樓玄玄清忠奉公冠冕當世眾服其操無與爭先夫清者則心平而意直忠者惟正道而履之如玄之性終始可保乞陛下赦玄前僣使得自新擢之宰司責其後效使為官擇人隨才授任則舜之恭已近亦可得。

陸凱子衤韋為偏將軍凱亡後入為太子中庶子右國史華覈表薦衤韋曰:禕體質方剛器強固董率之才魯肅不過及被召當下徑還赴都道繇武昌曾不回顧器械軍資一無所取在戎果毅臨財有節夫夏口賊之沖要宜選名將以鎮戍之臣竊思惟莫善於禕晉孫尹樂安人為陳留相時尚書右僕射劉毅年老以光祿大夫歸第後司徒舉毅為青州大中正尚書以毅懸車致仕不宜勞以碎務尹。表曰:禮凡卑者執勞尊者居逸是順敘之宜也。司徒魏舒司隸校尉嚴詢與毅年齒相近往者同為散騎常侍後分授外內之職資塗所經出處一致今詢管四十萬戶州兼董司百僚總攝機要舒所統殷廣兼執九品銓十六州論議主者不以為劇毅但知以一州便謂不宜累以碎事於毅太優詢舒太劣。若以前聽致仕不宜復與遷授位者故光祿大夫鄭袤為司空是也。夫知人則哲惟帝難之尚可復委以宰輔之任不可諮以人倫之論臣竊所未安昔鄭武公年過八十入為周司徒雖過懸車之年必有可用毅前為司隸直法不撓當朝之臣多所按劾諺曰:受堯之誅不能稱堯直臣無黨古今所悉是以汲黯死於淮陽董仲舒裁為諸侯之相而毅獨遭聖明不離輦轂當世之士咸以為榮毅雖身遍有風疾而志氣聰明一州品第不足勞其思慮毅嫉惡之心小過主者必疑其論議傷物故高其優禮令去事實此為機閣毅使絕人倫之路也。臣州茂德唯毅越毅不用則清談劉錯矣,於是青州自二品已上光祿勛石鑒等共奏曰:謹按陳留相孫尹表及與臣等書如左臣州履境海岱而參風齊魯故人俗務本而世敦德讓今雖不克於舊而遺訓猶存是以人倫歸行士識所守也。前被司徒符當參舉州大中正僉以光祿大夫毅純孝至素著在鄉閭忠允亮直竭於事上仕不為榮惟期盡節正身率道崇公忘私行高義明出處同揆故能令義士宗其風景州閭歸其清流雖年耆偏疾而神明克壯實臣州人士所思準系者矣。誠以毅之明格不言而信風之所動清濁必偃以稱一州咸同之望故也。竊以為禮賢尚德教之大典王制奪與動為開塞而士之所歸人倫為大臣等虛劣雖言廢於前今承尹書敢不列啟按尹所執非惟惜名義於毅之身亦通陳朝宜奪與大準以為尹言當否應蒙評議繇是毅遂為州都銓正人流清濁區別其所彈貶自親貴者始。

華譚廣陵人為本國中正後母憂服闋為鄄城令過濮水作。《莊子》贊以示功曹而延掾張延為作答教其文甚美譚異而薦之遂見升擢及譚為廬江延已為淮陵太守後為元帝軍諮祭酒薦於寶範珧。

顧榮吳國吳人元帝鎮江東以榮為軍司時南土之士未盡才用榮。又言陸士元貞正清貴金玉其質甘季思忠款盡誠膽殊快殷薦元質略有明規文武可施用榮族兄公讓明亮守節困不易操會稽楊彥明謝行言皆服膺儒教足為公望賀生沈潛青雲之士陶恭兄弟才雖少實事極佳凡此諸人皆南金也。書奏皆納之。

袁琇為元帝鎮東從事中郎時陳κ避難於江西為丹陽內史朱彥參軍琇薦κ於元帝遷鎮東行參軍事典法兵二曹。

干寶與葛洪深相親友寶薦洪才堪國史選為散騎常侍領大著作洪固辭不就寶位至散騎常侍。

庾翼與桓溫友善嘗相期以寧濟之事溫尚南康長公主翼嘗薦溫於明帝曰:桓溫少有雄略願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其弘濟艱難之勛位至征西將軍領南蠻校尉。

應詹薦韋泓於元帝曰:自遭喪亂人士易操至乃任運固窮耿介守節者矣。伏見議郎韋泓年三十八字元量執心清沖才識備濟躬耕隴畝不煩人役靜默居常不豫政事昔年流移來在詹境經寇喪資一身特立衤豆褐不掩形蔬菜不充朝而抗誌彌厲不遊非類顏回稱不改其樂泓有其分明公輔亮皇室恢維宇宙四門開闢英彥鳧藻收春華於京輦采秋實於巖藪而泓抱璞荊山未剖和璧。若蒙銓召付以列曹必能協隆鼎味緝熙庶績者也。帝即辟之詹位至平南將軍。

宋劉穆之初為高祖太尉司馬謝晦初為孟昶建威府中兵參軍昶死高祖問劉穆之孟昶參佐誰堪入我府穆之舉晦即命為太尉參軍(穆之此所薦達不進不止嘗云:我雖不及荀令君之舉善然不舉不善)。

王景文瑯琊人少與謝莊齊名。《莊子》氵蒼年七歲景文見而異之言於孝武召見於人眾中氵蒼舉止閑詳應對合旨帝悅之景文位至中書監領太子太傅。

南齊杜京產始平東山開舍授學孔稚珪周謝氵蒼並致書以通殷勤永明十年稚珪及光祿大夫陸澄祠部尚書虞太子右率沈約司徒右長史張融表薦京產曰:竊見吳郡杜京產潔靜為心謙虛為性通和發於天挺敏達表於自然學遍玄儒博通子史流連文藝沈吟道奧泰初之朝掛冠辭世遁舍家業隱於太平葺宇窮巖采芝幽澗耦耕自足薪歌有餘確爾不群淡然寡慾麻衣藿食二十餘載雖古之志士何以加之謂宜釋巾幽谷結組登朝則巖谷含忄薜蘿起忭矣。不報建武初徵為員外散騎侍郎京產曰:莊生持釣豈為白璧所回辭疾不就。

顧暠之吳郡人為司徒左西曹掾同郡陸欷少有風好屬文五言詩體甚新變永明九年詔百官舉士暠之表薦焉梁範縝為中書郎與裴子野未遇聞其行業而善焉會遷國子博士乃上表讓之曰:伏見前冠軍府錄事參軍裴子野年四十字幾原幼稟至人之行長厲國士之風居喪有禮毀瘠幾滅免憂之外蔬水不進棲遲下位身賤名微而性不忄覃忄覃情無汲汲是以有識嗟推州閭嘆服。且家傳素業世習儒史苑囿經籍遊息文藝著宋略二十卷彌綸首尾勒成一代屬辭比事有足觀者。且章句洽悉訓詁可傳脫置之膠庠以弘獎後進庶一夔之辯可尋三豕之疑無謬矣。伏惟皇家淳耀多士盈庭官人邁乎!有媯或樸越於姬氏茍片善宜錄無論厚薄一介可求不繇等級臣歷觀古今人君欽賢好善未有聖朝孜孜。若是之至也。敢緣斯義輕陳愚瞽乞以臣斯忝回授子野如此則賢否之宜各全其所訊之物議誰曰:不允臣與子野雖未嘗銜杯訪之邑裏非差虛謬不勝慺慺微見冒昧陳聞伏願陛下哀憐忄空款鑒其愚實幹犯之愆乞垂赦宥有司以資歷非次弗為通。

裴儉馮翊人也。鄉人吉為相州刺史柳悅主簿儉與丹陽郡守臧盾揚州中正張仄連名薦以為孝行純至明通易老敕付太常旌舉。

徐勉為太子詹事天監中勉舉晉安王府參軍劉杳及顧協何思澄等入華林撰編略。

後魏遊雅廣平任人與高允俱知名大廷中以前後南使不稱妙簡行人雅薦允弟推應選使宋南人稱其才辯。又稱薦同郡遊明根於太武太武擢為中書學士雅位至秘書監。

北齊慕容紹宗為樂平太守時河間人信都芳善宗兄紹宗天文算數隱於并州樂平之東山保樂聞而召之芳不得已而見焉,於是紹宗薦之於齊獻武王以為中外府田曹參軍紹宗位至徐州刺史。

後周唐瑾封臨淄公時柱國府記室參軍樂運性方直未嘗求媚於人瑾薦露門學士。

隋高孝基為雍州司馬時杜淹與韋福嗣共入太白山中揚言隱逸文帝聞而惡之謫戍江表後淹還鄉里以經籍為娛閉門不出孝基有知人之鑒上表薦之授承奉郎。

唐恆何貞觀初為中郎將馬周至京師舍於何之家於時太宗正開上書之路虛懷於政術周欲陳便宜二十餘事無繇自達遣何奏之事皆合旨太宗怪而問何何對曰:此非臣之所發慮乃臣之家客馬周也。與臣言未嘗不以忠孝為意,於是召見與語深悅之宣令直門下省令房玄齡試其經義及時務策擢第授儒林郎守監察御史奉使稱旨太宗甚悅以恆何舉得其人賜帛百疋。

張行成貞觀中為太子詹事太宗征遼高宗於定州監國即行成本邑也。行成因薦鄉人魏唐卿崔寶權馬龍駒張君勃等皆以學行著聞太子召見以其老不任職乃禮而遣之。

李棲筠才器絕倫而樂人攻已之短獎善舉能嘗薦文武將吏三百餘人登將相踐臺閣顯名於時者僅數十人棲筠位至御史大夫。

李行修為殿中丞長慶三年六月授進士費冠卿右拾遺冠卿及第歸而父母歿嘗恨不及榮養遂絕跡仕進行修薦之除官。

●卷八百八十五

○總錄部·以德報怨

《傳》曰:以德報怨則寬身之仁也。故忠善損怨之訓稱於先民寬柔不報之美著乎!禮俗蓋古之君子誠明敦篤恕已以及物忘懷而虛受乃至蔑棄宿憾不形於心術深矯當世載申於恩紀躬輿情之所難化民德以歸厚斯固仁人之所履也。又豈止顏子之犯而不校夷齊之不念舊惡者哉!

祁奚晉大夫為中軍尉奚請老(老致仕)晉侯問嗣焉(嗣續其職者)稱解狐其讎也。將立之而卒(解狐卒)君子謂祁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讎不為訁舀。

王生為范氏之臣惡張柳朔言諸昭子使為柏人(為柏人宰也。昭子範吉射也。)昭子曰:夫非而讎乎!對曰:私讎不及公(公家之事也。)好不廢過惡不去善義之經也。臣敢違之及范氏出(出柏人奔齊)張柳朔謂其子爾從今勉之我將止死王生授我矣。(授我死節)吾不可以僭之遂死於柏人(為吉射晉戰也。)。

宋就梁大夫也。就嘗為邊縣令與楚鄰界梁之邊亭與楚之邊亭皆種瓜各有數梁之邊亭人劬力數灌其瓜瓜美楚人窳而稀灌其瓜瓜惡令因以梁瓜之美怒其亭瓜之惡也。楚亭人惡梁亭之賢也。因往夜竊搔梁亭之瓜皆有死焦者矣。梁亭覺之因請其尉亦欲竊往報搔楚亭之瓜尉以請就就曰:惡是何可構怨禍之道也。人惡亦惡何褊之甚也。若我教子必每暮令人往竊為楚亭夜善灌其瓜勿令知也,於是梁亭乃暮夜竊灌楚亭之瓜楚亭旦而行瓜則。又皆已灌矣。瓜日以美楚亭怪而察之則乃梁亭也。楚令聞之大悅因具以聞楚王楚王聞之惄然愧以意自閔也。告吏曰:徵搔瓜得無有他罪乎!此梁之陰讓也。乃謝以重幣而請交於梁王。

漢韓信淮陰人淮陰少年眾辱信令出跨下信為楚王也。召辱已少年令出跨下者以為中尉告諸將相曰:此壯士也。方辱我時寧不能死死之無名故忍而就此(就成也。成今日之功)信後封淮陰侯。

韓安國初事梁孝王為中大夫坐法抵罪蒙獄吏田甲辱安國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然乎!甲曰:然即溺之居無幾梁內史缺(無幾未多時也。)漢使使者拜安國為梁內史起徒中為二千石田甲亡安國曰:甲不就官我滅而宗(而汝也。)甲肉袒謝安國笑曰:公等足與治乎!(治謂當敵也。今人猶云:對治一曰不足繩治也。)卒善遇之。

何武為鄠令坐法免歸武兄弟五人皆為郡吏郡縣敬憚之弟顯家有市籍租嘗不入縣數負其課(以顯家不入租故每令縣負課殿)市嗇夫求商捕辱顯家(求姓商名也。)顯怒欲以吏事中商(中傷之也。)武曰:以吾家租賦繇役不為眾先奉公吏不亦宜乎!武卒白太守召商為卒吏州裏聞之皆服焉後為揚州刺史九江太守戴聖行治多不法武行部錄囚徒有所舉以屬郡(屬委也。)九江聖曰:後進生何知乃欲亂人治(武進學未久故謂之後進生)皆無所決武使從事廉得其罪(廉察也。)聖懼自免後為博士毀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其惡而聖子賓客為群盜得(聚為群盜而吏捕得)系廬江聖自以子必死武平心決之卒得不死自是後聖慚服。

後漢樂恢京兆長陵人為郡功曹同郡楊政數眾毀恢後舉政子為孝廉繇是鄉里歸之。

橋玄為司徒素與南陽太守陳球有隙及在公位而薦球為廷尉。

潁川人也。隱陽城山中時有殺人者同縣楊吏以疑縣遂逮系考掠無實而後得出及為督郵乃密許令禮召楊吏遠近聞者咸嘆服之。

魏蘇則武功人世為著姓漢末三輔亂饑窮避難北地客安定依富室師亮亮待遇不足則慨然嘆曰:天下會安當不久爾必還為此郡守折庸輩士也。後與馮翊吉茂等隱於郡南太白山中以書籍自娛及為安定太守而師亮等皆欲逃走則聞之豫使人解語以禮報之。

王修為青州治中從事別駕劉獻數毀短修後獻以事當死修理之得免時人以此多焉。

孫資太原人初在邦邑名出同類之右鄉人司空掾繇豫梁相宗<豐盍>皆妒害之而楊豐黨附豫等專為資構造謗端怨隙甚重資既不以為言而終無恨意豫等慚服求釋宿憾結為婚姻資謂之曰:吾無憾心不知所釋此為卿自薄之卿自厚之爾乃為長子宏取其女及當顯位而繇豫老疾在家資遇之甚厚。又致其子於本郡以為孝廉而楊豐子後為尚方吏明帝以職事譴怒欲致之法資請活之其不念舊惡如此終於侍中。

吳呂蒙嘗以部曲事為江夏太守蔡遺所白蒙無恨意及豫章太守顧邵卒太帝問所用蒙因薦遺奉職佳吏太帝笑曰:君欲為祁奚邪,於是用之蒙終南郡太守。

蔣欽為太帝別部司馬屯宣城嘗討豫章賊蕪湖令徐盛收欽屯吏表斬之太帝以欽在遠不許繇是自嫌於欽曹公出濡須欽與呂蒙持諸軍節度盛嘗畏欽有事害已而欽每稱其善盛既服德論者美焉欽。又舉盛於太帝太帝曰:盛前白卿卿今舉盛欲慕祁奚邪對曰:臣聞公舉不挾私怨盛忠而勤強有膽略器用好萬人督也。今大事未定臣當助國求才豈敢挾私恨以蔽賢乎!權嘉之。

晉任讓平原高唐人初鄉人華恆為本州大中正讓輕薄無行為其所黜及蘇峻之亂恆為散騎常侍從至石頭讓在峻軍中任勢多所殺害見恆輒恭敬不肆其虐鍾雅劉超之死亦將及恆讓盡心救衛故得免。

戴洋為祖約督護元帝永昌元年四月庚辰禺中時有大風起自東南折木洋謂約曰:十月必有賊到譙城東至歷陽南方有反者主簿王振以洋為妖白約收洋付刺奸而絕其食五十日言語如故約知其有神術乃赦之而讓振振後有罪被收洋救之約曰:振往日相系今何以救之洋曰:振不識風角非有宿嫌振往時垂餓死洋養活之振猶尚遺忘夫處富貴而不棄貧賤甚難約義之即原振賜洋米三十石。

前燕黃泓為慕容雋太史令嘗從左右諮決大事靈臺令許敦害其寵訁舀事慕容評評設異議以毀之乃以泓為太史靈臺諸署統加給事中泓待敦彌厚不以毀已易心。

北燕馮素弗嘗詣左丞韓業請婚業怒而拒之及素弗為宰輔謂業曰:君前既不顧今將自取何如業拜而陳謝素弗曰:既往之事豈復與君計之然待業彌厚。

宋孔季恭從高祖討桓玄頗預謀畫初虞嘯父為征東將軍會稽內史季恭求為府司馬不得及定桓玄以季恭代為內史使賫封板拜授季恭便舟夜還至即叩扉告嘯父並令掃拂別齋即便入郡嘯父本為桓玄所授聞玄敗震懼開門請罪季恭慰免使。且安所住明旦乃移。

王華字子陵與張邵有隙及華為侍中親舊為之危心邵曰:子陵方弘至公必不以私讎害正義也。元嘉五年邵轉征虜將軍領寧蠻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華實舉之。

蔡興宗為郢州刺史初吳興丘珍孫言論嘗侵興宗珍孫子景先人才甚美興宗與之周旋及景先為鄱陽值晉安王子勛為逆轉在竟陵為吳喜所殺母老女稚流離夏口興宗至郢州親自臨哭致其喪柩家累令得東還。

南齊褚淵字彥回初江之子湛娶淵姑被遣後淵為衛將軍慕為人先通旨意引為長史。

曹景宗為遊擊將軍從太尉陳顯達北破魏軍克馬圈顯達論功以景宗為後景宗退無怨言魏主率眾大至顯達宵奔景宗導入故顯達父獲全。

梁沈約吳興武康人也。少時孤貧モ於宗黨得米百斛為宗人所侮覆面而去及貴不以為憾用為郡部傅約終左光祿大夫。

鄧元起南郡當陽人初在荊州刺史隋王板元起為從事別駕庾蓽執不可元起恨之大軍既至京師蓽在城內甚懼及城平元起先遣迎蓽語人曰:庾別駕。若為亂兵所殺我無以自明因厚遺之。

唐劉仁軌高宗時為給事中受詔按李義府殺畢正義之事仁軌既不曲掩其狀義府禦之繇是見排顯慶中出為青州刺史俄。又以運糧失船監察御史袁異式馳往鞫之異式承義府之旨逼仁軌令自殺仁軌辭曰:仁軌效官不辦國有常刑公。若以法斃之則將欲逃死亦不可得也。今。若遽自絞縊以快讎者竊所未甘心焉,於是結奏仁軌之罪詔削官爵令於遼東效力後仁軌為大司憲異式尚為侍御史心不自安因酺醉言之仁軌瀝觴曰:仁軌。若念疇日之事者有如此觴異式尋遷詹事丞時論紛然仁軌聞之遽薦為司元大夫時監察御史杜易簡謂人曰:斯所謂矯枉過正矣。

趙退翁德宗貞元中為湖南觀察使時令狐亙為巡屬刺史所為或虧法令退翁每以正道制之亙乃多令人毀退翁於朝及退翁為相亙先貶官為別駕乃擢為吉州刺史時人多之。

李吉甫為駕部員外郎時宰臣李泌竇參雅重之及陸贄為相吉甫為明州長史贄之貶忠州別駕適遇吉甫為太守昆弟故人咸為贄憂慮而吉甫殊不御前事以宰相禮事之猶恐其未信不安遂與之親狎。若平生還往者贄初猶慚疑後遂與交好。

○總錄部·和解

周官建和難之職老氏著解紛之言考之前聞亦君子之一行也。大道既隱俗態滋薄賤彼而貴我先已而後人愛惡所攻間隙旋至故有狷介之士狠愎之臣或失意於笑言或積嫌於疇昔以至阻兵相抗毀訾交興怨憤浸盈礻固難將作而能約之以大義緩之以甘言辨其所疑釋其所構消蒂芥之忿平眥睚之嫌下以和民之仇上以濟國之事非夫明辯而不惑中庸而有常者其孰能之哉!

陳無宇齊大夫桓子也。子尾卒子旗欲治其室(子旗欒施也。欲並治子尾之家政)遂殺梁嬰(梁嬰子尾家宰)逐子成子工子車(三子齊大夫子尾之屬子成頃公子固也。子工成之弟鑄也。子車頃公之孫捷也。)皆奔魯而立子良氏之宰(子良子尾之子高彊也。子旗為梁立宰)其臣曰:孺子長矣。(孺子謂子良)而相吾室欲兼我也。(兼並也。)授甲將攻之陳桓子善於子尾亦授甲將助之或告子旗子旗不信則數人告將往。又數人告於道遂如陳氏桓子將出矣。聞之而還(聞子旗至)遊服而逆之(去戌備著嘗遊戲之服)請命(問桓子所至)對曰:聞彊氏授甲將攻子子聞諸曰:弗聞子盍亦授甲無宇請從(無宇桓子名)子旗曰:子胡然彼孺子也。吾誨之猶懼其不濟吾。又寵秩之(謂為之立宰)其。若先人何子盍謂之(謂之使無攻我)。《周書》曰:惠不惠茂不茂(。《周書》康誥也。言當施惠於不惠者勸勉於不勉者茂勉也。)康叔所以服弘大也。(服行也。)桓子稽顙曰:頃靈福子(頃公靈公欒氏所事之君)吾猶有望(望子旗惠及之)遂和之如初(和欒高二家)。

漢籍福(史不載名)武安侯田蚡使福請魏其侯竇嬰城南田嬰大望(望怨也。)曰:老僕雖棄將軍雖貴寧可以勢相奪乎!不許灌夫聞之怒罵福福惡兩人有隙乃謾好謝蚡(猶詭也。讀與慢同。又音莫連切)曰:魏其老。且死易忍。且待之魏賈詡為尚書郭汜樊稠與李傕互相違戾欲鬥者數矣。詡輒以道理責之頗受詡言。

宗承南陽人袁術嘗於眾數何三罪曰:王德彌先覺俊老名德高亮而伯求疏之是一罪也。許子遠凶淫之人性行不純而伯求親之是二罪也。郭賈寒{宀婁}無他資業而伯求肥馬輕裘光曜道路是三罪也。陶丘洪曰:王德彌大賢而短於濟時許子遠雖不純而赴難不憚濡足伯求舉善則以德彌為最濟難則以子遠為宗。且伯求嘗為虞偉高手刃復仇義名奮發其怨家貲財巨萬文馬百駟而欲使伯求羸牛疲馬頓伏道路此為披其胸而假仇敵之刃也。術意猶不平後與承會於闕下術發怒曰:何伯求凶德也。吾當殺之承曰:何生英俊之士足下善遇之使延令名於天下術乃止。

趙儼為太祖司空掾屬主簿時於禁屯潁陰樂進屯陽謾翟張遼屯長社諸將任氣多共不協使儼並參三軍每事訓喻遂相親睦。

陶謙字恭祖為揚武都尉時邊軍韓遂為亂司空張溫禦命征討。又請謙為參軍事接遇甚厚而謙輕其行事心懷不服及軍罷還百僚高會溫屬謙行酒謙眾辱溫溫怒徙謙於邊或說溫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見重於公一朝以醉飲過失不蒙容貸遠棄不毛厚德不終四方人士安所歸望不如釋憾除恨克復初分於以遠聞德美溫然其言乃追還謙謙至或人謂謙曰:足下輕辱三公罪自己作今蒙釋宥德莫厚矣。宜降誌卑辭以謝之謙曰:諾。又謂溫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責思於變革謝天子禮畢必詣公門公宜免之以慰其意時溫於宮門見謙謙仰曰:謙自謝朝廷豈為公邪溫曰:恭祖癡病尚未除邪遂為之置酒待之如初。

胡昭潁川人信行著於鄰黨後居陸渾山中躬耕樂道以經籍自娛漢建安中百姓聞馬超叛避兵入山者千餘家饑乏漸相劫略昭嘗遜辭以解之繇是寇難消息眾咸宗焉故其所居部落中三百里無相侵暴者。

蜀費衤韋為丞相諸葛亮司馬值軍師魏延與長史楊儀相憎惡每至並坐爭論延或舉刃擬儀儀涕泣橫集衤韋嘗入其坐間諫喻分別終亮之世各盡延儀之用者衤韋營救之力也。

吳胡綜拜偏將軍兼執法領詞訟遼東之事輔吳將軍張昭以諫太帝言辭切至太帝亦大怒其和協彼此使之無隙綜有力焉。

晉王詮何劭鄉人也。劭薨其子岐嗣劭初亡尚書袁粲吊岐岐辭以疾粲獨哭而出曰:今年決下婢子品王詮謂之曰:知死吊死何必見生岐前多罪爾時不下何公新亡便下岐品人謂中正畏彊易弱粲乃止。

劉弘為侍中鎮南將軍時惠帝幸長安劉喬為豫州刺史東海王越以范陽王虓代喬喬以虓非天子命不受代發兵拒之河間王進喬鎮東將軍假節以其長子詮史不載官祐為東郡太守。又遣弘與劉準彭城王繹等率兵援喬弘與喬箋曰:適承范陽欲代明使君明使君受命本朝列居方伯當官而行同獎王室橫見遷代誠為不允然古人有言牽牛以蹊人之田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亦重矣。明使君不忍亮直狷介之忿甘為戎首切以為過何者至人之道用行舍藏跨下之辱猶宜俯就況於代換之嫌纖芥之[C260]哉!范陽國屬使君庶姓周之宗盟疏不間親曲直既均責有所在廉藺區區戰國之將猶能升降以利社稷況命世之士哉!今天下紛紜主上播越正是忠臣義士同心協力之時弘實暗劣過蒙國恩願與使君共戴明主雁行下風掃除凶寇救蒼生之倒懸反北辰於太極此功未立不宜乖離備蒙顧遇情隆於常披露丹誠不敢不盡春秋之時諸侯相伐復為和親者多矣。願明使君回既往之恨追不二之蹤解連環之結修如初之好范陽亦將悔前之失思崇後信矣。東海王越將討喬蒙。又與越。《書》曰:適聞以吾州將擅舉兵逐范陽當討之誠明同異懲禍亂之宜然吾竊謂不可何者今北辰遷居元首移幸群後抗義以謀王室吾州將荷國重恩列位方伯亦伐鼓即戎戮力致命之秋也。而范陽代之吾州將不從繇代之不允但矯枉過正更以為罪爾昔齊桓赦射鉤之讎而相管仲晉文忘斬之怨而親勃鞮方之於今當何有哉!且君子躬自厚而薄責於人今奸臣弄權朝廷困逼此四海之所危懼宜釋私嫌共存公義含垢匿瑕忍所難忍以大逆為先奉迎為急不可思小怨忘大德也。茍崇忠恕共明分局連旗推鋒各致臣節吾州將必書寫肝膽以報所蒙實不足計一朝之謬發赫然之怒使韓盧東郭相困而為豺狼之擒也。吾雖庶姓負乘過分實願足下圖之外以康王室竊恥同儕自為蠹害貪獻所懷惟足下圖之。又上。表曰:范陽王虓欲代豫州刺史劉喬喬舉兵逐虓司空東海王越以喬不從命討之臣以為喬忝受殊恩顯居州司自欲立功於時以犭旬國難無他罪闕而范陽代之為非然喬亦不得以虓之非專威輒討誠應顯戮以懲不恪然自頃兵戈紛亂猜禍鋒生恐疑隙構於群王災難延於宗子權柄隆於朝廷逆順效於成敗今夕為忠明旦為逆翩其反而互為戎首載籍以來骨肉之禍未有如今者也。臣竊悲之痛心疾首今邊陲無備豫之儲中華有杼軸之困而股肱之臣不惟國體職競尋常自相焚剝為害轉深積毀銷骨萬一四夷乘虛為變此亦猛獸交鬥自效於卞莊者矣。臣以為宜速發明詔詔越等令兩釋猜嫌各別分局自今以後其有不被詔書擅興兵馬者天下共伐之。《詩》曰:誰能執熱逝不以濯。若誠濯之必無灼爛之患永有泰山之固矣。時河間王方距關東倚喬為助不納其言。

太傅裒之從父兄也。襲爵關內侯補冠軍將軍於時長沙王乂擅權成都河間阻兵於外知內難方作乃棄官避地幽州後東海王越以為參軍辭疾不就尋雒陽覆沒與滎陽太守郭秀共保萬民臺秀不能綏眾與將陳撫郭重等構怨遂相攻擊懼禍及謂撫等曰:諸君所以在此謀逃難也。今宜共戮力以備賊幸無外難而內自相擊是避坑落井也。郭秀誠為失理應。且容之。若遂所忿誠內自潰胡賊聞之指來掩襲諸君難得殺秀無解胡虜矣。累弱非一宜深思之撫等悔悟與秀交和時數萬口賴獲全顧眾為領軍何充執政與武陵王不平眾會通其間遂得和釋。

王珣為左僕射與王國寶不協隆安初國寶用事謀黜舊臣遷珣尚書令王恭赴山陵欲殺國寶珣止之曰:國寶雖終為禍亂要罪逆未彰今便先事而發必大失朝野之望況擁彊兵竊發於京輦誰謂非逆國寶。若遂不改惡布天下然後順時望除之亦無不濟也。恭乃止。

宋南郡王義宣武帝子也。張永為冀州刺史及元兇之禍永馳赴國難先是永與蕭思話有隙時思話在彭城義宣慮二人不相諧輯與思話書勸與永坦懷。又使永從兄長史張暢與永。《書》曰:近有都信具汝刑網之源可謂雖在縲糸曳而腹心無愧矣。蕭公平厚先無嫌隙見汝翰跡言不相復何其滔滔稱人意邪當今世故艱迫義旗雲起方藉群賢共康時難當遠慕廉藺在公之德近效平勃忘私之美忽此芥蒂克申舊情公亦命蕭示以疏達兼令相報共遵此旨。

唐源乾曜為侍中先是張嘉貞為兵部員外郎張說為侍郎及嘉貞為中書令說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位在嘉貞下無所推讓說頗不平及嘉貞弟金吾將軍嘉祐贓事發勸嘉貞素服待罪不得入謁因出為幽州刺史說代為中書令後嘉貞遷益州長史敕就中書省與宰相會宴嘉貞既恨張說之擠已因攘袂勃罵乾曜與兵部尚書王晙共和解之張光晟京兆人起於行間天寶末哥舒翰兵敗潼關大將王思禮所乘馬中流矢而斃光晟時在騎卒之中因下馬授思禮思禮問其姓名不告而退思禮陰記其形貌嘗使人密求之無何思禮為河東節度使其偏將辛雲京為代州刺史屢為將校譖毀思禮怒焉雲京惶懼不知所出光晟時隸雲京麾下因間進曰:光晟素有德於王司空比不言者恥以舊恩受賞爾今使君憂迫光晟請奉命一見司空則使君之難可解雲京然其計即令之太原入謁思禮未及言舊思禮識之遽曰:爾,豈非吾故人乎!何相見之晚也。光晟遂陳潼關之事思禮大喜因執其手感泣曰:吾有今日子之力也。求子頗久竟此相遇何慰如之即命同榻而坐結為兄弟光晟遂述雲京之屈思。《禮》曰:雲京比涉謗言過亦不細今為故人特舍之矣。即日擢光晟為兵馬使賚以田宅縑帛甚厚累奏特進試太常少卿委以心腹及雲京為河東節度。又表光晟為代州刺史。

李晟為神策先鋒都知兵馬使進攻魏州時朱滔王武俊聯兵在趙深怒朝廷賞功薄田悅知其可間遣使求援滔與武俊應之遂以兵圍康日知於趙州李抱真分兵五千人守邢州馬燧大怒欲班師晟謂燧曰:初奉詔進討三帥齊進李尚書以邢州與趙州接壤分兵守之誠未為害其精卒銳將皆在於此今公遽自引去奈王事何燧釋然謝晟燧乃自造抱真壘與之交忄如初。

為浙江東節度同平章事大歷末吐蕃寇劍南李晟領神策軍戍之及還攜娼妓以歸西川節度使張延賞追之晟深憾焉與延賞徵拜中書侍郎平章時晟初建大功以中書令領鳳翔表稱宿憾故懼延賞之至朝廷以其功高為之免延賞相拜左僕射貞元二年自鎮來朝時晟亦入覲頃嘗漿遇晟晟感焉知德宗意欲相延賞而有阻乃因會宴說晟使釋憾遂同飲極歡。且使晟稱延賞於帝前,於是復加同平章事。

後唐任圜京兆人李嗣昭典兵於晉陽請為觀察判官圜美姿容有口辯論解其事令人喜聽時嗣昭為人間諜於莊宗方有微隙圜奉使來嘗申理之克成友於之道。

●卷八百八十六

○總錄部·遊說

虞。《書》曰:惟口出好興戎春秋。《傳》曰:辭之不可以已也。三代而下遊說興焉蓋夫博辯之士智略輻湊因機乘便反權應變所以釋紛而紓患濟世而成務者也。周室既衰群雄競逐繇是堅白同異矯尾厲角飛鉗捭闔長短縱橫之術起焉至乃負笈擔簦以遊萬乘之國約車憑軾以行諸侯之間或立談而取封或一見而受賜馳譽於當世樹功於無窮去就系乎!安危用舍成乎!治亂者固不乏焉其源出於公孫龍惠施鬼谷蘇張之徒遂流宕而不止漢魏而下雖時有之亦弗能偕戰國之盛也。惟韓非著書稱說之難明是非之趣極情偽之辯信乎!其知言矣。

端木賜字子貢衛人衛侯會吳於鄖魯哀公及衛侯宋皇瑗盟(無盟不書畏吳而竊盟)而卒辭吳盟吳人藩衛侯之舍(藩籬)子服景伯謂子貢曰:夫諸侯之會事既畢矣。侯伯至禮地主歸餼(侯伯至禮以禮賓也。地主所會主人也。餼生物)以相辭也。(各以禮相辭讓)今吳不行禮於衛而藩其君舍以難之(難。若圍也。)子盍見太宰乃請束帛以行(以賂吳)語及衛故(。若本不為衛請者)太宰曰:寡君願事衛君衛君之來也。緩寡君懼故將止之(止執也。)子貢曰:衛君之來必謀於其眾其眾,或欲或否是以緩來其欲來者子之黨也。其不欲來者子之讎也。若執衛君是墮黨而崇讎也。(墮毀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不懼墮黨崇讎而懼諸侯或者難以霸乎!太宰說乃舍衛侯。又田常欲作亂於齊憚高國鮑晏故移其兵欲以伐魯孔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夫魯墳墓所處父母之國國危如此二三子何為莫出子路請出孔子止之子張子石請行孔子弗許子貢請行孔子許之遂行至齊說田常曰:君之伐魯過矣。夫魯難伐之國其城薄以卑其地狹以泄其君愚而不仁大臣偽而用其士民。又惡甲兵之事此不可與戰君不如伐吳夫吳城高以厚地廣以深甲堅以新士選以飽重器精兵盡在其中。又使明大夫守之此易伐也。田常忿然作色曰:子之所難人之所易子之所易人之所難而以教常何也。子貢曰:臣聞之憂在內者攻強憂在外者攻弱今君憂在內吾聞君三封而三不成者大臣有不聽者也。今君破魯以廣齊戰勝以驕主破國以尊(鮑晏等帥師。若破國則臣尊矣。)臣而君之功不與焉則交日疏於主是君上驕主心下恣群臣求以成大事難矣。夫上驕則恣臣驕則爭是君上與主有卻下與大臣交爭也。如此則君之立於齊危矣。故曰:不如伐吳伐吳不勝民人外死大臣內空是君上無彊臣之敵下無民人之過孤主制齊者惟君也。田常曰:善。雖然吾兵業已加魯矣。去而之吳大臣疑我奈何子貢曰:君按兵無伐臣請往見吳王令之救魯而代齊君因以兵迎之田常許之使子貢南見吳王說曰:臣聞之王者不絕世霸者無彊敵千鈞之重加銖兩而移今以萬乘之齊而私千乘之魯孰與吳強竊為王危之。且夫救魯顯名也。伐齊大利也。以撫泗上諸侯誅暴齊以服強晉利莫大焉名存亡魯實困強齊智者不疑也。吳王曰:善。雖然吾嘗與越戰棲之會稽越王苦身養士有報我心子待我伐越而聽子子貢曰:越之勁不過魯吳之強不過齊王置齊而伐越則齊已平魯矣。且王方以存亡繼絕為名夫伐小越而畏強齊非勇也。夫勇者不避難仁者不窮約智者不失時王者不絕世以立其義今存越示諸侯以仁救魯伐齊威加晉國諸侯必相率而朝吳霸業成矣。且王必惡越臣請東見越王令出兵以從此空越名從諸侯以伐也。吳王大說乃使子貢之越越王除道郊迎身禦至舍而問曰:此蠻夷之國大夫何以儼然辱而臨之子貢曰:今者吾說吳王以救魯伐齊其志欲之而畏越曰:待我伐越乃可如此破越必矣。且夫無報人之志而令人疑之拙也。有報人之意使人知之殆也。事未發而先聞危也。三者舉事之大患句踐頓首再拜曰:孤嘗不料力乃與吳戰困於會稽痛入於骨髓日夜焦唇乾舌徒欲與吳王接踵而死孤之願也。子貢曰:吳王為人猛暴群臣不堪國家敝於數戰士卒弗忍百姓怨上大臣內變子胥以諫死太宰用事順君之過以安其私是殘國之治也。今王誠發士卒佐之以僥其志(微射其志)重寶以說其心卑辭以尊其禮其伐齊必也。彼戰不勝王之福也。戰勝必以兵臨晉臣請北見晉君令共攻之弱吳必矣。其銳兵盡於齊重甲困於晉而王制其敝此滅吳必矣。越王大說許諾送子貢金百鎰劍一良矛二子貢不受遂行報吳王曰:臣敬以大王之言告越王越王大恐曰:孤不幸少失先人內不自量抵罪於吳軍敗身辱棲於會稽國為虛莽賴大王之賜使得奉俎豆而修祭祀死不敢忘何謀之敢慮後五日越使大夫種頓首言於吳王曰:東海役臣孤句踐使者臣種敢修下吏問於左右今竊聞大王將興大義誅強救弱困暴齊而撫周室請悉起境內士卒三千人孤請自被堅執銳以先受矢石因越賤臣種奉先人藏器甲二十領釒屈盧之矛步光之劍以賀軍吏吳王大說以告子貢曰:越王欲身從寡人伐齊可乎!子貢曰:不可夫空人之國悉人之眾。又從其君不義君受其幣許其師而辭其君吳王許諾乃謝越王,於是吳王乃遂發九郡兵伐齊子貢因去之晉謂晉君曰:臣聞之慮不先定不可以應卒兵不先辦不可以勝敵今夫齊與吳將戰彼戰而不勝越亂之必矣。與齊戰而勝必以其兵臨晉晉君大恐曰:為之奈何子貢曰:修兵休卒以待之晉君許諾子貢去而之魯吳王果與齊人戰於艾陵大破齊師獲七將軍之兵而不歸果以兵臨晉與晉人相遇黃池之上吳晉爭強晉人擊之大敗吳師越王聞之涉江襲吳去城七里而軍吳王聞之去晉而歸與越戰於五湖三戰不勝城門不守越遂圍王宮殺夫差而戮其相破吳三年東向而霸故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強晉而霸越子貢一使使勢相破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

公孫鞅衛諸公子聞秦孝公下令國中求賢者將修繆公之業東復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寵臣景監以求見孝公孝公既見鞅語事良久孝公時時睡弗聽罷而孝公怒景監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耶景監以讓鞅鞅曰:吾說公以帝道其志不開悟矣。後五日復求見鞅鞅復見孝公益愈怒而未中旨罷而孝公復讓景監景監亦讓鞅鞅曰:吾說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請復見鞅鞅復見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罷而去孝公謂景監曰:汝客善可與語矣。鞅曰:吾說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試復見我我知之矣。鞅復見孝公,公與語不自知膝之前於席也。語數日不厭景監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甚也。鞅曰:吾說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遠吾不能待。且賢君者各及其身顯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數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國之術說君君大說之爾然亦難以比德於殷周矣。孝公乃以鞅為左庶長。

蘇秦東周雒陽人西至秦說惠王曰:秦四塞之國被山帶渭東有關河西有漢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馬此天府也。以秦士民之眾兵法之教可以吞天下稱帝而治秦王曰:毛羽未成不可以高飛文理未明不可以並兼方誅商鞅疾辯士弗用乃之趙趙肅侯令弟成為相號奉陽君奉陽君弗說之去遊燕歲餘而後得見說燕文侯曰:燕東有朝鮮遼東北有林胡樓煩西有雲中九原南有滹沱易水(正北曰:并州其川曰:滹沱。又曰:嗛虖沱出鹵城)地方二千餘里帶甲數十萬車六百乘騎六千匹粟支數年南有碣石雁門之饒北有棗栗之利民雖不佃作而足於棗栗矣。此所謂天府者也。夫安樂無事不見覆軍殺將無過燕者大王知其所以然乎!夫燕之不犯寇被甲兵者以趙之為蔽其南也。秦趙五戰秦再勝而趙三勝秦趙相斃而王以全燕制其後此燕之所以不犯寇也。且夫秦之攻燕也。逾雲中九原過代及上谷彌地數千里雖得燕城秦計固不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明矣。今趙之攻燕也。發號出令不至十日而數十萬之軍軍於東垣矣。渡嗛虖沱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國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戰於千里之外趙之攻燕也。戰於百里之內夫不憂百里之患而重千里之外計無過於此者是故願大王與趙從親天下為一則燕國必無患矣。文侯曰:子言則可然吾國小西逼強趙南近齊齊趙彊國也。子必欲合從以安燕寡人請以國從,於是資蘇秦車馬金帛以至趙而奉陽君已死即因說趙肅侯曰:天下卿相人臣及布衣之士皆高賢君之行義皆願奉教陳忠於前之日久矣。雖然奉陽君妒君而不任事是以賓客遊士莫敢自盡於前者今奉陽君捐館舍君乃復與士民相親也。臣故敢進其愚慮竊為君計者莫。若安民撫士。且無庸有事於民也。安民之本在於擇交擇交而得則民安擇交而不得則民終身不安請言外患齊秦為兩敵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齊而民不得安倚齊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謀人之主伐人之國常苦出辭斷絕人之交也。願君慎勿出於口請別白黑所以異陰陽而已矣。君誠能聽臣燕必致旃裘狗馬之地齊必致魚鹽之海楚必致橘柚之園韓魏中山皆可使致湯沐之奉而貴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包利五霸之所以覆軍禽將而求也。封侯貴戚湯武之所以放弒而爭也。今君高拱而兩有之此臣之所以為君願也。今大王與秦則秦必弱韓魏與齊則齊必弱楚魏魏弱則割河外韓弱則效宜陽宜陽效則上郡絕河外割則道不通楚弱則無援此三策者不可不熟計也。夫秦下軹道則南陽危劫韓包周則趙氏自操兵據衛取淇卷則齊必入朝秦秦欲已得乎!山東則必舉兵而鄉趙矣。秦甲渡河逾漳據蒲吾(常山有蒲吾縣)則兵必戰於邯鄲之下矣。此臣之所以為君患也。當今之時山東之建國莫強於趙趙地方二千餘里帶甲數十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東有清河北有燕國弱固不足畏也。秦之所以害於天下者莫如趙然而秦不敢舉兵伐趙者何也。畏韓魏之議其後也。然則韓魏趙之南蔽也。秦之攻韓魏也。無有名山大川之限稍蠶食之傳國都而止韓魏不能支秦必入臣於秦秦無韓魏之規則禍必中於趙矣。此臣之所以為君患也。臣聞堯無三夫之分舜無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無百人之聚以王諸侯湯武之士不過三千車不過三百乘卒不過三萬立為天子者誠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敵之彊弱內度其士卒賢不肖不待兩軍相當而勝敗存亡之機固已形於胸中矣。豈掩於眾人之言而以冥冥決事哉!臣竊以天下之地圖案之諸侯之地五倍於秦料度諸侯之卒十倍於秦六國為一並力西鄉而攻秦秦必破矣。今西面而事之見臣於秦夫破人之與見破於人也。臣人之與見臣於人也,豈可同日而論哉!夫衡人者皆欲割諸侯之地以予秦秦成則高臺榭美宮室聽竽瑟之音前有樓闕軒轅後有長姣美人國被秦患而不與其憂是故夫衡人日夜務以秦權恐喝諸侯以求割地故願大王熟計之也。臣聞明主絕疑去讒屏流言之跡塞朋黨之門故尊主廣地強兵之計臣得陳忠於前矣。故竊為大王計莫如一韓魏齊楚燕趙以從親以畔秦令天下之將相會於洹水之上(洹水出汲郡林慮縣)通質刳白馬而盟要約曰:秦攻楚齊魏各出銳師以佐之韓絕其糧道趙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韓魏則楚絕其後齊出銳師以佐之趙涉河漳燕守雲中秦攻齊則楚絕其後韓守成臯魏塞其道趙涉河博關(齊威王六年晉伐齊到博陵東郡有博平縣)燕出銳師以佐之秦攻燕則趙守常山楚軍武關齊涉渤海韓魏皆出銳師以佐之秦攻趙則韓軍宜陽楚軍武關魏軍河外齊涉清河燕出銳師以佐之諸侯有不如約者以五國之兵共伐之六國從親以賓秦則秦甲必不敢出於函谷以害山東矣。如此則霸王之業成矣。趙王曰:寡人年少立國日淺未嘗得聞社稷之長計也。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諸侯寡人敬以國從乃飭車百乘黃金千鎰白璧百雙錦繡千純(純疋端名)以約諸侯是時周天子致文武之胙於秦惠王使犀首攻魏禽將龍賈取魏之雕陰。且欲東兵蘇秦恐秦兵之至趙也。乃激怒張儀入之於秦,於是說韓宣惠王曰:韓北有鞏洛成臯之固西有宜陽商阪之塞(商一作常)東有宛穰洧水南有陘山(召陵有陘亭密縣有陘山)地方九百餘里帶甲數十萬天下之彊弓勁弩皆從韓出子(許慎云:南方子蠻夷柘弩皆善射)少府時力距來者(韓有子弩。又有少府所造二種之弩案時力者謂作之得時力倍於常故名時力也。距來者謂弩勢勁利足以距來敵也。)皆射六百步之外韓卒超足而射百發不暇止遠者括蔽洞胸近者鏑弇心韓卒之劍戟皆出於冥山(。《莊子》曰:南行至郢北面而不見冥山案司馬彪曰:冥山在朔州之北)棠(汝南吳房有棠亭)墨陽(。《淮南子》曰:墨陽之莫邪也。)合賻(一作伯)鄧師宛馮(滎陽有馮池)龍淵太阿(吳越春秋曰:楚王召風鬍子而告之曰:寡人聞吳有幹將越有歐冶寡人慾因子請此二人作劍可乎!風鬍子曰:可乃往鑄劍二子作劍一名龍淵一名太阿)皆陸斷牛馬水截鵠雁當敵則斬堅甲鐵幕(陽成出鐵)革抉(一作決)嗛攵芮無不畢具以韓卒之勇被堅甲跖勁弩帶利劍一人當百不足言也。夫以韓之勁與大王之賢乃西面事秦交臂而服羞社稷而為天下笑無大於此者矣。是故願大王熟計之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陽成臯今茲效之明年。又復求割地與則無地以給之不與則棄前功而受後禍。且大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已之求此所謂市怨結禍者不戰而地已削矣。臣聞鄙語曰:寧為雞口無為牛後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異於牛後乎!夫以大王之賢挾彊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臣竊為大王羞之,於是韓王勃然作色攘臂瞋目按劍仰天太息曰:寡人雖不肖必不能事秦今主君詔以趙王之教敬奉社稷以從。又說魏襄王曰:大王之地南有鴻溝(在滎陽)陳汝南許郾(在潁川)昆陽召陵舞陽新都新郪(地理志潁川有昆陽舞陽縣汝南有新郪縣南有新都縣)東有淮潁煮棗(在宛句)無胥西有長城之界北有河外卷衍酸棗(滎陽卷縣有長城經陽武到密衍地名)地方千里地名雖小然而田舍廬廡之數曾無所芻牧人民之眾車馬之多日夜行不絕訇殷殷。若有三軍之眾臣竊量大王之國不下楚然衡人怵王交彊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顧其禍夫挾彊秦之勢以內劫其主罪無過此者魏天下之彊國也。王天下之賢主也。今乃有意西面而事秦稱東藩築帝宮受冠帶祠春秋臣竊為大王恥之臣聞越王句踐戰敝卒三千人禽夫差於幹隧武王卒三千人革車三百乘制紂於牧野豈其士卒眾哉!誠能奮其勇也。今竊聞大王之卒武士二十萬(。《漢書》刑法志曰:魏氏武卒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帶劍贏一日之糧日趨百里中試則復其戶利其田宅)蒼頭二十萬奮擊二十萬廝徒十萬車六百乘騎五千匹此其過越王句踐武王遠矣。今乃聽於群臣之說而欲臣事秦夫事秦必割地以效實故兵未用而國虧矣。凡群臣之言事秦者皆奸人非忠臣也。夫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求外交偷取一時之功而不顧其後破公家而成私門外挾彊秦之勢以內劫其主以割地願大王熟察之。《周書》曰:綿綿不絕蔓蔓柰何毫不伐將用斧柯前慮不定後有大患將奈之何大王誠能聽臣六國從親專心並力一意則必無彊秦之患故敝邑趙王使臣效愚計奉明約在大王詔之魏王曰:寡人不肖未嘗得聞明教今主君以趙王之詔詔之敬以國從因東說齊宣王曰:齊南有泰山東有瑯琊西有清河北有渤海此所謂四塞之國也。齊地方二千餘里帶甲數十萬粟如丘山三軍之良五家之兵進如鋒矢戰如雷霆解如風雨即有軍役未嘗倍泰山絕清河涉渤海也。臨淄之中七萬戶臣竊度之戶不下三男子三七二十一萬不待發於遠縣而臨淄之卒固已二十一萬矣。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築鬥雞走狗六博蹋跼者(劉向。《別錄》曰:蹴鞠者傳言黃帝所作,或曰:起戰國之時蹋革兵勢也。所以練武士知有材也。皆因嬉虛而講練之)臨淄之塗車轂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家殷人足誌高氣揚夫以大王之賢與齊之彊天下莫能當今乃西面而事秦臣竊為大王羞之。且夫韓魏之所以重畏秦者為與秦接境壤界也。兵出而相當不出十日而戰勝存亡之機決矣。韓魏戰而勝秦則兵半折四境不守戰而不勝則國已危亡隨其後是故韓魏之所以重與秦戰而輕為之臣也。今秦之攻齊則不然倍韓魏之地過衛陽晉之道(魏襄王十六年秦拔魏蒲阪陽晉封陵)經亢父之險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比行百人守險千人不敢過也。秦雖欲深入則狼顧恐韓魏之議其後也。是故恫疑虛喝驕矜而不敢進則秦之不能害齊亦明矣。夫不深料秦之無奈齊何而欲西面而事之是群臣之計過也。今無臣事秦之名而有彊國之實是故臣願大王少留意計之齊王曰:寡人不敏僻遠守海窮道東境之國也。未嘗得聞餘教今足下以趙王詔詔之敬以國從乃西南說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彊國也。王天下之賢主也。西有黔中(今之武陵也。)巫郡(巫郡者南郡之西界)東有夏州海陽(楚考烈王元年秦取夏州駰案。《左傳》楚莊王伐齊鄉取齊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而註者不說夏州所在車胤撰桓溫集云:夏口城上數里有州名夏州東有夏州謂此也。)南有洞庭蒼梧北有陘塞郇陽(春秋曰:遂伐楚次於陘楚威王十一年魏敗楚陘山柝縣有釣木或者郇陽今之順平一本北有汾陘之塞也。)地方五千餘里帶甲百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資也。夫以楚之彊與王之賢天下莫能當也。今乃欲西面而事秦則諸侯莫不西面而朝於章臺之下矣。秦之所害莫如楚楚彊則秦弱秦彊則楚弱其勢不兩立故為大王計莫如從親以孤秦大王不從秦必起兩軍一軍出武關一軍下黔中則鄢郢動矣。臣聞治之其未亂也。為之其未有也。患至而後憂之則無及矣。故願大王早熟計之大王誠能聽臣臣請令山東之國奉四時之獻以承大王之明詔委社稷奉宗廟練士厲兵在大王之所用之大王誠能用臣之愚計則韓魏燕齊趙衛之妙音美人必充後宮燕代橐良馬必實外廄故從合則楚王衡成則秦帝今釋霸王之業而有事人之名臣竊為大王不取也。夫秦虎狼之國也。有吞天下之心秦天下之仇讎也。衡人皆欲割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謂養仇而奉讎者也。夫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彊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顧其禍夫外挾彊秦之威以內劫其主以求割地大逆不忠無過此者故從親則諸侯割地以事楚衡合則楚割地以事秦此兩策者相去遠矣。二者大王何居焉故敝邑趙今南郡宜城王使臣效愚計奉明約在大王詔之楚王曰:寡人之國西與秦接境秦有舉巴蜀並漢中之心秦虎狼之國不可親也。而韓魏迫於秦患不可與深謀與深謀恐反人以入於秦故謀未發而國已危矣。寡人自料以楚當秦不見勝也。內與群臣謀不足恃也。寡人臥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搖搖然如縣旌而無所終薄今主君欲一天下收諸侯存危國寡人謹奉社稷以從,於是六國從合而並力焉乃投從約書於秦秦兵不敢函谷關十五年其後蘇秦去趙而從約皆解燕易王初立齊宣王因燕喪伐燕取十城易王謂蘇秦曰:往日先生至燕而先王資先生見趙遂約六國今齊先伐趙次至燕以先生之故為天下笑先生能為燕得侵地乎!蘇秦大慚曰:請為王取之蘇秦見齊王再拜俯而慶仰而吊齊王曰:是何慶吊相隨之速也。蘇秦曰:臣聞饑人所以饑而不食(本草經曰:烏頭一名烏喙)烏喙者為其愈充腹而與饑死同患也。今燕雖弱小即秦王之少婿也。(燕易王後即秦惠王女)大王利其十城而長與彊秦為仇今使弱燕為雁行而彊秦蔽其後以招天下之精兵是烏喙之類也。齊王愀然變色曰:。然則奈何蘇秦曰:臣聞古之善制事者轉禍為福因敗為功大王誠能聽臣計即歸燕之十城燕無故而得十城必喜秦王知其以已之故而歸燕之十城亦必喜此所謂棄仇讎而得石交者也。夫燕秦俱事齊則大王號令天下莫敢不聽是王以虛辭附秦以十城取天下此霸王之業也。王曰:善,於是乃歸燕之十城。又趙收天下。且以伐齊蘇秦為齊上書說趙王曰:臣聞古之賢君德行非施於海內也。教順慈愛非布於萬民也。祭祀時享非當於鬼神也。甘露降風雨時至農夫登年穀豐盈眾人喜之而賢主惡之今足下功力非數痛加於秦國而怨毒積惡非曾深陵於韓也。臣竊外聞大臣及下吏之議皆言王前專據以秦為愛趙而憎韓臣竊以事觀之秦豈得愛趙而憎韓哉!欲以亡韓吞兩周之地故以韓為餌先出聲於天下欲鄰國聞而觀之也。恐其事不成故出兵以佯示趙魏恐天下之驚覺故微伐韓以貳之恐天下疑已故出質以為信聲德於與國而實伐空韓臣竊觀其圖之也。議秦以謀計必出,於是。且夫說士之計皆曰:韓亡三川魏滅晉國是韓未窮而禍及於趙。且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又有勢同而患異者昔者楚人久伐而中山亡今燕盡韓之河南距沙丘而至鉅鹿之界三百里距於關至於榆中千五百里秦盡韓魏之上黨則地與國都邦屬而壤挈者七百里秦以三軍彊弩坐羊腸之上即城去邯鄲百二十里。且秦以三軍攻王之上黨而危其地則勾註之西非王之有也。今逾勾註禁常山而守三百里通於燕之唐曲遇此代馬胡騎不東而崑山之玉不出也。此三寶者。又非王之所有也。今從於彊秦之國而伐齊臣恐其禍出,於是矣。昔者五國之王嘗合從連衡而謀伐趙三分趙國壤地著之盤盂屬之讎祚五國之兵出有日矣。韓乃西師以禁秦國使秦發令素服而聽反溫軹高平於魏反三公什清於趙此王之明知也。夫韓事趙宜為上交今乃以邸罪取伐臣恐其後事王者不敢自必也。今王收韓天下必以王為得韓危社稷以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則韓義王以天下就之下至韓慕王以天下收之是一世之命制於王已臣願大王深與左右群臣卒計而重謀先事成慮而熟圖之也。

●卷八百八十七

○總錄部·遊說第二

張儀魏人為秦相惠王十二年免相相魏(臣欽。若等曰:為魏襄王相也。)以為秦欲令魏先事秦而諸侯效之魏王不肯聽儀秦王怒伐取魏之曲沃平周復陰厚張儀益甚張儀慚無以歸報留魏四歲而魏襄王卒哀王立張儀復說哀王哀王不聽,於是張儀陰令秦伐魏魏與秦戰敗明年齊。又來敗魏於觀津秦復欲攻魏先敗韓申差軍斬首八萬諸侯震恐而張儀復說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過三十萬地四平諸侯四通輻湊無名山大川之限從鄭至梁二百餘里車馳人走不待力而至梁南與楚境西與韓境北與趙境東與齊境卒戍四方守亭障者不下十萬梁之地勢固戰場也。梁南與楚而不與齊則齊攻其東東與齊不與趙則趙攻其北不合於韓則韓攻其西不親於楚則楚攻其南此所謂四分五裂之道也。且夫諸侯之為從者將以安社稷尊主彊兵顯名也。今從者一天下約為昆弟刑白馬盟於洹水之上以相堅也。而親昆弟同父母尚有爭錢財而欲恃詐偽反覆蘇秦之餘謀其不可成亦明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據卷衍酸棗劫衛取陽晉則趙不南趙不南而梁不北梁不北則從道絕從道絕則大王之國欲毋危不可得也。秦折韓而攻梁韓怯於秦秦韓為一梁之亡可立而待也。此臣所為大王患也。為大王計莫如事秦事秦則楚韓必不敢動無楚韓之患則大王高枕而臥國必無憂矣。且夫秦之所欲弱者莫如楚而能弱楚者莫如梁楚雖有富大之名而實空虛其卒雖多然而輕走易北不能堅戰悉梁之兵南面而伐楚勝之必矣。割楚而益梁虧楚而適秦嫁禍安國此善事也。大王不聽臣秦下甲士而東伐雖欲事秦不可得矣。且夫從人多奮辭而少可信說一諸侯而成封侯是故天下之遊談說士莫不日夜扌益腕瞋目切齒以言從之便以說人主人主賢其辯而牽其說豈得無眩哉!臣聞之積羽沈舟群輕折軸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故願大王審定計議。且賜骸骨辟魏哀王,於是乃倍從約而因儀請成於秦張儀歸復相秦三歲而魏復背秦為從秦攻魏取曲沃明年魏復事秦張儀後使楚聞蘇秦死乃說楚王曰:秦地半天下兵敵四國被險帶河四塞以為固虎賁之士百餘萬車千乘騎萬匹積粟如丘山法令既明士卒安難樂死主明以嚴將智以武雖無出甲席捲常山之險必折天下之脊天下有後服者先亡。且夫為從者無以異於驅群羊而攻猛虎虎之與羊不格明矣。今王不與猛虎而與群羊臣竊以為大王之計過也。凡天下彊國非秦而楚非楚而秦兩國交爭其勢不兩立大王不與秦秦下甲據宜陽韓之上地不通下河東取成臯韓必入臣梁則從風而動秦攻楚之西韓梁攻其北社稷安得毋危。且夫從者聚群弱而攻至彊不料敵而輕戰國貧而數舉兵危亡之術也。臣聞之兵不至彊勿與挑戰粟不如丘勿與持久夫從人飾辯虛辭高主之節言其利不言其害卒有秦禍無及為己是故願大王之熟計之秦西有巴蜀大船積粟起於汶山浮江以下至楚三千餘里船舫載卒一舫載五十人與三月之食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餘里里數雖多然而不費牛馬之力不至十日而距關(巴郡魚腹有關)關驚則從境以東盡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舉甲出武關南面而伐則北地絕秦兵之攻楚也。危難在三月之內而楚待諸侯之救在半歲之外此其勢不相及也。夫待弱國之救忘彊秦之禍此臣所為大王患也。大王嘗與吳人戰五戰而三勝陣卒盡矣。偏守新城存民苦矣。臣聞功大者易危而民敝者怨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彊秦之心臣竊為大王危之。且夫秦之所以不出兵函谷十五年以攻齊趙者陰謀有合(一作吞)天下之心楚嘗與秦構難戰於漢中楚人不勝列侯執珪死者七十餘人遂亡漢中楚王大怒興兵襲秦戰於藍田此所謂兩虎相搏者也。夫秦楚相敝而韓魏以全制其後計無危於此者矣。願大王熟計之秦下甲攻衛陽晉必大關天下之凶(關一作開)大王悉起兵以攻宋不至數月而宋可舉舉宋而東指則泗上十二諸侯盡王之有也。凡天下而以信約從親相堅者蘇秦封武安君相燕即陰與燕王謀伐破齊而分其地乃佯有罪出走入齊齊王因受而相之居二年而覺齊王大怒車裂蘇秦於市夫以詐偽之蘇秦而欲經營天下混一諸侯其不可成亦明矣。今秦與楚接境壤界固形親之國也。大王誠能聽臣臣請使秦太子入質於楚楚太子入質於秦請以秦女為大王箕帚之妾效萬室之都以為湯沐之邑長為昆弟之國終身無相攻伐臣以為計無便於此者,於是楚王已得張儀而重出黔中地與秦欲許之屈原曰:前大王見欺於張儀張儀至臣以為大王烹之今縱弗忍殺之。又聽其邪說不可懷王曰:許儀而得黔中美利也。後而倍之不可故卒許張儀與秦親張儀去楚因遂之韓說韓王曰:韓地險惡山居五穀所生非菽而麥民之食大抵飯菽藿羹一歲不收民不饜糟糠地不過九百里無二歲之食料大王之卒悉之不過三十萬而廝徒負養在其中矣。除守僥亭障塞見卒不過二十萬而已矣。秦帶甲百餘萬車千乘騎萬匹虎賁之士句(句跳躍也。又云:偏舉一足曰:句)科頭(謂不著兜鍪入敵)貫順奮戰者至不可勝計(言執戟奮怒而入陣也。)秦馬之良戎兵之眾探前後蹄間三尋騰者不可勝數山東之士被甲蒙胄以會戰秦人捐甲徒裼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夫秦卒與山東之卒猶孟賁之與怯夫以重力相壓猶烏獲之與嬰兒夫戰孟賁烏獲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國無異垂千鈞之重於鳥卵之上必無幸矣。夫群臣諸侯不料地之寡而聽從人之甘言好辭比周以相飾也。皆奮曰:聽吾計可以彊霸天下夫不顧社稷之長利而聽須臾之說詿誤人主無過此者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據宜陽斷韓之上地東取成臯滎陽則鴻臺之宮桑林之苑(桑一作栗)非王之有也。夫塞成臯絕上地則王之國分矣。先事秦則安不事秦則危夫造禍而求其福報計淺而怨深逆秦而順楚雖欲毋亡不可得也。故為大王計莫如為秦秦之所欲莫如弱楚而能弱楚者莫如韓非以韓能彊於楚也。其地勢然也。今王西面而事秦以攻楚秦王必喜夫攻楚以利其地轉禍而說秦計無便於此者韓王聽儀計張儀歸報秦惠王封儀五邑號曰:武信君使張儀東說齊湣王曰:天下彊國無過齊者大臣父兄殷眾富樂然而為大王計者皆為一時之說不顧百世之利從人說大王者必曰:齊西有彊趙南有韓與梁齊負海之國也。地廣民眾兵彊士勇雖有百秦將無奈齊何大王賢其說而不計其實夫從人朋黨比周莫不以從為可臣聞之齊與魯三戰而魯三勝國以危亡隨其後雖有戰勝之名而有亡國之實是何也。齊大而魯小也。今秦之與齊也。猶齊之與魯也。秦趙戰於河漳之上再戰而趙再勝秦戰於番吾之下再戰。又勝秦四戰之後趙之亡卒數十萬邯鄲僅存雖有戰勝之名而國已破矣。是何也。秦彊而趙弱也。今秦楚嫁女娶婦為昆弟之國韓獻宜陽梁效河外趙入朝澠池割河間以事秦王不事秦秦驅韓梁以攻齊之南地悉趙兵涉清河指博關臨淄即墨非王之有也。國一日見攻雖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願大王熟計之也。齊王曰:齊僻陋隱居東海之上未嘗聞社稷之長利也。乃許張儀張儀西去說趙王曰:敝邑秦王使使臣效愚計於大王大王收率天下以賓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關十五年大王之威行於山東敝邑恐懼懾伏繕甲厲兵飭車騎習馳射力田積粟守四封之內愁居懾處不敢動搖惟大王有意督過之也。今以大王之力舉巴蜀並漢中包兩周遷九鼎守白馬之津秦雖僻遠然而心忿含怒之日久矣。今秦有敝甲雕兵軍於澠池願渡河逾漳據番吾會邯鄲之下願以甲子合戰以正殷紂之事敬使使臣先聞左右凡大王之所信為從者恃蘇秦蘇秦熒惑諸侯以是為非以非為是欲反齊國而自令車裂於市夫以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與秦為昆弟之國而韓梁稱為東藩之臣齊獻魚鹽之地此斷趙之右臂也。夫斷右臂而與人鬥失其黨而孤居求欲毋危,豈可得乎!今秦發三將軍其一軍塞午道告齊使興師渡清河軍於邯鄲之東一軍軍成臯驅韓梁軍於河外一軍軍於澠池約四國為一以攻趙趙服必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隱情先以聞於左右臣竊為大王計莫如與秦王遇於澠池面相見而口相結請案兵無攻願大王之定計趙王曰:先王之時奉陽君專權擅勢蔽欺先王獨擅綰事寡人居屬師傅不與國謀計先王棄群臣寡人年幼奉祭祀之日新心固竊疑焉以為一從不事秦非國之長利也。乃。且願變心易慮割地謝前過以事秦方將約車趨行適聞使者之明詔趙王許張儀張儀乃去北之燕說燕昭王曰:大王之所親莫如趙昔趙襄子嘗以其姊為代王妻欲並代約與代王遇於句註之塞乃令工人作為金鬥長其尾令可以擊人與代王飲陰告廚人曰:即酒酣樂進熱啜反鬥以擊之,於是酒酣樂進熱啜廚人進斟因反鬥以擊代王殺之王腦塗地其姊聞之因摩笄以自刺故至今有摩笄之山代王之亡天下莫不聞夫趙王之狼戾無親大王之所明見。且以趙王為可親乎!趙興兵攻燕再圍燕都而劫大王大王割十城以謝今趙王已入朝澠池效河間以事秦今大王不事秦秦下甲雲中九原驅趙而攻燕則易水長城非大王之有也。且今時趙之於秦猶郡縣也。不敢妄舉師以攻伐今王事秦秦王必喜趙不敢妄動是西有彊秦之援而南無齊趙之患是故願大王熟計之燕王曰:寡人蠻夷僻處雖大男子裁如嬰兒言不足以采正計今上客幸教之請西面而事秦獻恆山之尾五城燕王聽張儀儀歸未至咸陽而秦惠王卒武王立武王自為太子時不說張儀及即位群臣多讒張儀曰:無信左右賣國以取容秦必復用之恐為天下笑諸侯聞張儀有卻武王皆畔復合從秦武王元年群臣日夜惡張儀未已而齊讓。又至張儀懼誅乃因謂秦武王曰:儀有愚計願效之王曰:奈何對曰:為秦社稷計者東方有大變然後王可以多割得地也。今聞齊王甚憎儀儀之所在必興師伐之故儀願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齊必興師而伐梁齊之兵連於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間伐韓入三川出兵函谷而無伐以臨周祭器必出挾天子案圖籍此王業也。秦王以為然乃具革車三十乘入儀之梁齊果興師伐之梁哀王恐張儀曰:王勿患也。請令罷齊兵乃使其舍人馮善之楚借使之齊謂齊王曰:王甚憎張儀。雖然亦厚矣。王之儀於秦也。齊王曰:寡人憎儀儀之所在必興師伐之何以儀對曰:是乃王之儀也。夫儀之出也。固與秦王約曰:為王計者東方有大變然後王可以多割得地今齊王甚憎儀儀之所在必興師伐之故儀願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齊必興師伐之齊梁之兵連於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間伐韓入三川出兵函谷而無伐以臨周祭器必出挾天子案圖籍此王業也。秦王以為然故具革車三十乘而入之梁也。今儀入梁王果伐之是王內罷國而外伐與國廣鄰敵以內自臨而信儀於秦王也。此臣之所謂儀也。齊王曰:善乃使解兵張儀相魏一歲卒於魏。

唐。且魏人秦魏為與國齊楚約而欲攻之魏王使人求救於秦冠蓋相望秦救不出。且年九十餘謂魏王曰:老臣請西說秦令兵先臣出可乎!魏王曰:敬諾遂約車而遣之。且見秦王秦王曰:丈人罔然乃遠至此甚苦矣。魏來求救數矣。寡人知魏人之急矣。唐。且答曰:大王已知魏之急而救不至者是大王籌之臣失之也。且夫魏一萬乘之國稱東藩受冠帶祠春秋者為秦之彊足以為與也。今齊楚之兵已在魏郊矣。大王之救不至魏急則。且割地而納楚王雖欲救之,豈有及哉!是亡一萬乘之魏而彊二敵之齊楚也。竊以為大王籌之臣失之矣。秦王忄矍然而悟遽發兵救之馳騖而往齊楚聞之引兵而去魏氏復故唐。且一說定彊秦之解魏國之患散齊楚之兵一舉而折沖消難辭之功也。(孔子曰:言語宰我子貢故。《詩》曰:辭之輯矣。民=之洽矣。辭之懌矣。民之莫矣。唐。且有辭魏國賴之故辭不可以已)。

犀首者魏之陰晉人(犀首魏官名。若今虎牙將軍)名衍姓公孫氏與張儀不善張儀為秦之魏魏王相張儀犀首弗利故令人謂韓公叔曰:張儀已合秦魏矣。其言曰:魏攻南陽秦攻三川魏王所以貴張子者欲得韓地也。且韓之南陽已舉矣。子何不少委焉以為衍功則秦魏之交可錯矣。然則魏必圖秦而棄儀收韓而相衍公叔以為便因委之犀首以為功果相魏。

陳軫者遊說之士與張儀俱事秦惠王惠王終相張儀而陳軫奔楚楚未之重也。而使陳軫使於秦過梁欲見犀首犀首謝弗見軫曰:吾為事來公不見軫軫將行不得待異日犀首見之陳軫曰:公何好飲也。犀首曰:無事也。曰:吾請令公饜事可乎!曰:奈何曰:田需約諸侯從親楚王疑之未信也。公謂於王曰:臣與燕趙之王有故數使人來曰:無事何不相見願謁行於王王雖許公,公請毋多車以車三十乘可陳之於庭明言之燕趙燕趙客聞之馳車告其王使人迎犀首楚王聞之大怒曰:田需與寡人約而犀首之燕趙是欺我也。怒而不聽其事齊聞犀首之北使人以事委焉犀首遂行三國相事皆斷於犀首軫遂至秦韓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惠王欲救之問於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為之決陳軫適至秦惠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陳軫對曰:王聞夫越人莊舄乎!王曰:不聞曰:越人莊舄仕楚執珪有頃而病楚王曰:舄故越之鄙細人也。今仕楚執珪貴富矣。亦思越不中謝對曰:凡人之思故在其病也。彼思越則越聲不思越則楚聲使人往聽之猶尚越聲也。今臣雖棄逐之楚,豈能無秦聲哉!惠王曰:善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或謂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決願子為子主計之餘為寡人計之陳軫對曰:亦嘗有以夫卞。《莊子》刺虎聞於王者乎!《莊子》欲刺虎館豎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鬥鬥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兩虎果鬥大者傷小者死。《莊子》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國傷小國亡從傷而伐之一舉必有兩實此猶。《莊子》刺虎之類也。臣主與王何異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國果傷小國亡秦興兵而伐大克之此陳軫之計也。楚使柱國昭陽將兵而攻魏破之於襄陵得八邑。又移兵而攻齊齊王患之(王六年昭陽移和而攻齊軍門曰:和)陳軫適為秦使齊齊王曰:為之奈何陳軫曰:王勿憂請令罷之即往見昭陽軍中曰:願聞楚國之法破軍殺將者何以貴之昭陽曰:其官為上柱國封上爵執珪陳軫曰:其有貴於此者乎!昭陽曰:惟令尹耳陳軫曰:今君已為令尹矣。此國官之上臣請得譬之人有遺其舍人一卮酒者舍人相謂曰:數人飲此不足以遍請遂畫地為蛇蛇先成者獨飲之一人曰:吾蛇先成舉酒而起曰:吾能為之懷足及其為之足而後成人奪之酒而飲之曰:蛇固無足今為之足是非蛇也。今君相楚而攻魏破軍殺將功莫大焉官之上不可以加矣。今。又移兵而攻齊攻齊勝之官爵不加於此攻之不勝身死爵奪有毀於楚此為蛇為足之說也。不。若引兵而去以德齊此持滿之術也。昭陽曰:善引兵而去其後秦伐魏軫合三晉而東謂齊王曰:古之王者之伐也。欲以正天下而立功名以為後世也。今齊楚燕趙韓梁六國之迎其伐也。不足以立功名適足以彊秦而自弱也。非山東之上計也。能危山東者彊秦也。不憂彊秦而迎相罷弱而兩歸其國於秦此臣之所以為山東之患天下為秦相割秦曾不出力天下為秦相烹秦曾不出薪何秦之智而山東之愚耶願大王之察也。古之五帝三王五霸之伐也。伐不道者今秦之伐天下不然必欲反之主必死辱民必死虜今韓梁之目未嘗乾而齊民獨不也。非齊親而韓梁疏也。齊遠秦而韓梁近今齊將近矣。今秦欲攻梁絳安邑秦得絳安邑以東下河必表裏河山而東攻齊舉齊屬之海南面而孤楚韓梁北向而孤燕趙齊無所出其計矣。願大王熟慮之今三晉已合矣。復為兄弟約而出銳師以戍梁絳安邑此萬世之計也。齊非急以銳師合三晉必有後憂三晉合秦必不敢攻梁必南攻楚楚秦構難三晉怒齊不與已也。必東攻齊此臣之所謂齊必有大憂不如急以兵合於三晉齊王敬諾果以兵合於三晉。

遊騰為楚王客秦武王既立使樗裏子以車百乘入周周以卒迎之意甚敬楚王怒讓周以其重秦騰為周說楚王曰:智伯之伐仇猶(仇猶夷狄之國)遺之廣車(廣車橫陣之車)因隨之以兵仇猶遂亡何則無備故也。齊桓公伐蔡號曰:誅楚其實襲蔡今秦虎狼之國使樗裏子以車百乘入周周以仇猶蔡觀焉故使長戟居前彊弩在後名曰:衛疾而實囚之。且夫周,豈能無憂其社稷哉!恐一旦亡國以憂大王楚王乃說。

胡衍不知何許人秦昭王元年樗裏子將伐蒲蒲守恐請衍衍為蒲謂樗裏子曰:公之攻蒲為秦乎!為魏乎!為魏則善矣。為秦則不為賴矣。(賴利也。)夫衛之所以為衛者以蒲也。今伐蒲入於魏衛必折而從之魏亡河西之外而無以取者兵弱也。今並衛於魏魏必彊魏彊之日西河之外必危矣。且秦王將觀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樗裏子曰:奈何胡衍曰:公釋蒲勿攻臣試為公入言之以德衛君樗裏子曰:善胡衍入蒲謂其守曰:樗裏子知蒲之病矣。其言曰:必拔蒲衍能令釋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願以請因效金三百斤曰:秦兵茍退請必言子於衛君使子為南面故胡衍受金於蒲以自貴於衛,於是遂解蒲而去惠盎宋人以客見宋康王康王蹀足聲速疾言曰:寡人之所說者勇有力也。不說為仁義者客將何以教寡人盎曰:臣有道於此(此謂勇有力也。)使人雖勇刺之不入雖力擊之不中大王獨無意耶宋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聞也。盎曰:夫刺之不入擊之不中此猶辱也。臣有道於此使人雖有勇不敢刺雖有力不敢擊夫不敢非無其志也。臣有道於此使人本無其志也。夫無其志也。未有愛利之心也。臣有道於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然皆欲愛利之此其賢於勇有力也。四累之土也。大王獨無意耶宋王曰:此寡人之所欲也。盎曰:孔墨是已孔丘墨翟無地為君無官為長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頸舉踵而願安利之今大王萬乘之主也。誠有其志則四境之內皆得其利矣。其賢於孔墨也。遠矣。宋王無以應盎趨而出宋王謂左右曰:辯矣。客之以說服寡人也。

●卷八百八十八

○總錄部·遊說第三

蘇代秦之弟秦死代乃求見燕王欲襲故事曰:臣東周之鄙人也。竊聞大王義甚高鄙人不敏釋鉏耨而幹大王至於邯鄲所見者絀於所聞於東周臣竊負其志及至燕廷觀王之群臣下吏王天下之明主也。燕王曰:子所謂明主者何如也。對曰:臣聞明主務聞其過不欲聞其善臣請謁王之過夫齊趙者燕之仇讎也。楚魏者燕之援國也。今王奉仇讎以伐援國非所以利燕也。王自慮之此則計過無以聞者非忠臣也。王曰:夫齊者固寡人之讎所欲伐也。直患國敝力不足也。子能以燕伐齊則寡人舉國委子對曰:凡天下戰國七燕處弱焉獨戰則不能有所附則無不重南附楚楚重西附秦秦重中附韓魏韓魏重。且茍所附之國重此必使王重矣。今夫齊長主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畜聚竭西困秦三年士卒罷敝北興燕人戰覆三軍得二將(齊覆三軍而燕失二將)然而以其餘兵南面舉五千乘之大宋而包十二諸侯此其君欲得其民力竭惡足取乎!且臣聞之數戰則民勞久師則兵敝矣。燕王曰:吾聞齊有清濟濁河可以為固長城鉅(濟北盧縣有防門。又有長城東至海)足以為塞誠有之乎!對曰:天時不與雖有清濟濁河惡足以為固民力罷敝雖有長城鉅防惡足以為塞。且冀日濟西不師所以備趙也。河北不師所以備燕也。今濟師河北盡已役矣。封內敝矣。夫驕君必好利而亡國之臣必貪於財王誠能無羞寵子母弟以為質寶珠玉帛以事左右彼將有德燕而輕亡宋則齊可亡已燕王曰:吾終以子受命於天矣。燕乃使一子質於齊代為代齊湣王十二年攻魏魏楚圍雍氏(在陽翟屬韓)秦敗屈丐蘇代謂田軫曰:臣願有謁於公其為事甚完使楚利公成為福不成以為禍今者臣立於門客有言曰:魏王謂韓馮張儀曰:(韓公仲之侈也。)煮棗將拔(在濟陰{宀免}晌)齊兵。又進子來救寡人則可矣。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拔此特轉辭也。秦韓之兵東旬餘則魏氏轉韓從秦秦逐張儀交臂而事齊楚此公之事成也。田軫曰:奈何使無東對曰:韓馮之救魏之辭必不謂韓王曰:馮以為魏必曰:馮將以秦韓之兵東卻齊宋馮因搏(搏猶兵合制領之謂也。)三國之兵乘屈丐之弊南割於楚名存亡國實得三川而歸此王業也。公令楚王與韓氏地使秦制和謂秦王曰:請與韓地而王施以三川韓氏之兵不用而得地於楚韓馮之東兵之辭。且謂之何曰: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韓以窘魏魏氏不敢東是孤齊也。張儀之東兵之辭。且謂何曰:秦韓欲地而兵有案聲威發於魏氏之欲不失齊楚者有資矣。魏氏轉秦韓爭事齊楚楚王欲而無與地(楚王欲得魏來事而不欲與韓地也。)公令秦韓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德也。秦韓之王陰冤亭劫於韓馮張儀而東兵以犭旬服魏公嘗執左券以責於秦韓此其善於公而惡張子多資矣。湣王二十六年以孟嘗君為相任政孟嘗君怨秦將以齊為韓魏攻楚因與韓魏攻秦(韓魏齊共擊秦軍於函谷)而借兵食於西周蘇代為西周謂曰:君以齊為韓魏攻楚九年取宛葉以北彊韓魏今復攻秦以益之韓魏南無楚憂西無秦患則齊危矣。韓魏必輕齊畏秦臣為君危之君不如令弊邑陰合於秦而君無攻。又無借兵食君臨函谷而無攻令弊邑以君之情謂秦昭王曰:薛公必不破秦以彊韓魏所以進兵者欲王令楚割東國以與齊而秦出楚懷王以為和君令弊邑以此惠秦秦得無破而以楚之東國自免也。秦必欲之楚王得出必德齊齊得東國益彊而薛世世無患矣。秦不大弱而處三晉之西三晉必重齊薛公曰:善因令韓魏賀秦使三國無攻而不借兵食於西周矣。孟嘗君既謝病歸老於薛其後秦亡將呂禮相齊欲困蘇代代乃謂孟嘗君曰:周最於齊至厚也。而齊王逐之而聽親弗(姓親名弗)相呂禮者欲取秦也。齊秦合則親弗與呂禮重矣。有用齊秦必輕君君不如急北兵趨趙以和秦魏收周最以厚行。且反齊王之信。又禁天下之變齊無秦則天下集齊親弗必走則齊王孰與為其國也,於是孟嘗君從其計而呂禮嫉害於孟嘗君孟嘗君懼乃遺秦相穰侯魏冉。《書》曰:吾聞秦欲以呂禮收齊齊天下之彊國也。子必輕矣。齊秦相取以臨三晉呂禮必並相矣。是子通齊以重呂禮也。若齊免於天下之兵其讎子必深矣。子不如勸秦王伐齊齊破吾請以所得封子齊破秦畏晉之彊秦必重子以取晉晉國弊於齊而畏秦晉必重子以取秦是子破齊以為功挾晉以為重是子破齊定封秦晉交重子。若齊不破呂禮復用子必大窮,於是穰侯言於秦昭王伐齊而呂禮亡湣王三十八年伐宋秦昭王怒曰:吾愛宋與愛新城陽晉同韓聶與吾友也。而攻吾所愛何也。蘇代為齊謂秦王曰:韓聶之攻宋所以為王也。齊彊輔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事秦是王不煩一兵不傷一士無事而割安邑也。此韓聶之所禱於王也。秦王曰:吾患齊之難知一從一橫其說何也。對曰:天下國令齊可知乎!齊以攻宋其知事秦以萬乘之國自輔不西事秦則宋治不安中國白頭遊敖之士皆積智欲離齊秦之交伏式結軼西馳者未有一人言善齊者也。伏式東馳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何則皆不欲齊秦之合也。何晉楚之智而齊秦之愚也。晉楚合必議齊秦齊秦合必圖晉楚請以此決事秦王曰:諾,於是齊遂伐宋先是燕相子之與蘇代婚而欲得燕權乃使蘇代侍質子於齊齊使代報燕燕王噲問曰:齊王其霸乎!曰:不能曰:何也。曰:不信其臣,於是燕王專任子之已而讓位燕大亂齊伐燕殺王噲子之燕立昭王而蘇代歸齊齊善待之蘇代過魏魏為燕執代齊使人謂魏王曰:齊請以宋地封涇陽君秦必不受秦非不利有齊而得宋地也。不信齊王與會子也。今齊魏不和如此其甚則齊不欺秦秦信齊齊秦合涇陽君有宋地非魏之利也。故王不如舍蘇子秦必疑齊而不信蘇子矣。齊秦不合天下無變伐齊之形成矣,於是出蘇代代之宋宋善待之齊伐宋宋急蘇代乃遺燕昭王。《書》曰:夫列在萬乘而寄質於齊名卑而權輕奉萬乘助齊伐宋民勞而實費夫破宋殘楚淮北肥大齊讎彊而國害此三者皆國之大敗也。然。且王行之者將已取信於齊也。齊加不信於王而忌燕愈甚是王之計過矣。夫以宋加之淮北彊萬乘之國也。而齊並之是益一齊也。北夷方七百里加之以魯衛彊萬乘之國也。而齊並之是益二齊也。夫一齊之彊燕猶狼顧而不能支今以三齊臨燕其禍必大矣。雖然智者舉事因禍為福轉敗為功齊紫敗素也。(取敗素染以為紫)而賈十倍越王勾踐棲於會嵇復滅彊吳而霸天下此皆因禍為福轉敗為功者也。今王。若欲因禍為福轉敗為功則莫。若挑霸齊而尊之使使盟於周室焚秦符曰:其大上計破秦其次必長賓之秦挾賓以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伐諸侯今為齊下秦王之志茍得窮齊不憚以國為功。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此言說秦王曰:燕趙破宋肥齊尊之為之下者燕趙非利之也。燕趙不利而勢為之者以不信秦王也。然則何不使可信者接收燕趙令涇陽君高陵君先於燕趙秦有變因以為質則燕趙信秦秦為西帝燕為北帝趙為中帝立三帝以令於天下韓魏不聽則秦伐之齊不聽則燕趙伐之天下孰敢不聽天下服聽因驅韓魏以伐齊曰:必反宋地歸楚淮北反宋地歸楚淮北趙燕之所利也。並立三帝燕趙之所願也。夫實得所利尊得所願燕趙棄齊如脫ε矣。今不收燕趙齊而霸必成諸侯贊齊而王不從是國伐也。諸侯贊齊而王從之是名卑也。今收燕趙國安而名尊不收燕趙國危而名卑夫去尊安而取危卑智者不為也。秦王聞。若說必。若刺心。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此苦言說秦秦必取齊必伐矣。夫取秦厚交也。伐齊正利也。尊厚交務正利聖主之事也。燕昭王善其。《書》曰:先人嘗有德蘇氏子之亂而蘇氏去燕燕欲報仇於齊非蘇氏莫可乃召蘇代復善待之與謀伐齊竟破齊湣王出走久之秦召燕王燕王欲往蘇代約燕王曰:楚得枳(巴郡有枳縣)而國亡(燕昭王三十三年秦拔楚鄢)齊得宋而國亡齊楚不得以有枳宋而事秦者何也。則有功者秦之深讎也。秦取天下非行義也。暴也。秦之行暴正告天下告楚曰:蜀地之甲乘船浮於汶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漢中之甲乘船出於巴乘夏水而下漢四日而至五渚(戰國策曰:秦與荊人戰大破荊襲郢取洞庭五渚。然則五渚在洞庭)寡人積甲宛東下隨智者不及謀勇士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王乃欲待天下之攻函谷不亦遠乎!楚王為是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韓曰:我起乎!少曲一日而斷大行我起乎!宜陽而觸平陽二日而莫不盡繇我離兩周而觸鄭五日而國舉韓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舉安邑塞女戟韓氏大原卷我下軹道南陽封冀(霸陵有軹道亭河東皮氏有冀亭也。)包兩周(下河東成臯也。)乘夏水浮輕舟彊弩在前釒炎戈在後決滎口魏無大梁決白馬之口魏無外黃濟陽決宿胥之口(紀年曰:魏救山塞集胥口)魏無虛頓丘(秦始皇五年取魏酸棗燕虛長平)陸攻則擊河內水攻則滅大梁魏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齊救之則以宋委於齊曰:宋王無道為木人以寫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絕兵遠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已得安邑塞女戟因以破宋為齊罪秦欲攻韓恐天下救之則以齊委於天下曰:齊王四與寡人約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欺寡人者三有齊無秦有秦無齊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陽少曲致藺石因以破齊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則以南陽委於楚曰:寡人固與韓。且絕矣。殘均陵塞黽阝厄(黽阝江夏黽阝縣均一作灼)茍利於楚寡人如自有之魏棄與國而合於秦因以塞黽阝厄為楚罪兵困於林中(河南苑陵有林鄉)重燕趙以膠東委於燕以濟西委於趙趙得講於魏至公子延因犀首屬行而攻趙兵傷於譙石遇敗於陽馬而重魏則以葉蔡委於魏已得講於趙則劫魏不為割困則使太后弟穰侯為和嬴則兼欺舅與母適燕者曰:以膠東適趙者曰:以濟西適魏者曰:以葉蔡適楚者曰:以塞黽阝厄適齊者曰:以宋此必令言如循環用兵如刺蜚母不能制舅不能約龍賈之戰(魏襄王五年秦敗我龍賈軍)岸門之戰(韓宣惠王十九年秦大破我岸門)封陵之戰(魏哀王十六年秦敗我封陵)高商之戰(此戰事不見)趙莊之戰(趙肅侯二十二年趙莊與秦戰敗秦殺趙莊河西)秦之所殺三晉之民數百萬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晉國之禍三晉之半秦禍如此其大也。而燕趙之秦者皆以爭事秦說其主此臣之所大患也。燕昭王不行蘇代復重於燕燕使約諸侯從秦如蘇秦時或從,或不而天下繇此宗蘇代之從約韓襄王十二年韓太子嬰死公子咎公子蟣虱爭為太子時蟣虱質於楚蘇代謂韓咎曰:蟣虱亡在楚楚王欲內之甚今楚兵十餘萬在方城之外公何不令楚王築萬室之都雍氏之旁(在陽翟)韓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將矣。公因以韓楚之兵奉蟣虱而內之其聽公必矣。必以楚韓封公也。韓咎從其計楚圍雍氏韓求救於秦秦未為發使公孫昧入韓公仲曰:子以秦為。且救韓乎!對曰:秦王之言曰:請道南鄭藍田出兵於楚以待公殆不合矣。公仲曰:子以為果乎!對曰:秦王必祖張儀之故智(祖者宗之習之之謂也。故智猶前時計謀也。)楚威王攻梁也。張儀謂秦王曰:與楚攻魏魏折而入於楚韓固其與國也。是孤秦也。不如出兵以勁之魏楚大戰秦取西河之外以歸今其拔宜陽言與韓其實陰善楚公恃秦而勁必輕與楚戰楚陰得秦之不用也。必易與公相支也。公戰而勝楚遂與公乘楚易三川而歸公戰不勝楚楚塞三川守之公不能救也。竊為公患之司馬庚(一作康)三反於郢甘茂與昭魚(楚相國)遇於商於其言收璽實類有約也。公仲恐曰:。然則奈何曰:公必先韓而後秦先身而後張儀公不如亟以國合於齊楚齊楚必委國於公,公之所惡者張儀也。其實猶不無秦也,於是楚解雍氏圍(甘茂。《傳》曰:楚懷王以兵圍韓雍氏韓使公仲告急於秦秦昭王新立不肯救甘茂為韓言之乃下師於ゾ以救韓也。又云:周赧王十五年韓襄王十二年秦擊楚斬首二萬敗楚襄城殺景缺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後云:楚圍雍氏此當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於此亦說{林之}入雍氏楚人敗然其時張儀已死十年矣。)蘇代。又謂秦太后弟芊戎(號新城君)曰:公叔伯嬰恐秦楚之內蟣虱也。公何不為韓求質於楚楚王聽入質子於韓則公叔伯嬰知秦楚之不以蟣虱為事必以韓合於秦楚挾韓以窘魏魏氏不敢合於齊是齊孤也。公。又為秦求質子於楚楚不聽怨結於韓韓挾齊魏以ツ楚楚必重公,公挾秦楚之重以積德於韓公叔伯嬰必以國待公,於是蟣虱竟不得歸韓韓立咎為太子魏田需死楚昭魚謂蘇代曰:田需死吾恐張儀薛公犀首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然相者欲誰而君便之也。昭魚曰:吾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請為君北必相之昭魚曰:奈何代曰:君其為梁王代請說君昭魚曰:奈何對曰:代也。從楚來昭魚甚憂代曰:君何憂曰:田需死吾恐張儀薛公犀首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勿憂也。梁王長主也。必不相張儀張儀相魏必右秦而左魏薛公相魏必右齊而左魏犀首相魏必右韓而左魏梁王長主也。必不使相也。代曰:莫如太子之自相太子之自相是三人皆以太子為非常相也。皆將務以其國事魏而欲丞相之璽以魏之強而三萬乘之國輔之魏必安矣。故曰:不如太子之自相也。遂北見梁王以此語告之太子果自相秦召魏相信安君信安君不欲往蘇代為說秦王曰:臣聞之忠不必黨黨不必忠今臣願大王陳臣之愚意恐其不忠於下吏自使有要領之罪願大王察之今大王令人執事於魏以見其交臣恐魏交之益疑也。將以塞趙也。臣。又恐趙之益勁也。夫魏王之愛習魏信也。甚矣。其智能而任用之也。厚矣。其畏惡嚴尊秦也。明矣。今王之使人入魏而不用王之使人入魏無益也。若用魏必舍所愛習而用所惡此魏王之所不安也。夫舍萬乘之事而退此魏信之所難行也。夫令人君處所不安令人之相行所不能以此為親則難久臣故恐魏交之益疑也。且魏信舍事則趙之謀者必曰:舍於秦秦必令其所愛信者用趙是趙存而我亡也。趙安而我危也。則上有野戰之氣下有堅守之心臣故恐趙之益勁也。大王欲完魏之交而使趙小心乎!不如用魏信而尊之以名魏信事王國安而名尊離王國危而權輕。然則魏信之事王也。上所以為其主者忠矣。下所以自為者厚矣。彼其事主必完矣。趙之用事者必曰:魏氏之名族不高於我土地之實不厚於我魏信以韓魏事秦秦甚善之國得安而身取尊今我構難於秦兵為招質國處危削之形非得計也。結怨於外主患於中身處死亡之地非完事也。彼將傷其前事而悔其過行冀其利必多割地以降下王則是大王下垂拱多割地以為利重堯舜之所求而不能得也。臣願大王察之周赧王八年秦攻宜陽楚救之而楚以周為秦故將伐之蘇代為周說楚王曰:何以周為秦之禍也。言周之為秦甚於楚者欲令周入秦也。故謂周為秦也。周知其不可解必入於秦此為秦取周之精者也。為王計者周於秦因善之不於秦亦言善之以疏之於秦周絕於秦必入於郢矣。赧王謂成君楚圍雍氏(陽翟雍氏城也。秦兵入西周西周令成君辯說秦求救當是說此事而脫誤也。)韓徵甲與粟於東周東周君恐召蘇代而告之代曰:君何患,於是臣能使韓毋徵甲與粟於周。又能為君得高都(今河南新城縣高都城也。)代見韓相國曰:(相國秦官韓亦有相國。然則諸國其仿秦者也。)楚圍雍氏期三月也。今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今相國乃徵甲與粟於周是告楚病也。韓相國曰:善使者已行矣。代曰:何不與周高都韓相國大怒曰:吾毋徵甲與粟於周亦已多矣。何故與周高都也。代曰:與周高都是周折而入於韓也。秦聞之必大怒焚周節不通周使是以弊高都得完周也。曷為不與相國曰:善果與周高都明年秦使樗裏子甘茂伐魏皮氏向壽者宣太后外族也。而與昭王少相長故任用向壽如楚(如一作和)楚聞秦之貴向壽而厚事向壽向壽為秦守宜陽將以伐韓韓公仲使蘇代謂向壽曰:困禽覆車(譬禽獸得困急猶能抵觸傾覆人車)公破韓辱公仲公仲收國復事秦自以為必可以封今公與楚解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陽秦楚合復攻韓韓必亡韓亡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閼於秦願公熟慮之也。向壽曰:吾合秦楚非以當韓也。子為壽謁之公仲曰:秦韓之交可合也。蘇代對曰:願有謁於公人曰:貴其所以貴者貴王之愛習公也。不如公孫奭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親於秦事而公獨與王主斷於國者何彼有以失之也。公孫奭黨於韓而甘茂黨於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爭彊而公黨於楚是與公孫奭甘茂同道也。公何以異之人皆言楚之善變也。而公必亡之是自為責也。公不如與王謀其變也。善韓以備楚如此則無患矣。韓氏必先以國從公孫奭而後委國於甘茂韓公之讎也。今公言善韓以備楚是外舉不辟讎也。向壽曰:然吾甚欲與韓合對曰:甘茂許公仲以武遂(秦昭王元年予韓武遂)反宜陽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難向壽曰:。然則奈何武遂終不可得也。對曰:公奚不以秦為韓求潁川於楚此韓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於楚而以其地德韓也。公求而不得是韓楚之怨不解而交走秦也。秦楚爭強而公徐過楚(過一作適)以收韓此利於秦向壽曰:奈何對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耳>齊公孫奭欲以韓<耳>齊今公<耳>宜陽以為功收楚韓以安之而誅齊魏之罪是以公孫奭甘茂無事也。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復歸之韓向壽公孫奭爭之不能得向壽公孫奭繇此怨讒甘茂茂懼輟伐魏蒲阪亡去(昭王元年擊皮氏未拔去)秦樗裏子與魏講罷兵甘茂之亡秦奔齊逢蘇代代為齊使於秦甘茂曰:臣得罪秦懼而Т逃無所容跡臣聞貧人女與富人女會績貧人女曰:我無以買燭而子之燭光幸有餘子可分我餘光無損子明而得一斯便焉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當路矣。茂之妻子在焉願君以餘光振之蘇代許諾遂致使於秦已因說秦王曰:甘茂非常士也。其居於秦累世重矣。自ゾ塞及至鬼谷(在陽城)其地形險易皆明知之彼以齊約韓魏反以圖秦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則奈何蘇代曰:王不。若重其贄厚其祿以迎之使彼來則置之鬼谷終身勿出秦王曰:善即賜之上卿以相印迎之於齊甘茂不往蘇代謂齊湣王曰:夫甘茂賢人也。今秦賜之上卿以相印迎之甘茂得王之賜好為王臣故辭而不往今王何以禮之齊王曰:善即位之上卿而處之秦因復甘茂之家以市於齊秦穰侯益趙以兵伐齊(臣欽。若等案。《史記》世家襄王十四年秦擊我剛壽)齊襄王懼使蘇代為齊陰遺穰侯。《書》曰:臣聞往來者言曰:秦將益趙甲四萬以伐齊臣竊必之弊邑之王曰:秦王明而熟於計穰侯智而習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是何也。夫三晉之相與也。秦之深讎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為不信不為無行今破齊以肥趙趙秦之深讎不利於秦此一也。秦之謀者必曰:破齊弊晉楚而後制晉楚之勝夫齊罷國也。以天下攻齊如以千鈞之弩決潰癰也。必死安能弊晉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則晉楚不信也。多出兵則晉楚為制於秦齊恐不走秦必走晉楚此三也。秦割齊以啖晉楚晉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敵此四也。是晉楚以秦謀齊以齊謀秦也。何晉楚之智而秦齊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無患矣。秦有安邑韓氏必無上黨矣。取天下之腸胃與出兵而懼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熟於計穰侯智而習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矣,於是穰侯不行引兵而歸。

秦昭王四十八年十月秦復定上黨郡秦分軍為二王攻皮牢拔之司馬梗定太原韓趙恐使蘇代厚幣說秦相應侯曰:武安君擒馬服子乎!曰:然。又曰:即圍邯鄲乎!曰:然曰:趙亡則秦王王矣。武安君為三公武安君所為秦戰勝攻<耳>者七十餘城南定鄢郢漢中北擒趙括之軍雖周召呂望之功不能益於此矣。今趙亡秦王則武安君必為三公君能為之下乎!雖欲無為之下固不得已矣。秦嘗攻韓圍邢丘困上黨上黨之民皆反為趙天下不樂為秦民久矣。今亡趙北地入燕東地入齊南地入韓魏則君之所得民亡幾何人故不如因而割之無以為武安君功也,於是應侯言於秦王曰:秦兵勞請許韓趙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聽之割韓垣雍趙六城以和正月皆罷兵武安君聞之與應侯有隙。

十六年秦與趙數擊齊齊人患之厲為齊遺趙王。《書》曰:臣聞古之賢君其德行非布於海內也。教順非洽於民人也。祭祀時享非數嘗於鬼神也。甘露降時雨至年穀豐熟民不疾疫眾人善之。然則賢主圖之今足下之賢行功力非數加於秦也。怨毒積怒非素深於齊也。秦趙與國以彊徵兵於韓秦誠愛趙乎!其實憎齊乎!物之甚者賢主察之秦非愛趙而憎齊也。欲亡韓而吞二周故以齊飠炎天下恐事之不合故出兵以劫魏趙恐天下畏己也。故出質以為信恐天下亟反也。故徵兵於韓以威之聲以德與國而實伐空韓臣以秦計為必出於此夫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楚久伐而中山亡今齊久伐而韓必亡破齊王與六國分其利也。亡韓秦獨擅之收二周西<耳>祭器秦獨私之賦田計功王之獲利孰與秦多說士之計曰:韓亡三川魏亡晉國市朝未變而禍已及矣。燕盡齊之北地去沙丘鉅鹿斂三百里韓之上黨去邯鄲百里燕秦謀王之河山間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近挺關至於榆中者千五百里秦以三郡攻王之上黨羊腸之西句註之南非王有矣。逾句註斬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於燕代馬胡犬不東下崑山之玉不出此三寶者亦非王有已王久伐齊從彊秦攻韓其禍必至於此願王熟慮之。且齊之所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屬行以謀王也。燕秦之約成而兵出有日矣。五國三分王之地齊倍五國之約而殉王之患西兵以禁彊秦秦廢帝請服反高平根柔於魏(紀年云:魏襄王四年改陽曰:河雍向曰:高平根柔一作柔一作平柔)反分(一作王公)先俞於趙(。《爾雅》曰:西俞雁門是也。)齊之事王宜為上佼而今乃抵罪臣天下後事王者之不敢自必也。願大王熟計之也。今王毋與天下攻齊天下必以王為義齊抱社稷而厚事王天下必盡重王義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以一世之名寵制於王也,於是趙乃輟謝秦不擊齊。

●卷八百八十九

○總錄部·遊說第四

鳥居於魏齊楚約而欲以攻魏鳥見秦王曰:今齊楚之兵已在魏郊矣。大王之救不至魏急則割地而約王雖欲救之,豈有及哉!秦王遽發兵赴魏魏復存唐鳥之說也。魏順居於市丘聞五國約而攻秦楚王為從長不能傷秦兵罷而留於成臯乃謂市丘君曰:五國罷必攻市丘以償兵費君資臣臣請為君止天下之攻市丘市丘君曰:善乃遣之順南見楚王曰:約五國而西伐秦不能傷秦天下。且以是輕王而重秦故王胡不卜交乎!楚王曰:奈何順曰:天下罷必攻市丘以償兵費王令之勿攻市丘五國重王。且聽王之言而不攻市丘不重王。且反王之言而攻市丘。然則王之輕重必然矣。故楚王卜交而市丘存也。

武公者西周惠公之子秦聞諸國合從乃發兵伐楚楚欲與齊韓連和伐秦因欲圖周周赧王使武公謂楚相昭子曰:三國以兵割周郊地以便輸而南器以尊楚臣以為不然夫以臣弒共主臣世君大國不親以眾脅寡小國不附大國不親小國不附不可以致名實名實不得不足以傷民夫有圖周之聲非所以為號也。昭子曰:乃圖周則無之。雖然周何故不可圖也。對曰:軍不五不攻城不十不圍夫一周為二十晉公之所知也。韓嘗以二十萬之眾辱於晉之城下銳士死中士傷而晉不拔公之無百韓以圍周此天下之所知也。夫結怨於兩周以塞鄒魯之心交絕於齊聲失天下其為事危矣。夫危兩周以厚三川方城之外必為韓弱矣。何以知其然也。西周之地絕長補短不過百里名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國得其眾不足以勁兵雖無攻之名為弒君然而好事之君喜攻之臣發號用兵未嘗不以周為終始是何也。見祭器在焉欲器之至而忘弒君之亂今韓以器之在楚臣恐天下以器讎楚也。臣請譬之虎肉臊其皮利身人猶攻之也。若使澤中之麋蒙虎之皮人之攻之必萬之於虎裂楚之地足以肥國詘楚之名足以尊主今子將以欲誅殘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傳器吞三翮六翼以高世主非貪而何。《周書》曰:欲起無先故器南則兵至矣,於是楚計輟不行。

馮犯居於周赧王四十二年秦破華陽約犯謂周君曰:請令梁城周乃謂梁王曰:周王病。若死犯必死矣。犯請以九鼎自入於王王受九鼎而圖犯梁王曰:善遂與之卒言戍周因謂秦王曰:梁非戍周也。將伐周也。王試出兵境以觀之秦果出兵。又謂梁王曰:周王病甚矣。犯請後可而復之今王使卒之周諸侯皆生心後舉事。且不信不。若令卒為周城以匿事端梁王曰:善遂使城周。

田文為齊相封孟嘗君秦將伐魏魏王聞之夜見孟嘗君告之曰:秦。且攻魏子為寡人謀奈何孟嘗君曰:有諸侯之救則國可存也。王曰:寡人願子之行也。乃為之約車百乘孟嘗君之趙謂趙王曰:文願借兵以救魏趙王曰:寡人不能孟嘗君曰:夫敢借兵者以忠王也。王曰:可得聞乎!孟嘗君曰:夫魏之兵非弱於趙也。然而趙之地不歲危而民不歲死而魏之地歲危而民歲死者何也。以魏西為趙蔽也。今趙不救魏魏軟盟於秦是趙與彊秦為界也。地亦。且歲危民亦。且歲死矣。此文之所以忠於大王也。趙王許諾為起兵十萬車三百乘。又北見燕王曰:先日公子嘗約兩王之交矣。今秦。且攻魏願大王救之也。燕王曰:吾歲不熟二年矣。今。又行數千里而以助魏。且奈何田文曰:夫行數千里而救人者。此國之大利也。今魏王出國門而望見軍雖欲行數千里而助人可得乎!燕王尚未許也。田文曰:臣效便計於王王不用臣之忠計文請行矣。恐天下之將有大變也。王曰:可得聞乎!曰:秦攻魏未能克之也。而遊已燔遊已奪矣。而燕不救魏魏王折節割地以國之半與秦秦必去矣。秦已去魏魏王悉韓魏之兵。又西借秦兵以因趙之眾以四國攻燕王。且何利利行數千里而助人乎!利出燕南門而望見軍乎!則道里近而輸。又易矣。王何利燕王曰:子行矣。寡人聽子乃為之起兵八萬車二百乘以從田文魏王大說曰:君得燕趙之兵甚眾。且亟矣。秦王大恐割地請講於魏魏因歸燕趙之兵而封田文。

淳于髡齊人齊欲伐魏魏使人請淳于髡曰:齊欲伐魏能解魏患惟先生也。淳于髡曰:諾遂入說齊王曰:楚齊之仇敵也。魏齊之與國也。夫伐與國使仇敵制其餘弊名醜而實危為王不取也。齊王曰:善乃不伐魏也。其後孟嘗君在薛荊人攻之淳于髡為齊使於荊還反過薛而孟嘗君令人禮貌而親郊迎之謂淳于髡曰:荊人攻薛夫子弗憂文無以復侍矣。(文孟嘗君名也。)淳于髡曰:敬聞命矣。至於齊畢報王曰:何見於荊對曰:荊甚固而薛亦不量其力王曰:何謂也。對曰:薛不量其力而為先王立清廟(先王威王也。)荊因而攻之清廟必危。故曰:薛不量其力而荊亦甚固齊王和其顏色(齊宣王也。威王之子,)曰:訁喜先君之廟在焉疾興兵救之顛蹶之請望拜之謁雖得薄矣。(言雖顛蹶請救於齊望仰而訴告之而得齊救比淳于髡之辭則為薄也。)善說者陳其勢言其方人急也。若自在隘之中豈用彊力哉!(言辯者之說人急其如已自在厄窘之中欲速免脫也。。故曰:豈用彊力哉!)馮ん為孟嘗君客齊王惑於秦楚之毀以為孟嘗君名高其主而擅齊國之權遂廢孟嘗君諸客見孟嘗君廢皆去馮ん曰:借臣車一乘可以入秦者必令君重於國而奉邑益廣可乎!孟嘗君乃約車幣而遣之馮ん乃西說秦王曰:天下之遊士憑軾結靷西入秦者無不欲彊秦而弱齊憑軾結靷東入齊者無不欲彊齊而弱秦此雄雌之國也。勢不兩立為雄者得天下矣。秦王跽而問之曰:何以使秦無為雌而可馮ん曰:王亦知齊之廢孟嘗君乎!秦王曰:聞之馮ん曰:使齊重於天下者孟嘗君也。今齊王以毀廢之其心怨必背齊入秦則齊國之情人事之誠盡委之秦齊地可得也。豈直為雄也。君急使使載幣陰迎孟嘗君不可失時也。如有齊覺悟復用孟嘗君則雄雌之所在未可知也。秦王大悅乃遣車十乘黃金百鎰以迎孟嘗君馮ん辭以先行至齊說齊王曰:天下之遊士憑軾結靷東入齊者無不欲彊齊而弱秦者憑軾結靷西入秦者無不欲彊秦而弱齊者夫齊秦雄雌之國秦彊則齊弱矣。此勢不兩雄今臣竊聞秦遣使車十乘載黃金百鎰以迎孟嘗君孟嘗君不西則已西入相秦則天下歸之秦為雄而齊為雌雌則臨淄即墨危矣。王何不先秦使之未到復孟嘗君而益與之邑以謝之孟嘗君必喜而受之秦雖彊國,豈可以請人相而迎之哉!折秦之謀而絕其霸彊之略齊王曰:善乃使人至境候秦使車適入齊境使還馳告之王召孟嘗君而復其相位而與其故邑之地。又益以千戶秦之使者聞孟嘗君復相齊還車而去矣。

黃歇為楚相封春申君項襄王以歇為辯使於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韓魏敗之於華陽擒魏將芒卯韓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與韓魏共伐楚未行而楚使黃歇適至於秦聞秦之計當是之時秦已前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拔鄢郢東至竟陵楚項襄王東徙治於陳縣黃歇見楚懷王之為秦所誘而入朝遂見欺留死於秦項襄王其子也。秦輕之恐一舉兵而滅楚歇乃上書說秦昭王曰:天下莫彊於秦楚今聞大王欲伐楚此猶兩虎相與鬥兩虎相與鬥而駑犬受其斃不如善楚臣請言其說臣聞之物至則反冬夏是也。致至則危(致或作安)累棋是也。今大國之地遍天下有其二垂此從生民以來萬乘之地未嘗有也。先帝文王莊王之身三世不忘接地於齊以絕從親之要今王使盛橋守事於韓盛橋以其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之地王可謂能矣。王。又舉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門舉河內拔燕酸棗虛(秦始皇五年取酸棗燕虛蘇代曰:決宿胥之口魏無虛頓丘)桃(燕縣有桃城)入邢(平臯有邢丘)魏之兵雲翔而不敢扌求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息眾二年而後復之。又並蒲衍首垣(蘇秦云:北有河外卷衍長垣縣有蒲鄉)以臨仁平丘(屬陳留)黃濟陽嬰城(蘇代云:決白馬之口魏無黃濟陽)而魏氏服王。又割濮磨之北(濮水北於鉅野入濟)註齊秦之要絕楚趙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王之威亦單矣。(單亦作殫)王。若能持功守威絀攻取之心而肥仁義之地使無後患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也。王。若負人徒之眾仗兵革之強乘毀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後患也。。《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易》曰:狐涉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終之難也。何以知其然昔智氏見伐趙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禍吳見伐齊之便而不知幹隧之敗此二國者非無大功也。沒利於前而易患於後也。吳之信越也。從而伐齊既勝齊人於艾陵還為越王擒三渚之浦(三江之浦)智氏之信韓魏也。從而伐趙攻晉陽城勝有日矣。韓魏叛之殺智伯瑤於鑿臺之下(鑿臺在榆次)今王妒楚之不毀也。而忘毀楚之彊韓魏也。臣為王慮而不取也。《詩》曰:大武遠宅而不涉從此觀之楚國援也。鄰國敵也。《詩》曰:兔遇犬獲之(韓嬰章句曰:往來貌獲得也。言兔謂狡兔數往來逃匿其跡有時遇犬得之毛。《傳》曰:兔狡兔也。鄭玄曰:遇犬犬之馴者謂田犬)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韓魏之善王也。此正吳之信越也。臣聞之敵不可假時不可失臣恐韓魏卑辭除患而實欲欺大國也。何則王無重世之德於韓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韓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於秦者將十世矣。本國殘社稷壞宗廟毀刳腹絕腸折頸摺順首身分離暴骸骨於草澤頭顱僵仆相望於境父子老弱系ㄕ束首為群虜者相及於路鬼神孤傷無所血食人民不恥生族類離散流亡為仆妾者盈滿海內矣。故韓魏之不亡秦社稷之憂也。今王資之與攻楚不亦過乎!且王攻楚將惡出兵王將借路於仇讎之韓魏乎!兵出之日而王憂其不返也。是王以兵資於仇讎之韓魏也。王。若不借路於仇讎之韓魏必攻隨水右壤隨水右壤此皆廣川大水山林谷不食之地也。王雖有之不為得地是王有毀楚之名而無得地之實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國必悉起兵以應王秦楚之兵構而不離魏氏將出而攻留方與釒至湖陵碭蕭相故宋必盡齊人南面攻楚泗上必舉此皆平原四達膏腴之地而使獨攻王破楚以肥韓魏於中國而勁齊韓魏之彊足以較於秦齊南以泗水為境東負海北倚河而無後患天下之國莫強於齊魏齊魏得地葆利而詳事下吏一年之後為帝未能其於禁王之為帝有餘矣。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眾兵革之強一舉事而樹怨於楚遲(楚一作還)令韓魏歸帝重於齊是王失計也。臣為王慮。若善楚秦楚合而為一以臨韓韓必斂手王施以山東之險帶以河曲之利韓必為關內之侯。若是而王以十萬戍鄭梁氏寒心許鄢陵嬰城而上蔡召陵不往來也。如此而魏亦關內侯矣。王一善楚而關內兩萬乘之主註地於齊齊右壤可拱手而取也。王之地一經兩海要約天下是燕趙無齊楚齊楚無燕趙也。然後危動燕趙直搖齊楚此四國者不待痛而服矣。昭王曰:善,於是乃止白起而謝韓魏發使賂楚約為與國黃歇受約歸。

魯仲連齊人好奇偉ㄈ儻之畫策而不肯仕宦任職好持高節遊於趙趙孝成王時而秦王使白起破趙長平之軍前後四十餘萬秦兵遂東圍邯鄲趙王恐諸侯之救兵莫敢擊秦軍魏安王使將軍晉鄙救趙畏秦止於蕩陰不進魏王使客將軍新垣衍間入邯鄲因平原君謂趙王曰:秦所為急圍趙者前與齊湣王爭彊為帝已而復歸帝今齊湣王已益弱方今惟秦雄天下此非必貪邯鄲其意欲復求為帝趙誠發使尊秦昭王為帝秦必喜罷兵去平原君猶豫未有所決此時魯仲連適遊趙會秦圍趙聞魏將欲令趙尊秦為帝乃見平原君曰:事將奈何平原君曰:勝也。何敢言事前亡四十萬之眾於外今。又內圍邯鄲而不能去魏王使客將軍新垣衍令趙帝秦今其人在是勝也。何敢言事魯仲連曰:吾始以君為天下之賢公子也。吾乃今然後知君非天下之賢公子也。梁客新垣衍安在吾請為君責而歸之平原君曰:勝請為紹介(紹介相佑助者)而見之於先生平河內有蕩陰縣原君遂見新垣衍曰:東國有魯仲連先生者今其人在此勝請為紹介交之於將軍新垣衍曰:吾聞魯仲連先生齊國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職吾不願見魯仲連先生平原君曰:勝既已泄之矣。新垣衍許諾魯仲連見新垣衍而無言新垣衍曰:吾視居此圍城之中者皆有求於平原君者也。今吾觀先生之貌非有求於平原君者也。曷為久居此圍城之中而不去魯仲連曰:世以鮑焦為無從容而死者皆非也。(鮑焦周之介士也。)眾人不知則為一身彼秦者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秦用衛鞅計制爵二十等以戰獲首級者計而受爵是以秦人每戰勝老弱婦人皆死計功賞至萬數天下謂之上首功之國皆以惡之也。)權使其士虜使其民彼即肆然而為帝過而為政於天下則連有蹈東海而死爾吾不忍為之民也。所為見將軍者欲以助趙也。新垣衍曰:先生助之將奈何魯仲連曰:吾將使梁及燕助之齊楚則固助之矣。新垣衍曰:燕則吾請以從矣。若乃梁者則吾乃梁人也。先生惡能使梁助之魯連曰:梁未睹秦稱帝之害故爾使梁睹秦稱帝之害則必助趙矣。新垣衍曰:秦稱帝之害何如魯連曰:昔者齊威王嘗為仁義矣。率天下諸侯而朝周周貧。且微諸侯莫朝而齊獨朝之齊後往周怒赴於齊曰:天分地坼天子下席東藩之臣因齊後至則(欺三軍者其法斬也。)齊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為天下笑故生則朝周死則叱之誠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無足怪新垣衍曰:先生獨不見夫仆乎!十人而從一人者寧力不勝而智不。若耶畏之也。魯仲連曰:嗚呼梁之比於秦。若仆耶新垣衍曰:然魯仲連曰:吾將使秦王烹醢梁王新垣衍怏然不悅曰:噫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惡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魯仲連曰:固也。吾將言之昔者九侯鄂(鄴縣有九侯城九一作鬼鄂一作糾)侯文王紂之三公也。九侯有子而好獻之於紂紂以為惡醢九侯鄂侯爭之強辯之疾故脯鄂侯文王聞之喟然而嘆故拘之羑里之庫百日欲令之死曷為與人俱稱王卒就脯醢之地齊湣王將之魯夷維子為執策而從謂魯人曰:子將何以待吾君魯人曰:吾將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維子曰:子安取禮而來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諸侯避舍納籥攝衽抱幾視膳於堂下天子已食乃退而聽朝也。魯人投其籥不果納不得入於魯將之薛假途於鄒當是時鄒君死湣王欲入吊夷維子謂鄒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將陪殯棺設北面於南方然後天子南面吊也。鄒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將伏劍而死故不敢入於鄒鄒魯之臣生則不得事養死則不得賻礻遂然。且欲行天子之禮於鄒魯鄒魯之臣不果納今秦萬乘之國也。梁亦萬乘之國也。俱據萬乘之國各有稱王之名睹其一戰而勝欲從而帝之是使三晉之大臣不如鄒魯之仆妾也。且秦無已而帝則。且變易諸侯之大臣彼將奪其所不肖而與其所賢奪其所憎而與其所愛彼。又將使其子女讒妾為諸侯妃姬處梁之宮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將軍。又何以得故寵乎!,於是新垣衍起再拜謝曰:始以先生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為天下之士也。吾請出不敢復言帝秦秦將聞之為卻軍五十里適會魏公子無忌奪晉鄙軍以救趙擊秦軍秦軍遂引而去其後二十餘年燕將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聊之燕燕將懼誅因保守聊城不敢歸齊田單攻聊城(按年表田單攻聊城在長平後十餘年也。)歲餘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魯連乃為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燕將。《書》曰:吾聞之智者不倍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君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無臣非忠也。殺身亡聊城而威不信於齊非勇也。功敗名滅後世無稱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說士不載故智者不再計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貴賤尊卑此時不再至願公詳計而無與俗同。且楚攻齊之南陽魏攻平陸而齊無南面之心以為亡南陽之害小不如得濟北之利大故定計審處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衡秦之勢成楚國之形危齊棄南陽斷右壤定濟北計猶。且為之也。且夫齊之必決於聊城公勿再計今楚魏交退於齊而燕救不至以全齊之兵無天下之規與聊城共據期年之敝則臣見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國大亂君臣失計上下迷惑栗腹以十萬之眾五折於外以萬乘之國被圍於趙壤削主困為天下僇笑國敝而禍多民無所歸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齊之兵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無反外之心是孫臏之兵也。能見於天下。雖然為公計者不如全車甲以報於燕車甲全而歸燕燕王必喜身全而歸於國士民如見父母交遊攘臂而議於世功業可明上輔孤主以制群臣下養百姓以資說士矯國更俗功名可立也。亡意亦捐燕棄世東遊於齊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衛世世稱孤與齊久存。又一計也。此兩計者顯名厚實也。願公詳計而審處一焉。且吾聞之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鉤篡也。遺公子糾不能死怯也。束糸專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鄉里不通鄉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於齊則亦名不免為辱人賤行矣。臧獲。且羞與之同名矣。(荊淮海岱燕齊之間罵奴曰:臧罵婢曰:獲)況世俗乎!故管仲不恥身在縲紲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信於諸侯故兼三行之過而為五霸首名高天下而光燭鄰國曹子為魯將三戰三北而亡地五百里鄉使曹子計不反顧議不旋踵刎頸而死則亦名不免為敗軍擒將矣。曹子棄三北之恥而退與魯君計桓公朝天下會諸侯曹子以一劍之任劫桓公之心於壇坫之上顏色不變辭氣不悖三戰之所亡一朝而復之天下震動諸侯驚駭威加吳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廉而行小節也。以為殺身亡軀絕世滅後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終身之名棄忿悁之節定累世之功是以業與三王爭流而名與天壤相弊也。願公擇一而行之燕將見魯連書泣三日猶豫不能自決欲歸燕已有隟(古隙字)恐誅欲降齊所殺虜於齊甚眾恐已降而後見辱喟然嘆曰:與人刃我寧自刃乃自殺聊城亂田單遂屠聊城。又孟嘗君有舍人而弗悅欲逐之魯連謂孟嘗君曰:錯木據水則獮猴不。若魚鱉歷險乘危則騏驥不如狐曹沫之奮三尺之劍一軍不能當使曹沫釋其三尺之劍而操銚釒辱與農夫居壟畝之中則不。若農夫故物舍其所長取其所短堯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則謂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則謂之拙拙則罷之不肖則棄之使人有棄逐不相與處而來害相報者,豈非世之立教首也。哉!孟嘗君曰:善乃弗逐如耳居於衛魏伐衛拔列城二衛君患之如耳見衛君曰:請罷魏兵成陵君可乎!衛君曰:先生果能孤請世世以衛事先生如耳見成陵君曰:昔魏伐趙斷羊腸拔閼與(在上黨)約斬趙趙分而為二所以不亡者魏為從主也。今衛已迫亡將西請事於秦與其以秦衛不如以魏衛衛之德魏必終無窮成陵君曰:諾如耳見魏王曰:臣有謁於衛衛故周室之別也。其稱小國多寶器今國迫於難而寶器不出者其心以為攻衛衛不以王為主故寶器雖出必不入於王也。臣竊料之先言衛者必受衛者也。如耳出成陵君入以其言見魏王魏王聽其說罷其兵免成陵君終身不見。

●卷八百九十

○總錄部·遊說第五

範雎字叔魏人秦昭王使王稽於魏王稽載雎入秦曰:雎天下辯士也。臣故載來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待命歲餘當是時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拔楚之鄢郢楚懷王幽死於秦秦東破齊湣王嘗稱帝後去之數困三晉厭天下辯士無所信穰侯華陽君(華一作葉)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而涇陽君高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穰侯相三人者更將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重於王室及穰侯為秦將。且欲越韓魏而伐齊綱壽欲以廣其陶封范睢乃上。《書》曰:臣聞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賞有能者不得不官勞大者其祿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眾者其官大故無能者不敢當職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隱使以臣之言為可願行而益利其道以臣之言為不可久留臣無為也。語曰:庸主賞所愛而罰所惡明主則不然賞必加於有功而刑必斷於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當椹質而要不足以待斧鉞豈敢以疑事嘗試於王哉!雖以臣為賤人而輕辱獨不重任臣者之無反復於王前邪。且臣聞周有砥宋有結綠梁有縣藜(縣藜曰:美玉)楚有和樸此四寶者土之所生良工之所失也。而為天下名器。然則聖王之所棄者獨不足以厚國家乎!臣聞善厚家者取之於國善厚國者取之於諸侯天下有明主則諸侯不得善厚者何也。為其割榮也。良醫知病人之死生而聖王明於成敗之事利則行之害則舍之疑則少嘗之雖舜禹復生不能改已語之至者臣不敢載之於書其淺者。又不足聽也。意者臣愚而不概(一作溉)於王心邪亡其臣者賤而不可用乎!自非然者臣願得少賜遊觀之間望見顏色一語無效請伏斧質,於是秦昭王大悅乃謝王稽使以傳車(一雲使持車)召範雎,於是範雎乃得見於離宮佯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來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範雎繆為曰:秦安得王秦獨有太后穰侯爾欲以感怒昭王昭王至聞其與宦者爭言遂延迎謝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久矣。會義渠之事急寡人旦暮自請太后今義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受命竊閔然不敏敬執賓主之禮範雎辭讓是日觀範雎之見者群臣莫不灑然變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宮中虛無人秦王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範雎曰:唯唯有間秦王復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範雎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邪範雎曰:非敢然也。臣聞昔者呂尚之遇文王也。身為漁父而釣於渭濱爾。若是者交疏也。已說而立為太師載與俱歸者其言深也。故文王遂收功於呂尚而卒王天下鄉使文王疏呂尚而不與深言是周無天子之德而文武無與成其王業也。今臣羈旅之臣也。交疏於王而所願陳者皆匡君之事處人骨肉之間願效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問而不敢對者也。臣非有畏而不敢言也。臣知今日言之於前而明日伏誅於後然臣不敢避也。大王信能行臣之言死不足以為臣患亡不足以為臣憂漆身為厲被髪為狂不足以為臣恥。且以五帝之聖焉而死三王之仁焉而死五霸之賢焉而死烏獲任鄙之力焉而死成荊(一作羌)孟賁(成荊古勇士孟賁衛人)王慶忌(吳越春秋曰:吳王獠子慶忌,)夏育之勇焉而死(或云:夏育衛人力舉千鈞)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處必然之勢可以少有補於秦此臣之所大願也。臣。又何患哉!伍子胥橐載而出昭關夜行晝伏至於陵水無以飠胡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袒肉鼓腹吹篪(一作簫)乞食於吳市卒興吳國闔閭為霸使臣得盡謀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終身不復見是臣之說行也。臣。又何憂箕子接輿漆身為厲被髪為狂無益於主假使臣得同行於箕子可以有補所賢之主是臣之大榮也。臣有何恥臣之所恐者獨恐臣死之後天下見臣之盡忠而身死因以是杜口裹足莫肯鄉秦爾足下上畏太后之嚴下惑奸臣之態居深宮之中不離阿保之手終身迷惑無與昭奸大者宗廟滅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爾。若夫窮辱之事死亡之患臣不敢畏也。臣死而秦治是臣死賢於生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夫秦國辟遠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辱至於此是天以寡人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廟也。寡人得受命於先生是天所以幸先王而不棄其孤也。先生奈何而言。若是事無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願先生悉以教寡人無疑寡人也。范睢拜秦王亦拜範雎曰:大王之國四塞以為固北有甘泉谷南帶涇渭右隴蜀左關阪奮擊百萬戰車千乘利則出攻不利則入守此王者之地民怯於私鬥而勇於公戰此王者之民也。王並此二者而有之夫以秦卒之勇車騎之眾以治諸侯譬。若馳韓盧而摶蹇兔也。霸王之業可致也。而群臣莫當其位至今閉關十五年不敢觀兵於山東者是穰侯為秦謀不忠而大王之計亦有所失也。秦王跽曰:寡人願聞失計然左右多竊聽者範雎恐未敢言內先言外事以觀秦王之俯仰因進曰:夫穰侯亂先生也。越韓魏而攻齊綱壽非計也。少出師則不足以傷齊多出師則害於秦臣意王之計欲少出師而悉韓魏之兵也。則不義矣。今見與國之不親也。越人之國而攻可乎!其於計疏矣。且昔齊湣王南攻楚破軍殺將再闢地千里而齊尺寸之地無得焉者,豈不欲得地哉!形勢不能有也。諸侯見齊之罷弊君臣之不和也。興兵而伐齊大破之士辱兵頓皆咎其王曰:誰為此計者乎!王曰:。《文子》為之大臣作亂。《文子》出走故齊所以大破者以其伐楚而肥韓魏也。此所謂借賊兵而賫盜糧者也。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釋此而遠攻不亦繆乎!且昔者中山之國地方五百里趙獨吞之功成名立而利附焉天下莫之能害也。今夫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樞也。王其欲霸必親中國以為天下樞以威楚趙楚彊則附趙趙彊則附楚楚趙皆附齊必懼矣。齊懼必卑詞厚幣以事秦齊附而韓魏因可虜也。昭王曰:吾欲親魏久矣。而魏多變之國也。寡人不能親請問親魏奈何對曰:王卑詞重幣以事之不可則割地而賂之不可因舉兵而伐之王曰:寡人敬聞命矣。乃拜範雎為客卿謀兵事卒聽範雎謀使五大夫衛綰伐魏拔懷其後雎復說昭王曰:秦韓之地形相錯如繡秦之有韓也。譬如木之有蠹也。人之有心腹之病也。天下無變則已天下有變其為秦患者孰大於韓乎!王不如收韓昭王曰:吾故欲收韓韓不聽為之奈何對曰:韓安得無聽乎!王下兵而攻滎陽則鞏成臯之道不通北斷太行之道則上黨之師不下王一興兵而攻滎陽則其國斷而為三夫韓見必亡安得不聽乎!若韓聽而霸事因可慮矣。王曰:善。且欲發使於韓范睢日益親復說用數年矣。因請間說曰:臣居山東時聞齊之有田文不聞其有王也。聞秦之有太后穰侯華陽高陵涇陽不聞其有王也。夫擅國之謂王能利害之謂王制殺生之威之謂王今太后擅行不顧穰侯出使不報華陽涇陽等擊斷無諱(諱畏也。)高陵進退不請四貴備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為此四貴者下乃所謂無王也。然則權安得不傾令安得從王出乎!臣聞善治國者乃內固其威而外重其權穰侯使者操王之重決制於諸侯剖符於天下政適伐國莫敢不聽戰勝攻取則利歸於陶國弊禦於諸侯戰敗則結怨於百姓而禍歸於社稷。《詩》曰:木實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國尊其臣者卑其主崔杼淖齒管齊射王股擢王筋縣之於廟梁宿昔而死李{公兒}管趙囚主父於沙丘百日而餓死今臣聞秦太后穰侯用事高陵華陽涇陽佐之卒無秦王此亦淖齒李兌之類也。且夫三代所以亡國者君專授政縱酒馳騁弋獵不聽政事其所授者妒賢嫉能禦下弊上以成其私不為主計而主不覺悟故失其國今自有秩以上至諸大吏下及王左右無非相國之人者見王獨立於朝臣竊為王恐萬世之後有秦國者非王子孫也。昭王聞之大懼曰:善,於是廢太后逐穰侯高陵華陽涇陽君於關外秦王乃拜範雎為相收穰侯之印使歸陶封範雎以應號為應侯。

範痤魏人虞卿謂趙王曰:人情寧朝人乎!寧朝於人也。趙王曰:人亦寧朝人耳何故寧朝於人虞卿曰:夫魏為從主而違者範痤也。今王能以百里之地。若萬戶之都請殺範痤於魏範痤死則從事可移於趙趙王曰:善乃使人以百里之地請殺範痤於魏魏王許諾使司徒執範痤而未殺也。範痤獻書魏王曰:臣聞趙王以百里之地請殺痤之身夫殺無罪範痤薄故也。而得百里之地大利也。臣竊為大王美之。雖然而有一焉百里之地不可得而死者不可復生也。則王必為天下笑矣。臣竊以為與其以死人市不。若以生人市便也。又遺其後相信陵君。《書》曰:夫趙魏敵戰之國也。趙王以咫尺之書來而魏王輕為之殺無罪之痤痤雖不肖故魏之免相也。嘗以魏之故得罪於趙夫國內無用臣外雖得地勢不能守然今能守魏者莫如君矣。王聽趙殺痤之後強秦襲趙之欲倍趙之割則君將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曰:善遽言之王而出之。

須賈為魏中大夫秦攻魏於華走芒夕卩入北宅(魏會王五年與韓會宅陽)而圍大梁賈為魏謂穰侯魏冉曰:臣聞魏之大臣父兄皆謂魏王曰:初時惠王伐趙戰勝乎!三梁十萬之軍拔邯鄲趙氏不割而邯鄲復歸齊人攻燕殺子之破故國燕不割而燕國復歸燕趙之所以國全兵勁而地不並於諸侯者以其能忍難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數伐數割而隨以亡臣以為燕趙可法宋中山可為戒也。夫秦貪戾之國也。而無親蠶食魏氏。又盡晉國戰勝暴子(韓將暴鳶)割八縣地未畢入而兵復出矣。夫秦何厭之有哉!今。又走芒卯入北宅此非但攻梁也。且劫王以求多割也。王必勿聽也。今王背楚趙而講秦楚趙怒而去王與王爭事秦秦必受之秦挾楚趙之兵以復攻梁則國求無亡不可得也。已願王之必無講也。王。若欲講之以必少割而有質不然必見欺是臣之所聞於魏也。願君以是慮事也。《周書》曰:惟命不於常此言幸之不可數也。夫戰勝暴子而割八縣此非兵力之精非計之工也。天幸為多矣。今。又走芒卯入北宅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為常也。知者不然臣聞魏氏悉其百縣勝兵以上戍大梁臣以為不下三十萬之眾守梁七仞之城臣以為雖湯武復生弗易攻也。夫輕背楚趙之兵陵七仞之城戰三十萬之眾而誌必舉之臣以為自天地之始分以至於今未嘗有之也。攻而不能拔秦兵必罷陶邑必亡則前功必棄矣。今魏方疑可以少割收也。願君因楚趙之兵未至於大梁也。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為利必欲之則君得所欲矣。楚趙怒於魏之先已講也。必爭事秦從是以散而君後擇焉。且君之嘗割晉國取地也。何必以兵哉!夫兵不用而魏效絳安邑。又為陶開兩道幾盡故宋衛必效尤憚秦兵已合而君制之何求而不得何為而不成臣願君之熟計而毋行危矣。穰侯曰:善乃罷梁圍。

蔡澤燕人遊學於諸侯大小甚眾聞應侯范睢任鄭安平王稽皆負重罪於秦應侯內慚蔡澤乃西入秦將見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應侯曰:燕客蔡澤天下雄俊弘辯智士也。彼一見秦王秦王必困君而奪君之位應侯聞曰: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說吾既知之眾口之辯吾皆摧之是惡能困我而奪我位乎!使人召蔡澤蔡澤入則揖應侯固不快及見之。又倨應侯因讓之曰:子嘗宣言欲代我相秦寧有之乎!對曰:然應侯曰:請聞其說蔡澤曰:籲君何見之晚也。夫四時之序成功者去夫人生百體堅強手足便利耳目聰明而心聖智,豈非士之願與應侯曰:然蔡澤曰:質仁秉義行道施德得志於天下天下懷樂敬愛而尊慕之皆願以為君王,豈不辯智之期與應侯曰:然蔡澤復曰:富貴顯榮成理萬物使各得其所性命壽長終其天年而不夭傷天下繼其統守其業傳之無窮名實純粹澤流千里世世稱之而無絕與天地終始豈道德之符而聖人所謂吉祥善事者與應侯曰:然蔡澤曰:。若夫秦之君楚之吳起越之大夫種其卒然亦可願與應侯知蔡澤之欲困已以說復謬曰:何為不可夫公孫鞅之事孝公也。極身無貳盧盡公而不顧私設刀鋸以禁奸邪信賞罰而致治披腹心示情素蒙怨咎欺舊友奪魏公子卬安秦社稷利百姓卒為秦擒將破敵攘地千里吳起之事悼王也。使私不得害公讒不得蔽忠言不取茍合行不取茍容不為危易行行義不辟難(一雲不困毀譽)然為霸主彊國不辭禍凶大夫種之事越王也。主雖困辱悉忠而不解主雖絕亡盡能而弗離成功而弗矜貴富而弗驕怠。若此三子者固義之至也。忠之節也。是故君子以義死難視死如歸生而辱不如死而榮士固有殺身以成名唯義之所在雖死無所恨何為不可哉!蔡澤曰:主聖臣賢天下之盛福也。君明臣直國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妻貞家之福也。故比幹忠而不能存殷子胥智而不能完吳申生孝而晉國亂是皆有忠臣孝子而國家滅亂者何也。無明君賢父以聽之故天下以其君父為僇辱而憐其臣子今商君吳起大夫種之為人臣是也。其君非也。故世稱三子致功而不見德豈慕不遇世死乎!夫待死而後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聖管仲不足大也。夫人之立功,豈不期於成全邪身與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者其次也。名在僇辱而身全者下也,於是應侯稱善蔡澤少得間因曰:夫商君吳起大夫種其為人臣盡忠致功則可願矣。閎夭事文王周公輔成王也,豈不亦忠聖乎!以君臣論之商君吳起大夫種其可願孰與閎夭周公哉!應侯曰:商君吳起大夫種弗。若也。蔡澤曰:。然則君之主慈仁任忠惇厚舊故其賢智與有道之士為膠漆義不倍功臣孰與秦孝公楚悼王越王乎!應侯曰:未知何如也。蔡澤曰:今王之親忠臣不過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君之設智能為主安危修政治亂強兵批患折難廣地殖穀富國足家強主尊社稷顯宗廟天下莫敢欺犯其主主之威益震海內功彰萬里之外聲名光耀傳於千古君孰與商君吳起大夫種應侯曰:不。若蔡澤曰:今王之親忠臣不忘舊故不。若孝公悼王勾踐而君之功績愛信親幸。又不。若商君吳起大夫種然而君之祿位貴勝私家之富過於三子而身不退者恐患之甚於三子竊為君危之語曰: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物盛則衰天地之常數也。進退盈縮與時變化聖人之常道也。故國有道則仕國無道則隱聖人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今君之怨已讎而德已報意欲至矣。而無變計竊為君不取也。且夫翠鵠犀象其處勢非不遠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餌也。蘇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辟辱遠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貪利不止也。是以聖人制禮節欲取於民有度使之以時用之有止故誌不溢行不驕常與道俱而不失故天下承而不絕昔者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至於葵丘之會有驕矜之志畔者九國吳王夫差兵無敵於天下勇強以輕諸侯陵齊晉故遂以殺身亡國夏育太史嗛敫叱呼(一作喑)駭三軍然而身死於庸夫此皆乘至盛而不返道理不居卑退處儉約之患也。夫商君為秦孝公明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賞有罪必罰平權衡正度量調輕重決裂阡陌以靜生民之業而一其俗勸民耕農利土一室無二事力田畜積習戰陣之事是以兵動而地廣兵休而國富故秦無敵於天下立威諸侯成秦國之業功已成矣。而遂以車裂楚地方數千里持戰百萬白起率數萬之師以與楚戰一戰舉鄢郢以燒夷陵再戰南並蜀漢。又越韓魏而攻彊趙北坑馬服誅屠四十餘萬之眾盡之於長平之下流血成川沸聲。若雷遂入圍邯鄲使秦有帝業楚趙天下之強國而秦之仇敵也。自是之後楚趙皆懾服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勢也。身所服者七十餘城功已成矣。而遂賜劍死於杜郵吳起為楚悼王立法卑減大臣之威重罷無能廢無用損不急之官塞私門之請一楚國之俗禁遊客之民精戰鬥之士南收楊越北並陳蔡破橫散從使馳說之士無所開其口禁朋黨以厲百姓定楚國之政兵震天下威服諸侯功已成矣。而卒支解大夫種為越王深謀遠計免會稽之危以亡為存因辱為榮墾草入邑闢地殖穀率四方之士專上下之力輔勾踐之賢報夫差之讎卒擒勁吳令越成霸功已彰而信矣。勾踐終負而殺之此四子者功成不去禍至於此此所謂信而不能詘往而不能返者也。范蠡知之超然辟世長為陶朱公君獨不觀夫博者乎!,或欲大投,或欲分功(博縣於投不必在行謂投投瓊也。)此皆君之所明知也。今君相秦計不下席謀不出廊廟坐制諸侯利施三川以實宜陽決羊腸之險塞太行之道。又斬範中行之塗六國不得合從棧道千里通於蜀漢使天下皆畏秦秦之欲得矣。君之功極矣。此亦秦之分功之時也。如是而不退則商君白公(白起)吳起大夫種是也。吾聞之鑒於水者見面之容鑒於人者知吉與凶。《書》曰:成功之下不可久處四子之禍君何居焉君何不以此時歸相印讓賢者而授之退而巖居川觀必有伯夷之廉長為應侯世世稱孤而有許繇延陵季子之讓喬松之壽孰與以禍終哉!即君何居焉忍不能自離疑不能自決必有四子之禍矣。《易》曰:亢龍有悔此言上而不能下信而不能詘往而不能自反者也。願君熟計之應侯曰:善吾聞欲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欲有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有先生幸教睢敬受命,於是乃延入坐為上客後數日入朝言於秦昭王曰:客新有從山東來者曰:蔡澤其人辯士明於三王之事五伯之業世俗之變足以寄秦國之政臣之見人甚眾莫及臣不如也。臣敢以聞秦昭王召見與語大悅之拜為客卿應侯因謝病請歸相印昭王彊起應侯應侯遂稱病篤範雎免相昭王新說蔡澤計畫遂拜為秦相東收周室蔡澤相秦數月人或惡之懼誅乃謝病歸相印號剛成君世均不知何許人秦召春平侯因留之世均為之請文信侯呂不韋曰:春平侯者趙王之所甚愛也。而郎中甚妒之故相與謀曰:春平侯入秦秦必留之故謀而入之秦君今留之是空絕趙而郎中之計中也。故君不如遣春平侯而留平都侯春平侯者言行於趙王必厚割趙以事君而贖平都侯文信侯曰:善因與接意而遣之。

甘羅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呂不韋秦始皇帝使剛成君蔡澤於燕王喜使太子丹入質於秦秦使張唐往相燕欲與共伐趙以廣河間之地張唐謂文信侯曰:臣嘗為秦昭王伐趙趙怨臣曰:得唐者與百里之地今之燕必經趙臣不可以行文信侯不快未有以彊也。甘羅曰:君侯何不快之甚也。文信侯曰:吾令剛成君蔡澤事燕三年燕太子丹已入質矣。吾自請張卿相燕而不肯行甘羅曰:臣請行之文信侯叱曰:去我身自請之而不肯汝焉能往之甘羅曰:夫項橐生七歲為孔子師今臣生十二歲於此矣。君其試臣何遽叱乎!,於是甘羅見張卿曰:卿之功孰與武安君卿曰:武安君南挫強楚北威燕趙戰勝攻取破城墮邑不知其數臣之功不如也。甘羅曰:應侯之用於秦也。孰與文信侯專張卿曰:應侯不如文信侯專甘羅曰:卿明知其不如文信侯專與曰:知之甘羅曰:應侯欲攻趙武安君難之去咸陽七里而立死於杜郵今文信侯自請卿相燕而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處矣。張唐曰:請因孺子行令裝治行行有日甘羅謂文信侯曰:借臣車五乘請為張唐先報趙文信侯乃入言之於始皇曰:昔戊之孫甘羅年少爾然名家之子孫諸侯皆聞之今者張唐欲稱疾不肯行甘羅說而行之今願先報趙請許遣之始皇召見使甘羅於趙趙襄王郊迎甘羅甘羅說趙王曰:王聞燕太子丹入質秦歟曰:聞之曰:聞張唐相燕歟曰:聞之燕太子丹入秦者燕不欺秦也。張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者伐趙危矣。燕秦不相欺無異故欲攻趙而廣河間王不如賫臣五城以廣河間請歸燕太子與彊趙攻弱燕趙王立自割五城以廣河間秦歸燕太子趙攻燕得上谷三十城令秦有十一甘羅還報秦乃封甘羅以為上卿復以始甘戊田宅賜之。

李斯楚上蔡人入秦為秦相文信侯呂不韋舍人不韋賢之任以為郎李斯因以得說說秦王曰:胥人者去其幾也。成大功者在因瑕[C260]而遂忍之昔者秦穆公之霸終不東並六國者何也。諸侯尚眾周德未衰故五霸疊興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來周室卑微諸侯相兼關東為六國秦之乘勝役諸侯蓋六世矣。今諸侯服秦譬。若郡縣夫以秦之彊大王之賢繇竈上騷除足以滅諸侯成帝業為天下一統此萬世之一時也。今怠而不急就諸侯復彊相聚約從雖有黃帝之賢不能並也。秦王乃拜斯為長史聽其計陰遣謀士賫持金玉以遊說諸侯諸侯名士可下以財者厚遺結之不肯者利劍刺之離其君臣之計秦王乃使其良將隨其後秦王拜斯為客卿會韓人鄭國來間秦以作註溉渠已而覺秦室宗大臣皆言秦王曰:諸侯人來事秦者大抵為其主遊間於秦爾請一切逐客李斯議亦在逐中斯乃上。《書》曰: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昔者繆公求士西取繇余於戎東得百里奚於宛迎蹇叔於宋求丕豹公孫支於晉此五子者不產於秦而繆公用之並國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風易俗民以殷盛國以富彊百姓樂用諸侯親服獲楚魏之師舉地千里至今治彊惠王用張儀之計拔三川之地西並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東據成臯之險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國之從使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範雎廢穰侯逐華陽(華一作菜)強公室杜私門蠶食諸侯使秦成帝業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繇此觀之客何負於秦哉!向使四君卻客而不內疏士而不用是使國無富利之實而秦無強大之名也。今陛下致崑山之玉有隨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纖離蒲植皆駿馬名)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鼓(鼉皮可以冒鼓)此數寶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說之何也。必秦國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飠希朝廷犀象之器不為玩好鄭衛之女不充後宮而駿馬駃是不實外廄江南金錫不為用西蜀丹青不為采所以飠希後宮充下陳娛心意說耳目者必出於秦然後可則是宛珠之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飠希(齊之東阿縣繒帛所出)不進於前而隨俗雅化(隨俗一作修使)佳冶窈窕趙女不立於側也。夫擊甕叩缶彈箏摶髀而歌呼嗚嗚快耳目者真秦之聲也。鄭衛桑間昭虞舞象者異國之樂也。(昭一作韶)今棄擊甕叩缶而就鄭衛退彈箏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當前適觀而已矣。今取人則不然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內制諸侯之術也。臣聞地廣者粟多國大者人眾兵強則士勇是以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無四方民無異國四時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今乃棄黔首以資敵國卻賓客以業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謂藉寇兵而賫盜糧者也。夫物不產於秦可寶者多士不產於秦而願忠者眾今逐客以資敵國損民以益讎內自虛而外樹怨於諸侯求國無危不可得也。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復李斯官(新序曰:斯在逐中道上上諫書達始皇始皇使人追至驪邑得還)。

●卷八百九十一

○總錄部·遊說第六

漢范增居巢阝人秦末天下兵起增說項梁曰:陳勝敗固當夫秦滅六國楚最無罪自懷王入秦不返楚人憐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今陳勝首事不立楚後而自立其勢不長今君起江東楚蜂起之將皆爭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將為能復立楚之後也。乃求楚懷王孫心在民間牧羊立以為懷王以從民望也。

蒯通范陽人(涿郡之縣也。)楚漢初起武臣略定趙地號武信君通說范陽令徐公曰:臣范陽百姓蒯通也。竊閔公之將死故吊之。雖然賀公得通而生也。徐公再拜曰:何以吊之通曰:足下為令十餘年矣。殺人之父孤人之子斷人之足黥人之首甚眾慈父孝子所以不敢亻事刃於公之腹者畏秦法也。(東方人以物插地中為事)今天下大亂秦政不施(施設也。立也。)。然則慈父孝子將爭接刃於公之腹以復其怨而成其名(復猶報也。)此通之所以吊者也。曰:何以賀得子而生也。曰:趙武信君不知通不肖使人候問其死生通。且見武信君而說之(今將欲見之也。)曰:必將戰勝而後略地攻得而後下城臣竊以為殆矣。(殆危也。)用臣之計毋戰而略地不攻而下城傳檄而千里定可乎!彼將曰:何謂也。(彼謂武信君也。)臣因對曰:范陽令宜整頓士卒以戰守者也。怯而畏死貪而好富貴故欲以其城先下君先下君而不利則邊地之城皆將相告曰:范陽令先降而身死必將嬰城固守(嬰以城自繞也。)皆為金城湯池不可攻也。(金以喻堅湯喻沸熱不可近也。)為君計者莫。若以黃屋朱輪迎范陽令使馳騖於燕趙之郊(令人皆見也。)則邊城皆將相告曰:范陽令先下而身富貴必相率而降猶如阪上走丸也。(言勝勢便易)此臣所謂傳檄而千里定者也。徐公再拜具車馬遣通通遂以此說武臣武臣以車百乘騎二百侯印迎徐公燕趙聞之降者三十餘城如通策焉。

趙廝養卒不知何名(廝取薪者養養人者)趙王武臣間行為燕軍所得(間出謂投間隙而微出也。)燕囚之欲與分地(要劫之令割趙地輸燕以和解也。)使者往燕輒殺之以固求地耳餘患之(張耳陳餘也。)廝養卒謝其舍(以辭相告曰:謝謝其舍謂告其舍中人也。)曰:吾為二公說燕與趙王載歸(二公張耳陳餘)舍中人皆笑曰:使者往十餘輩輒死。若何以能得王(。若汝也。)乃走燕壁(走趨也。)燕將見之問曰:知臣何欲燕將曰:若欲得趙王耳曰:君知張耳陳餘何如人也。燕將曰:賢人也。曰:知其志何欲燕將曰:欲得其王耳趙卒笑曰:君未知兩人所欲也。夫武臣張耳陳餘杖馬箠下趙數十城(言其不用兵革也。箠謂馬撾也。)亦各欲南面而王豈欲為卿相終已耶夫臣之與主,豈可同日道哉!顧其勢初定(顧思念也。)。且以長少先立武臣為王以持趙心今趙地已服此兩人亦欲分趙而王時未可耳今君囚趙王此兩人名為求王實欲燕殺之此兩人分趙自立夫以一趙尚易燕(易輕也。)況以兩賢王左提右挈而責殺王之罪滅燕易矣。(提挈言相扶持也。)燕將以為然乃歸趙王養卒為禦而歸。

酈食其陳留高陽人高祖初為沛公從碭北攻昌邑未下西過高陽食其為裏監門曰:諸將過此者多吾視高祖大度乃求見高祖高祖方踞床使兩女子洗酈生不拜長揖曰:足下必欲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於是高祖起攝衣謝之延上坐食其說高祖襲陳雷高祖以為廣野君高祖為漢王三年秋項羽擊漢拔滎陽漢兵遁保鞏楚人聞韓信破趙彭越數反梁地則分兵救之(救趙及梁)韓信方東擊齊漢王數困滎陽成臯計欲捐成臯以東屯鞏雒以距楚食其因曰:臣聞之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不可成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夫敖倉天下轉輸久矣。臣聞其下乃有藏粟甚多楚人扌友滎陽不堅守敖倉乃引而東令謫卒分守成臯(謫卒謂卒之有罪謫者即所謂謫戍)此乃天所以資漢方今楚易取而漢反自奪便(不圖進取是為自奪便利也。)臣竊以為過矣。且兩雄不俱立楚漢久相持不決百姓騷動海內搖蕩農夫釋耒織女下機(耒手耕曲木也。)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願洗洗足也。足下急復進兵收取滎陽據敖倉之粟塞成臯之險杜太行之道距飛狐之口守白馬之津以示諸侯形制之勢則天下知所歸矣。方今燕趙已定唯齊未下今田廣據千里之齊田間將二十萬之眾軍於歷城諸田宗彊負海岱阻河濟南近楚齊人多變詐足下雖遣數十萬師未可以歲月破也。臣請得奉明詔說齊王使為漢而稱東藩上曰:善乃從其畫復守敖倉而使食其說齊王曰:王知天下之所歸乎!曰:不知也。曰:知天下之所歸則齊國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所歸則齊國未可保也。齊王曰:天下何歸食其曰:天下歸漢齊王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漢王與項王戮力西向擊秦約先入咸陽者王之項王背約不與而王之漢中項王遷殺義帝漢王起蜀漢之兵擊三秦出關而責義帝之負處收天下之兵立諸侯之後降城即以侯其將得賂則以分其士與天下同其利豪賢英才皆樂為之用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漢之粟方船而下(方並也。)項王有背約之名殺義帝之負於人之功無所紀於人之罪無所忘(言吝爵賞而念舊惡)戰勝而不得其賞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項氏莫得用事(言唯任同姓之親)為人刻印元刂而不能授(言玩惜侯印不能以封人)攻城得賂積財而不能賞天下畔之賢才怨之而莫為之用故天下之事歸於漢王可坐而策也。夫漢王發蜀漢定三秦涉西河之外援上黨之兵下井陘誅成安君破北魏舉三十二城此黃帝之兵非人之力天之福也。今已據敖倉之粟塞成臯之險守白馬之津杜太行之厄距飛狐之口天下後服者先亡矣。王疾下漢王齊國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漢王危亡可立而待也。田廣以為然乃聽食其罷歷下兵守戰備與食其日縱酒韓信聞食其馮軾下齊七十餘城乃夜度兵平原襲齊齊王田廣聞漢兵至以為食其賣已乃烹食其引兵走陳恢為秦南陽守舍人(舍人親近左右之稱史失其姓)高祖初為沛公攻破南陽守奔宛沛公圍之守欲自剄(以刀割頸為剄)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見沛公曰:臣聞足下約先入咸陽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郡縣連城數十其吏民自以為降必死故皆堅守乘城(乘登也。謂上城而守)今足下盡日止攻士死傷必多引兵去宛必隨足下前則失咸陽之約後有離宛之患為足下計莫。若約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與之西諸城未下者聞聲爭開門而待足下足下通行無所累沛公曰:善七月南陽守降封為殷侯封陳恢千戶。

張同不知何許人事成安君陳餘初項籍入關餘棄將印去不從籍既封諸侯聞其在南皮故因環封三縣(統南皮三縣以封之)餘使同及夏說說齊王田榮曰:項王為天下宰不明今盡王故王於醜地(醜惡也。)而王群臣諸將善地逐其故主趙王乃北居代餘以為不可(於義當然)聞大王起兵。且不聽(凡不義之事皆不聽順)願大王資餘兵(資給也。)使擊常山以復趙王請以國為蔽(猶為齊之藩屏)齊王許之因遣兵之趙餘悉發三縣兵與齊並擊常山大破之迎故趙王歇於代。

田生齊人(史失其名)高後時燕王澤為營陵侯田生遊乏資以畫好澤(以計畫幹之)澤大說之用金二百斤為田生壽(因飲酒獻壽而與之金)田生已得金即歸齊二歲澤使人謂田生曰:弗與矣。(與黨與也。言不復與我為與也。)田生如長安不見澤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呂後所幸大謁者張卿居數月田生子請張卿臨親脩具(親父也。具供具也。)張卿往見田生帷帳具置如列侯張卿驚酒酣乃屏人說張卿曰:臣觀諸侯邸第百餘皆高帝一切功臣今呂後雅故本推轂高帝就天下(謂翼載崇獎以成帝業。若車之行助推其轂故得引重而致遠)功至大。又有親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長(言年老也。)諸呂弱太后欲立呂產為呂王王代呂後。又重發之(重難發其事也。)恐大臣不聽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風大臣以聞太后太后必喜諸呂以為萬戶侯亦卿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卿為內臣不急發恐禍及身矣。張卿大然諷大臣語太后太后朝因問大臣大臣請立呂產為呂王太后賜張卿千金張卿以其半進田生田生不受因說之曰:呂產王也。諸大臣未大服今營陵侯澤諸劉長為大將軍獨此尚觖望今卿言太后裂十餘縣王之彼得王喜於諸呂王益固矣。張卿入言之。又太后女弟呂須女亦為營陵侯妻故遂立營陵侯澤為瑯邪王與田生之國急行毋留出關太后果使人追之已出即還。

公孫ㄑ齊人景帝時吳王濞與七國謀反及發齊濟北兩國城守不行漢既破吳齊王自殺得立嗣濟北王亦欲自殺幸全其妻子ㄑ謂濟北王曰:臣請試為大王明說梁王通意天子說而不用死未晚也。ㄑ遂見梁孝王曰:夫濟北之地東接彊齊南牽吳越北脅燕趙此四分五裂之國(四方受敵濟北居中央為五裂一云:四分即交五而裂如田字也。)權不足以自守勁不足以寇。又非為奇怪云:以待難也。(言權謀勁力既不能守。又無奇怪神靈可以禦難恐自全故墜言於吳也。)雖墜言於吳非其正計也。(墜猶失也。)昔者鄭祭仲許宋人立公子突以活其君非義也。春秋記之為其以生易死以存易亡鄉使濟北見情實示不從之端則吳必先歷齊畢濟北(歷過畢盡收濟北之地)招燕趙而總之如此則山東之從結而無隙矣。今吳楚之王練諸侯之兵驅白徒之眾(糸束選也。白徒言秦非軍旅之人。若今言白丁)而與天子爭衡濟北獨砥節堅守不下使吳失與而無助跬步獨進(半步曰:跬)瓦解土分破敗而不救者未必非濟北之力也。夫以區區之濟北而與諸侯爭彊(區區小貌)是以羊犢之弱而虎狼之敵也。守職不撓可謂誠一矣。(撓曲也。)功議如此尚見疑於上脅肩低首足撫衿(脅翕也。謂斂也。)使有自悔不前之心(悔不與吳西也。)非社稷之利也。臣恐藩臣守職者疑之臣竊料之能歷西山徑長樂抵未央攘袂而正議者獨大王爾(西山謂有及華山抵至也。攘也。袂衣袖也。)上有全土之功下有安百姓之名德淪於骨髓恩加於無窮(淪入也。)願大王留意詳惟之(惟思也。)孝王大說使人馳以聞濟北王得不坐徙封為淄川。

高遂梁人景帝時竇嬰為太子太傅爭立太子事弗能得謝病屏居藍田南山下(屏隱也。)數月諸竇賓客辯士說莫能來遂乃說嬰曰:能富貴將軍者上也。能親將軍者太后也。(臣欽。若等曰:竇太后嬰之從姑也。)今將軍傅太子太子廢爭不能得。又不能死自引謝病擁趙女屏間處而不朝(擁抱也。間處猶言私處)祗加懟自明揚主之過有如兩宮奭將軍(兩宮大後及帝也。)則妻子無類矣。嬰然之乃起朝請如故。

後漢馮衍初為更始將軍廉舟掾及舟與赤眉戰死衍乃亡命河東及更始遣尚書僕射鮑永行大將軍事安集北方衍因以計說永(一云:衍辟鄧禹府奏記於禹也。)曰:衍聞明君不惡切愨之言以測幽冥之論忠臣不顧爭引之患以達萬機之變(愨也。幽冥喻深遠也。爭引謂引事與君爭也。事非一塗。故曰:萬機之變也。)是故君臣兩興功名兼立銘勒金石令聞不忘今衍幸逄寬明之日將值危言之時豈敢拱默避罪而不竭其誠哉!伏念天下離王莽之害久矣。始自東郡之師(王莽居攝元年崔義起兵於東郡莽發八將軍擊之)繼以西海之役(王莽居攝元年西龐恬傳播等攻西海太守程永莽遣竇況擊之)巴蜀沒於南夷緣邊破於北狄遠征萬里暴兵累年(暴露也。)禍拏未解兵連不息(拏謂相連引也。)刑法彌深賦斂愈重眾彊之黨橫擊於外百僚之臣貪殘於內元元無聊饑寒並臻父子流亡夫婦離散廬落丘墟田疇蕪穢疾疫大興災異蜂起,於是江湖之上海岱之濱風騰波湧更相駘籍(駘亦作跆蹋也。)四垂之人肝腦塗地死亡之數不啻大半殃咎之毒痛入骨髓匹夫僮婦咸懷怨怒(僮猶賤也。)皇帝以聖德靈威龍興鳳舉率宛葉之眾將散亂之兵嗛血昆陽長驅武關破百萬之陣摧九虎之軍(王莽末下江兵攻武關莽拜將軍九人皆以虎為號捍之)雷震四海席捲天下攘除禍亂誅滅無道一期之間海內大定繼高祖之休烈修文武之絕業社稷復存炎精更輝德冠往初功無與二天下自以去亡新就聖漢當蒙其福而賴其惠願樹恩布德易以周洽其猶順驚風而飛鴻毛也。(言易也。)然而諸將虜掠迸倫絕理(倫亦理也。)殺人父子妻人婦女燔其室屋掠其財產饑者毛食(毛草也。)寒者裸跣冤結失望無所歸命今大將軍以明淑之德秉大使之權絕三軍之政存撫并州之人惠愛之誠加乎!百姓高世之聲聞乎!群士故其延頸企踵而望者非特一人也。且大將軍之事豈特珪璧其行束修其心而已哉!(言當恢廓規摹不可空自清潔徒約束修身也。)將定國家之大業成天下之元功也。昔周宣中興之主齊桓霸彊之君爾猶有申伯召虎夷吾吉甫攘其蟊賊(蟊賊食稼蟲喻奸盜侵漁也。)安其疆宇況乎!萬里之漢明帝復興而大將軍為之梁棟此誠不可以忽也。且衍聞之兵久則力屈人愁則變生今邯鄲之賊未滅真定之際復擾(邯鄲謂王郎也。真定謂劉楊也。)而大將軍所部不過百里守城不休戰爭不息兵革雲翔百姓震駭奈何自怠不為深憂夫并州之地東帶名關北逼彊胡(並陘關也。一作石陘要害之塞。故曰:名關)年穀獨熟人庶多資斯四戰之地攻守之場也。如其不虞何以待之。故曰:德不素積人不為用備不預具難以應卒今生人之命縣於將軍將軍所仗必須良才宜改易非任更選賢能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審得其人以承大將軍之明雖則山澤之人無不感德思樂為用矣。然後簡精銳之卒發屯守之士三軍既整兵甲已具相其土地之饒觀其水泉之利制屯田之術習戰射之教則威風遠暢人安其業矣。若鎮太原撫上黨收百姓之歡心樹名賢之良佐天下無變則足以顯聲譽一朝有事則可以建大功惟大將軍開日月之明發淵泉之慮豎六經之論觀孫吳之策省群識之是非詳眾士之白黑(白黑猶賢愚也。)以超周南之跡垂甘棠之風令夫功烈施於千載富貴傳於無窮伊望之策何以加茲(伊尹呂望)永既素重衍為。且受使得自置偏礻卑乃以衍為立漢將軍領狼孟長屯太原。

申屠剛扶風茂陵人王莽時避地河西隗囂據隴右欲背漢而附公孫述剛說之曰:愚聞人所歸者天所與人所畔者天所去也。伏念本朝(謂光武也。)躬聖德舉義兵共行天罰所當必摧誠天所福非人力也。將軍本無尺土孤立一隅宜推誠奉順與朝並力上應天心下壽人望為國立功可以永年嫌疑之事聖人所絕將軍之威重遠在千里動作舉措可不慎與今璽書數到委國歸信欲與將軍共同吉凶布衣相與尚有沒身不負然諾之信況於萬乘者哉!今何畏何利久疑如是卒有非常之變上負忠孝下愧當世(言從漢何畏附蜀何利而久疑不決)夫未至豫言固嘗為虛及其已至。又無所及是以忠信至諫希得為用誠願反覆愚老之言囂不納遂畔從述建武七年詔書徵剛剛將歸與囂。《書》曰:愚聞專已者孤拒諫者塞孤塞之政亡國之風也。雖有明聖之姿猶屈己從眾故慮無遺策舉無過事夫聖人不以獨見為明而以萬物為心順人者昌逆人者亡此古今之所共也。將軍以布衣為鄉里所推廟廊之計(廊殿下屋廟太廟也。國事必先謀於廟廊之所)既不豫定動軍發眾。又不深料今東方政教日睦百姓平安而西州發兵人人懷憂騷動惶懼莫敢正言群眾疑惑人懷顧望非徒無精銳之心其患無所不至夫人窮則變生事急則計易其勢然也。夫離道德逆人情而能有國有家者古今未有也。將軍素以忠孝顯聞是以士大夫不遠千里慕樂道義今茍欲決意僥幸此何如哉!夫天所祐者順人所助者信如未蒙祐助令小人受塗地之禍毀壞終身之德敗亂君臣之節汙傷父子之恩(不從光武是亂君臣之節遣子恂入質而背之是傷父子之恩也。)眾賢破膽可不慎哉!囂不納。

馬援為隗囂綏德將軍建武四年隗囂子恂居雒陽光武召援計事援具言謀畫因使援將突騎五千往來遊說囂將高峻任禹之屬下及羌豪為陳禍福以離囂友黨援為書與囂將楊廣使曉勸於囂曰:春卿無恙(春卿楊廣字)前別莫南(天水冀縣)寂無音驛援間還長安因留上林竊見四海已定兆民同情而季孟閉拒背畔(季孟囂字)為天下表的(表標也。言為標準射的也。)嘗懼海內切齒思相屠裂故遺書戀戀以致惻隱之計乃聞季孟歸罪於援而納王遊翁訁舀邪之說(遊翁王元字)自謂函谷以西舉足可定以今而觀竟何如邪援間至河內過存伯春(存猶聞也。)見其奴吉從西方還說伯春小弟仲舒望見吉欲問伯春無他否竟不能言曉夕號泣婉轉塵中。又說其家悲愁之狀不可言也。夫怨讎可刺不可毀援聞之不自知泣下也。援素知季孟孝愛曾閔不過夫孝於其親,豈不慈於其子可有子抱三木而跳梁妄作(三木桎梏及械)自同分美之事乎!(樂羊為魏將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君烹其子而遺之羊啜之盡一盂而攻扌友中山)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擁兵眾者欲以保全父母之國而完墳墓也。又言茍厚士大夫而已而今所欲全者將破亡之所欲完者將毀傷之所欲厚者將反薄之季孟嘗折愧子陽而不受其爵(愧猶辱也。)今更其陸陸(陸陸猶碌碌也。)欲往附之將難為顏乎!若復責以重質當安從得子主給是哉!往時子陽獨欲以王相待(謂欲封為朔寧王也。)而春卿拒之今者歸老更欲低頭與小兒曹共槽櫪而食並肩側身於怨家之朝乎!男兒溺死何傷而拘遊哉!(遊浮也。)今國家待春卿意深宜使牛孺卿與諸耆老大人(大人謂豪傑也。)共說季孟。若計畫不從真可引領去矣。前披輿地圖見天下郡國百有六所奈何欲以區區二邦以當諸夏百有四乎!春卿事季孟外有君臣之義內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固當諫諍語朋友邪應有切磋(骨曰:切象曰:磋),豈有知其無成而但萎委咋舌乂手從族乎!(萎委弱也。)耎及今成計殊尚善也。過是欲少味矣。(以食為諭)。且來君叔天下信士(君叔來歙字)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嘗獨為西州言援商朝廷尤欲立信於此(度也。)必不負約援不得久留願急賜報廣竟不答。

周毖靈帝末為侍中董卓議廢立司隸袁紹不從卓怒紹出遂亡奔冀州毖與城門校尉伍瓊議郎何等皆名士也。卓信之而陰為紹乃說卓曰:夫廢立大事非常人所及紹不達大體恐懼故出奔非有他誌令購之急勢必為變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天下。若收豪傑以聚徒眾英雄因之而起則山東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則紹喜於免罪必無患矣。卓以為然乃拜紹渤海太守封亢阝鄉侯。

陳留人袁紹既自號車騎將軍主盟與冀州牧韓馥起兵誅董卓馥軍至安平為公孫瓚所敗瓚遂引兵入冀州襲馥紹因馥惶遽使及潁川荀諶等說馥曰:公孫瓚乘勝來南而諸郡應之袁車騎引軍東向其意未可量也。竊為將軍危之馥懼曰:。然則為之奈何諶曰:君自料寬仁容眾為天下所附孰與袁氏馥曰:不如也。臨危吐決智勇邁於人。又孰與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德天下蒙受其惠。又孰與袁氏馥曰:不如也。諶曰:勃海雖郡其實州也。今將軍資三不如之勢久處其上袁氏一時之傑必不為將軍下也。且公孫瓚提燕代之卒其鋒不可當夫冀州天下之重資。若兩君並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將軍之舊。且為同盟當今之計莫。若舉冀州以讓袁氏必厚德將軍公孫瓚不能復與之爭矣。是將軍有讓賢之名而身安於泰山也。願勿有疑馥素性懦怯因然其計。

魏程昱漢末為壽張令太祖征徐州使昱與荀留守鄄城張邈等叛迎呂布郡縣響應唯鄄城範東阿不動呂布軍降者言陳宮欲自將兵取東阿。又使汛嶷<耳>範吏民皆恐,或謂昱曰:今兗州反唯有此三城宮等以重兵臨之非有以深結其心三城必動君民之望也。歸而說之殆可昱乃歸過範說其令靳允曰:聞呂布執君母弟妻子孝子誠不可為心今天下大亂英雄並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亂者。此智者所詳擇也。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陳宮叛迎呂布而百城皆應似能有為然以君觀之布何如人哉!夫布粗中少親剛而無禮匹夫之雄爾宮等以勢假合不能相君也。兵雖眾終必無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範我守東阿則田單之功可立也。孰與違忠從惡而母子俱亡乎!惟君詳慮之允流涕曰:不敢有二心時汎嶷已在縣允乃見嶷伏兵刺殺之歸勒兵守。

劉放字子棄涿郡人歷郡綱紀舉孝廉遭世大亂時漁陽王松據其土放往依之太祖克冀州放說松曰:往者董卓作逆英雄並起阻兵擅命自封殖惟曹公能拔拯危亂翼戴天子奉辭伐罪所向必克以二袁之彊守則淮南冰消戰則官渡大敗乘勝席捲將清河朔威刑既合大勢已見速至者漸福後服者先亡此乃不俟終日馳騖之時也。昔黥布棄南面之尊仗劍歸漢誠識廢興之理審去就之分也。將軍宜投身委命厚自結納松然之。

王粲山陽高平人既依荊州牧劉表表卒粲說其子琮曰:仆有愚計願進之於將軍可乎!琮曰:吾所願聞也。粲曰:天下大亂豪傑並起在倉卒之際彊弱未分故人各有心爾當此之時家家欲為帝王人人慾為公侯觀古今之成敗能先見事機者則常受其福今將軍自度何如曹公邪琮不能對粲復曰:如粲所聞曹公故人傑也。雄略冠時智謀出世摧袁氏於官渡驅孫權於江外逐劉備於隴右破烏丸於白登其餘梟夷蕩定者往往如神不可勝計今日之事去就可知將軍能聽粲計卷甲倒戈應天順命以歸曹公曹公必重德將軍保已全宗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此萬全之策也。粲遭亂流離命此州蒙將軍父子重顧敢不盡言琮納其言太祖辟為丞相椽賜爵關內侯辛毗字佐治潁川翟陽人隨兄評從袁紹紹卒袁尚攻兄譚於平原譚使毗詣太祖求和太祖將征荊州次於西平毗見太祖致譚意太祖大悅後數日更欲先平荊州使譚尚自相弊他日置酒毗望太祖色知有變以語郭嘉嘉白太祖太祖謂毗曰:譚必可信尚必可克不毗對曰:明公無問信與詐也。直當論其勢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謂他人能間其間乃謂天下可定於己也。今一旦求救於明公此可知也。顯甫見顯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袁尚字顯甫袁譚字顯思)兵革敗於外謀臣誅於內兄弟讒闌國分為二連年戰伐而介冑生蟣虱加以旱蝗饑饉並臻國無倉行無裹糧天災應於上人事困於下民無智者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亡尚之時也。兵法稱有石城湯池帶甲百萬而無粟者不能守也。今往攻鄴尚不還救即不能自守還救即譚踵其後以明公之威應困窮之敵擊疲弊之寇無異迅風之振秋葉矣。天以袁尚與明公明公不取而伐荊州荊州豐樂國未有[C260]仲虺有言取亂侮亡況今二袁不務遠略而內相圖可謂亂矣。居者無食行者無糧可謂亡矣。朝不謀夕民命靡繼而不綏之欲待他年他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失所以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請救而撫之利莫大焉。且四方之寇莫大於河北河北平則六軍威而天下震大祖曰:善乃許譚平次於黎陽明年攻鄴克之。

蜀諸葛亮初先主居荊州先主為魏太祖所追至於夏口亮請奉命求救於吳孫權時權軍柴桑觀望成敗亮說權曰:海內大亂將軍起兵據有江東劉豫州亦收眾漢南與曹操並爭天下今操芟夷大難略已平矣。遂破荊州威震四海英雄無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將軍量力而處之。若能以吳越之眾與中國抗衡不如早與之絕。若不能當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將軍外服從之名而內懷猶豫之計事急而不斷禍至無日矣。權曰:茍如君言劉豫州何不遂事之亮曰:昔田橫齊之壯士也。猶守義不辱況劉豫州王室之胄英才蓋世眾士仰慕之。若水歸海。若事之不濟此乃天也。安能復為之下孫主勃然曰:吾不能舉全吳之地十萬之眾受制於人吾計決矣。然非劉豫州莫可當曹操者然豫州新敗之後能抗此難乎!亮曰:豫州雖敗於長阪今戰士還者乃雲長水軍精甲萬人劉琦合江夏戰士亦不下萬人曹操之眾遠來疲弊聞追豫州輕騎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謂彊弩之末不能穿魯縞者也。故兵法忌之今將軍誠與豫州協規同力破操軍必矣。權大悅即並力拒曹操曹公敗於赤壁。

吳朱治為安國將軍大帝從兄豫章太守賁女為曹公子婦及曹公破荊州威震南土賁畏懼欲遣子入質治聞之求往見賁為陳安危治說賁曰:破虜將軍昔率義兵入討董卓聲冠中夏義士壯之討逆系世廓定六郡特以君侯骨肉至親器為時主故表漢朝剖符大郡兼建將校仍關綜兩府榮冠宗室為遠近所瞻加討虜聰明神武系承洪業攬結英雄周濟世務軍眾日盛事業日隆雖昔蕭王之在河北無加也。必克成王基應運東南故劉玄德遠布腹心求見拯救此天下所共知也。前在東聞道路之言云:將軍有略趣良用憮然今曹公阻兵傾覆漢室幼帝流離百姓元元未知所歸而中國蕭條或百里無煙城邑空虛道堇相望士怨於外婦嘆乎!室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以此料之,豈能越長江與我爭利哉!將軍當斯時也。而欲背骨肉之親違萬安之計割同氣之膚啖虎狼之口為一女子改慮異圖失機毫差以千里,豈不惜哉!賁繇此遂止。

李衡為諸葛恪司馬魏將胡遷等南伐恪使衡往蜀說姜維令同舉曰:古人有言聖人不能違時時至亦不可失也。今敵政在私門外內猜隔兵挫於外而民怨於內自曹操以來彼之亡形未有如今者也。若大舉伐之使吳攻其東漢入其西彼救西則東虛重東則西輕以練實之軍乘虛輕之敵破之必矣。維從之晉顧榮為太傅東海王越軍諮祭酒屬廣陵相陳敏反南渡江逐揚州刺史劉機丹陽內史王曠阻兵據州分置子弟為列郡牧禮豪傑有孫劉鼎峙之計假榮右將軍丹陽內史榮數踐危亡之際嘗以恭遜自勉會敏欲誅諸士人榮說之曰:中國喪亂胡夷內侮觀太傅今日不能復振華夏百姓無復遺種江南雖有石冰之寇人物尚全榮嘗憂無竇氏孫劉之策有以存之爾今將軍懷神武之略有孫吳之能功勛效於己著勇略冠於當世帶甲數萬舳艫山積上方雖有數州亦可傳檄而定也。若能委信君子各得盡懷散蒂芥之恨塞讒訁舀之口則大事可圖也。敏納其言悉引諸豪族委任之敏仍遣卓出橫江堅甲利器盡以委之。

劉暾為司隸時王彌入雒百官殲焉彌以暾鄉里宿望故免於難暾因說彌曰:今英雄競起九州幅裂有不世之功者宇內不容將軍自興兵以來何攻不克何戰不勝而復與劉曜不協宜思文種之禍以范蠡為師。且將軍可無帝王之意東王本州以觀事勢上可以混一天下下可以成鼎峙之事豈失孫劉乎!蒯通有言將軍。且圖之彌以為然使暾於青州與曹嶷謀。且征之暾至東阿為石勒遊騎所獲見彌與嶷書而大怒乃殺之。

毛寶為廬江太守蘇峻之作逆陶侃溫嶠未能破賊侃欲率眾南還寶謂嶠曰:下官能留之乃往說侃曰:公本應領蕪湖為南北勢援前既已下勢不可還。且軍政有進無退非直整齊示眾必死而已亦謂退無所據終至滅亡往者杜非強盛公竟滅之何至於峻獨不可破邪賊亦畏死非皆勇彳建公可試與寶兵使上岸斷賊資糧出其不意使賊困蹙。若寶不立效然後公去人心不恨侃然之加寶督護寶燒峻句容湖熟積聚峻頗乏食侃遂留不去。

劉牢之鎮京口安帝元興初朝廷討桓玄以牢之為前鋒都督征西將軍領江州事時會稽王世子元顥遣使以討玄事說牢之牢之以玄少有雄名仗全楚之眾懼不能制。又慮平玄之後功蓋天下必不為元顥所容深懷疑貳不得已率北府文武屯洌洲桓以何穆說牢之曰:自古亂世君臣相信者有燕昭樂毅玄德孔明然皆勛業未卒而二主早世設使功成事遂未保二臣之禍也。鄙語有之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殫獵犬烹故文種誅於句踐韓白戮於秦漢彼皆英雄霸王之主猶不敢信其功臣況鹵愚凡庸之流也。自開闢以來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以見容於暗世者而誰至如管仲相齊雍齒侯漢則往往有之況君見與無射鉤屢逼之仇邪今君戰敗則傾宗戰勝亦覆族欲以安歸乎!孰。若翻然改圖保全富貴則身與金石等固名與天壤無窮孰與頭足異處身名俱滅為天下笑哉!惟君圖之牢之自謂握強兵才能略足以經綸江表時譙王尚之已敗人情轉沮乃頗納穆說遣使與玄交通其甥何無忌與劉裕固諫之並不從俄令敬宣降玄。

宋王誕為會稽王世子元顥長史及桓玄得志徙誕廣州盧循據廣州以誕為其平南府長史甚賓禮之誕久客思歸乃說循曰:下官流遠在此被蒙殊眷士感知己實思報答本非戎旅在此無用素為劉鎮軍所識情味劉敬宣牢之將也。不淺。若得此歸必蒙任寄公私濟會厚恩愈於停此空延歲月循甚然之時廣州刺史吳隱之亦為循所拘留誕。又曰:將軍今留吳公,公私非計孫伯符,豈不欲留華子魚但以一境不容二君爾,於是誕及隱之並得還。

後周柳帶韋初為太祖行臺左丞從軍南討時梁宜封侯蕭修守南鄭達奚武攻之未拔乃令帶韋入城說修曰:足下所固者險所恃者援所守者民今王師深入棧道長驅漢川此則所憑之險不足固也。武興䧟沒於前白馬破亡於後自餘川谷酋豪路阻而不敢進此則所望之援不可恃也。夫顧親戚懼誅夷貪榮慕利此生人常也。今大兵糸總至長圍四合戮逃亡以觀安居賞先降以招後服人人懷轉福之計家家圖安堵之謀此則所部之民不可守也。且足下本朝喪亂社稷無主盡忠將何所死節不足成名竊為足下不取也。仆聞賢者相時而動智者因變立功當今為足下計者莫。若肉袒軍民歸命下吏免生民於塗炭全髪膚於孝道必當紆青拖紫裂土分珪名重當時業光後嗣豈。若進退無據身名俱滅者哉!修然之乃降魏。

唐崔義玄貝州武城人隋大業末黃君漢守據柏義玄往說之曰:見幾而作不俟終日今群盜蜂起九州幅裂神器所歸必在有德唐公據有秦京名應符此真主也。足下孤城獨立宜遵寇恂竇融之策及時歸城以取封侯也。君漢然之即與義玄歸國拜懷州總管府司馬。

王君愕洛州邯鄲人隋大業末并州人王君廓掠邯鄲君愕往說君廓曰:方今萬乘失禦英雄競起誠宜撫納遺保全形勝按甲以觀時變擁眾而歸真主此富貴可圖也。今足下居無尺土之地守無兼旬之糧恣行殘忍所過攘殺竊為足下寒心矣。君廓曰:計將安出君愕為陳井陘之險可先往據之君廓從其言乃屯井陘山歲餘會義師入定關中乃與君廓率所部萬餘人來降拜大將軍。

魏徵初隨李密來降至京師久不見知自請安輯山東乃授秘書丞驅傅至黎陽時徐世尚為密擁眾徵與世。《書》曰:自隋末亂離群雄競逐跨州連郡不可勝數魏公起自叛徒奮臂大呼四方響應萬里風馳雲合霧聚眾數千萬威之所被將半天下破世充於雒口摧化及於黎山方欲西蹈咸陽北淩玄闕揚旌瀚海飲馬渭川翻以百勝之威敗於奔亡之虜固知神器之重自有所歸不可以力爭是以魏公思皇天之乃捲入函谷而不疑公生於擾攘之時感知己之遇根本已拔確乎!不動烏合遣散據守一隅世充以乘勝餘勇息其東略建德因侮亡之勢不敢南謀公之英聲足以振於今古然孰無善始終之慮難去就之機安危大節。若策名得地則九族蔭其餘輝委質非人則一身不能自保殷鑒不遠公所聞見孟賁猶豫童子先之知機其神不俟終日今公處分爭之地乘宜速之機更事遲疑坐觀成敗恐凶狡之輩先人生心則公之事去矣。世得書遂定計遣使歸國開倉運糧以飠鬼淮安王神通之軍。

岑文本隋末郡舉秀才以時亂不應蕭銑僭號於荊州大收時望署文本中書侍郎及河間王孝恭之逼荊州也。銑問計於文本文本勸銑降從之時官軍擄掠城中文本進說孝恭曰:自隋無道群雄鼎沸海內懷生想望真主今蕭君歸命者實望去危就安必。若縱兵剽掠城中誠非王師來蘇之意亦恐江嶺之外向化之心沮矣。孝恭稱善署為荊州別駕。

馬燧沈勇多智謀尤善兵法安祿山反俾光祿卿賈循守范陽燧說循曰:祿山負恩首亂雖䧟雒京必當夷滅何不建不代之功誅其逆將向潤客牛廷拔其根抵祿山西不能入關則坐而受擒天下可定也。循雖善之計不能決事泄祿山果遣韓朝陽來召循朝陽至范陽與循語陰伏壯士以弓弦縊殺之。

賈林辯士也。德宗建中末王武俊僭建國稱王以常山為真定府澤潞節度李抱真使林詐降武俊林至營曰:是來奉詔非降也。武俊色動徵其說林曰:天子知大夫宿誠及登壇建國之日撫膺顧左右曰:我本忠義天子不省是後諸軍曾同表論列大夫天子覽表動容語使者曰:朕前事誤追無及已朋友間失意尚可謝朕四海主毫芒失安可復念哉!武俊曰:仆虜將尚知有撫百姓天子固不專務殺人以安天下山東連大兵者五比戰勝骨盡暴野雖勝與誰守今不憚歸國家與諸軍盟約虜性直不欲曲在已朝廷能降恩滌蕩仆首倡歸國不從者於以奉辭則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朋友此謀行河朔不五旬可定及涇原兵犯闕德宗幸奉天京師問至諸將退軍李抱真將入澤潞田悅說武俊與朱滔襲之林復說武俊曰:令退軍前輜重後銳師人心因不可圖也。且戰勝而得地則利歸魏博喪師即成德大傷大夫本部易定滄趙四州何不先復故地武俊遂北馬首背田悅約林復說武俊曰:大夫異拜豪族不合謀據中華。且漢心幽險王室強即藉大夫援之卑即思有並吞。且河朔無異國唯趙魏與燕爾今朱滔稱冀則窺大夫冀州其兆已形矣。若滔力制山東大夫須修臣禮不從即為攻奪比時能臣滔乎!武俊投袂作色曰:二百年宗社我尚不臣誰能臣田舍漢繇此計定遂南通好抱真西連和馬燧興元初武俊削偽號授成德軍節度使兼幽盧龍兩道節度時朱Г遙冊滔為偽皇太弟滔率幽檀勁卒誘回紇二千騎已圍貝州數十日將絕白馬津南盜雒都與Г合勢時李懷光反河中李希烈已陷大梁南逼江漢李納尚反齊田緒未為用李晟孤軍壁渭上天子羽書所制者天下才十二三海內蕩析人心失歸林。又說武俊與抱真合軍同救魏博為武俊陳利害曰:朱滔此行欲先平魏博更逄田悅被害人心不安旬日不救魏貝必下下而益甲數萬張孝忠見貝魏拔必臣朱滔三道連衡兼統回紇長驅至此家族可得完耶。若閣下不利則昭義軍保山西河朔地盡入滔今乘貝魏未下孝忠未附滔與昭義合軍破之如掇遺此計就即震聲關中京邑可坐復鑾輿反正公自勛業無二也。武俊歡然許之後唐周式在梁時為鎮州王判官光化三年秋梁祖將吞河朔乃親征鎮定縱其軍燔鎮之關城謂賓佐曰:事急矣。謀其所向式有口辯出見梁祖梁祖盛怒逆謂式曰:王令公朋附並汾違盟爽信弊賊業已及此期於無舍式曰:明公為唐室之桓文當以禮義而成霸業返欲窮兵黷武天下其謂公何梁祖嘉引式袂而慰之曰:前言戲之耳即送牛酒貨幣以犒軍式請子昭祚及大將梁公孺李弘規子各一人任質於汴梁祖以女妻昭祚。

●卷八百九十二

○總錄部·夢徵

《周禮》有六夢一曰正夢二曰噩夢三曰思夢四曰寤夢五曰喜夢六曰懼夢。又詩云:吉夢維何維熊維羆維虺維蛇。又曰:牧人乃夢眾維魚矣。旐維旟矣。斯則夢之徵矣。是知禍福無門在祥應而斯顯吉凶有象考虛實之彌彰按。《漢書》藝文志云:眾占非一而夢為大所以黃帝悟吹塵而得風後唐堯感白帝而獲臯陶成湯占鼎而遇賢高宗求野而得相周文享其齡壽孔子識其云:亡至於晉霸得天楚傷中月曹因社滅鄭以蘭生叔孫之得豎牛簡子之聽廣樂夢徵所至於焉可知。

黃帝夢大風吹天下之塵埃皆去。又夢人執千鈞之弩驅羊數萬群帝寤而嘆曰:風為號令執政者垢去土解清治者天下,豈有姓風名後者哉!夫千鈞之弩異力能遠者也。驅羊數萬群是能善牧者也。天下,豈有姓力名牧者乎!,於是依二夢之占而求之得風後於海隅登以為相得力牧於大澤進以為將。

堯為天子夢白帝遺以馬隊子臯陶母升高丘睹上有白雲如虎感已而生臯陶堯聘索狀母問之如堯言徵與語明於刑法。

商湯思賢夢見有人負鼎抗俎對已而笑寤而占曰:鼎為和味俎者割截天下,豈有人為吾宰者哉!初力牧之後曰:伊摯耕於有莘之野湯聞以幣聘之有莘之君留而不進湯乃求婚於有莘之君有莘嫁女於湯以摯為媵臣至亳乃負鼎抱俎見湯伊摯將應湯命夢乘船過日月之旁。

高宗夢傅說使百工營求諸野得諸傅巖。

周文王去商在程正月既生魄太姒夢見商之庭產棘小子發取周庭之梓樹於門間梓化為松柏或柞寤驚以告文王文王及太子發並拜吉夢受商之大命於皇天上帝文王謂武王曰:汝何夢矣。武王對曰:夢帝與我九齡(帝天也。)文王曰:汝以為何也。

武王曰:西方有九國君王其終撫諸文王曰:非也。古者謂年為齡齒亦齡也。我百爾九十吾與爾三焉(九齡九十年之祥也。文王以憂勤損壽武王以安樂延年與爾三者明傳業於汝汝受而成之)文王九十七乃終武王九十三而終武王與叔虞母會時夢天謂武王曰:余命汝生子名曰:虞與之唐及生子文在其手曰:虞故命之曰:虞成王封之於唐。

虢公夢在廟有神人面白色虎爪執鉞立於西阿之下公懼而走神曰:無走帝命曰:使晉襲於爾門公拜稽首覺召史へ占之對曰:如君之言則蓐收也。天之刑神也。天事官成公使囚之。且使國人賀夢舟之僑告其諸族曰:眾謂虢亡不久吾乃今知之君不度而賀大國之襲於已何瘳吾聞之曰:大國道小國襲焉曰:服小國敖大國襲焉曰:誅民疾君之侈也。是以逐於逆命今嘉其夢侈必展是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吾不忍俟也。將行以其族適晉六年虢乃亡。

秦穆公立病臥五日不寤寤乃言夢見上帝(上帝謂天也。)上帝命穆公平晉亂史書而藏之府(府藏書之處)而後世皆曰:上天穆公。

晉文公救宋次於濮城晉文侯夢與楚子搏(搏手搏)楚子伏已而其腦(建也。)是以懼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晉侯上向故得天楚子下向地故伏其罪腦所以柔物子犯審見事宜故權言以答夢)。

子玉自為瓊弁玉纓未之服也。將與晉戰夢河神謂已曰:畀余余賜汝孟諸之麋子玉不與而戰敗(子玉楚大夫)。

趙盾在時夢見叔帶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而歌盾卜之兆絕而後好趙史援占曰:此甚惡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趙朔被殺下宮及趙武而復鞍之戰。

晉韓厥夢子輿(厥父也。)謂已曰:且避左右故中禦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禦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於車下射其右斃於車中。

趙嬰夢天使謂已祭余余福汝使問諸士貞伯貞伯曰:不識也。既而告其人(自告貞伯從人)曰:神福仁而禍氵而無罰福也。祭其得亡乎!(以得放遣其福)祭之之明日而亡晉侯夢大厲披髪及地搏膺而踴曰:殺余孫不義(厲鬼也。趙氏之元祖也。八年晉侯殺趙同趙括故怒)余得請於帝矣。壞大門及寢門而入公懼入於室。又壞戶公覺召桑田巫(桑田晉邑)巫言如夢(巫云:鬼怒如公所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言公不得及食新麥)公疾病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緩醫名為猶治也。)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肓鬲也。心下為膏)醫至曰:疾不可為也。(達針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六月丙午公欲麥使甸人獻麥將食如廁䧟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天及日中負晉侯出諸廁遂以為殉。

呂錡夢射月中之退入於泥(呂錡魏錡晉大夫)占之曰:姬姓日也。(周世臣姓尊)異姓月也。(異姓卑)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於泥亦必死矣。(錡自入泥亦死象)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養繇基與之兩矢使射呂錡中項伏弓衣)以一矢復命。

聲伯夢涉洹(洹水出汲郡林慮縣東北至魏郡長樂縣入清水)或與已瓊瑰食之(瓊玉瑰珠也。食珠玉含象)泣而為瓊瑰盈其懷(淚下化為珠下滿其懷)從而歌之曰:濟洹之水贈我以瓊瑰歸乎!歸乎!瓊瑰盈吾懷乎!(從就也。夢中為歌)懼不敢占也。還自鄭至於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眾繁而從餘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莫而卒(繁猶多也。傳戒數占夢)。

荀吳帥師滅陸渾韓宣子夢文公攜荀吳而授之陸渾(宣子韓起文公晉文公荀吳中行穆子晉大夫也。)故使穆子帥師獻俘於文公(欲以應夢)。

齊侯伐魯北鄙中行獻子將伐齊夢與厲公訟弗勝(厲公獻子所殺者)以戈擊之首墜於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見梗陽之巫臯(梗陽晉邑也。在太原臯巫名也。夢並見之)他日見諸道與之言同(巫亦夢也。獻子與厲公訟)巫曰:今茲主必死。若有事於東方則可以逞獻子許諾。

叔孫穆子去叔孫氏及庚宗(成公十六年避僑如之難奔齊庚宗魯地)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適齊夢天壓已弗勝(穆子夢也。)顧而見人黑而上僂深目而喙號之曰:牛助余乃勝之及反魯所宿庚宗之婦人獻以雉(獻穆子)問其姓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召而見之則所夢也。未問其名號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視之遂使為豎(豎官也。傳言從夢未必吉)。

衛侯殺渾良夫夢於北宮見人登昆吾之觀(衛有觀在古昆吾氏之墟今濮陽城之中)被髪北面而訁曰:登此昆吾之墟綿綿生之瓜(綿綿瓜初生也。良夫言已有以小成大之功。若瓜之生謂使衛侯得國耳)余為渾良夫叫天無辜(本盟當免三死而並數一時之事為三罪殺之故自謂無辜)公親筮之胥彌赦占之(赦衛筮史)曰:不害與之邑寘之而逃奔宋(言衛侯無道卜人不敢以實對懼難而逃)。

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宮未有立焉公卒得夢啟北首而寢於廬門已為鳥而集於其上喙加於南門尾加於桐門曰:余夢美必立乃得立。

鄭文公有賤妾曰:燕姞夢天使與已蘭曰:余為伯余而祖也。以是為而子以蘭有國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見之與之蘭而禦之生穆公名之曰:蘭穆公有疾曰:蘭死吾其死乎!刈蘭而卒。

子產聘於晉晉侯有疾韓宣子曰:寡君寢疾於今三月矣。並走群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黃熊入於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明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於羽山其神化為黃熊以入於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乎!韓子祀夏郊晉侯有間(間差也。)。

鄭殺大夫良霄(伯有也。在襄三十年)鑄刑書之歲二月(昭六年)或夢伯有介而行(介甲也。)曰:壬子余將殺帶也。明年壬寅余。又將殺也。及壬子駟帶卒國人益懼齊燕平之月壬寅公孫卒國人愈懼。

衛襄公夫人姜氏無子(姜氏宣姜)嬖人合生孟縶孔成子夢康叔謂已立元(成子衛卿孔達之孫烝鉏元孟縶弟夢時元未生)余使羈之孫圉與史茍相之(羈烝鉏子茍史朝子)史朝亦夢康叔謂已余將命而子茍與孔烝鉏之曾孫圉相元史朝見成子告之以夢夢協(協合也。)晉韓宣子為政聘於諸侯之歲(在二年)合生子名之曰:元孟縶之足不良弱行(跛也。)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衛國主其社稷(令蓍辭)遇屯(震下坎上也。)亻亦。又曰:余尚立縶尚克嘉之(嘉善也。)遇屯之比亻厥(坤下坎上也。屯初九爻變)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周易》曰:屯元亨)成子曰:非長之謂乎!(言屯之元亨謂年長非謂名元)對曰:康叔名之可謂長矣。(善之長也。)孟非人也。將不列於宗不可謂長(足跛非全人不可列為宗主)。且其繇曰:利建侯(繇卦辭)嗣吉何建建非嗣也。(嗣子有常位故無所卜。又無所建今以位不定卜嗣得吉則當從吉而建之也。)二卦皆云:(謂再得屯卦皆有建侯之文)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襲於夢武王所用也。弗從何為(外傳云:太誓曰:朕夢協朕卜襲於休祥戎商必克此武王辭)弱足者居(跛則偏弱居其家不能行)侯主社稷臨祭祀奉民人事鬼神從會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孟跛利居元吉利建)故孔成子立靈公。

泉邱人有女夢以其帷幕孟氏之廟(泉邱魯邑)遂奔僖子其僚從之(鄰女為僚友者隨而奔僖子)盟於清丘之社曰:有子無相棄也。(二女自共盟)僖子使助氏之副妾也。氏之女為僖子副妾別居在外故僖子納泉丘人女令副助之)反自祲祥宿於氏生懿子及南宮敬叔於泉丘人其僚無子使字敬叔(字養也。似雙生)。

趙簡子夢童子而轉以歌(轉宛轉也。)旦而日食占諸史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簡子夢適與日食會謂咎在已故問之)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史墨知夢非日食之應故釋日食之咎而不釋其夢)入郢必以庚辰(庚日有變日在辰尾。故曰:以庚辰定四年十一月庚辰吳入郢)日月在辰尾(辰尾龍尾也。周十二月今之十月日月合朔於辰尾而食)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謫變氣也。庚午十月十九日去辛亥朔四十一日雖日食在辛亥更以始變為占也。午南方楚之位也。午火庚金也。日以庚午有變故災在楚楚之仇敵唯吳故知其入郢必吳火勝金者金為火克食在辛亥亥水也。水數六故六年也。)宋元公將為魯昭公故如晉(請納公)夢太子欒即位於廟已與平公服而相之(平公元公父)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父兄謂華向)以為二三子憂寡人之罪也。若以群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沒唯是付所以藉者(付棺中笭床也。骸骨也。)請無及先君(欲自貶損)仲幾對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群臣弗敢知(昵近也。降宴謂損親近聲樂飲食之事)。若夫宋國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群臣以死守之弗敢失墜臣之失職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言君命必不行祗適也。)宋公遂行己亥卒於曲棘宋人圍曹初曹人或夢眾君子立於社宮(社宮社也。)而謀亡曹曹叔振鐸請待公孫強許之(振鐸曹始祖)旦而求之曹無之戒其子曰:我死爾聞公孫強為政必去之及曹伯陽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強好弋獲白雁獻之。且言田弋之說說之因訪政事大說之有寵使為司城以聽政夢者之子乃行強言霸說於曹伯曹伯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於其郊曰:黍邱揖邱大城鍾邗(梁國下邑縣西南有黍丘亭)宋公將還褚師子肥殿(子肥宋大夫)曹人詬之不行(詬詈也。不行殿兵止也。)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及司城強以歸殺之(終曹之夢)。

楚靈王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太宰啟彊來召魯昭公,公將往夢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也。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

齊景公田於梧宮夜猶早公坐睡夢有五大夫北而稱無罪公覺召。《晏子》告所夢公曰:我其嘗殺無罪歟。《晏子》對曰:昔先君靈公田五大夫駭獸故並斷其頭葬之命曰:五大夫丘豈此耶命人掘其葬處求之則五頭同穴存焉公嘉之命吏葬之。又景公舉兵將伐宋師過泰山公夢見二丈夫立而怒其怒咸盛公恐覺辟門召占夢者占夢者至公曰:今夕吾夢二丈夫立而怒不知其所言其怒甚盛吾猶識見其狀不識其名占夢者曰:師過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請召祝史祠乎!泰山則可公曰:諾明日。《晏子》朝見公告之如告占夢之言也。公曰:占夢之言曰:師過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今欲使人召祝史。《晏子》俯有間對曰:占夢者不識也。此非泰山之神也。是宋之先湯與伊尹也。公疑以為泰山神。《晏子》曰:公疑之則嬰請言湯伊尹之貌湯以長頤以髯銳上豐下倨身而揚聲公曰:然是已伊尹黑而短蓬而髯豐上而銳下僂身而下聲公曰:然是已今。若何。《晏子》曰:夫湯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不宜無後今唯宋爾矣。而公伐之故湯伊尹怒請散師平乎!宋景公不用終伐宋。《晏子》曰:公伐無罪之國以怒明神不易行以續菑進師以近過非嬰之所知也。師。若果進軍必有殃軍進再舍鼓毀將殪公乃辭乎!《晏子》散師不果伐宋孔子蚤作負手曳杖逍遙於門歌曰:泰山其頹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當戶而坐子貢聞之曰:泰山其頹則吾將安仰梁木其壞哲人其萎則吾將安仿夫子殆將病也。遂而入夫子曰:賜爾來何遲也。夏後氏殯於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則與賓主夾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猶賓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將死蓋寢疾七日而沒。

趙武靈王十六年遊大陵他日王夢見處女鼓琴而歌。《詩》曰:美人熒熒兮顏。若苕之榮(棋母遂曰:陵苕之草其華紫)命乎!命乎!曾無我嬴(棋母遂曰:言有命祿生遇其時人莫如已貴盛盈端也。)異日王飲酒樂數言所夢想見其狀吳廣聞之因夫人而納其女娃嬴(方言曰:娃美色吳有館娃之宮)孟姚也。(徐廣曰:古史考云:內其女曰:娃)孟姚甚有寵於王是為惠後。

孝成王夢衣偏之衣乘飛龍上天不至而墜見金玉之積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占之曰:夢衣偏之衣者殘也。乘飛龍上天不至而墜者有氣而無實也。見金玉之積如山者憂也。其後三日韓上黨守馮亭降趙趙受之卒有長平之禍。

秦始皇夢與海神鬥如人狀乃令人入海賫捕鉅魚具而自以連弩候大魚出射之遂並海西至平原津而病。

漢文帝嘗夢欲上天不能進有一黃頭郎推之上顧見音旁其衣後穿覺而之漸臺見郎鄧通衣後穿即夢中所見也。因而寵之。

衛太子為江充所譖敗久之田千秋上急變訟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當笞天子過誤殺人當何罪哉!臣嘗夢見一白頭翁教臣言是時上顧知太子惶恐無他意乃大感悟召見千秋謂曰:父子之間人所難言也。公獨明其不然此高廟神靈使公教我公當遂為吾輔佐立拜千秋為大鴻臚。

昌邑王夢見青蠅之矢積殿東西階王乃問龔遂對曰:詩云:營營青蠅止於樊愷悌君子無信讒言陛下察之王終不改。

韋元成為丞相奏罷祖宗廟在郡國者歲餘元成薨(字下一字犯太祖廟諱上一字)匡衡代為丞相成帝寢疾夢祖宗譴罷郡國廟帝少弟楚孝王亦夢焉帝詔問衡議欲復之衡深言不可。

王莽夢長樂宮銅人五枚起立莽惡之念銅人銘有皇薨帝初兼天下之文即使尚方工鐫滅所夢銅人膺文(師古曰:鐫鑿也。音子全反)。又感漢高廟神靈(師古曰:謂夢見譴責)遣虎賁武士入高廟拔劍四面提擊(師古曰:提擲也。音徒計反)斧壞戶牖(師古曰:以斧砍壞之)桃湯赭鞭鞭灑屋壁(師古曰:桃湯灑之赭鞭鞭之也。赭赤也。)令輕車校尉居其中。又令中軍北壘居高寢。

後漢公孫述將僭號夢有人語之曰:八厶子系十二為期覺謂其妻曰:雖貴而祚短。若何妻對曰:朝聞道夕死尚可況十二乎!

王延壽曾有異夢意惡之乃作夢賦以自勵後溺水死時年二十餘(史無官)。

範式字巨卿山陽金鄉人仕郡為功曹與汝南張劭字元伯為友後元伯寢疾卒式忽夢見元伯元冕垂纓屣屐而呼曰:吾以某日死某時葬永歸黃泉如未我忘,豈能相及式覺而驚悲赴之。

鄭玄詔徵不赴夢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歲在辰來年歲在已(北齊劉晝高才不遇傳玄論曰:辰為龍巳為蛇歲至龍蛇賢人嗟玄以識合之蓋謂此也。)既寤以讖合之知命當終有頃寢疾時袁紹與曹操相拒於官渡令其子譚遣使逼玄隨軍不得已載疾到元城縣疾篤不進其年六月卒。

周磐字伯堅為重合令棄官還鄉里歲朝曾集諸生講論終日因令其二子曰:吾日者夢見先師東裏先生與我講於陰堂之奧既而長嘆豈吾齒之盡乎!其月望日無疾忽終。

華松家本孤微其母夜夢兩伍伯夾門言司隸在此松果至司隸。

蔡茂初為廣漢太守夢坐大殿極上有三穗禾茂跳取之得其中穗取復失之以問主簿郭賀賀離席慶曰:大殿者宮府之形象也。極而有禾人臣之上祿也。取中穗是中臺之位也。於字禾失為秩雖曰:失之乃所以得祿秩也。袞職有闕君其補之旬月而茂徵為三公。

張奐為武威太守其妻懷孕夢帶奐印綬登樓而歌訊之占者曰:必將生男復臨茲邦命終此樓既而生子猛以建安中為武威太守殺刺史邯鄲商州兵圍之急猛恥見擒乃登樓自燒而死卒如占言。

公孫瓚為奮武將軍為袁紹所圍夢薊城摧果敗焉魏程昱少時嘗夢上泰山兩手捧日昱私異之以語荀及兗州反賴昱得完三城,於是以昱夢白太祖曰:卿當終為吾腹心昱本名立太祖乃加其上日更名昱也。後至衛尉封安鄉侯。

管輅舉秀才吏部尚書何晏請之鄧在晏謂輅曰:聞君蓍爻神妙試為作一卦知位當至三公不。又問連夢見青蠅數十頭來鼻上驅之不肯去有何意故輅曰:夫飛天下賤鳥及其在林食椹則懷我好音況輅心非草木敢不盡忠昔元凱之弼重華宣惠慈和周公之翼成王坐而待旦故能流光六合萬國咸寧此乃履道休應非卜筮之所明也。今君侯位重山嶽勢。若雷電而懷德者鮮畏威者眾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仁。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相書謂鼻之所在為天中鼻有山象。故曰:天中之山也。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今青蠅臭惡而集之焉位峻者顛輕豪者亡不可不思虛盈之數盛衰之期是故山在地中曰:謙雷在天上曰:壯謙則裒多益寡壯則非禮不履未有謙已而不光大行非而不傷敗願君侯上追文王六爻之旨下思尼父彖象之義然後三公可決青蠅可驅也。曰:此老生之常譚輅答曰:夫老生者見不生常譚者見不譚晏曰:過歲更當相見(輅別傳載為何晏所請果共論易九事九事皆明晏曰:君論陰陽比世無雙時鄧與晏共坐言君見謂善易而論初不及易中辭義何故也。輅尋聲答之曰:夫善易者不論易也。晏含笑而譖之可謂要言不煩也。因請輅為卦輅既稱引鑒成晏謝之曰:知幾其神乎!古人以為難交疏而吐其誠今人以為難君今一面而盡二難之道可謂明德惟馨詩不云:乎!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輅還邑舍具以此言語舅氏舅氏責輅言太切至輅曰:與死人語何所畏耶舅大怒謂輅狂悖歲朝西北大風塵埃蔽天十餘日聞晏皆誅然後舅氏乃服)。

太祖嘗夢三馬同食一槽甚惡焉因謂太子丕曰:司馬懿非人臣也。必預汝家事既而竟遷魏鼎。

司馬宣王帥師平遼東回至襄平夢明帝枕其膝曰:視吾面亻免視有異於常心惡之先是詔宣王便道鎮關中及次白屋有詔召宣王三日之間詔書五至手詔曰:間側息望到到便直排閣入視吾面宣王大遽乃乘追鋒車晝夜兼行自白屋四百餘里一宿而至引至嘉福殿臥內升御床宣王流涕問疾明帝執宣王手目齊王曰:以後事相托死乃復可忍吾忍死待君得相見無復所恨矣。

蔣濟為領軍其婦夢見亡兒涕泣曰:死生異路我生時為卿相子孫今在地下為泰山伍伯憔悴困辱不可復言今太廟西謳士孫阿今見召為泰山令願母為白侯屬阿令轉我得樂處言訖母忽然驚寤明日以白濟濟曰:夢為爾耳不足怪也。明日暮復夢曰:我來迎新君止在廟下未發之頃暫得來歸新君明日日中當發臨發多事不復得歸永辭於此侯氣強難感悟故自訴於母願重啟侯何惜不一試驗之遂道阿之形狀言甚備悉天明母重啟濟曰:雖云:夢不足怪此何太適適亦何惜不一驗之濟乃遣人入太廟下推問孫阿果得之形狀證驗悉如兒言濟涕泣曰:幾負吾兒,於是乃見孫阿具言其事阿不懼當死而喜得為泰山令惟恐濟言不信也。曰:若如足下言阿之願也。不知賢子欲得何職濟曰:隨地下樂者與之阿曰:取當奉教乃厚賞之言訖遣還濟欲速知其驗從領軍門至廟下十步安一人以傳阿消息辰時傳阿心痛巳時傳阿劇日中傳阿亡濟泣曰:雖哀吾兒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後月餘兒復來語母曰:已得轉為錄事矣。

曹爽為大將軍錄尚書事夢二虎銜雷公雷公。若二升碗放著庭中爽惡之以問占者靈臺丞馬訓曰:憂兵訓退告其妻曰:爽將以兵亡不出旬日後為司馬宣王所誅。

皇甫謐累徵不起夢至雒陽自廟出見車騎甚眾以物呈廟云:誅大將軍曹爽寤而以告其邑人邑人曰:君欲作曹人之夢乎!朝無公孫強如何。且爽兄弟典重兵。又權尚書事誰敢謀之謐曰:爽無叔振鐸之請茍失天機則離矣。何恃於強昔漢之閻顯倚母後之尊權國威命可謂至重矣。閹人十九人一旦屍之況爽兄弟乎!未幾爽果敗。

鄧艾為征西將軍嘗伐蜀夢坐山上而有流水以問殄虜護軍爰邵邵曰:按易卦山上有水曰:蹇蹇繇曰: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孔子曰: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東北其道窮也。往必克蜀殆不還乎!艾憮然不樂蜀關侯為蕩冠將軍督荊州事初出軍圍樊夢豬其足語子平曰:吾今年衰矣。然不得還。

魏延字文長為前軍軍師征西將軍諸葛亮出北谷口延為前鋒去亮營十里延夢頭上生角以問占夢趙直直詐延曰: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戰而賊自敗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為字刀下用也。頭上用刀其凶甚矣。延後果為楊儀所殺。

蔣琬為廣都長眾事不理先主欲加罪戮諸葛亮推琬有社稷之器乃不加罪琬見推之後夜夢有一牛頭在門前流血滂沱意甚惡之呼問占夢趙直直曰:夫見血者事分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必當至公大吉之徵也。後為大司馬。

何祗字公肅嘗夢井中生桑以問占夢趙直直曰:桑非井中之物會當移植然桑字四十下八君壽恐過此祗笑云:得此足矣。後為犍為太守年四十八卒如直所言。

吳丁固初為尚書夢松樹生其腹上謂人曰:松字十八公也。後十八歲吾其為公乎!卒如所夢朱壽占夢不失一。

晉王為廣漢太守嘗夜夢懸三刀於其臥屋梁上須臾。又益一刀驚覺意甚惡之主簿李毅再拜賀曰:三刀為州字。又益一者明府其臨益州乎!及賊張宏殺益州刺史皇甫晏果遷為益州刺史。

鄧攸為淮南太守夢行水邊見一女子猛獸自後斷其盤囊占者以為水邊有女汝字也。斷盤襄者新獸頭代故獸頭也。不作汝陰當汝南也。果遷汝陰太守郭瑀夢乘青龍上天至屋而止寤而嘆曰:龍飛在天今止於屋屋之為字屍下至也。龍飛至屍吾其死也。古之君子不卒內寢況吾正士乎!遂還酒泉南山赤閣飲氣而卒。

索ヨ為郎中避世晦跡惟以占夢為無悔吝乃不逆問者孝廉令狐策夢立冰上與冰下人語ヨ曰:冰上為陽冰下為陰陰陽事也。士如歸妻迨冰未泮婚姻事也。君在冰上與下人語為陽語陰媒介事也。君當為人作媒冰泮而婚成策曰:老夫耄矣。不為媒也。會太守田豹因策為子求鄉人張公徵女仲春成婚焉郡主簿張宅夢走馬上山還繞舍三周但見松柏不知門處ヨ曰:馬屬離離為火火禍也。人上山為凶字但見松柏墓門象也。不知門處為無門也。三周三期也。後三年必有大禍宅果以謀反伏誅索充初夢天上有二棺落於充前ヨ曰:棺者職也。當有京師貴人舉君二棺者頻再遷俄而司徒王戎書屬太守使舉充太守先署充功曹而舉孝廉充後夢見一虜脫上衣來詣充ヨ曰:虜去上半下半男字夷狄陰類君婦當生男終如其言宋桷夢內中有一人著朱衣桷手把兩杖極打之ヨ曰:內中有人肉字也。肉色赤也。兩杖箸象也。極打之飽食肉也。俄而亦驗焉黃平問ヨ曰:我昨夜夢舍中馬舞數十人向馬拍手此何祥也。ヨ曰:馬者火也。舞為火起向馬拍手救火人也。平未歸而火作索綏夢東有二角書其大角朽敗小角有題韋囊角佩一在前一在後ヨ曰:大角朽敗腐棺木小角有題題所詣一在前前凶也。一在後後背也。當有凶背之問時綏父在東居三日而凶問至郡功曹張邈嘗奉使詣州夜夢狼啖一腳ヨ曰:腳肉被啖為卻字會東虜反遂不行凡所占莫不驗太守陰淡從求占書ヨ曰:昔入太學因一父老為主人其人無所不知。又匿姓名有似隱者ヨ因從父老問占夢之術審測而說實無書也。淡命為西閣祭酒ヨ辭曰:少無山林之操遊學京師交結時賢希申鄙藝會中國不靖欲養誌終年老亦至矣。不求聞達。又少不習勤老無吏濛汜之年弗敢聞命淡以束帛禮之月致羊酒。

張華為司空方晝臥忽夢見屋壞覺而惡之是夜難作被害。

陸機為平原內史長沙王乂假機後將軍征河間王夜夢黑幕三重繞車機擘出不得明旦被殺其日大風拔木時人以為陸氏之冤。

戴洋為都水令史請急還鄉將赴雒夢神人謂之曰:雒中當敗人盡南渡後五年揚州必有天子洋信之遂不去既而皆如其夢。

王敦為大將軍舉兵向建業兵至姑孰明帝陰察敦營壘敦正晝寢夢日環其城驚起曰:此必黃須鮮卑奴來也。帝母┺氏燕代人帝狀類外氏須黃敦故謂帝云:敦初殺刁協後病殆夢白犬自天而下嚙之。又見協乘軺車導從瞋目令左右執之俄而敦死。

揚雄為舂陵令王敦作亂雄起兵禦之為敦所執敦將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夢乘車掛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尋而敦遣殺之當時見者莫不傷惋。

張茂為吳國內史沈充之反也。茂與三子並遇害茂弟盎為周劄將軍充討劄盎。又死之贈茂太僕茂少時夢得大象以問占夢萬推推曰:君當為大郡而不善也。問其故推曰:象者大獸獸者守也。故知當得大郡然象以齒焚為人所害果如其言。

王導子悅為中書侍郎導夢人以百萬錢買悅潛為祈禱者備矣。尋掘地得錢百萬意甚惡之一皆藏閉及悅疾篤導憂念特至不食積日忽見一人形狀甚偉被甲持刀導問君是何人曰:仆是蔣侯也。公兒不佳欲為請命故來爾公勿復憂因求食遂啖數升食畢勃然謂導曰:中書患非可救者言訖不見悅亦殞絕。

溫嶠為驃騎將軍鎮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云:其下多怪嶠遂毀犀角而之須臾見水族萬品其夜夢人謂嶠曰:與君幽明道隔何意相嶠惡之忽中風至鎮旬日而卒。

陶侃為廣州夢有司馬與侃鎧者長史陳協以為司馬者國姓也。鎧者捍禦之器節下當進位俄加平西。

將軍。又嘗夢生八翼飛而上天見天門九重已登其八唯一門不得入閽者以杖擊之因墜地折其左翼及寤左腋猶痛及都督八州據上流握強兵潛有窺伺之志每思折翼之祥自抑而止。

羅含字君章少有誌尚嘗晝臥夢一鳥文彩異常飛入口中因驚起說之朱氏曰:鳥有文彩汝後必有才章自此後藻思日新後至長沙相中散大夫。

王珣夢人以大筆如椽與之既覺語人云:此當有大手筆事俄而孝武哀策謚皆珣所草。

謝安為太保有疾因悵然謂所親曰:昔桓溫在時吾嘗懼不全忽夢乘溫輿行十六里見一白雞而止乘溫輿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至今十六年矣。白雞主酉今太歲在酉吾病殆不起乎!乃上疏遜位俄卒王恭為安北將軍鎮京口舉兵以討司馬尚之王愉為名司馬劉牢之諫不從而恭夢牢之坐其處旦謂牢之曰:事平以卿為北府牢之後叛恭誅果代恭位劉敬宣牢之長子也。知略不及父而技藝過之孫恩之亂隨父征討所向有功為元顯從事中郎。又為桓元諮議參軍牢之敗與廣陵相高雅之俱奔慕容超夢丸土而服之既覺喜曰:丸者桓也。桓既吞矣。我當復本土也。旬日而元敗遂與司馬休之還京師。

謝擒為臨川太守每寢取夢聞鼓吹有人為其占之曰:君不得生鼓吹當死鼓吹爾擒擊杜戰歿追贈長水校尉葬給鼓吹焉前趙劉曜咸和三年曜夢三人金面丹唇東向逡巡不言而退曜拜而履其跡旦召公卿以下議之朝臣咸賀以為吉祥惟太史令任義進曰:三者歷運統之極也。東為震位王者之始次也。金為兌位物衰落也。唇丹不言事之畢也。逡巡揖讓退舍之道也。為之拜者屈伏於人也。履跡而行慎不出疆也。東井秦分也。五車趙分也。秦兵必暴起亡主喪師留敗趙地願陛下思而防之曜大懼,於是躬親二郊飠希繕神祠望秩山川靡不周及大赦殊死已下復百姓租稅之半既而曜戰敗為石勒所擒。

後趙石虎晝寢永安宮夢群羊從東北負魚而來鄴東北上高丈餘木生滿其上寤而問佛圖澄澄曰:此不祥也。鮮卑其有中原乎!其後果驗西涼張駿有疾夢出遊不識其處見一元龜向之張口而言更九日當有嘉聞遂經九日而卒。

西涼李士業之將敗也。有敦煌父老令狐熾夢白頭公衣合而謂熾曰:南風動吹長木胡桐椎不中轂言訖忽然不見士業小字桐椎至是而卒。

前秦苻彳建字建業洪第三子初母姜氏夢大熊而孕之彳建初入關夢天神遣使者朱衣赤冠命拜堅為龍驤將軍彳建翼日為壇於曲沃以授之彳建泣謂堅曰:汝祖昔受此號今汝復為神明所命可不勉之。

苻生初夢大魚食蒲。又長安謠曰:東海大魚化為龍男便為王女為公問在何所雒門東東海苻堅封也。時為龍驤將軍第在雒門之東生不知是堅以謠夢之故誅其侍中太師錄尚書事魚遵及其七子十孫苻生夜坐對侍婢曰: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當除之是夜清河王苻法夢神告之曰:旦將禍及汝門惟先覺者可以免之寤而心悸會侍婢來告乃與特進梁平老強汪等率壯士數百人潛入雲龍門苻堅與呂婆樓率麾下三百餘人鼓訁繼進宿衛將士皆舍杖歸堅生猶昏寐未寤堅眾既至引生置於別室廢之為越王俄而殺之。

慕容俊夜夢石虎其擘覺遂痛惡之曰:死胡安敢夢生天子使掘之數其罪鞭其屍投之漳水俄寢疾而卒。

後秦姚萇襄之弟初從襄征伐每參大謀襄之寇雒陽也。夢萇服袞衣升御座諸酋長皆侍立旦謂將佐曰:吾夢如此此兒誌度不常或能大起吾族。

姚萇如長安至於新支堡疾篤輿疾而進夢苻堅將天官使者鬼兵數百突入營中萇懼走入宮宮人迎萇刺鬼誤中萇陰鬼相謂曰:正中死處拔矛出血石餘寤而驚悸遂患陰腫醫刺之出血如夢萇遂狂言或稱臣萇殺陛下者兄襄非臣之罪願不枉臣。

後蜀李雄字仲俊特第三子母羅氏夢雙虹自門升天一虹中斷既而生蕩後羅氏因汲水忽然如寐。又夢大蛇繞其身遂有孕十四月而生雄嘗言吾二子。若有先亡在者必大貴也。蕩竟前死。

後涼呂光討西域進攻龜茲城夜夢金象飛越城外光曰:此謂佛神去之胡必亡矣。

南燕慕容德初迎其兄子超於長安及是而至德夜夢其父曰:汝既無子何不早立超為太子不爾惡人生心寤而告其妻曰:先帝神明所敕觀此夢意吾將死矣。乃下書以超為皇太子大赦境內子為父後者人爵二級其月死。

●卷八百九十三

○總錄部·夢徵第二

宋劉穆之為瑯邪府主簿嘗夢與高祖俱泛海忽值大風驚懼俯視船下見有二白龍挾舫既而至一山峰峰聳秀林樹繁密意甚悅之及高祖克京城問何無忌曰:急須一府主簿何繇得之無忌曰:無過劉道民高祖曰:吾亦識之即馳信召焉後至左僕射。

何點累徵不起少時嘗患渴經歲不愈後在吳中石佛寺僧建講晝寢夢一道人形貌非常授丸一掬夢中服之而差。

孔覬行會稽郡事起兵乃夢行宣陽門道上顧望皆邱陵覬寤私告人曰:邱陵者弗平建康其殆難克薛安都征關陜至臼口夢仰頭視天正見天門開謂左右曰:汝見天門開不元兇弒逆世祖舉兵安都嘆曰:昔夢天開乃中興之象邪。

王元謨為寧朔將軍北徵兵敗輔國將軍蕭斌將斬之夢人告之曰:誦觀音經千遍則免既覺誦之得千遍明日將刑誦之不輟忽傳呼停刑。

沈慶之嘗夢引鹵薄入廁中慶之甚惡入廁之鄙時有善占者曰:君必大富貴然未在旦夕問其故答云:鹵薄故是富貴入廁中所謂後帝也。知君不在今主後為侍中太尉年八十夢有人以兩疋絹與之謂曰:此絹足度因謂人曰:。《老子》今年不免兩疋八十尺也。足度無盈餘矣。是年果為廢帝所害。

前廢帝太后疾篤呼帝帝不行及太后崩後數日帝夢太后謂之曰:汝不孝不仁本無人君之相子尚愚悖如此亦非運祚所及孝武險虐滅道怨結人神兒子雖多並無天命大運所歸應還文帝之子其後湘東王紹位果文帝子也。

袁粲為海陵太守廢帝即位粲在郡夢日墮其胸上因驚覺尋被徵管機密歷吏部尚書侍中驍衛將軍南齊紀僧真自寒官事太祖後為冠軍府參軍僧真夢蒿艾生滿江驚而白之太祖曰:詩人采蕭蕭即艾也。蕭生斷流卿勿廣言其見親如此。

荀伯玉初為太祖鎮軍中兵參軍太祖在淮南伯玉假還廣陵夢上廣陵城南樓上有二青衣小兒語伯玉云:草中肅九五相追逐伯玉視城下人頭上皆有草參始七年伯玉。又夢太祖乘船在廣陵北渚見上兩腋下有翅不舒伯玉問何當舒上曰:卻後三年伯玉夢中自謂是咒師上向唾咒凡六咒有六龍出兩腋下翅皆舒還而復斂元徽二年而太祖破桂陽威名大震五年而廢蒼梧太祖謂伯玉曰:卿時乘之夢今。且效矣。

張敬兒為車騎將軍心疑以世祖不勞問及垣崇祖死愈恐懼妻謂敬兒曰:昔時夢手熱如火而君得南陽郡元徽中夢半身熱而君得本州今復夢舉體熱矣。有閹人聞其說之事達世祖伏誅。

徐孝嗣領太子左衛率在率府晝臥齋北壁下夢兩童子遽云:移公床孝嗣驚起聞壁有聲行數步而壁摧壓床。

褚淵為司徒錄尚書事少時嘗病篤夢人以卜蓍一具與之遂差其一以年四十八歲初更寢疾表遜位不許。

曹武為右衛尉將軍卒武雖武士頗有知人鑒梁武及崔慧景之在襄陽於時崔方貴盛武性儉嗇無所餉遺獨饋梁武謂曰:卿必大貴我當不及見今以弱子相每密送錢物並好馬時帝在戎多乏錢就武換借未嘗不得遂至十七萬及帝即位忘其惠天監二年帝或夢如田塍下行兩邊水深無底夢中甚懼忽見武來負武帝得過曰:卿今為天下主乃爾忘我顧之言耶我兒饑寒無依昔所換十萬可還其市宅帝覺即使主書送錢還之使用市宅子世澄世宗並蒙抽擢二三年間遷為大郡。

南康王子夏字雲廣世祖第二十三子帝春秋高子夏最幼寵愛過諸子初世祖夢金翅鳥下殿庭摶食小龍無數乃飛上天明帝初世祖諸子多誅死其夢乃驗永泰元年子夏誅年七歲。

梁陶宏景字通明初齊高帝作相引為諸王侍讀建武中齊宜都王鏗為明帝所害其夜宏景夢鏗告別因訪其函中多說秘異因著夢記焉宏景母夢青龍無尾自已升天宏景果不妻無子從兄以子松喬嗣沈約夢齊和帝劍斷其舌召巫視之巫言如夢乃呼道士奏赤章於天稱禪代之事不繇已出高祖遣上省醫徐裝視約疾還具以狀聞先是約嘗侍宴值豫州獻栗徑寸半帝奇之問曰:栗事多少與約各疏所億少帝三事出謂人曰:此公前讓不讓即羞死帝以其言不遜欲抵其罪徐勉固諫乃止及聞赤章事大怒中使譴責者數焉約懼遂卒。

江淹為金紫光祿大夫卒少以文章顯晚節才思微退云:為宣城太守時罷歸始泊禪靈寺渚夜夢一人自稱張景陽謂曰:前以一疋錦相寄今可見還淹探懷中得數尺與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盡顧見邱遲謂曰:餘此數尺既無所用以遺君自爾淹文章躓矣。又嘗宿於治亭夢一丈夫自稱郭樸謂淹曰:吾有筆在卿處多年可以見還淹乃探懷中得五色筆一以授之爾後為詩絕無美句時人謂之才盡。

紀少瑜嘗夢陸亻垂以一束青鏤管筆授之云:我以此筆猶可用卿自擇其善者其文因此遂進後至武陵王記室參軍。

王茂初以元勛賜以鐘磬之樂及茂在江州夢鐘磬在格無故自墮心惡之及覺命奏樂既成列鐘磬在格果無故編皆絕墮地茂謂長史江詮曰:此樂天子所以惠勞臣也。樂既極矣。能無憂乎!俄而病少日卒沈瑀齊末為選曹郎梁高祖起兵瑀說陳伯之舉眾降瑀從在高祖軍中初瑀在竟陵王家素與範雲善齊末嘗就雲宿夢坐屋梁柱上仰見天中有字曰:范氏宅至是瑀謂高祖曰:雲得不死此夢可驗及高祖即位雲深薦瑀自暨陽令擢兼尚書右丞。

吉士瞻夢一積鹿皮從而數之有十一領及覺思之而喜後士瞻任官至九政忽除梁秦二州甚惡之果卒。

柳慶遠從父兄衛將軍世隆嘗謂慶遠曰:吾昔夢太尉以褥席見賜吾遂亞臺司適。又夢以吾褥席與汝汝必光我公族至是慶遠為雍州刺史卒贈侍中開府儀同三司亦繼世隆焉。

元帝初在尋陽賀革西上意甚不悅過別御史丞江革以情告之革曰:吾嘗夢主上遍見諸子至湘東王手脫帽授之此人後必當璧卿其行乎!革誌之及太清之難乃能克復故遐邇樂推遂應寶命矣。

始興王忄詹未薨前夢改封中山王微授如他日意頗惡之數旬而卒。

鮑泉之為南討都督友人夢泉之得罪於世祖覺而告之後未旬果見囚執頃之。又夢泉之著朱衣行水上。又告泉之曰:君勿憂尋得免矣。因說其夢泉之密記之俄而見復任皆如其夢。

傅昭為安城內史安城自宋來兵亂郡舍號凶及昭為郡郡內人夜夢見兵馬鎧甲甚盛。又聞有人云:當避善人軍眾相與騰虛而逝夢者驚起俄而疾風暴雨倏忽便至數間屋俱倒即夢者所見軍馬蹈踐之所也。自後郡舍遂安咸以貞正所致。

劉霽母明氏寢疾霽年已五十衣不解帶者七旬誦觀世音經數至萬遍夜因感夢見一僧謂曰:夫人盡君精誠所至當相為申延後六十餘日乃亡。

江糸不字合潔幼有孝性年十三父患眼糸不侍疾將期月衣不解帶夜夢一僧云:患眼者飲慧眼水必差及覺說之莫能解者糸不第三叔祿與草堂寺智者法師善往訪之智者曰:無量壽經云:慧服見真能渡彼岸乃因智者啟舍同夏縣界牛屯裏舍為寺乞賜嘉名敕答云:純臣孝子往往感應晉世顏含遂見中送藥近見智者知卿第二息感夢云:飲慧眼水慧眼則是五眼之一號。若欲造寺可以慧眼為名及就創造泄故井井水清洌異於嘗泉依夢取水洗眼及煮藥稍覺有瘳因此遂差時人謂之孝感焉。

劉之遴初在荊府嘗寄居南郡廨忽夢前太子袁彖謂曰:卿後當為折臂太守即居此中之遴後損臂遂臨此郡。

何胤不仕疾妻江氏夢神人告之曰:汝夫壽盡既有至德應獲延期爾當代之妻覺說焉俄得患而卒何疾反瘳其後胤夢一神女並八十許人並衣祫行列至前俱拜床下覺。又見之便命營凶具既而疾困不復瘳。

朱躭為太醫令嘗直禁省無何夜夢犬羊各一在御坐覺而思之告人曰:犬羊者非佳物也。今據御坐將有變乎!既而高祖蒙塵侯景登正殿焉。

侯景反簡文帝久見幽縶朝士莫得接覲慮禍將及嘗不自安惟舍人殷不害後稍得入太宗指所居殿謂之曰:龐涓當死此下。又曰:吾昨夜夢吞土卿試為思之不害曰:昔重耳饋塊卒反晉國陛下所夢將符是乎!太宗曰:儻幽冥有徵曾斯言之不妄爾至是見弒實以紈盛土加於腹焉。

沈初明為御史中丞元帝江陵平遷長安元魏太祖授儀同三司甚禮待之初明恐元魏愛其文才乃閉門卻掃無所交遊時有文章隨即毀棄不令流布嘗獨行經漢武通天臺為表奏之陳已思歸之意奏訖其夜初明夢見有官禁之所兵衛甚嚴初明更以情事陳訴聞有人言甚不惜放卿幾日可至。若一月內見關出此恐不復繇我寤而異之當時以為忽十餘日便有命放還與王克等並得東歸。

陰子春嘗為東莞太守時青州刺史王神念毀壞臨海神廟當神座上有一大蛇入於海水爾夜子春夢見一人詣其府云:有人見苦破壞宅舍既無所欲憩此境子春心密記之經二日方知神念毀廟因辦牲醑立宇祠之數日夢一朱衣人謝曰:得君厚惠當以相報經月餘魏軍欲襲朐山子春預知設伏摧破之梁武以為南青州刺史。

王僧辯為征討都督討侯景進師潯陽軍人多夢周何二廟神云:吾已助天子討賊自稱征討大將軍並乘朱舫俄而反曰:已殺景同夢者數十百焉。

陳章昭達以功授鎮軍將軍初世祖嘗夢昭達升於臺鉉及旦以夢告之至是侍燕世祖顧昭達曰:卿憶夢不如何以償昭達對曰:當效犬馬之用以盡臣節自餘無以奉償。

徐陵母臧氏嘗夢五色雲化而為鳳集左肩上已而誕陵焉陵至太子少傅。

鄭灼勵志儒學少受業於皇侃灼性精勤尤明三禮少時嘗夢與皇侃遇於途侃謂灼曰:鄭郎開口侃因唾灼口中自後義禮愈進。

後魏秦明王翰曾孫禎為都牧尚書禎子瑞初瑞母尹氏有娠致傷後晝寢夢一老翁具衣冠告之曰:吾賜汝一子汝勿憂之寤而私喜。又問筮者曰:大吉未幾而生瑞禎以為協夢故名瑞字天賜位大中大夫卒贈太常卿。

濟陰王郁長子弼以世嫡應襲為季父所奪初弼嘗夢人謂已曰:君身不得傳世封其紹先爵者君長子紹遠也。果如其言。

任城王澄為吏部尚書兼右僕射高祖至北邙遂幸洪池命澄侍龍舟因賦詩以述懷高祖曰:朕昨夜夢一老翁頭須皓白正理冠服拜立路左朕怪而問之自云:晉侍中嵇紹故此奉迎神爽卑懼似有求焉澄對曰:晉世之亂嵇紹以身衛主殞命禦側亦是晉之忠臣比幹遭紂凶虐忠諫剖心可謂殷之良士二人俱死於王事墳塋並在於道周然陛下徙禦瀍雒經殷墟而吊比幹至洛陽而遺嵇紹當是希恩而感夢高祖曰:朕何德能幽感達士也。然實思追禮先賢樹揚忠懿比幹嵇紹皆是古之誠烈朕務濃比幹禮略嵇紹情亦有愧然既有此夢或如任城所言,於是求其兆域遣使弔祭焉。

中山王熙未誅前夢人告之曰:任城王當死死後二日外君亦不免。若其不信試看任城家熙夢中顧瞻任城第舍四面墻水無遺堵焉熙惡之覺而以告所親及熙之死也。果如斯夢。

李憲為揚州刺史於肅宗孝昌二年十月表云:門下督周伏興以去七月患假還家至十一日夜夢渡淝水行至草堂壽南遙見七人一人乘馬著朱衣籠冠六人從後興路左而立至便再拜問興何人興對曰:李公門下督使硤石其人語興君可回我是孝文皇帝中書舍人遣語李憲勿憂賊堰此日破矣。興行兩步錄興姓字令興速白興寤曉遂還城具言夢狀七月二十七日堰破。

元順為左僕射爾朱榮之奉莊帝召百官悉至可陰素聞順數諫諍惜其亮直謂朱端曰:可語元僕射但在省不須來順不達其言聞害衣冠遂便出走為陵戶鮮于康奴所害家徒四壁無物斂屍止有書數千卷而已門下通事令史王才達裂裳覆之莊帝還宮遣黃門侍郎山偉巡喻京邑偉臨順喪悲慟無已既還莊帝怪其聲散偉以狀對莊帝敕侍中元祉曰:宗室喪亡非一不可周贍元僕射清高之節死乃益彰特贈絹百疋餘不得為例贈尚書令司徒公謚曰:文烈初莊帝在藩順夢一黑雲從西北直來觸東南上日月俱破復目諸星天地盡暗俄而雲消霧解便有日出自西南隅甚明凈云:長樂王曰:尋見莊帝從閶闔門入登太極殿唱萬歲者三百官咸加朝服謁帝唯順集書省步廊西槐樹下脫衣冠臥既寤告元暉業曰:吾昨夜夢於我殊自不佳說夢因解之曰:黑雲氣惡者是北方之色終當必有北敵以亂京師二宮殘毀百寮何者日君象也。月後象也。眾星百官象以此言之京邑其當禍乎!昔劉曜破晉室以為髑髏臺前途之事得無此乎!雖然彭城王勰有文德於天下今夢其兒為天子積德必報此必然矣。但恨其得之不久所以然者出自西南以時易年不過三載但恨我不見之向者我夢臥槐樹下槐字木傍鬼身與鬼並復解冠冕此寧不死乎!然亡後乃得三公贈爾皆如其夢。

酈範幼為青州刺史加冠軍將軍還為尚書右丞後除平東將軍青州刺史假范陽公範前解州還京口夜夢陰毛拂踝他日說之時齊人有占夢者曰:史武進云:豪盛於齊下矣。使君臨撫東秦道光海岱必當重牧全齊再祿營邱矣。範笑而答曰:吾將為卿必驗此夢果如其言。

崔浩為司徒真君十一年被誅浩初構害李順基{艹朋}已成夜夢秉火順寢室火作而順死浩與室家群立而觀之俄而順弟息號哭而出曰:此輩吾賊也。以戈擊之悉投於河寤而惡之以告館客馮景仁景仁曰:此真不善也。非復虛事夫以火人暴之極也。階亂兆禍復之招也。商。《書》曰:惡之易也。如火之燎於原不可鄉爾其猶可撲滅乎!且兆始惡者有終殃積不善者無餘慶厲階成矣。公其圖之浩曰:吾方思之而不能悛至是而已。

李元忠為侍中領衛尉卒元忠將仕夢手執炬入其父墓中夜驚起甚惡之旦告其受師占大吉此可謂光先人也。竟如其言。

馬敬德天統初除國丁博士太武為後主擇師傅趙彥深進之入為侍講其妻夢猛獸將來向之敬德走超叢棘妻伏地不敢動敬德占之曰:吾當得大官超級過九卿也。爾伏地夫人也。

北齊崔季舒為左光祿大夫妻晝魘寤云:見人長一丈遍體黑毛欲來逼已巫曰:此是五道將軍入宅者不祥俄被誅。

張亮字伯德拜大中大夫薛叔嘗夢於山上掛絲以告亮。且占之曰:山上絲幽字也。君其幽州刺史乎!果然。

竇泰母初夢風雷暴起。若有雨狀出庭觀之見電光奪目驟雨г灑寤而驚汗遂有娠期而不產大懼有巫曰:渡河湔裙產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見一人曰:當生貴子可從而南泰母從之俄而生泰。

後主夜夢黑衣貴人疊相驅逐乃向之拜後築西鄙諸城為羌兵鼓訁淩之多作黑衣人共。

內參臨拒或實彎弓射人自晉陽東巡軍馬馳騖前不得有人解髪散而歸。

後周高琳母嘗祓禊泗濱遇見一石光彩朗潤遂持以歸是夜夢一人衣冠有。若仙者謂其母曰:夫人向所將來之石是浮磬之精。若能寶持必生令子其母夢寤便舉身流汗已而有娠乃生琳因以名字焉及長有大度知略從文帝累有戰功後位至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隋衛王爽討突厥明年徵為納言高祖甚重之未幾寤疾上使巫者薛榮宗視之云:眾鬼為厲爽令左右驅逐之居數日有鬼物來擊榮宗榮宗走下階而斃其日爽薨缺。

元德太子昭煬帝長子也。初文帝以開皇三年四月庚午夢神自天而降云:是天將生降寤召納言蘇威以告之及聞蕭妃在并州有娠迎置大興宮之客省明年正月戊辰而生昭養於宮中號大曹王。

唐裴寂字元真蒲州人初仕隋為左親衛家貧無以自業每徒步詣京師經華嶽廟祭而祝曰:窮困至此敢修誠謁神神之有靈鑒其運命。若富貴可期當降吉夢再拜而去夜夢白頭翁謂寂曰:卿年三十已後方可得志終當位極人臣爾至武德中為司空。

徐慶太宗時為征遼判官有一典不得姓名慶在軍忽夢已化為羊為典所殺覺懼流汗至曉典判案慶問曰:汝夜有夢否典云:夢公為羊某屠之繇是慶不食羊則天時慶至司農少卿雍州司馬時典已任大理獄丞後慶被誣與內史令裴炎通謀慶應接英公徐敬業揚州反被執送大理忽見丞押獄慶流涕謂曰:征遼之夢今當應之及被戮竟丞引之。

李嶠趙州贊皇人為兒童時夢有神人遺之雙筆自是漸有學業弱冠舉進士後歷中書令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為中書令景雲中坐事徙嶺外與尚書左丞盧藏用同配流俱行謂藏用曰:家弟承恩或冀寬宥因遲留不速進行至荊州夢於講堂照鏡自以為鏡者明象吾當為人主所明也。以告占夢人張申申退曰:講堂者受法之所鏡者於文為立見金此非吉徵其日追使至縊於驛中。

賀知章絳州翼城人少勤學嘗夢神人以大鑿開其心以藥內之自是日益開朗盡通諸經義未幾而諸師友北面受業焉後至國子博士。

字文成聰警絕倫書無不覽為兒童時夢紫色大鳥五彩成文降於家庭其母謂之曰:五色赤文鳳也。紫文也。為鳳之佐吾兒當以文章瑞於朝廷因以為名字後終於司門員外郎。

偉溫為宣歙觀察使瘍生於首謂愛{鞏耳}張復魯曰:予任扌交書郎時夢二黃衣人賫符來追及將渡一人續至曰:彼墳至大功須萬日遂不涉而寤計今萬日矣。與公決矣。明日卒。

史思明叛逆將為其下所殺其夜思明夢而覺據案惆悵思明好伶人寢食嘗置左右以其殘忍皆怨之及此問其故思明曰:吾見夢向水中沙上有群鹿吾逐鹿及渡水而至沙上鹿死水盡言畢如廁伶人相謂曰:鹿者祿也。水者命也。胡祿與命俱盡矣。是夕思明為朝義所殺。

劉沔初為中武小校從李光顏討淮西為捉生將前後遇賊血戰鋒刃所傷幾死者數四嘗傷重臥草中日黑不知歸路然而睡夢人授之雙燭曰:子方大貴此行無患可持此而還既行朗然有雙光在前後歷振武河東義成鄭滑節度使以太子太保致仕卒杜牧為中書舍人得病嘗夢告曰:爾改名畢。又夢書片紙曰:皎皎白駒在彼空谷寤而嘆曰:此過隙也。其年以疾終。

劉仁恭為幽州節度使仁恭微時曾夢佛幡於七指飛出或占曰:君年四十九必有旌幡之貴後如其夢晉李專美字翊商京兆人後唐末帝鎮鳳翔專美為記室在岐下曾夢具裳簡立嵩山之頂及為端明殿學士與李崧同列而班在其上以所夢告崧。且曰:某非德非勛安可久在此秩居吾子之首乎!因懇求他官尋移宣徽使。

馬重繢為司天監夢遊昆侖山與上仙語其言覺具述其事夜未央無病而卒。

趙瑩字元暉華陰人解褐為康延孝從事後唐同光中延孝鎮陜州會莊宗伐蜀命延孝騎將將行留瑩監修金天神祠功既集忽夢神召於前亭待以優禮乃謂瑩曰:公富有前程所宜自愛因遺一劍一笏覺而駭異後為中書令出為晉昌節度移鎮華州入為開府尹復相位加宏文館大學士。

為太常卿嘗自語於知友云:某少時夢二人前引行路一人計地理曰:一舍矣。可以止一人曰:此君當更進三十有八里復行如所言二人偕止之俄而驚覺嘗識是夢以為定命之限故六十有七請退明年果終焉。

李郁為光祿卿一日晝寢夢食豆棗覺而有疾謂其親友曰:嘗聞棗字重來呼魂之象也。余神氣逼抑將不免乎!天福五年夏卒。

李周為權開封五將卒夢焚旌旗與鎧甲繇是嘆息有歸休之意三上章不得謝年七十四卒帝聞其忠慎廉潔無積財嘆息久之。

馬胤孫後唐明宗朝為潞王河中從事天成中嘗計事赴闕宿於邏店其地有上邏神祠夜夢神人見召待以優禮手授二筆其筆一大一小覺而異焉及潞王即位以胤孫為翰林學士胤孫以為契鴻筆之兆旋知貢舉私自謂曰:此二筆之畢應也。及拜平章事上事中堂吏奉二筆熟視大小如昔時夢中所授者胤孫始悟冥數有定分也。

周和凝年十七舉明經至京師忽夢人以五色筆一束與之謂曰:子有如此才何不舉進士自是才思敏贍後至宰相罷為太子太傅卒。

王仁裕字德輦天水人少孤不從師訓年二十五一夕夢割其腸胃引西江水以浣之。又睹水中沙石皆有篆文因取吞之及寤心意豁然自是文性甚高後為兵部尚書太子少保卒。

徐臺符為兵部尚書翰林學士承旨與太子太傅李崧為執友崧為蘇逄吉史宏肇所構乾祐三年秋夢崧謂曰:予之冤橫得請於帝矣。及蘇史誅並梟首於市當崧所誅之地。

趙上交仕晉為御史中丞天福九年少帝御契丹於澶淵上交從行忽中夜夢有一女子為人設筮上交問曰:此行主上櫛風沐雨百官暴露營野契丹幾時當北去也。女子曰:十二日五日也。俄見女子袒衣身有金甲類將軍之狀上交駭而寤以告同列咸曰:此真異夢不可輕為占測當共誌之時虜去駕還俱不以是日及十二年正月朔日契丹至浚北郊百官素服序列以朝之虜長被狐裘跨馬駐層阜之上令百官去縞具常服謂曰:爾輩無懼吾亦人也。因開襟示所擐之甲具云:我昨來特製此為南討也。蓋虜情多忌當欲明其有備爾時上交為御史中丞首引百官見其事具省前夢退謂舊同列曰:虜生北方稟陰氣女子象通卜筮者以多也。此日乃明其應異乎!及契丹北還果以十七日也。

李濤為中書侍郎兼戶尚書平章事漢隱帝乾祐元年三月免歸私第初濤,於是月中書ト內晝寢夢廳事如新嚴飠希張陳供具郡吏走言迎新宰相帶諸司使既寤心異之題記於柱至二十八日罷免尋除楊為相帶樞密使。

●卷八百九十四

○總錄部·謠言

古者命輶軒之使巡萬國采異言靡不畢載以為奏籍王者所以觀風俗之得失以考政也。國風雅頌繇是生焉春秋已來乃有婉孌總角之謠傳於閭巷皆成章協律著禍福之先兆推尋參驗信而有徵洪範。《傳》曰:言之不從時則有詩妖是之謂也。

晉獻公魯僖五年八月伐虢圍上陽問於卜偃曰:吾其濟乎!對曰:克之公曰:何時對曰:童謠云:丙之辰龍尾伏辰衤勻服振振取虢之旂(衤勻音均。又戈均反振音之人反龍尾尾星也。日月之會曰:辰日在尾星故尾伏不見)鶉之賁賁天策享火中成軍虢公其奔(賁音奔享音鶉火星也。賁烏星之體也。天策傳說星也。星近日故享無光曜也。言丙子平旦鶉火中軍事有成功也。)卜曰: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鶉火中,必是時也。冬十一月丙子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周十一月夏之九月)。

晉惠公即位出共世子而改葬之臭達於外(共世子申生獻公時葬不如禮故改葬之惠公烝於獻公夫人賈君故申生臭達於外不欲為無禮者所葬也。)誦之曰:貞之無報也。孰是人斯而有是臭也。(貞正也。謂公欲以正禮改葬世子而不獲吉報也。惟使是人有是臭者言惠公使之)貞為不聽(以正葬之而不見聽)信為不誠國斯無刑偷居幸生(刑法也。言惠公偷竊居位微幸而生)不更厥貞大命其傾(不變更其正大命將傾傾危也。)威兮懷兮(威畏也。懷思也。言國人畏惠公思重耳)各聚爾有以待歸兮猗兮違兮必之哀兮(猗嘆也。違去也。言民心必欲去其上安上重遷故哀也。)歲之二七其靡有微兮(二七十四歲後也。靡無也。無有微微者亦亡謂子圉也。)。若翟公子吾是之依兮(謂重耳)鎮撫國家為王妃兮(言重耳當霸諸侯王妃偶)郭偃曰:甚哉!善之難也。君改葬共公以為榮也。而惡滋彰夫人美於中必播於外而越於民民實載之(美善也。播布也。越揚也。載於戴也。)惡亦如之故行不可不慎必也。或知之十四年君之蒙嗣其替乎!(冢嗣太子也。替滅也。)其數告於民矣。(數謂二七)公子重耳其入乎!其魄兆於民矣。(魄形也。)。若入必霸諸侯以見天子其耿光於民矣。(耿昭也。)數言之紀也。(誦言者紀其數)魄意之術也。(意民之志也。術道也。蒐兆見而民誌隨也。)光明之曜也。紀言以敘之述意以導之明曜以之不至何待欲先導者行乎!(先導為重耳導引者可行將至矣。)時。又童謠曰:共太子更葬兮後十四年晉亦不昌昌乃在其兄其後惠公與秦戰為秦所獲立十四年而死晉人絕之更立其兄重耳是為文公遂霸諸侯。

魯文成之世童謠曰:鴝之鵒之公出辱之鴝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鴝鵒朱公在乾侯(朱音誅跳行貌乾音幹乾侯在魏郡斥邱)徵褰與襦(徵求也。褰也。)鴝鵒之巢遠哉!搖搖(搖搖不安之貌)稠父喪勞宋父以驕(父讀曰甫甫者男子之通號也。言昭公欲去季氏不遂而出。故曰:喪勞定公無德於下坐致君位。故曰:以驕)鴝鵒鴝鵒往歌來哭(謂昭公生時出奔死乃以喪歸之)至昭公時有鴝鵒來巢公攻季氏敗出奔齊居外野次乾侯八年死於外歸葬魯昭公名稠公子宋立是為定公。

漢元帝時童謠曰:井水溢滅竈煙灌玉堂流金門至成帝建始二年三月戊子北宮中井泉稍上溢出雨流象春秋時先有鴝鵒之謠而後有來巢之驗井水陰也。竈煙陽也。玉堂金門至尊之居象陰盛而滅陽竊有宮室之應也。王莽生於元帝初元四年至成帝封侯為三公輔政因以篡之時。又童謠曰:燕燕尾涎涎(涎涎光澤貌也。音徒見反)張公子時相見木門倉瑯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其後帝為微行出遊嘗與富平候張放俱稱富平侯家過河陽主作樂見舞者趙飛燕而幸之。故曰:燕燕尾涎涎美好貌也。張公子謂富平侯也。木門倉瑯根謂宮門銅鍰(門之鋪首兩銅鍰也。銅色青故曰:倉瑯鋪首禦環故謂之根鍰讀與環同)言將尊貴也。後遂立為皇后弟昭儀賊害後宮皇子卒皆伏辜所謂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者也。是時歌謠。又曰:邪徑敗良田讒口亂善人桂樹華不實黃爵巢其顛古為人所羨今為人所憐桂赤色漢家象華不實無繼嗣也。王莽自謂黃象爵巢其顛也。

翟方進成帝時為丞相奏罷汝南鴻隙陂後嘗枯旱郡中追怨方進童謠曰:壞陂誰翟子威飯我豆食羹芋魁(言田無溉灌不生亢稻。又無麥稷但有豆及芋豆食者豆為飯也。羹芋魁者以芋根為羹)反乎!覆陂當復誰云:者兩黃鵠(言有神來告)至後漢陂果復王莽末天水童謠曰:出吳門望緹群見一蹇人言欲上天令天可上地上安得人時隗囂初起兵於天水後意稍廣欲為天子遂破滅囂少病蹇吳門冀都門名也。有緹群山後漢更始時南陽有童謠曰:諧不諧在赤看得不得在河北是時更始在長安世祖為大司馬平定河北更始大臣並專權故謠妖作也。

後更始遂為赤看所殺世祖自河北興。

光武建武初蜀童謠曰:黃牛白腹五銖當復是時公孫述僭號於蜀時人竊言王莽稱黃述欲繼之故稱白五銖漢家貨明當復漢也。

順帝之末京都童謠曰: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時順帝即位孝質短祚大將軍梁冀貪樹疏幼以為已功專國號令以贍其私太尉李固以為清河王蒜性聰敏敦禮閱書加。又屬親立長則順置善則固而冀建白太后策免固徵蠡吾侯遂即至尊固因是幽斃於獄暴屍道路而太尉胡廣封安鄉侯司徒趙戒廚亭侯司空袁湯安國亭侯。

桓帝之初天下童謠曰:小麥青青大麥枯誰當獲者婦與姑丈人何在西擊胡吏買馬君具車請為諸君鼓嚨胡元嘉中涼州諸羌一時俱反南入蜀漢東抄三輔延及並冀大為民害命將出師每戰嘗負中國益發甲卒麥多委棄但有婦女獲割之也。吏買馬君具車者言調發者及有秩者也。請為諸君鼓嚨胡者不敢公言私咽語。

建和初京師童謠曰:城上烏尾畢逋公為吏子為徒一徒死百乘車車班班入河間河間奼女工數錢以錢為室金為堂石上慊慊舂黃梁梁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案此皆謂為政者貪也。城上烏尾畢逋者處高利獨食不與下共謂人主多聚斂也。公為吏子為徒者蠻夷將叛逆父既為軍吏其子。又為卒徒往擊之者也。一徒死百乘車者言前一人往討胡既死後。又遣百乘車往車班班入河間者言乘輿班班入河間迎靈帝也。河間奼女工數錢以錢為室金為堂者靈帝既立其母永樂太后好聚金以為堂也。石上慊慊舂黃梁者言永樂雖橫金錢慊慊嘗苦不足使人舂黃梁而食之也。梁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者言永樂教靈帝使賣官受錢所祿非其人天下忠篤之士怨望欲擊懸鼓以求見丞卿主鼓者亦復訁舀順怒而止我也。又京都童謠曰:遊平賣印自有平不辟豪賢及大姓按延熹末鄧皇后以譴自殺乃以竇貴人代之其父名武字遊平拜城門校尉及太后攝政為大將軍與太傅陳蕃合心戮力惟德是建印綬所加鹹得其人豪賢大姓皆絕望矣。至末年京都童謠曰:茅田一頃中有井四方纖纖不可整嚼復嚼今年尚可後年饒(風俗通云:作說)案。《易》曰:拔茅連茹以其匯征吉茅喻群賢也。井法也。於時中常侍管霸蘇康憎疾海內英哲與長沙少府劉囂太常許詠尚書柳分袁山松書(衷山書柳分權豪之黨為范滂所奏)尋穆史佟(佟後亦為司徒應劭曰:佟馮賀方佐官偷進者也。)司隸唐珍等代作唇齒河內牢川詣闕上書汝潁南陽上采虛譽專作威福甘陵有南北二部三輔尤甚繇是傳考黃門北寺如見廢ト茅田一頃者言群賢眾多也。中有井者言雖厄窮不失其法度也。四方纖纖不可整者言奸慝大熾不可整理嚼復嚼者京都飲酒相強之辭也。言食肉者鄙不恤王政徒耽宴飲歌呼而已也。今年尚可者言但禁錮也。後年饒者陳竇被誅天下大壞。又京都童謠曰:白蓋小車何延延河間來合諧案解瀆亭屬饒陽河間縣也。(劉昭案。《。《郡國志》》饒陽本屬氵豕後屬安平靈帝既是河間王曾孫謠言自是有徵無事河間之縣為儉也。)居無幾何而桓帝終使者迎解瀆侯皆白蓋車從河間來延延眾貌也。是時御史劉建議立靈帝以為侍中中常侍侯覽畏其親近必當間已自拜泰山太守因令司隸迫促殺之朝廷少長思其功效乃拔用其弟卻致位司徒此為合諧。

靈帝時京都歌曰:承樂世董逃遊四郭董逃蒙天恩逃帶金紫董逃行謝恩董逃整車騎董逃垂欲發董逃與中辭董逃出西門董逃瞻宮殿董逃望京城董逃日夜絕董逃必摧傷董逃案董謂董卓也。言雖跋扈縱其殘暴終歸逃竄至滅族也。末年京都童謠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邙案中平六年史侯登躡至尊未有爵號為中常侍段珪等數十人所執公卿百官尾隨其後到河上乃得來還此為非侯非王上北邙者也。(英雄記曰:京師謠歌咸言河臘叢進獻帝臘日生也。風俗通曰:烏臘烏案逆臣董卓遙天虐門民窮凶極惡關東舉兵共欲誅之轉相顧望莫肯先進處處停兵數十萬善烏臘蟲相隨舞取之)。

獻帝踐祚之初京都童謠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一卜不得生案千里草為董十日一卜為卓凡別字之體皆從上起左右離合無有急召之乃乘追風車東渡河終如童謠之言。

魏齊王正始八年大將軍曹爽用何晏鄧丁謐之謀專擅朝政時人為之謠曰:何鄧丁亂京城。

嘉平中謠曰:白馬索羈西南馳其誰乘者朱虎騎朱虎者楚王彪小字也。王陵令狐獨愚聞此謠謀立彪事發陵等伏誅彪賜死。

吳諸葛恪為太傅荊揚牧都督中外諸軍事及為孫峻所殺先是有童謠曰:諸葛恪蘆葦單衣篾鉤落於何相求成子ト成子ト者反言石子岡也。建業南有長陵名曰:石子岡葬者依焉鉤落者較飠希束帶也。謂之鉤帶及恪死果以葦席裹其身而篾其腰投之此岡。

廢帝建興初公安有白鼉鳴童謠曰:白鼉鳴龜背平南郡城中可長生守死不去義無成南郡城可長生者有急易以逃也。明年諸葛恪敗弟融鎮公安亦見襲融刮金印龜服之而死鼉有鱗介甲兵之象。又曰:白祥也。

景帝永安二年將守質子群聚嬉戲有異小兒忽來言曰:三公鋤司馬如。又曰:我非人熒惑星也。言畢上仰視。若曳一匹練有頃沒後四年蜀亡六年魏廢二十一年而吳平,於是九服歸晉魏與吳蜀並戰國三公鋤司馬如之謂也。

後主將徙都武昌時有童謠云: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民溯流供給咸怨毒焉。

晉武帝將平吳童謠曰:阿童復阿童禦刀浮渡江不畏岸上虎但畏水中龍羊祜在荊州聞之曰:此必水軍有功但當思應其名者爾會益州刺史王徵為大司農祐知其可任。又小字阿童因表留監益州諸軍事加龍驤將軍密令修舟戢為順流之役及征吳江西眾軍無過者而先定秣陵。

太康中平吳後江南童謠曰:局縮肉數橫目中國當敗吳當復。又曰:宮門柱。且莫朽吳當復在三十年後。又曰:雞鳴不拊翼吳復不用力,於是吳人皆謂在孫氏子孫故竊發為亂者相繼案橫目者四字自吳亡至元帝興幾四十年元帝興於江東皆如童謠之言焉元帝懦而少斷局縮肉者有所斥也。

武帝末年京雒為折楊柳之歌其曲始有兵革苦辛之辭終以擒獲斬截之事是時三楊貴盛而被族滅楊太后廢黜幽死宮中折楊柳之應也。(三楊謂楊駿兄弟為武帝楊後之父也。)。

惠帝永熙年童謠曰:二月末三月初荊筆楊板行詔書宮中大馬幾作驢此時楊駿專權楚王用事故言荊筆楊板二人不誅則君臣禮悖故云:幾作驢也。

元康中京雒童謠曰:南風起吹白沙遙望魯國何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又曰:城東馬子莫嚨嗛匈比至來年纏汝髪南風賈后字也。白晉行沙門太子小名魯賈謐國也。言賈后將與謐為亂以危太子而趙王乃因[C260]咀嚼豪賢以成篡奪不得其死之應也。是時天下商農通著大鄣曰:童謠曰:屠蘇鄣曰:覆兩耳當見瞎兒作天子及趙王倫篡位其目實眇焉趙王倫既篡雒中童謠曰:獸從北來鼻頭汗龍從南來登城看水從西來河灌灌數月而齊王成都河間義兵同會誅倫案成都西藩在鄴。故曰:獸從北來齊東藩而在許。故曰:龍從南來河間河水源在關中。故曰:水從西來齊王輔政居於宮西。又有無君心故言登城看也。大安中童謠曰:五馬遊渡江一馬化為龍後中原大亂宗藩多絕唯瑯邪汝南西陽南頓彭城同至江東而瑯邪嗣統是為元帝。

齊王ぁ為大司馬專朝政有童謠曰:著布衤白服為齋持服俄而ぁ誅。

長沙王乂武帝第六子既誅齊王方為大都督以執朝政時雒下謠曰:草木萌芽殺長沙乂以三月二十五日廢二十七日為東海王所殺如謠言焉。

東海王越高密王泰之次子也。迎惠帝還都雒陽為太傅錄尚書事時雒中有童謠曰:雒中大鼠長丈二。若不早去大狗至及茍晞將破汲桑。又謠曰:元超兄弟大落度上桑打椹為茍作繇是越惡晞奪其兗州隙難遂構焉。

王浚字彭祖為幽州牧將僭號童謠曰:十囊五囊入棗郎棗嵩浚之子婿也。浚間責嵩而不能罪之。又謠曰:幽州城門似藏戶中伏屍王彭祖浚後為石勒所殺湣帝建興初有童謠曰:天子何在豆田中時王浚在幽州以豆有藿殺隱士霍原以應之及帝降劉曜曜營實在城東豆田壁。又江南謠曰:訇如白元破合集持作С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甊案白者晉行元器有口屬甕質剛亦金之類也。訇如白元破者言二都傾覆王室大壞也。合集持作С者元帝鳩集遺餘以主社稷未能克復中原但偏王江南故其諭也。及王敦作逆石頭之事六軍大潰兵人抄掠京邑爰及二宮其後三年錢鳳復攻京邑阻水而守相持月餘日焚燒城邑井堙木刊矣。鳳等敗退沈充將其黨還吳興官軍踵之蹈籍郡縣充父子授首黨與誅者以百數此所謂之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甊瓿甊瓦器。又小於С也。

明帝大寧初童謠曰:側側力力放馬山側大馬死小馬餓高山隳石自破及明帝終成帝幼為蘇峻所逼遷於石頭禦膳不足此大馬死小馬餓也。高山峻也。又言峻尋死石峻弟蘇石也。峻死後石據石頭尋為諸公所破復是隳山石破之應也。

成帝咸康初河北謠云:麥入土殺石虎是歲虎為石閔所殺。又童謠云:礚礚何隆隆駕車入梓宮少日而宮車晏駕。

庾亮為征西將軍開府假節鎮武昌出至石頭百姓於岸上歌曰: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飛鳥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旌旐。又曰:庾公初上時翩翩如飛鳥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流蘇後連徵不入及薨於鎮以喪還都葬皆如謠言。

穆帝昇平中童兒輩忽歌於道曰:阿子聞曲終取云:阿子汝聞不昇平末俗間。又忽作廉歌有扈謙者聞之曰:廉者臨也。歌云:白門廉宮庭廉內外悉臨國家共大諱平少時而穆帝晏駕太后哭之曰:阿子汝聞否。

哀帝隆和初童謠曰:外平不滿鬥隆和那得久桓公入石頭陛下徒跣走朝廷聞之而改年曰:興寧而復歌曰:雖復改興寧亦復無聊生至是昇平五年而穆帝晏駕不滿鬥謂不至十年也。無聊生謂哀帝尋晏駕也。後桓溫入朝廢海西公。

海西公太和中百姓歌曰:青青御路楊白馬紫絲韁汝非皇太子冉阝得甘露漿識者曰:白者金行馬者國族紫為奪正之色明以紫間朱也。西公尋廢其三子並非公之子縊以馬韁死之明日南方獻甘露焉。

太和末童謠曰:犁牛耕御路白門種小麥及海西公被廢百姓耕田以種小麥遂如謠言。又海西公初生皇子百姓歌云:鳳凰生一雛天下莫不喜本言是馬駒今定成龍子其歌甚美其旨甚微海西公不男使左右向龍與內侍接生子以為已子。

孝武帝大元末京口謠曰:黃雌雞莫作雄父啼一旦去毛衣衣被立颯棲尋以王恭起兵誅王國寶族為劉牢之所敗故言立颯棲也。王恭為平北將軍青兗二州刺史假節鎮京口舉兵誅王國寶百姓謠云:昔年食白飯今年食麥<麥孚>天公誅訁適汝教汝撚嚨喉嚨喉喝復喝京口敗復敗識者曰:昔年食白飯言得志也。今年食麥<麥孚><麥孚>粗穢其精已去明將敗也。天公將加譴謫而誅之也。撚嚨喉氣不通死之祥也。敗復敗丁寧之辭也。恭尋死京都。又大行疾而喉並喝焉。又恭在京口百姓間忽云:黃頭小兒欲作賊阿公城下指糸專得。又云:黃頭小兒人慾作亂賴得金刀作藩翰黃字上恭字頭也。小人恭字下也。尋如謠言者焉桓石民為西中郎將荊州刺史鎮水流百姓忽歌黃曇子其曲曰:黃曇英楊州大佛來上明頃之而桓石民死王忱為荊州黃曇子乃是忱字也。忱小字佛大是佛來上明也。

庾楷為西中郎將豫州刺史假節鎮歷陽百姓歌曰:重羅黎重羅黎使君上南上無還時後楷南奔桓玄為玄所誅。

殷仲堪為振威將軍荊州刺史假節鎮江陵時童謠曰:芒籠目繩縛腹殷當復未幾而仲堪敗桓玄遂有荊州。

桓玄初為輔國將軍南蠻較尉鎮荊州及將僭亂有童謠曰:長幹巷巷長幹今年殺郎君後年斬諸桓其凶兆符會如此郎君謂元顯也。又玄時民謠語云:征鍾落地桓並征征鍾至穢之服桓四體之下稱玄自下居上猶征鍾之服歌謠下體之詠民口也。而云:落地墜地之祥迸走之言其驗明矣。

司馬元顯為侍中驃騎大將軍開府以總朝政時民謠詩云:當有十一口當為兵所傷木亙當北渡走入浩浩鄉。又云:金刀既以克亹亹金城中此時詩云:陽道人竺曇林所作多行於世孟顗釋之曰:十一口者元字象也。木亙桓字也。桓氏當悉走入關雒故云:

浩浩鄉也。金刀劉也。唱義諸公皆多姓劉亹亹美盛貌也。安帝隆安中百姓忽作懊之歌其曲曰:草土可攬結女兒可攬擷尋而桓玄篡位義旗以三月二十日掃定京都誅之宮女及逆黨之家子女妓妾悉為軍賞東及歐越北流淮泗人皆有獲故言時則草可結事則女可擷也。桓玄缺既篡童謠曰:草生及馬腹鳥啄桓玄目及玄敗走至江陵時正五月中誅於其湖焉。

義熙初童謠曰:官家養蘆化成荻蘆生不正自成積其時官養盧龍寵以金紫奉以名州養之極也。而龍不能懷我好音舉兵內伐遂成讎敵也。蘆生不正自成積及盧龍之敗斬伐其黨猶如草木以成積也。盧龍據廣州人為之謠曰:蘆生漫漫竟天半後擁上流數州之地內逼京輦應天半之言。又小兒相逄於道取舉其兩手曰:蘆彳建彳建次曰:鬥嘆末曰:翁年老翁年老當時莫知所謂其後盧龍逼舟艦蓋川彳建彳建之謂也。既至查浦屢剋期欲與官鬥鬥嘆之應也。其時復有謠言曰:盧橙橙逐水流東風如忽起冉阝得入石頭盧龍果敗不得入石頭也。(盧循小名元龍也。)。

前涼張為荊州刺史時焦崧陳安寇隴右東與劉曜相持秦雍之人死者十八九永嘉中長安謠曰:秦川中血沒腕唯有涼州倚柱觀至是謠言驗矣。

張茂為涼州牧州大姓賈摹實妻弟也。勢傾西土先是謠曰:手莫頭圖涼州茂以為佞誘而殺之,於是豪右屏跡威行涼域。

張駿將立為涼王姑臧謠曰:鴻從南來雀不驚誰謂孤雛尾翅生高舉六翮鳳凰鳴至是而復收河南之地。

前秦苻洪雒陽臨渭氏人父懷歸部落小帥先是隴右大雨百姓苦之謠曰:雨。若不止洪水必起故因名其子曰:洪。

苻生初生夢大魚食石蒲。又長安謠曰:東海魚化為龍男便為王女為公問在何所雒門東東海符堅封也。時為龍驤將軍第在雒門之東生不知是堅以謠夢之故誅其侍中太師錄尚書事魚遵及七子十孫時。又謠曰:百里望空城鬱郁何青青瞎兒不知法仰不見天星,於是悉壞諸空城以禳之。

苻堅初滅燕慕容沖之姊偽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堅納之寵冠後庭沖年十二亦有龍陽之姿堅。又幸之姊弟專寵宮人莫進長安歌曰:一雌復一雄雙飛入紫宮咸懼為亂王猛切諫堅乃出沖長安。又謠曰:鳳凰鳳凰止阿房堅以鳳凰非梧桐不棲竹實不食乃植梧竹數十萬株於阿房城以待之沖小字鳳凰終為堅賊入止阿房城焉。又謠曰:長鞘馬鞭擊左股大歲南行當復虜秦人呼鮮卑為白虜慕容垂之起於關東果歲在癸未堅將南伐有謠云:堅不出項聖南伐群臣勸堅停項為六軍聲鎮堅不從為晉師所敗堅強盛時童謠曰:阿堅連牽三十年後。若欲敗時當在江淮間及堅在位凡三十年敗於淝冰。又謠云:河水清復清苻紹死新城及堅為姚萇所殺死於新城復謠歌云:魚羊田升當滅秦識者以為魚羊鮮也。田升卑也。言滅秦者鮮卑也。其群臣諫堅令盡誅鮮卑堅不從及淮南敗還初為慕容沖所攻。又為姚萇所殺身死國滅堅為沖所攻謠曰:堅入五將山長得堅大信之告其太子宏曰:脫如此言天或導余今留汝兼總戎政勿與賊爭利吾當出慕容氏鮮卑種也。隴收兵運糧以給汝天其或者正訓予也,於是遣衛將軍楊定擊沖於城西為慕容沖所擒堅彌懼付宏以後事將中山公詵張夫人率騎數百出如五將竟為姚萇所害。

苻丕鎮鄴為慕容垂所攻垂軍人饑甚多奔中山幽冀人相食初關東謠曰:幽州缺生當滅。若不滅百姓絕缺垂之本名也。與丕相持經年百姓死幾絕。

後涼呂光初徙西海郡人於諸郡至是謠曰:朔馬心何悲念舊中心勞燕雀何徘徊意欲還故巢頃之遂相扇動復徙之於西河樂都。

後燕慕容熙將滅先有童謠曰:一束槁兩頭燃禿頭小兒來滅燕槁字上有[A061]下有禾兩頭燃則禾草俱盡而成高字高雲父名拔小字禿頭拔三子而雲季也。熙竟為雲所滅如謠言焉。

南燕慕容德將自立先有謠言曰:大風蓬勃揚塵埃八井三刀卒起來四海鼎沸中山頹惟有德人據三臺及慕容詳僭號中山為後魏所沒德自鄴徙滑臺(八並三刀謂并州魏所都也。)。

宋文帝元嘉中謠言錢塘當出天子乃於錢塘置武軍以防之其後孝武帝即大位於新亭寺之禪堂禪之與錢音相近也。

後廢帝元徽中童謠曰:襄陽白銅蹄郎殺荊州兒後沈攸之反雍州刺史張敬兒襲江陵殺沈攸之子元琰等。

南齊尚書令王儉造白紵歌周處。《風土記》云:吳黃龍中童謠云:行白者君追汝句驪馬後孫權征公孫淵浮海乘舶舶白也。今歌和聲猶云:行白紵焉。

武帝永明初百姓歌白馬向城啼欲得城邊草後。

民間云:陶郎來白者金色馬者兵事三年妖賊唐寓之起言唐來勞也。又虜中童謠云:黑水流北赤火入齊尋而京師人家忽生火赤於常火熱小微貴賤爭取以治病法以此火炎桃板七炷七日當差敕禁之不能斷京師有病癭者以炙數日而差鄰人笑曰:病偶自差豈火能為此人便覺順間癢明日癭還如故後梁以火德興。

文惠太子在東宮作兩頭讖詩後句云:磊磊落落玉山隳自此長王宰相相繼薨徂二宮晏駕文惠太子作七言後句輒云:愁和諦後和帝果禪位於梁齊宋以來民間語云:擾攘建武上明帝初誅害藩戚京師危駭(建武明帝年號)。

東昏永光元年童謠曰:洋洋千里流翣翣東城頭烏馬烏皮三更相告訴腳跛不得起誤殺老姥子千里流者江祐也。東城遙光也。遙光夜舉事垣歷生著烏皮褶往奔之跛腳亦遙光老姥子字之象徐孝嗣也。

永元中童謠曰:野豬雖嗛高嗛高馬子空閭渠不知龍興虎飲食江南墟七九六十三廣大人無餘烏集傳舍頭令汝得寬休但看三八後摧拆景陽樓識者解云:陳顯達屬豬崔慧景屬馬非也。東昏侯屬豬馬子未詳梁王屬龍蕭[A13C]胄屬虎崔慧景攻臺城頓廣莫門死時年六十三烏集傳舍郎所謂瞻烏爰止於誰之屋三八二十四起建元元年至中興二年二十四年也。摧折景陽樓亦高臺傾之意也。言天下將去乃得休息。

齊宋際民間語云:和起言以和顏而為變起也。後和帝云:

梁武帝大通初陳慶之為飈勇將軍送後魏北海王元[A13C]即魏帝位於雒陽宮慶之麾下悉著白袍所向披靡先是雒中童謠曰: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又普通中童謠云:青絲白馬壽陽來其後侯景果乘白馬兵皆青衣所乘每戰將勝輒躑躅嘶鳴意氣駿迅其奔衄必低頭不前侯景未敗前江陵謠言苦竹町市南有好井荊州軍殺候景及景首至元帝付諮議參軍李季長宅東即苦竹町也。既加鼎鑊即用市南水焉梁末童謠云:可憐也。馬子一日行千里不見馬上郎但見黃塵起黃塵汙人衣皂莢相料理及王僧辯滅侯景群臣以謠言奏聞曰:僧辯乘肥馬以擊侯景馬上郎王字也。塵謂陳也。而不解皂莢之謂既而陳滅於隋說者以為江東謂羖羊角為皂莢隋氏姓楊楊羊也。言終滅於隋。然則興亡之蓋有數云:陳高祖未即位時與齊戰勝先是童謠云:虜萬夫入五湖城南酒家使虜奴自晉宋以後經糸圭在魏境江淮以北南人皆謂為虜是時以賞俘貿酒者一人乃得一醉陳初有童謠曰:黃班青驄馬發自壽陽來時冬氣末去日春風始其後陳主果為韓擒虎所敗擒虎本名豹黃斑之謂也。破建康之始復乘青驄馬往反時節皆相應至是方悟。

後主時江南盛歌王獻之桃葉之詞曰:桃葉復桃葉渡江不用戢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晉王伐陳之始置營桃葉山下及韓擒虎渡江大將任蠻奴自新林以導北軍之應後主造齊雲觀國人歌之曰:齊雲觀冠來無際畔功未畢而為隋師所虜。

後魏後廢帝時張歡等掩襲爾朱世隆及爾朱彥伯彥伯狼狽出走為人所執尋與世隆同斬於閶闔門外懸於斛斯椿門樹傳首於高歡先是雒中謠曰:三月末四月初揚灰簸土覓真珠。又曰:頭去頂腳去根齊驅上樹不須梯至是並驗。

東魏孝靜武定中有童謠云:百尺高竿摧折水底燃燈燈滅高者齊姓也。燈文襄名五年神武薨摧折之應七年文襄遇盜所害燈滅之徵也。

北齊神武討爾朱兆破之先是孝明之時雒下以兩拔相擊謠言銅拔打鐵拔元家世將末好事者以拔謂拓拔言俱將衰敗之兆神武始移都於鄴時有童謠云:可憐青雀子飛入鄴城裏作窠猶未成舉頭大鄉里寄書與婦母好看新婦子魏孝靜帝清河王之子也。後則神武之女鄴都宮室未備即逄禪代窠未成之效也。文宣以後為太原長公主降於楊愔時婁後尚在故言寄書於婦母新婦子斥後也。

竇泰為侍中京畿大都督神武西討泰從行為周文帝所襲自殺初泰將發鄴鄴有慧化尼謠云:竇行臺去不回。

河間王孝琬文宣世驕矜自負。又怨執政因為和士開祖班所訁替云:魏世謠言河南種穀河北生白楊樹頭金雞鳴說者曰:河南河北河間也。金雞鳴孝琬將見金雞而大赦帝頗惑遂殺之。

廢帝(即文宣子濟南王也。)未被害前童謠云:中興寺內白鳧公四方側聽聲雍雍道人聞之夜打鍾時丞相府在北中即舊中興寺也。鳧翁蓋指武成小字步落稽也。道人濟南王小名也。打鍾言將被擊也。

孝昭帝之殺楊愔等廢幼主而自立先是童謠曰:白羊頭毛禿羖歷頭生角。又曰:羊羊吃野草不吃野草遠我道道不遠打爾腦。又曰:阿{麻女}姑禍也。道人姑夫死也。羊也。角文為用刀道人謂廢帝小名太原公主嘗作尼。故曰:阿{麻女}姑愔子獻天和皆尚帝姑。

武成帝大寧二年春武明太后病徐之才弟之範為尚藥典禦敕令診候內史皆令呼太后為石婆蓋有俗忌故改名以厭制之範出告之才曰:童謠云:周裏跂求伽豹祠嫁石婆斬家作媒人唯得一量紫糸延靴今太后或改名私所致怪之才曰:跂求伽胡言去已豹祠嫁石婆,豈有好事斬家作媒人但令合葬自斬家唯得紫糸延靴者得至四月何者紫之為字此下糸糸延者熟當在四月之中之範問靴是何義之才曰:靴者革傍化寧是久兆至四月一日後果殂先是。又有童謠曰:九龍母死不作孝及婁太后喪武成不改服緋袍如故。又武成時謠言盧六十稚十四扌建子拍頭三十二陽子術語人曰:且四八天之大數太上之祚恐不過此既而武成年果三十二。

後主武平元年童謠曰:狐截尾你欲除我我除你其年四月隴東王胡長仁謀遣刺客殺和士開事露反為士開所訁替死。

二年童謠曰:和士開七月三十日將你向南臺小兒唱訖一時拍手去殺卻至七月二十五日御史中丞瑯邪王儼執士開送於南臺而斬之是歲。又有童謠曰:七月刈禾傷早九月吃飠羔正好十月洗蕩飯甕十一月出卻趙老七月和士開被誅九月瑯邪王遇害十一月趙彥深出為西兗州刺史一云:綦連猛趙彥深以猛武將之中頗疾奸佞言議時有可采故引知機事祖班奏言猛與彥深前推瑯邪王事有意故,於是出猛為定州刺史彥深為西兗州刺史即日就途先是謠曰:七月刈禾大旱九月啖飠羔禾好本欲尋山射虎激箭旁中趙老至是其言乃驗。

武平末童謠曰:黃花勢欲落清樽但滿酌後主穆後名邪利本斛律後從婢也。小字黃花母子氵嬖干預朝政時人患之後主自立穆後以後昏飲無度故云:清觴但滿酌尋逄齊亡欲落之應鄴中。又有童謠曰:金作掃帚玉作把凈殿屋迎西家未幾周師入鄴。

後周初有童謠曰:白楊樹頭金雞鳴氐有阿舅無外甥靜帝隋氏之甥既遜位諸舅強盛。

隋高祖仁壽四年七月煬帝即位并州總管漢王諒謀反并州謠言云:一張紙兩張紙客量小兒作天子時偽署官告身一紙別授則二紙諒聞謠喜曰:我幼時字阿客量與諒同音吾於皇家最小以為應之俄而兵敗。

大業中童謠曰:桃李子鴻鵠繞陽山宛轉花林裏莫浪語誰道許其後李密坐楊玄感之逆為吏所拘在路逃叛潛結群盜自陽城山而來襲破雒口倉後復屯兵苑內莫浪語密也。宇文化及自號許國尋亦破滅誰道許者蓋驚疑之辭也。

唐太宗破竇建德建德中創竄於牛口渚車騎將軍白士讓揚武威生獲之先是軍中有童謠曰:豆入牛口勢不得久建德行至牛口渚甚惡之果敗於此。

高宗永徽末裏歌有桑條韋也。女韋也。樂及神龍中韋後用事太常少卿鄭愔作桑條歌十篇上之。

龍朔中俗飲酒令曰:子母去離連臺拗倒俗語杯盤為子母。又名盤為臺及中宗廢於房州之應。又裏歌有突厥監及則天時遣尚書閻知微送武延秀使突厥突厥怒則天廢李氏乃囚延秀立知微為可汗挾以入冠乾封之後天後盛勸行中嶽之禮頻下詔皆屬年饑及蕃夷寇邊而輟,於是嵩山之下營奉天宮以為有事之漸時有童謠曰:嵩山兀幾層不畏登不得所畏不得登及是禮物畢備竟以疾還。

武后如意初裏歌黃獐草中藏彎弓射爾傷後契丹李萬榮叛陷營州則天令總管曹仁師王孝傑等將兵百萬討之敗於黃獐契丹乘勝至於趙郡垂拱已後東都有挈兒歌皆淫艷之詞後張易之兄弟有內嬖易之小字挈

憲宗元和十年六月辛丑盜殺宰相武元衡先是長安童謠曰:打麥麥打三三三既而旋其袖曰:舞了也。識者謂打麥者蓋言打麥時也。麥打蓋時暗中突擊也。三三三謂六月三日也。舞了也。謂元衡之卒也。

僖宗廣明元年十二月巢賊陷長安議者以舊有謠云:金色蝦蟆爭努眼翻卻曹州天下反。

黃巢敗亡走入泰山為其甥林言所殺言送於時溥溥函首送闕中中和初有謠云:黃巢須走泰山東死在翁家翁時巢死之處民家乃姓翁也。

後唐末帝始離岐下凡降附及本城將校皆冀不次之賞及從至京師累月延望署置不及始望相與為謠言去卻生菩薩扶起一條讖。

閩王王審知光州人兄潮威武軍節度福建觀察審知為副乾寧中潮卒審知遂繼兄位先是閩中有童謠云:潮水來巖頭沒潮水去矢口出矢口知字也。果陳巖死王潮代之潮死審知繼位。

●卷八百九十五

○總錄部·達命

孔子罕言命者以其幾微奧妙寡能及之非可容易而譚也。又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蓋非君子人者不得與於斯矣。中古以還英偉間出乃有遭死生之變而泊然無撓遘艱虞之變而毅然有守不溺於私愛不犭旬於拘忌蒙謗毀而不自明嬰禍患而不茍免咎徵集而不戚凶怪至而自屏斯皆宅純粹於心府宴得喪於道樞安時處順以全其真窮理盡性而達於命者也。

孔子去衛將適陳過匡顏刻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繇彼缺也。匡人聞之以為魯之陽虎陽虎嘗暴匡人,於是遂止孔子孔子狀類陽虎拘焉五日顏淵後(言與孔子相失故在後也。)子曰:吾以汝為死矣。顏淵曰:子在回何敢死(言夫子在已無所敢死也。)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懼孔子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言文王雖已沒其文見在此此自謂身也。)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文王既沒故孔子自謂後死也。言天將喪此文者本不當使我知之今使我知之未欲喪之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如予何猶言奈我何也。天未喪此文則我當傳之匡人慾奈我何言不能違天害己)孔子使從者為寧武子臣於衛然得去。又魯定公卒孔子去曹適宋(。《史記》年表定公十三年孔子至衛十四年至陳哀公二年過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欲殺孔子拔其樹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其如予何(天生德者謂授以聖性德合天地吉無不利。故曰:如予何)孔子疾病子路請禱(禱禱請於鬼神)子曰:有諸(言有此禱請於鬼神之事)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祗(子路失指誄禱名)子曰:丘之禱久矣。(孔子素行合於神明。故曰:丘之禱久矣。)孔子嘗喟然嘆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莫知子(子貢怪夫子言何為莫知已故問之)子曰:不怨天不尤人(孔子不用於世而不怨天人不知已亦不尤人)下學而上達(下學人事上達天理)知我者其天乎!(聖人與天地合其德。故曰:惟天知已)。又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孫(愬譖也。伯寮魯人孔子弟子也。)子服景伯以告(魯大夫子服何忌也。告孔子)曰:夫子固有惑誌(季孫信讒恚子路)於公伯寮吾力猶能肆諸市朝(吾勢力猶能辨子路之無異於季孫使之誅寮而肆之有罪既刑陳其屍曰:肆)子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孔子窮於陳蔡七日不嚐食藜羹不糝宰予備矣。(備當作憊極也。語曰:衛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遂行在陳絕糧從者病莫能興此之謂憊矣。)孔子弦歌於室顏回擇菜於外子路與子貢相言曰:夫子逐於魯削跡於衛伐樹於宋窮於陳蔡殺夫子者無罪籍夫子弦歌鼓舞未嘗絕音蓋君子之所無醜也。若此乎!顏回無以對入告夫子孔子愀然推瑟喟然嘆曰:繇與賜也。小人也。召吾語之路與貢曰:如此者可謂窮矣。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達於道之謂達窮於道之謂窮(。《論語》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今丘也。抱仁義之道以遭亂世之患其窮之為(言不窮也。)故內省而不疚於道臨難而不失其德大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知松柏之茂也。(眾木遇霜雪皆落比人遭亂世松柏比君子歲寒知松柏之後雕)昔桓公得之莒文公得之晉越王得之會稽(齊桓遭無知之難奔莒晉文公遭驪姬之說出過曹越句踐與吳戰敗棲於會稽之山卒皆享國克復其恥為霸君焉)陳蔡之厄於丘其達乎!孔子列然返琴弦(復取絃歌)子路扌乞然執幹而舞(幹揚也。)子貢曰:吾不知天之高也。不知地之下也。(高下喻大不知孔子聖如天地)古之得道者窮亦道。

孟子在魯樂正子見孟子曰:克告於君君為來見也。嬖人有臧倉者沮君君是以不果來也。(克樂正子名也。曰:克告君以孟子之賢君將來臧倉者沮君故使君不能來也。)曰:行或使之止或泥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

漢賈誼為長沙王傅三年有飛入誼舍止於坐隅(似鶚異物誌曰:有鳥似小雞體有文色土俗因形名之曰:不能遠飛行不出城也。)不祥鳥也。誼既以謫居長沙卑濕誼自傷悼以為壽不得長乃為賦以自廣其末句曰:德人無累知命不憂細故蒂芥何足以疑。

朱雲為槐里令去官年七十餘終於家病不呼醫飲藥。

揚雄怪屈原文過相如至不容作離騷自投江而死雄以為君子得時則大行不得則龍蛇(。《易》曰:龍蛇蟄之以存神也。大行安步徐行)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湛謂投水而死)乃作書往往摭離騷文而反之(摭拾取也。)自岷山投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離騷後為侍郎。

後漢孔僖拜臨晉令崔駰以家林筮之(崔篆所作。《易林》也。)謂為不吉止僖曰:子盍辭乎!僖曰:學不為人仕不擇官凶吉繇已而繇卜乎!在縣三年卒官。

張禹為揚州刺史當過江行部中土民皆以江有子胥之神難於利涉禹渡吏固請不聽禹厲言曰:子胥如有靈知吾志在理察枉訟豈危我哉!遂鼓戢而過李膺為長樂少府既廢後張儉事起收捕鉤黨鄉人謂膺曰:可去矣。對曰:事不辭難罪不辭刑臣之節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將安之乃詣詔獄拷死。

吳雄少時家貧喪母營人所不封土者擇葬其中喪事趣辦不問時日醫巫皆言當族滅而雄不顧及子訓孫恭三世廷尉為法名家(名為明法之家)。

晉魏舒為司徒時陳留周震累為諸府所辟書既下公取喪亡僉號震為殺公椽莫有辟者舒乃辟之而竟無患識者以此稱其達命。

舒子混字延廣清惠有才行為太子舍人年二十七先舒卒朝野或為舒悲惜舒母哀慟退而嘆曰:吾不及莊生遠矣。豈以無益自損乎!,於是終不復哭。

顏含為左光祿大夫卒嘗遇郭璞璞欲為之筮含曰:年任天位在人修已而天不與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無勞筮龜。

劉惔為丹陽尹疾篤百姓欲為之祈禱家人。又請祭神惔曰:丘之禱久矣。年三十六卒官。

郭文曠達不仕元年永昌中大疫文病亦殆王導遺藥文曰:命在天不在藥也。夭壽長短時也。

後秦梁國兒於平梁作壽蒙每將妻妾入蒙飲宴酒酣臥靈床而歌時人或譏之國兒不以為意前後征伐屢有大功姚興以為鎮北將軍封平輿男年八十餘乃死。

宋王字景文為中書監領太子太傅揚州刺史明帝疾篤以景文外戚強盛歲晚不為純臣使謂曰:朕不謂卿有罪然吾不能獨死請子先之因手詔曰:與卿周旋欲全卿門戶故有此處分敕至之夜景文正與客棋扣函看復還封置局下神色怡然不變方與客棋思行爭劫竟斂於內奩畢徐謂客曰:奉敕見賜以死方以敕示客酒至未飲門客焦度在側怒發酒覆地曰:大丈夫安能坐受死州中文武可數百人足以一奮景文曰:知卿至心。若見念者為我百口計乃默初答敕並謝贈詔酌謂客曰:此酒不可相勸自仰而飲之時年六十追贈開府儀同三司。

劉π為尚書右僕射中領軍後廢帝元徽初月犯右執法太白犯上將或勸π解職π曰:吾執心行已無鬼幽明。若才輕望重災眚必及天道密微避豈得免南齊沈鱗士有高節累徵不起嘗以楊王孫皇甫謐深達生死而終制矯俗乃自作終制年八十五卒。

梁呂僧珍為散騎常侍既病語親舊曰:吾昔在蒙縣熱病髮黃當時必謂不濟主人見語卿有富貴相必當不死應尋自差俄而果愈今已富貴而復髮黃所苦與昔正同必不復起矣。竟如其言卒領軍府舍人時年五十八。

夏侯詳為湘州刺史州城南臨水有峻峰舊老相傳云:刺史登此山取被代因是歷政莫敢至詳於其地起臺榭延僚屬以表損挹之志。

陳蕭允梁末為太子洗馬臺城陷出居京口時冠賊縱橫百姓波駭衣冠士族四出奔蕭允獨不行人問其故允答曰:夫性命之道自有常主,豈可逃而獲免乎!但患難之事皆生於利茍不求利過何從生方今百姓爭欲奮臂而論大功一言而取卿相亦何事於一書生哉!莊周所謂畏影避跡吾弗為也。乃閉門靜處並日而食卒免於患。

後魏胡國珍靈太后之兄也。為中書監儀同三司以宣武景明三年薨先是巫覡言將有凶勸令為厭勝之法國珍拒而不從云:吉凶有定分唯修德以禳之楊椿為太保侍中元顥入雒椿子征東將軍昱鎮滎陽為顥所擒。又椿弟順為冀州刺史順子仲宣正平太守兄子侃弟子遁並從駕河北為顥嫌疑以椿家世顯重恐失人望未及加罪時人助其憂怖或有勸攜家避禍椿曰:吾內外百口何處逃竄正當坐任運爾。

高樹生假平陽王鎮遠將軍時樹生居宅數有赤光紫氣之異鄰伍驚恐僉謂怪變宅不可居樹生曰:何知非善安之自。若未幾為北州大都督。

眭誇高尚不仕或人謂誇曰:吾聞有大才者必居貴仕子何獨在桑榆乎!遂著知命論以釋之年七十五卒葬日赴會者如市。

北齊慕容紹宗為開府西魏遣其大將王思政入據[A13C]州以紹宗為南道行臺與太尉高嶽儀同劉豐圍擊之堰洧水以灌之時紹宗頻有凶夢意每惡之乃私謂左右曰:吾自年二十已還嘗有蒜髪昨來蒜髪忽然自盡以理推之蒜者也。吾年將盡乎!未幾與豐臨堰見北有塵氣乃入艦同坐暴風從東北來遠近晦冥舟纜徑向敵城紹宗自度不免遂投水而死時年四十三九軍將士莫不悲惋。

盧叔武為太子詹事右光祿大夫在朝通貴自以年老兒子。又多遂營一大屋曰:歌於斯哭於斯。

權會為中散大夫有一子聰敏精勤幼有成人之量不幸先亡臨送者為其傷會唯一哭而罷時人尚其達命。

隋楊素為尚書令寢疾素自知名位已極不肯服藥亦不將慎每語弟約曰:我豈須臾活耶。

郎茂字蔚之煬帝親征遼東以茂為晉陽留守其年常山贊治王文同與茂有隙奏茂朋黨附下罔上詔遣納言蘇威御史大夫裴蘊推治之茂素與二人不平因深文巧詆成其罪狀帝大怒及其弟司隸別駕楚之皆除名為民徙。且末郡茂怡然任命不以為憂在途作登隴賦以自慰詞義可觀復附表自陳帝頗悟十年追還京兆。

唐傅奕為太史令貞觀十年遇患未嘗請醫服藥雖究陰陽術數之書不之信嘗醉酒而臥蹶然興曰:吾其死矣。因命筆自作墓誌曰:傅奕者青山白雲人也。因醉死嗚呼哀哉!其所為多類此。

為司空遇疾高宗及皇太子送藥即取服之家中迎召醫巫皆不許入子弟固以藥進曰:我山東一田夫爾攀附明主濫居富貴位及三臺年將八十,豈非命乎!修短,必是有期寧浪就醫人求活竟拒而不進。

賈敦實永淳初為懷州刺史以年老致仕及病篤子孫迎醫視之敦實曰:未聞良醫而治老也。不肯服藥以則天垂拱四年卒時年九十餘。

魏玄同為納言賜死於家監刑御史房濟謂玄同曰:何不告事冀得召見當自陳訴玄同嘆曰:人殺鬼殺有何殊也,豈能為告事人乎!乃就刑。

穆寧德宗時以秘書監致仕寧通達時命未嘗服藥吳湊章敬皇后弟貞元中為京兆尹及疾病便不迎召巫醫親故或勸之對曰:吾以孱愚濫承外戚之寵起家便授三品官向四十年更欲何求宜委天任運而已唯禦醫送藥至即服君子以其知命也。卒時年七十一。

李吉甫為饒州刺史先是州城以頻喪四牧廢而不居物怪變異郡人信驗吉甫至發城門管籥翦荊榛而居之後人乃安。

令狐楚為山南西道節度未終之前三日猶賦詩自。若雖有疾諸子進藥未嘗入口曰:吾之修短吾知之矣。

李聽為寧節度州大廳相傳不可葺脩以至隳壞聽到鎮取新之卒無他。

後唐趙鳳以末帝清泰初自邢州節度召還授太子太保既而病足不能朝謁疾篤自為著筮卦成投蓍而嘆曰:吾家世無五十者而復窮賤吾年五十為將相,豈有遐壽哉!數日而卒。

李敬義德裕之孫幼隨父貶連州後遇赦得還雒陽居平泉別墅自言未冠時為浙東從事遇術人卓道士謂之曰:子自此四十三年方大遇繇是無心仕進後至河東留守判官工部尚書。

晉崔稅父涿為刑部郎中有疾謂親黨曰:死生有命無以醫為也。稅侍之衣不解帶有賓至必拜泣告於門外請方便勸其進藥涿終不從。

王建立鎮潞州逾月疾作有大星墜於府署神氣不撓召賓介竹嶽草遺章陳諫諷之意。

鄭雲叟隱居嵩山一旦臥病俾弟子召友人羅隱之與李道殷曰:吾將訣矣。弟子曰:先生嘗無疾何。若此也。雲叟曰:屈伸形兆四時之常道也。風蒸燥濕四時之常德也。陰陽流轉四時之常氣也。井營經合四時之常主也。木之為疾也。瘁火之為疾也。溫癘土之為疾也。┲疥金之為疾也。滑水之為疾也。急大化無私弱者罹之居身無身之事,庶幾乎!免矣。非神仙而處也。得斯而繇謂之考終命箕子以為福復何恨也。言終而卒年七十四。

○總錄部·運命

《老子》曰:命不可變仲尼曰:其如命何故聖人之罕言君子所以安之者也。若夫窮達之數脩短之運,豈有真宰持之者焉至乃德葉人望才堪世用將遭奇遇而不克享功宣定策忠存官次宜膺顯報而不能及形朝廷之嘆息增後來之慨慕斯因命與時戾事與願乖非可以究其所繇者已。

漢李廣與從弟蔡俱為郎事文帝景帝時蔡積功至二千石武帝元朔中為輕車將軍從大將軍擊右賢王有功中率封為樂安侯元狩二年代公孫弘為丞相蔡為人在下中(在下之中)名聲出廣下遠甚然廣不得爵邑官不過九卿廣之軍吏及士卒或取封侯。

韓安國為御史大夫五年丞相田蚡夢安國行丞相事引墮車蹇(為天子導引而墮車跛蹇也。)帝欲用安國為丞相使使視蹇甚乃更以平棘侯薛澤為丞相安國病免。

遂其人深中篤行君子官至詹事武帝方欲倚以為相會其病卒。

王駿為御史大夫六歲病卒翟方進代駿為大夫數月薛宣免遂代為丞相眾人為駿恨不得封侯韋安世累歷郡守大鴻臚長樂衛尉朝廷稱有宰相之器會其病終。

霍去病子嬗字子侯武帝愛之幸其壯而將之為奉車都尉從封泰山而薨無子國除。

後漢張堪為漁陽太守光武嘗召見諸郡計吏問前後守令能否蜀郡計椽樊顯進曰:漁陽太守張堪昔在蜀漢仁以惠下威能討奸帝聞良久嘆息方徵堪會病卒。

張充司徒酺從祖父也。少嘗與光武同學光武即位求充充已死。

牟紆以隱居教授門生千人章帝聞而征之欲以為博士於道物故。

崔駰字亭伯安平人少遊太學與班固傅毅齊名嘗以典籍為業未遑仕進之事嘗作四巡頌以稱美漢德辭甚典美章帝雅好文章自見駰頌後嘗嗟嘆之謂侍中竇憲曰:卿寧知崔駰乎!對曰:班固數為臣說之然未見也。帝曰:公愛班固而忽崔駰此葉公之好龍也。試請見之駰因此候憲憲屣履迎門大笑謂駰曰:亭伯吾受詔交公,公何得薄哉!遂揖入為上客居無幾何帝幸憲第時駰適在憲所帝聞而欲召見之憲諫以為不宜與白衣會帝悟曰:吾能令駰朝夕在傍何必於此適欲官之會帝厭世。

鄭安世為未央廄令安帝延光中廢太子為濟陰王安世與太常桓馬太僕來歷等共正議諫諍及順帝立安世已卒追賜錢帛以子亮為郎。

虞詡為尚書令以公事去官朝廷思其忠復徵之會卒。

應奉為司隸校尉黨事起以疾自退諸公多薦舉會病卒。

魏張承以丞相參軍祭酒領趙郡太守太祖將西征徵即順帝也。承參軍事至長安病卒。

賈洪以儒術知名為白馬王相病亡亡時年五十餘時人為之恨仕不至二千石。

楊阜為武都太守文帝問侍中劉曄等武都太守何如人也。皆稱阜有公輔之節未及用會帝厭世。

吳丁賢字孝連守始平長為人精微潔凈門無雜賓大帝深貴待之未及擢用會病卒甚見痛惜。

顧徽為輔義都尉使曹公還奏稱旨拜巴東太守欲大用之會病卒。

太史慈字子義漢末以孫策有江東乃奔豫章後神亭戰敗為策所得即署門下督及大帝嗣立遂委南方之事及卒年四十一臨亡嘆息曰:丈夫生世當帶七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今所誌未從奈何而死乎!權甚悼惜之。

晉盧浮字子雲欽子也。起家太子舍人病疽截手遂廢朝廷器重之就家以為國子博士遷祭酒秘書監皆不楚王彪初封白馬王就(晉諸公贊曰:張華忄專識多聞無物不知浮高朗經忄專自美於華)。

庾袞字叔[A13C]史太守辟為功曹不就聞惠帝遷長安乃與鄉人登於大頭山而田於其下年穀未熟食木實餌石蕊同保安之有終焉之志及將收獲命子忄由與之下山中塗目眩瞀墜崖而卒同保赴哭曰:天乎!獨不可舍我賢乎!時人傷之曰:庾賢絕塵避地超然遠跡固窮安陋木食山棲不與世同榮不與人爭利不免遭命悲夫。

丁紹為冀州刺史自以為才足為物雄當官蒞政每事克舉視天下之事。若運於掌握遂慨然有董正四海之志矣。是時王浚盛於幽州荀晞盛於青州然紹視二人蔑如也。懷帝永嘉三年暴疾而卒臨終嘆曰:此乃天亡冀州豈吾命哉!

陸納為尚書令恪勤貞固終始不渝尋除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未拜而卒即以為贈。

習鑿齒襄陽人為榮陽太守以腳疾遂廢於裏巷及襄音籌陽陷於符堅輿而致焉與語大悅之俄以疾歸襄陽尋而襄陽反正朝廷欲徵鑿齒使典國史會卒不果。

桓豁字朗子彜之子也。孝武太元初為征西大將軍鎮襄陽豁時譽雖不及弟沖而甚有器度但遇強冠故功業不就焉。

宋羊玄保為吳郡太守不營財利家世儉薄太祖嘗曰:人仕宦非唯須才然亦須運命每有好官缺我未嘗不先憶羊玄保。

何長瑜為臨川王義慶記室參軍斥為廣州曾城令義慶薨廬陵王紹鎮潯陽以長瑜為南中郎行參軍掌書記之任行至板橋暴風溺死。

梁諸葛璩處身清正妻子不見喜溫之色旦夕孜孜講誦不輟高祖敕問太守王份份即具以實對未及徵用卒於家。

北齊王懷初仕魏為第一領民酋長神武義旗建為大都督從討爾朱兆等累戰有功尋遇疾卒懷以武藝勛誠為神武所知誌力未伸論者惜其不遂孝昭皇建初配饗武廟庭。

高整信宣城公之子也。歷散騎常侍儀同三司好學有行簡少年時因獵墜馬傷腰腳卒不能行起終於長安。

隋劉炫字光伯河間景城人瀛州刺史李繪置禮曹從事武帝時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俄直門下省兼於內史省考定群言炫遍直三省竟不得官至煬帝時除太學博士歲餘以品卑去任於時盜賊蜂起穀食踴貴經籍道息教授不行炫與妻子相去百里聲聞斷絕鬱郁不得志時在郡城糧餉斷絕其門人多隨賊哀炫窮乏詣郡城下索炫郡中乃出炫與之炫官為賊所將未幾賊為官軍所破炫饑餓無依復投縣城長吏意炫與賊相知恐為後變閉門不納之時夜冰寒因此凍餒而死。

侯白為儒林郎通脫不持威儀好為俳諧雜說人多愛狎之高祖聞其名召與語甚悅之令於秘書修國史每將擢之高祖輒曰:侯白不勝官而止後給五品食月終而死時人傷其薄命。

開皇初為考功侍郎初為童子時與宗中諸兒遊戲於澗濱見一黃蛇有角及足召群兒共視了無見者以為不祥歸而憂悴母逼而問之以實對時有胡僧詣宅乞食母怖而告之僧曰:此乃兒之吉應。且是兒也。早有名位然壽不過六七爾言終而出忽然不見時咸異之既而終於四十二六七之言足驗矣。

周法尚為會寧太守煬帝遼東之役以舟師頻戰有功明年復臨滄海在軍疾甚謂長史崔君肅曰:吾再臨滄海未能利涉時不我與將辭人世立志不果命也。如何言畢而終。

唐劉允濟為青州刺史中宗景龍四年徵為修文學士錄才行至道病卒深為時人惜之。

崔敬嗣好樗蒱飲酒則天初為房州刺史中宗為廬江王安置在州官吏多無禮敬嗣獨申禮敬。又供給豐瞻中宗嘗德之及登位有益州長史崔敬嗣既同姓名每進擬官皆御筆超拜之者數四後引與語知誤訪敬嗣已卒乃遣中書令韋安石授其子官。

第五琦自宰相左遷後歷饒湖二州入為太子賓客東都留守代宗以其材將復任用召還京師信宿而卒。

姚況為涇原判官知州事建中四年德宗幸奉天況發甲仗器械車百餘輛送至行在及京師平拜太子中舍人況性簡退未嘗言其功旱蝗之歲俸寡不自給竟以餒終。

貞元中為吏部侍郎溫裕沈密尤敦清儉帝亦器重之裴將引為相病耳難於承答事竟寢。

陸贄為相為裴延齡所構貶忠州別駕順宗初即位與鄭餘慶陽城同徵詔始下而城贄皆卒。

武元衡為相憲宗元和十年六月為盜所害年五十八始元衡與李吉甫齊年。又同日為宰相及出鎮分領楊益及吉甫既再入元衡亦還吉甫前一年以元衡生日卒元衡後一年以吉甫生日卒吉凶之數。若符會然。

衛次公元和中為尚書左丞恩顧頗厚帝方用為相已命翰林學士王涯草詔時淮夷宿兵歲久次公累疏請罷會有捷書至命相詔方出帝遂令追之遂出鎮淮南明年受代歸朝道疾卒。

武儒衡為中書舍人丁母憂免喪除兵部侍郎穆宗將用為相復丁所生母憂病卒。

溫造自興元節度使詔還拜御史大夫文宗素欲大用俄而嬰疾不能朝改禮部尚書。

郭承嘏為刑部侍郎時朔望對刑法官文宗每從容顧問恩禮甚厚未及大用而卒。

後唐盧汝弼簡求之子唐昭宗遷雒衣冠道喪遂渡河繇上黨歸汝弼富文才美禮翰人士傾慕太祖以為節度副使入制奏署多成其手洎帝平定趙魏汝弼每請謁迎勞必陳說天命俟中興帝亦以宰輔期之建國前卒於晉。

晉梁文矩初仕後唐明宗霸府每懷公輔之望時高祖自外鎮入覲嘗薦於明宗曰:梁文矩早事陛下甚有勤勞未升相府外論慊之明宗曰:久忘此人吾之過也。尋有旨降命會外憂而止。

張希崇仕後唐為靈武節度使希崇厭其雜俗頻表請覲末帝詔許之至闕未久朝廷以安邊有聞議內地處之改州節度使及高祖入雒與契丹方有要盟慮其必為所取乃復除靈武希崇嘆曰:我應合老於邊城職分無所逃也。因鬱郁不得志久而成疾卒於任時年五十二。

孔英舉進士行醜而才薄宰相桑維翰素知其為人深惡之及崔稅知貢舉將鎖院禮辭於維翰維翰性語簡止謂稅曰:孔英來也。蓋慮稅誤放英及第故言其姓名以厄之也。稅性純直不復稟覆因默記之時英。又自稱是宣尼之後每淩鑠於文場稅不得已遂放英登第榜出人皆訁宣誚維翰聞之舉手自抑其口者數四蓋悔言也。

周李建崇在漢朝為右衛大將軍年七十神氣不衰猶能飲饌建崇始自代北事唐太祖至是僅四十餘年前後所掌兵麾下部曲多至節鉞零落殆盡唯建崇位不及藩屏而溫飽少疾以至高年為上將軍

○總錄部·知亡日

先儒有言曰:死生有命。《易》曰:樂天知命故不憂蓋原始要終必歸於歸數窮神知變則繇乎!先覺中古而下方策攸紀乃有自天生德間世挺秀人倫仰其師表搢紳服其名譽見於未兆言必有信或形於夢寐之際或見於變怪之始或剋期於星曆或取信於易象或象其形而知其分或摛乎!辭而忘其終以至罹兵革之禍安然而不懼成蟬蛻之說邈爾而莫究者亦往往而有焉。

裏析為鄭大夫鄭之未災也。裏析告子產曰:將有大祥(祥變異之氣)民震動國幾亡吾身冺焉弗良及也。(言將先死災)國遷其可乎!子產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子產知天災不可逃非遷所免故以知不足)及火(魯昭公十八年五月)裏析死矣。

孔子蚤作(作起也。)負手曳杖逍遙於門(欲人怪也。)歌曰:泰山其頹乎!(泰山眾山所仰)梁木其壞乎!(梁木眾木所放)哲人其萎乎!(哲人亦眾人所仰放也。以上二句喻之萎病也。詩云:無木不萎)既歌而入當戶而坐(蚤坐亟見人也。)子貢聞之曰:泰山其頹則吾將安仰梁木其壞哲人其萎則吾將安放夫子殆將病也。(覺孔子歌意殆幾也。)遂趨而入夫子曰:賜爾來何遲也。(坐則望之)夏後氏殯於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則與賓主夾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猶賓之也。(以三王之禮占已夢)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是夢坐兩楹之間而見饋食也。言奠者以為凶象疇發聲也。昔猶前也。)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將死也。(孰誰也。宗尊也。兩楹之間南面鄉明人君聽治正坐之處今無明王誰能尊我以為人君乎!是我殷家奠殯之象以此自知將死也。)蓋寢疾七日而沒(明聖人知命)。

後漢任文公巴郡闌中人公孫述時武擔石折(武擔山在益州其石今名為石筍)文公曰:噫西州智士死我乃當之自是嘗會聚子孫設酒食後三日果卒。

折像廣漢雒人能通京氏易自知亡日召賓客九族飲食辭訣忽然而終。

計子勛不知何郡縣人皆謂數百歲行來於人間一旦忽言日中當死主人與之葛衣子勛服而正寢至日中果死。

郭鳳勃海人好圖讖善說災異吉凶占應先自知死期豫令子市棺殮具至其日而終。

謝夷吾會稽山陰人學風角占候為冀州刺史左轉下邳令豫克死日如期果卒。

矯慎扶風茂陵人少好黃老隱Т山谷年七十餘竟不肯娶後忽歸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

鄭玄字康成徵大司農不起嘗夢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歲在辰來年歲在已(北齊劉畫高才不遇傳論玄曰:辰為龍已為蛇歲在龍蛇賢人嗟玄以讖合之蓋謂此也。)既寤以讖合之知命當終有頃寢疾時袁紹與曹公相拒於官渡令其子譚遣使逼玄隨軍不得已載病到元城疾篤不進其年六月卒。

魏管輅字公明官至少府丞明。《周易》弟辰謂輅曰:大將軍待君意厚冀當富貴乎!輅長嘆曰:天與我才名不與我年壽恐四十七八間不見女嫁兒娶婦也。辰問其故輅曰:吾額上無生骨眼中無守精鼻無梁柱腳無天根背無三甲腹無三壬此皆不壽之驗及卒果年四十八。

蜀譙周嘗語陳壽曰:昔孔子七十二劉向揚雄七十一沒今吾年過七十庶慕孔子遺風可與劉揚同軌恐不出後歲必使長逝不復相見矣。泰始六年秋為散騎常侍疾篤不拜至冬卒。

吳陸績字公紀為鬱林太守豫知亡日乃為辭曰:有漢志士吳郡陸績幼敦詩書長玩禮易受命南征遘疾遇厄遭命不幸嗚呼悲隔。

吳範以術數事大帝大帝甚禮之為騎都尉領太史令範先知其死日謂曰:陛下某日當喪軍師帝曰:吾無軍師焉得喪之範曰:陛下出軍臨敵須臣言而後行臣乃陛下之軍師也。至其日果卒。

趙達治九宮一之術居無為引自較乃嘆曰:吾訖盡某年月日其終矣。達妻數見達效聞而哭之達欲弭妻意乃更步言向者謬誤矣。尚未也。後如期死孫權聞達有書求之不得乃錄問其女及發達棺無所得法術絕焉。

晉淳于智濟北盧人能易筮自言短命曰:辛亥歲天下有事當有巫醫挾道術者死吾守易義以行之猶當應此乎!武帝大康末為司馬督坐楊駿誅。

郭璞字景純為王敦大將軍記室每言殺我者山宗後果有姓崇者構璞於敦將舉兵。又使璞筮璞曰:無成敦因疑璞之勸溫嶠庾亮。又聞卦凶乃問璞曰:卿更筮吾壽幾何答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禍不久。若住武昌壽不可測敦大怒曰:卿壽幾何曰:命盡今日日中敦怒收璞詣南崗斬之。

郭文字文舉曠達不仕臨安令萬寵迎置縣中病甚寵問曰:先生復可得幾日文三舉手果以十五日終卜字子玉少好讀易謂郭璞曰:吾大厄在四十一位為卿相當受禍耳不爾者亦為猛獸所害後為劉聰平北將軍將行謂其妹曰:此行也。死自吾分及攻晉陽為劉琨所敗卒先奔為其元帥所殺。

前秦張忠隱於泰山苻堅徵任尚父不就堅以安車送之行達南山嘆曰:我東嶽道士沒於西嶽命也。奈何行五十里及關死。

南齊盧度有道術逆知死年月與親友別永明末以壽終。

顧歡吳郡人有高尚之志好黃老明術數元嘉三十年自知將終賦詩言志云:精氣因天行遊蒐隨物化克死日卒於剡山。

邵碩始康人為道士元徽二年忽告人云:吾命終因臥而死後人見碩在荊州上明以一隻故履縛左腿而行甚疾遂不知所之。

趙僧巖北海人寥廓無常人不能測與劉善明友善明為青州欲舉為秀才大驚拂衣而去後忽為沙門棲遲山谷嘗以一壺自隨一旦謂弟子曰:吾今夕當死壺中大錢一千以通九泉之路蠟燭一挺以七尺之屍至夜而亡時人以為知命。

梁阮孝緒字士宗高尚不仕高祖大同三年正月孝緒自筮卦吾壽與劉著作同年及劉香卒孝緒曰:劉侯逝矣。吾其幾何其年十月卒。

裴子野為鴻臚卿以大通二年卒官年六十二先是子野自克死期不過戊戌歲是年自省移病謂同官劉之亨曰:吾其逝矣。果卒。

字士光不娶不仕未死之春有人為其庭中栽柿敲謂兄子曰:吾不見此實爾其勿言至秋而亡人以為知命。

後魏裴宣為益州刺史宣素明陰陽之書自始患便知不起因自克亡日果如其言。

唐王績字無功絳州龍門人太宗貞觀中卒臨終自克死日兼自為墓誌。

袁天罡益州人尤工相人貞觀中申國公高士廉嘗謂曰:君之祿壽可至何所對曰:今年四月死矣。果如其言。

衛大經篤學善易嘗豫筮死日先鑿墓自為誌文如筮而終。

周賈緯自給事中出為青州行軍司馬妻以緯左遷駭惋傷離病留京師緯書候之曰:勉醫藥來春與子同歸獲鹿太祖廣順二年春緯死訃至妻亦一慟而卒果雙柩北歸聞者嘆之。

●卷八百九十六

○總錄部·復讎

《傳》曰:父之讎弗與共戴天春秋。《傳》曰:子不復讎非子也。周官調人之職掌和萬民而教其辟讎同國而不相辟者言之於士殺之無罪蓋報仇之所由來舊矣。中古而下方牘所記乃有天性之戚手足之痛或義篤於諸父或情厚於交友獨能奮不顧死剿絕其命攄逝者之沈憤聳人倫之風乃至朝議高其節理官緩其法亦有詢外庭之論遵王章之制不免於戮者焉。若夫受誅於官者非怨殺人而義者勿讎斯典經之丕訓百代所不易蓋以銷忿毒之漸致清夷之化納民於軌物者也。其可忽諸。

叔孫昭子魯大夫也。(昭子叔孫婼)父穆子(穆子叔孫豹)寵豎牛豎牛欲亂其室曰:夫子疾病不欲見人使寘饋於個而退個東牛弗進則置虛命徹(寫器令空示。若叔孫已食命去之)叔孫不食卒(三日絕糧)牛立昭子而相之昭子朝其家眾曰:豎牛禍叔孫氏使亂大從(使從於亂)殺適立庶(謂殺孟丙彊與仲盟)。又披其邑將以赦罪(披析也。謂以邑與南遺昭子不知豎牛餓死其父故但言其見罪)罪莫大焉必速殺之豎牛懼奔齊孟仲之子殺諸塞關之外(齊魯界上關)投其首於寧風之棘上(寧風齊地)仲尼曰:叔孫昭子之不勞不可能也。(不以立已為功據其所言善之時魯人不以餓死語昭子)周任有言曰:為政者不賞私勞不罰私怨詩云:有覺德行四國順之(詩大雅覺直也。言德行直則四國順之)。

漢灌夫父張孟吳{林之}反時[A13C]陰侯灌嬰為將軍屬太尉([A13C]陰侯是灌嬰之子名何轉寫誤為嬰耳)請孟為校尉夫以千人與父俱(官主千人如候司馬也。)孟年老[A13C]陰侯強請之鬱郁不得意故戰常陷堅遂死吳軍中漢法父子俱在軍中有死事得與喪歸夫不隨喪歸奮曰:願取吳王。若將軍頭以報父讎(自奮厲也。),於是夫披甲持戟募軍中壯士所善願從數十人(所善素與已善者)及出壁門莫敢前獨兩人及從奴十餘騎馳入吳軍西廂至戲下(戲大將之旗也。)所殺傷數十人不得前復還走漢壁(走取鄉也。)皆亡其奴獨與一騎歸夫身中大創十餘適有萬金良藥故得無死(萬金者言其價貴也。金字或作全言得之者必生全也。)創少瘳。又復請將軍曰:吾益知吳壁曲折請復往(曲折猶言委曲也。)將軍壯而義之恐亡夫乃言太尉太尉召固止之吳軍破夫以此名聞天下。

李敢代父廣為郎中令頃之怨大將軍青之恨其父(青衛青也。令其父恨而死也。)乃擊傷大將軍大將軍匿諱之。

原涉為谷口令先是涉季父為茂陵秦氏所殺涉居谷口半歲所自劾去官欲報讎谷口豪傑為殺秦氏亡命歲餘逢赦出郡國諸豪及長安五陵諸為氣節者皆歸慕之。

後漢劉鯉更始子也。得幸於沛獻王輔鯉怨劉盆子害其父因輔結客報殺盆子兄故式侯恭輔坐系詔獄三日乃得出。

劉賜字子琴光武族兄賜少孤兄顯報怨殺人吏捕顯殺之賜與顯子信賣田宅同拋財產結客報吏(。《書》曰:王莽時諸劉抑廢為邵縣所侵蔡陽國釜亭侯長醉詢更始父子張怒刺殺亭長後十餘歲亭長子報殺更始弟寒賜兄顯欲報怨賓客轉劫人發覺別郡殺顯獄中賜與小子信結客陳政等九人燔燒殺亭長妻子四人)皆亡命逃伏遭赦歸。

周黨太原人鄉佐嘗眾中辱黨父黨久懷之後至長安遊學讀春秋聞復讎之義便輟講而還與鄉佐克日交刃黨為其所傷困頓鄉佐服義與歸養之數日方蘇黨後累徵不屈。

趙熹字伯陽南陽宛人少有節操從凡為人所殺無子熹年十五常思報之乃挾兵結客後遂往復讎而讎家皆疾病無相距者熹以因疾報殺非仁者心。且釋之而去顧謂讎曰:爾曹。若彳建遠相避也。讎皆臥自摶(自摶猶叩頭也。)後病癒悉自縛詣熹熹不與相見後竟殺之熹後至太傳。

郅惲友人董子張者父先為鄉人所害及子張病將終惲從候之子張垂歿視惲欷不能言惲曰:吾知子不續漢悲天命痛讎不復也。子在吾憂而不手子亡吾手而不憂也。(言子在吾憂子讎未能報而不須手自揮鋒子。若亡吾直為子手刃讎人不須心懷憂也。)子張但目擊而已惲即起(作鹿字寫)將客遮讎人取其頭以示子張子張見而氣絕惲因而詣縣以狀自首令應之送惲曰:為友報讎吏之私也。奉法不阿君之義也。虧君以生非臣節也。趨出就獄令跣而追惲不及遂自至獄令拔刃自向以要惲曰:子不從我出敢以死明心惲得此乃自因病去後至長沙太守杜詩為南陽太守坐遣客為弟報讎被殺。

崔瑗兄章為人所殺瑗手刃報讎因亡命會赦歸家後至濟北相。

蘇不韋扶風人父謙初為郡督郵時魏郡李暠為美陽令與中常侍貝瑗交通貪暴為民患前後監司畏其勢援莫敢糾問及謙至部案得其臧論輸左校謙累遷至金城太守去郡歸鄉里漢法免罷守令自非詔徵不得妄到京師而謙後私至雒陽時暠為司隸校尉收謙詰掠死獄中暠。又因刑其屍以報昔怨不韋時年十八徵詣公車會謙見殺不韋載喪歸鄉里瘞而不葬仰天嘆曰:伍子胥獨何人也。乃莽藏母於武都山中遂變名姓盡以家財募劍客邀暠於諸陵間(諸陵謂長安中五陵也。)不克會暠遷大司農時右校芻在寺北垣下(芻槁藏也。垣墻也。)不韋以親從兄弟替入中夜則鑿地晝則逃伏如此經月遂得傍達暠之寢室出其床下值暠在廁因殺其妾並及小兒留書而去暠大驚懼乃布棘於室以板籍地一夕九徙雖家人莫知其處每出取劍戟隨身壯士自衛不韋知暠有備乃日夜飛馳徑到魏郡掘其父阜蒙(阜謂暠父)斷取阜頭以祭父墳。又標之於市曰:李君遷父頭暠匿不敢言而自上退位歸鄉里私掩塞蒙槨捕求不韋歷歲不能得憤恚感傷發病歐血死不韋後遇赦還家乃始改葬行喪士大夫多譏其發掘蒙墓歸罪枯骨不合古義唯任城何休方之伍員太原郭林宗聞而論之曰:子胥須云:逃命而見用強吳馮闔閭之威因輕悍之眾雪怨舊郢會不終朝而但鞭墓戮屍以舒其憤竟無手刃後主之報豈如蘇子單持孑立靡因靡資強讎豪援據位九卿城闕天阻宮府幽絕塵埃所不能過霧露所不能沾不韋毀身焦慮出於百死冒觸嚴禁䧟族禍門雖不獲逞為報已深況復分骸斷首以毒生者使暠懷憤結不得其命猶假手神靈以斃之也。力唯匹夫功隆千乘比之於員不以優乎!議者,於是貴之太傅陳蕃辟不應為郡五官掾。

陽球漁陽泉州人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結少年數十人殺吏滅其家由是知名後至衛尉。

賈淑太原介休人為舅宋瑗報讎於縣中為吏所捕繫獄當死鄉人郭泰與語淑懇惻流涕泰詣縣令應操陳其報怨蹈義之事被赦縣不宥之郡上言乃得原。

魏孫資有時名太祖為司空辟資會兄為鄉人所害資手刃報讎乃將家屬避地河東遂不應命。

友人虞偉高有父讎未報而篤病將終往候之偉高泣而訴感其義為復讎以頭其墓。

魏郎少為縣吏兄為鄉人所殺郎白日操刃報讎於縣遂亡命到陳國。

龐會立義將軍{直心}之子{直心}南屯樊與關雲長戰敗為關所殺會隨鍾鄧伐蜀蜀破盡滅關氏家。

韓暨字公至南陽堵陽人同縣豪右陳茂訁替暨父兄幾至大辟暨陽不以為言庸賃積資陰結死士遂尋擒茂以首祭父墓由是顯名。

典韋好俠襄邑劉氏與睢陽李禮為讎韋為報之禮故富春長備怨甚謹韋乘車載雞酒偽候者門開懷匕首入殺禮並殺其妻徐出取車。

晉索舉秀才除郎中嘗報兄讎手殺三十七人時人壯之。

沈勁字世堅父充與王敦構逆眾敗而逃為部曲將吳儒所殺當坐誅鄉人錢舉匿之得免其後竟殺讎人後至冠軍長史戰死。

朱昌父軌為荊州刺史王廙將廙使軌及趙誘系杜曾皆為曾所殺及周訪討曾既執曾欲生致武昌昌與趙誘息裔乞曾以復怨,於是斬曾而昌裔臠其肉而啖之。

刁彜字太倫協之子少遭家難王敦誅後彜斬讎人黨以首祭父墓詣廷尉請罪朝廷特宥之由是知名後至北中郎將。

譙烈王無忌閔王承之子承為荊州刺史王廙所害無忌以年小獲免後為黃門侍郎江州刺史褚褒當之鎮無忌及丹陽尹常景等餞於版橋時王廙子丹陽丞耆之在坐無忌誌欲復讎拔刀將手刃之褒景命左右救捍獲免御史中丞崔灌奏無忌欲專殺人付廷尉科罪成帝詔曰:王敦作亂閔王遇禍尋事原情今王何責然公私憲制亦已有斷王當以體國為大,豈可尋繹由來以亂朝憲主者其申明法令自今以往有犯必誅,於是聽以贖罪論。

王談年十歲父為鄰人竇度所殺談陰有復讎誌而懼為度所疑寸刃不畜日往伺度未得年至十八乃密布利鍤陽。若耕鉏者度嘗乘船出遊經一橋下談伺度行還伏草中度既過談於橋上以鍤斬之應手而死既而歸罪有司太守光巖義其孝勇列上宥之(後巖諸子為孫恩所害無嗣談乃移居會稽脩理巖父子墳墓盡其心力也。)。

桓溫父彜為韓晃所害涇令江播豫焉溫時年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復讎至年十八會播已終子彪兄弟三人居喪置刃杖中以為溫備溫詭稱弔客得進刃彪於廬中並追二弟殺之時人稱之。

桓玄溫之子與王恭討江州刺史王愉兵敗玄至長唐湖遇商人錢強強宿憾王恭故將軍殷確以告湖浦尉尉收之送京師至倪塘斬之及玄執政腰斬湖浦尉及錢強等。

殷簡之父仲堪為桓玄所害簡之載喪下都葬於丹徒遂居墓側宋高祖義旗建率私僮客隨義軍躡桓玄玄死簡之食其肉。

謝琨琰之小子琰討孫恩兵敗帳下督張猛於後斫琰馬遂遇害後宋高祖左裏之捷生擒猛送琨琨刳肝生食之。

朱綽兄憲及斌俱為西中郎袁真將佐桓溫伐壽陽真以憲兄弟與溫潛通並殺之綽逃歸溫攻戰常居先不避矢石壽陽平真已死綽輒發棺戮屍。

龔壯巴西人父叔為李特所害壯積年不除喪力弱不能復讎及李壽戍漢中與李期有嫌期特孫也。壯欲假壽以報乃說壽曰:節下。若能並有西土稱藩於晉人必樂從。且舍小就大以危易安莫大之策也。壽然之遂率眾討期果克之(李壽見期兄弟十餘人年方壯大而並有強兵懼不自全乃數聘禮巴西壯雖不應聘數往見壽時岷山傾江水竭壽惡之每問壯以自安之術壯以特殺其父及叔欲假手報讎未有其由因說壽曰:節下。若能舍小從大以危易安則開國裂土長為諸侯名高桓文勛流百代矣。壽從之陰與長安客羅尚巴西解思明共謀據成都稱藩歸順乃誓文武得數千人襲克之)宋毛循之(一作修之)父瑾晉末為梁秦二州刺史為譙縱所殺高祖表循之為龍驤將軍配兵力遣令奔赴。又遣益州刺史司馬榮期及文處茂時延祖等西討循之至巖渠榮期為參軍楊承祖所殺承祖自稱鎮將軍巴州刺史循之退白帝承祖自下攻之不拔循之使參軍嚴綱等收合兵眾漢嘉太守馮遷率兵來會討承祖斬之時文處茂猶在巴郡循之遣振武將軍張季仁五百兵系處茂等荊州刺史道規。又遣奮武將軍原導之領千人受循之節度循之遣原導之與季仁俱進時益州刺史鮑陋不肯進討循之下都上。表曰:臣聞有生所以重生實有生理可保臣之情地生途已竭所以未淪於泉壤借命於朝露者以日月並有兼映之輝庶憑天威誅夷讎逆自提戈西赴備嘗時難遂使齊斧停柯狡豎假息誠由經路有暨(暨及也。)亦緣制不自已撫影窮號泣望西路益州刺史鮑陋始以四月二十九日達巴東頓白帝以俟廟略可乘之機宜踐投袂之禽屢愆臣雖效死冠庭而理兼義絕是以束骸載馳訴冤象魏昔宋害申舟{林之}莊有遺腹之憤況忘家殉國勘有臣門節冠風霜人所矜悼伍員不虧君義申胥不忘國艱俟會摧鋒思時乃發今臣庸逾在昔未搴宵邁之旗是以仰宸極以希眷西土以灑淚也。公私抱恥仰望洪恩豈宜遂享名器比肩人伍求情既所不容即實。又非所繼但以方仗威靈要須綜攝乞解金紫寵私之榮賜以鷹揚折沖之號臣之於國理無虛請自臣涉道情慮荒越疾毒交纏嘗慮性命要當躬先士卒身馳賊庭手斬亡醜以攄莫大之痛然後就死之日即化如歸闔門靈爽,豈不謝先帝於玄宮高祖哀其情事乃命冠軍將軍劉敬宣率文處茂時延禮諸軍伐蜀軍次黃虎無功而退譙縱由此送循之父伯及中表喪柩口累並得俱還。

沈林子與沈預有讎因自歸高祖從高祖克京城沈預慮林子與兄田子還東報讎因五月夏節日至預正大集會子弟盈堂林子兄弟挺身直入斬預首男女無長幼悉屠之以預首祭父祖墓。

垣閬文帝元嘉中為員外散騎侍郎母墓為東阿寺道人曇雒等所發閬與弟殿中將軍閎共殺曇雒等五人詣官歸罪見原。

宋越父為蠻所殺殺其父者嘗出郡越於市中刺殺之太守夏侯穆嘉其意擢為隊主。

錢延慶吳興長城人父仲期為同縣奚慶恩所殺延慶屬役在都聞父死馳還於庾浦埭逢慶恩手刃殺之自系烏城縣獄太守郗表不加罪許之。

申孝叔父令孫代薛安都為徐州刺史令孫至郡境降安都從子索肥為其所殺後索肥兵敗走向雒平縣界孝叔斬之。

房愛親父元慶為沈文秀建威府司馬為文秀所害愛親率勒鄉部攻文秀明帝嘉之起家授龍驤將軍尋會文秀降乃止。

南齊沈文秀宋司空慶之之子慶之為景和(臣欽。若等曰:景和宋前廢帝年號)所殺兵仗圍宅收捕諸子文秀長兄文叔謂文秀曰:我能死爾能報遂自縊文秀揮刀馳馬去收者不敢追遂得免時沈攸之為景和御史殺慶之後攸之反文秀督吳錢塘軍事文秀收殺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誅其宗族。

聞人吳興人年十七結客報父讎為高祖所賞。

朱謙之字處光父昭之以學稱於鄉里謙之年數歲所生母亡昭之假葬田宅側為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同產娣密語之謙之雖小便哀戚如持喪年長不婚娶永明中手刃殺幼方詣獄自系縣令申靈勖表上別駕孔稚珪兼記室劉司徒左西掾張融箋與刺史豫章王曰:禮開報讎之典以申孝義之情法斷相殺之條以表權時之制謙之揮刃斬冤既申私禮系頸就死。又明公法今仍殺之則成當世罪人宥而活之即為盛朝孝子殺一罪人未足弘憲活一孝子實廣風德張緒陸澄是其鄉舊應具來由融等與謙之並不相識區區短見深有恨然豫章王言之武帝時吳郡太守王慈太常張緒尚書陸澄並表論其事帝嘉其義慮相報復乃遣謙隨曹虎西行將發幼方子惲於津陽門伺殺謙之謙之兄選之。又刺殺之有司以聞帝曰:此皆是義事不可問悉赦之吳興沈顗聞而嘆曰:弟死於孝兄殉於義孝友之節萃此一門梁蘭道恭益州人父為刺史劉季連所殺道恭出亡季連還都同出建陽門道恭殺之。

趙跋扈新城人兄震動富於財太守樊文茂求之不已震動怒曰:無厭將及我文茂聞其語聚其族誅之跋扈走免亡命聚黨至社樹咒曰:文茂殺跋扈兄今欲報之。若事克斫樹處更生不克即死三宿三生十丈餘人間傳以為神附者十餘萬既殺文茂轉攻傍邑將至成都十餘日戰敗退保新城求降。

成景雋范陽人父安樂仕後魏為淮陽太守武帝天監六年常邕和殺安樂以城內附景雋謀復讎因殺魏宿預城王以地南入普通六年邕和為鄱陽內史景雋購人刺殺之未久重購邕和家人鴆殺其子弟讎類俱盡武帝義之每為屈法景雋家讎既雪每思報效後除北豫州刺史侵魏所向必摧其智勇時以比馬仙卑。

張景仁廣平人父梁為同縣韋法所殺景仁時年八歲及長志在復讎普通七年遇法於公田渚手斬其首以祭父墓事竟詣郡自縛乞依刑法太守蔡天起上言於州時簡文在鎮乃下教褒美之原其罪下屬長蠲其一戶租調以旌孝行。

李慶緒廣漢郪人父為人所害慶緒九歲而孤為兄所養日夜號泣志在復讎投州將陳顯達仍於部伍白日手刃其讎自縛歸州州將義而釋之。

陳侯巴西人父弘遠世為西蜀酋豪蜀賊張文萼據白崖山有眾萬人梁益州刺史鄱陽王蕭範命弘遠討之弘遠戰死固請復讎每戰必先鋒䧟陣遂斬文萼由是知名。

後魏元郎父東阿公順爾朱之亂為陵戶鮮于康奴所害郎時年十七枕戈潛伏積年乃手刃康奴以首祭於順墓然後詣闕請罪朝廷嘉而不問。

鄭思明父連山為光祿大夫性嚴暴撾撻僮僕酷過人理父子一時為奴所害斷首投馬槽下乘馬北逝思明驍勇善騎射披髪率村義馳騎追之於河(村義謂村中義俠也。)奴乘馬投水思明將從不聽放矢乃自射之一發而中落馬隨流眾人擒執至家臠而食之。

傅融有三子靈慶靈根靈越並有才力宋將蕭斌王玄謨冠敖時融始死玄謨強引靈慶為軍主後與二弟匿於山澤之間時靈慶從叔乾愛為斌法曹參軍斌遣乾愛誘呼之以腰刀為信密令壯彳建者隨之而乾愛不知斌之欲圖靈慶也。既至靈慶家對坐未久斌所遣壯士執靈慶殺之靈慶將死與母崔氏訣言法曹殺人不可忘也。靈根靈越奔河北靈越至京師文成見而奇之靈越因說齊民慕化青州可平帝大悅拜靈越鎮遠將軍青州刺史貝丘子鎮羊蘭城靈根為臨齊副將鎮明潛壘靈越北入之後母崔氏遇赦免宋人恐靈越在邊擾動三齊乃以靈越叔父琰為冀州治中乾愛為樂陵太守陵與羊蘭隔河相對命琰遣其門生與靈越婢詐為夫婦投化以招之靈越與母分離思積遂與靈根相要南走靈越與羊蘭奮兵相擊乾愛遣船迎之得免靈根差期不得俱度臨齊人覺知М斬殺之乾愛出郡迎靈越問靈根愆期之狀而靈越殊不應答但言不知而已乾愛不以為惡敕左右出匣中烏皮褶令靈越代所常服靈越言不須乾愛云:汝,豈可著體上衣服見垣公也。時垣護之為刺史靈越奮聲言垣公著此當見南方國主豈垣公也。竟不肯著及至丹陽宋孝武見而禮之拜員外郎兗州司馬帶魯郡而乾愛亦遷青冀司馬帶魏郡後二人俱遷建康靈越意常欲為兄復讎而乾愛初不疑防知乾愛嗜雞肉菜求食乃為作之下以毒藥乾愛還而卒。

淳於誕南齊南安太守興宗之子年十二隨父向揚州父於路為群盜所害誕雖童稚而哀感奮發傾資結客旬朔之內遂得復讎由是州裏嘆異之益州刺史劉悛召為主簿。

吳悉達弟兄三人年並幼小父母為人所殺四時號慕悲感鄉鄰及長報讎避地永安。

孫益德其母為人所害益德童幼為母復讎還家哭於殯以待縣官孝文文明太后以其幼而孝決。又不逃罪特免之。

荀瓊年十五復父讎於成都市以孝聞。

楊孝邕以父為爾朱天光所害孝邕走免匿於蠻中贊結渠帥謀應北齊神武以誅爾朱氏微服入雒參司機會為人所告爾朱世降收付廷尉掠殺之。

北齊崔達尚安樂公主文宣帝嘗問公主達於汝何似答云:甚相敬重唯何家憎兒顯祖召達母入內殺之投屍漳水齊滅達殺主以報讎。

後周杜叔毗襄陽人初仕梁為蕭修府史直兵參軍太祖令大將軍達奚武經略漢川明年武圍修於南鄭修令叔毗詣闕請和太祖見而禮之使未及而修中直兵參軍曹策參軍劉曉謀以城降武時叔毗兄君錫為脩中記室參軍從子映錄事參軍映弟折中直兵參軍並有文武才略各領部曲數百人策等忌之懼不同已遂誣以謀叛擅加害焉修尋討策等擒之斬曉而免策及修降策至長安叔毗朝夕號泣具申冤狀朝議以事在歸附之前不可追罪叔毗內懷憤惋志在復讎然恐違朝憲坐及其母遂沈吟積時母知其意謂叔毗曰:汝兄橫罹禍酷痛切骨髓。若曹策朝死吾以夕歿亦所甘心汝何疑焉叔毗受母言愈更感厲後遂白日手刃策於京城斷首刳腹解其肢體然後面縛請就戮焉太祖嘉其志氣特命赦之柳慶為司會先是慶兄檜為魏興郡守為賊黃眾寶所害檜子三人皆幼弱慶撫養甚篤後眾寶率眾歸朝朝廷待以優禮居數年檜次子雄亮白日手刃寶於長安城中晉公護聞而大怒執慶及諸子侄皆囚之讓曰:國家憲綱皆君等所為雖有私怨寧得擅殺人也。對曰:慶聞父母之讎不同天兄弟之讎不同國明公以孝治天下何乃責於此乎!護愈怒慶辭色無所屈率以免。

隋來護兒幼孤養於世母吳氏侯景之亂,護兒世父為鄉人陶武子所害吳氏每流涕為護兒言之武子宗族數百家厚自封殖,護兒每思復怨因其有婚禮乃結客數人直入其家引武子斬之賓客皆懾不敢動乃以其頭祭世父墓因潛伏歲餘會周師定淮南乃歸鄉里。

唐高季輔渤海人也。兄元道仕隋為汲令武德初縣人翻城從賊元道被害季輔率其黨出鬥竟擒殺兄者斬之持其首以祭甚為士友所稱。

獨孤脩德為宣州刺史武德中高祖徙王世充於蜀脩德以讎人請而殺之。

王君操萊州即墨人其父隋末與鄉人李君則鬥競因被毆殺君操時六歲其母劉氏告縣收捕君則棄家亡命追訪數年弗獲貞觀初君則自以世代遷革不慮國刑。又見君操孤微謂無復讎之志遂詣州府自。若而君操密袖白刃刺殺之刳腹取其心肝咀食立盡詣刺史具自陳告州司以其擅殺戮問云:殺人償死律有明文何方自理以求生路對曰:亡父被殺二十餘載聞諸曲禮不可同天早願圖之久而未遂常懼亡滅不展冤情今大恥既雪甘從刑憲州司據法處死列上其狀太宗特詔原免。

同蹄智壽雍州同官人其父高宗永徽初被族人安吉所害智壽及弟智爽候安吉於塗擊殺之兄弟相率歸罪於縣爭為謀首官司經數年不能決鄉人或證智爽先謀竟伏誅臨刑神色自。若顧謂市人曰:父讎已報死亦何恨智壽頓絕中衢血流遍體。又收智爽屍舐血食之皆盡見者莫不傷焉。

張琇蒲州解人父審素為雋州都督在邊累載俄有糾其贓罪敕監察御史楊汪馳傳就軍按之汪在路為審素黨與所劫對汪殺告事者脅令汪奏雪審素之罪俄而州人翻殺審素之黨汪始得還至益州奏稱審素謀反因深按審素構成其罪斬之籍沒其家琇與兄皇以年幼坐徙嶺外尋各逃歸汪轉至殿中侍御史改名萬頃開元二十三年皇琇候萬頃於都城挺刃殺之皇雖年長其發謀及手刃皆琇為之既殺萬頃系表於斧刃自言報讎之狀便逃奔將就江外殺與萬頃同構父罪者行至汜水為捕者所獲時都城士庶皆矜琇等幼稚孝烈能復父讎多言其合矜恕者中書令張九齡。又欲活之裴耀卿李林甫固言國法不可縱報讎玄宗以為然因謂九齡等曰:復讎雖禮經所許殺人亦格律具在孝子之情義不顧命國家設法焉得容此殺人成復讎之志赦之虧律格之條然道路訁宣議故須告示乃下敕曰:張皇等兄弟同殺推問款承律有正條俱合至死近聞士庶頗有訁宣訁華矜其為父復讎或言本罪冤濫但國家設法事存經久蓋以濟人期於止殺各申為子之志誰非犭旬孝之夫展轉相讎相殺何限咎繇作士法在必行曾參殺人亦不可恕不能加以刑戮肆諸市朝宜付河南尹告示決殺皇琇既死士庶咸傷湣之為作哀誄榜於衢路市人斂錢於死所造義井並葬皇琇於北邙。又恐萬頃家人發之並作疑蒙數具時人所傷如此。

劉士宣武節度劉玄讎之養子有樂士朝者亦為玄讎所子因姓劉氏素與士有隙德宗貞元中玄讎薨或云:為士朝所微知之及士朝至京師士乃密以奴持刀伏於喪位紿士朝曰:有弔客至誘入堂哭因殺之士坐是賜死。

余常安衢州常山人父及叔父為方全所殺亡去十餘年會赦乃歸嘗安熟聞知之憲宗元和中嘗安年十七乃報殺之詣州請罪州司以其事聞制依法處死刺史元錫義之累上表請下百僚詳議復詔嘗安死時嘆其冤。

梁悅富平人為父報讎斫殺讎人秦杲自投縣請罪敕復讎殺人固有彜典以其申冤請罪視死如歸自詣公門發於天性志在殉節本無求生之心寧失不經特從減死之法宜決一百配流循州職方員外郎韓愈獻議曰:伏奉今月五日敕復讎據禮經則義不同天徵法令則殺人者死禮法二事皆王教之端爰有異同因資論辯宜令都省集議聞奏者伏以子復父讎見於春秋見於禮記。又見於周官。又見於諸子史不可勝數未有非而罪之者也。最宜詳於律而律無其條非闕文也。蓋以為不許復讎則傷孝子之心而乖先王之訓許復讎則人將倚法專殺無以禁止其端矣。夫律雖本於聖人然執而行之者有司也。經之所明者制有司者也。丁寧其義於經而深沒其文於律者其意將使法吏一斷於法而經術之士得引經而議也。周官曰:凡殺人而義者令勿讎讎之則死義宜也。明殺人而不得其宜者子得復讎也。此百姓之相讎也。公羊。《傳》曰:父不受誅子復讎可也。不受誅者罪不當誅者也。上於下之辭非百姓之相殺者也。又周官曰:凡報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言將復讎必先言於官則無罪也。今陛下垂意典章思立定製惜有司之守憐孝子之心示不自專訪議群下臣愚以為復讎之名雖同而其事各異或百姓相讎如周官所稱可議於今者或為官吏所誅如公羊所稱不可行於今者。又周官所稱將復讎先告於士則無罪者。若孤稚羸弱抱微誌而伺敵人之便恐不能自言於官未可以斷於今也。然則殺之與赦不可一例。且定其制曰:凡有人復父讎者事發具其事申尚書省集議奏聞酌其宜而處之則經無失其指矣。

康買德父憲為羽林官騎京兆府雲陽縣力人張氵位欠憲錢米憲征之氵位乘醉拉憲氣息將絕買德年十四將救其父以氵位角蚳力人不敢解遂持木鍤擊氵位氵位首見血後三日致死刑部員外郎孫革奏準律父為人所毆子往救擊其人折傷減凡鬥三等致死者依常律即買德救父雖是性孝非暴擊張氵位是心切非凶以髫之歲正父子之親。若非聖化所加童子安能及此王制稱五刑之理必原父子之親以權之測淺深之量以別之春秋之義原心定罪。《周書》所訓諸罰有權今買德生被皇風幼符至孝哀矜之宥臣伏在聖慈職當讞刑合分善惡先具事由陳奏伏冀賜下中書門下商量敕旨康買德尚在童年得知子道雖殺人當死而為父可哀。若從沈命之科恐失原情之義宜付法司減死罪一等處分。

後唐高弘超州平息人父暉為鄉人王感所殺弘超挾刃以報之遂攜其首自陳大理寺以故殺傷論刑部員外李殷夢覆曰:伏以挾刃殺人按律處死投獄自首降罪垂文高弘超既遂復讎固不逃法戴天罔愧視死如歸歷代已來事多貸命長慶三年有康買德父憲為力人張氵位乘醉拉憲氣息將絕買德年十四以木鍤擊氵位後三日致死敕旨宜減死處分。又元和六年富平人梁悅殺父之讎投縣請罪敕旨特從減死方今時時有此孝子其高弘超。若使須歸極法實慮未契鴻慈奉敕忠孝之道乃治國之大柄典刑之要在誅意之深文差。若毫系之理道昔紀信替主赴難何青史之永刊今高弘超為父報冤即丹書之不尚人倫至孝法網宜矜減死罪一等處分。

晉韓鄴人少帝開運中為父報讎殺經赦賊平興刑部員外郎古昭裔斷曰:伏以韓稱為父報讎準律謀殺人者死情雖可軫法。且不容請依大理寺斷遣從之漢高勛仕晉為ト門使初勛與張彥澤不協彥澤害其家屬及虜入汴勛訴耶律氏尋誅彥澤雪其家恥周張永德父[A13C]為安州防禦使性卞急峻刻部曲曹澄與不逞之徒數人同謀執[A13C]而殺之遂奔於金陵及世宗征淮南以永德之故遣江南李景執澄等賜永德俾甘心而戮之。

●卷八百九十七

○總錄部·改過

《傳》曰:弗知實難夫子有言曰: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過而不改是為過矣。法語之言能無從乎!改之為貴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是知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故顏淵亞聖乃稱不貳蘧瑗大賢猶曰:知非然要在乎!明於自知暗於自是君子所以敦五常謹百行遵大易考祥之旨守曲禮踐言之教加之以聽忠告之言慎克終之道然後能保乎!令名而於過失鮮矣。

魏公子無忌者魏昭王少子安王異母弟也。封信陵君安王二十年秦圍邯鄲公子救邯鄲存趙趙王欲以五城封公子公子聞之意驕矜而有自功之色客有說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德於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德於人願公子忘之也。且矯魏王令奪晉鄙兵以救趙於趙則有功矣。於魏則未為忠臣也。公子乃自驕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也,於是公子立自責似。若無所容者。又無忌留趙十年不歸秦聞公子在趙日夜出兵東伐魏魏王患之使使往請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誡門下有敢為魏王使通者死賓客皆自魏之趙莫敢勸公子歸毛公薛公兩人往見公子曰:公子所以重於趙名聞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之宗廟公子當何面目立天下乎!語未及卒公子立變色告車趣駕歸救魏。

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屍子曰:子路卞之野人)少孔子九歲子路性鄙好勇力誌伉直冠雄雞佩犭豚(冠以雄雞佩犭豚二物皆勇子路好勇故冠帶之)陵暴孔子孔子設禮稍誘子路後儒服委質因門人請為弟子。

漢於永定國之子也。少嗜酒多過失年至三十乃折節脩行以父任為侍中嗣西平侯至御史大夫。

朱雲字子遊魯人徙平陵少時通輕俠借客報讎年四十乃變節從博士白子反受易。

後漢鄭均東平任城人也。其兄為縣吏頗受禮遺均數諫止不聽即脫身為傭歲餘得錢帛歸以與兄曰:物盡可復得為吏坐贓終身捐棄兄感其言遂為廉潔均後公車徵不就賜尚書祿以終其身時人號為白衣尚書。

賈淑字子厚世有冠冕而性險害邑裏患之郭林宗遭母憂淑來脩吊既而鉅鹿孫威直亦至威直以林宗賢而受惡人吊心怪之不進而去林宗追而謝之曰:賈子厚誠實凶德然洗心向善仲尼不逆互鄉故吾許其進也。淑聞之改過自厲終成善士。

宋果性輕悍喜與人報讎為郡縣所疾郭林宗乃訓之義方懼以禍敗果感悔叩頭謝負遂自改節自勵後以烈氣聞。

左原者陳留人也。為郡學生犯法見斥林宗嘗聞之遇諸路為設酒餚以慰之謂曰:昔顏涿聚梁甫之巨盜幹木晉國之大。且卒為齊之忠臣魏之名賢蘧瑗顏回尚不能無過況其餘乎!慎勿恚恨責躬而已原納其言而去或有譏林宗不絕惡人者對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原後忽更懷憤結客欲報諸生共曰:林宗在學原愧負前言因遂罷去後事露眾人咸謝服焉。

徐庶穎川人先名福本單家子少好任俠擊劍中平末嘗為人報讎白堊突面被髪而走為吏所得問其姓字閉口不言吏乃於車上立柱維磔之擊鼓以令於市莫敢識者而其黨伍共篡解之得脫,於是感激棄其刀戟更疏巾單衣折節學問始詣精舍諸生聞其前作賊不肯與共止福乃卑躬早起嘗獨掃除動靜先意聽習經業義理精熟遂與同郡石韜相親愛。

吳甘寧巴郡臨江人少好遊俠招合輕薄少年為之渠帥群眾相隨挾持弓弩負毦帶鈴民聞鈴聲即知是寧人與相逢及屬城長史接待隆厚者乃與交歡不爾即放所將奪其資貨於長史界中有所賊害作其發負至二十餘年止不攻劫頗讀諸子乃往依劉表因居南陽不見進用後歸吳為西陵太守折沖將晉周處字子隱義興陽羨人父魴吳鄱陽太守處少孤未弱冠膂力絕人好馳騁田獵不修細行縱情肆欲州曲患之處自知為人所惡乃慨然有改勵之志謂父老曰:今時和歲豐何苦而不樂耶父老嘆曰:三害未除何樂之有處曰:何謂也。答曰:南山白額猛獸長橋下蛟並子為三矣。處曰:若為患吾能除之父老曰:子。若除之則一郡之大慶非徒去害而已處乃入山射殺猛獸因投水搏蛟蛟或沈或浮行數十里而處與之俱經三日三夜人謂已死皆相慶賀處果殺蛟而反聞鄉里相慶始知人患已之甚乃入吳尋二陸時機不在見雲具以情告曰:欲自脩而年已蹉跎恐將無及雲曰:古人貴朝聞夕改君前塗尚可但患誌之不立何憂名之不彰處遂勵志好學有文思志存義烈言必忠信克己期年州府交辟仕東觀左丞。

皇甫謐字士安安定朝那人也。漢太尉嵩之曾孫出繼叔父居新安年二十不好學遊蕩無度,或以為癡嘗得瓜果取進所養叔母任氏任氏曰:孝經云:三牲之養猶為不孝汝今年餘二十目不存教心不入道無以慰我因嘆曰:昔孟母三徙以成人曾氏烹豕以存教豈我居不卜鄰教有所闕何爾魯鈍之甚也。脩身篤學自汝得之於我何有因對之流涕謐乃感激就鄉人席坦受書勤力不怠居貧躬自稼穡帶經而農遂博綜典籍百家之言沈靜寡慾始有高尚之志自號玄晏先生。

裴憲字景思楷之子少而[A13C]悟好交輕俠及弱冠更折節嚴謹脩尚儒學足不逾閾者數年陳郡謝鯤[A13C]川庾豈攵皆雋朗士也。見而奇之後為豫州刺史終䧟於石勒焉。

字士治弘農湖人也。家世二千石博涉墳典美姿貌不脩名行不為鄉曲所稱乃變節疏通亮直恢廓有大志州郡辟河東從事終為撫軍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胡母輔之字彥國泰山奉高人也。少擅高名性嗜酒不拘小節後為繁昌令始節酒自厲甚有能名後為揚武將軍湘州刺史。

唐彬字儒宗魯國鄒人有經國大度而不拘行簡少便弓馬好遊獵身長八尺走及奔鹿強力兼人晚乃敦悅經史尤明易經隨師受業還家教授嘗數百人初為郡門下掾後卒為前將軍領戎校尉雍州刺史戴。若思廣陵人也。有風儀性開爽少好遊俠不拘操行遇陸機赴雒船裝甚盛遂與其徒掠之。若思登據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機察見之知非常人在舫屋上遙謂之曰:卿才器如此乃復作劫耶。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劍就之機與言深嘉賞異遂與定交焉後舉孝廉位至驃騎將軍。

謝尚字仁祖豫章太守鯤之子及長開率穎秀辯悟絕倫脫略細行不為流俗之事好衣刺文諸父責之因而自改遂知名後為衛將軍散騎常侍。

王濛字仲祖少時放縱不羈不為鄉曲所齒晚節始克己勵行有風流美譽虛已應物恕而後行莫不敬愛焉卒為司徒左長史。

王述字懷祖元帝鎮東府中郎丞之子也。家貧求試宛陵令頗受贈遺而脩家俱為州司所簡有一千三百條王導使謂之曰:名父之子不患無祿屈臨小縣甚不宜爾述答曰:足自當止時人未之達也。此後屢居州郡清潔絕倫祿賜皆散之親故宅宇舊物不革於昔始為當時所嘆後為衛軍尚書令。

王沈為荊州刺史自恃才氣放酒誕節。又年少居方伯之任譚者憂之及鎮荊州威風肅然殊得物和前秦索泮字德林敦煌人也。世為冠族泮少而遊俠及長變節好學有佐世才器張天錫以為冠軍記室參軍。

符登字文高堅之族孫也。登少而雄勇有壯氣粗險不脩細行故堅弗之奇也。長而折節謹厚頗覽書傳拜殿上將軍。

宋鎮西將軍郢州刺史蕭思話南蘭陵人也。年十許歲未知書以博誕遊遨為事好騎屋棟打細腰鼓侵暴鄰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節數年中遂有令譽好書史善彈琴能騎射高祖一見便以國器許之。

劉康祖為散騎常侍以浮蕩蒲酒為事前後屢被糾劾免官後為孝武征虜中兵參軍既被委任折節自脩轉太子翊軍校尉。

何尚之字彥德廬江孛人也。小時頗輕薄好樗蒲既長折節蹈道以操立見稱為陳郡謝混所知與之遊處元祐中為吳郡太守。

顏延之為光祿大夫延之與張鏡鄰居延之飲酒喧呼不絕而鏡靜翳無聲後延之於籬邊聞其與客語取胡床坐聽辭氣清玄延之心服謂賓客曰:彼有人焉由此不復酣叫。

彥之之子也。襲爵建昌公資籍豪富厚自奉養愛伎陳玉珠明帝遣求不與逼奪之頗怨望帝令有司誣奏罪付廷尉將殺之入獄數宿須鬢皆白免死系尚方奪封與弟憤由是屏斥聲玩更以貞素自立。

南齊周奉叔為冠軍將軍青州刺史勇力絕人隨父盤龍征討所在為暴掠及世祖使領軍東討唐寓之奉叔畏上威嚴檢勒部下不敢侵斥。

周山圖為冗從僕射直閣將軍山圖好酒多失明帝數加怒誚後遂自改出為錢塘新城戍。

梁朱異年十餘歲好群聚蒲博頗為鄉黨所患既長乃折節從師遍治五經尤明禮易後為侍中。

王瞻廷尉卿猷之子也。幼時輕薄好逸遊為閭里所患長頗折節有士操涉獵書記起家為著作佐郎謝覽為吳興太守一境清謐昔覽在新安頗聚斂至是遂稱廉潔時人方之王懷祖。

張充字延陵吳郡人父緒齊特進金紫光祿大夫有名前代充少時不持操檢好逸遊緒嘗假還吳始入西郭值充出獵左手臂鷹右手牽狗遇緒船至便放紲脫鞲拜於水次緒曰:一身兩役無乃勞乎!充跪對曰:充聞三十而立今二十九矣。請至來年而敬易之緒曰:過而能改顏氏子焉及明年便脩身改節學不盈載多所該覽尤明老易與從叔稷俱有令譽起家撫軍行參軍。

邱仲孚仕齊為山陰令齊末政亂頗有贓入入梁為豫章內史在郡更勵清節。

何遠為武昌太守遠本倜儻尚俠至是乃折節為吏杜絕交遊饋遺秋毫無所受。

陳周寶安文育子寶安年十餘歲便習騎射以貴公子驕蹇遊逸好犬馬樂馳騁靡衣俞食文育之為晉陵以征討不遑之郡令寶安監知郡事尤聚惡少年高祖患之及文育西征敗績縶於王琳寶安便折節讀書與士君子遊綏禦文育士卒甚有威惠除員外散騎侍郎文育歸後除貞威參軍。

後魏穆羆高祖時為虎牢鎮將頻以不法致罪後轉征東將軍賞善罰惡深自克勵。

谷渾字元沖昌黎人也。父袞膂力兼人彎弓三百斤渾少有父風任俠好氣以父母在常自退抑晚乃折節受經業遂覽群籍被服類儒者太武世為儀曹尚書。

陸彰初歷數州以聚斂為事晚節修改自行青冀滄瀛州事甚有時譽加以虛已納物人愛敬之。

刁遵冀州刺史雍之子少不拘小節長更脩改卒為龍驤將軍洛州刺史。

趙超宗為汝南太守多所受納徙河東太守超宗在河東更自修勵清靜愛人百姓追思之。

高閭字閻士漁陽雍奴人也。貪褊矜慢初為中書博士在中書好詈辱諸博士博士學士百有餘人有所幹求者無不受其財貨及老為相幽二州刺史乃更廉儉自謹有良牧之譽。

邢巒為安西將軍梁秦二州刺史商販聚斂清論者鄙之後為安東將軍自宿豫大捷及平懸瓠誌行脩正不復以財賄為懷戎賞軍實絲毫無犯遷殿中尚書加撫軍將軍。

甄琛字思伯中山無極人初舉秀才入都積歲頗以奕棋棄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倉頭嘗令秉燭或時睡必加其杖如此非一奴後不勝{林之}痛乃白琛曰:郎君辭父母仕宦京師。若為讀書執燭奴不敢非乃以圍棋日夜不息豈是上京之意而賜加杖罰不亦非理琛惕然慚感遂從許赤彪假書研習聞見益優後拜中書博士。

楊固少任俠好劍客弗事生產年二十六始折節好學遂博覽篇籍有文才後從大將軍宋王劉昶征義陽版府法曹行參軍。

北齊司馬子如初為尚書令以贓賄免未幾起行冀州事子如能自勵改甚有聲譽發摘奸偽僚吏畏伏之轉行并州事詔復官爵。

高乾字乾邕彀氵脩人也。性明悟俊偉有智略美音容進止都雅少時輕俠數犯公私長而修改輕財重義當世以意氣相得後為開府儀同三司徐州刺史尉景初為冀州刺史大納賄後為青州刺史操行頗改百姓安之徵授大司馬。

崔肇師。

魏尚書僕射亮之孫父士大諫議大夫肇師少時疏放長遂變節更成謹厚涉獵經史頗有文思襲父爵樂陵男魏收字伯起年十五頗已屬文乃隨父子建赴邊好習騎射欲以武藝自達榮陽鄭伯調之曰:魏郎弄戟多少收慚遂折節讀書精力不輟以文華顯初除大學博士。

畢義雲小字陁兒少粗俠家在兗州北境嘗劫掠行旅州裏患之晚方折節從官終為七兵尚書。

後周楊汪字元度弘農華陰人也。少凶疏好與人群鬥拳所毆擊無不顛踣長更折節勤學專精左氏通傳三禮解後為冀州侍讀。

隋王頗字景丈齊州刺史頒之弟也。年數歲值江陵䧟隨諸兄入關少好遊俠年二十尚不知書為其兄所責怒,於是感激始讀書年二十二周武帝引為露門學士入隋為漢王諒府諮議參軍。

劉權字世略彭城豐人也。少有俠氣重然諾藏亡匿死吏不敢過門後更折節好學重循法度後位至南海太守。

焦通塗陽人也。梁彥光為相州刺史招致山東大儒每鄉立學通性酣酒事親禮闕為從弟所訟彥光弗之罪將至州學令觀於孔子廟於時廟中有韓伯瑜母杖不痛哀母力弱對母悲泣之像通遂感悟鬼恨。若無自容彥光訓諭而遣之後改過勵行卒為善士皇甫績三歲而孤為外祖韋孝寬之所鞠養嘗與諸外兄博奕孝寬以其惰業督以嚴訓湣績孤幼特舍之績曰:我無庭訓養於外氏不能克躬勵已何以成立深自感激命左右自杖三十孝寬聞之對之流涕,於是精心好學略涉經史。

虞慶則京兆櫟陽人初以弋獵為事中便折節讀書開皇中為桂州道行軍糸總管。

唐邱和河南雒陽人也。父壽魏鎮東將軍和以少便弓馬重氣任俠及長始折節與物無忤無貴賤皆愛之後為特進封潭國公。

柳亨拜光祿大夫行光祿少卿太宗每誡之曰:與卿舊親情兼宿素卿為人多有往還今授此職宜存簡靜亨性好獵有饕湎之聲此後頗自勖勵杜絕賓客約身節儉勤於職事。

綸為益州糸總管高下縱情多所陵傲及太宗踐祚遷右光祿大夫秘書監綸始折節脩道閉門不妄交遊乃鳩集史籍披覽不倦。

李安遠者夏州朔方人少時好飛鷹走狗遊蕩無度家代為將甚富於財然數從博徒遊至於破業晚始折節讀書敬慕名士但逢勝已皆傾心與遊焉後歷懷州刺史。

程異初為虞部員外郎充楊子院留後坐王叔文黨貶柳州司馬元和初復為侍御史累遷檢校兵部郎中淮南等五道兩稅使異自懲往坐勵已在公江淮錢穀之弊多所革入遷太府少卿。

後唐錢Α字具美杭州臨安人也。初事董昌時年甫壯室性尚剛烈時有儒士謁於主帥已進刺矣。見Α稍怠Α怒投之羅剎江及典謁者將召Α詐云:客已拂衣去矣。及為帥時有人獻詩云:一條江水橫前流Α不敏以為譏已尋害之迨於晚歲方愛人下士留心理道數十年間時甚歸美歷累朝為尚父吳越國主天下都元帥。

晉王建立為性好殺晚年歸心釋氏飯僧營寺戒殺慎獄民稍安之終為青州節度使臨淄郡王。

李從璋後唐明宗之猶子也。性黷懼明宗嚴正以自滑帥入居宿衛除拜趺心稍悛悟後歷數鎮與故時幕客相遇不足無所憾焉蒲陜之日政有善譽改賜勤靜理功臣之號及晉高祖即位愈畏其故終為鄧州節度使人甚惜之。

張彥澤初為涇源節度使其政苛刻交代王周奏弊事二十件後為相州節度使頓悛舊跡凡正俸公府常入之外一無所取民吏愛之少帝開運三年父老僧道詣闕舉留焉。

周王仁裕生於泰州白石鎮少孤不從師訓唯以狗馬彈射為務年二十五方有意就學終為太

○總錄部·悔過

孔子曰: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省者蓋夫生民之性淪於所習七情交戰反乎!中庸迷方違道棄理愆德狹中而獨任師心而自是由中人以下曷能免焉固其洗然知非翻然易慮念既往之貳之美斯為難矣。三代之下大道云:喪乃有所舉之或遂事之不追秉義之靡終守官之逾矩因貽悔吝自底弗類而能杜尤怨之志興克責之言形於包羞極其引慝斯所謂不遠而復莫大之善者焉與夫恥過作非聞義不徙之徒異矣。

衛孫林父(。《文子》也。)以戚叛於晉吳公子劄自衛如晉將宿於戚(戚孫。《文子》之邑)聞鍾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得必加於戮(辯猶爭也。)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孫。《文子》以戚叛)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於幕下(言至危)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獻公卒未葬)遂去之(不止宿)。《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聞義能改)。

秦後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後子秦桓公子景公母弟針也。其權寵如兩君)其母曰:弗去懼選(選數也。恐景公數其罪而加戮)針適晉其車千乘後子享晉侯(為晉侯設享禮)造舟於河(造舟於梁通秦晉之道)十里舍車(一舍八乘為入反之備)自雍至糸(雍糸相去千里用車八百乘)歸取酬弊(備九獻之儀始禮自賫其一故續送其八酬酒弊)終事八反(每十里以八乘車各以次載弊相受而還不徑至故言八反千里用車八百乘其二乘以自隨故言千乘傳言秦針之出極奢富以成禮欲盡敬於所赴)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言已坐車多故出奔)女叔齊以告公(叔齊司馬侯)。且曰:秦公子必歸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圖令圖天所贊也。

子太叔鄭大夫遊吉也。子產疾謂太叔曰:我死子必為政惟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狎輕也。)則多死焉故寬難(難以治)疾數月而卒太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萑苻澤名澤中劫人)太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

趙勝封平原君與毛遂至{林之}定從而歸歸至於趙曰:勝不敢復相士勝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數自以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於毛先生而失之也。先生一至{林之}而使趙重於九鼎大呂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強於百萬之師勝不敢復相士遂以為上客。

秦白起昭王時為將封武安君以罪免為士伍遷之陰密出咸陽西門十里至杜郵昭王乃使使者賜之劍自裁武安君引劍將自剄曰:我何罪於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當死長平之戰趙卒降者數十萬人我詐而阬之足以死遂自殺。

漢李陵為騎都尉將兵擊匈奴戰敗而降匈奴寵貴之陵數勸蘇武降匈奴武不從陵見其至誠喟然嘆曰:嗟呼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г衿與武訣去(衛律亦漢將降匈奴)。

韋玄成嗣父賢爵扶陽侯坐騎至廟削爵為關內侯玄成自傷貶黜父爵嘆曰:吾何面目以奉祭祀作詩自刻責玄成代於定國為丞相貶黜十年之間遂繼父相位封侯故國榮當世焉玄成復作詩自著復玷缺之<喜>難(玉缺曰:玷)因以戒示子孫。

戴聖為九江太守聖禮經號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優容之及何武為揚州刺史錄囚徒有所舉以屬郡(屬委也。音之欲切)聖曰:後進生何知乃欲亂人治(言武仕學未久故謂之後進生也。)皆無所決武使從事廉得其罪(廉察也。)聖懼自免後為忄專士毀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其惡而聖子賓客為群盜得(聚為群盜而吏捕得也。)為廬江聖自以子必死武平心決之卒得不死自是後聖慚服武每奏事至京師(刺史每歲盡則人奏事於京師也。)聖未嘗不造門謝恩。

王鳳為大將軍成帝建始二年秋京師民無故相驚言大水至百姓奔走相蹂躪(蹂踐也。躪車也。)老弱號呼長安大亂天子親御前殿召公卿議鳳以為太后與上及後宮可御舟船令吏民上長安城以避水群臣皆從鳳議左將軍王商蜀曰:自古無道之國水猶不冒城郭今政治平世無兵革上下相安何因當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訛言也。不宜令上城重驚百姓帝乃止有頃長安中稍定問之果訛言也。帝,於是美壯商之固守數稱其議而鳳大慚自恨失言。

後漢虞詡為尚書令去官卒臨終謂其子恭曰:吾事君直道行已無愧所悔者為朝歌長時殺賊數百人其中何能不有冤者自此二十餘年家門不增一口斯獲罪於天也。

馬融字秀長大將軍鄧騭聞融名召為舍人非其好也。遂不應命客於涼州武都漢陽界中會羌虜飈起邊方擾亂米穀踴貴自關以西道饉相望融既饑困乃悔而嘆息謂其友人曰:古人有言左手據天下之圖右手刎其喉愚夫不為所以然者生貴於天下也。今以曲俗咫尺之羞滅無貲之軀殆非老莊所謂也。故往應騭召。

魏劉陶字季冶善名稱有大辯曹爽為選部也。鄧之徒稱之以為伊呂當此之時其人意淩青雲謂傳玄曰:仲尼不聖何以知其然智者圖國天下群愚如弄一丸於掌中而不能得天下傅玄以其言大惑不復詳難也。謂之曰:天下之質變無常也。今見卿窮爽之敗退居裏舍乃謝其言之過。

蔣濟字子通為太尉王淩子廣字公淵廣弟飛梟金虎並才武過人太傅司馬宣王嘗從容問濟濟曰:淩文武俱贍當今無雙廣等誌力有美於父耳退而悔之告所親曰:吾此言滅人門宗矣。

蜀馬超漢末為偏將軍先主圍成都超將兵徑到城下先主待之厚超嘗呼先主字關侯怒請殺之先主曰:人窮來歸我卿等怒以呼我字而殺之何以示於天下也。張飛曰:如是當示之以禮明日大會請超入關張並仗刀立直超顧坐席不見關張見其直也。乃大驚止不復呼字明日嘆曰:我乃知其所以敗為呼人主字幾為關張二人所殺自後乃尊事之。

諸葛亮為丞相越太守馬謖才器過人好論軍計亮深加器異先主臨薨謂亮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猶謂不然以謖為參軍每引見談論自晝達夜後主建興六年亮出軍向祁山時有宿將魏延吳壹等論者皆言宜以為先鋒而亮違眾拔謖統大眾在前與魏將張郃戰敗於街亭亮戮謖以謝眾上疏自貶二等以督厥咎。

鄧芝為車騎將軍征涪陵見玄猿緣山芝性好弩手自射猿中之猿拔其箭卷木葉塞其創芝曰:噫吾違物之性其將死矣。乃嘆息投弩水中。

吳虞翻性疏直數有酒失坐徙交州大帝既即尊位翻因上。《書》曰:陛下膺明聖之德體舜禹之孝歷運當期順天濟物奉承革命臣命輕雀鼠性輶毫罪惡莫大不容於誅昊天罔極全宥九載退當念戮頻受生活復偷視息臣年耳順思咎憂憤形容枯悴髪白齒落雖未能死自悼終沒不見宮闕百官之富不睹皇輿金軒之飠希仰觀巍巍眾民之謠傍聽鍾鼓侃然之樂永殞海隅棄骸絕域不勝悲慕逸豫大慶悅以忘罪。

晉王衍為元帥為石勒所破將死顧而言曰:嗚呼吾曹雖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虛戮力以正天下猶可不至今日。

庾袞字褒明舉秀才清白異行皆不降誌世號之為異行初父誡袞以酒每醉取自責曰:余廢先父之誡其何以訓人乃於父墓前自杖三十。

王導為司徒及從父兄敦構逆劉隗勸元帝盡誅諸王時導率群從詣闕請罪值僕射周顗謂曰:伯仁(顗字伯仁)以百口累卿顗直入不顧既見帝言導忠誠申救甚至帝納其言顗喜飲酒致醉而出導猶在門。又呼顗顗不與言顧左右曰:今歲殺諸賊奴取黃金印如鬥大系肘既出。又上表明導言甚切至導不知救已而甚禦之王敦既得志向導曰:周顗戴。若思南北之望當登三司無所疑也。導不答。又曰:若不三司便應令仆邪。又不答敦曰:若不爾正當誅爾導。又無言導後料簡中書故事見顗表救已殷勤款至導執表流涕悲不自勝告其諸子曰: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負此良友。

王獻之為中書令遇疾家人為上章道家法應首過問其有何得失對曰:不覺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獻之前妻郗曇女也。

殷仲文安帝時為桓玄侍中玄敗仲文至巴陵因奉二後投義軍而為鎮軍長史轉尚書帝初反正抗表自解曰:臣聞洪波振壑川無恬鱗驚飈拂野林無靜柯何者勢弱則受制於臣力微則無以自保於理雖可得而言於臣實非所敢譬昔桓玄之以代誠復驅逼者眾至如微臣罪實深矣。進不能見危授命亡身殉國退不辭粟首陽拂衣高謝遂乃晏安寵叨末偽封錫文篡事曾無獨固名義以之俱淪情節自茲兼撓宜其極法以判忠邪會鎮軍將軍劉裕興復社稷大弘善貸佇一戮於微命申三驅於大信既惠之以首領。又申之以縶維於時皇輿否隔天人未泰用忘進退是以亻黽亻免從事自同令人今宸極反正唯新告始憲章既明品物愧舊臣亦胡顏之厚何以顯居榮次乞解所職待罪私門違離闕庭乃心慕戀詔不許。

後周賀。若敦為忠州刺史鎮幽谷敦恃功負氣顧其流輩皆為大將軍敦獨未得兼以湘州之役全軍而反翻被除名每出怨言晉公護怒徵還逼令自殺臨刑呼子弼謂曰:吾必欲平江南然心不果汝當成吾誌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錐刺弼舌出血誡以慎口。

唐狄仁傑未為宰相時婁師德嘗薦之及為宰相不知師德薦已數排師德令充外使則天嘗出師德舊表示之仁傑大慚謂人曰:吾為婁公所含如此方知不逮婁公遠矣。

李光弼為河南副元帥既疾亟將吏問以後事曰:吾久在軍中不得就養既為不孝子夫復何言。

高郢德宗時為中書舍人時詔以前禮部員外於公異遊學遠方忘其溫冫青之戀放歸田廬初郢薦前監察御史元敦義及睹公異譴責懼為所累乃上疏首陳敦義遠於禮教詔褒郢之知過敦義俾罷歸。

晉王建立累領藩鎮為性好殺晚年歸心釋氏飯僧營寺戒殺慎獄民稍安之。

●卷八百九十八

○總錄部·治命

古人有言曰:死者士之終。又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故其治命可得而徵矣。至有屬糸廣忍死反席正容精爽不亂教誡周悉顧後事申論素誌亦有願上爵土悉還賜賚固免贈謚預為終制或景慕前哲因卜其宅兆或愛樂俗化止於治所以至折券以犭旬義操牘以寫心啟手歸全揚名後世。《書》曰:惟人萬物之靈自非有道之士亦安能溘然死生之際汨而無擾哉!

魏武子為晉大夫有嬖妾無子武子疾命顆曰:必嫁是(武子魏顆之父)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及輔氏之役顆見老人結草以亢杜回(亢禦也。)杜回躓而顛故獲之夜夢之曰:余而所嫁婦人之父也。(而女也。)爾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報。

寧惠子為衛大夫有疾召悼子(悼子寧喜)曰:吾得罪於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策曰:孫林父寧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掩惡也。)。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飠委而已不來食矣。(飠委餓也。)悼子許諾惠子遂卒。

孫叔敖楚大夫將死戒其子曰:王數封我矣。吾不受也。我死王則封汝必無受利地楚越之間有寢邱者。此其地不利而名甚惡可長有者唯此也。叔敖死王以美地封其子其子辭請寢丘至今不失。

葉公之顧命曰:毋以小謀敗大作毋以嬖御人疾莊後毋以嬖禦士疾莊士大夫卿士(葉公楚縣公葉公子高也。臨死遺。《書》曰:顧命小謀小臣之謀也。大作大臣之所為也。嬖御人愛妾人疾亦作也。莊後適夫人齊莊得禮者嬖禦士愛臣也。莊士亦謂士之齊莊得禮者今為大夫卿士)。

魯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正常桓子之寵臣欲付以後事故敕令勿從已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南孺子季桓子之妻言。若生男告公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肥康子也。)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在公朝也。)南氏生男正常載治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退辭位也。)襄公使共劉視之(共劉大夫)則或殺之矣。乃討之(討殺者)召正常正常不反。

子為魯大夫病。且死誡其嗣懿子曰:今孔邱年少好禮其達者歟吾即沒。若必師之及子卒懿子與魯人南宮敬叔往學禮焉。

季桓子魯大夫病輦而見魯城喟然嘆曰:昔此國幾興矣。以吾獲罪於孔子故不興也。顧謂其嗣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魯相魯必召仲尼後數日桓子卒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子魚曰:昔吾先公用之不終終為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終是再為諸侯笑康子曰:誰召而可曰:必召冉求,於是使使召冉求。

漢司馬談為太史公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遷仕為郎中奉使巴蜀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古之周南今之洛陽)不得與從事故發憤。且卒而遷適使及見父於河雒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於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餘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也。夫天下稱誦周公言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後稷也。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載(案年表魯哀公十四年獲麟至漢元封元年三百七十一年)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以舊聞弗敢闕卒三載而遷為太史令抽繹。《史記》石室金匱之書以成。《史記》。

歐陽地餘元帝時侍中貴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死官屬即送汝財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孫以廉潔著可以自成及地餘死少府官屬共送百萬其子不受天子聞而嘉之賜錢百萬。

後漢樊重南陽湖陽人營理產業資至鉅萬為三老年八十餘終其素所假貸人間數百萬遺令焚削文契債家聞者皆慚爭往償之諸子從敕竟不肯受。

羊續為南陽太守徵為太常未及行會病卒遺言薄斂不受遺舊典二千石卒官賻百萬府丞焦儉遵續先意一無所受。

張純為大司空臨終敕家臣曰:司空無功於時猥蒙爵土身死之後勿議傳國。

崔瑗為濟北相病卒臨終顧命子曰:夫人稟天地之氣以生及其終也。歸精於天還骨於地何地不可藏形體勿歸鄉里其贈之物羊豕之奠一不得受奉遺令留葬雒陽。

蓋勛為潁川太守徵還勛強直不屈內厭於董卓不得意強疽發背卒遺令勿受卓賻贈。

趙岐初名嘉京兆長陵人年三十餘有重疾臥蓐七年自慮奄忽乃為遺令敕兄子曰:大丈夫生世Т無箕山之操仕無伊呂之勛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員石於吾墓前刻之曰:漢有逸人姓趙名嘉有誌無時命也。奈何其後疾瘳位至太常卒先自為壽藏敕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床布簟白衣散髪其上覆以單被即日便下下訖便掩。

任末蜀郡繁人為郡功曹辭以病免後奔師喪於道物故臨命敕兄子造曰:必致我屍於師門使死而有知魂靈不慚如其無知得土而已造從之。

孔僖為臨晉令卒官遺令即葬二子長彥季彥並十餘歲蒲阪令許君然勸令反魯對曰:今載柩而歸則違父令舍墓而去心所不忍遂留華陰。

梁鴻字伯鸞至吳依大家臯伯通疾。且困告主人曰:昔延陵季子葬子於嬴博之間不歸鄉里慎勿令我子持喪歸去及卒伯通等為求葬地於吳要離蒙傍咸曰:要離烈士而伯鸞清高可令相近葬畢妻子歸扶風。

魏賈逵文帝時為豫州刺史建武將軍與曹休等伐吳會病篤令左右曰:受國厚恩恨不斬孫權以下見先帝喪事一不得有所修作。

吳呂蒙以定荊州功拜南郡太守封孱陵侯封爵未下疾卒蒙未死時所得金寶諸賜盡付府藏敕主者命絕之日皆上還。

中山王袞以明帝青龍二年疾困敕令官屬曰:吾寡德黍寵大命將盡吾既好儉而聖朝著終誥之制為天下法吾氣絕之日自殯及葬務奉詔書昔衛大夫蘧瑗葬濮陽吾望其墓嘗想其遺風願賢靈以弊髪齒營吾兆域必往從之禮男子不卒婦人之手亟以時成東堂堂成名之曰:遂誌之堂輿疾往居之。又令世子曰:汝幼小未聞義方早為人君但知樂不知苦必將以驕奢為失也。接大臣務以禮雖非大臣老者猶宜答拜事兄以敬恤弟以慈兄弟有不良之行當造膝諫之諫之不從流涕喻之喻之不改乃白其母。若猶不改當以奏聞並辭國土與其守寵罹禍不。若貧賤全身也。此亦謂大罪惡耳其微過細故當掩覆之嗟爾小子慎修乃身奉聖朝以忠貞事太妃以孝敬閨闈之內奉令於太妃閫閾之外受教於沛王無怠乃心以慰予靈。

田豫齊王時為大中大夫食卿祿病亡戒其妻子曰:葬我必於西門豹邊妻子難之言西門豹古之神人那可葬於其邊乎!豫言豹所履行與我敵等爾使死而有靈必與我善妻子從之。

晉杜預為司隸校尉加位特進卒先為遺令曰:古不合葬明終始之理同於無有也。中古聖人改而合之蓋以別合無在更緣生示教也。自此以來大人君子或全或否未能知生安能知死故各以己意所欲也。吾往為臺郎嘗以公事使過密縣之邢山山上有蒙問耕父云:是鄭大夫祭仲或云:子產之蒙也。遂率從者祭而觀焉其造蒙居山之頂四望周達連山體南北之正而東北向新鄭城意不忘本也。其隧道唯塞後而空其前不填之示藏無珍寶不取於重深也。其山多美石而不用必集洧水自然之石以為蒙藏貴不勞工巧而此石不入世用也。君子尚其有情小人無利可動歷千載無毀儉之致也。吾去春入朝因郭氏喪亡緣陪陵舊義自表營雒陽城東首陽之南為將來兆域而所得地中有小山上無舊蒙其高顯雖未足比邢山然東奉一陵西瞻宮闕南觀伊雒北望夷齊曠然遠覽情之所安也。故遂表樹開道為一定之制至時皆用雒水圓石開隧道南向儀製取法於鄭大夫欲以儉自完爾棺器小斂之事皆當稱此子孫一以遵之。

羊祐為征南大將軍南城侯及卒遺令不得以南城侯入柩從弟琇等述祐素誌求葬於先人墓次武帝不許賜去城十里外近陵葬地一頃謚曰:成祜喪既引帝於大司馬門南臨送祜甥齊王攸表祜妻不以侯斂之意帝乃詔曰:祜固讓歷年誌不可奪身沒讓存遺操益厲此夷叔所以稱賢季子所以全節也。今聽復本封以彰高美。

南齊豫章王嶷臨終召子子廉子恪曰:人生在世本非常也。吾年已老前路幾何居今之地亦非心期所不貪聚自幼所懷正以汝兄弟累多損吾暮誌爾吾無後當共相勉厲篤睦為先才有優劣位有通塞運有富貧此自然理無足以相淩侮。若天道有知汝等各修立灼然之分無失也。勤學守基業治閨庭尚閑素如此足無憂患聖主儲皇及諸親賢亦當不以吾沒易情也。三日施靈帷香火盤水幹飯酒脯榔而已朔望菜食一盤加以甘果此外悉省葬後除靈可施吾常所乘轝扇糸散朔望時節席地香火盤水酒脯幹飯榔便足雖才愧古人意懷粗亦有在不以遺財為累主衣所餘小弟未婚諸妹未嫁凡應此用本自茫然當稱力及時率有為辦事事甚多不復甲乙棺器及墓中勿用餘物為後患也。朝服之外唯下鐵刀一口作冢勿令深一一依格莫過度也。後堂樓可安佛供養外國二僧餘皆如舊與汝遊戲後堂船乘吾所乘牛馬送二宮及司徒服飠希衣裘悉為功德子廉等號泣奉行。

張岱為南兗州刺史未拜卒岱初作遺命分張家財封置箱中家業張減隨復改易如此十數年。

張東吳郡人輔國將軍沖之父也。東初卒遺命祭我必以鄉土所產無用牲物沖兼青冀二州刺史事在鎮四時還吳國中取果菜流涕薦焉。

蕭景先武帝時為征虜將軍假節司州諸軍事至鎮遇疾遺言曰:比湣疾病暴於前後自省必無起理但夙荷深恩今謬充戎寄暗弱每事不稱上慚慈旨便長違聖世悲哽不知所言可為作啟事上謝至尊粗申愚心毅雖成長素闕訓範貞等幼稚未有所識方以仰累聖明非殘息所能陳謝自丁荼毒以來妓已多分張所餘醜猥數人皆不似事可以明月佛女桂枝佛兒玉女美玉上臺美滿艷華奉東宮私馬有二十餘匹牛數頭可簡好者十匹二頭上臺馬五匹牛一頭奉東宮大司馬司徒各奉二匹驃騎鎮軍各奉一匹經私仗器亦悉輸臺六親多未得料理可隨宜溫卹以申素意所賜宅曠大恐非毅等所居須喪服竟可輸還臺劉家前宅九間其貨可合率市之直。若短少啟官乞足三處田勤作自足供衣食力少更隨宜買粗猥婢充使不須餘營生周施部曲還都理應分張其久舊勞勤者應料理隨宜啟聞乞恩毅貞皆其子名。

孔融為司徒左長史病卒遺令建白旐無旐不設祭令人捉麈尾登屋復魂曰:吾生平所善自當淩雲一笑三千買棺無制新衣左手執孝經右手執小品法華妾二人喪事畢各遣還家曰:吾以生平之風調何至使婦人行哭失聲不須暫停閨閣。

武帝時為侍中遺令不受卹贈詔贈錢三萬布百疋子啟遵令讓不受詔曰:貽厥之訓送終以儉立言歸善益有嘉傷可從所請。

梁陶宏景居茅山自號華陽隱居武帝大同三年卒遺令既沒不須沐浴不須施床止兩重席於地用所著舊衣上加生礻戒裙及臂衣鞂冠巾法服左肘鈴右肘藥佩符絡左腋下繞腰穿環結於前釵符於髻上通以大袈裟覆衾蒙手足明器有車馬道人道士並在門中道人左道士右百日內夜常燃燈旦常香火弟子遵而行之詔贈太中大夫謚曰:貞白先生袁昂為侍中左光祿大夫司空大同六年薨臨終遺疏不受贈謚敕諸子不得言上行狀及立志銘凡有所須悉皆停著復曰:吾釋褐從仕不期富貴但官序不失等倫衣食粗知榮辱以此闔棺無慚鄉里往忝吳興屬在昏明之際既暗於前覺無識於聖朝不知天命甘貽顯戮幸遇殊恩遂得全門戶自念罪私門階榮望絕保存性命以為幸甚不謂叨竊寵靈一至於此常欲竭誠酬報申吾乃心所以朝廷每興師北伐吾取啟求行誓之丹款實非矯言既庸懦無施皆不蒙許雖欲罄命其議莫從今日瞑目畢誌泉壤。若魂而有知方期結草聖朝遵古知吾名品或有違遠之恩雖是經國常典在吾無應致此脫有贈官慎勿祗奉諸子累表陳奏詔不許冊謚曰:穆正公。

陳袁泌為宣帝司徒左長史臨終戒其子曼華曰:吾於朝廷素無功績瞑目之後斂手足旋葬無得取受贈謚其子遵泌遺意表請之朝廷不許贈金紫光祿大夫。

姚察入隋至煬帝時為太子舍人終於東都遺命曰:比吾在梁世當時年四十就鍾山明慶寺尚禪師受菩薩戒自爾深悟苦空頗知回向矣。當得留連山寺一去忘歸及仕梁代諸名流遂許與聲價兼時主恩遇宦途遂至通顯自入朝來。又蒙恩渥既牽纏人世素念弗從。且吾習蔬菲五十餘年既歷歲時循守不失瞑目之後不須立靈置一小床每日設清水六齋食果菜任家裏有無不須別經營也。

後魏崔光孝明帝時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疾甚敕子侄等曰:諦聽吾言聞曾子有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啟予足啟予手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吾荷先帝厚恩位至於此大功不成沒有遺恨汝等以吾之故並得名位勉之以死報國修短命也。夫復何言速可送我還宅氣力雖微神明不亂至第而薨。

李護為齊州刺史將亡謂左右曰:吾嘗為方伯蒞青州彼中士女屬目。若喪過東陽不可不好設儀衛哭泣盡哀令觀者改容也。家人遵其誡。

陽固為前軍將軍著終制一篇務從儉約臨終。又敕諸子一遵先制。

張烈累徵不赴臨終敕子侄不聽求贈但勒家誡立碣而已其子質奉行焉。

裴佗為荊州刺史卒遺令不聽請謚不受贈礻遂諸子皆遵行之。

崔孝直為直閣將軍去職歸鄉里卒顧命諸子曰:吾才疏效薄於國無功。若朝廷復加贈謚宜循吾意不得祗受。若致幹求則非吾子(又云:孝直顧命諸子斂以時服祭勿殺生其子皆遵行之)。

宋隱被徵不就臨終謂其子侄等曰:茍能入順父兄出悌鄉黨仕郡幸而至功曹吏以忠清奉之則足矣。不勞遠詣臺閣恐汝不能富貴而徒延門戶之累爾。若忘吾言是為欺死父也。使死鬼而有知吾不歸食矣。

姚僧坦為太醫下大夫卒遺戒衣衾入棺朝服勿斂靈上唯置香奩每日設清水而已。

隋李穆為太師以老致政開皇六年薨於第遺令曰:吾荷國恩年宦已極啟足歸全無所復恨竟不得陪玉鑾於岱宗預金泥於梁甫脊脊光景其在斯乎!

唐傳奕為太史令年八十五卒臨終誡其子曰:老莊玄一之篇周孔六經之說是為名教汝宜習之妖胡亂華舉時皆惑唯獨竊欲眾不我從悲夫汝等勿學也。

為司空遇疾謂弟弼曰:我似得小差可置酒申宴樂,於是堂上奏女妓檐下。《列子》孫宴將罷謂弼曰:我自量必死欲共汝一別爾恐汝悲泣誑言似差可未須啼泣聽我約束我見房玄齡杜如晦辛苦作得門戶亦望垂裕後昆並遭癡兒破家蕩盡我有如許屯犬將以付汝汝可防察有操行不倫交遊非類急撾殺後奏知嫗嫗已下有兒而願往自養者聽之餘並放出事畢即移入我堂撫卹小弱違我言者同於戮屍此後略不復言弼等並遵行遺令。

郝處俊則天時為太子少保卒其子秘書郎北叟上表辭所贈賜及葬送之事上不許侍中裴炎曰:處俊臨亡臣往見之囑臣曰:生既無益明時死後何宜煩費瞑目之後儻有恩賜物及歸鄉迎送營造並不欲勞官司供給帝深嘉嘆之從其遺意唯給加賜物而已。

姚元崇玄宗時為司空遺令誡子孫其略曰:古人云:富貴者人之怨也。貴則神忌其滿人惡其上富則鬼瞰其室虜利其財自開闢已來書籍所載德薄任重而能壽考無咎者未之有也。故范蠡疏廣之輩知止足之分前史多之況吾才不逮。若人而久竊榮寵位逾高而益懼恩彌厚而增憂往在中書遘疾虛憊雖終匪懈而諸務多闕薦賢自代屢有誠祈人慾天從竟蒙哀允優遊園沼放浪形骸人生一代期亦足矣。田巴云:百年之期未有能至王逸少云:亻免仰之間已為陳跡誠哉!此言比見諸達官身亡以後子孫既失覆陰多至貧寒鬥尺之間參商是競豈唯自玷仍更辱先無論曲直俱受嗤毀莊田水碾既眾有之迎相推倚或致荒廢陸賈石苞皆古之賢達也。所以預為定分將以絕其後爭吾每靜思深所嘆服昔孔子亞聖母墓毀而不修梁鴻至賢父亡席捲而葬昔楊震趙咨盧植張奐皆當代英達通識今古咸有遺言屬以薄葬或濯衣時服或單帛幅巾知其魄去身貴於速朽子孫皆遵成命迄今以為美譚凡厚葬之家例非明哲或溺於流俗不察幽明咸以奢厚為忠孝以儉薄為[A092]惜至今亡者致戮屍暴骸之酷存者䧟不忠不孝之誚可為痛哉!可為痛哉!死者無知自同糞土何煩厚葬使傷素業。若也。有知神不在柩復何用違君父之令破衣食之資吾身亡後可殮以常服四時衣服各一副而已吾性甚不愛冠衣必不得將入棺墓紫衣玉帶足便於身念爾等勿復違之。且神道惡奢宜塗尚質。若違吾處分使吾受戮於地下於汝心安乎!念而思之今之佛經羅什所譯姚興執本與什對翻姚興造浮圖於永貴裏傾竭府庫廣事莊嚴而與命不得延國亦隨滅。又齊跨山東周據關右周則多除佛法而修繕兵威齊則廣置僧徒而依憑佛力及至交戰齊氏滅亡國既不存寺復何有修福之報何其蔑如梁武帝以萬乘為奴胡太后以六宮入道豈特身戮名辱皆以亡國破家近日孝和皇帝發使贖生傾國造寺太平公主武三思悖逆庶人張夫人等皆度人造寺竟術彌街咸不免受戮破家為天下所笑經云:求長命得長命求富貴得富貴刀尋壞火坑變成池比來緣精進得富貴長命者為誰生前易知尚覺無應身後難窮誰見有徵。且五帝之時父不葬子兄不哭弟言其致仁壽無夭橫也。三王之代國祚延長人用休息其人臣則彭祖老蚺之類皆享遐齡當此之時未有佛教豈抄經鑄像之力設齋施佛之功耶。《宋書》西域傳有名僧為白黑論理證明白足解沈凝宜觀而行之。且佛者覺也。在乎!方寸假有萬像之廣不出五蘊之中但平等慈悲行善不行惡則佛道備矣。何必溺於小說惑於凡僧仍將喻品用為實錄抄經寫像破業傾家乃至施身亦無所[A092]可謂大惑也。亦有緣亡人造像名為追福方便之教雖則多揣功德須自發心旁助寧應獲報迎相欺誑浸成風俗損耗生人無益亡者假有通才達識亦為時俗所拘如來普慈意存利物損眾生之不足厚豪僧之有餘必不然矣。且死者是常古來不免所造經像何所施為夫釋迦之本法為蒼生之大弊汝等各宜警策正法在心勿效兒女子曹終身不悟也。吾亡後必不得為此弊法。若未能全依正道須順俗情從初七至終七任設七僧齋。若隨齋須布施宜以吾緣身衣物充不得輕用餘財為無益之枉事亦不得妄出私物犭旬追福之虛談道士者本以玄牝為宗初無趨競之教而無識者慕僧家之有利約佛教而為業敬尋老君之說亦無過齋之文抑同僧例失之彌遠汝等勿拘鄙俗取屈於家汝等身沒之後亦教子孫依吾此法。

王維為尚書左丞臨終之際弟縉在鳳翔忽索筆作別縉書。又與平生親故作別書三數紙多敦勸朋友修習之意舍筆而絕。

令狐彰為義成軍節度使臨終手疏辭表誡子以忠孝守節。

辛秘為昭義軍節度使及歸道病先自誌其墓將歿。又為書一通命緘致幾上其家發之皆送終遵儉之旨。

王紹懿鎮州王景崇季父也。紹懿疾篤召景崇謂之曰:亡兄以軍政予比俟汝成立今危忄如此殆將不救汝雖少年勉自負荷下禮藩鄰上奉朝旨俾吾兄家業不墜唯汝之才也。言已而卒時監軍在席。且奏其治命宣宗嘉之。

晉陸思鐸典陳郡甚有惠政誡諸子曰:我死則藏骨於宛邱使我棲魂於所理之地及卒乃葬於陳從其志也。

周翟光鄴權知京兆尹疾甚召判官張粲及巡簡使臣以軍府事囑付之。又召親隨於臥內誡之曰:氣絕之後以屍歸雒不得於此停留慮煩軍府言訖而終趙溫珪判司天監延乂之父也。溫珪臨終謂延乂曰:技術雖是世業吾仕蜀已來幾由技術而死爾輩能以佗途致身良圖也。

●卷八百九十九

○總錄部·致政

昔周任有言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故七十致仕謂之禮經縣車之義垂於載籍由古道也。商周之世施及戰國蓋有引年請老致其官政保厥休問流光後裔漢氏而下公卿庶尹年耆德修事立名遂乃能顧義知止上封稱疾願乞骸骨奉還印綬,或以避遠寵勢克念退藏,或以固守名節懼罹汙染捨去榮爵式遵典訓而當世之君曷嘗不厚其恩紀異其禮秩加之體貌形於敦獎所以重老成而厲風俗者焉。

商伊尹將告歸乃陳戒於德(告老歸邑陳德以戒)既致仕老終以三公禮葬。

昔衛大夫也。公子州吁有寵而好兵公弗禁(公莊公)石昔諫弗聽(言將立為太子則宜早定。若不早定州吁必為禍)桓公立乃老(桓公戴媯之子老致仕也。)。

祁奚晉大夫請老(老致仕)。

韓獻子厥晉大夫告老公族穆子有廢疾(穆子韓厥長子為公族大夫)將立之(代厥為卿)辭曰:請立起也。(起無忌弟宣子也。)既使宣子朝遂老(韓厥致仕)。

孟軻為齊卿致為臣而歸(辭齊卿而歸其室也。)。

漢石奮景帝末上大夫祿歸老於家以歲時為朝臣(豫朝請也。)。

周仁武帝時為郎中令以先帝臣重之(重謂敬難之)仁乃病免以二千石祿歸老。

張歐(歐音驅)為御史大夫老篤請免武帝寵以上大夫祿歸老於家家陽陵。

疏廣宣帝時為太子太傅疏受為太子少傅在位五歲廣謂受曰:吾聞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功遂身退天之道也。今仕宦至二千石宦成名立如此不去懼有後悔豈如父子相隨出關歸老故鄉以壽命終不亦善乎!受叩頭曰:從大人議即日父子俱移病(移病謂移書言病也。)滿三月賜告廣遂稱篤上疏乞骸骨帝以其年篤老皆許之加賜黃金二十斤皇太子贈以五十斤公卿大夫故人邑子設祖道供張東都門外(長安東郭門也。祖道餞行也。供音一共切張音竹亮切)送者車數百兩辭決而去及道路觀者皆曰:賢哉!二大夫或嘆息為之下泣。

韋賢字長孺魯國鄒人也。本始三年代蔡義為丞相時賢七十餘為相五歲地節三年以老病乞骸骨賜黃金百斤罷歸加賜第一區丞相致仕自賢始。

史丹字君仲為將軍前後十六年永始中病乞骸骨帝賜策曰:左將軍寢病不衰(病不損也。)願歸治疾朕湣以官職之事久留將軍使躬不瘳使光祿勛賜將軍黃金五十斤安車駟馬其上將軍印綬宜專精神務近醫藥以輔不衰丹歸第數日薨。

杜延年為御史大夫是時四夷和海內平延年視事三歲以老病乞骸骨宣帝優之使光祿大夫持節賜延年黃金百斤牛酒加致醫藥延年遂稱病篤賜安車駟馬罷就第。

趙充國為後將軍乞骸骨賜安車駟馬黃金六十斤罷就第朝廷每有四夷大議常與參兵謀問籌策焉邴漢哀帝時以清行徵用至太中大夫。又徵龔勝為光祿大夫王莽秉政勝與漢俱乞骸骨策曰:惟元始二年六月庚寅光祿大夫太中大夫耆艾二人以老病罷太皇太后使謁者僕射策詔之曰:蓋聞古者有司年至則致仕所以恭讓而不盡其力也。今大夫年至矣。朕湣以官職之事煩大夫其上子。若孫。若同產同產子一人(同產兄弟也。同產子即兄弟子也。)大夫其修身守道以終高年賜帛及行道舍宿歲時羊酒衣衤皆如韓福故事(福涿郡人昭帝時以德行征之京師賜束帛遣歸)所上子男皆除為郎,於是勝漢遂歸老於鄉里。

班況成帝時為左曹越騎校尉一女為婕妤致仕就第貲累千金。

後漢劉昆受施氏易於沛人戴賓光武時為光祿勛授皇太子及諸王小侯五十餘人二十七年拜騎都尉三十年以老乞骸骨詔賜雒陽第舍以千石祿終其身。

劉隆建武中為驃騎將軍行大司馬事隆奉法自守視事八歲上將軍印綬罷賜養牛上樽酒十斛(稻米一斗得酒一斗為上樽稷米一斗為中樽粟米一斗為下樽也。)以列侯奉朝請。

鄧彪章帝時為太尉清白為百僚式視事四年以疾乞骸骨元和三年賜策罷贈錢三十萬在所以二千石奉終其身。又詔太常四時致宗廟之胙河南尹遣丞存問常以八月旦奉羊酒。

鄭均字仲虞建初六年公車特徵再遷尚書後以病乞骸骨拜議郎告歸因稱病篤帝賜以衣冠元和初詔曰:議郎鄭均束脩安貧恭儉節整前在機密以病致仕守善貞固黃髪不怠其賜均義穀千斛。

劉愷安帝時為司徒視事五歲永寧元年稱病上書致仕有詔優許焉加賜錢三十萬以千石祿歸養。

胡廣桓帝初為太尉錄尚書事以病遜位。又拜司空告老致仕。

周榮和帝時為山陽太守以老病乞身卒於家。

張儉建安初徵為衛尉不得已而起儉見曹氏世德已萌乃闔門懸車不豫政事歲餘卒於許下。

魏劉放文帝時為中書監時大將軍曹爽專事多變易舊章嘆曰:吾累世蒙寵加以豫聞屬今縱不能輔弼時事可以坐受素餐之祿邪遂固稱疾詔曰:君掌機密三十餘年經營庶事勛著前朝暨朕統位動賴良謀是以曩者增崇寵章同之三事外帥群官內望讜言屬以年耆疾篤上還印綬前後鄭重辭旨懇切天地以大順成德君子以善恕成仁重以職事違奪君誌今聽所執賜錢百萬使兼光祿勛少府親策詔君養疾於第君其勉進醫藥順神和氣以永無疆之祚置舍人官騎加以日秩肴酒之膳焉。

田豫明帝時為衛尉屢乞遜位太傳司馬宣王以為豫克壯書喻未聽豫書答曰:年過七十而以居位譬猶鐘鳴漏盡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遂固稱疾篤拜太中大夫食卿祿。

吳陳化大帝時為太常兼尚書令年出七十乃上疏乞骸骨遂居章安卒於家。

石偉字公操舉茂才賢良方正皆不就景帝即位特徵偉累遷至光祿勛及後主即位朝政昏亂偉乃辭老耄痼疾乞身就拜光祿大夫。

晉王祥武帝時為太保以年老疲耄累乞遜位帝不許祥固乞骸骨詔聽以睢陵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祿賜如前詔曰:古之致仕不事王侯今雖以國公留居京邑不宜復苦以朝請其賜几杖不朝大事皆諮訪之。

王覽為宗正卿頃之以疾上疏乞骸骨詔聽之以太中大夫歸老。

鄭袤。《字林》叔在魏為太常陳留王景元初疾病失明屢乞骸骨不許袤前後辭讓遣息稱上送印綬至於十數久之見許以侯就第。

鄭沖為太傳抗表致仕詔曰:太傳韞德深粹履行高潔恬遠清虛確然絕世艾服王事六十餘載忠肅在公慮不及私遂應眾舉歷登三事仍荷保傅之重綢繆論道之任光輔奕世亮茲天工迪宣謀猷弘濟大烈可謂朝之俊老眾所具瞻者也。朕昧於政道庶事未康挹仰耆訓導揚厥蒙庶賴顯德緝熙有成而公屢以年高疾篤致仕告退惟從公誌則朕孰與諮謀譬彼涉川罔知攸濟是用未許迄於累載而高讓彌篤至意難違覽其盛指俾朕憮然夫功成弗有上德所隆成人之美君子與焉豈必遂朕憑賴之心以枉大雅進止之度哉!今聽其所執以壽光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公宜順精養神保禦太和以究遐福其賜几杖不朝古之哲王欽祗國老憲行乞言以彌縫其闕。若朝有大政皆就諮之。又賜安車駟馬第一區錢百萬絹五百疋床帷簟褥置舍人六人官騎二十人以世子徽為散騎常侍使常優遊定省祿賜所供策命儀制一如舊典而有加焉。

劉毅字仲雄為左僕射年七十告老久之見許以光祿大夫歸第門施行馬後司徒舉毅為清州大中正尚書以毅懸車致仕不宜勞以碎務。

傅祗為衛尉以風疾遜位就拜常侍食卿祿秩賜錢及床帳等尋加光祿大夫門施行馬。

華表為太常卿數歲以老病乞骸骨詔曰:表清貞履素有老成之美久王事靖恭匪懈而以疾固辭章表懇至今聽如所上以為太中大夫賜錢二十萬床帳褥席祿賜與卿同門施行馬。

劉宴為太傅惠帝太安初以老病遜位賜安車駟馬錢百萬以侯就第。

羅含字君章穆帝昇平中南郡公桓遇引為郎中令後徵為廷尉長沙相年老致仕加中散大夫門施行馬。

王述為散騎常侍尚書令於西海公太和二年以年迫懸車上疏乞骸骨曰:臣曾祖父魏司空昶白箋於文皇帝曰:昔與南陽宗世林共為東宮官屬世林少得好名州裏瞻敬及其年老汲汲自勵恐見廢棄時人或共笑之。若天假其壽致仕之年不為此公婆娑之事情旨慷慨深所鄙薄雖是箋書乃實訓誡臣忝端右而以疾患禮敬廢替猶謂可有差理日復一日而年衰疾痼永無復瞻華幄之期乞奉先誡歸老邱園不許述竟不起。

宋臧壽為太常武帝永初三年致仕拜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

範泰少帝時為散騎常侍領國子祭酒景平中以常侍致仕解國子祭酒。

傅隆為太常致仕拜光祿大夫歸老在家文帝元嘉三年輕舟遊東陽任意行止不關朝廷有司劾奏之帝不問也。

顏延之文帝時為太常表求致仕曰:臣聞行百里者半於九十言其末路之難也。愚心嘗謂為虛方今乃知其信臣人薄寵厚宿塵國恩而雪效無從榮牒增廣歷盡身日刑官次雖容載有塗而妨穢滋積早欲啟請餘屏蔽醜老但時制行及歸慕無餘是以腆冒愆非簡息幹黷耗歇難支質用有限自去夏侵暑此秋節變頭齒眩疼根痼漸劇手足冷Φ左脾尤甚素不能食頃向減半本猶賴服食比倦悸遠晚年疾所摧願景引日臣班叨有卿生戶封典肅祗朝校尚恧匪任而陵廟眾事有以疾怠宮府覲慰轉闕躬親息庸微過宰近邑同澤爰降實加將監臣乞解所職隨就藥養伏願聖慈特垂矜許稟恩明世負執冥暮仰叩端闈上戀闥極不許明年乃致仕。

南齊虞玩之會稽餘姚人武帝時為黃門郎以久官年老上表告退曰:臣聞負重致遠力窮則止竭誠事君智盡必傾理固然也。四十仕進七十懸車壯則驅馳老宜休息臣生於宋老於齊世歷三代朝市再易臣以宋元嘉二十八年為王府行佐於茲三十年矣。自頃以來衰耗漸篤為性不懶惰而倦怠頓來耳目失聰明而聾瞢轉積腳不支身喘不緒氣景刻不推朝晝不保大功兄弟四十有二人通塞壽夭唯臣獨存朝露末光寧堪長久。且知足不辱臣已足矣。稟命饑寒不求富貴銅山由命臣何恨焉久甘之矣。直道事人不免縲紲屬遇聖明知其非罪臣之幸厚矣。授命於道消之辰效節於百揆之日臣忠之效也。慶隆於文明之初荷澤於天飛之運臣命之偶也。不謀巧官而位至九卿德慚李陵而忝居門下堯舜無窮臣亦通矣。年過六十不為夭矣。榮期之三樂東平之一善臣俱盡之矣。經昏踐亂涉艱履危仰聖德以求全憑賢輔以申節未嘗厭屈於勛權畏溺於狐鼠臣立身之本於斯不虧在其壯也。當官不讓及其衰矣。毫露靡因伏願慈臨賜臣骸骨非為希高慕古愛好林泉特以丁運孤貧養禮多闕風樹之感夙自纏心庶天假其辰得二三年間掃守邱墓以此歸全始終之報遂矣。詔從之。

梁範述曾仕齊為永嘉太守東昏時拜中散大夫還鄉里高祖踐祚乃輕舟詣闕仍辭還東。

夏侯詳為光祿大夫侍中天監二年年七十抗表致仕詔解侍中進位特進。

後魏寇贊太武時為南雍州刺史贊在州十七年甚獲公私之譽年老表求致仕許之。

羅結為長秋卿年一百一十詔聽歸老賜大寧東川以為居業並築城即號曰:羅侯城朝廷每有大事騎馬詢訪焉。

高允為中書令獻文初以老疾頻上表乞骸骨詔不許,於是乃著告老詩。又兼太常遷中書監懷州刺史至孝文太和二年。又以老乞還鄉里十餘章上帝卒不聽許遂以疾苦告歸其年詔以安車徵允敕州郡發遣至都拜鎮軍大將軍領中秘書事固辭不許扶引就內改定皇詔。

畢眾敬孝文時為兗州刺史徵還京師以篤老乞還桑梓朝廷許之眾敬臨還獻真珠璫四具銀裝劍一口刺虎矛一枚仙人文綾一百疋文明太后與帝引見於皇信堂賜以酒饌車一乘馬三匹絹二百疋勞遣之。

尉元為司徒頻表以年老乞身詔曰:元年尊識遠屢表告退朕以公秉德清挹體懷平隱仁雅淵廣謀猷是仗方委之以政用康億兆故頻文累劄仍違沖誌而謙光逾固三請彌切。若不屈從高謨復何以成其美德也。已許其致仕主者可出表付外如禮申遂元詣闕謝老引見於庭命升殿勞宴賜玄冠素服。

源賀為侍中太尉以年老辭位詔不許後。又上書稱病篤乞骸骨至於再三乃許之朝有大議皆就詢訪遊明根為大鴻臚卿以年逾七十表求致仕詔不許頻表固請乃詔曰:明根風度清粹誌尚貞敏溫恭靜密乞言是寄故抑其高蹈之操至於再三表請殷勤不容違奪便已許其告謝可出前後表付外依禮施行引明根入見帝曰:卿年耆德茂服勤累朝歷職內外並著顯績逮於耆老履道不渝是以革之始委以禮任遲能遷德匡贊於朕然高尚悠邈便爾言歸君臣之禮於斯而畢眷德思仁情何可已夫七十致仕典禮所稱位隆固辭賢者達節但季俗陵遲斯道弗繼卿獨秉沖操居今行古有魏以來首振頹俗進可以光我朝化退可以榮慰私門明根對曰:臣桑榆之年鐘鳴漏盡陛下之澤首領獲全待盡私庭下奉先帝陛下大恩臣之願也。但犬馬戀主不勝悲塞因。

泣不自勝帝命令進言別殷勤仍為流涕。

爾朱代勤為肆州刺史賜爵梁郡公以老致仕歲賜帛百疋以為常。

高閭宣武時為太常卿累表遜位詔曰:閭貞早聞儒雅素著出納清華朝之雋老以年及致仕固求辭任宜聽解宗伯遂安車之禮特加優授崇老成之秩可光祿大夫金印紫綬使散騎常侍兼吏部尚書邢巒就家拜授及辭引見於東堂賜以飠餚羞訪之大政以其先朝儒舊告老求歸帝為之流涕詔曰:閭歷官六朝著勛五紀年禮政辭義光進退歸軒首路感悵兼懷安駟籝金漢世榮貺可賜安車几杖輿馬繒采衣服布帛事從豐厚百寮餞之猶昔群公之祖二疏也。閭進陟北邙山望闕表以示戀慕之誠。

楊椿莊帝時為太保侍中每辭遜不許上書頻請歸老詔曰:椿國之老成方所尊尚遽以高年願言致仕顧懷舊德是以未從但告謁頻頓辭理彌固以茲難奪。又所重違今便允其雅誌可服侍中朝服賜服一具衣一襲八尺床帷几杖不朝乘安車駕駟馬扶傳詔二人仰所在郡縣時以禮存問安否方乖詢訪良用撫然椿奉詔於華林園帝下御座執椿手流涕曰:公先帝舊臣實為元老今四方未寧理須諮訪但高尚其志決意不留既難相違深用淒愴椿亦欷欲拜莊帝親執不聽,於是賜以絹布給羽林衛送群公百寮餞於城西張方橋行路觀者莫不稱嘆。

邢邵出帝時為散騎常侍以衛將軍國子祭酒還鄉詔所在特給兵力五人並令歲一入朝以備顧問。

東魏常景為秘書監儀同三司孝靜武定時以老疾去官詔曰:几杖為禮安車致養敬齒尊賢其來尚矣。景藝業該通文史淵洽年彌五紀歷事三京祿俸無餘家徒壁立宜從哀恤以旌元老可特給右光祿事力終其身。

後周寇雋初仕西魏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加散騎常侍大統末以年老乞骸骨文帝弗許遂疾篤不復朝覲。

孟信為太子少師後遷太子太傅儒者榮之特加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散騎常侍辭老請退文帝不奪其志賜車馬几杖衣服床帳卒於家贈冀州刺史謚曰:戴。

庫狄峙文帝時自宜州刺史入為太子少師以年老乞骸骨詔許之。

樊深為縣伯中大夫加開府儀同三司武帝建德初乞骸骨詔許之朝廷有疑議常召問焉。

字鳳起好天文玄象之學保定中為太中大夫以年老請致仕詔許之加定州刺史卒於家。

張羨為司城中大夫為當時所重後以年老致仕於家。

樂遜為遂伯中大夫天和中遜以年在懸車上表致仕優詔不許,於是賜以粟帛及錢等授湖州刺史後除汾陰郡守遜以老病固辭詔許之乃改授東揚州刺史仍賜安車衣服及奴婢等。又於本郡賜田十頃儒者以為榮。

隋李穆高祖開皇中為太師乃上表乞骸骨詔曰:朕方臨寓內方籍嘉猷養老乞言實懷虛想七十致仕本為常人至。若呂尚以期順佐周張蒼以華皓相漢高才命世不拘常禮遲得此心留情規訓公年既耆舊筋力難煩今勒所司敬蠲朝集如有大事須共謀議別遣侍臣就第詢訪。

周搖為幽州總管六載徙為壽州初自以年老乞骸骨高祖召之既引見勞之曰:公積行累仁歷仕三代克終富貴保茲遐壽良足善也。賜坐褥歸於第歲餘終於家。

杜臺卿為著作郎歲餘以年老致仕詔許之特優其禮終身給祿。

趙芬為蒲州刺史上表乞骸骨徵還京師賜以二馬軺車几杖被褥歸於家皇太子。又致巾帔。

賀。若誼為靈州刺史數歲上表乞骸骨詔許之。

公孫景茂河間府阜城人開皇末為道州刺史以年老致仕。

崔仲方煬帝大業中為信都太守上表乞骸骨優詔許之。

敬肅為潁川郡丞大業末乞骸骨優詔許之。

唐李綱高祖武德中為太子少保後數載復乞骸骨優詔許之。

楊恭仁為雒州都督太宗貞觀七年正月戊申詔曰:尊賢尚德義存致治高秩厚禮允屬勛庸左光祿大夫行揚州大都督長史觀國公恭仁識宇凝正風度夷簡器惟瑚璉望重縉紳歷官有聲歲寒。若一而志在虛靜固求閑任辭理懇至確乎!難奪宜成其美加茲寵命可特進時恭仁以疾乞骸骨故有此授。

虞世南自太宗即位為著作郎兼弘文館學士時世南年已衰老抗表乞骸骨不許後為秘書監貞觀十二年表請致仕優制許之仍授銀青光祿大夫弘文館學士祿賜防ト並同京官職事。

李靖為右僕射以足疾上表乞骸骨言甚懇至太宗遣中書侍郎岑文本謂曰:朕觀自古已來身居富貴能知止足者甚少不問愚智不能自知才雖不堪強欲居職縱有疾病猶自勉強公能識達大體深足可嘉朕今非直成公雅誌亦欲以公為一代楷模乃下優詔加授特進聽在第攝養賜物千尚乘馬兩匹祿賜國官府佐並依舊給患。若小瘳每三兩日至門下中書平章政事尋賜靖靈壽杖助足疾也。

李客師為右武衛將軍以年老致仕退居昆明之別業。

柏季纂為司農卿以年老屢乞骸骨不許久之拜虞州刺史。又表自陳羸老因聽以本祿歸於家。

竇盧寬為左衛大將軍陳縣公以年老致仕改封{艹丙}國公。

劉宏基為衛尉卿以年老乞骸骨拜輔國大將軍朝朔望祿賜同於職事。

張俊裔為睦州刺史因入朝乞骸骨太宗召問曰:朕與卿刺史資以自養何謂即求致仕張對曰:年老筋力不逮望得還私第時見闕庭太宗曰:卿氣力猶強欲何官也。張陳謝不敢太宗曰:朕昔從卿讀書卿今日從朕求官但言所欲不相違也。時國子祭酒缺張奏言之因授國子祭酒俄遷散騎常侍。又請致仕許之加金紫光祿大夫聽朝朔望。

尉遲敬德為畦夏二州都督後抗表乞骸骨授開府儀同三司令朝朔望太宗征高麗為左一馬軍總管從破高麗於駐蹕山軍還依舊致仕敬德末年篤信神仙方飛釒東金石服食雲母粉穿築池臺崇飠希綺羅常奏清商樂以自奉養不與外人交通。

李百藥為宗正卿及懸車告老怡然自得穿池築山文酒宴賞以舒平生之志。

鮮于紹自降州刺史除同州刺史高宗特召見慰勉之紹辭曰:臣今年八十五視聽昏耄,豈可妄叨榮寵自貽罪譴乞許臣致仕高宗曰:卿氣力尚強可。且為我撿校紹固辭竟許之。

盧承慶為刑部尚書總章中以年老請致仕許之仍加金紫光祿大夫。

劉仁軌為右相請致仕許之仍加金紫光祿大夫聽朝朔望。

為司空平定高麗回以疾謝職加金紫光祿大夫聽致仕。

許敬宗咸亨中為太子少師請致仕許之加授特進仍令朔望朝參如其氣力能來勿拘朔望之制。

李義琰永淳中為中書侍郎中書門下三品以足疾乞骸骨詔許之及將歸東都田裡公卿已下祖餞於通化門外時人比漢之二疏。

韋思謙則天垂拱中為納言以年老致仕許之。

王及善垂拱中為春官尚書秦州都督府長史以老病請致仕加授光祿大夫。

朱敬則長安中為正諫大夫同鳳閣鸞臺平章事以老疾請致仕許之。

姚璹長安中為冬官尚書仍西京留守累表乞骸骨聽許致仕。

薛元超中宗嗣聖初為中書令以疾致仕加授金紫光祿大夫。

張仁願睿宗景雲初為朔方總管以年老致仕特給全祿俸。又拜兵部尚書加光祿大夫依舊致仕。

李日知玄宗先天中知以刑部尚書罷知政事頻乞骸骨請致仕許之。

元懷景為工部尚書開元中詔曰:懷景朝廷舊德光陰遲暮宜聽致仕遂其順攝。

盧懷慎為黃門監稱疾辭職詔曰:留侯多病漢皇許其順養呂蒙未瘳吳主因而慘戚此則古之義也。撿校吏部尚書黃門監盧懷慎大才宏識資忠履信學窮墳典言緯邦國朕之系賴人所具瞻頃者忘身犭旬公積勞為病竭誠抗表固辭在職方欲省其謀慮專於導引。且憑針艾之術副朕鹽梅之期聽以去官許其養疾。

向為太子賓客撿校詹事以年老致仕。

薛訥為朔方軍大總管沈勇寡言臨大敵而益壯以年老特聽致仕。

張廷珪以少府監為太子詹事康子元以前太子左庶子集賢殿侍講為秘書監並致仕敦舊恩也。

張說以前尚書左丞相致仕修國史兼集賢院學士俸料等並依右丞相給。

宋璟為尚書右丞相以年老累上。表曰:臣聞力不足者老則更衰心無主者疾而尤廢臣昔聞其語今驗諸身況。且兼之何能為也。臣自拔跡幽介欽屬聖明才不逮人藝非經國復以久承驅策歷參試用命偶時來榮因歲積遂得再升臺座三入蒙司進階開府增封本郡所更中外已紊彜章洎居端揆左叨名職何者丞相官師之長任重昔時愚臣衰朽之餘用慚佗日位則逾盛人則浸微盡知其然何居而可頃所以亻黽亻免為政蒼黃不言實懷覆載之德冀竭涓塵之效今積羸成憊沈痼莫瘳耳目更昏手足多廢顧將殞越寧遂宿心安可以茍犭旬大名仍屍重祿。且留章綬不上闕庭議刑此乖禮法何設伏惟陛下審能以授為官而擇察臣之懇辭矜臣之不逮使得罷歸私第養疾衡門上弭官謗下知死所則歸全之望獲在愚臣養老之恩成於聖代日暮途遠天高聽卑瞻望軒墀伏增感戀謹奉表陳乞手詔許之仍令全給俸祿璟乃退歸東都私第屏絕人事以就醫藥。

卿為華州刺史以年老累表陳乞優詔許之除國子祭酒致仕。

盧從願為太子賓客以老抗表乞骸骨乃拜吏部尚書致仕給全俸祿。

孟溫為太子賓客以年齒衰暮表求辭秩詔許之除禮部尚書致仕全給俸祿。

蕭嵩為青州刺史請老以太子太師歸第常於林園植果合藥修煉優遊閑養不交人事自贍十有餘年信安郡王禕天寶中為太子少師以年老聽致仕張守節為太子右諭德集賢院侍制肅宗上元初乞骸骨辭職還鄉以[A13C]王傅致仕賜手詔曰:卿父子相從大膺儒術既精。且博其道可師出入禁庭勤勞侍讀歲月滋久弘益頗多今以暮年俾令致仕仍加子職用資孝養兼賜紫金魚袋賜絹三百疋儒者為榮苗晉卿為侍中太保代宗廣德中罷知政事。又詔以太保致仕。

邱為德宗建中年為太子右庶子以左散騎常侍致給俸祿之半為蘇州嘉興人年已八十餘而繼母尚無恙累表請致仕歸養辭日特賜金紫之服以寵之(後為丁母喪蘇州疑所給請於觀察使韓晃晃以為授官致仕本不理務特令給祿以惠養老臣也。不在喪為異命仍舊給之惟春秋二時羊酒之直則不給程式無文見充折衷)。

穆寧建中年為秘書少監強毅不能事權貴多辭病居家德宗居奉天寧詣行在改右庶子車駕還京師寧曰:可以行吾誌矣。因移病罷歸東都後就拜秘書監致仕。

李涵貞元中為左散騎常侍以尚書右僕射致仕涵高平王道立曾孫也。簡素恭慎有名宗室。

孔述睿為右庶子史館修撰以疾上表請罷官德宗不許詔報之曰:朕以卿德重朝端行敦風俗不言之教所賴攸深未依來請想宜悉也。述睿再三上表懇讓遂改太子賓客賜紫金魚袋許其致仕。

馬炫為刑部侍郎以老病陳請除兵部尚書致仕。

蕭昕為太子少傳兼禮部尚書以工部尚書致仕。

韋建以前太子少詹事為秘書監致仕。

嗣郢王藻為左千中大將軍以太子賓客致仕。

郤高卿為左庶子集賢學士以年老乞身表三上除太子詹事致仕復辭東歸德宗召見屢加褒嘆賜以金紫公卿大夫皆撰詩序出祖於都門縉紳以為美談。

薛萃為浙西觀察使以左散騎常侍致仕時有年過懸車而不知止者唯萃年至而無疾請告角巾東雒時甚高之。

關播為刑部尚書遷兵部播固辭疾請罷官改太子少師致仕。

韋倫為太子少保以年逾七十懇上表請罷官改太子少師致仕。

歸崇敬為散騎常侍翰林學士充皇太子侍讀累表辭以年老乞骸骨改兵部尚書致仕。

崔芊為左贊善大夫太子侍直累乞還山以太子左諭德致仕放還山。

張萬福為右金吾將軍以左散騎常侍致仕萬福典九郡皆有惠愛年九十祿食七十餘年未嘗一日病孔以尚書左丞累表請老詔以禮部尚書致仕優詔褒美仍令所司歲致羊酒如漢禮徵士故事。

韓章憲宗元和中為工部尚書以太子少保致仕。

高郢為兵部尚書以尚書右僕射致仕初郢再表乞骸骨不許。又上言曰:臣聞勞生佚老天理自然蠕動飛日入皆息自非貢禹之守經據古趙喜之正身匪懈韓暨之志節高潔山濤之道德模表縱過常期詎為貪冒其有當仁不讓急病忘身豈止君命猶宜自舉故以魏待秦師唐睢請約車西說漢謀邊將充國對無逾老臣臣郢下才久辱高位由是得請。

杜佑為司徒平章事累致仕不許居數歲乞骸骨表上乃以太保致仕制曰:宣力濟時為臣之懿躅辭榮告老行已之高風況乎!任重公臺義深翼贊秉沖讓之志堅金石之誠敦諭既勤所執彌固則當遂其衷懇進以崇名尚請優賢斯王化之本也。金紫光祿大夫守司徒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崇文館大學士充太清宮使上柱國岐國公食邑三千戶杜佑巖廊上材邦國茂器蘊經通之識履溫厚之姿寬裕本乎!性情謀猷彰乎!事業博聞強學知歷代沿革之宜為政惠人審群黎利病之要由是再司邦用累歷藩方出總戎麾入和鼎實聿膺重寄歷事先朝左右朕躬夙夜匪懈命以詔冊登之上公肅恭在庭華髪承弁茲可謂國之元老人之具瞻者也。朕纘承丕業思弘景化選勞求舊期致時雍方申引翼之儀遽抗懸車之請而。又固辭年疾乞就休閑已而復來星屢變有不可抑良用耿然永惟古先哲王君臣之際臣有耆艾以求其退君有優賜以犭旬其情乃輟鄧禹敷教之功仍增王祥輔導之秩俾養浩然之氣安於敬止之鄉庶乎!順神保和永綏福履仍加階級以厚寵章其惟敬哉!茲謂全致可光祿大夫太保致仕宜朝朔望是日帝遣中使就佑宅宣賜絹五百疋錢五百貫。

範希朝為河東節度等使太原尹北都留守率師討鎮州無功既耄。且病事不治除左龍武軍統軍以太子太保致仕。

閻濟美為秘書監穆宗長慶中以年逾懸車上表陳乞授工部尚書致仕後以恩例進太子少傅致仕如前。

李夷簡為淮南節度使疾告老朝廷以未及懸車不之許夷簡堅請凡四表乃以右僕射兼太子少師仍許分司東都蓋遂其志也。

楊於陵為撿校右僕射兼太子太傅文宗太和初以尚書左僕射致仕俸料仍全給於陵上表讓全給俸料許之。

蕭亻免為撿校尚書左僕射兼太子少師分司東都太和五年表請致仕詔曰:亻免代炳臺曜躬茂天爵文可以經緯邦俗行可以感通神祗夷淡粹和精深敏直以忠讜侍從於憲祖以器能弼諧於穆宗臯陶陳九德之謨楊震有四知之慎進退由道周旋令名近以師傅之重疇於舊德俾從優禮冀保順貞而抗疏辭疾勇退知止常亦敦諭確乎!難奪遂茲牢讓厚我時風俾進秩於端寮仍加榮於貴綬疊示光寵式彰名臣於戲昔幹木偃息猶藩魏君子房嗇神亦扶漢嗣無使二哲專美於前始終懿圖敬服休命可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左僕射致仕八年十一月庚戌以尚書左僕射致仕蕭亻免為太子太傅亻免自相位求罷優遊雲泉帝以師傅官重因以命之十二月甲申詔曰:不待年而來謝於理身之道則至矣。其如朝廷之望何銀青光祿大夫新授太子太傅上柱國襲徐國公蕭亻免朕以肇建元良精求師傅遐想漢朝故事韋元成石慶並當時名德咸為此官兼以元子幼沖慎於教誡欲以累汝發明古今冀忠孝之道日聞於耳特輟左右至於林廬聞爾高蹈然屏絕進趣遠遣令弟還吾詔書天爵自優冥鴻方遠不轉之意堅然。若山循省來章致煩為愧終以望之之秩遂其疏廣之心勵俗激貪所補多矣。目益於政寄聲以聞亦有望於舊臣也。可太子太傅致仕。

裴向為大理卿宰相遵慶之子本以名相子以學行自飭謹守其門風歷官多有愛利及人太和中以年過致仕朝廷優異乃以吏部尚書致仕於新昌裏第薛平為河中節度撿校司徒在河中凡六年召拜太子太保明年上疏乞老以司徒致仕。

錢徽為華州刺史周歲告老遂以吏部尚書致仕。

李逢吉撿校司徒兼尚書左僕射以守司徒致仕。

盧紹為工部尚書兼太子少保以年耆乞骸授太子太保致仕兄渥亦以重德告老家於華陰紹與渥遨遊林泉陶樂度歲子弟皆顯達辭祿歸養時人榮之鄭居中以中書舍人致仕居中少有時名攵歷清貞晚年尤薄名利以疾辭官恣遊名山一日搦管為詩才書五字曰:雲山遊已遍紙猶在手筆忽墮地而終梁葛從周以前泰寧軍節度使除撿校司徒兼左金吾上將軍致仕從周病風不任朝謁故也。

韋震唐末為河南尹兼六軍諸衛副使以病守太子太保致仕太祖受禪改太子太傅。

裴迪唐末太常卿受禪之歲拜尚書右僕射後一年上章告老為司空致仕。

張策開平中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中風於私第太祖命使宣問翌日除刑部尚書致仕。

後唐薛廷珪仕梁為禮部尚書同光初莊宗平定河南以年老除太子少師致仕。

賈馥為鴻臚少卿年才七十上表請致仕許之乃以鴻臚卿致仕賜紫金魚袋遂歸鎮州結茅齋於別墅自課兒孫耕牧為事。

李德休為吏部侍郎權知左丞未幾乃上章乞致仕從之以禮部尚書致仕。

孔邈為諫議大夫以年老致仕。

張貽範為蜀中書令右金吾衛使明宗天成初除兵部尚書致仕。

趙仁貞天成初以右驍衛將軍除大將軍致仕。

鄭玨為相以老病耳疾不任中書事四上章請老明宗惜之久而方允乃授開府儀同三司行尚書左僕射致仕仍賜鄭州莊一區天成四年二月明宗自汴還京玨莊在圃田賜錢二十萬。

馬溉以前代州刺史除左衛上將軍致仕。

以前將作監內作使守光祿卿致仕。

戴思遠以前洋州節度使除守太子少保致仕。

以前河陽節度使兼侍中請老除太子太師致仕。

任圜為太子少保表請致仕敕宜以本官致仕兼許尋醫。

範約為右監門衛將軍除左驍衛大將軍致仕。

裴思禮以前蓬州刺史除右千牛衛大將軍致仕。

趙光逢以司徒除太保致仕仍封齊國公。

符習以太子太師致仕習家素貧求歸田裡許之乃歸招慶縣時其子令謙為趙州刺史習飛鷹痛飲私遊田裡不集朋徒不過郡邑如此累年。

安重霸長興中虢州刺史除監門衛上將軍致仕。

蕭蘧長興中太子賓客除戶部尚書致仕。

李斌以前代州刺史除左驍衛將軍致仕。

李光憲以太子賓客除禮部尚書致仕。

賈知瑜以前遼州刺史除驍衛大將軍致仕。

梁使κ以前鄧州節度使除太子少師致仕目病也。晉王建立後唐長興中以澤潞節度使除太傅致仕秘宏遇真定中山人瓊之父也。善射歷本軍偏校後唐莊宗兼有其地命為爪牙從戰河上有功累官至慶州刺史後年老求退終於家。

尹玉羽後唐清泰中為光祿少卿退歸秦中朝宰臣張延朗手書而召高臥不從謂人曰:庶孽代宗不可仕也。及高祖入雒即受詔而來以所著自然經五卷貢之。且告其老即日璽書褒美頌其器幣授少府監致仕月給俸錢三萬及冬春二時服。

陳元為太府卿高祖天福中以耄期上表求退以光祿卿致仕卒於晉陽。

朱漢賓初仕後唐明宗長興二年七月以前建雄軍節度使除太子少保致仕漢賓與安重誨連婚姻由是連領節鎮及重誨伏誅乃請致仕非其志也。高祖即位為二潞州平陽節度使舊有風Φ乃上表求退朝廷允之以太子少保致仕漢賓還雒陽有第在懷仁裏北限雒水南枕通衢層屋連甍修木交笙歌羅綺日以自娛養彼天和保其餘齒乃近朝知止之良將也。

張行求天福中以前沂州刺史除右監門衛上將軍致仕。

裴皥為工部尚書以耄年乞骸加右僕射致仕西歸京洛逍遙自娛。

梁文矩天福二年七月以太子少保表求致政敕曰:昔魏舒人之領袖以二揆而解官劉邦之宗模自三公而遜位所以審去就之常分保始終之令圖成功退身盡善盡美太子少保梁文矩為仁由已以道事君烈士犭旬名久輸忠於象闕達人知足堅請老於菟裘東路角巾南窗羽扇爾思高致朕實喜之進登保傅之班永顯君臣之義可太子太保致仕。

漢盧撰高祖乾祐中為右散騎常侍撰患風Φ難於拜起每致拜一坐再至班列中有多口而笑之者謂諸御史曰:此而不彈會當於稠人廣眾之中辱之主上。若問即以不供職為奏撰聞懼而上章乃除戶部侍郎致仕。

周顏衍晉開運中自御史中丞求假侍養以戶部侍郎得請歸於汶上太祖廣順初徵拜兵部侍郎俄入為端明殿學士自王俊貶官之後授吏部侍郎解職至是累表乞骸帝勉而從之尋退老於東平簪綬送之祖帳相望時論美之。

安審暉太祖廣順中為邢州節度使居無何目疾暴作上章請代歸於京師養疾累年拜太子太師封魯國公致仕。

白文珂廣順末以前西京留守兼中書令除太子太師致仕進封韓國公漢開創文珂時為河東節度副使累歷藩鎮從太祖討蒲潼至是三上章告老故以國公宮師寵之。

宋彥筠漢乾祐二年自寧節度使上章乞致仕為僧不允至世宗顯德元年八月以太子少師鄖國公改太子太師致仕以其仕退而從其志也。世宗曰:白文珂宋彥筠皆耆年舊勛拜章請老非唯知其止足抑亦勵其貪競朕每佇想亦甚多之今宜各賜茶藥錢帛仍遣使就加撫問宰相範質對曰:貴老念勛古存盛典竊惟近世廢之久矣。陛下復能行之實為國家美事。

陳暉顯德三年十二月以前原州刺史為左衛大將軍致仕以暉武士引年休退故優其環拱之秩以寵之。

司徒詡顯德末以太卿致仕帝以雅樂淪廢議欲恢復正聲詡年老多病不能蒞事故有是命。

●卷九百

○總錄部·自薦

士之自負其能將以效用於世而知己未過良時難偶居常用晦雖屈於等夷一朝乘便思有以樹立繇是挺然自述以露其才冀施於有政而見於行事者也。至有臨危制變而奮厥庸佐命戡難而申其術居上治民而成務切問近對以盡規曷嘗不飠方躬以踐形循名而副實者已頃復自自媒昔人之所醜。若乃之士不羈之子以勛名為任而貧賤是恥者豈復拘於常簡而安可不試哉!

毛遂趙平原君之門下客也。平原君以秦之圍邯鄲趙使求救合從於楚約與食客門下有勇力文武備具者二十人偕平原君曰:使文能取勝則善矣。文不能取勝則歃血於華屋之下必得定從而還士不外索取於食客門下足矣。得十九人全無可取者無以滿二十人毛遂者前自贊於平原君曰:遂聞君將合從於楚約與食客門下二十人偕不外索今少一人願君即以遂備員而行矣。平原君曰:先生處勝之門下幾年於此矣。毛遂曰:三年於此矣。平原君曰:夫賢士之處世也。譬。若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今先生處勝之門下三年於此矣。左右未有所稱誦勝未有所聞是先生無所能也。毛遂曰:臣乃今日請處囊中爾使遂早得處囊中乃[A13C]脫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平原君竟與毛遂偕。

漢酈食其陳留高陽人也。(食音異其音基)好讀書家貧落魄無衣食業(魄音薄落魄失業無次也。)皆謂之狂生及陳勝項梁等遣諸將犭旬地過高陽者數十人(犭旬亦略也。音辭峻反)食其聞其將皆握<齒取>好荷禮(握<齒取>急促之貌荷與苛同苛細也。<齒取>音初角切)自用不能聽大度之言食其乃自匿後聞沛公略地陳留郊沛公麾下騎士適食其里中子(食其里中子適會取沛公騎士)沛公時時聞邑中賢豪騎士歸食其見謂曰:吾聞沛公易人有大略此真吾所願從遊莫為我先(先謂紹介也。)。若見沛公(。若汝也。)謂曰:臣里中有酈生年六十餘長八尺人皆謂之狂生自謂我非狂騎士曰:沛公不喜儒(喜好也。音許吏切)諸客冠儒冠來者沛公取解其冠溺其中(溺讀曰尿音乃釣切)與人言常大罵未可以儒生說也。食其曰:第言之(第但也。)騎士從容言食其所戒者(從音千容切)沛公至高陽傳舍(傳舍者人所止息前人已去後人復來轉相傳也。一音張戀切謂傳置之舍也。其義兩通)使人召食其食其至入謁沛公方踞床令兩女子洗(冼足也。音先典切)而見食其食其入即長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諸侯乎!欲率諸侯破秦乎!沛公罵曰:豎儒(言其賤劣如童豎)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諸侯相率攻秦何謂助秦食其曰:必欲聚徒合義兵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於是沛公輟洗起衣(輟止也。起衣著衣服也。)延食其上坐謝之食其因言六國從衡時(從音子容切衡橫也。)沛公喜賜食其食號為廣野君常為說客馳使諸侯。

婁敬齊人也。漢五年戍隴西過雒陽高帝在焉敬脫免輅(輅音東洛之洛一木橫遮車前一人挽之三人推之。又曰:輅音胡格切)見齊人虞將軍曰:臣願見帝言便宜虞將軍欲與鮮衣敬曰:臣衣帛衣帛見(衣著也。帛謂繒也。)衣褐衣褐見(此褐謂織毛布之衣)不敢易衣虞將軍入言帝帝召見言入關都秦地拜為郎中號曰:奉春君。

吾丘壽王武帝時為中郎坐法免上書謝罪願養馬黃門帝不許(請為黃門供養馬之事喬)後願守塞寇難復不許久之上疏願擊匈奴詔問狀壽王對良善復召為郎卜式河南人武帝拜為郎式不願為之帝曰:吾有羊在上林中欲令子牧之式既為郎布衣草喬而牧羊(即今之鞋也。南方謂之喬字本作ハ)歲餘羊肥息(息生也。言羊既肥而。又生多也。)帝過其羊所善之式曰:非獨羊也。治民亦猶是矣。以時起居惡者取去(去除去也。)毋令敗群帝奇其言欲試使治民拜式緱氏令。

東方朔字曼倩(倩音千見切)平原厭次人(厭音一涉切。又音一琰切)武帝初即位四方士多上書言得失自鬻者千數(行賣也。鬻亦賣也。音州縣之縣)其不足采者取報聞罷(報云:天子聞其所上之書而罷之令歸)朔初來上。《書》曰:臣朔少失父母長養兄嫂年十二學書三冬文史足用(貧子冬日乃得學書言文史之事足可用也。)十五學擊劍十六學詩書(擊劍遙擊而中之非斬刺之也。)誦二十二萬言十九學孫吳兵法戰陣之具鉦鼓之教(征鼓所以為進退士眾之節也。鉦音征)亦誦二十二萬言凡臣朔固已誦四十四萬言。又常服子路之言(無宿諾)臣朔年二十二長九尺三寸目。若懸珠齒。若編貝(編列次也。音鞭)勇。若孟賁(孟賁衛人古之勇士也。屍子說云:人謂孟賁生乎!曰:勇貴乎!曰:勇富乎!曰:勇三者人之所難而皆不足以易勇故能攝三軍服猛獸也。)捷。若慶忌(王子慶忌也。射之矢滿把不能中駟馬追之不能及也。)廉。若鮑叔(齊大夫也。與管仲分財自取其少而說者乃妄解云:鮑焦非也。焦自介士耳)信。若尾生(古之信士與女子期於梁下待之不至遇水而死一曰即微生高也。)。若此可以為天子大臣矣。臣朔昧死再拜以聞朔文辭不遜高自稱譽帝偉之令待詔公車武帝既招英俊程其器能用之如不及(程謂量計之也。如不及者恐失之也。)時方外事胡越內興制度國家多事自公孫宏以下至司馬遷皆奉使方外或為郡國守相至公卿而朔嘗至大中大夫後常為郎與枚臯郭舍人俱在左右詼啁而已(啁與嘲同音竹交切)久之朔上書陳農戰強國之計因自訟獨不得大官欲求試用其言專商鞅韓非之語也。指意放蕩頗復詼諧辭數萬言終不見用朔因著論設客難已用位卑以自慰諭朔(朔初入長安至公車凡用三千奏牘公車令兩人共侍舉其書僅能勝之人主從上方讀之止取乙處讀之二月乃盡詔拜以為郎常在側侍數召至前談語人主未嘗不說也。)後為中郎。

張敞河東平陽人為山陽太守宣帝時渤海膠東盜賊並起敞上書自請治之曰:臣聞忠孝之道退家則盡心於親進宦則竭力於君夫小國忠君猶有奮不顧身之臣況於明天子乎!今陛下遊意於太平勞精於政事亹亹不舍晝夜(亹亹言勉強也。舍息也。亹音尾)群臣有司宜各竭力致身山陽郡戶九萬三千口五十萬以上訖計盜賊未得者七十七人(訖盡也。)它課諸事亦略如此臣敞愚駑既無以佐思慮久處郡(讀曰閑)身逸樂而忘國事非忠孝之節也。伏聞膠東渤海左右郡歲數不登(年穀頗不熟也。)盜賊並起至攻官寺篡囚徒搜市朝劫列侯吏失綱紀奸宄不禁臣敞不敢愛身避死唯明詔之所處願盡力摧挫其暴虐存撫其孤弱事即有業所至郡條奏其所由廢及所以興之狀(有業言各得其所)書奏天子徵敞拜膠東相賜黃金三十斤。

馮野王字君卿受業博士通詩少以父任為太子中庶子年十八上書願試守長安令宣帝奇其志聞丞相魏相相以為不可許後以功補當陽長。

尹翁歸河東平陽人也。為獄小吏曉習文法去吏居家會田延年為河東太守行縣至平陽悉召故吏五六十人延年親歸見令有文者東有武者西閱數十人次到翁歸獨伏不肯起對曰:翁歸文武兼備唯所施設功曹以為此吏倨敖不遜(敖讀曰傲)延年曰:何傷遂召上辭問(為文辭而問之)甚奇其對除補卒吏便從歸府案事發奸窮竟事情延年大重之自以能不及翁歸徙署督郵。

班伯成帝時為奉車都尉家本北邊誌節慷慨數求使匈奴河平中單于求朝帝使伯持節迎單于於塞下會定襄大姓石李群輩報怨寇殺追捕吏伯上狀因自請願試守期月伯既至分部收捕咸稱神明後漢馮衍字敬通京兆杜陵人也。光武時為曲陽令建武六年上書召見為尚書令王護等排間遂不得入後衛尉陰興新興侯陰就以外戚貴顯深敬重衍衍遂與交結衍與就。《書》曰:衍聞神龍驤首幽雲景蒸明聖脩德志士思名是以意同情合聲比則應也。伏見君侯忠孝之性慈仁殷勤論議周密思慮深遠顧以微賤數蒙聖恩被侯大惠衍年老被病恐一旦無祿命先犬馬懷抱不報賫恨入冥思剖肝膽有以塞責方今天下安定四海咸服蒙更生之臣無所效其死力側聞東平山陽王壯當之國澤隆官屬衍不自量願侯日以衍備門衛鄙語曰:水不激不能破舟矢不激不能飲羽不念舊惡名賢所高負責之臣欲言不敢惟侯哀憐深留聖心則闔棺之日魂復何恨。

耿純字伯山鉅鹿宋子人也。王莽時為納言士光武即位為前將軍建武二年真定王劉楊與綿曼賊通光武遣純使幽冀純遂誅劉楊及還京師因自請曰:臣本吏家子孫幸遭大漢復興聖帝受命備位列將爵為通侯天下略定臣無所用誌願試治一郡盡力書效帝笑曰:卿既治武復欲修文邪乃拜純東郡太守時東郡未平純視事數月盜賊清寧。

皇甫規順帝時為安定上計掾會羌眾大合攻燒隴西朝廷患之規乃上疏求乞自效曰:臣比年以來數陳便宜羌戎未動策其將反馬賢始出頗知必敗誤中之言在可校考臣每惟賢等擁眾四年未有成功縣師之費。且百億計出於平人回入奸吏故江湖之人群為盜賊青徐荒饑繈負流散夫羌戎潰叛不由承平皆因邊將失於綏禦乘常守安則加侵暴茍競小利則致大害微勝則虛張首級軍敗則隱匿不言軍士勞怨困於猾吏進不得快戰以僥功退不得溫飽以全命餓死溝渠暴骨中原徒見王師之出不聞振旅之聲酋豪泣血驚懼生變是以安不能久敗則經年臣所以摶手叩心而增嘆者也。願假臣兩營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與護羌校尉趙沖共相首尾土地山谷臣所曉習兵勢巧便臣已更之可不煩方寸之印尺帛之賜高可以滌患下可以納降。若謂臣年少官輕不足用者凡諸敗將非官爵之不高年齒之不邁臣不勝至誠沒死自陳時帝不能用後終於護羌校尉。

吳諸葛恪守節度(吳初置節度官掌典軍糧)恪以丹陽山險民多果勁雖前發兵徒得外縣平民而已其餘深遠莫能盡屢自求乞為官出之三年可得甲士四萬眾議以丹陽地勢險阻與吳郡會稽新都鄱陽四郡鄰接周旋數千里山谷萬里其幽遂民人未嘗入城邑對長吏皆伏兵野逸白首於林莽逋亡宿惡咸共逃竄山出銅鐵自鑄甲兵俗好武習戰高尚氣力其升山赴險抵突叢棘。若魚之遊淵犭爰之騰木也。時觀間隟出為寇盜每致兵征伐尋其窟藏其戰則蜂至敗則鳥竄自前世已來不能羈也。皆以為難恪父瑾聞之亦以事終不逮恪盛陳其必捷擢拜恪撫越將軍領丹陽太守,於是長幼相攜而出歲期人數皆如本規晉袁甫字公胄歷陽人少能言議與華譚齊名友善大安中甫入雒詣中領軍何勖自言能治劇縣勖曰:君子法應多以何宜唯欲宰民何不為一臺職乎!甫曰:人各有能否譬由錦繒中之好而不可以為祫稻食中之好而不可以為齏是以孔子曰:及其使人也。器之茍非大才何能悉備久之除松滋令。

宋劉穆之字道和小字道人世居京口博學有通識高祖克京城問何無忌急須府主簿何由得之無忌曰:無過劉道人高祖曰:吾亦識之即馳信召焉時穆之問京城有叫噪之聲晨起出陌頭屬與信會穆之直視不言者久之既而反室壞布裳為往見高祖高祖謂之曰:我始舉大義方造艱難須一軍吏甚急卿謂誰堪其選穆之曰:貴府始建軍吏實須其才倉卒之際略當無見口洽切逾者高祖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濟矣。即於坐受署。

南齊王融中書令僧遠之孫為太子舍人以父宦不通弱年便欲紹興家業啟世祖求自試曰:臣聞春庚秋蟀集候相悲露木風榮臨年共悅夫惟動植。且或有心況在生靈而能無感臣自奉望宮闕沐浴恩私拔跡庸流參名盛列纓劍紫履趨步丹墀歲時歸來誇榮邑裏然無勤而官在昔貽議不任而祿有識必譏臣所用慷慨憤懣不遑自晏誠以深恩鮮報聖主難逢蒲柳先秋光陰不待貪及明時展悉遇效以酬陛下不世之仁。若微誠獲信短才見序文武吏法唯所施用夫君道含弘臣術無隱翁歸乃居中自是充國曰:莫。若老臣竊景前修敢蹈輕節取敢冒不謀之鄙式罄奉公之誠抑。又唐堯在上不弘二八管夷吾恥之臣亦恥之願陛下裁覽遷秘書丞。

張融為南陽王友以王瞻父玄謨曾欲殺融父暢瞻為南陽王長史融啟求去官不許融家貧願祿乃與從叔征北將軍永。《書》曰:融昔稱幼學早訓家風雖則不敏率以成性布衣韋帶弱年所安簞食瓢飲不覺不樂但世業清貧人生多待榛栗棗修女贄既長束帛禽鳥男禮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昔求三吳一丞雖屬舛錯今聞南康缺少願得為之融不知階級階級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復求丞。又與吏部尚書王僧虔。《書》曰:融天地之逸民也。進不辯貴退不知賤兀然造化總如草木實以家貧累積孤寡傷心八侄俱孤二弟頓弱撫之而感古人以悲,豈能山海陋祿申融情累阮籍愛東平土風融亦欣晉平閑外時議以融非御人才竟不果辟太傅掾歷驃騎豫章王司空諮議參軍遷中書郎非其所好乞為中散大夫不許。

梁劉坦字德度南康王為荊州刺史坦為西平中郎中兵參軍領長流義師起遷諮議參軍時輔國將軍楊公則為湘州刺史師起夏口朝義行州事者坦謂眾曰:湘境人情易擾難信。若專用武士則百姓畏侵漁。若遣文人則威略不振必欲鎮靜一州城軍足食則無逾老臣先零之役竊以自許遂從乃除輔國將軍長沙太守行湘州事。

蕭昱字子真景第四子也。天監初除秘書郎累遷太子舍人洗馬中書舍人侍郎每求自試高祖以為淮南永嘉襄陽郡並不就誌願邊州高祖以其輕脫無威望抑而不許。

後魏韓顯宗啟乞宋王釗相府諮議參軍事欲佐效南境孝文不許。

邢遜字子言撫軍將軍巒子為國子博士本州中正因謁靈太后自陳功名之子久抱沈屈臣父屢為大將而臣身無軍功階級臣父唯為忠臣不為慈父靈太后慨然以遜為長兼吏部郎中。

後周楊寬字景仁弘農華陰人也。兵部尚書北道大行臺鈞之子也。頗解屬文尤尚武藝弱冠除奉朝請屬鈞出鎮恆州請從展效乃改授將軍高闕戍王時蠕蠕亂其主阿那瑰來奔魏帝遣使納之詔鈞率兵衛送寬亦從行以功拜行臺郎中。

隋柳少好學頗涉經史仕周為寧州總管掾武帝親扌萬機詣闕求試帝異之以為司武中士。

唐張嘉貞為并州長史開元六年奏事至京師常因謁見奏曰:臣今心力方壯是效命之秋更數年即衰老無能為也。惟陛下早垂任使死。且不憚帝以其明辯尤重之。

第五琦為北海郡錄參軍參宗西幸時琦奏事至蜀中得謁見因奏言方今之急在兵兵之強弱在賦賦之所出江淮居多。若假臣職任使濟軍需臣能使賞給之資不勞聖慮玄宗大喜即日拜監察御史勾當租庸使。

李抱真代宗時為陳鄭澤潞節度留後因中謝言曰:臣雖無可取當今百姓勞逸系在牧守願得一郡以自試帝許之改授澤州刺史兼為澤潞節度副使。

張建封字本立兗州人也。少頗愛屬文好談論以立功名為已任寶應中李光弼鎮河陽時蘇常等州有草賊寇掠州縣詔中使馬日新與光弼將兵馬同征討之建封乃見日新自請說諭賊徒日新許之遂入虎窟蒸裏等賊營說以利害禍福一夕賊黨數千人並詣日新請降遂悉放歸田裡後為徐州節度使。

竇群貞元末以處士徵拜左拾遺遷侍御史充和蕃使判官群因對曰:陛下即位二十餘年始自草澤擢臣為拾遺是難其進也。今陛下以二十年難進之臣為和蕃判官一何易其任乎!乃留之。

後唐劉師武為揚州楊漢章行軍司馬自言有經略安邊之策乞入朝從之。

胡裝禮部尚書曾之孫汴將楊師厚之鎮魏州裝與副使李嗣業有舊因往依之薦授貴鄉令及張彥之亂嗣業遇害裝罷秩客於魏州莊宗初至裝謁見求為假官司空以其居官貪濁不得調者久之莊宗還太原裝候於離亭謁者不內乃排闥而入曰:臣本朝公卿子孫從知至此殿下比雪唐祚勤求英俊以壯霸圖臣雖不才比於進九九納豎刁頭須亦所,庶幾而羈旅累年執事者不垂顧錄臣臣不能赴海觸樹走胡適越今日歸死於殿下也。莊宗愕然曰:孤未之知何至如此。且賜酒食慰遣之謂郭崇韜曰:便與擬議是歲署館驛巡官未幾受監察御史裏行遷節度巡官賜緋魚袋尋歷推官撿校員外郎。

晉白奉進少善馳射唐昭宗以天復中為朱氏脅遷東營洛邑後唐太宗鎮太原有扶救之志奉進謁於軍門以求自效太祖納之麾下以功遷龍武指揮使。

○總錄部·幹謁

夫有為之士將以盡思慮之變效智計之用以達於有位而奮於當世然以貧賤之姿風期攸隔先容莫致厥路無由故寓詞以感動飭躬以干進或矯激以世奇遲留而不去蓋其策慮幅憶無所發明,或以機事微密有以關說乃至靡因介者期於自達故有當傾蓋之遇恨相得之晚邀功於一時垂裕於將來者斯亦感慨發憤而為之也。然而鬻以求售其在君子之後乎!若乃鄉其風聲以道義為貴或在懼其侵辱因亻黽亻免而往亦人無間然矣。

寧戚齊人慾幹桓公窮困無以自達,於是為商旅將軍以適於齊暮宿於郭門飯牛車下望見桓公乃擊牛角而商歌桓公聞之曰:異哉!歌者非常人也。後命車載之(三齊記載其歌曰:南山粲白石爛生不逄堯與舜禪短布單衣適至從昏飠卞牛至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公悅之以為大夫)。

聞孟嘗君好客躡屨而見之孟嘗君曰:先生遠辱何以教文也。馮曰:聞君好士以貧身歸於君置傳舍十日孟嘗君問傳舍長曰:客何所為答曰:馮先生甚貧猶有一劍爾。又蒯緱彈其劍而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孟嘗君遷之幸舍食有魚矣。五日。又問傳舍長答曰:客復彈劍而歌曰:長鋏歸來乎!出無輿孟嘗君遷之代捨出則乘輿矣。五日孟嘗君復問傳舍長舍長答曰:先生。又嘗彈劍而歌曰: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孟嘗君不悅。

楚丘先生行年七十披裘帶索往見孟嘗君欲趨不能進孟嘗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高矣。何以教之先生曰:噫將我而老乎!噫將使我追車而赴馬乎!投石而超距乎!逐麋鹿而摶豹虎乎!吾已死矣。何暇老哉!噫將使我出正辭而當諸侯乎!決嫌疑而定猶豫乎!吾始壯矣。何老之有孟嘗君逡巡避席面有愧色。

漢魏勃少時欲求見齊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常獨早掃齊相舍人門外舍人輕之以為物而伺之得勃勃曰:願見相君無因故為子掃欲以求見,於是舍人見勃曹參因以為舍人一為參禦言事以為賢言之悼惠王王召見拜為御史。

雋不疑字曼倩渤海人也。治春秋為郡文學進退以禮名聞州郡武帝末郡國盜賊群起暴勝之為直指使者物謂鬼神伺者察視之衣繡衣持斧逐捕盜賊督課郡國(督謂察視之)東至海以軍興誅不從命者(有所追捕及行誅罰皆依興軍之制)威震州郡勝之素聞不疑賢至渤海遣吏請與相見不疑冠進賢冠帶具劍(古長劍首以玉作並鹿盧形上刻木作山形如蓮花初生未敷時今大劍木首其狀似此)佩環(環玉環也。即玉佩之也。帶環而。又著玉佩也。禮記曰:孔子佩象環也。)褒衣博帶(褒大裾也。言著褒大之衣廣博之帶也。而說者以為朝服垂褒之衣非也。)盛服至門上謁(上謁者。若今通名也。)門下欲使解劍不疑曰:劍者君子武備所以衛身不可解請退吏白勝之勝之開ト延請望見不疑容貌尊嚴衣冠甚偉勝之ε履起迎(履不著跟曰:ε納履未正曳之而行言其遽也。)後為京兆尹。

後漢孔融年十歲隨父詣京師時河南尹李膺以簡重自居不妄接士賓客敕外自非當世名人及與通家皆不得見融欲觀其人故造膺門語門者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門者言之膺請融問曰:高明祖父嘗與仆有恩舊乎!融曰:然先君孔子與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君累世通家眾坐莫不嘆息融位至少府。

王符安定臨涇人時度遼將軍皇甫規解官歸安定鄉人有以貨得雁門太守者亦去職還家書刺謁規規臥不迎既入而問卿前在郡食雁美乎!有頃。又白符在門規素聞符名乃驚遽而起衣不及帶屣履出迎援符手而還與同坐極歡時人為之語曰:徒見二千石不如一縫掖(禮記儒行孔子曰:丘少居魯衣縫掖之衣鄭玄註曰:逢猶大也。大掖之衣大袂單衣也。)言書生道義之為貴也。符竟不仕終於家高彪字義方吳郡無錫人(無錫今常州縣)家本單寒至彪為諸生遊太學有雅才而訥於言嘗從馬融欲訪大義融疾不獲見乃覆刺遺融。《書》曰:承服夙問從來有年故不待介者而謁大君子之門冀一見龍光以敘腹心之願(毛。《詩》曰:既見君子為龍為光龍寵也。)不圖遭疾幽閉莫啟昔周公旦父文兄武九命作伯以尹華夏猶揮沐吐餐垂接白屋(白屋匹夫也。)故周道以隆天下歸德公今養屙傲士故其宜也。融省書慚追還之彪逝而不顧後為內黃令卒。

禰衡字正平平原般人也。(般縣故城在今德州平昌縣東)少有才辯而氣尚剛傲好矯時慢物興平中避難荊州建安初來遊許下始達潁川乃陰懷一刺既而無所之適至於刺字漫滅孔融薦於曹公衡自稱狂病後為黃祖所殺。

第五倫始以營長詣郡尹鮮于褒見而異之署為吏後褒坐事左轉高唐令臨去握臂訣曰:恨相知晚。

趙壹漢陽西縣人往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見壹以公卿中非陟無足以名者乃日往到門陟自強許通尚臥未起壹逕入上堂遂前臨之曰:竊伏西州承高風舊矣。乃今方遇而忽然(謂死也。)奈何命也。因舉聲哭門下驚皆奔入滿側陟知其非常人乃起延與語大奇之謂曰:子出矣。陟明旦大從車騎奉謁造一時諸計吏多盛飠希車騎帷幕而壹獨柴車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前坐於車下左右莫不嘆愕陟遂與言談至曛夕極歡而去執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而相明者矣。陟乃與袁逢共稱薦之名動京師士大夫想望其風采及西還道經弘農過候太守皇甫規門者不即通壹遂遁去。

至南陽棘陽人年少未知名往候同郡宗慈慈方以有道見徵賓客滿門以至非良家子不肯見至留門下數日晚乃引入慈與語大奇之遂將俱至雒陽因詣太學受業後三府交辟並不就。

吳步騭字子山臨淮淮陰人也。世亂避難江東單身窮困與廣陵衛旌同年相善俱以種瓜自給晝勤四體夜誦經傳會稽集征羌郡之豪族(。《吳錄》曰:征羌名矯尚為征羌令)人客放縱騭與旌求食其地懼為所侵乃共修刺奉瓜以獻征羌征羌方在內臥駐之移時旌欲委去騭止之曰:本欲以來畏其強也。而今捨去欲以為高祗結怨爾良久征羌開牖見之身隱几坐帳中設席致地坐騭旌於牖外旌愈恥之騭辭色自。若征羌作食自享大案ゾ膳重沓以小盤飯與騭旌惟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騭極飯致飽乃辭出旌怒騭曰:何能忍此騭曰:吾等貧賤是以主人以貧賤遇之固其宜也。當何所恥時大帝為討虜將軍召騭為記室。

晉陸機吳人也。文章冠代與弟雲造太常張華華素重其名如舊相識曰:伐吳之役利獲二俊機後為平原內史。

孫惠吳國富陽人成都王潁引為大將軍參軍奮威將軍白沙督後惠擅殺[A13C]牙門將梁雋懼罪因改姓名以遁及東海王越舉兵下邳惠乃詭稱南嶽逸士秦秘之以書幹越曰:天禍晉國遘茲厄運歷觀危亡其萌有漸枝葉先零根株乃斃伏惟明公咨睿哲之才應神武之略承衰亂之期當傾險之運側身昏讒之俗跼蹐凶訁舀之間執夷正立則取疾奸佞抱忠懷直則見害賊臣餔糟非聖性所堪茍免非英雄之節是以感激於世發憤忘身抗辭金門則謇諤之言顯扶翼皇家則翊主之功著事雖未集大命有在夫以漢祖之賢猶有平城之恥魏武之能亦有濮陽之失孟明三退終於致果句踐喪眾期於擒吳今明公名著天下聲振九域公族歸美萬國宗賢加以四王齊聖仁明篤友急難之感同獎王室股肱爪牙足相維持皇穹無親惟德是輔惡盈福謙鬼神所贊以明公達存亡之符察成敗之變審所履之運思天人之功虎視東夏之藩龍躍海嵎之野西諮河間南結征鎮東有勁吳銳卒之富北有幽并率義之旅宣喻青徐啟示群王旁收雄俊廣延秀傑糾合攜貳明其賞信仰惟天子蒙塵鄴宮外矯詔命擅誅無辜豺狼篡噬其事無遠夫心火傾移喪亂可必太白橫流兵家攸仗歲鎮所去天厭其德玄象著明訁適譴彰見違天不祥奉時必克明公思安危人神之應慮禍敗前後之徵弘勞謙日昃之德躬吐握求賢之義傾府竭庫以賑貧乏將有濟世之才渭濱之士含奇謨於朱唇握神策於玉掌逍遙川嶽之上以俟真人之求目想不世之佐耳聽非常之輔舉而用之則元勛建矣。秘之不夭值此衰運竊慕墨翟申包之誠跋涉荊棘重繭而至櫛風沐雨來承禍難思以管{宀幾}毗佐大猷道險時吝未敢自顯伏在川泥系情宸極謹先白箋以啟天慮。若能沈吟際會徘徊二端僥亻幸在險請從恕宥之例明公今旋軫臣子之邦宛轉名義之國指麾則五嶽可傾呼嗛翕則江湖可竭況履順討逆執正伐邪是烏獲摧冰賁育拉朽猛獸吞狐泰山壓卵因風燎原未足方也。今時至運集天與神助復不能鵲起於慶命之會拔劍於時哉!之機恐流濫之禍不在一人自先帝公王海內名士近者死亡皆如蟲獸屍元曳於糞壤形骸捐於溝澗非其口無忠貞之辭心無義正之節皆希目下之小生而惑終焉之大死凡人知友獨有刎頸之報朝廷之內而無死命之臣非獨秘之所恥惜乎!晉世之無人久矣。今天下喁喁四海註想社稷危而復安宗廟替而復紹惟明公兄弟能弘濟皇猷國之存亡在斯舉矣。秘之以不才之姿而值危亂之運竭其狗馬之節加以忠貞之心左屬平亂之鞬右握滅逆之矢控馬鵠立計日俟命時難獲而易失機速變而成禍介如石焉實無終日自求多福惟君裁之。

陶侃為廬江郡主簿太守張夔察侃孝廉至洛陽數詣張華華初以遠人不甚接遇侃每往神無忤色華後與語異之。

梁蕭琛起家齊太學博士時王儉當朝琛年少未為儉所識負其才氣候儉宴於樂遊乃著虎皮靴策桃枝杖直造儉坐儉與語大悅儉為丹陽尹辟為主簿劉勰為步兵校尉兼東宮通事舍人撰文心雕龍既成未為時流所稱勰自量其文欲取定於沈約約時貴盛無由自達乃負其書候約出幹之於車前狀。若貨鬻者約便命取讀大重之謂為深得文理常陳諸几案。

後魏高恭之字道穆每謂人曰:人生厲心立行貴於見知當使夕脫羊裘朝佩珠玉者。若時不我知便須退跡江海自求其志御史中尉元匡高選御史道穆奏記於匡曰:道穆生自蓬檐長於陋巷漁獵群書無純碩之德尚好章詠乏雕之工雖欲廁影髦徒班名俊伍其可得哉!然凝明獨斷之主雄才不世之君無藉朽株之資求人屠釣之下不牽闔投之誚取士商歌之中是以聞英風而慷慨望雲路而低徊者天下皆是也。若得身隸繡衣名充直指雖謝陳王騎上之敏實有茅氏就鑊之心匡大喜曰:吾久知其人適欲召之遂引為御史。

隋潘徽善屬文能持論陳尚書令江扌引致文儒之士徽乃詣扌甚敬之釋褐新蔡王國侍郎。

唐孫逖幼而英俊始年十五謁雍州長史崔日用小之令為土火爐賦握翰即成辭理典贍日用覽之駭然遂為忘年之交官至中書舍人。

陸贄為華州鄭縣尉罷秩東歸省母路由壽州刺史張鎰有時名贄往謁之鎰初不甚知留三日再見與語遂大稱善贄後至宰相。

武儒衡擢進士第故相國鄭餘慶性儉自持不事華潔後進趨其門多垢巾敗服以望其知餘慶見之必悅以為風俗因已而厚儒衡每謁見未嘗取易所好但高言直論與之切磨蓋。若不知餘慶之所尚爾餘慶因此亦嘉重之終兵部侍郎。

柏耆將軍良器之子素負志氣縱橫家流會王承宗再以常山叛朝廷稍厭武事思用恩澤濡煦耆為處士於行營以書幹裴度願為是行承宗果請質二男獻兩郡既而疇其使功寘之諫列。

劉三復潤州句容人以所業文詣郡幹謁浙西觀察使李德裕德裕閱其文倒屣迎之。

後唐司空屬天子播遷三輔大亂乃還鄉里羅紹威為節度副大使以所業幹之幕客公乘億為延譽羅宏信署為府參軍辟館驛巡官。

李琪字臺秀昭宗時李父子以文學知名於時琪年十八九袖賦一軸謁覽賦驚異倒屣迎門因出琪啞鍾捧日等賦指示謂琪曰:予常患近年文士辭賦皆數句之後未見賦題吾子入句見題偶屬典麗籲可畏也。琪由是益知名。

晉張希崇字德峰幽州蘇縣人也。希崇少通左氏春秋復癖於吟詠劉守光為連帥慘酷不喜文士希崇乃擲筆入謁軍門以求自效守光納之漸升為礻卑將。

●卷九百一

○總錄部·公直

滅私之謂公正曲之謂直君子之懿德也。自上古之世移至公之道廢則情勝於理恩克於義心繇利易政以勢遷自非時厥中庸好是正直執不回之道守無頗之性則焉能獻替可否不以讎而掩賢閱實憲章不以親而害法臨事盡節靡顧於妻孥當官而行罔避於權右形奏列而無隱斥問遺而不通故能成剛毅之風全忠信之行先聖所以嘉嘆良史所以攸書宜乎!為後世之懿範也。史魚為衛大夫孔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有道無道行直如矢言不曲)。

叔向為晉大夫晉邢侯與雍子爭畜阝田(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也。雍子者亦故楚人也。)久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晉理官)叔魚攝理(攝代景伯)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蔽斷也。)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掠取也。昏亂也。)貪以敗官為墨(墨不潔之稱)殺人不忌為賊(忌畏也。)夏。《書》曰:昏墨賊殺(逸書三者皆死刑)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屍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言叔向之直有古人之遺風)治國制刑不隱於親(謂國之大問已所答當也。至於他事則宜有隱)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末薄也。減輕也。皆以正言之)曰:義也。夫可謂直矣。(於義未安直則有之)平丘之會數其賄也。(謂言冫賣貨無厭)以寬衛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謂言鮒能也。)以寬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制刑書晉不為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三惡暴虐頗三惡除則加三利)殺親益榮(榮名益也。)猶義也。夫(三罪唯答宣子問不可以不正其餘則以直傷義故重疑之)。

解狐為魏大夫與荊伯柳有怨文侯問於解狐曰:寡人將立西河守誰可用者解狐對曰:荊伯柳者賢人殆可文侯曰:是文侯將以荊伯柳為西河守荊伯柳問左右誰言我於君左右皆曰:解狐也。荊伯柳往見解狐而謝之曰:子寬臣之過而言於君謹再拜謝解狐曰:言子者公也。怨子者私也。直事以行怨子如故張弓射之走十步而歿。

鉅子腹<黃享>秦之墨者(鉅姓子通稱腹<黃享>字也。)其子殺人秦惠王曰:先生之年長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弗誅矣。(惠王秦孝公子也。他異也。)先生之以此聽寡人也。腹<黃享>對曰:墨者之法曰: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此所以禁殺傷人也。夫禁殺傷人者天下之大義也。王雖為之賜(賜受也。)而令吏弗誅腹<黃享>不可不行墨者之法(欲必行之怨其子也。)不許惠王遂殺之。

漢郅都為人勇有氣節公廉不發私書問遺無所受請寄無所聽嘗稱曰:已背親而出身固當奉職死節官下終不顧妻子矣。官至少府。

卜式為太子太傅武帝時歲小旱帝令百官求雨式言曰:縣官當食租衣稅而已今桑弘羊令吏坐市列販求利烹弘羊天乃雨。

後漢任延拜武威太守光武親戒之曰:善事上官無失名譽延對曰:臣聞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節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詔帝嘆曰:卿言是也。

馬嚴拜為五官中郎將行長樂衛尉事陳留太守嚴當之職乃言於章帝曰:昔顯親侯竇固誤先帝出兵西域置伊吾盧屯煩費無益。又竇勛受誅其家不宜親近京師是時勛女為皇后竇氏方寵時有側聽嚴言者以告竇憲兄弟繇是大失權貴心。

逢紀字元圖漢末冀州牧袁紹以紀統軍事初紹去董卓出奔與許攸及紀俱詣冀州紹以紀聰達有計策甚親信之與共舉事後審配任用與紀不睦或有讒配於紹紹問紀紀稱配天性烈直古人之節不宜疑之紹曰:市列謂列肆君不惡之邪紀答曰:先日所爭者私情今所陳者國事紹善之卒不廢配配繇是更與紀為親善。

蜀楊洪為蜀郡太守後為越騎校尉領郡如故五年丞相諸葛亮北住漢中欲用張裔為留府長史問洪何如洪對曰:裔天姿明察長於治劇才誠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專任不如留向朗朗情偽差少裔隨從目下效其器能於事兩善初裔少與洪親善裔流放在吳洪臨裔郡裔子郁給郡吏微過受罰不特原假裔後還聞之深以為恨與洪情好有損及洪見亮出至裔許具說所言裔答洪曰:公留我子矣。明府不能止時人或疑洪意自欲作長史或疑洪知裔自謙不願裔處要職典後事也。後裔與司監校尉岑述不和至於忿恨亮與裔。《書》曰:君昔在柏下營壞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後流近南海相為悲嘆寢不安席及其來還委付大任同獎王室自以為與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舉讎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猶不相謝也。況吾但委意於元儉而君不能忍耶論者繇是明洪無私。

晉石苞為鄴典農中郎將時魏世王侯多居鄴下尚書丁謐貴傾一時並校時利苞奏列其事繇是益見稱。

郭瑗為尚書都令史時尚書杜預有所增損瑗多所校正之以公方著稱終於建平太守。

曹莫為石季龍大司農季龍將以少子世為太子世方十歲母劉曜女有寵季龍與張舉李農定議敕公卿上書請立世莫不署名季龍使張豹問其故莫頓首曰:天下業重不宜立少是以不敢署也。季龍曰:莫忠臣也。然未達朕意張舉李農知吾心矣。其令諭之晉王建立初仕後唐為代州虞侯時莊宗鎮晉陽以諸陵在郡遣使享祭其下有擾於民者必捕而笞之莊宗怒令收之多為明宗所護繇是知名。

○總錄部·直

仲尼有言曰:民之生也。直。又曰:叔向古之遺直也。《詩》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斯皆美正直之德之謂也。蓋夫人者稟五行之秀肖二儀之形純粹內充剛毅外發危言正色必守其名節戴仁抱義以鎮於雅俗繇是遭慘毒之世而無所懼遇僭竊之主而無所訁舀或陳天災之應兆或言時政之闕失不乾沒於榮利不朋比於權勢斯蓋古人所難也。若乃褊狷任已訐譎為務者固在夫君子之後也。亦用論次冀觀之者自擇焉。

能意見齊宣王王曰:寡人聞子好直有之乎!對曰:意焉能直聞好直之士家不處亂國身不見君今身得見王而家宅故齊意焉能直宣王怒曰:野士能意曰:少而好之長而行之王胡不能與野士以章其所好王乃舍之。

後漢郅惲字君章汝南人善天文知漢必再命西至長安乃上書王莽曰:臣聞天地重其人惜其物故運機衡垂日月含元包一甄陶品類顯表紀世圖錄豫設漢歷久長孔為赤制不使愚惑殘人亂時智者順以成德愚者逆以取害神器有命不可虛獲上天垂戒欲悟陛下能姓意名令就臣位轉禍為福劉氏享天永命陛下順節盛衰取之以天還之以天可謂知命矣。若不早圖是不免於竊位也。且堯舜不以天顯自與故禪天下陛下何貪非天顯以自累也。天為陛下嚴父臣為陛下孝子父教不可廢子諫不可拒惟陛下留神莽大怒即收系詔獄劾以大逆猶以惲據經讖難即害之使黃門近臣脅惲令自告狂病恍忽不覺所言惲乃瞋目詈之曰:所陳皆天文聖意非狂人所能造遂繫獄頃冬會赦得出乃與同郡鄭敬南遁蒼梧後為長沙太守左轉芒令免。

荊邯平陵人為公孫述騎都尉述欲出兵以問群臣博士吳柱曰:昔武王伐殷先觀兵孟津八百諸侯不期同辭然猶還師以待天命未聞無左右之助而欲出師千里之外以廣封疆者也。邯曰:今東帝無尺土之柄驅烏合之眾跨馬䧟敵所向取平不亟乘時與之分功而坐談武王之說是效隗囂欲為西伯也。

井丹字大春扶風人性清高未嘗脩刺候人建武末沛王輔等五王居北宮皆好賓客更遣請丹不能致信陽侯陰就光烈皇后弟也。以外戚貴盛乃詭說五王求錢千萬約能致丹而別使人要劫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為設麥飯蔥葉之食丹推去之曰:以君侯能供甘旨故來相過何其薄乎!更致盛饌乃食及就左右進輦丹笑曰:吾聞桀駕人車豈此邪坐中皆失色就不得已而令去輦自是隱門不關人事以壽終。

吳良字大儀齊國臨淄人初為郡吏歲旦與掾吏入賀門下掾王望舉觴上壽訁舀稱太守功德良於下坐勃然進曰:望佞邪之人欺訁舀無狀願勿受其觴太守斂容而止宴罷轉良為功曹恥以言受進終不肯謁後為司徒長史每處大議取據經典不希旨偶俗以僥時譽。

第五倫字伯魚京兆人或問倫曰:公有私乎!對曰:昔人有與吾千里馬者吾雖不受每三公有所選舉心不能忘而亦終不用也。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倫官至司空。

孔季彥魯國人世舉孝廉不就安帝延光元年河西大雨雹大者如鬥帝詔有道術之士極陳變異乃詔季彥見於德陽殿帝親問其故對曰:此皆陰乘陽之徵也。今貴臣擅權母後黨盛陛下宜脩聖德慮此二者帝默然左右皆惡之。

唐檀豫章人安帝元初七年郡界有芝草生太守劉祗欲上言之以問檀檀對曰:方今外戚豪盛陽道微弱斯豈嘉瑞乎!祗乃止之。

范滂字孟博汝南人為郡功曹繫獄尚書霍理之及得免到京師往候而不為謝或有讓滂者對曰:昔叔向嬰罪祁奚救之未聞羊舌有謝恩之辭祁奚有自伐之色竟無所言。

蜀李邈廣漢郪人振威將軍劉璋為益州牧時以邈為牛鞞長先主領牧為從事正旦命行酒得進見讓先主曰:振威以將軍宗室肺腑委以討賊元功未效先寇而滅邈以將軍之取鄙州甚為不宜也。先主曰:知其不宜何以不助之邈曰:匪不敢也。力不足爾有司將殺之諸葛亮為請得免。

晉李憙魏末宣帝辟不就及景帝輔政命憙為大將軍從事中郎憙到引見謂憙曰:昔先公辟君而君不應今孤命君而君至何也。對曰:先君以禮見待憙得以禮進退明公以法見繩憙畏法而至帝甚重之。

閻纘為西戎校尉司馬及司空張華遇害賈謐被誅朝野震悚纘獨撫華屍慟哭曰:早語君遜位而不肯今果不免命也。夫過叱賈謐屍曰:小兒亂國之繇誅其晚矣。

庾袞嘗與諸兄弟過邑人陳準兄弟諸兄弟友之皆拜其母袞獨不拜準弟徽曰:子不拜吾親何袞曰:未知所以拜也。夫拜人之親者將自同於人之子也。其義至重袞敢輕之乎!遂不拜準徽嘆曰:古有亮直之士君近之矣。君。若當朝則社稷之臣歟君。若握兵臨大節孰能奪之方今徵聘君實宜之後舉異行不降誌。

崔洪少以清厲顯名骨鯁不同於物人之有過取面折之而退無後言歷吏部尚書司農卿卒官。

劉殷趙王倫篡位孫秀夙重殷名以散騎常侍征之殷逃奔雁門及齊王ぁ輔政辟為大司馬軍諮祭酒既至謂殷曰:先王虛心詔君君不至今孤辟君君何能屈也。殷曰:世祖以大聖應期先王以至德輔世既堯舜為君稷契為佐故殷希以一夫而拒千乘為不可回之圖幸邀唐虞之世是以不懼斧鉞之戮爾今殿下以神武眷姿除殘反政然跡稍粗嚴威滋肅殷。若復爾恐招華士之誅故不敢不至也。ぁ奇之。

謝琨安之孫也。桓玄嘗欲以安宅為營琨曰:召伯之仁猶惠及甘棠文靖之德更不保五畝之宅邪元聞慚而止後至左僕射。

後趙姚弋仲為石季龍將季龍末梁犢敗李農於滎陽季龍大懼馳召弋仲率其部眾八千餘人屯於南郊輕騎至鄴時季龍病不時見弋仲引入領軍省賜其所食之食弋仲怒不食曰:召我擊賊豈來覓食邪我不知上存亡。若一見雖死無恨左右言之乃引見弋仲數季龍曰:兒死來愁邪乃至於疾兒小時不能使好人輔相至令相殺兒自有過責其下人太甚故反爾汝病久所立兒小。若不差天下必亂當宜憂此不煩憂賊也。犢等因思歸之心共為奸盜所行殘賊此成擒爾老羌請效死前鋒使一舉而了弋仲性狷。且俗無尊卑皆汝之季龍怒而不責。

南燕封孚渤海人為慕容德吏部尚書德死超嗣位政出權嬖多違舊章軌憲日頹殘虐滋甚孚屢盡礻卑救超不能納也。後臨軒謂孚曰:朕於百王可方誰孚對曰:桀紂之主超大慚怒孚徐步而出不為改容司空鞠仲失色謂孚曰:與天子言何其亢厲宜應還謝孚曰:行年七十墓木已拱惟求死所爾竟不謝。

宋鄭鮮之晉末為御史中丞初高祖少時事戎旅不經涉學及為宰相頗慕風流時或言論人皆依違之不敢難也。鮮之難必切至未嘗寬假要須高祖辭窮理屈然後置之高祖或有時慚恧變色動容既而謂人曰:我本無術學言義尤淺此時言論諸賢多見寬容唯鄭不爾獨能盡人之意甚以此感之時人謂為格佞。

顏延之文帝時為光祿勛致仕元兇弒立以為光祿大夫先是延之子竣為孝武南中郎諮議參軍及孝武義師入討竣參定密謀兼造書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問曰:此筆誰所造延之曰:竣之筆也。又問何以知之延之曰:竣筆體臣不容不識劭。又曰:言辭何至乃爾延之曰:竣高尚不顧老父何能為陛下劭意乃釋由是得免。

梁裴之高為豫州刺史侯景之亂元帝召為侍中到江陵時之高第六弟之悌在侯景中或傳之悌斬侯景元帝使兼中書舍人黃羅漢報之高之高竟無言直云:賊自殺賊非之高所聞元帝深嗟其介直。

後魏崔光韶河東武城人為廷尉卿孝莊永安末還鄉里刺史元弼前妻是光韶之繼室兄女而弼貪忄林多諸不法光韶以親情亟相非責弼銜之時耿翔反於州界弼誣光韶子通與賊連結囚其合家考掠非理而光韶與之辯爭辭色不屈會樊子鵠為東道大使知其見枉理出之時人勸令詣樊陳謝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勞往也。子鵠亦嘆尚之。

後周韋誌尚夷簡不仕時晉公護執政廣營第宅嘗召至宅訪以政事仰視其堂徐而嘆曰:酣酒嗜音竣宇雕墻有一於此未或弗亡護不悅有識者以為知言。

隋元諧為寧州刺史頗有威惠然剛愎好排詆不能取媚於左右嘗言於帝曰:臣一心事主不曲取人意帝曰:宜終此言。

李文博為司隸從事在雒下曾詣房玄齡相送於衢路玄齡謂之曰:公生平誌尚唯在正直今既得為從事故應有會素心比來激濁揚清所為多少文博遂奮臂厲聲曰:夫清其流者必潔其源正其末者須端其本今治源混亂雖日免十貪郡守亦何所益其瞽直疾惡不知忌諱皆此類也。

劉子翼為秘書學士秘書監柳顧言甚重之性不容非朋僚有短長面折之安平李百藥嘗稱曰:劉四雖復罵人人都不恨。

唐蕭瑀為司空性端直鯁亮好詰人之短不能容眾意鄙浮華而務善道。

趙光奇新店野人也。貞元三年德宗畋於新店幸光奇家問曰:百姓樂乎!對曰:不樂帝曰:仍歲頗稔何不樂乎!對曰:蓋繇陛下詔令不信於人所以然也。前詔云:兩稅之外悉無他徭今非理而誅求者殆過之。又云:和糴於百姓曾不識一錢而強取之始云:所糴粟麥納於道次今則遣政於京西行營動過數百里車摧牛斃破產奉役不能支也。百姓愁苦。若此何有於樂乎!雖頻降優恤之詔而有司多不奉之亦恐陛下深在九重未之知也。帝感異之因詔復降其家。

武儒衡元和中為諫議大夫兵部侍郎守道不回嫉惡太甚終不至大任。

○總錄部·服義

蓋古之君子不飾其非不遂其過周旋進退惟義之從其或言之失中事有逾矩慮雖素定悔尚可追乃有方聞之士形於規誨陳理道以申救納箴諷以成德辭至於違拂意絕於將迎而能降誌以延納虛懷而聽受引咎以歸乎!已稱善以加於人渙然革心曾不旋踵至或既往之亹其傷蓋多已濟之惡云:補無及亦能追責其非深甘其戾發嘆以自劫折節而為謝斯皆賢達之風軌可以垂訓者焉。

趙盾晉大夫宣子也。初邾文公元妃齊姜生<豸矍>。且二妃晉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捷菑於邾(八百乘六萬人言力有餘)邾辭曰:齊出<豸矍>。且長(<豸矍>。且定公)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立適以長。故曰:辭順)。

範鞅晉大夫獻子也。獻子聘於魯問具山敖山魯人以其鄉對獻子曰:不為具敖乎!對曰:先君獻武之諱也。獻子歸遍戒其所知曰:人不可以不學乎!吾適魯而名其二諱為笑焉唯不學也。人之有學猶木之有枝葉也。木有枝葉猶庇蔭人而況君子之學乎!

趙武晉大夫。《文子》也。《文子》為室斫其椽而礱之張老夕焉而見之不謁而歸。《文子》聞之駕而往曰:吾不善子亦告我何其速也。對曰:天子之室斫其椽而礱之加密石焉諸侯礱之大夫斫之士首之備其物義也。從其等禮也。今子貴而忘義富而忘禮吾懼不免何敢以告。《文子》歸令之勿礱也。匠人請皆斫之。《文子》曰:止為後世之見之也。其斫者仁者之為也。其礱者不仁者之為也。《文子》成室晉大夫發焉(作室成晉君獻之謂賀也。諸大夫亦發禮以往)張老曰:美哉!輪焉美哉!奐焉(心譏其奢也。輪輪困言高大奐言眾多)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祭祀死喪燕會於此足矣。言此者欲防其後復為)。《文子》曰:武也。得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於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全要領者免於刑誅也。晉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京蓋字之訛當為)君子謂之善頌善禱(善頌謂張老之言善禱謂。《文子》之言禱求也。)。

趙鞅晉大夫簡子也。簡子使尹鐸為晉陽曰:必隳其壘培(隳壞也。壘荀寅士吉射圍趙氏所作壘壁也。)吾將往焉。若見壘培是見寅與吉射也。(累塹曰:培)尹鐸往而增之(增高其壘因以自備)簡子如晉陽見壘怒(既不隳。又增之故怒)曰:必殺鐸也。而後入大夫辭之不可曰:是昭餘讎也。(昭明也。明怨讎以辱)郵無正進(無正晉大夫郵良伯樂耳)曰:昔先主。《文子》少亹於難(。《文子》趙簡子之祖趙武亹離也。難謂莊姬之讒趙氏是討也。)從姬氏公宮(姬氏莊姬趙朔之妻。《文子》之母晉景公之束姬淫於趙嬰兄趙同趙括放之姬讒同括景公殺之。《文子》從之莊姬於公宮也。)有孝德以出在公族(為公族大夫)有恭德以升在位(布鄉位)有武德以羞為正卿(正卿上卿羞進)有溫德以成其名譽失趙氏之典刑(典常刑法)而去其師保(在公宮故無師保)基於其身以克復其所(基始也。始更修之於身以能復其先)及景子長於公宮(景子。《文子》之子簡子之父越成從其王母在公宮)未及教訓而嗣立矣。亦能纂脩其身以受先業無謗於國順德以學子(學教)擇言以教子擇師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訓重之以師保加之以父兄(同宗之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難(荀士之難)夫尹鐸曰:思樂而喜思難而懼人之道也。委士可為師保吾何不增(言見壘培可以戒懼足當師保何為不增)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鑒而鳩趙宗乎!(鑒鏡鳩安)。若罰之是罰善也。罰善必賞惡臣何望矣。簡子說曰:微子吾幾不為人矣。(微無)以免難之賞賞尹鐸。

司馬子期楚公子結也。子期欲以其妾為內子訪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願欲笄之其可乎!對曰:昔先大夫子囊違王之命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饋而無芰薦君子曰:違而道穀陽豎愛子反之勞也。而獻飲焉以弊於鄢芋尹申亥從靈王之欲以隕於乾君子曰:從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也。故進退周旋唯道之從夫子木能違。若敖之欲以之道而去芰薦吾子經營楚國而欲薦芰以幹之其可乎!子期乃止。

子亹楚申公也。左史倚相廷見申公子亹子亹不出左史謗之舉伯以告(舉伯楚大夫)子亹怒而出曰:女無亦謂我老耄而舍我而。又謗我(八十曰耄舍棄也。)左史曰:唯子老耄故欲見以交儆子(交夾)。若子方壯能經營百事倚相將奔走承序(承受事業次序也。),於是不給而何暇得見昔衛武公年數九十有五矣。(給共武公衛僖公之子共伯之弟武公和)猶箴儆於國(箴刺儆戒)曰:自卿以下至於師長士(師長大夫士眾士)茍在朝者無謂我耄而舍我(舍謂不諫戒)在轝有旅賁之規(規諫旅賁勇力之士掌載戈盾夾車而趨車上則持轉)位寧有官師之典(中延之左右謂之位門屏之間謂之寧師長典常也。)倚幾有誦訓之諫(誦訓工師所誦之諫書之於幾也。)居寢有{執目}禦之箴({執目}近)臨事有瞽史之道(事戎機也。瞽樂太師掌詔吉凶史太史掌詔禮事)宴居有師工之誦(師小師工瞽矇也。誦誦箴諫也。)史不失書矇不失誦以訓禦之(禦進),於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懿大雅抑之懿讀曰抑衛武公刺厲王亦以自儆也。)及其沒也。謂之聖武公(明也。書作聖謚法曰:威強而曰:武也。)子實不聖於倚相何害。《周書》曰:文王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日映日昃。《易》曰:日中則昃)惠於小民惟政之恭文王猶不敢惰今子老楚國而欲自安也。以禦數者王將何為(禦止也。數者謂箴戒誹謗也。為人臣尚如此王將復何為)。若嘗如此楚其難哉!(難以為治)子亹懼曰:老之過也。(。《老子》亹名)乃趣見左史。

遊吉鄭大夫子太叔也。初晉合諸侯於平丘子產子太叔相鄭伯以會子產以幄幕九張行(張幕軍旅之帳)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損焉及會亦如之(亦九張也。言子產之適宜太叔之從善)。

罕虎鄭大夫子皮也。罕虎與魯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衛北宮喜許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子皮將以幣行(見新君之贄)子產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兩(載幣用車百乘)百兩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行用也。)不行必盡用之(不得見新君將自費用盡)幾千人而國不亡(言千人之費不可數)子皮固請以行既葬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言不患不知患不能行)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言已出子產之戒既知其不可而遂行之足我之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逸書)我之謂矣。夫子知度與禮矣。我實縱欲而不能自克也。(欲因喪以慶新君故縱而行之不能自勝)。

韓起晉大夫宣子也。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玉環同工共樸自工為覆)宣子謁諸鄭伯(謁請也。)子產弗與子太叔子羽謂子產曰:韓子亦無幾求(言所求少)晉國亦未可以二晉國韓子不可偷也。(偷薄也。)子產曰: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及鄭六卿餞宣子於郊宣子私覲於子產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以玉馬藉手拜謝子產)。

翟璜事魏文侯文侯問李克先生嘗教寡人曰:家貧則思良妻國亂則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文侯弟名成)二子何如李克對曰:臣聞之卑不謀尊疏不謀戚臣在闕門之任不敢當命文侯曰:先生臨事勿讓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李克趨而出過翟璜之家翟璜曰:今者聞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誰為之李克曰:魏成子為相矣。翟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睹記臣何負於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進也。君內以鄴為憂臣進西門豹君謀欲伐中山臣進樂羊中山已拔無使守之臣進先生君之子無傅臣進屈侯鮒臣何以負於魏成子李克曰:且子之言克於子之君者豈將比周以求大官哉!君問而置相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克對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是以知魏成子之為相也。且子安得與魏成子比乎!魏成子以食祿千鍾什九在外什一在內是以東得卜子夏田子方幹木此三人者君以師之子之所進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惡得與魏成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對願卒為弟子。

卜商字子夏喪其子而喪其明(明目精)曾子吊之曰:吾聞之也。朋友喪明則哭之(痛之)曾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無罪也。(怨天罰無罪)曾子怒曰:商女何無罪也。吾與女事夫子於洙泗之間(言其有師也。洙泗魯水名)退而老於西河之上(西河龍門至華陰之地)使西河之民疑女於夫子爾罪一也。(言其不稱師也。)喪爾親使民未有聞焉爾罪二也。(言居親喪無異稱)喪爾子喪爾明爾罪三也。(言隆於妻子)而曰:爾何無罪與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過矣。(謝之。且服罪也。)吾過矣。吾離群而索居亦已久矣。(群謂同門朋友也。索猶散也。)。

曾參字子輿南武城人也。吊於負夏(負夏衛地)主人既祖填池(祖謂移柩車去載處為行始也。填池當為奠徹聲之誤也。奠徹謂徹遣奠設祖奠)推柩而反之(反於載處榮會子吊於更始)降婦人而後行禮(禮既祖而婦。又降今反柩婦人辟之復升堂矣。柩無反而反之而。又降婦人蓋欲矜賓於此婦人皆非)從者曰:禮與(怪之)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未定之辭)。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給說)從者。又問諸子遊曰:禮與(疑曾子言非)子遊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戶內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遠也。故喪事有進而無退(明曾柩非)曾子聞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善子遊言。且服)曾子襲裘而吊子遊裼裘而吊曾子指子遊而示人曰:夫夫也。為習於禮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吊也。(曾子蓋知臨喪無節大夫猶言此丈夫也。子遊於時名為習禮)主人既小斂袒括髪子遊趨而出襲裘帶絰而入(於主人變乃變也。所子者朋友)曾子曰:我過矣。我過矣。夫夫是也。(服。且善子遊)孟嘗君為齊相出記問門下諸客誰習計會能為文收責於薛者乎!馮署曰:能孟嘗君怪之曰:此誰也。左右曰:乃歌夫長鋏歸來者也。孟嘗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負之未嘗見也。請而見之謝曰:文倦,於是憒於憂而性忄寧愚沈於國家之事開罪於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為收責於薛乎!馮曰:願之,於是約車治裝載券契而行辭曰:責畢收以何市而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使吏召諸民當償者悉來合券券遍合赴矯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長驅到齊晨而求見孟嘗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曰:責畢收乎!來何疾也。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馮曰:君云:視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宮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以義爾竊以為君市義孟嘗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子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乃思所以為君市義也。孟嘗君不悅曰:諾先生休矣。孟嘗君逐於齊而復反譚拾子迎之於境謂孟嘗君曰:君得無有所怨齊士大夫乎!孟嘗君曰:有君滿意殺之乎!孟嘗君曰:然譚拾子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嘗君曰:不知譚拾子曰:事之必至者死也。理之固然者富貴則就之貧賤則去之此事之必至理之固然者請以市論市朝則滿夕則虛非朝愛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亡故去願君勿怨孟嘗君乃取所怨五百牒削去之不敢以為言。

田單齊將也。將攻狄往見魯仲連仲連曰:將軍攻狄不能下也。田單曰:臣有五里之城七里之郭破萬乘之燕復齊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車弗謝而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齊嬰兒謠曰:大冠。若箕修劍柱順攻狄不能下壘枯丘田單懼乃問魯仲連曰:日者先生謂單不能下狄請問其說魯仲連曰:將軍之在即墨坐而織蕢立則杖鍤為士卒倡曰:何往矣。宗廟亡矣。歸於何黨矣。當此之時將軍有死之心而士卒無生之氣聞。若言莫不揮泣奮臂而欲戰此所以破燕也。當今將軍東有夜邑之奉西有淄上之虞黃金橫帶而馳乎!淄澠之間有生之樂無死之心所以不勝者也。田單曰:單有心先生誌之矣。明日乃厲氣循城立於矢石之所乃援χ鼓之狄人乃下。

吳起為西河守甚有聲名而魏置相相田文起不悅謂田文曰:請與子論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將三軍使士卒樂死敵國不敢謀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親萬民實府庫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東鄉韓趙賓從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起默然良久曰:屬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吳起乃自知弗如田文廉頗為趙將時藺相如為上卿位在廉頗之右廉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為勞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相如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廉相如每朝時常稱病不欲與廉頗爭列已而相如出望見廉頗相如引車避匿,於是舍人相與諫曰:臣所以辭親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義也。今君與廉頗同列廉君宣惡言而君畏匿之恐懼殊甚。且庸人尚羞之況於將相乎!臣等不肖請辭去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視廉將軍孰與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庭叱之辱其群臣相如雖駑獨畏廉將軍哉!顧吾念之彊秦之所以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鬥其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讎也。廉頗聞之肉袒負荊因賓客至藺相如門謝罪曰:鄙賤之人不知將軍寬之至此也。卒相與為刎頸之交。

漢翟方進舉明經遷議郎是時宿儒有清河胡常(宿久舊也。)與方進同經常為先進名譽出方進下(常官學雖在前而名譽不及方進)心害其能論議不右方進(毀短也。)方進知之候伺常大都授時(都授謂總集諸生大講論)遣門下諸生至常所問大義疑難因記其說如是者久之常知方進之宗讓已(宗尊也。)內不自得其後居士大夫之間未嘗不稱述方進遂相親友。

後漢寇恂為潁川守執金吾賈復在汝南部將殺人於潁川恂捕得繫獄時尚草創軍營犯法率多相容恂乃戮之於市復以為恥還過潁川謂左右曰:吾與寇恂並列將帥而今為其所陷大丈夫,豈有懷侵怨而不決之者乎!今見恂必手劍之恂知其謀不欲與相見谷崇曰:崇將也。得帶劍侍側卒有變足以相當恂曰:不然昔藺相如不畏秦王威而屈於廉頗者為國也。區區之趙尚有死義吾安可以忘之乎!乃敕屬縣盛供具儲酒醪執金吾軍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饌恂乃出迎於道稱疾而還賈復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過去恂遣谷崇以狀聞帝乃徵恂恂至引見時復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兩虎安得私鬥今日朕分之(分猶解也。),於是並坐極歡遂共車同出結友而去。

陳蕃為光祿勛時主事范滂執公儀詣蕃蕃不止之滂懷恨投版棄官而去郭林宗聞而讓蕃曰:若範孟博者豈宜以公禮格之今成其去就之名得無自取不優之議也。蕃乃謝焉。

孔融為北海相在郡教選計當任公卿之才乃以鄭玄為計掾彭璆為計吏邴原為計佐融有所愛一人嘗盛嗟嘆之後恚望欲殺之朝吏皆請時其人亦在坐叩頭流血而融意不解原獨不為請融謂原曰:眾皆請而君何獨不原對曰:明府於某本不薄也。嘗言歲終當舉之此所謂吾一子也。如是朝吏受恩未有在某前者矣。而今乃欲殺之明府愛之則引而方之於子憎之則推之欲危其身原愚不知明府以何愛之以何惡之融曰:某生於微門吾成就其兄弟收擢而用之某今孤負恩施夫善則進之惡則誅之固君道也。往者應仲遠為泰山太守舉一孝廉旬月之間而殺之夫君人者厚薄何常之有原對曰:仲遠舉孝廉殺之其義焉在夫孝廉國之俊選也。舉之。若是則殺之非也。若殺之是則舉之非也。詩云:彼已之子不遂其媾蓋譏之也。語云: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仲遠之惑甚矣。明府奚取焉融乃大笑曰:吾但戲爾原。又曰:君子於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樞機也。安有欲殺人而可以為戲者哉!融無以答。

魏鍾繇字元常與荀攸善繇言我每有所行反覆思惟自謂無以易以咨公達取復過人意位至太傅晉劉遐為北中郎將兗州刺史明帝太寧初自彭城移屯泗口王含反遐與蘇峻俱赴京都含敗隨丹陽尹溫嶠追含至於淮南遐頗放兵虜掠嶠曰:天道助順故王含剿絕不可因亂為亂也。遐深自陳而拜謝陸玩成帝時為司空既拜有人詣之索杯酒瀉置柱梁之間咒曰:當今乏材以爾為柱石莫傾人梁棟邪玩笑曰:戢卿良箴。

何攀為廷尉平時廷尉卿諸葛沖以攀蜀士輕之及其斷疑獄沖始嘆服。

王澄為荊州刺史行經陳留太守呂豫遣吏迎之時陳留為大郡號稱多士澄入境問吏曰:此郡人士為誰吏曰:有蔡子尼江應元是時郡人多居大位者澄以其姓名問曰:甲乙等非君郡人邪吏曰:是也。曰:。然則何以但稱此二人吏曰:向謂君侯問人不謂問位澄笑而止到郡以吏言謂豫曰:舊名此郡有風俗果然小吏亦知如此。

高崧為侍中是時豫州都督謝萬疲於親賓相送萬臥在室崧徑造之謂曰:卿今疆理西藩何以為政萬粗陳其意崧便為敘刑政之要數百言萬遂起坐呼崧小字曰:阿酃故有才具邪。

宋顏延之為光祿大夫與張鏡鄰居延之飲酒喧呼不絕而鏡靜翳無言聲後延之於籬邊聞其與客語取胡床坐聽辭義清玄延之心服謂賓客曰:彼有人焉繇此不復酣叫。

梁蕭琛範縝外弟也。縝性質直好危言高論不為士友所安唯與琛相善琛名曰:口辯每服縝簡詣。

後魏李謐少好學博通諸經嘗詣侍中太常卿劉芳推問音義語及中代興廢之繇芳乃嘆曰:君。若遇高祖侍中太常非仆有也。

高綽以風立名會尚書令高肇拜司徒綽送迎往來時封軌為考功郎中以方直自業竟不詣綽顧不見軌乃遽歸曰:吾一生自謂無愆規矩今日舉錯不如封生遠矣。

隋薛道衡才高當世以高構有清鑒所為文章必先以草呈構有所詆訶道衡未嘗不嗟伏仕至司隸大夫。

唐李晦為檢校雍州長史私第有樓下臨市肆其人嘗候晦言曰:微賤之人雖則禮所不及然家有長幼不欲外人窺之家逼明公之樓出入非便請從此辭晦即自毀其樓。

李紳為淮南節度使因科蛤為屬邑令所抗云:奉命取蛤。且非其時年冬凍寒滴水成凍蛤。若生於淺水猶可涉脛而求蛤既處於深泉非沒身而不取貴賤則異性命不殊紳慚而止。

●卷九百二

○總錄部·貧安

洪範六極其四曰貧困於財之謂也。仲尼亦曰:貧與賤是人之所惡此言其難處也。又曰:貧而無怨難此言其多有也。在昔先民亦有德充而道富言忠而行篤或乃家無擔石室如環堵樵蘇不給藜藿苦饑席戶以蔽風雨縕袍以禦寒沍耕而為業仆賃以取資以至假貸無獲宦遊益困屈誌於鄙事盡瘁於力作並日而食徒行以出士之窮也。乃至,於是其或命運亨會勛名崇建出幽遷喬先約後泰者蓋不乏焉至有棲遲末路終然淪沒者斯子夏所謂富貴在天良有數存乎!其中爾。

叔孫敖為楚相死其子窮困負薪。

寧戚衛人慾仕齊家貧無以自資乃賃為人推車飲牛扣牛角而歌後為齊大夫。

晏嬰字平仲齊大夫方食景公使使者至分食食之使不飽。《晏子》亦不飽使者反之公曰:。《晏子》如此貧乎!使致千金以奉賓客。

顏無繇字路路子顏回顏回死顏路貧請孔子車以葬(賣以作槨)孔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槨(鯉孔子子也。字伯魚)吾不徒行以為之槨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

卜商字子夏魏人衣。若懸鶉後為魏文侯師。

字子思夫子之孫也。居於衛縕袍無裏三旬九食。

馮暖齊人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齊相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客何能也。對曰:無能孟嘗君笑而受之。

漢酈食其陳留高陽人好讀書家貧落魄無衣食業為裏監門吏後號廣野君。

周勃其先卷人也。(卷縣名也。地理志屬河南音丘權切)徙沛勃以織薄曲為生(葦薄為曲也。)常為人吹簫給喪事後為右丞相。

陳平少時家貧有田三十畝與兄伯居伯嘗耕田縱平使遊學平為人長大美色人,或謂平曰:貧何食而肥。若是其嫂疾平之不視家產曰:亦食糠覈爾(覈麥糧中不破者也。覈音紇京師人謂粗屑為紇頭)有叔如此不如無有伯聞之逐其婦而棄之平家貧負郭窮巷(負謂借也。)以敝席為門然門多長者車轍位至丞相。

韓信家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無善行可推舉選擇也。)。又不能治生為商賈(行賣曰:商坐販曰:賈)嘗從人寄食後為淮陰侯。

魏勃少時欲求見齊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嘗獨早夜掃齊相舍人門外後為齊王內史。

東郭先生拜為都尉先生久待詔公車貧困饑寒衣敝履不完行雪中履有上無下足盡踐地道中人笑之。

司馬相如字長卿為武騎常侍因病免客遊梁梁孝王薨相如歸而家貧無以自業素與臨邛令王吉相善吉曰:長卿久宦遊不遂而困(遂達也。)來過我,於是相如往舍都亭(臨邛所治都下之亭)臨邛富人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夜亡奔相如相如乃與馳歸成都家徒四壁立(徒空也。但有四壁更無資產)文君久之不樂謂長卿曰:第俱如臨邛(第但也。)從昆弟假貸猶足以為生何至自苦如此(賣酒之家累土為壚以居酒甕四面隆起其一面高形如釒壚也。)相如與俱之臨邛盡賣其車騎買一酒舍乃令文君當壚相如身著犢鼻禈(即今之松形似犢鼻松音之容切)與保庸雜作滌器於市中(滌灑也。器食器也。食已則灑之賤人之役也。)。

倪寬治尚書受業孔安國貧無資用嘗為弟子都養時行賃作帶經而鋤後為御史大夫。

主父偃遊齊諸子間相與排擯不容於齊家貧假貸無所得北遊燕趙中山皆莫能厚客後為齊相。

公孫弘菑川薛人少時為獄吏有罪免家貧牧豕海上位至丞相。

胡逮守軍正丞貧無車馬嘗步與走卒起居。

蔡義河內溫人以明經給事大將軍幕府家貧嘗步行資禮不逮眾門下好事者相合為義買犢車令乘之後位至丞相。

王章字仲卿為諸生學長安獨與妻居章疾病無被臥牛衣中(牛衣編亂麻為之)與妻決涕泣(自謂將死故決涕泣)其妻呵怒之曰:仲卿京師尊貴在朝廷人誰逾仲卿者今疾病困不自激昂乃反涕泣何鄙也。終為京兆尹。

貢禹字少翁遷光祿大夫上。《書》曰:臣禹年老貧窮家貲不滿萬錢妻子糠豆不贍衤豆褐不完(衤豆者謂僮豎所著布長襦也。褐毛布之衣也。衤豆音豎)有田百三十畝陛下過意徵臣(過猶誤也。)臣賣田百畝以供車馬。

陳湯少時家貧モ貸無節不為州裏所稱西至長安求官得太官獻食丞。

匡衡字稚圭東海丞人(丞音證)父世農夫至衡好學家貧傭作以供資用(傭作言賣功傭為人作役而受僱也。)位至丞相。

揚雄以病免復召為大夫家資貧嗜酒人希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以從遊學。

張竦居貧無賓客時有好事者從之質疑問事論道經書而已及王莽時為郡守封侯。

後漢許荊字少張家貧無有船車休假嘗單步荷擔上下後徵諫議大夫卒。

劉梁宗室子孫而少孤貧賣書於市以自資卒為野王令。

班超與母至雒陽家貧嘗傭書以供養後位至射聲校尉。

侯瑾少孤貧依宗人居性篤學常傭作為資暮還取難柴以讀書累召公車有道徵並稱疾不起申屠蟠字子龍家貧傭為漆工郭林宗見而奇之累徵不起卒於家。

張楷字公超家貧無以為業嘗乘驢車至縣賣藥足給食者取還鄉里後徵長陵令不至官遂隱居弘農山中。

桓榮字春卿少學長安貧窶無資嘗傭以自給精力不倦官至太常。

周紆為渤海太守免歸家貧無以自賑贍身築{漸土}以給食章帝知憐之復以為郎。

檀敷補蒙令以郡守非其人棄官去家無產業子孫同衣而出並日而食。

馬騰字壽成馬援孫也。桓帝時其父字子碩嘗為天水蘭幹尉後失官因留隴西與羌錯居家貧無妻遂娶羌女生騰騰少貧無產業嘗從障山中斫材木販詣市以自供給。

範丹為萊蕪長不到官後辟太尉府嘗徒行敝服賣卜於市遭黨人禁錮遂推鹿車載妻子捃拾自資或寓息客廬或依宿樹蔭如此十餘年乃結草室而居焉。

孫期少為諸生家貧事母至孝牧豕於大澤中以奉養後司徒黃琬特辟不行卒於家。

李充家貧兄弟六人同衣遞食以高行聞後為左中郎將。

施延字君子家貧母老嘗鬻力供養種瓜自給位至太尉。

符融妻亡貧無殯斂鄉人慾為具棺服融不肯受後州郡禮請公府連辟皆不應。

閔仲叔安居安邑老病家貧不能得肉日買豬肝一片屠者,或不肯與安邑令聞敕市吏常給焉後買取得仲叔聞知其狀乃嘆曰:閔仲叔豈以口腹累安邑耶遂去客沛。

魏常林少單貧自非手力不取之於人卒為光祿大夫。

程堅居貧無資磨鏡自給不受人施。

裴潛每之官不將妻子妻子貧乏織藜茈以自供群弟之田廬嘗步行家人小大或並日而食後為光祿大夫。

崔林除鄔長貧無車馬單步之官。

楊沛前後宰歷城守不以私計介意。又不肯以事貴人故身退之後家無餘積治疾於家借舍從兒無他奴婢後占河南夕陽亭部荒田二頃起蝸牛廬居止其中其妻子凍餓沛病亡鄉人親友故吏民為殯葬也。

吳闞澤字德潤好學居貧無資嘗為人傭書以供紙筆位至太子太傅中書令。

潘璋性嗜酒居貧性好賒貸取言後豪富相還後為右將軍。

晉祖納有操行少孤貧嘗自炊爨以供母後官至光祿大夫。

葛洪字稚川少好學家貧窮自伐薪以買紙筆夜取寫書誦習以儒學知名元帝為丞相辟為掾。

吳隱之為奉朝請謝石請為衛軍主簿隱之將嫁女石知其貧素遣女必當率薄乃令移廚帳助其經營使者至方見婢牽犬賣之此外蕭然無辦官至度支尚書中領軍。

魏詠之字長道任城人家世貧素而躬耕為事好學不倦後為荊州刺史南蠻校尉。

李充字宏度為征北將軍褚裒參軍充以家貧苦求外出裒將許之為縣試問之充曰:窮犭爰投林豈暇擇木乃除剡縣令。

阮脩字宣子王敦時為鴻臚卿謂脩曰:卿嘗無食鴻臚丞差有祿能作不脩曰:亦復可爾耳遂為之。

王猛字景略家於魏郡少貧賤以鬻畚為業嘗貨畚於雒陽後事符堅為丞相中書監。

宋劉伯龍少而貧薄及長歷位尚書左丞少歷武陵太守貧窶尤甚嘗在家慨然召左右將營什一之方忽見一鬼立傍撫掌大笑伯龍嘆曰:貧窮固有命乃復為鬼所笑也。遂止。

戴法興會稽山陰人家貧父碩子以販紵為業法興少賣葛於山陰市後為越騎校尉。

顏延之瑯琊臨沂人少孤貧屏居裏巷不預人間者十載中書令王球名公子延之居嘗罄匱球取分財贍之後為金紫光祿大夫湘東王師。

南齊崔懷慎清河東武城人父耶利魯郡太守宋元嘉中沒虜至泰始初因淮北陷沒遂入北至桑乾尋父父已卒喪畢。又以弟在南齊建元初。又逃歸而弟亦已亡懷慎孤貧獨立宗黨哀之日斂給其升米永明中卒。

張緒為國子祭酒死之日無宅以殯。

王智深為竟陵王司徒參軍坐事免家貧無人事嘗餓五日不得食掘莞根食之司空王僧虔及子誌分與衣食卒於家。

張融為宋新安王子鸞行參軍孝武起新寺僚佐多襯錢帛融獨襯百錢帝曰:融殊貧當序以佳祿出為封溪令。

王延之為司空左長史清貧居宇穿漏褚淵往候之見其如此具啟明帝即敕材官為起三間齋屋。

周山圖字季寂少貧微傭書自業後為黃門郎領羽林監。

梁沈崇亻素字思整吳興武康人六歲丁父憂傭書以養母及母卒家貧無以遷厝乃行乞經年始獲葬焉太守柳惲初辟為主簿。

示素早孤貧為叔父惠休所收卹後起家司徒法曹行參軍。

劉︳平原人家甚貧苦並日而食隆冬之月或無氈絮︳處之晏然人不覺其饑寒也。後刺史張稷辟為主簿︳聞而逃匿事息乃還於家。

阮孝緒家貧無以爨僮妾竊鄰人樵以繼火孝緒知之乃不食更令撤屋而炊所居室惟有一鹿床以樹環繞天監十二年詔徵不起。

陳張種初仕梁為中軍宣城王府主簿種時年已四十餘家貧求為始豐令。

謝僑素貴嘗一朝無食其子啟欲以班史質錢答曰:寧餓死,豈可以此充食乎!

後魏張蒲為南中郎將太武以蒲清貧妻子衣食不給乃出為相州刺史。

闞駰敦煌人博通經傳聰敏過人為沮渠牧犍姑臧太守入京師家甚貧不免饑寒性能多食一飯至三升乃飽。

傅永自東陽禁防為崔道固城局參軍與道固俱降入為齊民父母並老饑寒十數年賴其強於人事戮力傭丐得以存立。

北齊杜弼幼聰敏家貧無書年十二寄郡學受業後為膠州刺史。

隋虞世基仕陳為尚書左丞及陳滅歸國為通直郎直內史省貧無產業每傭書養親怏怏不平嘗為五言詩以見意情理淒切世以為工作者莫不吟詠唐韓思復初為汴州司戶參軍丁憂家貧鬻薪以終喪制。

蒲州河東人少孤貧不能自振里人程震重其才厚與資給遂遊京師後位至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

高適好學以詩知名落不事家產僑居梁宋間薄遊州縣求丐取給後為左散騎常侍。

許康佐擢進士第以家貧母老求為知院官人或怪之笑而不答蓋不擇祿而養親也。後為禮部尚書李建字杓直家素清貧無餘業與兄造遜於荊南躬耕致養後官至刑部侍郎。

周楊凝式晉末以禮部尚書致仕開運中宰相桑維翰知其絕俸艱於家食奏拜太子少保尋分司於雒。

○總錄部·安貧

夫貧者士之常孔子曰:士誌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是故賢者樂道君子不憂安德而忘貧好禮而不懾雖曲肱飲水其樂只。且在甕牖繩樞何賤之有至乃韜光處晦研精篤學居四壁之陋無卒歲之儲誦墳典以自得秉耒耜而忘倦甘於煩辱曾不屑慮非夫造聖哲之域蘊道德之富則何以在窮能固立志不回無隕獲之累而成名於世者哉!傳所謂一畝之宮而無諂仕詩之述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斯可尚矣。

顏回字子淵魯人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原憲字子思魯人居環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戶甕牖桑以為樞上漏下濕匡坐而弦歌子貢聞之乘肥馬衣輕簞笥也。裘中紺而表素巷不容軒往見原憲憲楮冠藜杖而應門正冠則纓絕捉襟則肘見納履則踵決子貢曰:嘻先生何病也。原憲仰而應之曰:憲聞之無財之謂貧學而不能行之謂病憲貧也。非病也。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學以為人教以為已仁義之慝車馬之飾衣裘之麗憲不忍為也。子貢逡巡面有慚色不辭而去原憲乃徐步曳杖歌商頌而反聲淪於天地如出金石天子不得而臣也。諸侯不得而友也。

仲由字子路孔子弟子孔子曰:衣敝縕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

漢朱買臣字翁子吳人也。家貧好讀書不治產業嘗艾薪樵賣以給食(艾讀曰刈給供也。)擔束薪行。且讀書其妻亦負戴相隨數止買臣毋歌嘔道中(嘔讀曰謳)買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買臣笑曰:我年五十當富貴今已四十餘矣。女苦日久待我富貴報女功(女皆讀曰汝)妻恚怒曰:如公等終餓死溝中耳何能富貴買臣不能留即聽去後買臣獨行歌道中負薪墓間故妻與夫家俱上冢見買臣饑寒呼飯飲之後拜中大夫侍中出為會稽太守。

揚雄字子雲蜀郡成都人也。清靜亡為少耆欲(耆讀曰嗜)不汲汲於富貴不戚戚於貧賤(汲汲欲速之義如井汲汲為也。)不脩{穴鼠}隅以僥名當世(僥要也。僥字或作激激法也。)家產不過十金乏無擔石之儲晏如也。自有大度非聖哲之書不好也。非其意雖富貴不事也。雄後為郎給事黃門轉為大夫。

後漢袁安字邵公汝南汝陽人也。時大雪積地丈餘洛陽令自出案行見人家皆除雪出有乞食者至袁安門無有行路謂安已死令人除雪入戶見安僵臥問何以不出安曰:大雪人皆餓不宜幹人令以為賢舉為孝廉。

劉陶字子奇潁川人建武中徙六郡大族陶曾祖自齊來世以儒學安貧樂道故仕不過孝廉宰府。

孔嵩字仲山南陽人家貧親老乃變姓名傭為新野阿裏街卒友人範式為荊州刺史行部到新野而縣選嵩為導騶迎式式見而識之呼嵩把臂謂曰:子非孔仲山耶對之嘆息語及平生曰:昔與子俱曳長裾遊息帝學吾蒙國恩致位牧伯而子懷道隱身處於卒伍不亦惜乎!嵩曰:昔侯嬴長守於賤業晨門肆誌於抱關子欲居九夷不患其陋貧者士之宜豈為鄙哉!式敕縣代嵩嵩以為先傭未竟不肯去。

吳祐陳留長垣人年二十喪父居無擔石而不受贍遺嘗牧豕於長垣澤中行吟經書遇父故人謂之曰:卿二千石子而自業賤事縱子無恥奈先君何祐辭謝而已守志如初後舉孝廉。

瑗之子也。父卒剽賣田宅起冢塋立碑頌葬訖資產竭盡因窮困以酤釀販鬻為業時人多以此譏之終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餘及仕宦歷位邊郡而愈貧薄。

韋彪扶風平陵人舉孝廉除郎中以病免復歸教授安貧樂道恬於進退。

竇章字伯向少好學有文章安帝永初中三輔遭羌寇避難東國家於外黃(外黃縣屬陳留郡城在今汴州雍丘縣東)居貧蓬戶蔬食躬勤孝養然講讀不輟。

李恂為武威太守後坐事免步歸鄉里潛居山澤結草為廬獨與諸生織席自給。

向長隱居不仕性尚中和好通老易貧無資食好事者更饋焉受之取足而反其餘。

範冉(冉或作丹)字史雲除萊蕪長不到官所止單陋有時絕粒窮居自。若言貌無改閭里歌之曰:甑中生塵範子雲釜中生魚範萊蕪。

蜀譙周字允南幼孤與母兄同居既長躭古篤學家貧未嘗問產業誦讀典籍欣然獨笑以忘寢食後封陽城亭侯。

吳謝淵字休德少脩德操躬秉耒耜既無戚容。又不易慮繇是知名舉孝廉。

晉嵇康性絕巧而好釒宅中有一柳樹甚茂乃激水圜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釒康居貧嘗與向秀共釒於大樹之下以自贍給官至中散大夫。

劉惔少清遠有標奇與母任氏寓居京口家貧織芒ハ以為養雖蓽門陋巷晏如也。後為丹陽尹。

成公綏字子安東郡白馬人性寡慾不營資產家貧歲饑常晏如也。

桓彜字茂倫譙國龍亢人漢五更榮之世孫也。彜少孤貧雖簞瓢處之晏如也。後以功封萬寧縣丹陽尹王述字懷祖安貧守約不求聞達位至征虜將軍散騎常侍尚書令。

吳隱之為廣州刺史有清操及歸京師數畝小宅籬垣仄陋內外茅屋六間不容妻子宋高祖時為太傅賜車牛更為起宅固辭。

前趙陳元達少而孤貧嘗躬耕兼讀書樂道行詠忻忻如也。至年四十不與人交通劉元海徵為黃門郎宋陶潛字淵明柴桑人性嗜酒而家貧不能恆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取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環堵蕭然不蔽風日衤豆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嘗為彭澤令解印綬去。

張興世竟陵人少家貧南郡宗珍之為竟陵郡與世依之為客竟陵舊置軍府以補參軍督護不就。

沈道虔吳興武康人郡州府凡十二命皆不就年老萊食恆無經日之資而琴書為樂孜孜不倦文帝敕郡縣使隨時資給。

沈慶之吳興武康人荒擾之後鄉邑流散慶之躬耕隴畝勤苦自立位至侍中太尉。

後魏劉芳字伯支彭城人也。年十六時南部尚書李敷妻司徒崔浩之弟女芳祖母浩之姑也。芳至京師詣敷門崔恥芳流播拒不見之芳雖處窮窘之中而業尚貞固至有易衣並日之弊而淡然自守不急急於榮利不戚戚於貧賤乃著窮通論以自慰焉位至太常卿。

後周黎景熙字季明河間鄴人少以字行西魏大統末為著作佐郎於時倫輩皆位兼常伯車服華盛唯季明獨以貧素居之而無愧色。

隋李文博博陵人性貞介好學不倦為薛道衡所知後直秘書內省典校墳籍守道居貧晏如也。雖衣食乏絕而清操逾厲不妄通賓客恆以禮法自處儕輩莫不敬焉道衡知其貧每延於家給以資費。

房彥謙居官所得俸祿以周恤親友家無餘財車服器用務存素儉自少及長一言一行未嘗涉私雖致屢空怡然自得常從容獨笑顧謂其子玄齡曰:人皆因祿富我獨以官貧所遺子孫在於清白卒為涇陽令。

唐崔從字子乂與次兄能同隱太原山居勵志學業窮困至於絕食不以告人李藩年四十餘未仕讀書揚州困於自給妻子怨尤之晏如也。後至相位。

李遜幼孤寓居江陵與其弟建皆安貧苦易衣並食講習不倦官至刑部尚書。

後漢李愚隨計之長安唐昭宗天復初駕在鳳翔汴軍攻蒲華入關愚避難東歸雒陽時衛公李德裕孫道古在平泉舊墅愚往依焉子弟親採薪以給朝夕未嘗千人後至相位。

周翟光鄴太祖時位至宣徽使兼樞密副使食祿日久家無餘財任金吾日假官屋數間以蔽風雨親屬累重糲食才給人不堪其憂光鄴處之晏如也。

●卷九百三

○總錄部·書信

古之作者曷嘗不因言而見誌至於執訊之還往尺書之問遺皆所以導素蘊而陳嘉誨者焉春秋以來文辭為盛兩漢之世炳然與三代同風鼎國之後才士間出觀其揚搉理道論敘今古內罄於悃忄外影於藻翰意趣周密采章英發使人三復而不能自釋於手故史氏所載非以為繁文後學之徒競氵敕其芳潤者已。

叔向晉大夫鄭鑄刑書(鑄刑書於鼎以為國之常法)叔向使詒子產書(詒遺也。)曰:始吾有虞於子(虞度也。言準度子產以為已法)今則已矣。(已止也。)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爭心也。(臨事制刑不豫設法也。法豫設則民知爭端)猶不可禁禦是故閑之以義(閑防也。)糾之以政(糾舉也。)行之以禮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奉養也。)制為祿位以勸其從(勸從教)嚴斷刑罰以威其淫(淫放也。)懼其未也。故誨之以忠聳之以行(聳懼也。)教之以務(時所也。)使之以和(說以使民)臨之以敬蒞之以彊(施之於事為蒞)斷之以剛(義斷也。)猶求聖哲之上明察之官(上公王也。官卿大夫也。)忠信之長慈惠之師民,於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禍亂民知有辟則不忌於上(權移於法故民不畏上)並有爭心以徵於書而僥幸以成之(因危文以生爭緣僥幸以成其巧偽)弗可為矣。(為冶也。)夏有亂政而作禹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夏商之亂著禹湯之。《法言》不能議事以制)周有亂政而作九刑(周之衰亦為刑書為之九刑)三辟之興皆叔世也。(言刑書不起於始盛之世)今吾子相鄭國作封洫立謗政(作邱賦)制參辟鑄刑書(制三辟謂用三代之末法)將以靖民不亦難乎!《書》曰:儀式刑文王之德日靖四方(言文王以德為儀式故能有安靖四方之功刑法也。)。又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言文王作儀法為天下所信孚信者也。)如是何辟之有(言云:唯以德為信不以刑也。)民知爭端矣。將棄禮而徵於書(以刑書為徵)錐刀之末將盡爭之(錐刀末喻小事)亂獄滋豐賄賂並行終子之世鄭其敗乎!兮聞之國將亡必多制(數敗也。)其此之謂乎!復。《書》曰:若吾子之言(復報也。)僑不才不能及子孫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

漢柴武為將軍韓王信降胡漢使武擊之武遺信。《書》曰:陛下寬仁諸侯雖有叛亡而後歸取復故位號不誅也。(復音扶日反)大王所知今王以敗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歸信報曰:陛下擢仆閭巷南面稱孤此仆之幸也。滎陽之事仆不能死囚於項籍此一罪也。寇攻馬邑仆不能堅守以城降之此二罪也。今為反寇將兵與將軍爭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種蠡無一罪身死亡(大夫種范蠡也。二人皆越王句踐之臣大夫種位為大夫名種也。有功於越句踐逼令自死范蠡即陶朱公也。浮海而逃之齊邑。又居陶土自號朱公也。竟以壽終信引之以自喻者蓋言種不去則見殺蠡逃亡則獲免蠡音禮)仆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僨於吳世也。(僨謂僵仆而倒也。音方問切)今仆亡匿山谷間旦暮乞貸蠻夷(貸音吐得切)仆之思歸如痿人不忘起瞽者不忘視(痿風Φ病也。音人隹切)勢不可爾。

薄昭文帝舅為將軍淮南厲王歸國益恣不用漢法帝令昭予厲王書諫數之曰:竊聞大王剛直而勇慈惠而厚貞信多斷是天以聖人之資奉大王也。甚盛不可不察今大王所行不稱天資皇帝初即位易侯邑在淮南者大王不肯皇帝卒易之使大王得三縣之實甚厚大王以未嘗與皇帝相見求入朝見未畢昆弟之歡(畢盡也。)而殺列侯以自為名皇帝不使吏與其間(為讀曰豫謂不令吏幹豫治其事)赦大王甚厚法二千石□取言漢補大王逐漢所置而請自置相二千石皇帝天下正法而許大王甚厚(不從正法聽王自置二千石古委字謂曲也。)大王欲屬國為布衣守冢真定(屬謂委棄之也。音之欲切)皇帝不許使大王毋失南面之尊甚厚(毋失不失也。南面之尊謂王位也。)大王宜日夜奉法度修貢職以稱皇帝之厚德今乃輕言恣行以負謗於天下甚非計也。夫大王以千里為宅居以萬民為臣妾此高皇帝之厚德也。高帝蒙霜露氵未風雨(沫亦字也。蒙冒也。沫洗面也。音呼內切字從午未之未)赴矢石野戰攻城身被瘡痍(痍音夷)以為子孫成萬世之業艱難危苦甚矣。大王不思先帝之艱苦日夜怵惕修身正行養犧牲豐粢盛奉祭祀以無忘先帝之功德而欲屬國為布衣甚過。且夫貪讓國土之名輕廢先帝之業不可以言孝父為之基而不能守不賢不求守長陵而求之真定先母後父不誼數逆天子之令不順言節行以高兄無禮(謂請守母冢自為名節而表異行用此矜高於兄爾)幸臣有罪大者立斷小者肉刑不仁(斷謂斬也。)貴布衣一劍之任賤王侯之位不知不學問大道觸情妄行不祥(任情意所欲則行之妄行行音下更反切)此八者危亡之路也。而大王行之棄南面之位奮諸賁之勇(吳專諸衛孟賁也。賁音奔)嘗出入危亡之路臣之所見高皇帝之神必不廟食於大王之手明矣。昔者周公誅管叔放蔡叔以安周齊桓殺其弟以反國(子糾兄也。言弟者諱也。)秦始皇殺兩弟遷其母以安秦(始皇母與毒私通生二子事覺誅毒並殺二弟遷其母於咸陽官也。)頃王亡代高帝奪之國以便事(頃王高帝兄仲也。匈奴如代不能守走歸京師高帝奪其國退為郃王侯以便國法也。便音頻面切)濟北舉兵皇帝誅之以安漢(濟北王興居與大臣共誅諸呂自以功大怨其賞薄故反)故周齊行之於古秦漢用之於今大王不察古今之所以安國便事而欲以親戚之意望於太上不可得也。(太上天子也。)亡之諸侯遊宦事人及舍匿者論皆有法(舍匿謂容止而藏隱也。)其在王所吏主者坐(各有所主而坐其罪)今諸侯子為吏者御史主(主御史也。自此以下至縣令主皆謂王官屬)為軍吏者中尉主客出入殿門者衛尉大行主諸從蠻夷來歸誼及以亡名數自古者內史縣令主相欲委下吏無與其禍不可得也。(諸侯王之相欲委罪於在下小吏而身不幹豫之不可得也。與讀曰豫)王。若不改漢系大王邸論相以下為之奈何夫墮父大業退為布衣所哀(墮毀也。布衣貧賤之人王既伏法則貧賤之人反哀憐之墮音火規切)幸臣皆伏法而誅為天下笑以羞先帝之德(羞辱也。)甚為大王不取也。宜急改操易行上書謝罪曰:臣不幸早失先帝少孤呂氏之世未嘗忘死(嘗恐死)陛下即位臣怙恩德驕盈行多不軌(軌法也。)追念罪過恐懼伏地待誅不敢起皇帝聞之必喜大王昆弟歡欣於上群臣皆得延壽於下上下得宜海內常安願熟計而疾行之行之有疑禍如發矢不可追已(發矢逾速也。已語終辭)王得書不說。

司馬遷被刑之後為中書令尊寵任職故人益州刺史任安(故人者言其舊交也。)子遷書責以古賢臣之義遷報之曰:少卿足下(少卿任安字也。)曩者辱賜書教以慎於接物推賢進士為務意氣勤勤懇懇(懇懇至誠也。)。若望仆不相師用(望怨也。)而流俗人之言(謂隨俗人之言而流移其志)仆非敢如是也。仆雖罷駑亦側聞長者遺風矣。(罷讀曰疲)顧自以為身殘處穢動而見尤(顧思念尤過也。)欲益反損是以抑鬱而無誰語(無誰語者言無相知言心之人誰可告語)諺曰:誰為為之孰令聽之(言無知已者設欲脩名節立行誰可為作之。又令誰聽之上為音於偽切)蓋鍾子期死伯牙終身不復鼓琴(伯牙鍾子期皆楚人也。伯牙鼓琴子期聽之方鼓琴而志在高山子期曰:巍巍乎!若泰山既而志在流水子期。又曰:湯湯乎!若水流及子期死伯牙鼓琴絕弦終身不復鼓琴以時人無足復為鼓琴爾)何則士為知己用女為說己容(說讀曰悅)。若仆大質己虧缺矣。雖材懷隨和行。若繇夷(繇夷許繇伯夷也。隨隨侯珠也。和和氏璧)終不可以為榮適足以發笑而自點爾(點也。)書辭宜答(宜早答)會東從上來(從武帝還也。)。又迫賤事(卑賤之事。若煩務也。謂所供職也。)相見日淺卒卒無須臾之間得竭指意(卒卒促遽之意也。間隙也。卒音千切)今少卿抱不測之罪(平居時遷不指報其書今有罪在獄故報往日書欲使其恕以度已也。不測謂深也。)涉旬月迫季冬仆。又薄從上上雍(薄迫也。迫當從行也。)恐卒然不可諱(卒讀曰猝不可諱謂安死也。)是仆終已不得舒憤懣以曉左右(懣煩悶也。曉告諭也。懣音滿)則長逝者魂魄私恨無窮(謂任安恨不見報)請略陳固陋闕然久不報幸勿為過(請中間久不報也。)仆聞之脩身者智之府也。(府者所聚之處也。)愛施者仁之端也。取予者義之符也。(符信也。)恥辱者勇之決也。立名者行之極也。士有此五者然後可以於世列於士君子之林矣。故禍莫よ於欲利(よ亦痛也。音千敢切)悲莫痛於傷心行莫醜於辱先而詬莫大於宮刑(詬恥也。音垢)刑餘之人無所比數非一世也。所從來遠矣。昔衛靈公與雍渠同載孔子適陳(雍渠奄人靈公近之)商鞅因景監見趙良寒心(景監秦嬖人也。趙良賢者)同子參乘袁絲變色(趙談也。與遷父同諱。故曰:同子)自古而恥之夫中材之人事有關於宦豎莫不傷氣況慷慨之士乎!(慷音口朗切)如今朝廷雖乏人奈何令刀鋸之餘薦天下豪俊哉!仆賴先人緒業得待罪輦轂下二十餘年矣。(言符從天子之車輿)所以自惟(惟思也。)上之不能納忠效信(效致也。)有奇策材力之譽自結明主次之。又不能拾遺補闕招賢進能顯巖穴之士外之不能備行伍攻城野戰有斬將搴旗之功(搴拔也。取敵人之旗也。搴音蹇)下之不能累日積勞取尊官厚祿以為宗族交遊光寵四者無一遂茍合取容無所短長之效可見於此矣。鄉者仆亦嘗廁下大夫之列(周官太史謂下大夫也。漢太史令之秩比下大夫鄉讀曰鄉曩昔時也。)陪奉外廷末議不以此時引維綱盡思慮今已虧形為掃除之隸在茸之中(茸猥賤也。下也。茸細毛也。言非豪楚也。吐合切茸人勇切)乃欲卬首信眉論列是非(卬讀曰仰信讀曰伸列陳也。)不亦輕朝廷羞當世之士耶(羞辱也。)嗟乎!嗟乎!如仆尚何言哉!尚何言哉!且事本末未易明也。僕少負不羈之才長無鄉曲之譽(不羈言其材質高遠不可羈系也。負者亦言無此事也。)主上幸以先人之故使得奏薄伎出入周衛之中(薄伎薄材也。周衛言宿衛謂周密也。)仆以為戴盆何以望天(頭戴盆則不得望天則不得戴盆事何可兼施言已方有所造不暇修乎!人之事也。言營職務爾未論其造書也。)故絕賓客之知忘室家之業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務一心營職以求親媚於主上而事乃有大謬不然者夫仆與李陵俱居門下素非相善也。趣舍異路(趣所向也。舍所廢也。)未嘗銜杯酒接殷勤之歡然仆觀其為人自奇士事親孝與士信臨財廉取與義分別有讓恭儉下人嘗思奮不顧身以犭旬國家之急(犭旬從也。營也。)其素所畜積也。(畜讀曰蓄)仆以為有國士之風夫人臣出萬死不顧一生之計赴公家之難斯已奇矣。今舉事一不當而全軀保妻子之臣隨而媒孽其短(媒謂遘會也。孽謂為生其罪亹媒如媒聘之媒孽如鞠孽之孽一曰齊人謂鞠為媒也。)仆誠私心痛之。且李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踐戎馬之地足歷王庭垂餌虎口橫挑彊胡(挑音徒了切)卬億萬之師(卬讀曰仰漢軍北向匈奴南下北方地高故云:然)與單于連戰十餘日所殺過當(卒計戰士殺敵數多故云:過多也。)虜救死扶傷不給(給猶供也。)旃裘之君長咸震怖乃悉徵左右賢王舉引弓之民(能引弓者皆發之)一國共攻而圍之轉鬥千里矢盡道窮救兵不至士卒死傷如積然李陵一呼勞軍(呼大故切)士無不起躬流涕氵未血飲泣更張空冒白刃北首爭死敵者(氵未敵弩弓也。氵未古洗面也。言流血在面如與冒死也。首鄉也。沫呼內切字從午未之未丘扌切。又音眷冒莫克切首式救切或讀乃以拏之大謬矣。拳則屈指不當言其張時矢盡故張拏之空弓非是手拳也。)陵未沒時使有來報漢公卿王侯皆奉觴上壽後數日陵敗書聞主上為之食不甘味聽朝不怡大臣憂懼不知所出仆竊不自料其卑賤(料量也。音聊)見主上慘淒怛悼誠欲效其款款之愚以為李陵素與士大夫絕甘分少(自絕肯甘而與眾人分之共同其少多也。)能得人之死力雖古名將不過也。身雖陷敗彼觀其意。且欲得其當而報漢(欲於匈奴立功而歸以其當破敗之罪)事已無可奈何其所摧敗功亦足以暴於天下矣。(謂摧破匈奴之兵也。)仆懷欲陳之而未有路適會召問即以此指推言陵功(指意也。)欲以廣主上之意塞睚眥之辭未能盡明(睚眥舉目眥也。猶言顧瞻之頃也。睚音眥才賜切)明主不深曉以為仆沮貳師而為李陵遊說(沮毀壞也。音才汝切)遂下於理拳拳之忠終不能自列(拳拳恐謹之貌劉向傳作倦倦字音義同爾列陳也。)因為誣上卒從吏議(卒終也。)家貧財賂不足以自贖交遊莫救左右親近不為一言身非木石獨與法吏為伍深幽囹圄之中誰可告愬者。此正少卿所親見仆行事,豈不然邪李陵既生降隤其家聲(家世為將有名聲陵降而隤之也。隕墜也。音頹)而仆。又茸以蠶室(茸音人勇切推也。蠶室初腐刑所居溫密之室也。謂推致蠶室之中也。)重為天下觀笑(觀視之而笑也。)悲夫悲夫事未易一二為俗人言也。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書之功文史星曆近乎!卜祝之間固主上所戲弄倡優畜之流俗之所輕也。假令仆伏法受誅。若九牛亡一毛與螻豈何異(螻螻占也。豈蚍蜉也。皆蟲之微少者螻音樓)而世。又不與能死節者比(與許也。不與許其能死節)特以為知窮罪極不能自免卒就死爾何也。素所自樹立使然人固有一死死有重於太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趨讀曰趣趣鄉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辭令其次詘體受辱其次易服受辱(箠林也。音止藻切)其次關木索被箠楚受辱(嬰繞也。{髟易}吐討切)其次{髟易}毛髪嬰金鐵受辱其次毀肌膚斷肢體受辱最下腐刑極矣。傅曰:刑不上大夫此言士節不可不厲也。猛虎出深山百獸震恐及其在檻之中搖尾而求食(掘地以陷獸也。音才性切)積威約之漸也。故古有畫地為牢勢不入削木為吏議不對定計於鮮也。(未遇刑自殺為鮮明也。)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膚受榜箠(榜音彭)幽於圜墻之中(圜墻獄也。《周禮》謂之圜士)當此之時見獄吏則頭搶地(搶千羊切)視徒隸則心惕息(惕懼也。息喘息也。)何者積威約之勢也。事已至此言不辱者所謂強顏爾曷足貴乎!(強其兩切)。且西伯伯也。拘牖裏李斯相也。具五刑淮陰王也。受械於陳(高祖偽遊雲夢而信至陳上謁即見囚執械謂桎梏之)彭越張敖南鄉稱孤繫獄抵罪(或系於獄或至大罪也。鄉讀曰鄉)絳侯誅諸呂權傾五霸囚於請室(伯讀曰霸)魏其大將也。衣赭衣關三木(三木在頸及手足)季布為朱家鉗奴灌夫受辱於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將相聲聞鄰國及罪至罔加不能引決自財(財與裁同古通用字)在塵埃之中古今一體安在其不辱也。繇此言之勇怯勢也。強弱形也。審矣。曷足怪乎!夫人不能蚤自財繩墨之外已稍陵夷至於鞭箠之間乃欲引節斯不亦遠乎!古人所以重施刑於大夫者殆為此也。(重難也。)夫人情莫不貪生惡死念父母顧妻子至激於義理者不然(言激於義理者則不顧念於父母妻子)乃有所不得已也。今仆不幸蚤失二親無兄弟之親獨身孤立少卿視仆於妻子何如哉!且勇者不必死節怯夫慕義何處不勉焉(勇敢之人聞於分理未必能死名節怯懦之夫心知慕義則處處皆能勉厲也。)仆雖怯耎即欲茍活(耎柔弱也。音人阮切)亦頗識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湛溺縲紲之辱哉!(湛讀曰沈縲力追切)。且夫臧獲婢妾猶能引決(揚雄方言云:海岱之間罵奴曰:臧罵婢曰:獲燕之北郊民而罵婢謂之臧女而婢婦奴謂之獲也。)況。若仆之不得已乎!所以隱忍茍活幽於糞土之中而不辭者恨私心有所不盡鄙陋沒世而文采不表於後也。古者富貴而名磨滅不可勝記唯ㄈ儻非常之人稱焉蓋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骨賓>腳兵法脩列(孫子與龐涓學而為龐涓所斷足<骨賓>)不韋遷蜀世傳呂覽(。《呂氏春秋》編名八覽六論)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說難孤憤韓子之)詩三百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名抵歸也。音可禮切)此人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合將來之人思已往之事)及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文以自見(見胡電切)仆竊不遜近自於無能之辭網羅天下放失舊聞考之行事稽其成敗(稽計也。)興壞之理凡百三十六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草創未就適會此禍惜其不成是以就極刑而無慍色仆誠已著此書藏之名山傳之其人通邑大都(其人謂能行其書者)則仆償前辱之責雖萬被戮,豈有悔哉!然此可為智者道難為俗人言也。且負下未易居下流多謗議仆以口語遇遭此禍重為鄉黨戮笑辱先人亦何面目復上父母之丘墓乎!雖累百世垢彌甚爾是以腸一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所如往(如亦往也。)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г衣也。身直為閨閣之臣寧得自引深藏於巖穴邪故。且從俗浮湛與時俯仰(湛讀曰沈)以通其狂惑今少卿乃教以推賢進士無乃與仆之私指謬乎!(指意也。)今雖欲自琢(琢刻也。音篆)曼辭以自解(曼美也。曼音萬)無益於俗不信祇取辱爾(祇過也。)要之死日然後是非乃定書不能盡意故略陳固陋遷既死後其書稍出宣帝時遷外孫平通侯楊惲祖述其書遂宣布焉。

楊惲為諸吏光祿勛封平通侯免為庶人惲既失爵位家居治產業起室宅以財自娛歲餘其友人安定太守西河孫會宗知略士也。與惲書諫戒之為言大臣廢退當闔門惶懼為可憐之意(闔閉也。)不當治產業通賓客有稱譽惲宰相子少顯朝廷一朝ㄙ昧語言見廢(ㄙ與暗同)內懷不服報會宗。《書》曰:惲材朽行穢文質無所底(底致也。)幸賴先人餘業得備宿衛遭遇時變以獲爵位終非其任卒與禍會(卒亦終也。)足下哀其愚蒙賜書教督以所不及(蒙蔽督視也。)殷勤甚厚然竊恨足下不深惟其終始(惟思也。)而猥隨俗之毀譽也。(猥曲也。)言鄙陋之愚心。若逆指而文過(逆足下之意指而自文飾其過)默而息乎!恐違孔氏各言爾誌之義(顏回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誌故惲引之)故敢略陳其愚惟君子察焉惲家方隆盛時乘朱輪者十人位在列卿爵為通侯總領從官與聞政事(與讀曰豫)曾不能以此時有所建明以宣德化。又不能與群僚同心並力陪輔朝廷之遺忘已負竊位素餮之責久矣。(素空也。不稱其職空食祿)懷祿貪勢不能自退遭遇變故橫被口語(橫音古孟切)身幽北闕妻子滿獄當此之時自以夷滅不足以塞責(塞補也。)豈意得全首領復奉先人之丘墓乎!伏惟聖主之恩不可勝量君子遊道樂以忘憂小人全軀說以忘罪竊自思念過已大矣。行已虧矣。長為農夫以沒世矣。是故身率妻子戮力耕桑灌園治產以給公上(充縣官之賦役也。)不意當復用此為譏議也。夫人情所不能止者聖人弗禁故君父至尊親(父至親君至尊)送其終也。有時而既(喪不過三年臣見放逐降居三月復初既已也。)臣之得罪已三年矣。田家作苦歲時伏臘烹羊い羔鬥酒自勞(い毛炙肉也。即今所謂キ也。い音步交切キ音一高切)家本秦也。能為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數人酒後耳熱仰天拊缶(缶瓦器也。秦人擊之以節歌缶即同今之盆類也。)而呼嗚嗚(李斯上書云:擊甕叩缶彈箏摶髀而呼嗚嗚快耳者真秦聲也。是門中舊有此曲也。)其。《詩》曰: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為箕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山高而在陽人君之象也。蕪穢不治言朝廷之荒亂也。一頃百畝以喻百官也。言豆者身家之物當在困窘零落在野喻己見放棄也。箕曲而不直言朝廷皆諂諛也。箕豆莖也。)是日也。拂衣而喜奮袖低昂(袖古衣袖字)頓足起舞誠荒淫無度不知其不可也。(自謂為可也。)惲幸有餘祿方糴賤販貴逐什一之利此賈豎之事辱之處惲親說讀曰悅行之下流之人眾毀所歸不寒而慄雖雅知惲者猶隨風而靡(言逐眾意皆相毀也。)尚何稱譽之有董生不云:乎!明明求仁義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意也。明明求財利常恐困乏者庶人之事也。(引董仲舒之辭仲舒傳作皇皇)故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子尚安得以卿大夫之制而責仆哉!夫西河魏土文侯所興有幹木田子方之遺風(幹木田子方為賢人也。)漂然皆有節知去就之分(漂然高遠意度量也。漂音匹由切音工代切分音扶問切)頃者足下離舊土臨安定安定山谷之間昆戎舊壤(昆夷之地也。)子弟貪鄙豈習俗之移人哉!於今乃睹子之志矣。(言豈隨安定貪鄙之俗而易其操乎!平生謂子為達道今乃見子之志與我不同也。)方當盛漢之隆願勉旃毋多談。

後漢馮衍以計說更始尚書僕射行大將軍事鮑永永以衍為立漢將軍與上黨太守田邑等繕甲養士衛並土及世祖即位邑聞更始敗乃遣使詣雒陽獻璧馬即拜為上黨太守因背前約遣使者招永衍等疑不肯降而忿邑(衍與邑素誓刎頸俱受重任)衍乃遺。《書》曰:蓋聞晉文出奔栗竦縮也。而子犯宣其忠(晉文公重耳避驪姬之難出奔狐偃勸令返國遂為霸主子犯即狐偃字也。)趙武逢難而程嬰明其賢(趙盾晉卿生趙朔朔娶晉成公姊為大夫晉景公三年大夫屠岸賈誅趙氏殺趙朔滅其族朔妻有遺腹走公言趙朔客程嬰公孫杵臼謂程嬰曰:胡不死程嬰曰:朔之婦有遺腹。若幸而生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爾居無何朔妻生男屠岸賈聞之乃索於宮中夫人置兒於絝中祝曰:趙宗滅乎!若唬即不滅。若無聲及索兒竟無聲程嬰曰:今一索不得後必復索之杵臼乃取它嬰兒負之匿山中諸將共攻殺杵臼斥孤兒然趙氏真孤乃在程嬰所即趙武也。居十五年晉景公乃立趙武為卿而復其田邑)二子之義當矣。今三王背畔赤眉危國(三王見更始傳)天下豈動社稷顛隕(豈動眾論)是忠臣立功之日誌士馳馬之秋也。伯玉(田邑字也。)擢選剖符專宰大郡(文帝初與郡守始為銅虎符竹使符分持其一以為瑞信剖即分也。)夫上黨之地有四塞之固東帶三關西為國蔽(三關謂上黨壺口關石陘關也。陘音行一切)奈何舉之以資彊敵開天下之匈假仇讎之刃,豈不哀哉!(張儀說楚王曰:秦下甲攻衛陽晉大開天下胸李斯曰:所謂藉寇兵而賫盜糧也。)衍聞之委質為臣無有二心(委質猶屈膝也。傅曰:策名委質二乃辟也。臣無二心古之制也。)挈瓶之智守不假器是以晏嬰臨盟擬以曲戟不易其辭(齊大夫崔杼弒齊莊公乃卻諸大夫盟有敢不盟者戟鉤其頸劍承其心曰:不與崔氏而與公室者盟神視之言不疾指不至血者死所弒者七人而後及。《晏子》晏奉血仰天曰:崔氏無道而殺其君。若有能復崔氏而晏不與盟神視之遂仰而飲血崔氏曰:。《晏子》與我則齊國吾與共之不與我則戟在ㄕ劍在心子圖之。《晏子》曰:劫吾以刃而失其意非勇也。留吾以利而背其君非義也。詩云:愷悌君子求福不回晏可回而求福乎!劍刃鉤之直兵推之嬰不革矣。崔子遂釋之)謝息守郕脅以晉魯不喪其邑(魯孟孫之家臣謝息孟孫從魯昭公如楚謝息為孟孫守郕邑晉人來理祁田季孫將以郕邑與之謝息不可曰:夫子從君而守臣喪邑雖吾子亦有猜焉季孫曰:君之在楚於晉罪也。又不聽晉魯罪重矣。晉師必至吾無以待之謝息曰:古人有言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季孫曰:吾與子桃辭以無山與之萊祚乃遷於桃註曰:挈瓶汲器諭小智也。魯國卞縣之東南有桃虛萊祚二山名)繇是言之內無鉤頸之禍外無桃萊之利(案謝息得桃邑在山故言無桃菜之利也。)而被畔人之聲蒙降城之恥竊為左右羞之。且邾庶其竊邑畔君以要大利曰:賤而必書莒牟夷以土地求食而名不滅是以大丈夫動則思禮行則思義未有背此而身名能全者也。(庶其邾大夫以邾邑漆閭邱奔魯故言竊也。畔君以要利也。牟夷莒大夫竊牟婁及防茲來奔昭公三十一年邾黑肱以濫來奔。《左傳》曰:以地畔求食而已不求名賤而必書以名其人終為不義不可滅已是故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蓋而名彰此所謂三畔人名者也。)為伯玉深計莫。若與鮑尚書同情戮力顯忠貞之節立超世之功如以尊親繫纍之故能捐位投命歸之尚子書大義既全敵人紓怨(紓緩也。音舒)上不損剖符之貴下足救老幼之命申眉高談無愧天下。若乃貪上黨之權惜全邦之實衍恐伯玉必懷周趙之憂上黨復有前年之禍(趙孝成王時韓上黨太守馮亭使人至趙曰:韓不守上黨入之以秦其吏人皆安為趙不欲為秦有城市邑十七願再拜入之趙趙王大喜召平陽君豹告曰:馮亭入城市邑十七受之何如豹曰:聖人甚惡無故之利夫秦蠶食韓氏地中絕不令相通韓氏所以不入於秦者欲嫁其禍於趙必勿受也。趙王不聽遂發兵取上黨,於是秦人圍趙坑其卒四十萬。又圍邯鄲。又改西周故地故言懷周趙之憂前年猶往時)昔晏平仲納延陵之誨終免欒高之難(延陵邑名吳公子季劄所封故以號焉季劄聘齊見晏平仲曰:子速納邑與政無邑無政乃免於難。《晏子》因陳桓子以納邑與政是以免於欒高之難欒謂子雅高謂子居邑齊大夫魯昭公八年欒高作難。《晏子》無罪)孫林父違穆子之戒故陷終身之惡(孫林父衛大夫孫。《文子》也。穆子魯大夫叔孫豹衛侯使孫林父聘魯。且尋盟公登亦登叔孫穆子相儀進曰: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未知所過孫子無詞亦無悛容穆子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至襄十四年孫林父逐出衛獻公獻公復入國林父遂以戚邑畔時陷於終身之惡)以為伯玉聞此至言必。若刺心自非嬰城而堅守則策馬而不顧也。(言不過為二途而已)聖人轉禍而為福智士因敗以成勝願自強於時無與俗同邑報。《書》曰:仆雖駑怯亦欲為人者也。豈茍貪生而畏死哉!曲戟在頸不易其心誠仆誌也。間者老母諸弟見執於軍而邑安然不顧者,豈非重其節乎!若使人居天地壽如金石要長生而避死地可也。今百齡之期未有能至老壯之間相去幾何誠使故朝尚在忠義可立雖老親受戮妻兒橫分邑之願也。間者上黨黠賊大眾圍城義兵兩輩入據井陘邑親隤敵圍拒擊宗正(即劉延)自試智勇非不能當誠知故朝為兵所害新帝司徒已定三輔(謂鄧禹也。)隴西北地從風響應其事昭昭日月經天河海帶地不足以比(言明白也。)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天下存亡誠云:命也。邑雖身沒能如命何夫人道之本有恩有義義有所宜恩有所施君臣大義母子至恩今故主已亡義其誰為老母拘執恩所當留而厲以貪權誘以策馬抑其利心必其不顧何其愚乎!邑年三十歷位卿士性少嗜欲情厭事為況今位尊身危財多命殆鄙人知之何疑君子君長敬通(君長鮑永字也。)揭節垂組自相署立(揭音其謁切謂賢也。)蓋仲由使門人為臣孔子譏其欺天(孔子有疾仲由欲使門人為臣以大夫之禮葬孔子孔子謂曰:由之行詐也。吾誰欺欺天乎!)君長據位兩州加以一郡(衍集鮑永行衛軍事安集并州擁兵屯九原與太原李仲房同心並力)而河東畔國兵不入彘(聞更始敗故諸國敗也。不入彘言不征之也。彘縣名屬河東郡順帝改曰:永安)上黨見圍不窺大谷(即上所謂黠賊所圍城者也。大谷自太原趣上黨之道不窺言不求救也。今并州大谷縣而有大谷是也。)宗正臨境莫之能援兵威屈辱國權日損三王背畔赤眉害主未見兼行倍道之赴昔墨翟累繭救宋申包胥重胝存楚衛女馳歸唁兄之志(衛女為許穆公夫人其兄即戴公弟失國曰:唁衛懿公為狄所滅戴公乃立廬於曹邑許穆夫人閔衛□思歸唁之不得乃賦載馳之詩)主亡一歲莫知所定虛冀妄言茍肆鄙塞未能事生安能事死未知為臣焉知為主豈厭為臣子思為君父乎!欲搖泰山而蕩北海(言不可也。孟子曰:挾泰山以超北海也。)事敗身危要思邑言衍不從或訛言更始隨赤眉在北永衍信之故屯兵界休。又遣子壻張舒誘降涅城舒家在上黨邑悉系之邑。又書勸永降曰:愚聞大夫不釋故而改圖哲士不僥幸而出危今君長故主敗不能死新帝立不肯降擁眾而據壁欲襲六國之從與邑同事一朝內為刎頸之盟與兵背畔攻取涅城破君長之國壞父母之鄉首難結怨輕弄兇器人心難知何意君長當為此計昔者韓信將兵無敵天下功不世出略不再見威執項羽名出高帝不知天時就烹於漢智伯分國既有三晉欲大無己身死地分頭為飲器君長銜命出征擁帶從士上黨敗不能救河東畔不能取朝有顛危之憂國有分離之禍上無仇牧之節下無不占之志天之所壞人不能支君長將兵不與韓信同日而論威行得眾不及智伯萬分之半不見天時不知厭足欲明人臣之義當先知故主之未然欲貪天下之利宜及新主之未為今故主已敗新主既成四海為羅網而天下為敵人舉足遇害動搖觸患履深泉之薄冰不為唬陟千均之發機不知懼何如其知也。絕鮑氏之姓廢子都之業誦堯之言服桀之行悲夫命也。張舒內行邪孽不遵孝友疏其父族外附妻黨已收三族將行其法能逃不自詣者舒也。能夷舒宗者子也。永邑遂結怨焉。

馬融為南郡太守與竇伯尚。《書》曰:孟陵奴來賜見子跡歡喜何量次於面也。書雖兩紙每紙八行行七字趙壹漢陽人抵罪幾至死友人救得免壹乃貽書謝恩曰:昔原大夫贖桑下人絕氣傅稱其仁(原大夫謂趙盾也。謚曰:伯宣孟將之絳見桑之下有臥饑人宣孟與脯二朐拜受之不敢食問其。故曰:臣有母時以遺之宣孟更賜之脯二束遂去贖即續也。古委字也。)秦越人還虢太子結胍世著其神(扁鵲姓秦名越人過虢虢太子死扁鵲曰:臣能生之。若太子病所謂屍蹶也。乃使弟子子陽厲越砥石以取三陽五會有間太子蘇)設曩之二人不遭仁遇神則結絕之氣竭矣。然而Я脯出乎!車軫(軫車輜間橫木)針石運乎!手爪(古者以砭石為針凡針之法右手象天左手法地彈而怨之搔而下之此運手爪也。砭音必)今所賴者非直車軫之Я脯手爪之針石也。乃收之於鬥極還之於司命(廉切司命文昌中星)使乾皮復含血枯骨復被肉允所謂遭仁遇神真所宜傅而著之餘畏禁不敢班班顯言(班班明貌)竊為窮鳥賦一篇後上計名動京師士大夫想望其風采及西還道經弘農過候太守皇甫規門者不即通壹遂遁去門吏懼以白之規聞壹名大驚乃追書謝曰:蹉跌不面企德懷風虛心委質為日久矣。側聞仁者湣其區區冀承清誨以釋遙悚今但外白有一尉兩計吏不通屈尊門下(尊謂一也。敬之故號為尊)更啟乃知已去如印綬可投夜豈待旦惟君明睿平其夙心寧當慢忄敖加於所天(平恕也。尊敬壹故謂為所天)事在悖惑不足具責儻可原察追修前好則何福如之謹遣主簿奉書下筆氣結汗流竟趾壹報曰:君學成師範縉紳歸慕仰高希驥歷年滋多(。《詩》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法言》曰:希驥之馬亦驥之乘希彥之人亦顏之徒希慕也。)旋轅兼道渴於言侍沐浴晨興昧旦守門實望仁兄昭其懸遲(懸心遲仰之)以貴下賤握髪垂接(。《易》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周公一沐三握髪以接天下之士)高可敷玩墳典起發聖意下則抗論當世消弭時災豈悟君子自生怠倦失恂恂善誘之德同亡國驕惰之志(恂恂恭順貌)蓋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是以夙退自引畏使君勞昔人或歷說而不遇或思士而無從皆歸之於天不尤於物今壹自譴而已豈敢有猜仁君忽一匹夫於德何損而遠辱手筆追路相尋誠足愧也。壹之區區曷云:量已其嗟可去謝也。可食(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有蒙袂戢屨貿而來曰:嗟來食曰:余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從而謝之不食而死仲尼曰: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誠頑薄實識其趣但關節動膝炙壞潰(人有四關十二節)請俟它日乃奉其情取誦來貺永以自慰遂去不顧州郡爭致禮命十辟公府並不就終於家。

孔融字文舉漢末會稽太守王朗為孫策所敗太祖表徵之朗被徵未至融與朗。《書》曰:世路隔塞情問斷絕感懷增思前見表章知尋湯武罪已之跡自投東裔同鯀之罰覽省未周涕隕潛然主上寬仁貴德宥過曹公輔政思賢並立策書屢下殷勤款至知棹舟浮海息駕廣陵不意黃能突出羽淵也。談笑有期勉行自愛。又張紘既好文學善楷篆嘗與融書融遺紘。《書》曰:前勞手筆多篆書每舉見字欣然獨笑如復睹其人也。孫權討江夏命紘居守融書遺紘曰:聞大軍征西足下留鎮不有居者誰守社稷深固折沖亦大勛也。無乃李廣之氣倉髪益怒樂一當單于以盡餘憤乎!南北並定世將無事孫叔投戈絳灌俎豆亦在今日但用離析無緣會面為愁嘆爾道直途清相見豈復難哉!融後為少府。

劉表為荊州牧與袁尚書說其兄弟分爭之變曰:每與劉左將軍孫公祐共論此事未嘗不痛心入骨相為悲傷也。

●卷九百四

○總錄部·書信第二

魏王朗東海人魏初為公輔時許靖入蜀為司徒與朗親善朗與文休(靖字)。《書》曰:文休足下消息平安甚善甚善豈意脫別三十餘年而無相見之緣乎!詩人比一日之別於歲月況悠悠歷累紀之年者哉!自與子別。若沒而復浮。若絕而復連者數矣。而今而後居平之京師攀附於飛龍之聖主儕輩略盡幸得老與足下並為遺種之叟而相去數千里加有蹇之隔時聞消息於風聲舊情於思想眇眇異處與異世無以異也。往者隨軍到荊州見鄧子孝桓元將粗聞足下動靜云:天子既在益州執<身只>領郡德素規矩老而不墮是時侍宿武皇帝於江陵劉景升聽事之上共道足下於通夜拳拳饑渴誠無已也。自天子在東宮及即位之後每會群賢論天下髦俊之見在者豈獨人盡易為英士鮮易取最故乃猥以原壤之朽質感夫子之清聽每敘足下以為謀首豈其註意乃復過於前世。《書》曰:人惟求舊易稱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劉將軍之與大魏兼而兩之總比二意前世邂逅以同為暌非武皇帝之旨頃者蹉跌其泰而否亦非足下之意也。深思書易之義利結分於宿好故遣降者送吳所獻致名馬貂罽得因無嫌道初開通展敘舊情以達聲問久闊情忄畜非夫筆墨所能寫陳亦想足下同其志念今者親生男女凡有幾人年並幾何仆連失一男一女今有二男大兒名肅年二十九生於會稽小兒才歲餘臨書愴恨有懷緬然。又曰:愚聞受終於文祖之言於尚書。又聞歷數在躬允執其中之文於。《論語》豈自意得於老耄之齒正值天命受於聖主之會親見三讓之宏辭觀眾瑞之糸總集睹升堂穆穆之盛禮瞻燔燎之青煙於時忽自以為處唐虞之運際於紫微之天庭也。徒慨不得攜子之手共列於世有二子之數以聽有唐欽哉!之命也。子雖在裔土想亦極目而面望側耳而遐聽延頸而鶴立也。昔汝南陳公初拜不依故常讓上卿於李元禮以此推之吾宜退身以避子位也。茍得避子以竊讓名然後緩帶委質遊談於平勃之間與子共陳往時避地之艱辛樂酒酣宴高談大噱亦足遺憂而忘老投{艹聿}陳情隨以喜笑。又曰:前夏有書而未達今重有書而並致前問皇帝既深悼劉將軍之早世。又湣其孤之不易。又惜使足下孔明等四人氣類之徒遂沈溺於羌夷異種之間永與華夏乖絕而無朝聘中國之期緣瞻晞故土桑梓之望也。故復運慈念而勞仁心重下明詔以發德音申敕朗等使重為書與足下等以足下聰明揆殷勤之聖意亦足悟海岱之所常在知百川之所宜註矣。昔伊尹去夏而就殷陳平違楚而歸漢猶曜德於阿衡著功於宰相。若足下能弼人之遺孤定人之猶豫去非常之偽號事受命之大魏客主兼不世之榮名上下蒙不朽之常耀功與事並聲與勛著考績效足以超越伊呂矣。既承詔直。且服舊之情情不能已。若不言足下之所能陳足下之所見則無以宣明詔命宏光大之恩敘宿昔夢想之思。若天啟眾心子導蜀意誠此意有攜手之期。若險路未夷子謀不從則懼聲問或否復面何繇前來二書言每及斯希不切然有動於懷足下周遊江湖以暨南海歷觀夷俗可謂遍矣。想子之心結思華夏可謂深矣。為身擇居猶願中土為主擇居安,豈可以不系意於京師而持疑於荒裔乎!詳思愚言速示還報也。又漢末劉繇字正禮為揚州刺史畏袁術不敢之州南保豫章駐彭澤病卒後孫策西伐江夏還過豫章收載繇喪善遇其家朗遺策。《書》曰:劉正禮昔初臨州未能自達實賴尊門為之先後用能濟江成治有所處定踐境之禮感分結意情在終始後以袁氏之嫌稍更乖剌更以同盟還為讎敵原其本心實非所樂康寧之後常念渝平更成復踐宿好一爾分離款意不昭奄然殂隕可為傷恨知敦以厲薄德以報怨收骨育孤哀亡湣存捐既往之猜保六尺之誠深恩重分美名厚實也。昔魯人雖有齊怨不廢喪紀春秋善之謂之得禮誠良史之所宜籍鄉校之所嘆聞正禮元子致有誌操想必有以殊異威盛刑行施之以恩不亦優哉!

鍾繇為相國策罷就第吳孫權稱臣既勝蜀將太子書報繇繇答。《書》曰:臣同郡故司空荀爽言人當道情愛我者一何可愛憎我者一何可憎顧念孫權子更武媚太子。又。《書》曰:得報知喜南能離乎!若權復點折當以汝南許邵月旦之評權優遊二國俯仰荀許亦已足矣。

楊脩字德祖謙恭才博為丞相主簿是時臨菑侯植以才捷愛幸來意投修數與修。《書》曰:數日不見思子為勞想同之也。僕少小好為文章迄至於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獨步於漢南孔璋鷹揚於河朔偉長擅名於青土公振藻於海隅德建發跡於大魏足下高視於上京當此之時人人自謂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抱荊山之玉吾王,於是設天綱以該之頓八紘以掩之今悉集茲國矣。然此數子猶不能飛翰絕跡一舉千里也。以孔璋之才不閑辭賦而多自謂與司馬長卿同風譬畫虎不成反為狗者也。前有書嘲之反作論盛道仆贊其文夫鍾期不失聽於今稱之吾亦不敢妄嘆者畏後世之嗤余也。世人著述不能無病仆常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應時改定昔丁敬禮常作小文使仆潤飾之仆自以才不過。若人辭不為也。敬禮謂仆卿何所疑難文之佳惡吾自得之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嘆此達言以為美談昔尼父之文辭與人通流至於制春秋遊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辭過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見也。蓋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於淑媛有龍淵之利乃可以議於割斷劉季緒才不能逮於作者而好詆呵文章掎摭利病昔田巴毀五帝罪三王╃五伯於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魯連一說使終身杜口劉生之辯未。若田氏今之仲連求之不難可無嘆息乎!人各有所好尚蘭ぇ蓀蕙之芳眾人之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英之發眾人之所樂而墨翟有非之之論,豈可同哉!今往僕少小所著辭賦一通相與夫街譚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辭賦小道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示來世也。昔楊子雲先朝執戟之臣爾猶稱壯夫不為也。吾雖薄德位為藩侯猶,庶幾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豈徒以翰墨為勛績辭賦為君子哉!若吾誌不果吾道不行則將采史官之實錄辨時俗之得失定仁義之衷成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於名山將以傳之於同好非要之白首,豈可以今日論乎!其言之不怍恃惠子之知我也。明早相迎書不盡懷脩答曰:不侍數日。若彌年載豈獨愛顧之隆使系仰之情深邪損辱嘉命蔚矣。其文誦讀反覆雖諷雅頌不復過此。若仲宣之擅江表陳氏之跨冀域徐劉之顯青豫應生之發魏國斯皆然矣。至如脩者聽采風聲仰德不暇目周章於省覽何惶駭施高視哉!伏惟君侯少長貴盛體旦發之質有聖善之教遠近觀者徒謂能宣昭懿德光贊大業而已不謂復能兼覽傳記留思文章今乃含王超陳度越數子觀者駭視而拭目聽者傾首而聳耳非夫體通性達之自然其誰能至於此乎!又嘗親見執事握牘持筆有所造作。若成誦在心借書於手曾不斯須少留思慮仲尼日月無得逾焉修之仰望殆如此矣。是以對鶡而辭作暑賦彌日而不獻見西施之容歸憎其貌者也。伏想執事不知其然猥受顧錫教使刊定春秋之成莫能損益呂氏。《淮南子》直千金然而弟子鉗口市人拱手者聖賢卓犖固所以殊絕凡庸也。今之賦頌古詩之流不更孔公風雅無別爾修家子雲老不曉事強著一書悔其少作。若比仲山周旦之疇為皆有愆耶君侯忘聖賢之顯跡述鄙宗之過言竊以為未之思也。若乃不忘經國之大美流千載之英聲銘功鍾鼎書名竹帛斯自雅量素所蓄也。豈與文章相妨害哉!取受所惠竊備矇瞍誦詠而已敢望惠施以黍莊氏季緒瑣瑣何足以云:其相往來如此甚數。

蜀許靖為御史丞漢末避難在交州鉅鹿張翔銜王命使交部乘勢募靖欲與誓要靖拒而不許靖與曹公。《書》曰:世路戎夷禍亂遂合駑怯偷生自竄蠻貊成闊十年吉凶禮廢昔在會稽得所貽書辭旨款密久要不忘迫於袁術方命圯族扇動群逆津塗四塞雖懸心北風欲行靡繇正禮師退術兵前進會稽傾覆景興失據三江五湖皆為虜廷臨時困厄無所控告便與袁沛鄧子孝等浮涉滄海南至交州經歷東甌閩越之國行經萬里不見漢地漂薄風波絕糧茹草饑殍薦臻死者大半既濟南海與領守兒孝德相見知足下忠義奮發整飭元戎西迎大駕巡省中嶽承此休問。且悲。且喜即與袁沛及徐元賢復共嚴裝欲北上荊州會蒼梧諸縣夷越蜂起州府傾覆道路阻絕元賢被害老弱並殺靖尋循渚岸五千餘里復遇疾厲伯母隕命並及群從洎諸妻子一時略盡復相扶持前到此郡計為兵害及病亡者十遺一二生民之艱辛苦之甚,豈可具陳哉!懼卒顛仆永為亡虜憂瘁慘慘忘寢與食慾附奉朝貢使自獲濟通歸死闕庭而荊州水陸無津交部驛使斷絕欲上益州復有峻防故官長吏一不得入前令交阯太守士威彥深相分於益州兄弟。又靖亦自與書辛苦懇惻而復寂寞未有報應雖仰瞻光靈延頸企踵何繇假翼自致哉!知聖主光明顯授足下專征之任凡諸逆節多所誅討想力競者一心順從者同規矣。又張子雲昔在京師誌輔王室今雖臨荒域不得參與本朝亦國家之藩鎮足下之外援也。若荊楚平和王澤南至足下忽有聲命於子雲勤見保屬令得假途繇荊州出不然當復相紹介於益州兄弟使相納受儻天假其年人緩其禍得歸死國家解逋逃之負冺軀九泉將復何恨。若時有險易事有利鈍人命無常隕沒不達者則永銜罪責入於裔土矣。昔營邱翼周杖鉞專征博陸佐漢虎賁警蹕今日足下扶危持傾為國柱石秉師望之任兼霍光之重五侯九伯制禦在手自古及今人臣之尊未有及足下者也。夫爵高者憂深祿厚者責重足下據爵高之任當責重之地言出於口即為賞罰意之所存便為禍福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寧行之失道即四方散亂國家安危在於足下百姓之命懸於執事自華及夷註望足下任此,豈可不遠覽載籍廢興之繇榮辱之機棄忘舊惡寬和群司審量五材為官擇人茍得其人雖讎必舉茍非其人雖親不授以寧社稷以濟下民事立功成則系音於管弦勒勛於金石願君勉之為國自重納搜索靖所寄書疏盡投之於水後歸先主為司徒。

蜀馬良字季常襄陽人先主領荊州辟為從事及先主入蜀諸葛亮亦從後往良留荊州與亮。《書》曰:聞雒城已扌友此天祚也。尊兄應期贊世配業光國魄兆見矣。(良蓋與亮結為兄弟或相與有親亮年長良故呼亮為尊兄也。)夫變用雅慮審貴垂明於以簡才宜適其時。若乃和光悅遠邁德天壤使時閑於聽世服於道齊高妙之音正鄭衛之聲並利於事無相奪倫此乃管絃之至牙曠之調也。雖非鍾期敢不擊節。

諸葛亮字孔明為丞相都護李平字正方建興九年坐誣闥廢亮與長史蔣琬侍中董允。《書》曰:孝起前臨至吳為吾說正方腹中有鱗甲鄉黨以為不可近吾以為鱗甲者但不當犯之耳不圖復有蘇張之事出於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孝起陳震字也。

吳張承為奮威將軍呂岱為交州牧屢立大功復還武昌時年已八十然體素精勤躬親王事承與岱。《書》曰:昔旦奭翼周二南作歌今則足下與陸子也。忠勤相先勞謙相讓功以權成化與道合君子嘆其德小人悅其美加以文書鞅掌賓客終日罷不舍事勞不言倦。又知上馬取自超乘不繇跨躡如此足下過廉頗也。何其事事快也。《周易》有之禮言恭德言盛足下何有盡此美耶。

晉趙至與稽康兄子蕃友善及將遠適乃與蕃書敘離並陳其志曰:昔李叟入秦及關而嘆梁生適越登嶽長謠夫以嘉Т之舉猶懷戀恨況乎!不得已者哉!惟別之後離群獨逝背榮宴辭倫好經迥路造沙漠雞鳴戒旦則飄爾晨征日薄西山則馬首靡尋歷曲阻則沈思紆結登高遠眺則山川攸隔或乃回飈狂厲白日寢光徙倚交錯陵隰相望徘徊九臯之內慷慨重阜之顛進無所繇退無所據涉澤求蹊披榛覓路嘯詠溝渠良不可度斯亦行路之艱難然非吾心之所懼也。至。若蘭芷傾頓桂林移殖根萌未樹而牙淺弦急每恐風波潛駭危機密發此所以怵惕於長衢也。又北土之性難以根投人夜光鮮不按劍今將殖橘柚於玄朔蒂華藕於修陵表龍章於祼壤奏韶武於聾俗固難以取貴矣。夫物不我貴則莫之與莫之與則傷之者至矣。飄飄遠遊之士身無人之鄉糸總轡遐路則有前言之難懸鞍陋宇則有後慮之戒朝霞啟暉則身疲於遄征太陽戢曜則情劬而夕惕肆目平隰則寥廓而無睹極聽修原則掩寂而無聞籲其悲矣。心傷瘁矣。然後知步驟之士不足為貴也。顧景中原憤氣雲踴哀物悼世激情風厲龍睇大野虎嘯六合猛誌紛紜雄心四據思躡雲梯橫奮八極披艱埽穢蕩海夷嶽蹴昆侖使西倒蹋泰山令東覆平滌九區恢維宇宙斯吾之鄙願也。時不我以垂翼遠逝鋒距靡加六翮摧屈自非知命孰能不憤悒者哉!吾子植根芳苑濯秀清流晞葉華崖飛藻雲肆俯據潛龍之渚仰蔭遊鳳之林榮曜眩其前艷色餌其後良疇交其左聲名馳其右翺翔倫黨之間弄姿帷房之裏從容顧ツ綽有餘裕俯仰吟嘯自以為得志矣,豈能與吾曹同大丈夫之憂樂哉!去矣。稽生遠離隔矣。[B129][B129]飄寄臨沙漠矣。悠悠三千路難涉矣。攜手之期邈無日矣。思心彌結誰云:釋矣。無金玉爾音而有遐心身雖胡越意存斷金各敬爾儀敦履璞沈繁華流蕩君子弗欽臨紙意結知復何云:至後辟幽州部從事。

劉宏為荊州刺史每有興廢手書郡國守相丁寧款密所以人皆感悅爭赴之咸曰:得劉公一紙書賢於十部從事。

應詹為平南將軍江州刺史疾篤與陶侃。《書》曰:每憶密計自沔入湘頡頏繾綣齊好斷金子南我東忽然一紀其間事故何所不有足下建功嶠南旋鎮舊楚吾承乏幸會來忝此州圖與足下進共竭節本朝報恩幼主退以申尋平生纏綿舊好豈悟時不我與長即幽冥永言莫從能不慨悵今神州未夷四方多難足下年德並隆功名俱盛宜務建洪範雖休勿休至公至平至謙至順即自天祐之吉無不利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足下察吾此誠。

庾亮為征西將軍鎮武昌時王導輔政主幼時艱務存大綱不拘細目委任趙允賈寧等諸將並不奉法大臣患之陶侃常欲起兵廢導而郗鑒不從乃止至是亮。又欲率眾黜導。又以諮鑒而鑒。又不許亮與鑒箋曰:昔於蕪湖反覆謂彼罪雖重而時弊國危。且令方嶽道勝亦足有所鎮壓故共隱忍解釋陶公自茲迄今曾無悛改主上自八九歲以及成人入則在宮人之手出則唯武官小人讀書無從受音句顧問未嘗遇君子侍臣雖非俊士皆時之良也。知古今顧問豈與殿中將軍司馬督同年而語哉!不云:當高選侍臣而云:高選將軍司馬督豈合賈生願人主之美習以成德之意乎!秦政欲愚其黔首天下猶知不可況乃欲愚其主哉!主之少也。不登進賢哲以輔導聖躬春秋既盛宜復子明辟不稽首歸政甫居師傅之尊成人之主方受師臣之悖主上知君臣之道不可以然而不得不行殊禮之事萬乘之君寄坐上九亢龍之爻有位無人挾震主之威以臨制百官百官莫之敢忤是先帝無顧命之臣勢屈於驕奸而遵養之也。趙賈之徒有無君之心是而可忍孰不可忍。且往日之事含容隱忍謂其罪可宥良以時弊國危兵甲不可屢動。又冀其當謝往[C260]懼而脩已如頃日之縱是上無所忌下無所憚謂多養無賴足以維持天下公與下官並蒙先朝厚顧荷付之重大奸不掃何以見先帝於地下願公深惟安國家固社稷之遠算次計公之與下官負荷輕重量其所宜鑒。又不許故其事得息。

庾翼為荊州刺史鎮武昌時殷浩徵命無所就而翼請為司馬及軍司並不肯赴翼遺浩書因致其意先是浩父羨為長沙在郡貪殘兄冰與翼書屬之翼報曰:殷君始往雖多驕豪實有風力之益亦似繇有佳兒弟故小令物情難之自頃以來奉公更退私累日滋亦不稍以此寥蕭之也。既雅敬洪遠。又與浩親善其父兄得失豈以小小計之大校江東政以傴亻舞豪強以為民蠹時有行法取施之寒劣如往年偷石頭倉米一百萬斛皆是豪將輩而直打殺倉督監以塞責山遐作餘姚半年而為官出二千戶政雖不倫公強官長也。而群共驅之不得安席紀睦徐寧奉王使糾罪人船頭到渚桓逸還復而二使免官雖皆前宰之忄謬江東事去此之繇也。兄弟不幸橫䧟此中自不能扌友腳於風塵之外當共明目而治之荊州所統一二十郡唯長沙最惡惡而不黜與殺督監者復何異耶翼有風力格裁發言立論皆如此。

王羲之為會稽內史去官優遊無事與吏部郎謝萬。《書》曰:古之辭世者或被髪狂或身穢跡可謂艱矣。今仆坐而獲免遂其宿心其為慶幸,豈非天賜違天不祥頃東遊還修植桑果今盛敷榮率諸子抱弱孫遊觀其間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娛目前雖植德無殊邈猶欲教養子孫以敦厚退讓或有輕薄庶令舉策數馬仿彳弗萬石之風君謂此何如比當與安石東遊山海並行田視地利順養閑暇衣食之餘欲與親知時共忄宴雖不能興言高詠銜杯引滿語田裡所行故以為撫掌之資其為得意可勝言邪常依陸賈班嗣楊王孫之處世甚欲希風數子老夫誌願於此也。

習鑿齒為桓溫別駕出為滎陽太守溫弟秘亦有才氣素與鑿齒相親善鑿齒罷郡歸與秘。《書》曰:吾以去五月三日來達襄陽觸目悲感略無忄情痛惻之事故非書言之所能具也。每定省家舅從北門入西望隆中想臥龍之吟東眺白沙思鳳雛之聲北臨樊墟存鄧老之高南眷城邑懷羊公之風縱目檀溪念崔徐之友肆睇魚梁追二德之遠未嘗不徘徊移日惆悵極多撫乘躊躇慨爾而泣曰:。若乃魏武之所置酒孫堅之所隕斃裴杜之故居繁王之舊宅遺事猶存星列滿目璅璅常流碌碌凡士焉足以感其方寸哉!夫芬芳起於椒蘭清響生乎!琳瑯命世而作佐者必垂可大之餘風高尚而邁德者必有明勝之遺事。若向八君子者千載猶使義想其為人況相去之不遠乎!彼一時也。此一時也。焉知今日之才不如疇辰百年之後吾與足下不並為景升乎!其風期俊邁如此殷浩為中軍將軍為桓溫疏奏廢為庶人後溫將以浩為尚書令遺書告之浩欣然許焉將答書慮有謬誤開閉者數十竟答空函大忤溫意繇是遂絕。

●卷九百五

○總錄部·書信第三

宋王微字景玄(一名徵)起家司徒祭酒始興王後軍功曹記室參軍素無宦情稱疾不就仍除中書侍郎。又擬南瑯琊義興太守並固辭吏部尚書江湛舉徵為吏部郎徵與湛。《書》曰:弟心病亂度非但蹇而已此處朝野所共知騶會忽招蓽門閭咸以為祥怪君多識前世之載天值何其易傾弟受海內駭笑不過如燕石禿而未知君何以自解於良史耶今雖王道鴻鬯或有激朗於天表必欲探援潛寶傾海求珠自可卜肆巫祠之間馬棧牛口之下賞劇孟於博徒援卜式於芻牧亦有西戎孤臣東都戒士上窮範馳之禦下盡詭遇之能兼鱗雜襲者必不示於世矣。且廬於承明署乎!金馬皆明察之官。又賢於管庫之末何為劫勒通家疾人塵穢難甚之選將以靖國不亦益囂乎!書云:任官惟賢才而君擢士先疾廢或樸似不如此。且弟曠違兄姊迄將十載姊時歸來終不任輿曳入ト兄守金城永不堪扶抱就路。若不憊疾非性僻而何此君曰:表裏無假長目飛耳也。常謂生遭太公將即華士之戮幸遇管叔必蒙僻儒之養光武以馮衍才浮其實故棄而不齒諸葛孔明云:來敏亂群過於孔文舉況無古人之才敢幹周漢之常刑彼二三英賢足為曉治與否恐君逄此時或亦不免高閣乃復假名不知己者豈欲自比衛賜耶君欲高山公而以仲容見處徒以扌追提禮樂本不參選鄙夫瞻彼固不任下走未知新沓何如州陵耳而作不師古坐亂官政誣飾蚯蚓冀招神龍如復以真素者。又不宜居華留名有害風俗君亦不至期人如此。若交以為人賜舉未以己勞則商販之事。又連所不忍聞也。豈謂不肖易擢貪者易誘凡此數者君必居一焉雖假天口於齊駢藉鬼說於周季公孫碎毛髪之文莊生縱氵莽氵養之極終不能舉其契為之辭矣。子將明魂必靈ㄉ於蒿裏汝潁餘彥將拂衣而不朝浮華一開風俗或從此而爽鬼谷以揣情為最難何君忖度之輕謬今有此書非敢叨擬中散誠不能顧影負心純盜虛聲所以綿絡累紙本不營尚書虎瓜板也。成童便往來居舍晨省復經周旋如有諸甥亦何得頓絕慶吊然生平之意自於此都盡君平公云:生我名者殺我身天爵。且猶滅名安用吏部郎哉!其舉可陋其事不經非獨縉紳者不道仆妾皆將笑之忽忽不樂自知壽不得長。且使千載知弟不詐諼爾徵既為始興王府吏數相存慰微奉答箋書取飭以辭采微為古文甚頗抑揚袁淑見之謂為訴屈微因此。又與縱弟僧綽。《書》曰:吾雖無人鑒要是早弟每共晏語前言何嘗不以止足為貴。且持盈畏滿自是家門舊風何為一旦落漠至此當局苦迷將不然耶詎容都不先聞或可不知爾衣冠胄胤如吾者甚多才能固不足道惟不傾側溢詐士頗以此容之至於規矩細行難可詳料疹疾日滋縱恣意甚人道所貴廢不復修幸值聖明兼容置之教外。且舊恩所及每蒙寬假吾亦自揆疾疹重侵難復支振民生安樂之事心死久矣。所以視日偷存盡於大布糲粟半夕安寢便以自度血氣盈虛不復稍道長以丸散為和羹弟為不見之邪疾廢居然。且事一已上不足敗俗傷化下不至毀辱家門泊爾屍居無方待化凡此二三皆是事實吾與弟書不得家中相欺也。州陵此舉為無所因反覆思之了不能辭豈見吾近者諸箋耶良可怪笑吾少學作文。又晚節如小進使者公欲民不偷每加存飾訁州對尊貴不厭敬恭。且文辭不怨思抑揚則流淡無味文好古貴能連類可悲一往視之如似多意當見居非求誌清論所排便是通辭訴屈耶爾者真可謂真素寡矣。其數旦見客小防自來盈門亦不煩獨舉吉也。此輩乃云:語勢所至非其要也。弟無懷居今地萬物初不以相非然魯器齊ね實宜書紳今三署六府之人誰表裏此內儻疑弟豫有力於素論何如哉!則吾長厄不死終誤盛壯也。江不過強吹拂吾云:是巖穴人巖穴人情所高吾得當此則雞鶩變作鳳凰何為幹飭廉隅秩秩見於面目所惜者大耳諸舍闔門皆蒙時私此既未易陳道故嘗因含聲不言至兄弟尤為叨竊臨海頻煩二郡謙亦越進清階吾高枕家巷遂至中書郎此足以闔棺矣。又前年優旨自弟所宣雖夏後撫辜人周宣及鰥寡不足過也。語皆修簡校跡不為虛飭也。作人不阿諛無緣頭髪見白稍學諂詐。且吾何以為足不能行自不得出戶頭不耐風故不可扶曳家本貧餒至於惡衣蔬食設使盜跖居此亦不能兩展其足妄意珍藏也。正今選官設作此舉於吾亦無劍戟之傷所以勤勤畏人之多言也。《管子》晉賢乃關人主之輕重此何容易哉!州陵亦自言視明聽聰而返區區飾吾何辯致而下英俊夫奇士必龍居深藏與蛙蝦為伍放勛其猶難之林宗輩不足識也。似不肯卷奉箋記琢獻文章居家近市廛親戚滿城府吾猶自知袁陽源輩當平此不飾詐之與直獨兩不關吾心。又何所耿介弟自宜以解塞群賢矣。兼悉怒此言自爾家任兄故能也。日日望弟來屬病終不起何意向與江書粗布胸心無人可寫比面乃具與弟書便覺成本以當半日相見吾既惡勞不得多語樞機幸非所長相見亦不勝讀此書也。親屬欲見自可示無急付手時論者或云:微之見舉廬江何偃亦豫其議慮為微所咎與書自陳微報之曰:卿昔稱吾於義興吾嘗謂之見知然復自怪鄙野不參風流未有一介孰悉於事何用獨識之也。近日何見綽送卿書雖知如戲知卿固不能相哀相哀之未知何相期之可論卿少陶玄風淹雅修暢自是正始中人吾真庸性人爾自然誌操不倍王樂小兒時尤粗笨無好常從博士讀小小章句竟無可口吃不能劇讀遂絕意於尋求至二十左右復就觀小說往來者見床頭有數帙書便言學問試就簡當何有哉!乃復持此擬議人群尚獨愧笑楊子之褒贍猶恥辭賦為君子。若吾篆刻菲亦甚矣。卿諸人亦當尤以此見議,或謂言深博作一意氣鄙薄人世初不敢然是以每見世人文賦書論無所是非不解處即日借問此其本心也。至於生平好服上藥起年十二時病虛耳所撰服食方中粗言之矣。自此始信攝養有徵故門冬昌木隨時參進寒溫相補欲以扶護色羸見冀白首家貧乏役至於春秋令節取自將兩三門生入草采之吾實倦遊醫部頗曉和藥尤信本草欲其必行是以躬親意在取精世人便言希仙好異矯慕不羈不同家頗有罵之者。又性知畫繢蓋亦鳴鵠識夜之機盤紆糾紛或記心目故兼山水之愛一往跡求皆仿像也。不好詣人能忘榮以避權右宜自密應對舉止因卷慚自保不能免其所短爾繇來有此數條二三諸賢因復架累致之高塵詠之清壑瓦礫有資不敢輕廁金銀也。而頃年嬰疾沈淪無已區區之情忄曷於生存自恐難復而先命猥加魂氣褰繭常人不得作常自處疾苦正亦臥思已熟謂有記自論既仰天光不夭庶類兼望諸賢共相哀體而卿首唱誕言布之翰墨萬石之慎或未然耶好盡之累豈其如此綽大駭嘆便是闔朝兄病者吾本像人加疹意昏一旦聞此便惶怖矣。五六日來復苦心痛引喉狀如胸中悉腫甚自憂力作此答無復條貫貴布所懷落漠不舉卿既不可解立欲便別。且當笑。

王僧達為宣城太守時沈璞守於眙魏太武攻之璞拒退僧達與璞。《書》曰:足下何如想館舍平安士馬無恙離析有時音旨無日憂詠沈吟增其勞望間者獯獫扈橫掠刺邊鄙郵販絕塵勺汴靡瞻瞻江氐淮眇然千里吾聞涇陽梗棘伊滑薦遁鳥集絃絕患深自古承知乃昔寇苦城境勝胄朝冫食任甲宵舍烽鼓交驚羽鏑驟合而足下砥兵勵伍總接豪產遂能固孤城陷死地古之田孫何以尚茲商驛始通甚善甚善周朗為江夏王義恭太尉參軍元嘉二十七年春朝議當遣義恭出鎮彭城為北討大統朗聞之解職及義恭出鎮府主簿羊希從行與朗書戲之勸令獻奇進策朗報。《書》曰:羊生足下豈當適使人進哉!何卿才之更茂也。宅生結意可復佳爾屬華比采何更工耶視已反覆慰亦無已觀諸紙上方審卿復逄知己動以何術而能每降恩明,豈不為足下欣耶然更憂不知卿死所處爾夫匈奴之不誅有日皇居之亡辱舊矣。天下孰不憤心悲腸以忿胡人之患靡衣俞食以望國家之師自智士鉗口雄人蓄氣不得議圖邊之事者良淹歲紀今天子以炎軒之德蒙輔以姬呂之賢故赫然發怒將以匈奴亹旗惻然動仁欲使餘氓被惠及取士之令朝發宰士暮登英豪調兵之詔夕行主公旦升雄俊延賢人者固非一日況復加此焉夫天下之事砥行磨名欲不辱其志氣選奇蓄異將進善於所天非但有建國之謀不及安民之論不與至反以孝潔生議於鄉曲忠烈起謗於君き身不糸圭王臣之錄名不廁通人之班顛倒國門湮銷丘裏者自數十年以往豈一人哉!若吾身無他伎而出值明君變官望主歲增恩價竟不能柔心飾帶取重左右校於向士則榮已多料於今職則笑亦廣而足下方復廣吾以馳誌之時求予以安邊之術何足下不知言也。若以賢未登則今之登賢如此以才應進則吾之非才。若是,豈可欲以殞海之望鼓思於豎鱗之肆墜風之羽覬振翮於騫毳之林其不能俱陪淥水並負青天可無待於明見。若乃闕奇謀深智之術無悅主狎俗之能亦不可復稍為卿說但觀以上國再毀之臣望府一逐之吏當復是天下才不此皆足下所親知吾雖疲冗亦嘗聽君子之餘論豈敢忘之凡士之置身有三其一則雲戶岫寢欒危桂榮秣芝浮霜剪松沈雪憐肌畜髓寶氣愛魂非但土石侯卿腐鴆梁錦實乃佇意天後睨目羽人次則刳心掃智剖命驅生橫議於雲臺之下切辭於宣室之上衍主德而批民患進貞白而奸猾委玉入而齊聲禮揭金出而烹寇使車軌一風甸道共德令功日濟而已無跡道日富而君難名致諸侯斂手天子改觀其末則厭而出望旃而入結冕兩宮之下鼓袖六王之間亻免眉脅肩言天下之道德瞋目扼腕陳縱橫於四海理有泰則止而進調覺迕則返而還閑居違官交造頓罷捐暮遺憂夷毀銷譽呼嗛翕以補其氣繕嚼以輔其生凡此者皆志士仁人之所行非吾之所能也。若吾幸病不及死役不至身蓬藜既滿方杜長者之轍穀稼是諮自絕世豪之顧塵生床帷苔積階月。又擔中山木時華月深池上海草歲榮日蔓。且室間軒左幸有。《陳書》十篋席隅奧右頗得宿酒數壺按弦拭徽讎方校石時復陳局露初奠爵星晚然不覺是羲軒後也。近春田三頃秋園五畦。若此無災山裝可具候振飲之罷俟封勒之畢當敬觀豐阝肅尋伊高阝傍眺燕隴邪履遼衛覓我周之軫跡吊他賢之憂夭當其少涉未休此欲但理實詭固物好交加或徵勢而笑其言或觀謀而害其意夫楊朱以此猶見嗤於梁人況才減楊子之器物甚魏君之意者哉!若如漢太宗之言李廣此固許天下之有才。又知天下之時非也。豈。若黨巷閭里之間忌見貞士之遭遇便為是臧獲傭人之徒爾士固願呈心於其主露奇於所歸卿相末事也。若廣者何用侯為至乃復有致謁於為亂之口被訕於害正之徒心奇而無繇露事直而變為枉,豈不痛哉!,豈不痛哉!若足下可謂冠負日月藉踐淵海心支身首無不通今復出入燕河交關姬衛整笏振毫已議於帷筵之上提鞭鳴劍復呵於軍埸之間身超每深恩之所集心動必明主之所亮可不直議正身輔人君之過誤明目張膽謀軍家之得失扌友忠勇之將薦俊正之士此乃足下之所以報也。不爾便擐甲脩戈徘徊左右衛君王之身當馬首之鏑關必固之壘交死進之戰使身分而主豫寇滅而兵全此亦報之次也。如是則系匈奴於北闕無日矣。亡但默默窺寵而坐謂子有心敢書薄意朗之辭意倜儻類皆如此。

羊希太山人吳郡陸法真孝武世歷官有清節法真嘗為劉秀之安北錄事參軍希與安北諮議參軍孫銑。《書》曰:足下同僚似有陸錄事者。此生東南明地。又張玄外孫持身至清雅有誌節年高位下秉操不衰計當日夕想申意。

袁淑為太子左衛率何尚之致仕於方山著退居賦以明所適而議者咸謂尚之不能固誌淑與尚之。《書》曰:昨遣脩問承丈人已晦誌山田雖曰:年禮宜遵亦事難期貴俾疏班邴魏通美於前策龔貢山衛淪慚乎!曩篇規迨休告雪滌素懷冀尋幽之勸畢棲玄之適但淑逸操偏迥野性懵滯果茲沖敘必沈樂忘歸然而邑議塗間者謂丈人徽名未耗譽業方籍儻能失事康道降節殉務企南頻或屈ㄈ此行永決矣。望眷有積約日無誤(尚之宅在南澗寺側故書云:南頻毛詩所謂於以采南澗之濱也。)南齊丘珍孫為寧朔將軍時吳郡錢塘人褚伯玉有高世之行王僧達為吳郡苦禮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裁交數言而退珍孫與僧達。《書》曰:聞褚先生出居貴館此子滅景雲棲不事王侯抗高木食有年載矣。自非折節好賢何以致之昔文舉棲治城安道入昌門於茲而三焉夫卻粒之士冫食霞之人乃可暫致不宜久羈君當思遂其高步成其羽化還策之日紆清塵亦願助為譬說僧達答曰:褚先生從白雲遊舊矣。古之逸民或留慮兒女或使華陰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朋松石分於孤絕嶺者積數十載近故要其來此冀慰日夜比談討芝桂借訪荔蘿。若已窺煙液臨滄洲矣。知君欲見之取當申譬。

劉善明為征虜將軍淮南宣城二郡太守善明少與崔祖思友善祖思出為青冀二州善明遺。《書》曰:昔時之遊於今邈矣。或攜手春林或負杖秋澗逐清風於林杪追素月於園垂如何故人殂落殆盡足下方擁旄北服吾剖竹南甸相去千里間以江山人生如寄來會何時常覽書史數千年來略在眼中矣。歷代參差萬里同異夫龍虎風雲之氣亂極必夷之機古今豈殊此實一揆日者沈攸之擁長蛇於外粲秉復為異識所推唯有京鎮創為聖基遂乃擢吾為首佐授吾以大郡付吾關中委吾留任既不辨有抽劍兩城之用橫槊搴旗之能徒以挈瓶小智名參佐命常恐朝露一下深恩不酬憂深責重轉不可據還視生世倍無次緒藿布被猶篤鄙好惡色憎聲暮齡尤甚出藩不與臺輔別入國不與公卿遊孤立天地之間無猜無惟知奉上以忠事親以孝臨民以潔居家以儉足下今鳴笳舊鄉衣繡故國宋李荼毒之悲已蒙蘇泰關河倒懸之苦方須救拔遣遊辯之生為鄉導之使輕裝啟行經營舊壤令泗上歸業稷下還風君欲誰讓耶聊送諸心敬申貧贈。

張融為南陽王友融父暢先為丞相長史義宣事難暢為王玄謨所錄將殺之玄謨子瞻為南陽王前軍長史融啟求去官不許融家貧願祿初與從叔征北將軍永。《書》曰:融昔稱幼學早訓家風雖則不敏率以成性布衣葦席弱年所安簞食瓢飲不覺不樂但世業清貧人生多待榛栗棗脩女贄既長束帛禽鳥男禮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昔求三吳一丞雖屬舛錯今聞南康守應得為之融不知階級階級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復求丞。又與吏部尚書王僧虔。《書》曰:融天地之逸民也。進不辯貴退不知賤兀然造化忽如草木實以家貧累積孤寡傷心八侄俱孤二弟頓弱撫之而感古人所悲,豈能山海陋祿申融情累阮籍愛東平土風融亦欣晉平閑外時議以融非御人才竟不果。

張充為武陵王友武帝欲以充父緒為尚書僕射王儉執不可充以為慍與儉。《書》曰:頃日路長霖霞韜晦涼暑未平想無虧攝充幸以漁釣之閑釒兼采之暇時復引軸以自娛逍遙乎!前史縱橫萬古動默之路多端紛綸百年升降之塗不一故金剛水柔性之別也。圓行方止器之異也。善禦性者不違金水之質善為器者不易方圓之用充生平少長偶不以利慾幹懷三十六年差得以棲貧自淡介然之志峭聳霜崖確乎!之情橫海岸至如票彡纓天閣既謝廊廟之華綴組雲臺終愧衣冠之秀繇氣岸疏凝情塗狷隔獨師懷抱不見許於俗人孤秀神崖每回於在世長群魚鳥畢景松阿雖復玉沒於訪珪之辰桂掩於搜芳之日汎濫於漁父之遊偃息於卜居之會如此而已充何求哉!若夫驚巖罩日吐海連天竦石崩尋分危落仞桂蘭綺靡叢雜於山幽松柏陰森相繚於澗側元卿,於是乎!不歸伯休亦以茲長往至於飛竿釣渚濯足滄州獨浪煙霞高臥風月悠悠琴酒岫遠誰來灼灼文言空擬方寸不覺郁然千里路隔江川每至西風何嘗不嘆丈人歲路未彊學優而仕道佐蒼生功橫海望可謂德盛當時孤松獨秀者也。而茂陵之彥望冠蓋而長懷渭川之佇簪裾而竦嘆得無惜乎!充琨西百姓岱表一人蠶而衣耕而食不能事王侯覓知己見造時人騁遊說容與於屠博之間其忄甚矣。然舉世皆謂充為狂充亦何能與諸君道之哉!是以披聞見掃心胸述平生。《論語》默所可通羅交魂推襟送抱者唯丈人而已闕廷阻書罷莫因儻遇樵夫妄塵執事儉以為脫略弗之重仍以書示緒緒杖之一百。又為御史中丞到偽所奏免官禁錮沈約見其書嘆曰:充始為之敗終為之成久之為司徒諮議參軍。

梁陳伯之為征南將軍江州刺史叛入魏魏以為平南將軍光祿大夫天監四年詔太尉臨川王宏率軍北討宏命記室丘遲私與伯之。《書》曰:陳將軍足下無恙幸甚幸甚將軍勇冠三軍才為世出棄燕雀之小誌慕鴻鵠以高翔昔因機變化遭逄明主立功立事開國承家朱輪華轂擁旄萬里何其壯也。如何一旦為奔亡之虜聞鳴鏑而股戰對穹廬以屈膝。又何劣耶尋君去就之際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內審諸已外受流言沈迷猖蹶以至於此聖朝赦罪論功棄瑕錄用收赤心於天下安反側於萬物此將軍之所知不假仆一二談也。朱有涉血於友於張繡亻事刃於愛子漢主不以為疑魏君待之。若舊況將軍無昔人之罪而勛重於當世夫迷塗知反往哲是與不遠而復先典攸高主上屈法伸恩吞舟是漏將軍松柏不翦親戚安居高臺未傾愛妾尚在悠悠爾心亦何可言今功臣名將雁行有序懷黃佩紫贊帷幄之謀乘軺建節奉疆埸之任並刑馬作誓傳之子孫將軍獨顏借命驅馳異域寧不哀哉!夫以慕容超之彊身送東市姚泓之盛面縛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育異類姬漢舊邦無取雜種北虜僭盜中原多歷年所惡積禍盈理至ㄡ爛況偽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攜離酋豪猜貳方當系頸蠻邸懸首街而將軍魚游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飛幕之上不亦惑乎!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見故國之旗鼓感平生於疇日撫弦登陴,豈不愴恨所以廉公之思趙將吳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將軍獨無情哉!想早勵良圖自求多福伯之乃於尋陽擁眾八千歸。

沈約為尚書令侍中久處端揆有誌臺司時論咸謂為宜而帝終不用乃求外出。又不見許與徐勉素善遂以書陳情於勉曰:吾弱年孤苦傍無期屬往者將墜於地契闊困於朝夕崎嶇薄宦事非為己望得小祿傍此東歸歲逾十稔方忝襄陽縣公私情計非所了具以身資物不得不任人事永明末出守東陽意在止足而建武肇運人世膠加一去不返行之未易及猜之始王政多門因此謀退,庶幾可果卿布懷於徐令想記未忘聖道聿興謬逄嘉運往誌宿心復成乖爽今歲開元禮年云:至懸車之請事繇恩奪誠不能宏宣風政光闡朝猷尚欲討尋文簿時議同異而開年以來病增慮切當繇生靈有限勞役過差扌竭歸之暮年牽策行止弩力祗事外觀傍覽尚似全人而形骸力用不相綜攝常須過自策持方可亻黽亻免解衣一臥支體不復相關上熱下冷月增日篤取暖則煩加寒必利後差不及前差後劇必甚前劇百日數旬革帶常應移孔以手握臂率計月小半分以此推,豈能支久。若此不休日復一日將貽聖主不追之恨冒欲表聞乞歸老之秩。若天假其年還得平健才力所堪唯思是策勉為言於高祖請三司之儀弗許但加鼓吹而已。

伏挺字士標為西中郎記室參軍遂築室不復仕挺少有盛名。又善處當世朝中勢素多與交遊故不能久事隱靜時僕射徐勉以疾假還宅挺致書以觀其意曰:昔德士懷顧戀興數日輔嗣思友情勞一旬故知深心所系貴賤一也。況復恩隆世親義重知已道庇生人德宏覆蓋而朝野懸隔山林邈殊雖咳唾時沾而顏色不覯東山之歡豈云:旋復西風可懷孰能無思加以靜居廓處顧影莫酬秋風四起園林易色涼野寂寞寒蟲吟叫懷抱不可直置情慮不能無時因吟詠動取盈篇楊生沈鬱。且猶覆盎惠子五車彌多蹐一日聊呈小文不期過賞還逮隆渥累牘兼翰紙縟字磨誦復無巳徒恨許與過當有傷準的昔子建不欲妄贊陳琳恐見哂後代今之過奢餘論將不有累清談挺竄跡草萊事絕聞見藉以謳謠得之輿牧仰承有事砭石仍成簡通娛腸悅耳稍從擯落晏處榮觀務在滌除綺羅絲竹二列頓遣方丈員案三否僅存故以道變區中情沖域外操彼弘誦賁茲觀省追留侯之卻粒念韓卿之辭榮卷想東都屬懷南嶽鉆仰來貺有符下風雖云:幸甚。然則未喻雖復帝道康寧走馬行卻繇庚得所寅亮有歸悠悠之人展氏猶。且攘袂浩浩之泉寧叟方欲褰裳是知君子拯物義非犭旬已思與赤松子遊誰其克遂願驅之仁壽綏此多福雖則不言四時行矣。然後黔首有庇薦紳靡奪白駒不在空谷屠羊豫蒙其賚,豈不休哉!,豈不休哉!昔杜真自閉深室郎宗絕跡幽野難矣。誠非所希井丹高潔相如慢世尚復遊涉權門雍容鄉邑常謂此道為泰每竊慕之方念擁帚延思以陳侍者請至農隙無待邀求挺誠好屬文不會今世不能促節局步以應流俗事等昌菹謬褊嗜是用不羞固陋無憚龍門昔敬通之賞景卿孟公之知仲蔚止乎!通人猶稱盛美況在時宗彌為未易近以蒲槧勿用箋素多闕聊效東方獻書丞相須得善寫更請潤訶儻逄子侯比復削牘勉報曰:復覽來書累牘兼翰事苞出處言兼語默事義周悉意致深遠發函伸紙倍增憤嘆卿雄州擢秀弱冠升朝穿綜百家佃漁六學觀眸表其韶慧視色見其英華。若燕國之名駒邁雲中之白鶴及占顯邑試吏腴壤將有武城弘歌桐鄉謠詠豈與卓魯斷斷同年而語邪方當見賞長者良能有加寵授飠希茲簪帶寘彼周行而欲遠慕卷舒用懷愚智既知益之為累爰悟滿則辭多高蹈風塵良所欽挹沈以金商戒節素秋禦序蕭條林野無人共樂偃臥墳籍遊浪儒玄物我兼忘寵辱誰滯誠乃歡羨用有殊同今逖聽旁求興懷寤宿白駒空谷幽人引領貧賤為恥鳥獸難群故當捐此薜蘿出從鷺無乖隱顯不亦休哉!吾智乏佐時才慚濟世稟承朝則不敢荒寧力弱途遙愧心非一天下有道堯人何事得因疲病念從閑逸。若使車書混合尉候無驚作樂制禮紀石封山然後反服衡門實為多幸但夙有風遘茲虛眩瘠類士安嬴同長孺簿領沈廢臺閣未理娛耳爛腸因事而息非關欲追松子遠慕留侯天假之年自當靖恭所職擬非倫匹良覺辭費覽復循環爽焉。若失清塵獨遠白雲飄蕩依然何極猥降書劄示之文翰覽復成誦流連縟紙昔仲宣才敏籍中郎而表譽正平[A13C]悟賴北海以騰聲望古料今吾有慚德儻成卷帙力為稱首無令獨耀隨掌空使辭人扼腕式閭願見宜事掃門亦有來思赴其懸榻輕苔魚網別當以薦城闕之嘆曷日無懷所遲萱蘇書不盡意挺後遂出仕。

謝幾卿為軍師長史免官時佐丞庾仲容亦免歸二人意誌相得並肆情誕縱湘東王在荊鎮與書慰勉之幾卿答曰:下官自奉南浦卷跡東郊王望日臨風瞻言佇立仰尋惠渥陪奉遊宜漾桂棹於清池席落英於層蘭香兼禦羽觴競集側聽餘論沐浴玄流濤波之辯懸河不足譬春藻之辭麗文無以定莫不相顧動容服心騰口不覺春日為遲更欲脩夜為促嘉會難常搏雲易遠言念如昨忽焉素秋恩光不遺訁朝□遠降因事罷歸豈云:棲息既匪高官理就一廛田家作苦實符清誨本乏金羈之飾無假玉璧為資徒以老使形疏疾令心阻沈滯床簟彌歷七旬夢幻俄頃憂傷在念竟知無意思自遠尋理滌意即以任命為膏蘇覽鏡形翻以支離代萱樹故得仰慕徽猷永言前哲鬼谷深棲接輿高舉Т名屠肆發跡闍市其人緬邈餘流可想。若令亡者有知寧不縈悲玄壤悵隔芳塵如其逝者可作必當昭被光景忄同遊豫使夫一介老圃得虛心末席去日已疏來侍未亻孱連劍飛鳧擬非其類懷私我德竊用涕零。

後魏元樹父咸陽王禧以逆見誅樹遂奔梁梁封為鄴王時江陽王長子義先納靈太后妹為室及孝明嗣位太后臨朝。又為侍中領軍威鎮內外及淮南王孫法僧為徐州刺史義以反逆奔梁樹與法僧。《書》曰:魏室不造奸豎擅朝社稷阽危綴旒非譬元義險慝狼戾人倫不齒屬籍疏遠素無聞望特以太后姻婭早蒙寵擢曾不懷音公行反噬肆茲悖逆人神同憤自頃境土所傳皆云:義狼心蠆毒藉權位而日滋含忍諂詐與日月而彌甚無君之心非復一日篡逼之事旦暮必發抑。又聞之夫名以出信信以制義山川隱疾。且猶不以命名曰:成師晉始兆辭求之史籍有自來矣。元義本名夜義弟羅實名羅剎夜義羅剎此鬼食人非遇黑風事同飄墮嗚呼魏境離此二災惡水盜泉不息不飲勝名梟稱不入不為況昆季此名表能噬物曰:靈義矣。始信斯言況乃母後幽辱繼主蒙塵釋位揮戈言謀王室不在今日何謂人臣諸賢或奕世載德或將相繼踵或受任累朝或職居機要或姻戚匪他或忠義是秉亻免眉逆手見嘶凶威臣節未申念有勤悴。又間義專政億兆離德重以歲時災厲年年水旱牛馬殪踣桑石樵枯饑饉相仍菜色滿道妖災造譴人皆姑息瀍澗西北羌戎陸梁泗汴左右戍漕流離加以剖忠賢殲殄宗室哀彼本邦一朝橫潰今既率師將除君側區區之懷庶令冠屨得所大憝同必誅之戮魏祀無忽諸之非。又為遠近所惡如此。

宋欽拜著作郎欽與高允書允答。《書》曰:頃因行李足下高問延佇之心為日傾久王途啟一得敘其懷欣於相遇情無有已足下兼愛為心每能存顧養之以風味惠之以德音執玩反覆銘於心抱吾少乏尋常之操長無老成之致而來喻褒飭有過其分今令往詩一篇誠不足以В明來旨。且表其心。

莊弼中山人張普惠為諫議奏以胡太后父有太上之名普惠思直諫排其議,於是弼遺書普惠明曰:侯淵儒碩學身負大才秉此公方來居諫職蹇蹇如也。諤諤如也。一昨承胡司徒弟當庭面諍雖問難鋒至而應對響出宋城之帶始縈魯門之柝裁警終使群後逡巡庶僚咸拱雖不見用於一時固欲傳美於百代聞風快然敬裁此日普惠美其此書每為口實。

北齊王晞累辟不赴西魏將獨孤信入雒署為記室晞稱先被犬傷困篤不赴有故人疑其所傷非犭制書勸令赴晞復。《書》曰:辱告存念見令起疾循復眷旨似疑以吾所傷未,必是犭制吾豈願其必犭制但理契無疑爾就足下疑之亦有過說足下既疑其非犭制亦可疑其是犭制其疑半矣。若疑其是犭制而營護雖非犭制亦無損疑其非犭制而不療儻是犭制則難救。然則過療則致萬全過不療或至於死。若王晞無可惜也。則不足取既取之便是可惜柰何奪其萬全任其或死。且將軍威德所被飈飛霧襲方掩八紘豈在一介。若必從隗始先須濟其生靈足下何不從容為將軍言也,於是方得寬俄而信返晞遂歸鄴。

後周王褒字子淵自梁歸國甚為武帝禮遇為少司空仍掌綸誥初褒與梁處士汝南周宏讓相善及兄宏正自陳來冉高祖許褒等通親知音問褒贈宏讓詩並致。《書》曰:嗣宗窮途楊朱岐路征蓬長逝流水不歸舒慘殊方炎涼異節木皮春厚桂樹冬榮想攝衛惟宜動靜多務賢兄入關敬承款曲猶依掘陵之水尚保池陽之田鏟跡幽蹊銷聲窮谷何期愉樂幸甚幸甚弟昔因多疾亟覽九仙之方晚涉世途常懷五嶽之舉同夫關令物色異人譬彼客卿服膺高士上經說道屢聽玄妙之談中藥養神每稟丹砂之說頃年事業遒盡容髪衰謝蕓其黃矣。零落無時還念生涯繁憂扌集是視陰忄曷日猶趙孟之徂年負杖行吟同劉琨之積慘河陽北臨空思鞏縣霸陵南望還見長安所冀書生之魂求依舊裏射聲之鬼無恨他鄉白雲在天長離別矣。會見之期邈無日矣。援筆攬紙龍鍾橫集宏讓復。《書》曰:甚矣。悲哉!此之為別也。雲飛泥沈金鑠簡滅玉音不嗣瑤華莫因家兄至自鎬京致書於窮谷故人之跡有如對面開題申紙流臉沾膝江南燠熱橘柚冬青渭北沍寒楊榆晚葉土風氣候冬集所安餮衛適時寢興多福甚喜與弟分袂西陜言及東區雖保周陂還依蔣徑三姜離析二仲不歸麋鹿為曹更多悲緒丹經在握貧病莫諧芝術可求常為采掇昔吾壯日及弟富年俱值雍熙並歡衡泌南風雅操清商妙曲弦琴促坐無乏昏晨玉瀝金獲冀獲難老不虞一旦翻覆波瀾吾已忄曷陰弟非茂齒禽尚之契各在天涯永念生平難為胸臆。且當視陰數箭排愁破涕人生樂爾憂何為,豈能遽悲次房遊魂不返遠傷金產骸柩無但願愛玉體珍金相保期順享黃髪猶冀蒼雁頳鯉時傳尺素清風朗月俱寄相思子淵長離別矣。握管操觚聲淚俱咽。

●卷九百六

○總錄部·疾疹

夫人肖天地而生含五行之氣故陰陽不和神靈不清則百疾生焉是故洪範謂之六極。《墨子》記其多方。若繇此而去軒冕之途絕婚姻之禮終身沈廢至於短折死者。此乃仲尼興斯疾之感衛疾有將殼之惡良可悲也。

魯季孫行父禿。

晉卻克眇。

衛孫良夫跛。

曹公子手僂。

荀偃卿也。癉疽生痬於頭(癉疽惡瘡)病目出齊景公疥遂┲(┲疾)期而不瘳。

卜商字子夏夫子弟子哭子而喪其明衛縶不立惡疾也。(縶衛侯之兄)冉伯牛魯人有疾孔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再言之者痛惜之甚)。

褚師聲子衛大夫衛侯為靈臺於籍圃與諸大夫飲酒焉聲子襪而登席(古者見君解襪)公怒辭曰:臣有疾異於人。若見之君將殼之(足有瘡疾)左丘明魯人失明(殼嘔吐也。)。

漢杜欽目偏盲茂陵杜薪與欽同姓字俱以材能稱京師故衣冠謂欽為盲杜子夏以相別欽惡以疾見詆乃為小冠高廣財二寸由是京師更謂欽為小冠杜子夏而薪為大冠杜子夏欽優遊不仕以壽終。

司馬相如口吃而善著書常有消渴病常稱疾居不慕官爵。

馮立為東海太守下濕病Φ武帝聞之徙為平原太守。

班伯成帝時為定襄太守徵道病中風既至以侍中光祿大夫養病。

後漢李通素有消病自為宰相謝病不視事。

景丹為驃騎大將軍從光武至懷病瘧在上前瘧發帝曰:聞壯士不瘧漢大將軍反瘧病耶。

杜篤仕為郡文學掾以目疾二十餘年不窺京師魏鍾繇有膝疾位至太傅。

卞蘭苦酒消渴疾位至遊擊將軍散騎常侍。

丁儀字正禮沛郡人也。太祖聞儀為令士雖未見欲以愛女妻之以問五官將五官將曰:女人觀貌而正禮目不便誠恐愛女未必悅也。以為不如與伏波子太祖從之尋辟儀為掾到與議論嘉其才郎曰:丁掾好士也。即使其兩目盲尚當與女何況但眇乎!仕為右刺奸。

賈逵為弘農太守後為太祖丞相主簿逵前在弘農與校尉爭公事不得理乃發憤生癭後所病稍大自啟欲割之太祖惜逵恐其不活教謝主簿吾聞十人割癭九人死逵猶行其意而癭愈大。

晉杜預患癭位至鎮南將軍。

王戎先有吐疾居喪增甚帝遣醫療之並賜藥物。又斷賓客位至司徒。

樂廣字彥輔為侍中河南尹嘗有親客久闊不復來廣問其故答曰:前在坐蒙賜酒方欲飲見杯中有蛇意甚惡之既飲而疾於時河南廳事壁上有角漆畫作蛇廣意杯中蛇即角影也。復置酒於前處謂客曰:酒中復有所見不答所見如初廣乃告其所以客豁然意解沈こ頓愈。

裴楷有渴利疾位至中書令加侍中。

皇甫謐字士安因病服寒食散而性與之忤每委頓不倫常悲恚叩刃欲自殺叔母諫之而止謐嘗上疏曰:久癭篤疾軀半不任。又腳偏小十有九載。又服寒食藥違錯節度辛苦荼毒於今七年隆冬裸袒食冰當暑煩悶加以咳逆或。若溫瘧或類傷寒浮氣流腫四肢酸重於今困劣終不仕。

趙孟字長舒善清談其面有疵黯諸事不決皆言當問疵面也。

山玄山允皆濤之子玄不仕允為奉居都尉並少病形甚短小而聰敏過人武帝聞而欲見之濤不敢辭以問於允允自以陋不肯行濤以為勝已乃。表曰:臣二子病宜絕人事不敢受詔。

庾袞字叔褒州郡交命皆不降誌入林慮山中塗眩發倚巖而坐柱杖將起跌墜崖而卒。

謝安字安石本能為雒下書生詠有鼻疾故其音濁名流愛其詠而不能及或手掩鼻以之位至太傅王胡之字脩齡弱冠官有聲譽歷郡守侍中丹陽尹素有風眩疾發動甚數而神明不損。

魏詠之生而仕至荊州刺史。

殷仲堪吏部尚書師之子也。父常患耳聰聞床下蟻動謂之牛鬥病積年仲堪為晉陵太守衣不解帶執藥揮淚遂眇一目。

習鑿齒為桓溫荊州別駕以腳疾遂廢於裏巷及襄陽陷於苻堅,堅素聞其名與釋道安俱輿而至焉既見與語大悅之賜遺甚厚。又以其蹇疾與諸鎮。《書》曰:昔晉氏平吳利在二陸今破漢南獲士裁一人有半爾。

宋何尚之為臨津令高祖領征南將軍補府主簿從政長安以公事免還都因患勞病積年飲婦人乳乃得差。

謝述有心虛疾性理時或乖謬除吳郡太守以疾不之官。

南齊巴陵王寶義為楊州封晉安王寶義少有廢疾不堪出入故帝加除授仍以始安王遙光代之轉寶義為右將軍領兵置佐鎮石頭。

梁周興嗣為給事中兩手先患風疽是年。又染癘疾左目盲高祖撫其手嗟曰:斯人也。而有斯疾手疏治疽方以賜之其見惜如此任。又愛其才常言曰:周興嗣。若無疾旬日當至御史中丞。

何點少時常患渴。

陳徐世譜為光祿大夫尋以疾失明謝病不朝後魏李諧為人短小六指因癭而學順因跛而緩步因謇而徐言人言李諧善用三短。

長孫子彥末年疾發舉體生瘡雖親戚兄弟以為惡疾子彥曰:惡疾如此難以自明世無良醫吾其死矣。嘗聞惡疾蝮也。螫之不痛試為求之當令兄弟知我乃於南山得也。以股觸之痛楚號叫俄而腫死。

北齊西河王仁機生而無骨不自支持。

李廣字宏基范陽人也。文宣天保初欲以為中書郎遇疾資產屢空藥石無繼。《廣雅》有鑒識度量宏遠坦平無私為士流所愛歲時共贍遺之賴以自給竟以疾終。

唐鄧玄挺患消渴人因號為鄧渴。

封常清細瘦白類腳短而跛。

鄰為新都尉因染風疾去官處大白山中以服餌為事後疾轉篤徙居陽翟之具茨山著釋疾文五悲等詞頗有騷人之風甚為文事所重鄰既沈痼攣<疒發>不堪其苦常與親屬執別遂自投潁水而死。

李洧正已之從父也。正巳死其子納犯宋州洧以其州歸順無何背發疽得稍平乃大具麋餅飯僧於市洧乘平肩輿自臨其場市人歡呼洧驚疽潰於背而卒贈左僕射。

漢張沆為翰林學士沆雖貴疾出入金馬五六年隱帝末陽史遇害翼日沆方知之聽猶未審忽問同僚曰:竊知盜殺史公其盜獲否是時恟懼之次聞者笑之。

○總錄部·禳厭

天災流行歷代時有禳礻會之術往冊攸傳蓋天因咎徵之或興以厭當而為法六祈之義所以號變而僥福五行之氣所以克勝而疊至斯乃祝祉祿而求永貞者也。則有識洞幾微藝臻高妙明春秋之祥異辨洪範之徵符不假命龜如指諸掌。若乃五材汩亂六極交作孽非自構殃繇外興繇是稽考休嘉式昭康靖厥應如響信而有徵其或命屯數奇失德逾矩敗類致寇蹈非速禍雖罄巫祝之修其可以救歟。

漢董仲舒為江都相治國以春秋災異之變推陰陽所以錯行故求雨閉諸陽縱諸陰祈止雨反是(。若閉南門禁舉火及開北門水灑人之類是也。)行之一國未嘗不得所欲。

勇之越巫也。(史失其名)武帝時柏梁災勇之曰:越國有火災即復大起宮室以厭勝之帝,於是作建章宮度為千門萬戶。

賈惠河陽人為河內掾邑人息夫躬以宜陵侯就國未有第宅寄居丘亭(丘空也。)奸人以為侯家富常夜守之(謂欲盜之伺其便)惠往過躬教以祝盜方以桑東南指枝為七畫北斗七星其上躬夜自被髪立中庭向北斗持七招指祝盜(或招或指所以求福排禍也。)。

後漢郭憲光武建武七年為光祿勛從駕南郊憲在位忽回向東北含酒三氵巽執法奏為不敬詔問其故憲對曰:齊國失火故以此厭之後齊果上火災與郊同日。

高獲字敬公汝南新息人郡境大旱獲素善天文曉遁甲能役使鬼神太守鮑昱自往問何以致雨獲曰:急罷三部督郵明府當自北出到三十里亭祠雨可致也。昱從之果得大雨。

楊統章帝時為彭城令一州大旱統推陰陽消伏縣界蒙澤太守宗湛使統為郡求雨亦即降澍。

樊英字秀齊南陽魯陽人隱於壺山之陽嘗有暴風從西方起英謂學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西向氵敕之乃令記其日客後從蜀來云:是日大火有黑雲卒從東起須臾大雨火遂得滅,於是天下稱其術。

郎顗北海人順帝時公車徵使對尚書顗對曰:臣竊見去年閏十月十七日己丑夜有白氣從西方天苑趨左右入玉井數日乃滅金精之變責歸上司(上司大司馬也。建武二十七年改為太尉。《韓詩外傳》曰:司馬主天陰陽不調星辰失度責之司馬故云:責歸上司也。)宜以五月丙午遣太尉服干戚建井旟(幹楯也。戚斧也。西方主兵故太尉執持楯斧所以厭金氣也。井南方火宿也。鳥隼曰:旟也。以火勝金故書井星之文於旟而建之也。)書玉版之策引白氣之異(書祝辭於玉版也。)於西郊責躬求愆謝咎皇天消滅妖氣蓋以火勝金轉災為福也。(以五月丙午日火勝金也。)。

欒巴為尚書正朝大會巴獨後到。又飲酒西南嗛巽之有司奏巴不敬有詔問巴巴頓首謝曰:臣本縣成都市失火臣故因酒為雨以滅火臣不敢不敬詔即以驛書問成都成都答言正旦大失火於時有雨從東北來火乃息雨皆酒臭。

趙彥瑯琊人少有學術桓帝時瑯邪賊勞丙與太山賊叔孫無忌攻沒瑯邪朝廷以宗資為討寇中郎將督州郡兵合討彥為陳孤虛之法以賊屯在莒莒有五陽之地(謂城南陽南武陽開陽陽都安陽並近莒)宜發五陽郡兵(郡名有陽謂山陽廣陽漢陽酉陽丹陽郡之類)從孤擊虛以討之資具以狀上詔書遣五陽兵到彥推遁甲教以時進兵一戰破賊。

晉郭璞洞五行天文卜筮之術禳災轉禍通致無方王導引參已軍事導嘗令作卦璞言公有震厄可命駕西出數十里得以柏樹截斷如身長置寢處災可消矣。導從其言數日果震柏木粉碎桓彜與璞友善彜每造或值璞在婦間便入璞曰:卿來它處自可徑前但不可廁上相尋爾必主客有殃彜後因醉詣璞正逄在廁掩而觀之見璞祼身披髪銜刀設璞見彜撫心大驚曰:吾每屬卿勿來反更如是非但禍吾卿亦不免矣。天實為之將以誰咎璞終嬰王敦之禍彜亦死蘇峻之難。

嚴卿善卜筮魏序欲東行卿筮曰:君慎不可東行必遭暴害之氣而非劫也。序不之信卿曰:既不必停宜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獨母家白雄狗系著船前求索止得狗無白者卿曰:者亦是然猶恨其色不純當餘小毒正及六畜輩爾無所復憂序行半路狗忽然作聲甚急如有人打之者比視已死吐黑血鬥餘其夕序墅上白鵝數頭無故自死而序家無恙。

淳于智字叔平善厭勝之術高平劉柔夜臥鼠咬其左手中指以問智智曰:是欲殺君而不能當為君使其反死乃以朱書手橫腕文後三寸作田字辟方一寸二分使露手以臥明旦有大鼠伏死手前譙人夏侯藻母病困詣智卜忽有一狐當門向之嗥藻布愕馳見智智曰:其禍甚急速君歸在狐嗥處拊心啼哭令家人驚怪大小必出一人不出哭勿止然後其禍可救也。藻還如其言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間立然而崩應詹少亦多病智乃為符使詹佩之誦其文既而皆驗莫能學也。上黨鮑瑗家多喪病貧苦智乃為卦卦成曰:君安宅失宜故令君困君舍東北有大桑樹君徑至市入門數十步當有一人持荊馬鞭者就買以懸此樹三年當暴得財瑗承言詣市果得馬鞭懸之三年浚井得錢數十萬銅鐵器復二十餘萬,於是致贍疾者亦愈。

韓友字景先善京費厭勝之術龍舒長鄧林婦病積年垂死醫巫皆息意友為筮之使畫作野豬著臥處屏風上一宿覺隹,於是遂差舒縣廷掾王睦病死已復魄友為筮之令以丹畫版作日月置床頭。又以豹皮馬鄣泥臥上立愈劉世則女病魅積年巫為攻禱伐空濛故城間得貍鼉數十病猶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依女發時張囊著窗牖間友閉戶作氣。若有所驅斯須之間見囊大脹如吹因決敗之女仍大發友乃更作皮囊二枚沓張之施張如前囊復脹滿因急縛囊口懸著樹二十許日漸消開視有二斤孤毛女遂差宣城邊洪以四月中旬就友卜家中安否友曰:卿家有兵殃其禍甚重可伐七十束柴積於庚地至七月丁酉放火燒之咎可消也。不然其凶難定洪即聚柴至日大風不敢發火後為廣陵領校遭母喪歸家其夜洪發狂絞殺兩子並殺婦。又斫父妾二人皆被創因出亡走明日其宗族往收殯亡者尋索洪數日於宅前林中得之已自經死。

玄文河間人也。宋高祖圍慕容超其尚書令董銳勸超出降超大怒系之於獄,於是賀賴盧公孫五樓為地道出戰王師不利玄文說高祖曰:昔趙攻曹嶷望氣者以為澠水帶城非可攻扌友。若塞五龍口城必自陷石季龍從之而嶷請降後慕容恪之圍龕亦如之而龕降降後無幾。又震開之今舊基猶在可塞之高祖從其言至城中男女患腳弱病者大半。

南齊顧歡解陰陽書為數術多效驗病邪者問歡歡曰:家中有書否曰:唯有孝經歡曰:可取置病人枕邊恭敬之自差病者果愈人問其故答曰:善禳惡正勝邪此病者所以差也。

梁伯人方士也。武陵王紀反舉岷蜀之眾由外水而下湘東王命伯人於長州苑板上畫紀形象親下鐵釘於支體以厭之。

後魏王早明陰陽九宮明元時喪亂之後多相殺害有人詣早求問勝術早為設法令各無咎由是州裏稱之。

北齊綦母懷文以道術知名東魏時高祖與周文戰於邙山是時官軍旗幟盡赤西軍盡黑懷文言於高祖曰:赤火色黑是水色水能滅火不宜以赤對黑土勝水宜改為黃高祖遂改為黃所謂河陽幡者也。

斛律羨為幽州道行臺僕射兄光為祖班等誣其謀反後主詔盡滅其宗族羨未誅前忽令其在州諸子自伏護以下五六人鎖頸乘驢出城合家皆泣送之至閭日晚而歸吏民莫不驚異燕郡守馬嗣明醫術之士為羨所欽愛乃竊問之答曰:須有禳厭數日而有此變。

隋蕭吉善陰陽算術房陵王時為太子言東宮多鬼鼠妖數見高祖令吉詣東宮禳邪氣於宣慈殿設神座有風從艮地鬼門來掃太子座吉以桃湯葦火驅之風出宮門而止。又謝土於未地設壇為四門置五帝座於時至寒有蝦蟆夜從西南來入門升赤帝座還從入門而出行數尺忽然不見高祖大異之賞賜優洽。又上言太子當不安位時帝陰欲廢立得其言是之由此每被顧問。

王輔賢新豐人房陵王為太子知皇后遺陽素金始有廢立之意輔賢曰:白虹貫東宮門太白襲月皇太子廢退之象也。以銅鐵五兵造諸厭勝。又於後園之內作庶人村屋宇卑陋太子時於中寢息布衣草褥冀以當之。

唐劉王文靜高祖武德二年為戶部尚書其家中妖怪數見弟文起憂之遂召巫者於星月之下披髪銜刀為厭勝之法其愛妾失寵以狀告其兄妾兄上變故誅焉。

李抱真貞元中為昭義軍節度使以久疾為巫祝所惑請降爵以禳之章奏凡七上辭甚切至德宗難違之故自檢校司空而授僕射。

○總錄部·假告

急告寧休皆假名也。說者云:吉曰:告凶曰:寧然而五日一休始於漢律一月五急著於晉令。又。若予賜之典所以優禮大臣取請之文所以俯從私願至乃歲時令節多遂歡娛公府餘閑頻得氵沐蔚為人澤率由舊章其有省親故留移疾當解或坐稽違之責或掇避事之尤悉著於篇以懲不恪。

漢石慶為丞相武帝元封四年關東流民二百萬口無名數老四十萬公卿議欲徙流民於邊以適之帝以為慶老謹不欲與其議乃賜丞相告歸而案御史大夫以下。

汲黯字長儒為主爵都尉多病病。且滿者三月武帝常賜告者數終不愈最後嚴助為請告。

馮野王成帝時為瑯邪太守帝長舅大司馬大將軍王鳳顓權野王懼不自安遂病滿三月賜告與妻子歸杜陵就醫藥鳳風御史中丞劾奏野王賜告養病而私自便(便安也。)持虎符出界歸家奉詔不敬杜欽時在將軍幕府欽素高野王父子行能奏記於鳳為野王言曰:竊見今月吏二千石告過長安謁(謁者自白得告也。律吏二千石以上告歸寧道不過行在者便道之官無辭)不分別予賜(予予告也。賜賜告也。)今有司以為予告得歸賜告不得是一律兩科失省刑之意(省減也。)夫三最予告令也。(在官連有三最則得予告也。)病滿三月賜告詔恩也。今告詔恩不得失輕重一之差。又二千石病賜告得歸有故事不得去郡亡著令(律施行無不得去郡之文也。)。《傳》曰:賞疑從予所以廣恩勸功也。(疑當賞不當賞則與之疑厚薄則從厚)罰疑從去所以慎刑闕難知也。(疑當罰不當罰則赦之疑輕重則從輕)今釋令與故事而假不敬之法也。(釋廢棄也。假謂假法律而致其罪也。)甚違闕疑從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馬之重不宜去郡將以制刑為後法者則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賞大信不可不慎鳳不聽竟免野王郡國二千石病賜告不得歸家自此始。

後漢許荊字子張會稽人家貧為吏無有船車休假常單步荷擔上下清節稱於鄉里。

魏李豐齊王芳時為侍中尚書僕射豐在臺省常多疾時臺制疾滿百日當解祿豐病未滿數十日取暫起以復臥如是數歲。

王思正始中為大司農年老目暗。又少信時有吏父病篤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疑其不實發怒曰:世有思婦病母者豈此謂乎!遂不與假吏父明日死思無恨意。

晉王尼(音夷)字孝孫城陽人也。初為護軍府軍士胡毋輔之與瑯邪王澄北地傅暢中山劉興[A13C]川荀邃河東裴遐等持羊酒詣軍門吏疏名呈護軍護軍曰:諸名士持羊酒來將有以也。尼時以給府養馬輔之等入尼遂坐馬廄下與炙羊飲酒醉飽而去竟不見護軍護軍大驚即與尼長假因免為兵。

宋王惔之文帝時為秘書郎父敬宏為會稽郡守惔之曾請假還家未定省敬宏克日見之至取不果見假日將盡惔之乞求奉辭敬宏呼前至閣復不見。

謝靈運為侍中自以名輩應參時政王曇首王華等名位素不逾之並見任遇意不平多稱疾不朝直出郭遊行或一百六七十里經旬不歸既不表聞。又不請急文帝不欲傷大臣諷旨令自解靈運表陳病賜假東歸。

庾炳之為吏部尚書居選部請急還家尚書令史來諮事一人善彈一人工歌留與宿有司舉違制奏焉唐張重光為華州刺史代宗大歷三年以病抗疏乞還京師醫療許之乃遣中使如其第問疾。

嚴綬為檢校司徒兼太子少傅穆宗長慶二年四月御史臺奏綬疾假滿百日合停敕嚴綬年位俱高須加優異仍依舊秩未博舉停。

郭鏦為右金吾衛將軍長慶二年六月疾假滿百日帝以仲舅許未停官。

崔從為太子賓客分司東都文宗太和四年三月甲申留守崔宏禮奏從請假一百日準式停官。

梁盧格為侍御史太祖乾化二年御史臺奏格先請患假滿一百日準例合停從之。

後唐盧導為右司郎中知雜事明宗天成二年八月假滿百日奉敕停官。

安重誨為樞密使天成四年奏堂兄應州副使晟卒請準式假有司給假一十五日敕旨重誨位重禁庭日親機務與群官之有異在常式以難拘宜自初聞日共給七日。

李遘為司天少監長興二年二月戊戌御史臺奏遘請假滿十旬準前例合停官從之。

王昭誨為司農少卿長興二年七月乙巳御史臺奏昭誨自寒食請假歸鎮州灑掃已滿百日準例停官敕旨王昭誨方念繼絕特授殊恩久別丘園許歸祭奠雖違假限宜示優宏不停見任。

●卷九百七

○總錄部·薄葬

夫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見也。及夫易之大過著棺槨之象周之冢人為丘封之制乃有衣衾飲食芻靈明器之物為之差降以辨其貴賤焉慎終之禮,於是乎!在觀夫歷代而下智識之士莫不念反真速朽之理思過侈傷生之異故以冒榮為愧,或以愛民為念或激昂忠款形憂國之言或奮厲奇節成矯俗之過至有死非其罪發於感憤誌有所存著乎!治命皆賢達卓爾之操可以垂世而作範焉。若乃儉不中禮Τ下已甚此固異夫仲尼所謂稱家之有無者也。

成子高寢疾(成子高齊大夫國成伯高父也。)慶遺入請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則如之何(觀其意革急也。遺慶封之族)子高曰:吾聞之也。生有益於人死不害於人吾縱生無益於人吾何以死害於人乎!哉!我死則擇不食之地而葬我焉(不食不墾)。

延陵季子吳公子也。適齊於其反也。其長子死葬於羸博之間(季子名劄魯昭二十七年吳公子劄聘於上國是也。季子讓國居延陵因號焉春秋傳謂延陵延州來羸博齊地今泰山縣也。)孔子曰:延陵季子吳之習於禮者也。往而觀其葬焉(往吊之)其坎深不至於泉(以生如死)其斂以時服(以行時之服不改制節)既葬而封廣輪掩坎其高可隱也。(示節也。輪從也。隱據也。封可手據謂高四尺許)。

《晏子》齊大夫。《晏子》之葬親也。遣車一乘及墓而反(言其大儉Τ下非之言其既定則歸不留賓客有事也。)。

漢張湯為御史大夫坐為長史朱買臣等所構自殺兄弟欲厚葬之母曰:湯為天子大臣被惡言死何厚葬為載以牛車有棺無槨。

楊王孫者孝武時人也。學黃老之術家累千金厚自奉養生亡所不致及病。且終先令其子曰:吾欲葬以反吾真(者不為衣衾棺槨反歸也。真者自然之道也。)必亡易吾意死則為布囊盛屍入地七尺既下從足引脫其囊以身親土其子欲默而不從重廢父命(重難)欲從之心。又不忍乃往見王孫友人祁侯(祁侯繒賀之孫承嗣者名它)祁侯與王孫。《書》曰:王孫。若疾仆迫從上祠雍未得詣前(詣至也。至前言未見也。)願存精神省思慮進醫藥厚自持竊聞王孫先令葬令死者亡知則已。若其有知是戮屍地下將見先人竊為王孫不取也。且孝經曰:為之棺槨衣衾是亦聖人之遺制何必區區獨守所聞願王孫察焉王孫報曰:蓋聞古之聖王緣人情不忍其親故為制禮今則越之(言逾禮而厚葬也。)吾是以葬將以矯俗也。夫厚葬誠亡益於死者而俗人競以相高靡財殫幣腐之地下(靡散也。單盡也。)或乃今日入而明日發此真與暴骸於中野何異。且夫死者終生之化而物之歸者也。歸者得至化者得變是物各反其真也。反真冥冥亡形亡聲乃合道情夫飾外以華眾厚葬以鬲真使歸者不得至化者不得變是使物各失其所也。且吾聞之精神者天之有也。形骸者地之有也。(。《文子》稱天氣為魂延陵季云:骨肉下歸於土是以云:然)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為之鬼鬼之為言歸也。其屍塊然獨處,豈有知哉!裹以幣帛鬲以棺槨支體絡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郁為枯臘千載之後棺衾朽剝乃得歸土就其真宅繇是言之焉用久客(言不用久為客也。)昔帝堯之葬也。木為匱葛ぱ為緘(空木為匱即櫝字也。櫝小棺也。葛ぱ蔓也。一曰ぱ以草名葛之類也。緘束也。)其穿下不亂泉上不泄臭故聖王生易尚死易葬也。(尚崇也。言生死皆儉約也。)不加功於亡用不損財於亡謂(謂名稱也。亦指趣也。)今費財厚葬留歸鬲至死者不知生者不得是謂重惑於戲吾不為也。祁侯曰:善遂葬。

朱雲初為博士杜陵令後居鄠田病不呼醫藥遺言以身服斂棺周於身土周於槨(棺周於身小棺裁容身也。土周於槨冢壙裁容槨也。)為丈五墳葬平陵東郭外。

龔勝為光祿大夫臨卒敕以棺斂喪事衣周於身棺周於衣勿隨俗動吾冢種柏作祠堂(。若葬多設器備則恐被掘故云:動吾蒙也。亦不得種柏及作祠堂皆不隨俗)。

何並為[A13C]川太守疾病召丞掾作先令書(先為令書)曰:告子恢吾生素餐日久死雖當得法賻勿受(公食吏死官得法賻凡贈終者布帛曰:賻)葬為小槨亶容下棺(禮三重槨趙簡子曰:不設屬辟下卿之罰也,或曰:但下棺無餘器物也。言止作小槨才容下棺而已無令高大也。)恢如父言。

後漢樊宏為壽張侯卒遺敕薄葬一無所有以為棺柩一藏不宜復見如有腐敗傷孝子之心使與夫人同墳墓藏光武善其令以書示百官因曰:今不順壽張侯意無以彰其德謚為恭侯。

吳漢為大司馬夫人先死薄斂小墳不作祠堂。

王堂為汝南太守免歸家卒遺令薄斂瓦棺以葬。

張酺為司徒病臨危敕其子曰:顯節陵掃地露祭欲率天下以儉吾為三公既不能宣揚王化令吏人從制,豈可不務節約乎!其無起祠堂可作蓋廡施祭其下而已。

祭遵為征虜將軍臨死遺誡牛車載喪薄葬雒陽鄭玄卒遺令薄葬。

鄧訓為護羌校尉三子悝宏閶並太后弟也。宏疾病遺言悉以常服不得用錦衣玉匣悝閶相繼並卒皆遺言薄葬不受爵贈太后並從之。

張霸為侍中疾卒遺敕諸子曰:昔延州使齊子死羸博因坎路側遂以葬焉今蜀道阻遠不宜歸塋可止此葬足藏髪齒而已務遵速朽副我本心人生一世但當畏敬於人。若不善加已直為受之諸子承命葬於河南梁縣因遂家焉。

周磐字堅伯學古文尚書洪範五行初為重合令後棄官歸鄉里教授門徒常千人年七十三歲朝會集諸生講論終日因令其二子曰:吾日者夢見先師東裏先生與我講於陰堂之奧(東南隅謂之奧堂幽暗之室。又入其奧死之象也。)既而長嘆豈吾齒之盡乎!若命終之日桐棺足以周身外槨足以周棺斂形懸封濯衣幅巾編二尺四寸簡寫堯典一篇並刀筆各一以置棺前示不忘聖道其月望日無病忽終學者以為知命焉。

趙岐為太常將卒先自為壽藏(壽藏謂蒙壙也。稱壽者取其久遠之意也。猶如)圖季劄子產晏嬰叔向四像居賓位。又自畫其像居主位皆為贊頌敕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床布簟白衣散髪其上覆以單被即日便下下訖便掩。

趙咨為議郎抗疾京師將終告其故吏朱祗蕭建等使薄斂素棺藉以黃壤欲令速朽早歸后土不聽子孫改之乃遺書敕子胤曰:夫含氣之倫有生必終蓋天地之常期自然之至數是以通人達士鑒茲性命以存亡為晦明生死為朝夕故其生也。不為娛亡也。不為戚夫亡者元氣去體身魂遊散反素復始歸於無端既已消仆還合糞土土為棄物,豈有性情而欲制其厚薄調其燥濕邪但以生者之情不忍見形之毀乃有掩骼埋窆之制。《易》曰:古之葬者衣之以薪藏之中野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棺槨之造自黃帝始,爰自陶唐逮及虞夏猶尚簡樸或瓦或木及至殷人而有加焉周室因之制兼二代復重以墻翣之飾表以旌銘之儀招復含斂之禮殯壽官壽器之類蒙在今荊州古郢城中也。葬宅兆之期棺槨周重之製衣衾稱襲之數其事煩而害實品物碎而難備然而秩爵異級貴賤殊等自成康以下其典稍乖至於戰國漸至頹陵法度衰毀上下僭雜終使晉侯請隧秦伯殉葬陳大夫設參門之木宋司馬造石槨之奢爰暨暴秦違道廢德滅三代之制興氵邪之法國貲糜於三泉人力單于酈墓玩好窮於糞土伎巧費於窀穸自生民以來厚終之敝未有。若此者雖有仲尼重明。《周禮》、《墨子》勉以古道猶不能禦也。是以華夏之士爭相陵尚違禮之本事禮之末務禮之華棄禮之實單家竭財以相營赴廢事生而營終亡替所養而為厚葬豈云:聖人制禮之意乎!記曰:喪雖有禮哀為主矣。又曰:喪與其易也。寧戚今則不然並棺合槨以為孝悌豐貲重礻遂以昭惻隱吾所不取也。昔舜葬蒼梧二妃不從,豈有匹配之會守常之所乎!聖主明王其猶。若斯況於品庶禮所不及古人時同即會時乖則別動靜應禮臨事合宜王孫祼葬墨夷露骸皆達於性理貴於速變伯鸞父沒卷席而葬身亡不反其屍彼數子豈薄至親之恩亡忠孝之道邪況我鄙暗不德不敏薄意內昭誌有所慕上同古人下不為咎果必行之勿生疑異恐爾等目厭所見耳諱所議必欲改殯以乖吾誌故遠采古聖近揆行事以悟爾心但欲制坎令容棺槨歸即葬平地無墳勿卜時日葬無設奠勿留墓側無起封樹於戲小子其勉之哉!吾蔑復有言矣。朱祗蕭建送喪到家(謝丞。《書》曰:咨在京師病困故吏蕭建經營之咨豫自買小素棺使人取乾黃土細摶篩之聚二十石臨卒謂建曰:亡後自著所有故巾單衣先置土於棺內屍其中以擁其上)子胤不忍父體與土並合欲更改殯祗建譬以顧命,於是奉行時稱咨明達。

梁商順帝時為大司馬病篤敕子冀等曰:吾以不德享受多福生無以輔益朝廷死必耗費帑藏衣衾飯唅玉匣珠貝之屬何益朽骨百僚勞擾紛華道路祗增塵垢雖云:禮制亦有權時方今邊境不寧盜賊未息豈宜重為國損氣絕之後載至家舍即時殯斂以時服皆以故衣無更裁製殯已開冢冢開即葬祭祀如存無用三牲孝子善述父誌不宜違我言也。及薨帝親臨喪諸子欲從其誨朝廷不聽。

盧植為尚書初平三年卒臨困敕其子儉葬於土穴不用棺槨附體單帛而已。

袁閎司徒安之孫累徵聘舉召皆不應臨卒敕其子曰:勿設殯棺但著疏布單衣幅巾親屍於板床之上以五百擊為藏。

杜安為巴郡太守卒官時薄斂素器不漆子自將軍州郡賢之表章墳墓。

馬融為南郡太守卒於家遺令薄葬。

謝夷吾為下邳令將卒敕其子曰:漢末當亂必有發掘露體之禍使懸棺下葬墓不起墳。

楊震為太尉既為樊豐等所訁替收太尉印綬遣歸本郡行至城西夕陽亭乃慷慨謂其諸子門人曰:死者士之常分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誅惡嬖女傾亂而不能禁何面目復見日月身死之日以雜木為棺布單被裁足蓋形勿歸冢次勿設祭祀因飲而卒。

李固為太尉坐忤梁冀意免遂為冀所誣自殺臨終敕子孫素棺三寸幅巾殯斂於本郡角之地不得還墓塋汙先公兆域。

張奐為太常後坐禁錮年七十八遺命曰:吾前後仕進十要銀艾不能和光同塵為讒邪所忌通塞命也。始終常也。但地底冥冥長無曉期而復纏以糸廣綿牢以釘密為不喜爾幸有前窀朝殞夕下措屍靈床幅巾而已奢非晉文儉非王孫推情從意庶無咎吝諸子從之。

範冉(冉或作丹)嘗辟太尉府不行中平二年卒於家臨命遺令敕其子曰:吾生於昏暗之世值乎!氵侈之俗生不得救世濟時死何忍自同於世氣絕便斂斂以時服衣足蔽形棺足周身斂畢便穿穿畢便埋其明堂之奠幹飯寒水飯食之物勿有所下墳封高下令足自隱知我心者李子堅王子炳也。今皆不在制之在爾勿令鄉人宗親有所加焉。

苻融陳留浚儀人州郡舉孝廉公府連辟皆不就妻亡貧無殯斂鄉人慾為具棺服融不肯受曰:古之亡者棄之中野唯妻子可以行誌但即土埋藏而已(謝承書賴川張元祖誌行士也。往吊融妻亡知其如此謂言足下欲尚古道非不清妙但禮設棺槨制杖章孔子曰:吾從周便推所乘車牛命融以給殯融受而不辭也。)。

魏韓暨為司徒臨終遺言曰:夫俗奢者示之以儉儉則節之以禮歷見前代送終過制失之甚矣。若爾曹敬聽吾言斂以時服葬以土藏穿畢便葬送以瓦器慎勿有增益。又上疏曰:生有益於民死猶不害於民況臣備位臺司在職日淺未能宣揚聖德以廣益黎庶寢疾彌留奄即幽冥方今百姓農務不宜勞役乞不令雒陽吏民供設喪具懼國典有常使臣私願不得展從謹冒以聞惟蒙哀許帝得表嗟嘆。

王觀為司空上印綬薨於家遺令葬足容棺不設明器不封樹。

裴潛為太常遺令儉葬墓中惟置一靈坐瓦器數枚其餘一無所設。

沐並有高節年六十餘自慮身無常豫作終制誡其子以儉葬曰:告雲儀等夫禮者生民之始教而百世之中庸也。故力行者則為君子不務者終為小人然非聖人莫能履其從容也。是以富貴者有驕奢之過而貧賤者譏於固陋,於是養生送死茍竊非禮繇斯觀之陽虎甚於暴骨桓石槨不如速朽此言儒學撥亂反正鳴鼓矯俗之大義也。未臻夫窮理盡性陶冶變化之實論也。若能原始要終以天下為一區萬物為芻狗該覽玄通求形影之宗同禍福之素一生死之命吾有慕於道矣。夫道之為物惟恍惟忽壽為欺魄夭為鳧沒身淪有無與神消息含悅陰陽甘夢太極奚以棺槨為牢衣裳為纏屍系地下長幽桎梏,豈不哀哉!昔莊周闊達無所適莫。又楊王孫祼體貴不久客爾至夫末世緣生怨死之徒乃有含珠鱗押玉床象衽殺人殉以壙穴之內錮以紵絮藉以蜃炭千載僵燥類神仙,於是大教陵遲競以厚葬謂。《莊子》為放蕩以王孫為戮屍豈復識古有衣薪之鬼而野有狐貍之胔乎!哉!吾以才質滓濁汙於清流昔忝國恩歷試宰守所在無效代匠傷指狼跋首尾無以雪恥如不可求從吾所好今年過耳順奄忽無常茍得獲沒即以吾身襲於王孫矣。上冀以贖市朝之逋罪下以親道化之靈祖顧爾幼未知臧否。若將逐俗抑廢吾誌私稱從令未必為孝而犯魏顆聽治之賢爾為棄父之命誰或矜之使死而有知吾將屍視至嘉平中病甚臨困。又敕豫掘舀戒氣絕令二人舉屍即舀絕哭泣之聲止婦女之送禁弔祭之賓無設粟米之奠。又戒後亡者不得入藏不得封樹妻子皆遵之。

郝昭為將軍將亡遺命戒其子凱曰:吾為將知將不可為也。吾數發冢取其木以為攻戰具。又知厚葬無益於死者也。汝必斂以時服。且人生有處所爾死復何在邪今去本墓遠東西南北在汝而已。

徐晃為右將軍病篤遺令斂以時服。

高堂隆為光祿勛卒遺令薄葬斂以時服。

蜀丞相諸葛亮遺命葬漢中定軍山因山為墳冢足容棺斂以時服不須器物。

司馬朗為兗州刺史與臧霸等征吳至居巢遇疾臨卒謂將士曰:刺史蒙國厚恩督司萬里微功未效而遭此疫癘既不能自效孤負國恩身沒之後其布衣幅巾斂以時服勿違吾誌也。

吳呂岱為大司馬卒遺令殯以素棺疏巾布衤葬送之制務從儉約子凱皆奉行之。

是儀為尚書僕射寢疾遺令素棺斂以時服務從省約年八十卒。

張昭為輔吳將軍卒遺令幅巾素棺斂以時服。

諸葛瑾卒遺命令素棺斂以時服事從省約。

晉石苞為大司馬侍中臨薨豫為終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為達禮華元厚葬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自今死亡者皆斂以時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飯含為愚俗所為。又不得為設床帳明器也。定窆之後復土滿坎一不得起墳種樹昔王孫祼葬矯時其子奉命君子不譏況於合禮典者邪諸子皆奉遵遺令。又斷親戚故吏設祭。

王祥為太保疾篤著遺令訓子孫曰:夫生之有死自然之理吾年八十有五啟手何恨不有遺言使爾無述吾生值季末登庸歷試無毗佐之勛沒無以報氣絕但洗手不須沐浴勿纏屍皆氵故衣隨時所服賜山玄玉佩衛氏玉綬笥皆勿以斂西芒上土自堅貞勿用甓石勿起墳隴穿深二丈槨趣容棺勿作前堂布几筵置書箱鏡奩之具棺前但可施床榻而已夏侯湛為散騎常侍將沒遺命小棺薄斂不修封樹論者謂湛雖生不砥礪名節死則儉約令終是深達存亡之理。

皇甫謐著論為送終之制名曰:玄晏先生以為存亡天地之定製人理之必至也。故禮六十而制壽至於九十各有等差防終以素豈流俗之多忌者哉!雖未至壽然嬰疾彌紀仍遭喪難神氣損劣困頓數年矣。常懼夭隕不期慮終無素是以略陳至懷夫人之所貪者生也。所惡者死也。雖貪不得越期雖惡不可逃Т人之死也。精歇形散魂無不之故氣屬於天寄命終盡窮體反真故屍藏於地是以神不存體則與氣升降屍不久寄與地合形神形不隔天地之性也。屍與土並反真之理也。今生不能保七尺之軀死何故隔一棺之土。然則衣衾所以穢屍棺槨所以隔真故桓司馬石槨不如速朽季孫比之暴骸文公厚葬春秋以為華元不臣楊王孫親土。《漢書》以為賢於秦始皇如令魂必有知則人鬼異制黃泉之親死多於生必將備其器物用待亡者令。若以存況終非即靈之意也。如其無知則空奪生用損之無益而啟奸心是昭露形之禍增亡者之毒也。夫葬者藏也。藏者欲人之不得見也。而大為棺槨備增存物無異於埋金路隅而書表於上也。雖甚愚之人必將笑之豐財厚葬以啟奸心或剖破棺槨或牽曳形骸或剝臂採金環或捫腸求珠玉焚如之刑不痛,於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又無不發之墓也。故張釋之曰:使其中有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斯言達矣。吾之師也。夫贈終加厚非為死也。生者自為也。遂生意於無益棄死者之所屬知者所不行也。易稱古之葬者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是以死得歸真亡不損生故吾欲朝死夕葬夕死朝葬不設棺槨不加纏斂不修沭浴不造新服殯唅之物一皆絕之吾本欲露形入地以身親土或恐人情染俗來久頓革理難今故角為之制奢不石槨儉不露形氣絕之後便即時服幅巾故衣蘧裹屍麻約二頭置大床上擇不毛之地穿坑深十尺長一丈五尺廣六尺坑訖舉床就坑去床下屍平生之物皆無自隨唯賫孝經一卷示不忘孝道蘧之外便以親土土與地平還其故草使生其上無種樹木削除使生跡無處自求不知不見可欲則奸心不生終始無怵惕千載不慮患形骸與后土同體魂爽與元氣合靈真篤愛之至也。若亡有前後不得移葬自周公來非古制也。舜葬蒼梧二妃不從以為一定何必。《周禮》無問師工無信卜筮無拘俗言無張神坐無十五日朝夕上食禮不墓祭但月朔於家設席以祭百日而止臨必昏明不得以夜制服常居不得墓次夫古不崇墓智也。今之封樹愚也。若不從此是戮屍地下死而重傷魂而有靈則冤悲沒世長為恨鬼王孫之子可以為誡死誓難違幸無改焉而竟不仕太康三年卒子童靈方回等遵其遺命。

徐苗高密淳於人公府五辟博士再徵皆不就永寧三年卒遺命濯巾氵衣榆棺雜專露車載屍葦席瓦器而已。

太宰安平王孚臨終遺令曰:有魏貞士河內溫縣司馬孚字叔達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終始。若一當以素棺單槨斂以時服其家遵孚遺旨所給器物一無施用。

顏含為右光祿大夫將卒遺命素棺薄斂。

庾峻為侍中諫議大夫臨終敕子瑉朝卒夕殯幅巾布衣葬勿擇日瑉奉遵遺命斂以時服。

杜夷為國子祭酒臨終遺命子晏曰:吾少不出身頃雖見羈錄冠舄之飾未嘗加體其角巾素衣斂以時服殯葬之事務從簡儉亦不須茍取矯異也。

宋王徽累官至義興太守固辭病卒遺令薄葬不設轜旐鼓免之屬施五尺床為靈二宿便毀以常所彈琴置床上何長史來以琴與之何長史者偃也。無子家人遵之。

廬陵王紹薨遺令斂以時服素棺周身太祖從之張邵為征虜將軍雍州刺史臨終遺命祭以菜果葦席為轜車諸子從焉。

江夷為湘州刺史散騎常侍卒遺命薄斂蔬奠務存儉約。

南齊崔慰祖為始安王記室始安王遙光謀逆慰祖系尚方臨卒與從弟緯書令以棺親土不須專勿設靈座。

沈麟士吳興武康人建武中以著作郎太子舍人徵不起及卒以楊王孫皇甫謐深達生死而終禮矯俗乃自為終制遺令氣絕剔被取三幅布以覆屍及斂仍移布於屍下以為斂服反被左右兩際以周上不復制覆被不須沐浴唅珠以本裙衫先所著禈凡二服上加單衣幅巾履枕棺中唯此依土安用孝經既殯不復立靈座四節及祥權鋪席於地以設玄酒之奠人家相承漆棺今不復爾亦不須旐成服後即葬作冢令小後更作小冢於殯合葬非古也。冢不須聚土成墳使上與地平王祥終制亦爾葬不須轜車靈舫頭也。不得朝夕下食祭奠之法至於葬唯清水一杯子彜奉而行之州裏皆稱嘆焉。

王秀之為吳興郡守卒遺令朱服不得入棺祭則酒脯而已世人仆妾直靈助哭當繇喪主不能淳至欲以多聲相亂魂而有知吾當笑之。

梁王敬裔為大中大夫卒遺命不得設復魄旌旐一蘆{艹廢}藉下一枝覆上吾氣絕便沐浴籃輿載屍還忠侯大夫遂中。若不行此則戮吾屍於九泉敬裔外甥許惠詔因阮研以聞詔曰:敬裔令其息崇素氣絕便沐浴藉以二蘆{艹廢}鑿地歸身葬忠侯遂此達生之格言賢夫玉匣石槨遠矣。然子於父命亦有所從有所不從今崇素。若信遺意土周淺薄屬辭不施一朝見侵狐鼠戮死已甚父可以訓子子亦不可行之外內易棺此自奉親之情藉土而葬亦通人之意宜兩舍兩取以達父子誌棺周於身土周於槨去其牲奠斂以時服一可以申情二可以稱家禮教無違生死無辱此故當為安也。

孫讓為光祿大夫臨終遺命諸子曰:吾少無人間意故自不求聞達而仕歷三代官成兩朝如我資名或蒙贈謚自公體耳氣絕即以幅巾就葬每存儉率比見轜車過精非吾誌也。士安束以蘧王孫祼入厚地雖是匹夫之節取於人情未允今使棺足周身壙足容柩旐書爵裏無曰:不然旒表命數差可停息直僦轜床裝之以{艹廢}以常所乘者為魂車他無所用焉第二子貞巧乃織細{艹廢}裝轜以篾為鈴佩雖素而華帝為舉哀甚悼惜之。

張緒為國子祭酒南郡王師及卒遺命作蘆葭轜車引柩靈上置之水香火不設祭。

孔休源為金紫光祿大夫卒遺令薄葬節朔薦蔬菲而已。

到溉為金紫光祿大夫與張綰劉之遴友密臨終張劉勒子孫薄葬之。《禮》曰:氣絕便斂斂以法服先有冢毳斂竟便葬不須擇日凶事必存約儉孫侄不得違言。

為散騎常侍護軍將軍以疾卒於家遺令薄葬斂以時服。

蕭琛為侍中卒遺令諸子與妻同墳異藏祭以蔬菜葬日止車十乘事存率素。

劉苞為太子洗馬臨終呼友人南陽劉之遴以喪事務從儉率。

劉︳平原人刺史辟主簿不就卒於從兄敦舍臨終執敦手曰:氣絕便斂斂畢即埋不須立靈筵勿設饗祀無求繼祀敦從而行之。

劉杳為步兵校尉知著作臨終遺命斂以法服載以露車還葬舊墓隨得一地容棺而已不得設靈筵祭其子遵行之。

隱居山林以山水書籍為娛著革終論其辭曰:死生之事聖人罕言之矣。孔子曰:精氣為物遊魂為變知鬼神之情狀與天地相似而不違其文約其旨妙其事隱其意深未可以臆斷難得而精覈聊肆狂瞽請試言之夫形慮合而為生魂質離而稱死合則起動離則休寂當其動也。人皆知其神及其寂也。物莫測其所趣皆知則不言而義顯莫測則逾辨而理微是以勛華曠而莫陳姬孔抑而不說前達往賢互生異見季劄云:骨肉歸於土魂氣無不之莊周云:生為徭役死為休息尋此二說如似相反何者氣無不之神有也。死為休息神無也。原憲云:夏後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考之記籍驗之前誌有無之辨不可歷言。若稽諸內教判乎!釋部則諸子之言可尋三代之禮無越何者神為生本形為生具死者神離此具而即非彼具也。雖死者不可復反而精靈迎變未嘗滅絕當其離此之日識用廓然故夏後明器示其弗反即彼之時魂靈知滅故殷人祭器顯其猶存不反則合乎!莊周猶存則同乎!季劄各得一隅無傷厥義故周人有兼用之禮尼父發遊魂之唱不其然乎!若廢偏攜之論探中途之旨則不仁不智之譏,於是乎!可息夫形也。者無知之質也。神也。者有知之性也。有知不獨存依無知以自立故形之於神逆旅之館也。及其死也。神去此而適彼也。神已去此館何用存速朽得理也。神已適彼祭何所施祭則失理也。而姬公孔子之教不然者其有以乎!蓋禮樂之興出於澆薄俎豆綴兆生於俗弊施靈筵陳棺槨設饋奠建丘壟蓋欲令孝子有追思之地爾夫何補於已遷之神乎!故上古衣之以薪棄之中野可謂遵盧赫胥皇熊炎帝蹈於失理哉!是以子羽沈川漢伯方壙文楚黃壤士安麻索此四子者得理也。忘教也。若從四子而越遊則平生之志得矣。然積習坐常難卒改革一朝肆誌儻不見泥今欲翦截煩厚務存儉易進不祼屍退異常俗不傷存者之念有合至曰:之道孔子云:斂手足形旋葬而無槨斯亦貧者之禮也。余何陋焉。且張奐止用幅巾王肅唯盥手足範冉斂畢便葬奚珍無設筵幾文度故舟為槨子廉牛車載柩叔起誡絕墳壟康成使無卜吉此數公者尚或如之況於吾人而尚華泰今欲仿佛景行以為軌則儻合中庸之道庶免徒費之譏氣絕不須復魂盥洗而斂以一千錢市治棺單故裙衫衣巾枕履此外送往之具棺中常物及餘閣之祭一不得有所施世多信李彭之言可謂惑矣。余以孔釋為師差無此惑斂訖載以露車歸於舊山隨得一地地足為舀足容棺不須專甓不勞封樹勿設祭享勿置几筵無用茅君之虛坐伯夷之桿水其蒸嘗繼嗣言象所絕事止余身無傷世教家人長幼內外姻戚凡厥友朋爰及寓所咸願成余之志幸勿奪之明年疾卒。

顧憲之固辭官寵居家授大中大夫臨終為制以敕其子曰:夫出生入死理均晝夜生既不知所從來死亦安識所往延陵所云:精氣上歸於天骨肉下歸於地魂氣則無所不之良有以也。雖復茫昧難徵。若要非妄百年之期迅。若馳隙吾今豫為終制瞑目之後念並遵行勿違吾誌也。莊周淡臺達生者也。王孫士安矯俗者也。吾進不及達退無所矯常謂中都之制允理愜情衣周於身示不違禮棺周於衣足以蔽身入棺之物一無所須載以盾車覆以粗布為使人勿惡也。漢明帝天子之尊猶祭以桿水脯糗範史雲烈士之高亦奠以寒水乾飠卞況吾卑庸之人其可不節喪也。喪易寧戚自是親親之情禮奢寧儉差可得繇吾意不須常施靈筵可止設香燈使致哀者有憑爾朔望祥忌可權安小床設幾席唯下素饌勿用牲牢蒸嘗之祠貴賤罔替備物難辨多致疏怠祠先人自有舊典不可有闕自吾以下祠止用蔬食時果勿同於上世也。亦令子孫四時不忘其親爾孔子云:雖菜羹瓜祭必齊如也。本貴誠敬豈求備物哉!

陳謝貞之為丹陽丞以母憂去職加招遠將軍固辭後卒貞之病亟遺疏告族子凱曰:吾少罹酷罰十四傾外蔭十六鍾太清之禍流離絕國二十餘載號天蹐地遂同有感得還侍奉守先人墳墓於吾之分足矣。不悟朝廷採拾空薄累致清階縱其殞絕無所酬報今在憂棘晷漏人盡斂手而歸何所多念氣絕之後。若直棄之草野依僧家屍陁林法是吾所願止恐過於獨異爾可用薄版周身載以露車覆以葦席坎山而埋之。又吾終眇兄弟無他子孫靖年幼少未閑人事但可三月施小床設香水盡鄉兄弟相厚之情即除之無益之事勿為也。

周宏直遷太常卿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遇疾。且卒乃遺疏敕其家曰:吾今年已來筋力減耗可謂衰矣。而好生之情曾不自覺唯務行樂不知老之將至今時制云:及將同朝露七十餘年頗經豐足啟手告全差無遺恨氣絕已後便買市見材材必須小形者使易提掣斂以時服古人通制但下見先人必須備禮可著單衣裙衫故履既應待養宜備紛或逄善友。又須香煙棺內唯安白布手巾粗香爐而已其外一無所用卒於家。

後魏任城王雲為雍州刺史薨於州遺令薄葬勿受贈襚諸子奉遵其旨崔寬卒遺令薄葬斂以時服。

程駿為秘書令病篤乃遺命曰:吾存尚儉薄,豈可沒為奢厚乎!昔王孫祼葬有感而然士安蘧頗亦矯厲今世既休明百度循禮彼非吾誌也。可斂以時服明器從古遂卒。

韓麒麟為冠軍將軍齊州刺史卒遺敕其子殯以素棺事從儉約。

北齊薛淑累遷尚書僕射卒臨終敕其子斂以時服逾月便葬不聽幹求贈官自製喪車不加飾但用麻為流蘇繩用網絡而已明器等物並不令置廣陽王嘉薨遺命薄葬。

李宣茂卒遺命薄葬。

宋遊道為大府卿天保元年卒遺令薄葬不立碑表不求贈謚。

後周薛端為基州刺史未幾卒遺誡薄葬州府贈遺勿有所受。

高尚不仕以年老豫誡其子等曰:昔士安以蘧束體王孫以布囊繞屍二賢高達非庸才能繼吾死之日可斂舊衣勿更新造便棺足周屍牛車載柩墳高四尺壙深一丈其餘煩雜悉無用也。朝晡奠食於事彌煩吾不能頓絕汝輩之情可朔望一奠而已仍薦蔬素勿設牲牢親友欲以物弔祭者並不得受吾常恐臨終恍惚故以此言預戒汝輩瞑目之日勿違吾誌也。

李彥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臨終遺誡其子等曰:昔人以木為櫝葛ぱ為緘下不亂泉上不泄臭此實吾平生之志也。但事既矯枉為世所譏今可斂以時服葬於脊之地勿用明器塗車及儀衛等爾其念之朝廷嘉焉不奪其志。

柳霞為驃騎大將軍開府霍州刺史臨終遺誡薄葬其子等並奉行之姚察為太子內舍人大業二年終於東都遺命薄葬務從率儉其略曰:吾家世素士自有常法吾意斂以法服並宜用布土周於身。又恐汝等不忍行此必不爾須松板薄棺才可周身土周於棺而已葬日止粗車即送厝舊塋北。

唐李為司空遇疾謂弟弼曰:吾見人多埋金玉亦不須爾唯以布裝露車載我柩棺中斂以常服唯加朝衣一副死儻有知望得著此奉見先帝明器唯作馬五六匹下帳用縵布為頂白紗為裙其中著十個木人示依古禮芻靈之義此外一物不用傅奕臨終誡其子曰:古人祼葬汝宜行之。

高士廉為開府儀同三司申國公遺命曰:生死之義自然之道葬者藏也。欲人不知厚殉增墳吾所未取啟手之後墓中無內餘物唯置衣一襲及平生所好之書示先王之訓可用終身諸子遵而行之。

蕭瑀為金紫光祿大夫宋國公臨終遺言曰:生而必死理之常分氣絕後可著單服一通以充小斂棺內施單席而已冀後速朽不得別加一物無假卜日唯在速辦自古聖哲非無此等爾宜勉之諸子聿遵先誌襲斂在於率儉。

蘇瑰睿宗朝為左右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及薨遺令薄葬及祖載之日官給仗外唯有布車一乘論者稱之。

令狐楚為山南西道節度臨終誡諸子曰:吾生何益於人無請謚號無受軍府贈葬以布車一乘無或加飾無用鼓吹銘誌能敘事者則為之無擇高位。

李夷簡自布衣至將相以直道著聞將終不亂深以違禮厚葬為戒謂浮屠法非先儒教身歿之後釋氏有為功德一皆止之不許建神道碑但誌墓而已議者謂其立身行道有始有卒。

盧承慶為金紫光祿大夫臨終誡其子曰:死生至理亦猶朝之暮吾死斂以常服晦朔無薦牲葬勿卜日器用陶漆棺而不槨墳高可識碑誌著官號年月無用虛文贈幽州都督謚曰:定。

●卷九百八

○總錄部·工巧

周官六職工居一焉古先哲人爍金以為刃凝土以為器作車以行陸作舟以行水利用於民其業盛廣智者創物巧者述之所謂冰生水而更寒色出藍而益青疏鑿其流功侔造化惠發於心匠成於手應世以濟時力少而功倍至有潛運機關自能飛動百工之事咸有妙焉然有固作無益以蕩上心則非聖人之旨也。

奚仲作車。

昆吾作陶。

胡曹作衣。

王冰作服。

夷羿作弓。

高元作室。

句作舟。

伯益作井。

赤冀作臼。

乘雅作駕。

公輸般魯人公輸。若之族季康子之母死公輸。若方小(公輸。若匠師方小言年尚幼未知禮)斂般請以機封(斂下棺於槨般乃伎巧者見。若掌斂事而言尚幼請代之而欲嘗其伎巧)將從之(時人服般之功也。)公肩假曰:不可般爾以人之母嘗巧則,豈不得以(以已字言寧有強使汝者與以僭於禮有以作機巧非也。以與已字本同)。又公輸般削竹木為鵲成而飛之二日不下(又論行云:魯般。《墨子》之巧刻木為鳶飛之一日而不集)。又公輸般為楚作高雲梯欲以攻宋。《墨子》聞之往見荊王曰:臣以為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輸天下之巧工也。已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請試之,於是公輸般設攻宋之械。《墨子》設守宋之備公輸九攻之。《墨子》九卻之不能入故荊輟不攻宋。

漢雒下閎營渾天儀於望人度之耿中丞象之。

後漢張樹善機巧尤致思於天文為太史令遂乃研覈陰陽盡璇璣之正作渾天儀。又造候風地動儀以精銅鑄成員徑八尺合蓋隆起形似酒樽飾以篆文山龜鳥獸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關發機外有八龍首銜銅丸下有蟾蜍張口承之其牙機巧制皆隱在樽中覆蓋周密無際如有地動樽則振龍機發吐丸而蟾蜍銜之振聲激揚伺者因此覺知雖一龍發機而七首不動尋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驗之以事合契。若神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嘗一龍機發而地不覺動京師學者咸怪其無徵後數日驛至果地震隴西,於是皆服其妙(又云:令二輪獨也。)。

蔡倫為尚方令自古書契多編以竹簡其用縑帛者謂之為紙縑貴而簡重並不便於人倫乃造意用樹膚麻頭及敝布魚網以為紙元興元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從用焉故天下咸稱蔡侯紙(湘州記曰:來陽縣北有漢黃門蔡倫宅宅西有一石云:是倫舂紙臼也。)。

魏馬鈞巧思絕世傅玄序之曰:馬先生天下之名巧也。少而遊豫不自知其為巧為博士居貧乃思綾機之變而世人知其巧矣。舊綾機五十綜者五十躡六十綜者六十躡鈞患其喪功費日乃皆易以十二躡其奇文異變因感而作者猶自然之成形陰陽之無窮此輪扁之對不可以言為給事中與常侍高堂隆驍騎將軍秦朗爭論於朝言及指南車二子謂古無指南車記言之虛也。鈞曰:古有之未之思爾夫何遠之有二子哂之曰:先生名鈞字德衡鈞者器之模而衡者所以定物之輕重輕重無準而莫不模哉!鈞曰:爭空言不如試之易效也,於是二子遂以白明帝詔鈞作之而指南車成此一異也。從是天下服其巧矣。居京都城內有地可為園患無水以灌之乃作翻車令童兒轉之而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其巧百倍於常此二異也。其後人有上百戲者能設而不能動也。帝以問鈞可動否鈞曰:可動帝曰:其巧可益否鈞曰:可益受詔作之以大木構使其形。若輪平地施之潛以水發焉設為歌樂舞象至令木人擊鼓吹簫。又作山嶽使木人跳丸擲劍緣ㄌ倒立出入自在百官行署舂磨鬥雞變巧百端此三異也。鈞見諸葛亮連弩曰:巧則巧矣。未盡善也。言作之可令加五倍。又患發石車敵人之於樓邊縣濕牛皮中之則墮石不能連屬而至欲作一輪懸大石數十以機鼓輪為常則以斷懸石飛擊敵城使首尾電至嘗試以車輪縣瓴甓數十飛之數百步矣。

蜀諸葛亮為丞相損益連弩謂之元戎以鐵為矢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發亮集載作木牛流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頭一腳四足頭入領中舌著於腹載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數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曲者為牛頭雙者為牛腳橫者為牛領轉者為牛足覆者為牛背方者為牛腹垂者為牛舌曲者為牛肋刻者為牛齒立者為牛角細者為牛鞅攝者為牛秋由牛仰雙轅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載一歲糧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勞流馬尺寸之數肋長三尺五寸廣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前軸孔分墨去頭四寸徑中二寸前腳孔分墨二寸去前軸孔四寸五分廣一寸前槓孔去前腳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長二寸廣一寸後軸孔去前槓分墨一寸五分大小與前同後腳孔分墨去後軸孔三寸五分大小與前同後槓孔去後腳孔分墨二寸七分後載克去後槓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槓長一尺八寸廣二寸厚一寸五分後槓與等版方囊二枚厚八分長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廣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㪷從上槓孔去肋下七寸前後同上槓孔去下槓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長一寸五分廣七分八厘孔同前後四腳廣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幹長四寸徑面四寸三分孔徑中二腳槓長二尺一寸廣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槓耳。

吳張昭弟奮年二十造作攻城大攻車為步騭所薦昭不願曰:汝年尚少何為自委於軍旅乎!奮對曰:昔童汪死難子奇治阿奮實不才爾於年不為少也。遂領兵為將軍連有功效至平州都督封樂鄉亭侯葛道字思真明達天官能為機巧作渾天使地居於中以機動之天轉而地止以上應晷度。

晉杜預為度支尚書以周廟欹器至漢東京猶在御坐漢末喪亂不復存形制遂絕預創意造成奏上之武帝甚嘉嘆焉。

嵇康性絕巧而好釒宅中有一柳樹甚茂乃激水環之每夏居其下以釒官至中散大夫。

謝安字安石初元帝過江之後舊章多缺其輦亦亡制度太元中安率意造焉及破苻堅於淮上獲京都舊輦形制無差大小如一安位至太保。

區紙衡陽人甚有巧思造木室作一婦人居中人扣其戶婦人開戶出當戶再拜還內戶內。又作鼠布於中四方丈餘開四門門中有一木人縱四五鼠欲出門木人取推木掩之門閉如此鼠不得出。又作指南車及木奴令舂穀作米中宗聞其巧詔補尚方左校陳腮以工巧見知。

後趙邴輔好學有才藝巧思機智妙於當時襄國宮殿臺榭皆輔所營。

解飛為尚方令機巧。若神妙思奇發造指南車賜爵關內侯。

前燕楊裕為慕容左司馬裕有巧思及遷都和龍所制城池宮閣皆裕之規模。

南燕張綱為慕容超尚書超為晉劉裕所圍遣綱出求救於姚興為裕所得,於是張綱為裕造沖車覆以版屋蒙之以皮並設諸奇巧城上。

宋張永多能精思為廣陵王誕北中郎錄事參軍太祖世造華林園玄武湖並使永監統凡諸制置皆受則於永。

謝莊字希逸為隋王誕後軍諮議領記室分左氏經傳隨國立篇制木方丈圖山川地土各有分理離之則州別郡殊合之則宇內為一。

南齊祖沖之為謁者僕射初宋武平關中得姚興指南車有外形而無機杼每行使人於內轉之升明中太祖輔政使沖之追脩古法沖之改造銅機圓轉不窮而司方如一馬鈞以來未之有也。時有北人索馭ら者亦云:能造指南車太祖使與沖之各造使於樂遊苑較試而頗有差僻乃毀焚之永明中竟陵王子良好古沖之造欹器獻之沖之以諸葛亮有木牛流馬乃造一器不因風水施機自運不勞人力。又造千里船於新亭江試之日行百里餘於樂遊苑造木碓磨世祖親自臨視。又特善算永元二年沖之卒。

亙之沖之子也。少傳家業究極精微亦有巧思入神之妙般亻垂無以過也。

劉休為散騎常侍太祖造指南車以休有思理使與王僧虔對共監試。

梁陶宏景丹陽秣陵人隱居茅山自號陶隱居常造渾天象高三尺許地居中央天轉而地不動以機動之悉與天相會。

陳徐世譜為左衛將軍高祖之拒王琳其水戰之具悉委世譜世譜性機巧諳解舊法所造器械並隨機損益妙思出人。

孫㻛巧思過人為起部尚書軍國器械多所創立。

後魏李沖機敏有巧思北京明堂圓丘太廟及雒都初基安處郊兆新起寢皆資於沖勤誌強力孜孜無怠。且理文簿兼營匠制几案盈積剞劂在手初不勞厭沖位至尚書僕射。

柳儉豫州人殿中將軍闕文備郭安興並機巧雒申永寧寺九層塔安興為匠也。

王椿雅有巧思凡所營制可為後法。

北齊郎基為海西鎮將梁吳明徹率眾攻圍海西基獎勵兵民固守百餘日軍糧具罄凱仗亦盡乃至削木為箭剪紙為羽圍解還朝僕射楊愔迎勞之曰:卿本文吏遂有武略削木剪紙皆無故事班墨之思何以相過。

隋何稠字桂林國子祭酒妥之兄子也。父通善斫玉稠性絕巧有智思用意精微年十餘歲遇江陵陷隨妥入長安仕周為禦飭下士及高祖為丞相召補參軍兼掌細作開皇中歷太府丞稠博覽古圖多識舊物波斯嘗獻金線錦袍組織殊麗上命稠為之稠錦既成逾所獻者帝甚悅時國中久絕玻璃之匠人無敢厝意稠以綠瓷為之與真不異。又煬帝幸楊州謂稠曰:今天下大定朕承洪業服章文物闕略猶多卿可討閱圖籍營造輿服威儀送至江都也。其日拜太府少卿稠,於是營黃麾三萬六千人仗及車輿輦輅皇后鹵簿百官儀服依期而就送於江都所役工十萬餘人用金銀錢物鉅億計帝使兵部侍郎明雅選部薛邁等勾覈之數年方竟毫無舛稠參會今古多所改創魏晉以來皮弁有纓而無笄導稠曰:此古田獵之服也。今服以入廟宜變其制故弁施象牙簪導自稠始也。又從省之服初無珮綬稠曰:此乃晦朔小朝之服安有人臣謁帝而除去印綬兼無珮玉之節乎!乃加獸頭小綬及珮一隻舊制五輅於轅上起籍天子與參乘同在箱內稠曰:君臣同所過為相逼乃廣為盤輿別構欄楯侍臣立於其中於內復起須彌平坐天子獨居其上自餘麾幢文物增損極多後遷太府卿兼領少府監遼東之役攝右屯衛將軍領御營弩手三萬人時工部尚書宇文愷造遼水橋不成師未得濟右屯衛大將軍麥鐵杖因而遇害帝遣稠造橋二日而就。又帝令造戎車萬乘鉤陳八百連帝善之。又帝征遼水遣稠制行殿及六合城至是帝於遼左與賊相對夜中施之其城周回八里城及女垣各高十仞上布甲士立仗建旗四隅置闕面列一觀觀下三門遲明而畢高麗望見謂。若神功。

耿詢字敦信丹陽人滑稽辯給伎巧絕人陳後主之世以客從東衡州刺史王勇於嶺南勇卒詢不歸遂與諸越相結皆得其歡心會郡俚反叛推詢為主柱國王世積討擒之罪當誅自言巧思世積釋之以為家奴久之見其故人高智寶以玄象直太史詢從之受天文算術詢創意造渾天儀不假力以水轉之施於暗室中使智寶外候天時合如符契世積知而奏之高祖配詢為官奴給使太史局。又作馬上刻漏世稱其妙帝初即位進欹器帝善之放為良民歲餘授右尚方署監事。

劉龍河間人性強明有巧思齊後主知之令脩三爵臺甚稱旨因歷職通顯及高祖踐祚大見親委拜將軍將作大匠遷都之始與高參掌制度代號為能黃亙者不知何許人及其弟袞俱巧思絕人煬帝每令其兄弟直少府將作於時改創多務亙袞每參典其事凡有所為何稠先令亙袞立樣當時工人皆稱其莫能有所損益亙至朝散大夫袞官至散騎常侍宇文愷為營宗廟副監太子左庶子廟成別封甑山縣公及遷都文帝以愷有巧思詔領新都副監高雖總大綱凡有規畫皆出於愷會朝廷以魯班故道久絕不行令愷脩之既而帝建仁壽宮右僕射楊素言愷有巧思,於是拜檢校將作大匠煬帝時為工部尚書長城之役詔愷規度之時帝北巡欲誇戎狄令愷為大帳其下坐數千人帝大悅賜物千。又造觀風行殿上容侍衛者數百人離合為之下施輪軸推移倏忽有。若神功夷狄見之莫不驚駭帝彌悅焉前後賞賚不可勝紀。

宇文述大業中為左衛大將軍有巧思凡有所裝飾皆出人意表數以奇服異物進獻宮掖繇是帝彌悅焉。

虞孝仁煬帝初為候衛長史兼領金谷監禁禦苑。

唐閻立德隋殿內少監毗子也。武德中為尚衣奉御立德兄弟並素承家業巧思知名至是造袞冕等六服並腰轝糸散扇咸依古式。

李昭德為內史以雒水大津之東立德坊西南隅有中橋及利涉橋以通行李上元中司農卿韋機始移中橋置於安眾坊之左街當長夏門都人甚以為便因廢利涉橋所省萬計然歲為雒水沖註常勞治葺昭德創意積石為腳銳其前以分水勢自是竟無漂損。

衛普喜為同州襄城府衛士造指南車詔授陪戎校尉仍直少府監嗣曹王臯為洪州觀察使多巧思嘗為戰艦挾以二輪令蹈之愬風鼓浪其疾如掛帆席凡造物必省易而為久不可敗。

金公立為典作官元和十年十二月帝閱新作指南車記裏鼓於令德殿賜公立緋服銀章及馬一匹至穆宗元和十五年十月故金忠義男公亮進脩成指南車記裏鼓。又文宗太和元年六月賜脩指南車記裏鼓人故金忠義男公亮緋衣牙笏錦三十疋。

○總錄部·雜伎

孔子有言曰: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然則六藝之末百伎斯出觸類而長為塗非一雖云:藝成而下蓋乃執以事上專其業者不二利其器則必善是故遊心精識影響斯應巧發奇中毫罔差斯皆傳習有師臻究在已擅名厥世著論有要至乃投虛得養生之道奮勇兵家之勢造物成法濟時有用斯亦小智之絕倫者也。

伯樂秦人善相馬。

庖丁宋人好解牛用刀十九年刃。若新靡刂硎。

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穆子荀吳)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水名山名)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澠水出齊國臨淄縣北入時水陵大阜也。)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代更也。)亦中之。

漢削氏以洗削鼎食(洗削治刀劍也。)。

相裏以馬醫學擊鍾。

黃直以相馬立名天下。

留長儒以相彘立名。

褚氏(史失其名)滎陽人以相牛立名。

代大陵人以戲車為郎事文帝(戲車。若今之弄車之伎)。

雷被為淮南王安郎中安太子遷學用劍自以為莫及聞被巧召與戲被一再辭讓誤中太子。

尹翁歸善擊劍人莫能當官至扶風。

張仲曲成侯以善擊刺學用劍立名天下。

後漢馬援為伏波將好騎善別名馬於交趾得駱越銅鼓乃鑄為馬式還上之因。表曰:夫行天莫如龍行地莫。若馬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安寧則以別尊卑之序有變則以濟遠近之難昔有騏驥一日千里伯樂見之昭然不惑近世有西河子輿亦明相法子輿傳西河儀長孺長孺傳茂陵丁君都君都傳成紀楊子阿臣援嘗師事子阿受相馬骨法考之於行事取有驗效臣愚以為傳聞不如親見視景不如察形今欲形之於生馬則骨法難備具。又不可傳之於人孝武皇帝時善相馬者東門京鑄銅作馬法獻之有詔立馬於魯班門外則更名魯班門曰:金馬門臣謹依儀氏奇中帛氏口齒謝氏唇丁氏身中備此數家骨相以為法(援銅馬相法曰:水火欲分明水火在鼻兩孔間也。上唇欲急而方口中欲紅有光此馬千里頷下欲深下唇欲緩牙欲前向牙欲去齒一寸則四百里牙劍鋒則千里目欲滿而澤腸欲充兼欲小季肪欲長懸薄欲厚而緩懸薄眼也。腹下欲平滿溝欲深長而膝木欲起肘腋欲開膝欲方蹄欲厚三寸堅如石奇音居奇切)馬高三尺五寸圍四尺五寸有詔置於宣德殿下以為名馬式焉。

梁冀為大將軍能蹴リ(蹴リ者傳言黃帝所作,或曰:起戰國之時蹋リ兵勢也。所以講武知有材也。)。

馬嚴好擊劍從其故門生肆都學之官至將作大匠魏許允為鎮北將軍假節督河北諸軍事允善相印將拜以印不善使更刻之如此者三允曰:印雖始成而已被辱問送印者果懷之而墜於廁相印。《書》曰:相印法本出陳長文長文以語韋仲將印工楊利從仲受法以語許士宗利以法術占吉凶十可中八九仲將問長文從誰得法長文曰:本出漢世有相印相笏經。又有鷹經牛經馬經印工宗養以法語程申伯是故有一十三家相法傳於世。

孔桂字叔林性便辟曉博奕蹴リ太祖愛之每在左右。

嚴翰字公仲篤好擊劍。

朱建平善相術於裏巷之間效驗非一太祖聞之召為郎。又善相馬文帝將出取馬外入建平道遇之語曰:此馬之相今日死矣。帝將乘馬馬惡衣香驚嚙文帝膝帝大怒即便殺之。

遊楚好樗蒲投壺自娛後為北地太守王弼為尚書郎善投壺。

王湛字處仲為汝南內史湛少有隱德宗族皆以為癡兄子濟輕之濟所乘馬甚愛之湛曰:此馬雖快然力薄不堪苦行近見督郵馬當勝但芻秣不至耳濟試養之而與已馬等湛。又曰:此任重方知之平路無以別也,於是當蟻封內試之濟馬果躓而督郵馬如常濟嘆異。

王胡之為丹陽尹善於投壺手熟閉目而投。

南齊庾道{敏心}尤精相板宋明帝時山陽王休祐屢以言語忤顏見道{敏心}以已板為他物令道{敏心}占之道{敏心}曰:此乃甚貴然使人多愆忤休祐以褚彥回詳密求換其板他日彥回侍明帝自稱下官帝多忌甚不悅休祐具以狀言帝乃意解道{敏心}仕齊位射聲校尉垣榮祖為東海太守榮祖善彈鳥毛盡而鳥不死海鵠群翔榮祖登城西樓彈之無不折翅而下。

王敬則年二十餘善拍張補刀戟左右宋前廢帝景和中常使敬則跳刀高出白虎幢五六尺接無不中乃補俠轂墜主後至大司馬。

梁王神念為爪牙將軍少善騎射既老不衰常於高祖前執二刀楯左右交度馳馬往來冠絕群伍時復有楊華者能作驚軍騎並一時妙捷。

●卷九百九

○總錄部·窮愁

子夏有言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屈原亦云: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蓋士之坎流離幽憂困辱終乎!天運亦曷能免焉中古而下乃有躬聖哲之姿挾霸王之術屬世道之交喪致才命之乖舛棲遑道路迫於凍餒遭罹罪罟濱於死亡或淪陷於殊鄉或流放於裔壤百齡奄而忽已六合廣而莫容猶復寓情於文翰遺恨於來裔誠以有生之至艱人倫之共恨也。至或無德而祿以至疾顛枉道事人自貽伊戚雖攖咎悔非世之所嘆云:

寧戚齊人家貧無以自資扣牛角而歌曰:南山矸白石爛生不遭堯與舜禪短布單衣才至從昏飯牛薄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

越石父齊人也。凍餓為人臣僕三年晏嬰解左驂贖之。

戈夷違齊如魯天大寒而與門弟子宿於郭外寒愈甚謂弟子曰:子與我衣我活我與子衣子活我國士也。為天下惜子不肖人不足愛也。子與我衣弟子曰:夫不肖人惡能與國士衣哉!戈夷解衣與弟子夜半而死弟子遂活。

漢鄧通官至上大夫免官家居無何人有告通盜出僥外鑄錢(僥猶塞也。東北謂之塞西南謂之僥)下吏驗問頗有之遂(遂成也。成其罪狀也。)竟案盡沒入之通家尚負責數鉅萬(積共前後所犯合沒官者數多除其見在財物以外尚負官數鉅萬)長公主賜通(即館陶長公主文帝女)吏取隨沒之一簪不得著身,於是長公主乃令假衣食(公主給其衣食而恐吏沒入故云:假借之爾非通自有也。此所謂不得名一錢)竟不得名一錢寄死人家。

息夫躬封宜陵侯為左曹光祿大夫免官就國未有第宅寄居丘亭(丘空也。)奸人以為侯家富常夜守之躬邑人河內掾賈惠往過躬教以祝盜方以桑東南指枝為匕(桑東南出之枝)畫北斗七星其上躬夜自披髪立中庭向北斗持匕招指祝盜(或招或指以求福排禍)人有上書言躬懷怨恨祝詛上遣侍御史廷尉監建系雒陽詔獄欲掠問躬仰天大訁虖因僵僕吏就問云:咽已絕血從耳鼻出食頃死初躬侍詔數危言高論自恐遭害著絕命辭後數年乃死如其文。

後漢馮衍字敬通更始僕射鮑永安集北方以衍為立漢將軍領狼孟長屯太原光武即位永衍知更始已歿乃罷兵幅巾降河內帝怨衍等不時至永以立功得贖罪遂任用之而衍獨見黜建武六年日食衍上書陳八事帝將召見初衍為狼孟長以罪摧陷大姓令狐略是時略為司空長史讒之於尚書令王護尚書周生豐曰:衍所以求見者欲毀君也。護等懼之即共排間衍遂不得入後外戚陰興新陽侯陰就深敬重衍衍遂與交結帝懲西京外戚賓客故皆以法繩之衍繇此得罪嘗自詣獄有詔赦不問西歸故郡閉門自保不敢復與親故通建武末。又上疏自陳猶以前過不用衍不得志退而作顯誌賦顯宗即位。又多短衍以文過其實遂廢於家常慷慨嘆曰:衍少事名賢經歷顯位懷金垂紫揭節奉使不求茍得常有淩雲之志三公之貴千金之富不得其願不於懷貧而不衰賤而不恨年雖疲曳猶,庶幾名賢之風修道德於幽冥之路以終身名為後世法居貧年老卒。

張升陳留人桓帝世黨錮事起升守外黃令去官歸鄉里道逢友人共班草而言升曰:吾聞趙殺鳴犢仲尼臨河而反覆巢竭淵龍鳳逝而不至今宦豎日亂陷害忠良賢人君子其去朝乎!夫德之不建人之無援將性命之不免奈何因相抱而泣有老父不知何許人趨而遇之植其杖太息言曰:二大夫何泣之悲也。夫龍不隱鱗鳳不藏羽網羅高懸去將安所雖泣何及乎!二人慾與之語不顧而去莫知所終。

趙岐京兆人為郡功曹是時中常侍唐衡兄玄為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玄進不繇德皆輕侮之岐。又數為貶議玄深毒恨及玄為京兆尹岐懼禍及與從子戩逃避玄果收岐家盡殺之岐遂逃難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歷自匿姓名賣餅北海市中時安丘孫嵩遊市見岐非常人停車呼與共載岐懼失色嵩曰:視子非賣餅者。又相問而色動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孫賓石勢能相濟岐素聞嵩名即以實聞之遂以俱歸藏岐衤復壁中數年岐作屯歌二十三章後諸唐死滅因赦乃出官至太僕。

范滂汝南征羌人郡署功曹建寧二年大誅黨人詔下急捕滂滂即自詣獄謂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則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

趙壹字元叔恃才倨傲為鄉里所擯後屢抵罪幾至死友人救得免壹乃貽書謝恩曰:昔原大夫贖桑下絕氣傳稱其仁秦越人還虢太子結脈世著其神設曩之二人不遭仁遇神則結絕之氣竭矣。然而Я脯出乎!車軨針石運乎!手爪今所賴者非直車軨之Я脯手爪之針石也。乃收之於鬥極還之於司命使乾皮復含血枯骨復被肉允所謂遭仁遇神真所宜傳而著之餘畏禁不敢班班顯言竊為窮鳥賦一篇。

胡母班王康之妹夫董卓使班奉詔到河內解釋義兵康受袁紹旨收班繫獄欲殺之以犭旬軍班與康書云:自古以來未有下土諸侯舉兵向京師者劉向。《傳》曰:擲鼠忌器器猶忌之況卓今處宮闕之內以天子為藩屏幼主在宮如何可討仆與太傅馬公太僕趙岐少府陰脩俱受詔命關東諸郡雖實嫉卓猶以銜奉王命不敢玷辱而足下獨囚仆於獄欲以[C260]鼓此悖暴無道之甚者也。仆與董卓有何親戚義豈同惡而足下張虎狼之口吐長蛇之毒恚卓遷怒何甚酷哉!死人之所難然恥為狂夫所害。若亡者有靈當訴足下於皇天夫婚姻者禍福之機今日著矣。曩為一體今為隙仇亡人子二人則君之甥身沒之後慎勿令臨仆屍骸也。康得書抱班二子而泣遂死於獄。

蜀許靖汝南人少與從弟邵俱知名而私情不協邵為郡功曹排擯靖不得齒敘以馬磨自終。

吳孟宗為驃騎朱據軍吏將母在營既不得志。又夜雨屋漏因起涕泣以謝母母曰:但當自勉之何足泣也。

晉王尼辟車騎府舍人不就雒陽陷避亂江夏王澄為荊州刺史遇之甚厚尼早喪婦止有一子無居宅唯蓄露車有牛一頭每行取使子禦之暮則共宿車上常嘆曰:滄海橫流處處不安也。俄而澄卒荊土饑荒尼不得食乃殺牛壞車煮肉啖之既盡父子俱餓死。

劉琨鎮荊州父母為劉聰所害琨與段匹磾期討寇琨慮及危亡而大恥不雪亦知匹磾夷狄難以義仗冀輸寫至誠僥亻幸萬一每見將佐發言慷慨悲其道窮欲率部曲死於賊壘斯謀未果竟為匹磾所拘自知必死神色怡然也。為五言詩贈其別駕盧諶曰:幄中有懸璧本自荊山球惟彼太公望昔是渭濱叟鄧生何感激千里來相求白登幸曲逆鴻門賴留侯重耳憑五賢小白相射鉤能隆二霸主安問黨與讎中夜撫枕嘆相與數子遊吾衰久矣。夫何其不夢周誰云:聖達節知命故無憂宣尼悲獲麟西狩涕孔丘功業未及建夕陽忽西流時哉!不我與去矣。如雲浮朱實隕勁風繁英落素秋狹路傾華蓋駭駟摧雙輈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琨詩意非常攄暢幽憤遠想張陳感鴻門白登之事用以激諶諶素無奇略以常詞酬和殊乖琨心會王敦密使匹磾殺琨琨聞敦使至謂其子曰:處仲使來而不我告是殺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恥不雪無以下見二親爾因欷不能自勝。

殷浩為中軍將軍以軍亂廢為庶人徙於東陽之信安縣浩雖被出放口無怨言夷神委命談詠不輟雖家人不見其有流放之戚但終日書空作咄咄怪事四字而已浩甥韓伯浩素賞愛之隨至徙所經歲還都浩送至處仲敦字渚側詠曹顏遠詩云: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因而泣下。

殷仲文為桓玄侍中轉尚書玄敗歸晉抗表解職不許因月朔與眾至大司馬府中府中有老槐樹顧之良久而嘆曰:此樹婆娑無復生意仲文素有名望自謂必當朝政。又有謝混之徒疇昔所輕者並皆比肩常怏怏不得志忽遷為東陽太守意彌不平東陽為何無忌所統仲文許當便道脩謁無忌故益欽遲之令府中命文人撰義構文以俟其至仲文失誌恍惚遂不過府無忌疑其薄已大怒思中傷之時慕容超南侵無忌言於劉裕曰:桓胤殷仲文乃腹心之疾北虜不足為憂義熙三年。又以仲文與駱球等謀反及其弟叔文並伏誅。

宋劉湛為丹陽尹散騎常侍時委心於彭城王義康湛所生母亡時文帝與義康形跡既乖[C260]難將結湛亦知無復全地及至丁艱謂所親曰:今年必敗常日正賴口舌爭之故得推遷耳今既窮毒無復此望禍至其能久乎!湛被收入獄見弟素曰:乃復及汝耶相勸為惡惡不可為相勸為善正見今日如何。

毛修之為冠軍將軍安西司馬軍敗為後魏所獲後朱修之亦陷魏毛經年不忍問家消息久之乃訪焉朱具答曰:賢子元矯甚能自處為時人所稱毛悲不得言直視良久乃長嘆曰:嗚呼自此一不復及。

梁王僧儒為南康王長史被讒免官友人盧江何ぁ猶為王府記室乃致書於ぁ以見其意曰:近別之後將隔暄寒思子為勞未能忘弭昔季叟入秦梁生適越猶懷悵恨。且或吟謠況岐路之日將離嚴網辭無可憐罪有不惻蓋畫地刻木昔人所惡叢棘既累於何可聞所以握手戀戀離別珍重弟愛同鄒季氵承睫吾猶復抗手分背羞學婦人素鍾肇節金飈戒序起居無恙動靜履宜子雲筆劄元瑜書記信用既然可樂為甚。且使目明能祛首疾甚善甚善吾無昔人之才而有其病癲眩屢動消渴頻增變化任期故不復呼醫飲藥但恨一旦離大辱蹈明科去皎皎而非自汙抱郁結而無誰告丁年蓄積與此銷亡徒竊高價厚名橫承公器人爵智能無所報筋力未之酬所以悲至撫膺泣盡而繼之以血顧惟不肖文質無所底取蓋困於衣食迫於饑寒依隱易農所誌不過鍾庾久為尺板鬥食之吏以從皂衣黑綬之役非有奇才絕學雄略高謨吐一言可以正俗振民動一義可以固邦興國全璧歸趙飛矢救燕偃息藩魏甘臥安郢腦日逐髓月支擁十萬而橫行提五千而深入將能執珪裂壤功勒景鍾錦繡為衣朱丹被轂斯大丈夫之志非吾曹之所能及也。直以章句小才蟲篆末藝含吐緗縹之上並跣樽俎之側委曲同之針鏤繁碎譬之米鹽孰致顯榮何能至致加性疏澀拙於進取未嘗去來許史遨遊梁竇亻免首脅肩先意承旨是以三葉靡遘不與運並十年未徙孰非能薄及除舊布新清晷方旦抱樂銜圖訟謳有主而猶限一吏於岑石隔千里於泉亭不得奉扳中涓預衣裳之會提戈後勁廁龍豹之謀及其投劾歸來恩均舊隸升文石登玉陛一見而降顏色再睹而接話言非藉左右之容無勞群公之助。又非同席共硯之夙逄笥餌卮酒之早識一旦陪武帳仰文陛備冉佚之柱下充嚴朱之席上入班九棘出專千里據操撮之雄官參人倫之顯職雖古之爵人不次取士無名未有躡景追風奔驟之。若此者蓋基薄墻高途遙力躓傾蹶必然顛匐可俟竟以福過災生人指鬼瞰將均宥器有驗傾卮是以不能早從曲影遂乃取疑邪徑故司隸忄稟懍思得應弦譬懸廚之獸如離<矢敫>之鳥將充庖鼎以餌鷹雖事異鉆皮文非刺骨猶復因茲舌杪成此筆端上可以投畀北方次可以論輸左校變為丹赭充彼舂薪幸聖主留善貸之德紆好生之施解網祝禽下車泣罪湣茲恚詬憐其觳觫加肉朽胔布葉枯株輟薪止火得不銷爛所謂還魂鬥極追氣泰山止復除名為民幅巾家巷此五十年之後人君之賜焉木石感陰陽犬馬識厚薄員首方足孰不戴天而竊自有悲者蓋士無賢不肖在朝見嫉女無美惡入宮見妒家貧無苞苴可以事朋類惡其鄉原恥彼戚施何以從人何以犭旬物外無奔走之友內乏強近之親是以媾布之徒隨相媒孽及一朝捐棄以快怨者之心籲可悲矣。蓋先貴後賤古富今貧季倫所以發此哀音雍門所以和其悲曲。又迫以嚴秋殺氣具物多悲長夜展轉百憂俱至況復霜銷草色風搖樹影寒蟲夕叫合輕重而同悲秋葉晚傷雜黃紫而俱墜蜘蛛結幕熠爭飛故無車轍馬聲何聞鳴雞吠犬亻免眉事妻子舉手謝賓遊方與飛走為鄰永用蓬蒿自沒愾其長息忽不覺生之為重素無一廛之田而有數口之累豈曰:匏瓜不食方當長為傭保糊口寄身溘死溝渠以實螻蟻悲夫豈復得與二三士友抱影接膝履足摩肩摛綺縠之清文談希微之道德唯吳馮之遇夏馥範之值孔嵩湣其留賃憐此行乞爾儻不以垢累時存寸劄則雖先犬馬猶松喬焉去矣。何生高樹芳裂裁書代面筆淚俱下後魏韓顯宗為鎮南廣陽王嘉諮議參軍以自矜伐訴前征勛詔免顯宗既失意遇信向雒乃為五言詩贈御史中尉李彪曰:賈生謫長沙董儒詣臨江愧無。若人跡忽尋兩賢蹤追昔渠閣遊策駑廁群龍如何情願奪飄然獨遠從痛哭去舊國銜淚屆新邦哀哉!無援民嗷然失侶鴻彼蒼不我聞千里告誌同。

李諧為金紫光祿大夫元顥入雒以為給事黃門侍郎顥敗除名乃為述身賦一千五百餘言末云:願自於魚鳥求得性於飛沈庶保此以獲沒不再罪於當今。

李洪之為秦益二州刺史以贓罪賜死及臨自盡沐浴換衣防卒扶持將出卻入遍繞家庭如是再三泣嘆良久乃臥而引藥。

曹外北海人以學識清立見知出帝時為國子祭酒不營家產至以餒卒於鄴時人傷嘆之。

隋劉炫河間人為太學博士歲餘以品卑去任歸於河間於時盜賊蜂起穀食踴貴經籍道息教授不行炫與妻子相去百里聲聞斷絕鬱郁不得志乃自為贊曰:通人司馬相如揚子雲馬季長鄭康成等皆自敘風徽傳芳來葉余豈敢仰均先達貽笑後昆徒以日迫桑榆大命將近故友飄零門徒雨散溘死朝露埋魂朔野親故莫其心後人不見其跡殆及餘喘薄言胸臆貽及行邁傳示州裏使夫將來俊哲知余鄙誌爾余從綰髪以來迄於白首嬰孩為慈親所恕捶撻未嘗加從學為明師所矜賈楚弗之及暨乎!敦敘邦族交結等夷重物輕身先人後己昔在幼弱樂參長者爰及耆艾數接後生學則服而不厭誨則勞而不倦幽情寡適心事多違內省生平顧循終始其大幸有四其深恨有一性本愚蔽家業貧窶為父兄所饒廁搢紳之末遂得博覽典誥窺涉今古小善著於丘園虛名聞於邦國其幸一也。隱顯人間沈浮世俗數忝徒勞之職久執城旦之書名不掛於白簡事不染於丹筆立身立行慚恧實多啟手啟足,庶幾可免其幸二也。以此庸虛屢動宸眷以此卑賤每升天府齊鑣驥比翼鴻整緗素於鳳池記言動於麟閣參謁宰輔造請群公厚禮殊恩增榮改價其幸三也。晝漏方盡大耋已嗟退反初服歸骸故里玩文史以怡神閱魚鳥以散慮觀省野物登臨園沼緩步代車無罪為貴其幸四也。仰休明之盛世慨道教之陵遲蹈先儒之逸軌傷群言之蕪穢馳騖墳典改僻謬脩撰始畢事業適成天違人願時不我與世路未夷學校盡廢道不備於當時業不傳於身後銜恨泉壤定在茲乎!其深恨一也。時在郡城糧餉斷絕其門人多隨盜賊哀炫窮乏詣郡城下索炫郡官乃出炫與之炫為賊所將過城下堡未幾賊為官軍所敗炫饑餓無所依復投縣城長吏意炫與賊相知恐為後變遂閉門不納時夜冰寒因此凍餒而死。

唐盧鄰為鄧王府典簽鄰始去新都也。寓於京城鄱陽公主之廢府時詔徵太白山隱士孫思邈亦居此府思邈時年九十餘而視聽不衰鄰自傷年才強仕而沈疾困憊乃作病梨樹賦以傷稟氣之不同詞甚麗美。

韋安石為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後罷知政事出為蒲州刺史屬太常卿姜皎有所請安石拒之皎大怒後轉青州刺史皎弟晦為御史中丞以安石等作相時同受中宗遺制宗楚客韋溫陰削相王輔政之詞安石不能正其事令侍御史舉劾之詔貶沔州別駕晦。又奏安石常檢校定陵造作隱官物入已敕符下州徵贓安石嘆曰:此祗應須我死爾憤激而卒。

韋陟為東京留守早有臺輔之望間被李林甫楊國忠所擠及中原起兵天下事殷陟常自謂負經緯之器遭後生騰謗明主見疑常鬱郁不得志乃嘆曰:吾道窮於此乎!有誌不伸得非天命乎!因遘疾而終陸贄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罷相貶忠州別駕十餘年常閉戶不出人無識其面者。

後唐崔貽孫為吏部侍郎貶官塞北馳驛至潞州致書於帥府孔曰:十五年穀城山裏自謂逸人二千里沙塞途中今為逐客以其年過八十奏留府下明年量移澤州司馬。

○總錄部·憂懼

夫憂懼之來發於心術而形於外者也。乃有乘艱虞之會履崇高之位謀人之國策慮之匪臧遭事之變進退之無措蹈危機於夙暮覿咎徵之明白乃至遭離誣謗播身非所逼畏權亻幸見忌當途危言高論而為世不容時移事改而投跡罔寄繇是隱憂充積恐懼交至愁嘆兼倍惴忄栗靡遑乃至誌消而神竭中乾而作愆和遘傷性隕軀者亦比比有之矣。仲尼曰: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自非體道無悶安之。若命。又孰能恬漠而不蒂芥哉!

冶廑衛大夫初衛侯出奔楚晉人復衛侯衛侯使賂周冶廑曰:茍能納我吾使爾為卿(恐元嗛亙距已故賂周冶)周冶殺元嗛亙及子適子儀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將命服御服將入朝周先入及門遇疾而死冶廑辭卿。

范睢魏人秦昭王拜為相封以應號為應侯而與武安君白起有隙言而殺之任鄭安平使將擊趙鄭安平為所困急以兵二萬人趙應侯席槁請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於是應侯罪當收三族秦昭王恐傷應侯之意乃下令國中有敢言鄭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而加賜相國應侯食物日益厚以順適其意後三歲王稽為河東守與諸侯通坐法誅而應侯日益以不懌昭王臨朝嘆息應侯進曰: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憂臣敢請其罪昭王曰:吾聞楚之鐵劍利而倡優拙夫鐵劍利則士勇倡優拙則思慮遠夫以遠思慮而禦勇士吾恐楚之圖秦也。夫物不素具不可以應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鄭安平等畔內無良將而外多敵國吾是以憂欲以激厲應侯應侯懼不知所出。

李斯為秦丞相長男繇為三川守諸男皆尚秦公主女受命悉嫁秦諸公子繇告歸咸陽斯置酒於家百官長皆前為壽門延車騎以千數李斯喟然而嘆曰:嗟乎!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太甚夫斯乃上蔡布衣閭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駑下遂擢至此當今人臣之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也。漢谷永字子雲長安人為光祿大夫出為安定太守時成帝諸舅平阿侯王譚年次當繼大將軍王鳳輔政尤與永善鳳病困薦從弟御史大夫音自代帝從之以音為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而譚位特進領城門兵永聞之與譚書宜辭職保謙讓之路譚遂辭讓不受領城門職繇是譚音相與不平永遠為郡吏恐為音所危病滿三月免。

楊雄為郎給事黃門王莽時以耆老久次轉為大夫時劉歆子棻甄豐子尋獻符命莽誅豐父子投棻四裔辭所連及便收不請(不須奏請)時雄校書天祿閣上治獄使者來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從閣上自投下幾死莽聞之曰:雄素不與事何故在此間請問其故(使人密問之)乃劉棻嘗從雄學作奇字(古文之異者)雄不知情(不知獻符命之事也。)有詔勿問然京師為之語曰:惟寂寞自投閣爰清凈作符命(以雄。《解嘲》言譏之也。)。

後漢馮衍字敬通京兆杜陵人也。初與衛尉陰興新陽侯陰就交結繇是為諸王所聘請尋為司隸從事光武懲西京外戚賓客故皆以法繩之大者抵死徙其餘至貶黜衍繇此得罪常自詣獄有詔赦不問時衍。又與就。《書》曰:奏曹掾馮衍叩頭死罪衍材素愚駑行義穢外無鄉里之譽內無汗馬之勞偎蒙明府天覆之德華寵重疊間者掾史疑衍之罪眾煦飄山當為灰土賴蒙明察揆其素行復保首領倍加厚德篤於慈父寢氵肌膚滲漉骨髓德重山嶽澤深河海前送妻子還淄縣遭雨逢暑以七月還至陽武聞詔捕諸王賓客惶怖詣闕冀先事自歸十一日到十二日書報歸田裡即日束手詣雒陽詔獄十五日夜詔書勿問得出遭雨。又疾大困冀高世之德施以田子老馬之惠贈以秦穆駿馬之恩使長有依歸以效忠心,於是西歸故鄉閉門自保不敢復與親故通。

張奐敦煌人也。為太常陷罪禁錮歸田裡奐前為度遼將軍與段紀明爭擊羌不相平及紀明為司隸校尉欲逐奐歸敦煌將害之奐憂懼奏記謝紀明曰:小人不明得過州將千里委命以情相歸足下仁篤其辛苦使人未反復獲郵書恩詔分明前以寫白而州期切促郡縣惶懼屏營延企側待歸命父母朽骨孤魂相。若蒙矜憐壹惠咳唾則澤流黃泉施及冥寞非奐生死所能報塞夫無毫髪之勞而欲求人丘山之用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誠知言必見譏然猶未能無望何者朽骨無益於人而文王葬之死馬無所復用而燕昭寶之儻同文昭之德,豈不大哉!凡人之情冤則呼天窮則叩心今呼天不聞叩心無益誠自傷痛俱生聖世獨為匪人孤微之人無所告訴如不哀憐便為魚肉企心東望無所復言紀明雖剛猛省書哀之卒不忍也。

魏夏侯玄曹爽姑子也。爽誅玄為大鴻臚徙太常太傅司馬宣王薨許允謂玄曰:無復憂矣。玄嘆曰:士宗卿何不見事乎!此人猶能以通家年少遇我子元子上不吾容也。(子元司馬宣王子晉景帝也。子上景帝弟文帝也。)。

司馬望為散騎常侍時景文相繼輔政未嘗朝覲權歸晉室望雖見寵待每不自安繇是求出為征西將軍持節都督雍涼二州諸軍事。

吳聶友為丹陽太守友與諸葛恪善恪誅後孫峻忌友欲以為鬱林太守友發病憂死。

晉衛瓘武帝時為司空子宣尚公主太尉楊駿與黃門等毀之諷帝奪宣公主瓘慚懼告老遜位。

樂廣為尚書令成都王[A13C]廣之婿也。及與長沙王乂遘難而廣既處朝望群小讒謗之乂以問廣廣神色不變徐答曰:廣豈以五男易一女乂猶以為疑廣竟以憂卒。

李重字茂曾江夏鍾武人永康初為趙王倫相國左司許允字也。馬及倫僭逆重以憂逼成疾而卒。

王坦之字文廣簡文帝末為左衛將軍帝詔大司馬桓溫依周公居攝故事坦之自持詔入於帝前毀之後溫於新亭大陳兵衛將移晉室呼謝安及坦之欲於坐害之坦之甚懼問計於安安曰:晉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見溫坦之流汗沾衣倒執手板。

宋諸葛長民為豫州刺史自以多行無禮常憂國憲時高祖西討劉毅以長民監留府事疑其難獨任留劉穆之輔之長民果有異謀而猶豫不能發屏人謂穆之曰:悠悠之言謂太尉於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溯流遠伐以老母弱子委節下。若一毫不盡豈容。若此長毫意乃小安穆之亦厚為之備謂所親曰:貧賤常思富貴富貴必踐機危今日思為丹徒布衣不可得也。

傅亮字季友北地靈州人也。景平中為尚書令領護軍將軍時少帝失德內懷憂懼作感物賦以寄意焉後廢少帝立文帝初奉迎大駕道路賦詩三首其一篇有悔懼之辭。

顏邵剛正有局力為謝晦所知晦為領軍以為司馬廢立之際與之參謀晦鎮江陵請為諮議參軍領錄事軍府之務悉委焉邵慮晦將有禍出求竟陵太守未及之郡值晦見討晦與邵謀起兵拒朝廷邵飲藥死。

南齊劉字茂謙彭城武原人為安南諮議參軍有愛伎陳玉珠明帝遣求不與逼奪之頗怨望帝令有司誣奏罪付廷尉將殺之入獄數宿須鬢皆白。

陳顯達為江州刺史明帝世心懷不安在江州遇疾不治尋而自差意甚不說謝超宗陳郡陽夏人為竟陵王征北諮議參軍有罪下廷尉一宿髪白皓首。

魏準會稽人為太學生以才學為王融所賞融既欲奉竟陵王子良而準鼓成其事太學生虞羲邱國賓竊相謂曰:竟陵才弱王中書無斷敗在眼中矣。及融誅召準入舍人省詰問遂懼而死舉體皆青時人以準膽破。

蕭[A13C]胄為荊州刺史時梁高祖初舉義兵巴東太守蕭惠訓子璝巴西太守魯休烈弗從舉兵侵荊州敗輔國將軍任漾之於硤口破大將軍劉孝慶於上明[A13C]胄遣軍拒之而高祖已平江郢圖建康[A13C]胄自以職居上將不能拒制璝等憂愧不樂發疾數日而卒徐榮祖為秘書監常有罪繫獄旦日原之而髪皓白齊武問其。故曰:臣思亻贊於內髪變於外當時所以稱之。

梁沈約字休文高祖時為左光祿大夫侍中太子太傅高祖初與張稷有憾及稷卒因言之約曰:尚書僕射出則邊州刺史往事何足論帝以為婚家相為大怒曰:卿言如此是忠臣耶乃輦歸內殿約懼不覺高祖起猶坐如初及還未至床而憑空頓於戶下因病常夢齊和帝劍斷其舌乃呼道士奏赤章於天稱禪代之事不繇已出武帝聞大怒中使譴責者數焉約懼遂卒。

後魏樂良王萬壽景穆帝之子文成和平三年拜征東大將軍鎮和龍性貪暴徵還道憂死。

李式字景則其兄敷為中書監皇興四年為獻文所誅式時為兗州刺史式自以家據權要心慮危禍帝敕津吏臺有使者必先啟聞然後渡之既而使人平曉卒至津吏欲先告式使者紿云:我須南過不停此則不煩令刺史知也。津人信之與使俱渡使者既濟突入執式赴都與兄俱死。

張湛敦煌人初仕沮渠蒙遜為兵部尚書涼州平入國崔浩識禮之湛至京家貧浩常給其衣食每歲贈浩詩頌浩常報答及浩被誅湛懼悉焚之閉門卻掃慶吊皆絕以壽終。

北齊魏蘭根為開府高乾之死蘭根懼去宅避於寺武帝大加譴責蘭根憂怖乃移病解僕射。

魏收初仕後魏為中書侍郎黃門郎崔陵從齊神武入朝熏灼於世收初不詣門忄為孝武登祚赦云:朕體孝文收嗤其率直正員郎李慎以告之忄深忿忌時節閔帝殂令收為詔忄乃宣言收普泰世出入幃幄一日造詔優為詞旨。然則義旗之士盡為逆人。又收父老合解官歸侍南臺將加彈劾賴尚書辛雄為言於中尉綦雋乃解收有賤生弟仲同先未齒錄因此怖懼上籍遣還鄉扶侍初神武固讓天柱大將軍魏帝敕收為詔令遂所請欲加相國品秩收以實對帝遂止收既未測主相之意以前事不安求解詔許焉。

後周侯植為司倉下大夫時晉公護誅趙貴而諸宿將等多不自安植從兄龍恩為護所親任植因謂龍恩曰:兄既受人任使安得知而不言龍恩不能用植承間言於護曰:公以骨肉之親當社稷之寄願公推誠王室擬跡伊周護曰:我蒙太祖厚恩。且當猶子之親誓將以身報國賢兄應見此心卿今有是言豈謂吾有他誌邪。又聞其先與龍恩言乃陰忌之植懼不免禍遂以憂卒。

尉遲運以宣帝在東宮為右宮正帝即位為上柱國運之為宮正也。數進諫於帝帝不能納反疏忌之時運。又與王軌宇文孝伯等皆為高祖所親待軌屢言帝失於高祖帝謂運豫其事愈更銜之及軌被誅運懼及於禍問計於宇文孝伯尋而得出為秦州總管秦渭等六州刺史然運至州猶懼不免大象元年二月遂以憂薨。

隋崔宏度字摩訶博陵安平人也。高祖時方檢校太府卿其妹為秦王妃弟宏女為河南王妃未幾秦王以罪誅河南王妃復被廢黜宏度憂恚謝病於家諸弟乃與之別居彌不得志煬帝即位河南王為太子帝將復立崔妃遣中使就家宣旨使者詣宏家宏度不之知也。使者反帝曰:宏度有何言使者曰:宏度稱有疾不起帝默然其事竟寢宏度憂憤未幾卒元善河南雒陽人為國子祭酒善常以高有宰相之具常言於煬帝帝初然之及得罪帝以善之言為遊說深責望之善憂懼先患消渴,於是疾動而卒。

唐薛萬均貞觀中為右屯衛大將軍太宗幸芙蓉園萬均屏人不盡以之屬吏萬均服石乳及憂憤發疾會將慮過遂卒東堂。

邢文偉為內史則天天授初貶珍州刺史嘗有制使至其州境文偉以為有罪見誅遽自縊而死。

趙遜德宗建中末為寧州刺史遜李忠臣壻也。聞忠臣受朱Г偽宰相憂懼自縊死。

郭鋼為朔方節度使杜希全判官攝豐州刺史父晞慮其幼不任邊職上請罷之德宗遣中使就召鋼懼以他事見收遂奔吐蕃。

後唐王瓚仕梁為開封尹莊宗入汴瓚出城迎伏地請死帝曰:朕與卿家世密親兵戈阻闊卿即時竭心所事人臣之節也。何罪之有乃命復舊職及誅張漢傑朱珪輩瓚大恐憂駭不自安所有家財相繼入貢帝慰諭之終以憂病而卒。

趙光裔同光中拜平章事先是條制權豪強買人田宅或陷害籍沒顯有屈塞者許人自理內官楊希朗者故觀軍容使復恭從子也。援例理復恭舊業事下中書光裔謂郭崇韜曰:復恭與南山謀逆顯當國法本朝未經昭雪安得論理崇韜私抑宦者因具奏聞希朗泣訴於帝帝令自見光裔言之希朗訴陳叔祖復光有大功王室伯祖復恭為張所構得罪前朝當時強臣掣肘國命不行及王行瑜伏誅德音昭洗制書尚在相公本朝氏族諳練故事安得謂之未雪耶。若言未雪吾伯氏彥博洎諸昆仲監護諸鎮何途得進漸至聲色俱厲光裔先恃名德為其所折悒然不樂。又以希朗幸臣慮摭他事危已必不自安因病疽卒。

張全義濮州臨濮人也。同光四年為忠武節度使尚書令是時趙在禮據魏州諸軍進討無功元行欽。又北征不利全義奏言明宗為兵馬總管威名素著速請渡河招撫鄴都時明宗以為群小間言莊宗猶豫未決全義力懇進言故曲從之及明宗為亂兵所擁全義先被疾既聞其變憂懼不食薨於雒陽之私第李愚為翰林學士承旨長興初除太常卿時大臣加恩所為制詞不愜愚尤深憂惴家皇城內國忌日行香即宿於雒水南佛寺以防糾劾。

於鄴天成中初除工部郎中時盧文紀為工部尚書鄴往公參文紀以鄴名其父諱不之見,或謂鄴曰:南宮故事郎中入省如本行尚書侍郎不容公參何以有主鄴憂畏太過一夕醉歸雉經於室。

索自通大原清源人明宗時為西京留守楊彥溫據河中叛逆自通出師討平之時末帝鎮河中臨事失於周旋帝深銜之及帝即位自通為右龍武統軍常憂悸求死清泰元年七月因朝退涉雒水陽墮而卒晉趙在禮為晉昌節度使契丹入汴自鎮赴之過雒謂朝廷曰:戎王嘗言致莊宗遇亂者我也。我深以此行為憂,或曰:戎人好利宜以厚贐餌之何過慮耶時有契丹諸部渤海首領高牟瀚奚王拽刺相遇於途在禮望塵致敬牟瀚拽刺與諸部偏帥咸倨以受之在禮憤以致疾及至鄭州泊於逆旅見一步健趨而過詢之乃同州劉繼勛之爪牙也。問繼勛先至闕戎王作何安置步健曰:已鎖矣。在禮大驚及夜以衣帶就馬櫪自絞而死。

●卷九百十

○總錄部·偽政

南宮有言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項氏世為楚將因民胥怨嘯聚無賴攻城略地所過無不殘滅而。且遙尊懷王為義帝以慰群下之望是時豪傑蜂起生靈靡譬猶捕鹿獲者同功必推最強專用宰割然項籍以匹夫之勇婦人之仁威詐亟行脅以從已號令非一諸侯不平豈所謂失道者寡助不善者善人之資邪故漢高以寬仁長者卒有天下矣。及漢氏中微乃有新莽繇外戚以用事假仁義以邀名始輔弱主之政終竊南面之位禮樂制度上下變更宴懷奸慝偷安歲月而不知漢德雖衰天命未改孟堅曰:紫色蛙聲非偽而何哉!

項籍字羽為楚上將軍既屠咸陽殺秦降子嬰乃陽尊懷王為義帝徙之長沙都郴分天下以王諸侯(羽為諸侯上將軍以前事跡並見將帥門)羽與范增疑沛公業已講解(講和也。)。又惡背約恐諸侯叛之陰謀曰:巴蜀道險秦之遷民皆居之乃曰:巴蜀亦關中地故立沛公為漢王王巴蜀漢中而三分關中王秦降將以距塞漢道乃立章邯為雍王王咸陽以西長史司馬欣故櫟陽獄吏嘗有德於梁都尉董翳本勸章邯降故立欣為塞王王咸陽以東至河立翳為翟王王上郡徙魏王王豹為西魏王王河東瑕丘公申陽者(瑕丘縣之老人申名陽)張耳嬖臣也。(嬖謂愛幸也。)先下河南迎楚河上立陽為河南王趙將司馬邛定河內數有功立邛為殷王王河內徙趙王歇王代趙相張耳素賢。又從入關立為常山王王趙地當陽君英布為楚將嘗冠軍立布為九江王番君吳{艹丙}帥百粵佐諸侯。又從入關立{艹丙}為衡山王義帝柱國共敖將兵擊南郡功多因立為臨江王徙燕王韓廣為遼東王燕將臧荼從楚救趙因從入關立荼為燕王徙齊王田市為膠東王齊將田都從共救趙入關立都為齊王故秦所滅齊王建孫田安羽方渡河救趙安下濟北數城引兵降羽立安為濟北王田榮者背梁不肯助楚擊秦以故不得封陳餘棄將印去不從入關然素聞其賢有功於趙聞其在南皮故因環封之三縣(饒南皮三縣以封之)番君將梅釒功多故封十萬戶侯羽自立為西楚伯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諸侯各就國田榮聞羽徙齊王市膠東而立田都為齊王大怒不肯遣市之膠東因以齊反迎擊都都走楚市畏羽乃亡之膠東就國榮怒追殺之即墨自立為齊王予彭越將軍印令反梁地越乃擊殺濟北王田安田榮遂並王三齊之地時漢王還定三秦羽聞漢並關中。且東(言方將出關而擊楚)齊梁畔之大怒乃以故吳令鄭昌為韓王以距漢令蕭公角等擊彭越越敗蕭公角等羽北擊齊徵兵九江王布布稱疾不行使將將數千人往漢王二年羽陰使布殺義帝羽至城陽田榮不勝走至平原平原民殺之羽遂北燒夷齊城郭室屋皆坑卒系虜老弱婦女犭旬齊至北海所過殘滅齊人相聚而畔之,於是田榮弟橫收得亡卒數萬人反城陽羽因留連戰未能下漢王劫五諸侯兵凡五十六萬人東伐楚(時有十八諸侯漢得其五常山河南韓魏殷也。)羽聞之即令諸將擊齊而自以精兵三萬人南從魯出胡陵東至彭城日中大破漢軍(謂早擊之至日中大破也。)漢軍滎陽築甬道取敖倉食三年羽數擊絕漢甬道漢王食乏請和割滎陽以西為漢羽欲聽之范增曰:漢易與爾今不取後必悔之羽乃急圍滎陽漢王患之用陳平計以金四萬斤間楚君臣羽以故疑范增稍奪之權增怒疽發背死漢王西入關收兵出宛葉間與黥布行收兵羽聞之即引兵南漢王堅壁不與戰是時彭越渡睢與項聲薛公戰下邳殺薛公羽乃東擊彭越漢王亦引兵北軍成臯羽已破走彭越引兵西下滎陽城進圍成臯漢王跳(跳謂輕身而急出也。)獨與滕公得出羽遂拔成臯四年羽擊陳留外黃不下數日降羽悉令男子十五以上詣城東欲阬之外黃令舍人兒年十三說羽曰:彭越強劫外黃外黃恐故。且降待大王大王至。又皆阬之百姓,豈有所歸心哉!從此以東梁地十餘城皆恐莫肯下矣。羽然其言乃赦外黃當阬者而東至睢陽聞之皆爭下時漢軍方圍鍾離昧於滎陽東羽亦軍廣武與漢王相與語漢王數羽十罪羽怒伏弩傷漢王時漢關中兵益出食多羽兵食少漢王使侯公說羽羽乃與漢王約中分天下割鴻溝而西者為漢東者為楚歸漢王父母妻子已約羽解而東五年漢王進兵追羽至固陵復為羽所敗漢王用張良計致齊王信建成侯彭越兵及劉賈入楚地圍壽春大司馬周殷叛楚舉九江兵隨劉賈迎黥布與齊梁諸侯皆大會羽壁垓下軍少食盡漢帥諸侯兵圍之數重羽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乃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起飲帳中有美人姓虞氏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蒼白雜毛曰:騅以色名之)乃悲歌忄亢慷自為歌。《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若汝也。)歌數曲美人和之羽泣下數行左右皆泣莫能仰視,於是羽遂上馬戲下騎從者八百餘人(戲大將旗也。《漢書》通以戲為旌麾及指麾字)夜直潰圍南出馳平明漢軍乃覺之令騎將灌嬰以五千騎追羽渡淮騎能屬者百餘人羽至陰陵迷失道(陰陵縣名屬九江郡)問一田父田父紿曰:左左乃陷大澤中以故漢追及之羽復引而東至東城乃有二十八騎追者數千羽自度不得脫謂其騎曰:吾起兵至今八歲矣。身七十餘戰所當者破所擊者服未嘗敗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於此此天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決死願為諸軍決戰必三勝斬將艾旗乃後死使諸軍知吾非用兵罪天亡我也,於是引其騎因四隤山(隤四下隤陁也。)而為圜陳外向(圜陳四周圍之兵刃皆在外)漢騎圍之數重羽謂騎曰:吾為公取彼一將令四面騎馳下期山東為三處,於是羽大呼馳下漢軍皆披靡遂殺漢一將是時楊喜為郎騎追羽羽還叱之(還謂回面也。)喜人馬俱驚辟易數里(辟易謂開張而易其本處)與其騎會三處漢軍不知羽所居分軍為三復圍之羽乃馳復斬漢一都尉殺數十百人復聚其騎亡兩騎乃謂騎曰:何如騎皆服曰:如大王言,於是羽遂引東欲渡烏江(在牛渚)烏江亭長義船待(整船向岸也。)謂羽曰:江東雖小地方千里眾數十萬亦足王也。願大王急渡今獨臣有船漢軍至無以渡羽笑曰:乃天亡我何渡為。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而對今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哉!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謂亭長曰:吾知公長者也。吾騎此馬五歲所當亡敵嘗一日千里吾不忍殺以賜公乃令騎皆去馬步持短兵接戰羽獨所殺漢軍數百人羽亦被十餘創顧見漢騎司馬呂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馬童面之(面謂背之不面向也。)指王翳曰:此項王也。羽乃曰:吾聞漢購我頭千金邑萬戶吾為公得(令公得我為功也。)乃自剄王翳取其頭亂相柔蹈爭羽相殺者數十人最後楊喜呂馬童郎中呂勝楊武各得其一體故分其地以封五人皆為列侯漢王乃以魯公號葬羽於穀城諸項支屬皆不誅封項伯等四人為列侯賜姓劉氏。

王莽為安漢公攝行皇帝之事(居攝以前莽之事跡並見宰輔諸部外戚門)改元居攝元年正月莽祀上帝於南郊迎春於東郊行大射禮於明堂養三老五更成禮而去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聽政事侍旁記疏言行三月己丑立宣帝玄孫嬰為皇太子號曰:孺子以王舜為太傅左輔甄豐為大阿右拂甄邯為太保後承。又置四少秩皆二千石四月安眾侯劉崇與相張紹攻宛不得入而敗莽池崇室宅群臣復白劉崇等謀逆者以莽權輕也。宜尊重以鎮河內五月甲辰太后詔莽朝見太后稱假皇帝十二月群臣奏請益安漢公宮及家吏置率更令廟廄廚長丞中庶子虎賁以下百餘人。又置衛士三百人安漢公廬為攝省府為攝殿第為攝宮莽白太后下詔曰:故太師光雖前薨功效已列太保舜大司空豐輕車將軍邯步兵將軍建皆為誘進單于籌策。又典靈臺明堂辟雍四郊定製度開子午道與宰衡同心說德合意並力功德茂著封舜子康為同心侯林為說德侯光孫為合意侯豐孫康並力侯益邯建各三千戶是歲西羌龐恬傅幡等怨莽奪其地作西海郡反攻西海太守程永奔走莽誅永遣護羌校尉竇況擊破之。

二年五月禁列侯以下不得挾黃金輸禦府受直然卒不與直九月東郡太守翟義都試勒車騎因發奔命立嚴鄉侯劉信為天子(信東平煬王之子也。)移檄郡國言曰:莽毒平帝攝天子位欲絕漢室今共行天罰誅莽郡國疑惑眾十餘萬莽惶懼不能食晝夜抱孺子告禱郊廟作策曰:昔成王幼周公攝政而管蔡挾祿父以畔(祿父紂子也。)今翟義亦挾劉信而作亂自古大聖猶懼此況臣莽之斗筲(自喻材器小也。)群臣皆曰:不遭此變不章聖德莽,於是依。《周書》作大誥(武王終周公相成王而三監淮夷叛周公作大誥莽自比周公故依放其事)曰:惟居攝二年十月甲子攝皇帝。若曰:大誥道諸侯王三公列侯於汝卿大夫元士禦事(言以大道告於諸侯已下禦事主事也。)不吊天降喪於趙傅丁董(趙飛燕傅太后丁太后董賢也。不吊言不為天所吊閔降下也。)洪惟我幼沖孺子當承繼嗣無疆大歷服事(洪大也。惟思也。沖稚也。大思幼稚孺子當承繼漢家無竟之歷服行政事)予未遭其明哲能導民於安況其能往知天命(予莽自稱也。言不遭遇明知之人以自輔伏而導百姓於安也。)熙我念孺子。若涉淵水(庶嘆辭)予惟往求朕所濟度奔走(言我當求所以濟度之故奔走盡力不憚勤勞)以傅近奉承高皇帝所受命予豈敢自比於前人乎!(前人謂周公也。)天威明用寧帝室遺我居攝寶龜(威明猶言明威也。)太皇太后以丹石之符乃紹天明意(紹承也。)詔予即命居攝踐祚如周公故事反虜故東郡太守翟義擅興師動眾曰:有大難於西土西土人亦不靖(曰:者述翟義之言西土謂京師也。言在東郡之西也。),於是動嚴鄉侯信誕敢犯祖亂宗之序(誕大也。)天威遺我寶龜固知我國有╃災使民不安(╃病也。言天所以威遺龜者知國有災病義信當反天下不安之故也。)是天反復右我漢國也。粵其聞曰:(粵發語詞上問曰:也。)宗室之雋有四百人(諸劉見在者)民獻儀九萬夫(民之表儀謂賢者)予敬以終於此謀繼嗣圖功(我用此宗室之雋及獻儀者共謀圖國事終成其功)我有大事休予卜並吉(大事戎事也。言人謀既從卜。又並吉是為美也。)故我出大將告郡太守諸侯相令長曰:予得吉卜予惟以汝於伐東郡嚴鄉逋播臣(逋去也。播散也。)爾國君或者無不反曰:艱大民亦不靜亦惟在帝宮諸侯宗室於小子族父敬不可征(言爾等國君或有言曰:禍難既大眾庶不安。又劉信國之宗室於孺子為族父當加禮敬不可征討也。)帝不違卜(卜既得吉天命不違)故予為沖人長思厥難曰:烏虖義信所犯誠動鰥寡哀哉!(無妻無夫之人亦同受其害故可哀哉!)予遭天役遺大解難於予身以為孺子不身自卹(言天以漢家役事遺我而令身解其難故我征伐以為孺子除亂非自憂已身)予義彼國君泉陵侯上書(泉陵侯劉慶也。言書令莽行天子事)曰:成王幼弱周公踐天子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諸侯於明堂制禮樂班度量而天下大服(班謂布行也。)太皇太后承順天心成居攝之義皇太子為孝平皇帝子(皇太子即謂孺子)年在繈褓宜。且為子知為人子道令皇太后得加慈母恩畜養成就加元服然後復子明辟(辟君也。以明君之事還孺子也。)熙為我孺子之故(重嘆而言)予惟趙傅丁董之亂遏絕繼嗣變剝適庶危亂漢朝以成三阨(厄會也。謂三七二百一十歲)隊極厥命(隊隕也。極盡也。)烏虖害其可不膂力同心戒之哉!(害何也。膂陳也。)予不敢僭上帝命(僭不信也。言順天命而征討)天休於安帝室興我漢國惟卜用克綏受茲命(言天美於興復漢國故我惟用卜吉能安受此命)今天其相民況亦惟卜用(言天道當思助人況更用卜吉可知矣。)太皇太后肇有元城沙鹿之右(沙鹿在元城縣春秋時沙鹿崩王莽以為元後之祥)陰精女主聖明之祥(李親懷元後夢月入懷陰精女主之祥)配元生成以興我天下之符遂獲西王母之應(民傳祀西王母之應也。)神靈之徵(徵證也。)以祐我帝室以安我大宗以紹我後嗣以繼我漢功厥害適統不宗元緒者辟不違親辜不避戚(其有害國之正統不尊大緒者當速加刑辟不避親戚)夫,豈不愛亦惟帝室(非不愛此人但為帝室不得止)是以廣立王侯並建曾玄俾屏我京師綏撫宇內(屏謂蔽捍其難也。)博徵儒生講道於廷論序乖謬制禮作樂同律度量混一風俗(混亦同也。)正天地之位昭郊宗之禮定五畤廟祧咸秩亡文(諸廢祀無文籍皆祭之)建靈臺立明堂設辟雍張太學尊中宗高宗之號(宣帝元帝也。)昔我高宗崇德建武克綏西域以受白虎威勝之瑞(元帝誅滅郅支單于懷輯西域時有獻白虎者所以威遠勝猛也。)天地判合乾坤序德(言元帝既有威德太后。又兆符應則是天地乾坤夫妻之義相配合也。判之言片也。)太皇太后臨政有龜龍麟鳳之應五德嘉符相因而備。《河圖》雒書遠自昆侖出於重{土}(昆侖河所出重{土}雒所出皆有圖書故本右之)古讖著言肆今享實(讖故也。言古有其讖故今當其實)此乃皇天上帝所以安我帝室俾成就洪烈也。(洪大也。烈業也。)烏虖天明威輔漢始而強大矣。(言因此難更以強大)爾有惟舊人泉陵侯之言爾不克遠省爾豈知太皇太后。若此勤哉!(言爾當思久舊之人泉陵侯所言爾不能遠省識古事其知太后之勤乎!)天毖勞我成功所(天慎勞我國家成功之所在)予不敢不極卒安皇帝之所圖事(卒終也。言我不敢不終祖宗之業安帝室所謀之事)肆予告我諸侯王公列侯卿大夫元士禦事(肆陳也。陳其理而告之也。)天輔誠辭(言有至誠之辭則為天所輔)天其累我以民予害敢不於祖宗安人圖功所終(累也。言天以百姓我我曷敢不謀終祖宗安人之功也。)天亦惟勞我民。若有疾予害敢不於祖宗所受休輔(言天欲撫勞我眾。若有疾苦我曷敢不順祖宗之意休息而輔助之)予聞孝子善繼人之意忠臣善成人之事予思。若考作室厥子堂而構之(父有作室之意則子當築堂而構棼以成之)厥父菑厥子播而獲之(菑耕其田子當布種而收獲反土為菑一云:田一歲日菑)予害敢不於身撫祖宗之所受大命(作室農人猶不棄其本業我於今日不得有避而不征討叛逆也。)。若祖宗乃有效湯武伐厥子民長其勸弗救(譬有人來伐其子而長養彼心反勸助之弗救其子者止以子惡故也。言湯武疾惡其心亦然今所征討不得避親當以公義)烏虖肆哉!(肆陳也。勸令陳力)諸侯王公列侯卿大夫元士禦事其勉助國道明(道繇也。言當繇於明知之事以助國也。)亦惟宗室之俊民之表儀迪知上帝命(迪亦道也。言當遵道而知天命)粵天輔誠爾不得易定(言天道輔誠爾不得改易天之定命)況今天戾於漢國惟大<喜>人翟義劉信大逆欲相伐於厥室豈亦知命之不易乎!(言義信不知天命不改易乃大為艱難以幹國紀是自相謀誅伐其室也。)予永念曰:天惟喪翟義劉信。若嗇夫予害敢不終予每(嗇夫治田誌除草穢天之欲喪義信事亦如之我當順天以終竟田每之事)天亦惟休於祖宗予害其極卜害敢不於從(言天美祖宗之事我何其極卜法敢不往從言必從)率寧人有旨疆土況今卜並吉(亦循祖宗之業務在安人而美疆土況今卜並吉乎!言不可不從也。)故予大以爾東征今不僭差(言必信之矣。)卜陳惟。若此(卜兆陳列如此)乃遣諫議大夫桓譚等班行諭告當反位孺子之意還封譚為明告裏附城(明告者以其出使能明告諭言外也。附城如古附庸也。)遣王邑孫建等八將軍擊義分屯諸關守厄塞槐里男子趙明霍鴻等起兵以和翟義相與謀曰:諸將精兵悉東京師空可攻長安眾稍多至。且十萬人莽恐遣將軍王奇王級將兵拒之以太保甄邯為大將軍受鉞高廟領天下兵左仗節右把鉞屯城外王舜甄豐晝夜循行殿中十一月王邑等破翟義於圉司威陳崇使監軍(為使而監軍於外)上書言陛下奉天洪範心合寶龜(心與合也。)膺受元命豫知成敗咸應兆占是謂配天配天之主慮則移氣言則動物施則成化臣崇伏讀詔書下日竊計其時聖思始發而反虜仍破(思慮也。)詔文始書反虜大敗制書始下反虜畢斬眾將未及齊其鋒芒臣崇未及盡其愚慮而事已決矣。莽大說盡壞義第宅池之(停水也。)發父方進及先祖冢在汝南者燒其棺柩夷滅三族誅及種嗣至皆同坑以棘五毒並葬之(野葛狼毒之屬也。)而下詔曰:蓋聞古者伐不敬取其鯨鯢築武軍封以為大戮,於是乎!有京觀以懲淫慝(此。《左傳》載楚莊王辭也。鯨鯢大魚為害者也。以比敵人之勇桀者京高丘也。觀謂如闕形也。懲創也。慝惡也。)乃者反虜劉信翟義悖逆作亂於東而芒竹群盜趙明霍鴻造逆西土(芒竹在南芒水之曲而多竹林也。即今司竹園是其地矣。)遣武將征討咸伏其辜惟信義等始發自濮陽結奸無鹽殄滅於圉趙明依阻槐里環隄(槐里縣界其中有環曲之隄而明依之以自固也。)霍鴻負倚芒竹(負恃也。)咸用破碎亡有餘類其取反虜逆賊之鯨鯢聚之通路之旁濮陽無鹽圉槐里凡五所各方六丈高六尺築為武軍封以為大戮薦樹之棘(薦重也。聚也。)建表木高丈六尺(表者所以標名也。)。《書》曰:反虜逆賊鯨鯢在所長吏嘗以秋循行勿令壞敗以懲氵慝焉。

三年春地震大赦天下王邑等還京師西與王級等合擊明鴻皆破滅莽大置酒未央宮白虎殿勞賜將帥詔陳崇治校軍功第其高下莽乃上奏曰:明聖之世國多賢人故唐虞之時可比屋而封至功成事就則加賞焉至於夏後塗山之會執玉帛者萬國諸侯執玉附庸執帛周武王孟津之上尚有八百諸侯周公居攝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蓋諸侯千八百矣。禮記王制千七百餘國是以孔子著孝經曰:不敢遺小國之臣而況於公侯伯子男乎!故得萬國之歡心以事其先王此天子之孝也。秦為亡道殘滅諸侯以為郡縣欲擅天下之利故二世而亡高皇帝受命除殘考功施賞建國數百後稍衰微其餘僅存太皇太后躬統大綱廣封功德以勸善興滅繼絕以永世是大化流通旦暮。且成遭羌寇害西海郡反虜流言東郡逆賊惑眾西土忠臣孝子莫不奮怒所征殄滅盡備厥辜天下咸寧制禮作樂實考周爵五等地四等有明文(爵五等公侯伯子男也。地四等公一等侯伯二等子男三等附庸四等)殷爵三等有其說無其文(公一等侯二等伯子男三等)孔子曰: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監視也。二代夏殷也。鬱郁文章貌)臣請諸將帥當受爵邑者爵五等地四等奏可,於是封者高為侯伯次為子男當賜爵關內侯更名曰:附城凡數百人擊西海者以羌為號槐里以武為號翟義以虜為號群臣復奏言太后脩功錄德遠者千載近者當世,或以文封,或以武爵深淺大小靡不畢舉今攝皇帝背依踐阼宜異於宰國之時製作雖未畢已(已止也。)宜進二子爵皆為公春秋善善及子孫賢者之後宜有土地成王廣封周公庶子六人皆有茅土及漢家名相大將蕭霍之屬咸及支庶兄子光可先封為列侯諸孫制度畢已大司徒大司空上名如前詔書太后詔曰:進攝皇帝子褒新侯安為新舉公賞都侯臨為褒新公封光為衍功侯是時莽還歸新都國群臣復白以封莽孫宗為新都侯莽既滅翟義自謂威德日盛獲天人助遂謀即真之事矣。九月莽母功顯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詔議其服少阿羲和劉歆與博士諸儒七十八人皆曰:居攝之義所以統立天功興崇帝道成就法度安輯海內也。昔殷成湯既沒而太子蚤夭其子太甲幼少不明伊尹放諸桐宮而居攝以興殷道周武王既沒周道未成成王幼少周公屏成王而居攝以成周道(屏擁也。)是以殷有翼翼之化(商頌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言商邑禮俗翼翼然可則效乃四方之中正也。)周有刑錯之功(謂成康之世囹圄空虛)今太皇太后比遭家之不造(比類也。周頌曰:遭家不造造成也。故議者引之)委任安漢公宰尹群僚衡平天下(宰治也。尹正也。衡平也。言如稱之衡)遭孺子幼少未能共上下(上下謂天地)皇天降瑞出丹石之符是以太后則天明命詔安漢公居攝踐祚將以成聖漢之業與唐虞三代比隆也。攝皇帝遂開秘府會群儒制禮作樂卒定庶官茂成天功(茂美也。)聖心周悉卓爾獨見發得。《周禮》以明因監(因於夏禮周監於二代)則天稽古而損益焉猶仲尼之聞韶(孔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言天縱多能而識微也。)日月之不可階(子貢敘孔子德云:他人賢者邱陵也。猶可逾也。仲尼日月無得而逾焉。又曰:夫子之不可及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非聖哲之至孰能。若茲綱紀咸張成在一匱(言人修行道德者。若為山雖於平地始覆一匱之土而作不止可以得成謂莽修行政化致於太平本繇一匱也。)此其所以保祐聖漢安靖元元之效也。今功顯君薨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傳》曰: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攝皇帝以聖德承皇天之命受太后之詔居攝踐祚奉漢大宗之後上有天地社稷之重下有元元萬機之憂不得顧其私親故太皇太后建厥元孫俾侯新都(建立也。元長也。謂莽孫宗為新都侯)為哀侯後明攝皇帝與尊者為體承宗廟之祭奉共養太皇太后不得服其私親也。《周禮》曰:王為諸侯緦弁而加環絰(弁上加環絰也。謂之環者言其輕細如環之形也。)同姓則麻異姓則葛攝皇帝當為功顯君緇弁而加麻環絰如天子吊諸侯服以應聖制莽遂行焉凡一吊再會而令新都侯宗為主喪服三年莽下。《書》曰:遏密之義訖於季冬(平帝以元始五年十二月終至此再期年也。遏止也。蜜靜也。謂不作樂也。)正月郊祀八音當奏王公卿士樂凡幾等五聲八音條各云:何其與所部儒生各盡精思悉陳其義是歲廣饒侯劉京車騎將軍千人扈雲(千人官名屬車騎將軍扈姓雲名)太保屬臧鴻奏符命京言齊郡新井雲言巴郡石牛鴻言扶風雍石莽皆迎受十一月甲子莽奏太后曰:陛下至聖遭家不造遇漢十二世三七之厄承天威命詔臣莽居攝受孺子之任天下之寄臣莽兢兢業業懼於不稱宗室廣饒侯劉京上書言七月中齊郡臨淄縣昌興亭長辛當一暮數夢曰:吾天公使也。天公使我告亭長曰:攝皇帝當為真即信我此亭中當有新井亭長晨起視亭中誠有新井(誠實也。)入地。且百尺十一月壬子直建冬至(壬子之日冬至而其日當建)巴郡石牛戊午雍石文皆到於未央宮之前殿臣與太保安陽侯舜等視天風起塵冥風止得銅符帛圖於石前文曰:天告帝符獻者封侯承天命用神令騎都尉崔發等氏說(言視其文而說其意也。)及前孝哀皇帝建平二年六月甲子下詔書更為大初元將元年案其本事甘忠可夏賀良讖書藏蘭堂(蘭堂掌圖籍之所)臣莽以為元將元年者大將居攝改元之文也。於今信矣。尚書康誥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孟長也。孟侯者言為諸侯之長也。封者衛康叔之名)此周公居攝稱王之文也。春秋隱公不言即位攝也。此二經孔子周公所定蓋為後法孔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臣莽敢不承用臣請共事神祗宗廟奏言太皇太后孝平皇后皆稱假皇帝其號令天下天下奏言事毋言攝以居攝三年為初始元年漏刻以百二十為度用應天命臣莽夙夜養育隆就孺子(隆長也。成就之使其長大也。)令與周之成王比德宣明太皇太后威德於萬方期於富而教之孺子加元服復子明辟如周公故事奏可眾庶知其奉符命指意群臣博議別奏以視即真之漸矣。梓潼人哀章作銅匱為兩簡署其一曰天帝行璽金匱圖其一署曰:赤帝某傳予黃帝金策書某者高皇帝名也。莽至高廟拜受金匱神嬗(言有神命漢禪位於莽)禦王冠謁太后還坐未央宮前殿下。《書》曰:予以不德於皇初祖考黃帝之後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后之末屬皇天上帝隆顯大佑成命統序符契圖文金匱策書神明詔告屬予以天下兆民(屬委付也。)赤帝漢氏高皇帝之靈承天命傳國金策之書予甚祗畏敢不欽受以戊辰直定(於建除之次其日當定)禦王冠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號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變犧牲殊徽幟異器制(徽幟通謂旌旗之屬)以十二月朔癸酉為建國元年正月之朔以雞鳴為時服色配德上黃犧牲應正用白使節之旄幡皆純黃其署曰:新使五威節以承皇天上帝威命也。

●卷九百十一

○總錄部·偽政第二

王莽建國元年正月朔莽帥公侯卿士奉皇太后璽謂璽之組)上太皇太后順符命去漢號焉初莽妻宜春侯王氏女立為皇后(王訢為丞相初封宜春侯傳爵至孫咸莽妻咸之女)本生四男宇獲安臨二子前誅死安頗荒忽乃以臨為皇太子安為新嘉辟(辟君也。謂之辟者取為國君之義)封宇子六人千為功隆公壽為功明公吉為功成公宗為功崇公世為功昭公利為功著公大赦天下莽乃策命孺子曰:咨爾嬰昔皇天佑乃太祖(佑助也。)歷世十二享國二百一十載歷數在於予躬詩不云:乎!侯服於周天命靡常(言殷之後嗣乃為諸侯服事周室天命無常也。)封爾為定安公永為新室賓於戲敬天之休(休美也。)往踐乃位毋廢予命。又曰:其以平原安德漯陰鬲重丘凡戶萬(五縣也。)地方百里為定安公國立漢祖宗之廟於其國與周後並行其正朔服色世世以事其祖宗永以令德茂功享歷代之祀焉以孝平皇后為定安太后讀策畢莽親執孺子手流涕欷曰:昔周公攝位終得復子明辟今予獨迫皇天威命不得如意哀嘆良久中傅將孺子下殿北面而稱臣百寮陪位莫不感動。又按金匱輔臣皆封拜以太傅左輔驃騎將軍安陽侯王舜為太師封安新公大司徒就德侯平晏為太傅就新公少阿義和京兆尹紅休侯劉歆為國師嘉新公廣漢梓潼哀章為國將美新公是為四輔位上公太保後丞承陽侯甄邯為大司馬承新公丕進侯王尋為大司徒章新公步兵將軍成都侯王邑為大司空隆新公是為三公大阿右拂大司空衛將軍廣陽侯甄豐為更始將軍廣新公京兆王興為衛將軍奉新公輕車將軍成武侯孫建為立國將軍成新公京兆王盛為前將軍崇新公是為四將凡十一公王興者故城門令史王盛者賣餅人莽按符命求得此姓名十餘人兩人容貌應卜相徑從布衣登用以視神焉餘皆拜為郎莽封拜卿大夫侍中尚書官凡數百人諸劉為郡守皆徙為諫大夫改明光宮為定安館定安太后居之以故大鴻臚府為定安公第皆置門衛使者監領敕阿乳母不得與語常在四壁中(令定安公居四壁中不得有所見)至於長大不能名六畜後莽以女孫宇子妻之莽策群司曰:歲星司肅東嶽太師典致時雨(貌之不恭是謂不肅敬也。厥罰常雨常雨水也。故申戒厥任使雨澤以時也。眾物生於東方故戒太師也。)青煒登平考景以晷(煒青氣之光輝也。言青陽之氣始升而上以成萬物也。春秋分立表以正東西東日之始出也。考景以晷屬焉)營惑司哲南嶽太傅典致時燠(視之不明是謂不哲哲智也。厥罰常燠燠暑也。南方盛陽之位太傅師尊之稱故戒之也。)赤煒頌平考聲以律(頌寬頌也。夏假也。物假大乃宣平也。六月陰氣之始故為地統地之中數六六為律律有形有色色尚黃故考聲以律屬焉)太白司艾西嶽國師典致時陽(言之不從謂之不艾艾安也。厥罰常陽陽旱也。)白煒象平考量以銓(量斗斛也。銓權衡也。象形也。萬物無不成形於西方大小輕重皆可知故稱量屬焉)辰星司謀北嶽國將典致時寒(聽之不聰是謂不謀謀圖也。厥罰常寒北伏也。陽氣伏於下陰主殺故戒國將)玄煒和平考星以漏(推五星行度以漏刻也。和合也。萬物皆合藏於北方水。又主平。故曰:和平歷度起於鬥分日月紀於攝提攝提值鬥杓所指以建時節故考星屬焉)月刑元股左司馬典致武應考方法矩(月為刑司馬主武。又典兵故使主威刑也。)主司天文欽。若昊天敬授民時力來農事以豐年穀(欽敬。若順力來勸勉之也。)日德元肱右司馬典致文瑞考圜合規(日為陽位肱圜也。五教在寬則和氣感物四靈見象故文瑞屬焉)主司人道五教是輔帥民承上宣美風俗五品乃訓(五教謂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也。五品謂仁義禮智信也。)鬥平元心中司空典致物圖考度以繩(鬥北斗也。主齊七政司空主水土土為中故責之中央為四季土土者信信者直故為繩也。)主司地裏平治水土掌名山川眾殖鳥獸蕃茂草木各策命以其職如典誥之文置大司馬司允(允信也。)大司徒司直太司空司。若(。若順也。)位皆孤卿更名大司農曰:義和後更為納言大理曰:作士太常曰:秩宗大鴻臚曰:典樂少府曰:共工水衡都尉曰:予虞與三公司卿凡九卿分屬三公每一卿置大夫三人一大夫置元士三人凡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分主中都官諸職更名光祿勛曰:司中太僕曰:太禦衛尉曰:太衛執金吾曰:奮武中尉曰:軍正。又置大贅官主乘輿服御物(贅聚也。言財物所聚也。)後。又典兵秩位皆上卿號曰:六監改郡太守曰:大尹都尉曰:大尉縣令長曰:宰御史曰:執法公車司馬曰:王路四門長樂宮曰:常樂室未央宮曰:壽成室前殿曰:王路室(如言路寢也。)長安曰:常安更名秩百石曰:庶士三百石曰:下士四百石曰:中士五百石曰:命士六百石曰:元士千石曰:下大夫比二千石曰:中大夫二千石曰:上大夫中二千石曰:卿車服黻冕各有差品(黻謂衣裳之黻)。又置司恭司徒司明司聰司中大夫及誦詩工徹膳宰以司過策曰:予聞上聖欲昭厥德罔不慎修厥身用綏於遠是用建爾司於五事毋隱尤毋將虛(尤過也。將助也。虛謂虛美也。言勿隱吾過而助為虛美也。)好惡不愆立於厥中(愆過也。)於戲勖哉!(勖勉也。)令王路設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鼓諫大夫四人嘗坐王路門受言事者封王氏齊衰之屬為侯大功為伯小功為子緦麻為男其女皆為任(任充也。男服之義男亦任也。)男以睦女以隆為號焉(睦隆皆其受封邑之號取嘉名)皆授印印之組)令諸侯立大夫人夫人世子亦授印。又曰:天無二日民無二王百王不易之道也。漢氏諸侯或稱王至於四夷亦如之違於古典繆於一統其定諸侯王之號皆稱公及四夷僭號稱王者皆更為侯。又曰:帝王之道相因而通盛德之祚百世享祀予惟黃帝帝少昊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帝夏禹臯陶伊尹咸有聖德假於皇天(假至也。)功烈巍巍光施於遠予甚嘉之營求其後將祚厥祀惟王氏虞帝之後也。出自帝嚳劉氏堯之後也。出自顓頊,於是封姚恂為初睦侯奉黃帝後(姚舜姓故為黃帝後)梁護為脩遠伯奉少昊後(以為伯益之後故封)皇孫功隆公千奉帝嚳後劉歆為祁烈伯奉顓頊後國師劉歆子疊為伊休侯奉堯後(劉歆為祁烈伯。又言國師劉歆子為伊休侯是則祁烈伯自別一劉歆非國師也。)媯昌為師睦侯奉虞帝後山遵為褒謀子奉臯陶後伊玄為褒衡子奉伊尹後漢後定安公劉嬰位為賓周後衛公姬黨更封為章平公亦為賓殷後宋公孔弘運轉次移更封為章昭侯位為恪(恪敬也。言待之加敬亦如賓也。周以舜後並杞宋為三恪)夏後遼西姒豐封為章功侯亦為恪(姒夏姓)四代古宗宗祀於明堂以配皇始祖考虞帝周公後褒魯子姬就宣尼公後褒成子孔鈞已前定焉莽。又曰:予前在攝時建郊宮定祧廟立社稷神祗報況(況賜也。)或光自上復於下流為烏或黃氣熏蒸昭章明以著黃虞之烈焉(烈餘業也。自云:承黃虞之後)自黃帝至於濟南伯王而祖世氏姓有五矣。(濟南伯王莽之高祖)黃帝二十五子分賜厥姓十有二氏虞帝之先受姓曰:姚其在陶唐曰:媯在周曰:陳在齊曰:田在濟南曰:王予伏念皇初祖考黃帝皇始祖考虞帝以宗祀於明堂宜序於祖宗之親廟其立祖廟五親廟四後夫人皆配食郊祀黃帝以配天黃後以配地(黃帝之後也。)以新都侯東第為大歲時以祀(祀也。立此大祀帝以歲時祀其先也。)家之所尚種祀天下(言國已立大祀先祖矣。其眾庶之家所尚者各令傳祀勿絕普天之下同其法)姚媯陳田王氏凡五姓者皆黃帝苗裔予之同族也。書不云:乎!惇序九族(惇厚也。)其令天下上此五姓名籍於秩宗皆以為宗室世世復無有所與其元城王氏勿令相嫁娶(元城王氏不復與四姓婚娶以其同祖也。餘他王氏則不禁焉)以別族理親焉封陳崇為統睦侯奉胡王後(追王陳胡公)田封為世睦侯奉敬王後(追王陳敬仲)天下牧守皆以前有翟義趙明等領州郡懷忠孝封牧為男守為附城。又封舊恩戴崇金涉箕閎楊並等子皆為男遣騎都尉囂等分治黃帝園位於上都橋畤(橋山之上。故曰:橋畤)虞帝於零陵九嶷胡王於淮陽陳敬王於齊臨淄湣王於城陽莒(齊湣王)伯王於濟南東平陵孺王於魏郡元城(莽之高祖名遂字伯紀曾祖名賀字翁孺故謂之伯王孺王)使者四時致祠其廟當作者以天下初定。且祫祭於明堂太廟以漢高廟為文祖廟(欲法舜受終於文祖)莽曰: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禪於唐漢氏初祖唐帝世有傳國之象(堯傳舜漢傳莽自以舜後故言有傳國之象)予復親受金策於漢高皇帝之靈惟思厚前代何有忘時漢氏祖宗有七(漢本紀祖宗有四莽以元帝成帝平帝為宗故有七)以禮立廟於定安國其園寢廟在京師者勿罷祠薦如故予以秋九月親入漢氏高元成平之廟諸劉更屬籍京兆大尹勿解其服各終厥身州牧數存問勿令有侵冤。又曰:予前在大麓至於攝假(大麓者謂為大司馬宰衡時妄引舜納於大麓烈風雷雨不迷也。攝假謂初為攝皇帝。又為假皇帝)深惟漢氏三七之厄赤德氣盡思索廣求(索亦求也。)所以輔劉延期之術靡所不用以故作金刀之利幾以濟之然自孔子作春秋以為後王法至於哀之十四而一代畢協之於今亦哀之十四也。(漢哀帝即位六年平帝五年居攝三年凡十四年)赤世計盡終不可強濟皇天明威黃德當興隆顯大命屬予以天下今百姓咸言皇天革漢而立新(革改也。)廢劉而興王夫劉之為字卯金刀也。正月剛卯金刀之利皆不得行(剛卯以正月卯日作佩之長三寸廣一寸四分或用玉或用金或用桃著革帶佩之銘其一面曰:正月剛卯金刀莽錢也。莽以劉字上有卯下有金旁。又有刀故禁剛卯及金刀也。)博謀卿士僉曰:天人同應昭然著明其去剛卯莫以為佩除刀錢勿以為利承順天心快百姓意四月徐鄉侯劉快起兵攻即墨快兄殷扶崇公閉城自繫獄吏民拒快快敗走至長廣死莽曰:昔予之祖濟南湣王困於燕寇自齊臨淄出保於莒宗人田單廣設奇謀獲殺燕將復定齊國今即墨士大夫復同心殄滅反虜予甚嘉其忠者憐其無辜其赦殷等非快之妻子他親屬當坐者皆勿治吊問死傷賜亡者葬錢人五萬殷知大命深疾惡快以故取伏厥辜其滿殷國萬戶地方百里。又封符命臣十餘人是秋遣五威將王奇等十二人班符命於天下德祥五事符命二十五福應十二凡四十二篇其德祥言文宣之世黃龍見於成紀新都高祖考王伯墓門梓柱生枝葉之屬符命言井石金匱之屬福應言雌雞化為雄之屬其文。《爾雅》依皆為作說(。《爾雅》近正也。謂近於正經依古義而為之說)大歸言莽當代漢有天下云:總而說之曰:帝王受命必有德祥之符瑞協成五命申以福應(五命謂五行之次相承以受命也。申重也。)然後能立巍巍之功傳於子孫永享無窮之祚故新室之興也。德祥發於漢三七九世之後(二百一十歲九天子也。)肇命於新都受瑞於黃支(獻生犀)開王於武功定命於子同(梓潼縣名莽改也。)成命於巴宕(巴郡宕渠縣也。)申福於十二應天所以保佑新室者深矣。固矣。武功丹石出於漢氏平帝末年火德銷盡土德當代皇天眷然去漢與新以丹石始命於皇帝皇帝謙讓以攝居之未當天意故其秋七月天重以三能文馬(能三臺星也。文馬縞身金精周成王時犬戎獻之)皇帝復謙讓未即位故三以鐵契四以石龜五以虞符六以文圭七以玄印八以茂陵石書九以玄龍石十以神井十一以大神石十二以銅符帛圖申命之瑞浸以顯著(浸漸)至於十二以昭告新皇帝深惟上天之威不可不畏故去攝號猶尚稱假改元為初始欲以承塞天命克厭上帝之心(塞當也。厭滿也。)然非皇天所以鄭重降符命之意(鄭重猶言頻煩也。)故是日天復決其所以勉書(哀帝所作策書也。言數有瑞應莽自謙居攝天復決疑勸勉令為真也。)。又侍郎王幹見人衣白布單衣赤繢方領(繢者會五采也。以布為單衣以赤加繢為其方領也。)冠小冠立於王路殿前謂幹曰:今日天同色以天下人民屬皇帝(同色者言五方天神共齊其謀同其顏色也。字或作包包者言天總包括天下人眾而與莽也。屬委也。)幹怪之行十餘步人忽不見至丙寅暮漢氏高廟有金匱圖策高帝承天命以國傳新皇帝明旦宗伯忠孝侯劉宏以聞乃召公卿議未決而大神石人談曰:趣新皇帝之高廟受命毋留,於是新皇帝立登車之漢氏高廟受命受命之日丁卯也。丁火漢氏之德也。卯劉姓所以為字也。明漢劉火德盡而傳於新室也。皇帝謙讓既備固讓十二符應迫著命不可辭(迫促也。著明也。)懼然祗畏葦然憫漢氏之終不可濟(懼然自失之意也。葦然變動之貌也。)亹亹在左右之不得從意(亹亹自勉之意左右助也。言承漢室而迫天命不得從其本意也。)為之三夜不禦寢三日不禦食延問公侯卿大夫僉曰:宜奉如上天威命,於是乃改元定號海內更始新室既定神祗歡喜申以福應吉瑞累仍(申重也。仍頻也。)。《詩》曰:宜民宜人受祿於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言有功德宜於眾人者則受天福祿天乃保安而佑助之命以邦國也。申謂重其意也。)此之謂也。五威將奉符命賫印綬王侯以下及吏官名更者(更改也。)外及匈奴西域僥外蠻夷皆即授新室印綬因收故漢印綬賜吏爵人二級民爵人一級女子百戶羊酒蠻夷幣帛各有差大赦天下五威將乘乾文車(畫天文象於車也。)駕坤六馬(坤為牝馬六地數)背負鳥之毛服飾甚偉(雉屬即義也。)每一將各置左右前後中帥凡五帥衣冠車服駕馬各如其方面色數(色者東方青南方赤也。數者。若木數三火數二之類)將持節稱太一之使帥持幢稱五帝之使莽策命曰:普天之下迄於四表(迄亦至也。)靡所不至其東出者至玄菟樂浪高句驪夫餘(夫餘亦東北夷也。)南出者隃僥外歷益州貶句町王為侯西出者至西域盡改其王為侯北出者至モ奴庭授單于印改漢印文去璽曰:章單于欲求故印陳饒椎破之單于大怒而句町西域後卒以此皆畔莽置五威司命中城四關將軍司命上公以下中城主十二城門策命統睦侯陳崇曰:咨爾崇夫不用命者亂之原也。大奸猾者賊之本也。鑄偽金錢者妨寶貨之道也。驕奢逾制者凶害之端也。漏泄省中及尚書事者機事不密則害成也。(。《易·系辭》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故引之)拜爵王庭謝恩私門者祿去公室政從亡矣。凡此六條國之綱紀是用建爾作司命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鰥寡不畏強禦(皆詩美仲山甫之辭)帝命帥繇統睦於朝(帥循也。)命說符侯崔發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擊柝謂擊木以守夜也。暴謂奸暴之人來為冠害者也。)女作五威中城將軍中德既成天下說符(說音悅)命明威侯王級曰:繞ニ之固南當荊楚(繞ニ者言四面塞其道屈曲谷之水回繞而ニ今商州界七盤十二繞是也。)女作五威前關將軍振武奮衛明威於前命尉睦侯王嘉曰:羊頭之厄北當燕趙(羊頭山名在上黨壺關縣)女作五威後關將軍壺口捶扼尉睦於後(壺口亦山名也。捶扼謂據險厄而捶擊也。)命堂威侯王奇曰:ゾ澠之險東當鄭衛(ゾ肴山也。澠澠池也。皆在陜縣之東)女作五威左關將軍函谷批難掌威於左(批糾閉之也。函谷故關今在桃林縣界)命懷羌子王福曰:隴之阻西當戎狄(扶風縣有吳山水之阻隴謂隴氐也。隴相連)女作五威右關將軍成固據守懷羌於右二年二月赦天下五威將帥七十二人還奏事漢諸侯王為公者悉上璽綬為民無違命者封將為子帥為男禁民不得挾弩鎧徙西海モ奴單于求故璽莽不與遂冠邊殺掠吏民莽更名單于モ奴曰:降奴服於知(知者莽改單于之名也。本名囊知牙斯)莽曰:降奴服於知威侮五行(引夏書甘誓之文)背畔四條(四條莽所與作制者)侵犯西域延及邊陲為元元害罪當夷滅命遣立國將軍孫建等凡十二將十道並出共行皇天之威罰於知之身於知先祖故呼韓邪單于稽侯彳冊累世忠孝保塞守僥不忍以一知之罪滅稽侯彳冊之世今分匈奴國土人民以為十五立稽侯彳冊子孫十五人為單于遣中郎將藺苞戴級馳之塞下召拜當為單于者諸匈奴人當坐虜知之法者皆赦除之遣五威將軍苗訢虎賁將軍王況出五原厭難將軍陳欽震狄將軍王巡出雲中振武將軍王嘉平狄將軍王萌出代郡相威將軍李鎮遠將軍李翁出西河誅貉將軍陽俊討穢將軍嚴尤出漁陽奮武將軍王駿定胡將軍王晏出張掖及偏礻卑以下百八十人募天下囚徒丁男甲卒三十萬人轉眾郡委輸五大夫衣裘兵器糧食長吏送自負海江淮至北邊使者馳傳督趣以軍興法從事天下騷動先至者屯邊郡須畢具乃同時出初莽因漢承平之業モ奴稱藩北蠻賓服舟車所通盡為臣妾府庫百官之富天下晏然莽一朝有之其心意未滿(謂愛惜之意未飽也。)陋小漢家制度以為疏闊(莽以漢家制度為太疏瀾而更其陋小)宣帝始賜單于印璽與天子同而西南夷句町稱王莽乃遣使易單于印改句町王為侯二方始怨侵犯邊境莽遂興發三十萬眾欲同時十道並出海內擾矣。三年莽曰:百官改更職事分移律令儀法未及悉定。且因漢律令儀法以從事令公卿大夫諸侯二千石舉吏民有德行通政事能言語明文學者各一人詣王路四門是時諸將在邊須大眾集(須待也。)吏士放縱而內郡愁於徵發民棄城郭流亡為盜賊并州平州尤甚莽令七公六卿號皆兼稱將軍遣著武將軍逯並等填名都中郎將繡衣執法各五十五人分填緣邊大郡督大奸猾擅弄兵者皆便為奸於外撓亂州郡貨賂為市侵漁百姓莽下。《書》曰:虜知罪當夷滅故遣猛將分十二部將同時出一舉而決絕之矣。內置司命軍正外設軍監十有二人誠欲以司不奉命令軍人咸正也。今則不然各為權勢恐犭曷良民(犭曷謂以威力脅之也。)妄封人頸得錢者去(權臣妄以法枉良人為僮僕封其頸以別之也。得顧錢乃去封)毒蜂並作農民離散司監。若此可謂稱不自今以來敢犯此者取捕系以名聞然猶放縱自。若而藺苞戴級到塞下招誘單于弟鹹鹹子登入塞脅拜咸為孝單于賜黃金千斤錦繡甚多遣去將登至長安拜為順單于留邸初匈奴侵冠甚莽大募天下囚徒人奴名曰:豬突豨勇(豬性觸突人故取以喻東方名豕曰:豨一曰豨豕走也。)一切稅吏民訾三十而取一。又令公卿以下至郡縣黃綬吏皆保養軍馬(保者不許其死傷)吏盡復以與民(轉令百姓養之)民搖手觸禁不得耕桑繇役煩劇而枯旱蝗蟲相因。又用製作未定上自公卿下至小吏皆不得奉祿而私賦斂貨賂上流獄訟不決吏用苛暴立威旁緣莽禁侵刻小民(旁依也。)富者不得自保貧者無以自存起為盜賊依阻山澤吏不能禽而覆蔽之浸氵日廣(浸氵猶漸染也。),於是青徐荊楚之地往往萬數戰鬥死亡緣邊四夷有所系虜陷罪饑疫人民相食及莽未誅而天下戶口減半矣。太師王舜自莽篡位後病悸浸劇死(心動曰:悸)莽曰:昔齊太公以淑德累世為周氏太師蓋予之所監(監見)也。其以舜子延襲父爵為安新公延弟新侯匡為太師將軍永為新室輔為太子置師友各四人秩以大夫以故大司徒馬宮為師疑故少府宗伯鳳為傅丞博士袁聖為阿輔京兆尹王嘉為保拂是為四師故尚書令唐林為胥附博士李充為奔走諫大夫趙襄為先後中郎將廉丹為禦侮是為四友。又置師友祭酒及侍中諫議六經祭酒各一人凡九祭酒秩上卿瑯琊左咸為講春秋潁川滿昌為講詩長安國由為講易平陽唐昌為講書沛郡陳威為講禮崔發為講樂祭酒遣謁者持安車印綬即拜楚國龔勝為太子師友祭酒勝不應徵不食而死寧始將軍姚恂免侍中崇祿侯孔永為寧始將軍四年二月赦天下厭難將軍陳歆言捕虜生口虜犯邊者皆孝單于咸子角所為莽怒斬其子登於長安以示諸蠻夷初西域都護但欽上書言匈奴南將軍右伊秩訾將人眾寇擊諸國莽,於是大分匈奴為十五單于遣中郎將藺苞副校尉戴級將兵萬騎多賫珍寶至雲中塞下招誘呼韓邪單于諸子欲以次拜之使譯出塞誘呼右犁汗王鹹鹹子登助三人至則脅拜咸為孝單于賜安車鼓車各一黃金千斤雜繒千疋戲戟十(戲戟有旗之戟也。)拜助為順單于賜黃金五百斤傳送助登長安莽封苞為宣威公拜為虎牙將軍封級為揚威公拜為虎賁將軍咸既受莽孝單于之號馳出塞歸庭具以見脅狀白單于單于更以為於粟置支侯匈奴賤官也。後助病死莽以登代助為順單于厭難將軍陳歆震狄將軍王巡屯雲中葛邪塞是時匈奴數為邊冠殺將率吏士掠人民毆畜產去甚眾捕得虜生口驗問皆曰:孝單于咸子角數為冠兩將以聞莽遂會諸蠻夷斬登大司馬甄邯死以孔永為大司馬侯輔為寧始將軍莽每出取先拗索城中名曰:橫拗是月橫拗五日莽至明堂授諸侯茅土下。《書》曰:予以不德襲於聖祖為萬國主思安黎元在乎!建侯分九州正域以美風俗追監前代爰綱爰紀惟在堯典十有二州衛有五服詩國十五扌布遍九州(謂周南召南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曾阝曹豳魯商凡十五國也。一曰周南召南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鄶曹豳是為十五國也。)殷頌有奄有九有之言(頌玄鳥之詩湯有功德故能覆有九州)禹貢之篇則無並幽。《周禮》司馬則無徐梁帝王相改各有云:為或昭其事或大其本厥義著明其務一矣。昔周二後受命故有東都西都之居予之受命蓋亦如之其以雒陽為新室東都常安為新室西都邦畿連體各有采任州從禹貢為九爵從周氏有五諸侯之員千有八百附城之數亦如之以俟有功諸公一國有眾萬戶土方百里侯伯一國眾戶五千土方七十里子男一則眾戶二千有五百土方五十里附城大者食邑九成眾戶九百土方三十里自九以下降殺以兩(兩兩而降殺)至於一成(十里為成)五差備具合當一則今已受茅土者公十四人侯九十三人伯二十一人子百七十一人男四百九十七人凡七百九十六人(臣欽。若等曰:當是八百六人恐史誤)附城千五百一十一人九族之女為任者八十三人及漢氏女孫中山承禮君遵德君脩義君更以為任十有一公九卿十二大夫二十四元士定諸國采邑之處使侍中講禮大夫孔秉等與州部眾郡曉知地理圖籍者共較治於壽成朱烏堂予數與群公祭酒上卿親聽視咸已通矣。夫德賞功所以顯仁賢也。九族和睦所以親親也。予永惟匪懈思稽前人(稽考也。)將彰黜陟以明好惡安元元焉是時莽意方盛以為四夷不足吞滅專念稽古之事復下。《書》曰:伏念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終文祖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遂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秩於山川遍於群神巡狩五嶽群後四朝敷奏以言明試以功予之受命即真到於建國五年已五載矣。陽九之厄既度百六之會已過歲在壽星填在明堂倉龍癸酉德在中宮(倉龍太歲也。太歲起於甲寅為龍東方倉癸德在中宮也。壽星角亢也。東宮倉龍房心也。心為明堂填星所在其國昌莽自謂土也。土行主填星癸德在中宮宮。又土也。)觀晉掌歲龜策告從(觀辰星進退掌主也。國語晉文公以卯出酉入過五鹿得土歲在壽星其日戊申莽欲法之為吉祥正以二月建寅之節東巡狩者取萬物生之始也。視晉識太歲所在宿度所合卜筮皆吉故法之)其以此年二月建寅之節東巡狩具禮儀調度郡公奏請募吏民人馬布綿。又請內郡國十二買馬發帛四十五萬疋輸常安前後毋相須(須待也。)至者過半莽下。《書》曰:文母太后體不安其。且止待後是歲改十一公號以新為心後乂改心為信五年二月文母皇太后終葬渭陵與元帝合而溝絕之(葬於司馬門內作溝絕之)立廟於長安新室世世獻祭元帝配食坐於床下莽為太后服喪三年大司馬孔永乞骸骨以同風侯逯並為大司馬是時長安民聞莽欲都雒陽不肯繕治室宅(繕補也。)或頗徹之莽曰:玄龍石文曰:定帝德國雒陽符命著明敢不欽奉以始建國八年歲纏星紀(纏踐歷也。星紀鬥牛之間)在雒陽之都其謹繕脩常安之都勿令壞敗敢有犯者取以名聞請其罪。

●卷九百十二

○總錄部·偽政第三王莽天鳳元年正月赦天下莽曰:予以二月建寅之節行巡狩之禮太官賫Я乾肉內者行張坐臥(Я乾飯也。帳坐臥謂帷帳茵席也。)所過毋得有所給(言自賫食及帷帳以行在路所經過不須供費也。)予之東巡必躬載耒每縣則耕以勸東作(耒耜曲木也。)予之南巡必躬載耨每縣則薅以勸南訛(耨鉏也。薅去草也。訛化也。)予之西巡必躬載釒至每縣則獲以勸西成予之北巡必躬載拂每縣則粟以勸蓋藏(拂所以擊治禾者也。今謂之連枷粟謂治粟)畢北巡狩之禮即於土中居雒陽之都焉敢有趨ん犯法取以軍法從事(趨ん走呼也。)群公奏言皇帝至孝往年文母聖體不豫躬親供養衣冠稀解因遭棄群臣悲哀顏色未復飲食損少今一歲四巡道路萬里春秋尊非Я乾肉之所能堪。且無巡狩須闋大服以安聖體臣等盡力養牧兆民奉稱明詔莽曰:群公牧群司諸侯庶尹願盡力相帥牧養兆民欲以稱予繇此敬德其勖之哉!毋食言焉更以天鳳七年歲在大梁倉龍庚辰行巡狩之禮厥明年歲在實沈倉龍辛巳即土之中雒陽之都乃遣太傅平晏大司空王邑之雒陽營相宅兆圖起宗廟社稷郊兆云:三月壬申晦日有食之大赦天下策大司馬逯並曰:日食無光干戈不戢其上大司馬印就侯氏朝位太傅平晏勿領尚書事省侍中諸曹兼官者以利苗男訢為大司馬(利苗邑名)莽即真尤備大臣抑奪下權朝臣有言其過失者取拔擢孔仁趙博費興等以敢擊大臣故見信任擇名官而居之公卿入宮吏有常數太傅平晏從吏過例掖門僕射苛問不遜(僕射苛問平晏其言不遜)戊曹士收系僕射(莽自以士行故使太傅置戊曹士士掾也。)莽大怒使執法發車騎數百圍太傅府捕士即時死大司空士夜過奉常亭亭長苛之告以官名亭長醉曰:寧有符傳邪士以馬箠擊亭長(箠策也。)亭長斬士亡郡縣逐之家上書(亭長家上書自治)莽曰:亭長奉公勿逐大司空邑斥士以謝國將哀章頗不清莽為選置和叔(特為置此官)敕曰:非但保國將閨門當保親屬在西州者諸公皆輕賤而章尤甚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連率大尹職如太守屬令屬長職如都尉置州牧部監二十五人見禮如三公監位上大夫各主五郡公氏作牧侯氏卒正伯氏連率子氏屬令男氏屬長皆世其官其無爵者為尹分長安城旁六鄉置帥各一人分三輔為六尉郡(。《三輔黃圖》云:渭城安陵以西北至邑義渠十縣屬京尉大夫府居故長安寺高陵以北十縣屬尉府大夫府居故廷尉府新豐以東至湖十縣屬翊尉大夫府居城東霸陵杜陵東至藍田西至武功郁夷十縣屬光尉大夫府居城南茂陵槐里以西至十縣屬扶尉大夫府居城西長陵池陽以北至雲陽衤殳礻羽十縣屬列尉大夫府居城北)河東河內弘農河南潁川南陽為六隊郡置大夫職如太守屬正職如都尉更名河南大尹曰:保忠信卿益河南屬縣滿三十置六郊州長各一人人主五縣及他官名悉改大郡至分為五郡縣以亭為名者三百六十以應符命文也。緣邊。又置竟尉以男為之諸侯國田為黜陟增減云:莽下。《書》曰:常安西都曰:六鄉眾縣曰:六尉義陽東都曰:六州眾縣曰:六隊粟米之內曰:內郡(禹貢去王城四百里納粟五百里納米皆在甸服之內故也。)其外曰:近郡有鄣僥者曰:邊郡合百二十有五郡九州之內縣二千二百有三公作甸侯是為惟城諸在侯服是為惟寧在采任諸侯是為惟翰(采采服也。任男服也。)在賓服是為惟屏(賓服即古衛服也。取諸侯賓服以為名)在揆文教奮武衛是為惟垣在九州之外是為惟藩(凡此惟城以下取詩大雅板之篇云:價人惟藩大師惟垣大邦惟屏大宗惟翰懷德惟寧宗子惟城以為名號也。)各以其方為稱總為萬國焉其後歲復變更一郡至五易名而還復其故吏民不能紀每下詔書取系其故名曰:制詔陳留大尹太尉其以益歲以南付新平(陳留圉縣莽改曰:益歲)新平故淮陽以雍丘以東付陳定陳定故梁郡以封丘以東付治亭治亭故東郡以陳留以西付祈隧祈隧故滎陽陳留已無復有郡矣。大尹太尉皆詣行在所其號令變易皆此類也。令天下小學戊子代甲子為六旬首冠以戊子為元日(元善也。)以戊寅之旬為忌日(昏謂娶妻也。)百姓多不從者寧始將軍侯輔免以講易祭酒戴參為寧始將軍二年二月置酒王路堂公卿大夫皆佐酒(助行酒也。)大赦天下大司馬苗訢左遷司命以延德侯陳茂為大司馬莽意以為制定則天下自平故銳思於地理制禮作樂講合六經之說公卿旦入暮出論議連年不決不暇省獄訟冤結民之急務縣宰缺者數年守兼(不拜正官權令太守兼)一切貪殘日甚中郎將繡衣執法在郡國者並乘權執傅相舉奏。又十一公士分布勸農桑班時令按諸章冠蓋相望交錯道路召會吏民逮捕證左郡縣賦斂遞相賕賂白黑紛然(白黑謂清濁也。紛然亂意也。言清濁不分也。)守闕告訴者多莽自見前顓權以得漢政故務自濫眾事有司受成茍免(莽事事自決成熟乃以付吏吏茍免罪責而已)諸寶物名帑藏錢穀官皆宦者領之吏民上封事書宦官左右開發尚書不得知其畏備臣下如此。又好變改制度政令煩多當奉行者取質問乃以從事(質正也。)前後相乘憒毦不渫(乘責也。登也。憒毦不明渫散也。徹也。)莽常禦燈火至明猶不能勝尚書因是為奸寢事上書待報者連年不得去拘系郡縣者奉赦而後出衛卒不交代三歲矣。穀常貴邊兵二十餘萬人仰衣食縣官愁苦五原代郡尤被其毒起為盜賊數千人為輩轉入旁郡莽遣捕盜將軍孔仁將兵與郡縣合擊歲餘定邊郡亦略將盡(言其逃亡結為盜賊在者少也。)邯鄲以北大雨霧水出深者數丈流殺數千人立國將軍孫建死司命趙閎為立國將軍寧始將軍戴參歸故官南城將軍廉丹為寧始將軍三年五月莽下吏祿制度曰:予遭陽九之百六之會國用不足民人騷動自公卿以下一月之祿十糸布二疋(糸八十縷也。)或帛一疋予每念之未嘗不戚焉今會已度府帑雖未能充略頗稍給其以六月朔庚寅始賦吏祿皆如制度四輔公卿大夫士下至輿僚凡十五等僚祿一歲六十六斛稍以差增上至四輔而為萬斛莽。又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蓋以天下養焉。《周禮》膳羞百有二十品令諸侯各食其同國則(謂公食同侯伯食國子男食則也。)辟任附城食其邑(辟君也。任公主也。)公卿大夫元士食其采(謂因官職而食地也。)多少之差咸有條品歲豐穰則充其禮有災害則有所損與百姓同憂喜也。其用上計時通計天下幸無災害者太官膳羞備其品矣。即有災害以什率多少而損膳焉東嶽太師立國將軍保東方三州一部二十五郡南嶽太傅前將軍保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西嶽國師寧始將軍保西方一州二部二十五郡北嶽國將衛將軍保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大司馬保納卿言卿仕卿作卿京尉扶尉兆隊右隊中部左洎前七部(大司馬保此官皆如郡守也。左與前故特七部洎及也。)大司徒保樂卿典卿宗卿秩卿翼尉光尉左隊前隊中部右部有五郡大司空保予卿虞卿共卿工卿師尉列尉祈隊後隊中部洎後十郡及六司六卿皆隨所屬之公保其災害亦以什率多少而損其祿郎從官中都官吏食祿都內之委者以太官膳羞備損而為節(言隨其多少)諸侯辟任附城郡吏亦各保其災害幾上下同心勸進農業安元元焉莽之制度煩碎如此課計不可理吏終不得祿各因官職為奸受取賕賂以自供給七月辛酉霸城門災民間所謂青門也。(長安城東出南頭名霸城門俗以其色青名曰:青門)戊子晦日有食之大赦天下復令公卿大夫諸侯二千石舉四行各一人(依漢光祿之四科)大司馬陳茂以日食免武建伯嚴尤為大司馬(莽之伯子男號也。)十月平蠻將軍馮茂擊句町士卒疫死者什六七賦斂民財什取五益州虛耗而不克徵還下獄死更遣寧始將軍廉丹與庸部牧史熊擊句町頗斬首有勝莽徵丹熊丹熊願益調度必克乃還復大賦斂就都大尹馮英不肯給上言自越遂久讎牛同亭邪豆之屬反畔以來積。且十年(遂久縣名讎牛等越旁夷)郡縣距擊不已續用馮茂茍施一切之政道以南山險高深茂多驅眾遠居費以億計吏士罹毒氣死者什七(罹遭也。)今丹熊懼於自詭期會(詭責也。自以為憂責)調發諸郡兵穀復訾民取其什四(發人訾財十取其四也。)空破梁州功終不遂(遂成也。)宜罷兵屯田明設購賞莽怒免英官後頗覺寤曰:英亦未可厚非復以英為長沙連率四年五月莽曰:保成師友祭酒唐林故諫議祭酒瑯琊紀逡孝悌忠恕敬上愛下博通舊聞德行醇備至於黃髪靡有愆失(黃髪老稱謂白髪盡落更生黃者)其封林為建德侯逡為封德侯位皆特進見禮如三公(朝見之禮)賜第一區錢三百萬授几杖焉六月更授諸侯茅土於明堂曰:予製作地理建封五等考之經藝合之傳記通之於義理論之思之至於再三自始建國之元以來九年於茲乃今定矣。予親設文石之平陳菁茅四色之土(尚書禹貢苞匭菁茅儒者以為菁菜名也。茅三脊茅也。而莽此言以菁茅為一物則是謂善茅為菁茅也。土有五色而此云:四者中央之土不以封也。)欽告於岱宗泰社后土先祖先妣以班授之各就厥國養牧民人用成功業其在緣邊。若江南非詔所召遣侍於帝城者納言掌貨大夫。且調都內故錢予其祿(調謂發取之)公歲八十萬侯伯四十萬子男二十萬然復不能盡得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性實遴嗇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賦茅土用慰喜封者是歲復明六之令每一下為設科條防禁犯者罪至死吏民抵罪者浸眾。又一切調上公以下諸有奴婢者率一口出錢三千六百天下愈愁盜賊起納言馮常以六諫莽大怒免常官置執法左右刺奸選用能吏侯霸等分督六尉六隊如漢刺史與三公士郡一人從事八月莽親之南郊鑄作威鬥威鬥者以五石銅為之(以五色藥石及銅為之。若今作石也。)。若北斗長二尺五寸欲以厭勝眾兵既成令司命負之莽出在前入在禦旁鑄鬥日大寒百官人馬有凍死者天下吏以不得俸祿並為奸利郡尹縣宰家累千金莽下詔曰:詳考始建國二年邊方不靖以來諸軍吏及緣邊吏大夫以上為奸利增產致富者收其家所有財產五分之四以助邊急公府士馳傳天下考覆貪饕關吏告其將奴婢告其主幾以禁奸奸愈甚以直道侯王涉為衛將軍涉曲陽侯根子成帝時為大司馬薦莽自代莽思之以曲陽非令稱乃追謚根曰:直道讓公涉嗣其爵是歲赤眉力子都樊崇等以饑饉相聚起於瑯琊轉鈔掠眾皆萬數遣使者發郡國兵擊之不能克六年莽見盜賊多乃令太史推三萬六千歲曆紀六歲一改元布天下。《書》曰:紫閣圖曰:太一黃帝皆仙上天張樂昆侖虔山之上後世聖主得瑞者當張樂秦終南山之上(長安南山詩所謂終南故秦地故言秦也。)予之不敏奉行未明乃今諭矣。復以寧始將軍為更始將軍以順符命易不云:乎!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易道生諸當生者也。下系之辭體化合變。故曰:日新)予其饗哉!欲以誑百姓銷解盜賦眾皆笑之初獻新樂於明堂太廟群臣始冠麟韋之弁(鹿皮冠也。)是時關東饑旱數年力子都等黨眾浸多更始將軍廉丹擊益州不能克徵還更遣復位後大司馬護軍郭興庸部牧李畢擊蠻夷。若豆等太傳羲叔士孫喜清潔江湖之盜賊而匈奴寇邊甚莽乃大募天下丁男及死罪囚吏民奴名曰:豬突豨勇以為銳卒令公卿以下至郡縣黃綬皆保養軍馬(保養言不許其有死失)多少各以秩為差。又博募有奇技術可以攻匈奴者將待以不次之位徵天下能為兵法者六十三家數百人並以為軍吏選練武衛招募猛士旌旗輜重千里不絕(。《周禮》折羽為旌熊虎為旗輜車名謂軍糧什物雜載之以其累重故稱輜重)時有長人巨無霸(王莽連率韓博上言有奇士長一丈大十圍自謂巨無霸出於蓬萊東南五城西北昭如海濱軺車不能載三馬不能勝臥則枕鼓以鐵著食)長一丈大十圍以為壘尉(軍壁曰:壘尉者主壘之事,)。又驅諸猛獸(猛或作犭廣)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自秦漢出師之盛未嘗有也。匈奴右骨都侯須卜當其妻王昭君女也。嘗內附莽遣昭君兄子和親侯王歙誘呼當至塞下脅將詣長安強立以為須卜單于後安公(單于者モ奴之號也。後安公者中國之爵而加之)欲出大兵以輔立之兵調度亦不合而モ奴愈怒並入北邊北邊繇是壞敗會當病死莽以其庶女陸逯任妻後安公奢(陸逯邑也。莽改公主曰:任奢本為侯莽以女妻之故追爵為公)所以尊寵之甚厚終為欲出兵立之者(言為此計意不止)始欲誘迎當大司馬嚴尤諫曰:當在匈奴右部兵不侵邊單于動靜取語中國此方面之大助也。於今迎當置長安槁街一胡人爾(槁街蠻夷館所在也。)不如在モ奴有益莽不聽既得當欲遣尤與廉丹擊モ奴皆賜姓徵氏號二徵將軍當誅單于輿而立當代之(輿者時見為單于之名)出車城西橫廄未發尤素有智略非莽攻伐四夷數諫不從著古名將樂毅白起不用之意及言邊事幾三篇奏以諷諫莽及當出廷議尤固言匈奴可。且以為後先憂山東盜賦莽大怒乃策尤曰:視事四年蠻夷猾夏不能遏絕寇賊奸宄不能殄滅不畏天威不用詔命貌亻艮自臧持必不移(貌亻艮言其亻艮戾見於容貌也。臧善也。自以為臧美固持其所見不可移易)懷執異心非沮軍議(沮壞也。)未忍致於理其上大司馬武建伯印者印之組)歸故郡以降符伯董忠為大司馬翼平連率田況奏郡縣訾民不實(舉百姓訾財不以實數)莽復三十稅一以況忠言憂國進爵為伯賜錢二百萬眾庶皆詈之青徐民多棄鄉里流亡老弱死道路壯者入賊中地皇元年(從三萬六千歲曆號也。)正月乙未大赦天下下。《書》曰:方出軍行師敢有趨ん犯法者取論斬毋須時(趨ん謂趨走ん訁華須待也。)盡歲止,於是春夏斬人都市百姓震懼道路以目莽見四方盜賊多復欲厭之。又下。《書》曰:予之皇初祖考皇帝定天下將兵為上將軍建華蓋立鬥獻(謂斗魁及杓末如勺之形也。)內設大將軍外置大司馬五人大將軍二十五人偏將軍百二十五人裨將軍千二百五十人校尉萬二千五百人司馬三萬七千五百人侯十一萬二千五百人當百二十二萬五千(當亦官名百非其數)人士吏四十五萬人士千三百五十萬人應協於易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予受符命之文稽前人將條備焉(稽考也。考法於前人也。),於是置前後左右中大司馬之位賜諸州牧號為大將軍郡卒正連帥大尹為偏將軍屬令長裨將軍縣宰為校尉乘傳使者經歷郡國日。且十輩倉無見穀以給傳車馬不能足賦取道中車馬(於道中行者即執取之以充事也。)取辦於民七月大風毀王路堂復下。《書》曰:乃壬午晡時有烈風雷雨發屋折木之變(烈風烈暴之風)予甚弁焉予甚栗焉予甚恐焉(弁疾也。一曰弁撫手也。言驚懼也。)伏念一旬迷乃解矣。(先言烈風雷雨後言迷乃解矣。蓋取舜納於大麓烈風雷雨不迷以為言也。)昔符命文立安為新遷王(安莽第三子也。莽改汝南新蔡曰:新遷)臨國雒陽為統義陽王是時予在攝假謙不敢當而以為公其後金匱文至義者皆曰:臨國雒陽為統謂據土中為新室統也。宜為皇太子自此後臨久病雖瘳不平朝見挈茵輿行(有疾以執茵輿之行謂坐茵褥之上而令四人對挈茵之四角輿而行之也。)見王路堂者張於西廂及後閣更衣中(張帳也。更衣中謂朝賀易衣服處室屋名也。)。又以皇后被疾臨。且去本就舍妃妾在東永巷(言臨侍疾故去其所本居而來就此止息是以妃妾在東永巷也。)壬午烈風毀王路西廂及後閣更衣中室昭寧堂池東南榆樹大十圍東僵擊東閣閣即東永巷之西垣也。皆破折瓦壞發屋拔木予甚驚焉。又侯官奏月犯心前星厥有占予甚憂之伏念紫閣圖文太一黃帝皆得瑞以仙後世主登終南山(主大主也。)所謂新遷王者乃太一新遷之後也。(太一黃帝欲令安追繼其後也。)統義陽王乃用五統以禮義登陽上遷之後也。臨有兄而稱太子名不正宣尼公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至於刑罰不中民無所措手足(措安置也。)惟即位以來陰陽未和風雨不時數遇枯旱蝗螟為災穀稼鮮耗百姓苦饑(鮮少也。耗虛也。)蠻夷猾夏寇賊奸宄人民正營無所措手足(正營惶恐不安之貌)深惟厥咎在名不正焉其立安為新遷王臨為統義陽王幾以保全二子子孫千億外攘四夷內安中國焉莽。又見四方盜賊多欲視為自安能建萬世之基者乃下。《書》曰:予受命遭陽九之厄百六之會府帑空虛百姓匱乏宗廟未脩。且祫祭於明堂太廟夙夜永念非敢寧息深惟吉昌莫良於今年予乃卜波水之北郎池之南惟玉食(黃圖有西波池即池皆在石城南上林中玉食謂龜為玉兆之文而墨食也。)予。又卜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亦惟玉食予將親築焉,於是遂營長安城南(蓋所謂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也。)提封百頃九月甲申莽立載行視(立載謂立而乘車也。)親舉築三下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持節及侍中常侍執法杜林等數十人將作(作領築作之人)崔發張邯說莽曰:德盛者文縟(文禮文也。縟繁也。)宜崇其制度宣視海內。且令萬世之後無以復加也。莽乃博徵天下工匠諸圖畫以望法度算及吏民以義入錢穀助作者駱驛道路(駱驛言不絕也。)壞徹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陽大臺儲元宮及平樂當路陽祿館凡十餘所(自逮章以下至陽祿皆上林苑中館)取其財瓦以起九廟是月大雨六十餘日令民入米六百斛為郎其郎吏增秩賜爵至附城九廟一曰黃帝太初祖廟二曰帝虞始祖昭廟三曰陳胡王統祖穆廟四曰齊敬王世祖昭廟五曰濟北湣王王祖穆廟凡五廟不墮云:六曰濟南伯王尊禰昭廟七曰元城孺王尊禰穆廟八曰陽平頃王戚禰昭廟九曰新都顯王戚禰穆廟殿皆重屋太初祖廟東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餘廟半之為銅薄櫨(薄櫨柱上開即今所謂沓也。)飾以金銀周文窮極百工之巧帶高增下(本因高地而建立之其旁下者更增築)功費數百鉅萬卒徒死者萬數鉅鹿男子馬適求等謀舉燕趙兵以誅莽大司空士王丹發覺以聞莽遣三公大夫逮治黨與(逮謂逮捕之也。)連及郡國豪傑數千人皆誅死丹為輔國侯自莽為不順時令百姓怨恨莽猶安之。又下。《書》曰:惟設此一切之法以來常安六鄉巨邑之都χ鼓稀鳴盜賊衰少(巨大也。χ所以擊鼓者也。)百姓安土歲以有年此乃立權之力也。今胡虜未滅誅蠻未絕焚江湖海澤麻沸盜賊未盡破殄(麻沸言如亂麻而沸湧)乂興奉宗廟社稷之大作民眾動搖今復一切行此令盡二年止之以全元元救愚奸太傅平晏死以予虞唐尊為太傳是時南郡張霸江夏羊牧王匡等起雲杜綠林號曰:下江兵(本起江夏雲杜縣後分西入南郡屯藍田故號下江兵)眾皆萬餘人武功中水鄉民三舍墊為池(墊䧟)二年正月以州牧位三公刺舉怠解更置牧監副秩元士冠法冠行事如漢刺史是月莽妻死謚曰:孝睦皇后葬渭陵長壽園西令永侍文母名陵曰:億年新遷王安病死初莽為侯就國時幸侍者增秩懷能開明懷能生男興增秩生男匡女曄開明生女捷皆留新都國以其不明故也。(言侍者或與外人私通所生子女不可分明也。)及安疾甚莽自病無子為安作奏使上言興等母雖微賤屬猶皇子不可以棄章視群公(以所上之章遍示之)皆曰:安友於兄弟宜及春夏加封爵,於是以王車遣使者迎興等封興為功脩公匡為功建公曄為睦脩任捷為睦逮任孫公明公壽病死旬月四喪焉莽壞漢孝武孝昭廟分葬子孫其中魏成大尹李焉與卜者王況謀況謂焉曰:新室即位以來民田奴婢不得賣買數改錢貨徵發煩數軍旅騷動四夷並侵百姓怨恨盜賊並起漢家當復興君姓李李音徵徵者火也。當為漢輔因為焉作讖書言文帝發忿居地下趣軍北告モ奴南告越人江中劉信執敵報怨復續古先四年當發軍江湖有盜自稱楚王姓為劉氏萬人成行不受赦令欲動秦雒陽十一年當相攻太白揚光歲星入東井其號當行。又言莽大臣吉凶各有日期會合十餘萬言焉令吏寫其書吏往告之莽遣使者即捕焉獄治皆死三輔盜賊麻起(言起者亂如麻也。)乃置捕盜都尉官令執法謁者追擊長安中建鳴鼓攻賊幡而使者隨其後遣太師羲仲景尚更始將軍護軍王黨將兵擊青徐國師和仲曹放助郭興擊句町轉天下穀幣詣西河正原朔方漁陽每一郡以百萬數欲以擊モ奴秋隕霜殺菽關東大饑蝗民犯鑄錢伍人相坐沒入為官奴婢其男子檻車兒女子步以鐵鎖瑯當其頸傳詣鍾官以十萬數(瑯當長鎖也。鍾官主鑄錢之官也。)到者易其夫婦(改相配匹不依其舊也。)愁苦死者什六七孫熹景尚號謂號令也。曹放等擊賊不能克軍師放縱百姓重困莽以王況讖言荊楚當興李氏為輔欲厭之乃拜侍中掌牧大夫李為大將軍揚州牧賜名聖(改其舊名以聖代讖)使將兵奮擊上谷儲夏自請願說瓜田儀(儲夏人姓也。)莽以為中郎使出(說之令自出)儀儀文降未出而死(上文書言降而身未出)莽求其屍葬之為起冢祠室謚曰:瓜寧殤男幾以招來其餘然無肯降者閏月丙辰大赦天下天下大服民私服在詔書前亦釋除初四方皆以饑寒窮愁起為盜賊稍稍群聚嘗思歲熟得歸鄉里眾雖萬數亶稱巨人從事三老祭酒(言不為大號)不敢略有城邑轉掠求食日闋而已(言隨日而盡也。)諸長吏牧守皆自亂鬥中兵而死(中傷也。)賊非敢欲殺之也。而莽終不諭其故(謂不曉此意也。)是歲大司馬士按章豫州(有上章相告者就而按治之)為賊所獲賊送付縣士還上書具言狀莽大怒下獄以為誣罔因下書責七公曰:夫吏者理也。宣德明恩以牧養民仁之道也。抑彊督奸捕誅盜賊義之節也。今則不然盜發不取得至成群黨遮略乘傳宰士士得脫者。又妄自言我責數賊何故為是賊曰:以貧窮故爾賊護出我今俗人議者率多。若此惟貧困饑寒犯法為非大者群盜小者偷穴不過二科(穴謂穿墻為盜也。)今乃結謀連黨以千百數是逆亂之大者豈饑寒之謂邪七公其嚴敕卿大夫卒正連率庶尹謹牧養善民急捕殄盜賊有不同心並力疾惡黜賊而妄曰:饑寒所為取捕系請其罪,於是群下愈恐莫敢言賊情者亦不得擅發兵賊繇是遂不制唯翼平連率田況素果敢發民年十八以上四萬餘人授以庫兵與刻石為約赤麋聞之不敢入界(麋眉也。以朱塗眉。故曰:赤眉古字通用)況自劾奏莽讓況(讓責也。)未賜虎符而擅發兵此弄兵也。厥罪乏興(擅發之罪與乏軍興同科也。)以況自詭必擒滅賊故。且勿治(詭責也。自以為憂責)後況自請出界擊賊所鄉皆破莽以璽書令況領青徐二州牧事況上言盜賊始發其原甚微非部吏伍人所能擒也。咎在長吏不為意縣欺其郡郡欺朝廷實百言十實千言百朝廷忽略不取督責遂至延蔓連州乃遣將率多發使者傳相監趣郡縣力事上官應塞詰對(力勤也。塞當也。)共酒食具資用以救斷斬(交懼斬死之刑也。)不給復憂盜賊治官事(給暇也。)將卒。又不能躬率吏士戰則為賊所破吏氣浸傷徒費百姓(浸漸也。)前幸蒙赦令賊欲解散或反遮擊恐入山谷轉相告語故郡縣降賊皆更驚駭恐見詐滅因饑饉易動旬日之間更十餘萬人此盜賊所以多之故也。今雒陽以東米石二千竊見詔書欲遣太師更始將軍二人爪牙重臣多從人眾道上空竭少則亡以威視遠方宜急選牧尹以下明其賞罰收合離鄉小國無城郭者徙其老弱置大城中積藏穀食並力固守賊來攻城則不能下所過無食勢不得群聚如此招之必降擊之則滅今空復多出將率郡縣苦之反甚於賊宜盡徵還乘傳諸使者以休息郡縣委任臣況以二州盜賊必平定之莽畏惡況陰為發代遣使者賜況璽書使者至見況因令代監其兵況隨使者西到拜為師尉大夫況去齊地遂敗。

●卷九百十三

○總錄部·偽政第四

王莽地皇三年正月九廟蓋構成納神主莽謁見大駕乘六馬以五彩毛為龍文衣著角長三尺(以被馬上也。)華蓋車元戎十乘在前因賜治廟者司徒大司空錢各千萬侍中中常侍以下皆封封都匠仇延為邯淡裏附城(都匠大匠也。邯淡豐盛之意)二月霸橋災數千人以水沃救不滅莽惡之下。《書》曰:夫三皇象春五帝象夏三王象秋五伯象冬皇王德運也。伯者繼空續乏以成歷數故其道惟常安御道多以所近為名二月癸巳之夜甲午之辰火燒霸橋從東方西行至甲午夕橋盡火滅大司空行視考問(行音下便切)或雲寒民舍居橋下(舍止宿也。)疑以火自燎為此災也。(燎謂炙之令溫也。)其明旦即乙未立春之日也。予以神明聖祖黃虞遺統受命至於地皇四年為十五年正月以三年終冬絕滅霸之橋欲以興成新室統一長存之道也。又戒此橋空東方之道今東方歲荒民饑道路不通東嶽太師亟科條(亟急也。)開東方諸倉賑貸窮乏以施仁道其更名霸館為長存館霸橋為長存橋是月赤眉殺太師羲仲景尚關東人相食莽下。《書》曰:惟陽九之與害氣會究於去年枯旱霜蝗饑饉薦臻(薦仍也。)百姓困乏流離道路於眷尤甚予甚悼之今使東嶽太師特進新侯開東方諸倉賑貸窮乏太師公所不過道分遣大夫謁者並開諸倉以全元元太師公因與廉丹大使五威司命位右大司馬更始將軍平均侯之兗州鎮撫所掌(之往也。)及青徐故不軌盜賊未盡解散後復屯聚者皆清潔之期於安兆黎矣。(黎眾也。)大師更始合將銳士十餘萬人所過放縱東方為之語曰:寧逄赤眉不逄太師太師尚可更始殺我卒如田況之言(王欽。若等曰:田況言見第三卷)莽。又多遣大夫謁者分教民煮草木為酪酪不可食重為煩費莽下。《書》曰:惟民困乏雖溥開諸倉賑贍之猶恐未足。且開天下山澤之防諸能採取山澤之物而順月令者其恣聽之勿令出稅至地皇三十年如故是王光上戊之六年也。(戊土也。莽所作歷名)如令豪吏猾民辜而攉之小民弗蒙非予意也。(辜攉謂獨專其利而令他人犯者得罪辜也。)易不云:虖損上益下民說無疆(言損上而益下則人皆歡悅無窮竟)書云:言之不從是謂不艾(艾治也。)咨虖群公可不憂哉!(咨者嘆息之言)是時下江兵盛新市朱有平林陳牧等皆復聚眾攻擊鄉聚莽遣司命大將軍孔仁部豫州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擊荊州各從吏士百餘人乘船從渭入河至華陰出乘傳到部募士尤謂茂曰:遣將不與兵符必先請而後動是猶紲韓盧而責之獲也。是夏蝗從東方來蜚蔽天至長安入未央宮緣殿閣莽發吏民設購賞捕擊莽以天下穀貴欲厭之為太倉置衛交戟名曰:政始掖門流民入關者數十萬人置養贍官稟食之使者監領與小吏共盜其廩饑死者十七八先是莽使中黃門王業領長安市買賤取於民民甚患之業以省費稟給為功賜爵附城莽聞城中饑饉以問業業曰:皆流民也。乃市所賣梁飠卞肉美持入視莽曰:居民食咸如此莽信之冬無鹽索盧恢等舉兵反城(索盧姓也。恢名也。反城據城反也。)廉丹王匡攻拔之斬首萬餘級莽遣中郎將奉璽書勞之進爵為公封吏士有功者十餘人赤眉別校董憲等眾數萬人在梁郡王匡擊之為憲所敗廉丹死之國將哀章謂莽曰:皇祖考黃帝之時中黃直為將破殺蚩尤今臣居中黃直之位願平山東莽遣章馳東與太師匡並力。又遣大將軍陽浚守敖倉司徒王尋將十餘萬屯雒陽鎮南宮大司馬董忠養士習射中軍北壘大司空王邑兼三公之職時四方盜賊往往數萬人攻城邑殺二千石以下太師王匡等戰數不利莽知天下潰畔事窮計迫議遣風俗大夫司國憲等分行天下除井田奴婢山澤六之禁即位以來詔令不便於民者皆收還之待見未發會世祖與兄齊武王伯升宛人李通等(世祖謂光武)帥舂陵子弟數千人招致新市平林朱有陳牧等合攻拔棘陽是時嚴尤陳茂破下江兵成丹王常等數千人別走入南陽界十一月有星孛於張東南行五日不見莽數召問太史令宗宣諸術數家皆謬對言天文安善群賊。且滅莽差以自安四年正月漢兵得下江王常等以為助兵擊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梁丘賜皆斬之殺其眾數萬人初京師聞青徐賊眾數十萬人訖無文號旌旗表識(文謂文章號謂號令也。)咸怪異之好事者竊言此豈如古三皇無文書號謚邪(欲其事成故云:然也。)莽亦心怪以問群臣群臣莫對唯嚴尤曰:此不足怪也。自黃帝湯武行師必待部曲旌旗號令今此無有者直饑寒群盜犬羊相聚不知為之爾莽大說群臣盡服及劉伯升起皆稱將軍攻城掠地既殺甄阜移書稱說莽聞之憂懼漢兵乘勝遂圍宛城初世祖族兄聖公先在平林兵中三月辛巳朔平林新市下江兵將王常朱有等共立聖公為帝改年為更始元年拜置百官莽聞之愈恐欲外視自安染其須髪進所徵天下淑女杜陵史氏女為皇后聘黃金三萬斤車馬奴婢雜帛珍寶以巨萬計莽親迎於前殿兩階間成同牢之禮於上西堂備和嬪美禦和人三位視公嬪人九視卿美人二十七視大夫御人八十一見元士凡百二十人皆佩印執弓(月令仲春之月玄鳥至之日以太牢祀於高天子親往后妃率九嬪御乃禮天子所禦帶以弓授以弓矢於高之前弓衣也。帶之者求男子之祥也。故莽依仿之焉)封皇后父諶為和平侯拜為寧始將軍諶子二人皆侍中是日大風發屋折木群臣上壽曰:庚子雨水灑道辛丑清靚無塵其夕穀風迅疾從東北來(穀風即谷風也。)辛丑巽之宮日也。巽為風為順後誼明母道得溫和慈惠之化也。《易》曰:受茲介福於其王母(介大也。王母謂君母)。《禮》曰:承天之慶萬福無疆諸欲依廢漢火劉皆沃灌雪除殄滅無餘雜矣。百穀豐茂庶草蕃殖(蕃滋也。殖生也。)元元喜兆民賴福天下幸甚莽日與方士涿郡昭君等於後宮考驗方術縱氵樂焉大赦天下然猶曰:故漢氏舂陵侯群子劉伯升與族人婚姻黨與妄流言惑眾悖畔天命乃手害更始將軍廉丹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梁丘賜及北狄胡虜逆輿洎南虜。若豆孟遷不用此書(輿モ奴單于名也。洎及也。若孟豆遷蠻之名也。言伯升已下孟遷以上不在赦令之限也。)有能捕得此人者皆封為上公食邑萬戶賜寶貨五千萬。又詔太師王匡國將哀章司命孔仁兗州牧壽良卒正王閎揚州牧李聖亟進所部州郡兵凡三十萬眾迫措青徐盜賊納言將軍嚴尤秩宗將軍陳茂車馬將軍王巡左隊大夫王吳亟進所部州郡兵凡十萬眾迫措前隊醜虜明告以生活丹青之信(生活謂來降者不殺之丹青之信言明著也。)復迷惑不解散皆並力合擊殄滅之矣。大司空隆新公宗室戚屬前以虎牙將軍東指則反虜破壞西擊則逆賊靡碎(靡散也。)此新室威寶之臣也。如黠賊不解散將遣大司空將百萬之師征伐剿絕之矣。(剿截也。)遣七公士隗囂等七十二人分下赦令曉諭云:囂等既出因逃亡矣。四月世祖與王常等別攻潁川下昆陽郾定陵(三縣之名也。)莽聞之愈恐遣大司空王邑馳傳之雒陽與司徒王尋發眾郡兵百萬號曰:虎牙五威兵平定山東得顓封爵政決於邑除用徵諸明兵法六十三家術者各持圖書受器械備軍吏傾府庫以遣邑多賫珍寶猛獸欲視饒富用怖山東邑至雒陽州郡各選精兵牧守自將定會者四十二萬人餘在道不絕車甲士馬之盛自古出師未嘗有也。六月邑與司徒王尋發雒陽欲至宛道出潁川過昆陽昆陽時已降漢漢兵守之嚴尤陳茂與二公會二公縱兵圍昆陽嚴尤曰:稱尊號者在宛下宜亟進(亟急也。)彼破諸城自定矣。邑曰:百萬之師所過當滅今屠此城喋血而進前歌後舞顧不快邪遂圍城數十重城中請降不許嚴尤。又曰:歸師勿遏圍城為之闕(此兵法之言也。遏遮也。闕不合)可如兵法使得逸出以怖宛下邑。又不聽會世祖悉發郾定陵兵數千人來救昆陽尋邑易之(輕易之也。)自將萬餘人行陳(巡行軍陳也。)敕諸營皆按部毋得動獨迎與漢兵戰不利大軍不敢擅相救漢兵乘勝殺尋昆陽中兵出並戰邑走軍亂天風蜚瓦雨如註水大眾崩潰號訁虖虎豹股慄士卒[B12H]走各還歸其郡邑獨與所將長安勇敢數千人還雒陽關中聞之震恐盜賊並起。又聞漢兵言莽鴆殺孝平帝莽會公卿以下於王路堂開所為平帝請命金縢之策泣以視群臣命明學男張邯稱說其德及符命事因曰:易言伏戎於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莽平草也。言伏兵戎於草莽之中升高陵而望不敢前進至於三歲不能起也。)莽皇帝之名升謂劉伯升高陵謂高陵侯子翟義也。言劉伯升翟義為伏戎之兵於新皇帝世猶殄滅不興也。群臣皆稱萬歲。又令東方檻車傳送數人言劉伯升等皆行大戮民知其詐也。時殿中鉤盾土山仙人掌旁有白頭公青衣(仙人掌承露盤也。)郎吏見者私謂之國師公衍功侯喜素善卦莽使筮之曰:憂兵火莽曰:小兒安得此左道是予之皇祖叔父子僑欲來迎我也。莽軍師外破大臣內畔左右亡所信不能復遠念郡國欲訁虖邑與計議崔發曰:邑素小心今失大眾而徵恐其執節引決宜有以大慰其意,於是莽遣發馳傳諭邑(謂諭告之)我年老母適子欲傳邑以天下敕亡得謝見勿復道邑到以為大司馬大長秋張邯為大司徒崔發為大司空司中壽容苗訢為國師同說侯林為衛將軍莽憂懣不能食亶飲酒嗛舀復魚(復海魚也。)讀軍書倦因憑幾寐不復就枕矣。莽性好時日小數及事迫急亶為厭勝遣使壞渭陵延陵園門罘ぜ曰:毋使民復思也。又以墨洿色其周垣(洿染之變其舊色也。)號將軍曰:歲宿申水為助將軍右庚刻木校尉前丙金都尉。又曰:執大斧伐枯木流大水滅發火如此屬不可勝記是秋太白星流入太微燭地如月光成紀隗崔兄弟共劫大尹李育(成紀隴西之縣)以兄子隗囂為大將軍攻殺雍州牧陳慶安定卒正王旬並其眾移書郡縣數莽罪惡萬於桀紂是月析人鄧曄於匡起兵南鄉百餘人(析音先歷切南陽之縣南鄉析縣之鄉名也。)時析宰將兵數千屯梟阝亭備武關曄匡謂宰曰:劉帝已立君何不知命也。宰請降盡得其眾曄自稱輔漢左將軍匡右將軍拔析丹水攻武關都尉朱萌降進攻右隊大夫宋綱殺之西拔湖(湖弘農之縣本屬京兆)莽愈憂不知所出崔發言。《周禮》及春秋左氏國有大災則哭以厭之(。《周禮》春官之屬女巫氏之職曰:凡邦之大災歌哭而請哭者所以告哀也。春秋。《左氏傳》宣十二年楚子圍鄭旬有七日鄭人卜行成不吉卜臨於太宮。且巷出車吉國人大臨守陴者哭故發引之以為言也。)故易稱先號嗛兆而後笑宜呼嗟告天以求救莽自知敗率群臣至南郊陳其符命本末仰天曰:皇天既命授臣莽何不殄滅眾賊即令臣莽非是願下雷霆誅臣莽因搏心大哭氣盡伏而叩頭。又作告天策自陳功勞千餘言諸生小民會旦夕哭為設餐粥甚悲哀及能誦策文者除以為郎至五千餘人惲將領之莽拜將軍九人皆以虎為號號曰:九虎將北軍精兵數萬人東內其妻子宮中以為質時省中黃金萬斤者為一匱尚有六十匱黃門鉤盾滅府中尚方處處各有數匱長樂禦府中禦府及都內平準帑藏錢帛珠玉財物甚眾(禦府有令丞少府之屬官也。掌珍寶中禦府者皇后之府藏也。平準令丞屬大司農亦珍貨所在也。)莽愈愛之賜九虎士人四千錢眾重怨無鬥意九虎將兵至華陰回距隘北從河南至山於匡持數千弩乘堆挑戰曄將二萬餘人從閿鄉南山棗街作姑(作姑邪道所繇也。)破其一部北出九虎後擊之六虎敗走史熊王況詣闕歸死莽使使責死者安在皆自殺其四虎亡(六人敗走二人詣闕自殺四人亡)三虎郭欽陳成重收散卒保京師倉(九人之中六人敗走三人保倉也。京師倉在華陰灌北渭口也。)鄧曄開武關迎漢丞相司直李松將二千餘人至湖與曄等共攻京師倉未下曄以弘農掾王憲為校尉數百人北渡渭入左馮翊界降城略地李松遣偏將軍韓臣等徑西至新豐與莽波水將軍戰波水走韓臣等追奔遂至長門宮王憲北至頻陽所過迎降(所至之處皆來迎而降之也。)大姓櫟陽申碭下わ王大皆率眾隨憲屬縣嚴春(屬縣三輔諸縣也。屬右扶風其人姓嚴名春)茂陵董喜藍田王孟槐里汝臣王扶陽陵嚴本杜陵屠門少之屬(姓屠門名少)眾皆數千人假號稱漢將時李松鄧曄以為京師小小倉尚未可下何況長安城哉!當須更始帝大兵到即引軍至華陰治攻具而長安旁兵四會城下聞天水隗氏兵方到皆爭欲先入城貪立大功擄掠之利莽遣使者分赦城中諸獄囚徒皆授兵殺豨飲其血與誓曰:有不為新室者社鬼記之更始將軍史諶將渡渭橋皆散走諶空還眾兵發掘莽妻子父祖蒙燒其棺槨及九廟明堂辟雍火城中,或謂莽曰:城門卒東方人不可信莽更發越騎士為衛門置六百人各一校尉十月戊申朔兵從宣平城門入民間所謂都門也。(長安城東出北頭第一門)張邯行城門逄兵見殺王邑王林王巡惲等分將兵距擊北闕下漢兵貪莽封力戰者七百餘人會日暮官府邸第盡[B12H]亡二日己酉城中少年朱弟張魚等恐見擄掠趨ん並和(眾群行ん而自相和也。)燒作室門斧敬法闥(敬法殿名也。闥小門也。謂斧斫之也。)訁虖曰:反虜王莽何不出降(其下亦同)火及掖庭承明(掖庭承明黃皇室主所居)莽避火及掖庭宣室前殿火取隨之婦女訁虎訁虖曰:當奈何時莽紺衤勻服(訁虎古啼字紺深青而揚赤色衤勻純也。純為紺服也。)帶璽持虞帝七首天文郎按┉於前(┉所以占時日天文郎今之用┉者也。)日時加某莽旋席隨斗柄而坐曰:天生德於予漢兵其如予何(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其如予何故莽引之以為言也。)莽時不食少氣困矣。三日庚戌晨旦明群臣扶掖莽自前殿南下椒除(邪行閣道下者也。除殿陛之道也。椒取芬香之名也。)西出白虎門和新公王揖奉車待門外莽就車之漸臺欲阻池水猶抱持符命威鬥公卿大夫侍中黃門郎從官尚千餘人隨之王邑晝夜戰罷極士死傷略盡馳入宮間關至漸臺(間關猶言崎嶇展轉也。)見其子侍中睦解衣冠欲逃邑叱之令還父子共守莽軍人入殿中訁虖曰:反虜王莽安在有美人出房曰:在漸臺眾兵追之圍數百重臺上亦弓弩與相射稍稍落去矢盡無以復射短兵接王邑父子惲王巡戰死莽入室下晡時眾兵上臺王揖趙博苗訢唐尊王盛中常侍王參等皆死臺上商人杜吳殺莽取其綬校尉東海公賓就故大行治禮(公賓姓也。就名也。以先經治禮故職天子之綬也。)見吳問綬主所在曰:室中西北陬間(陬隅也。)就識斬莽首軍人分裂莽身支節肌骨臠爭分殺者數十人(三輔舊事云:臠切千)公賓就持莽首詣王憲憲自稱大將軍城中兵數十萬皆屬焉舍東宮(舍止宿也。)妻莽後宮乘其車服六月癸丑李松鄧曄入長安將軍趙萌申屠建亦至以王憲得璽綬不取上多挾宮女建天子鼓旗收斬之傳莽首詣更始縣宛市百姓共提擊之(提擲也。)或切食其舌初莽居攝知民愁下詔諸食王田及私屬皆得賣買勿拘以法然刑罰深刻它政訁孛亂(訁孛乖也。音布內切)邊兵二十餘萬人仰縣官衣食用度不足數橫賦斂民愈貧困常苦枯旱亡有平歲穀賈翔貴(翔言如鳥之迴翔謂不離於貴也。若暴貴稱騰踴也。)末年盜賊群起發軍擊之將吏放縱於外北邊及青徐地人相食雒陽以東米石二千莽遣三公將軍開東方諸倉賑貸窮乏。又分遣大夫謁者教民煮木為酪(作杏酪之屬也。)酪不可食重為煩擾流民入關者數十萬人置養贍官以稟之吏盜其稟(稟給也。盜其稟者盜所給之物)饑死者什七八莽恥為政所致乃下詔曰:予遭陽九之扌百六之會枯旱霜蝗饑饉薦臻蠻夷猾夏冠賊奸宄百姓流離予甚悼之害將究矣。(究竟盡也。)歲為此言以至於亡。

晉桓玄僭即帝位(王欽。若等曰:玄未僭位以前事跡並見將帥部諸門)下。《書》曰:三才相資天人所以成功理繇一統貞夫所以司契帝王之興其源深矣。自三五已降世代參差雖所繇或殊其歸一也。朕皇考宣武王(即桓溫也。)聖德高邈誕啟洪基景命攸歸理貫自昔中間屯險弗克負荷仰瞻宏業殆。若綴旒藉否終之運遇時來之會用獲除奸救溺拯拔人倫晉氏以多難薦臻歷數惟既典章唐虞之準述遵漢魏之則用集天祿於朕躬惟德不敏辭不獲命稽。若令典遂升壇燎於南郊受終於文祖思覃斯慶願與億兆聿茲更始,於是大赦改元永始錫天下爵二級孝悌力田人三級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穀人五斛其賞賜之制徒設空文無其實也。乃追尊其父溫宣武皇帝廟稱太祖南康公主為宣皇后封子為豫章郡王叔父雲孫放之為寧都縣王豁孫稚玉為臨沅縣王豁次子石康為右將軍武陵郡王衤必子蔚為醴陵縣王贈叔父沖太傳宣城郡王加殊禮依晉安平王故事以孫胤襲爵為吏部尚書沖次子謙為揚州刺史新安郡王謙弟脩為撫軍大將軍安城郡王兄歆臨賀縣王禕富陽縣王贈偉侍中大將軍義興郡王以子襲爵為輔國將軍弟邈西昌縣王封王謐為武昌公班劍二十人卞範之為臨汝公殷仲文為東興公馮該為魚復侯。又降始安郡公為縣公長沙為臨湘縣公廬陵為巴丘縣公各千戶其康樂武昌南昌望蔡建興永脩觀陽皆降封千百戶公侯之號如故。又普進諸征鎮軍號各有差以相國左長史王綏為中書令崇謙母庾為宣城太妃加殊禮給以輦乘號溫墓曰:永崇陵置守衛四十人。又造金根車駕六馬是月玄臨聽訟觀閱囚徒罪無輕重多被原放有幹輿乞者時或卹之其好行小惠如此自以水德壬辰臘於祖改尚書郎官為賊曹。又增置五校三將。又彊弩積射武衛官元興三年玄之永始二年尚書答春蒐字誤為春菟凡所關署皆被降黜玄大綱不理而糾摘纖微皆此類也。以其妻劉氏為皇后將脩殿宇乃移入東宮。又開東掖平昌廣莫及宮殿諸門皆為三道更造大輦容三十人坐以二百人舁之性好畋遊以體大不堪乘馬。又作徘徊輿施轉關令回動無滯既不追尊祖曾疑其禮儀問於群臣散騎常侍徐廣據晉典宜追立七廟。又敬其父則子悅位彌高者情禮得申道逾廣者納敬必普也。玄曰:禮云:三昭三穆與太祖為七。然則太祖必居廟之主也。昭穆皆自下之稱則非逆數可知也。禮太祖東向左昭右穆如晉室之廟則宣帝在昭穆之列不得在太祖之位昭穆既錯太祖無寄失之遠矣。玄曾祖已上名位不顯故不欲序列。且以王莽九廟見譏於前史遂以一廟矯之郊廟齋二日而已秘書監卞承之曰:祭不及祖知楚德之不長也。又毀晉小廟以廣臺榭其庶母蒸嘗靡有定所忌日見賓客遊宴唯至亡時一哭而已期服之內不廢音樂玄出遊水門飄風飛其儀蓋夜濤水入石頭大桁流壞殺人甚多大風吹朱雀門樓上層墜地玄自篡盜之後驕奢荒侈遊獵無度以夜繼晝兄偉葬日旦哭晚遊或一日之中屢出馳騁性。又急暴呼召嚴速直官咸系馬省前禁內ん雜無復朝廷之體,於是百姓疲苦朝野勞悴怨怒思亂者十室八九焉,於是劉裕劉毅何無忌等共謀興復裕等斬桓脩於京口斬桓玄於廣陵河內太守辛扈興弘農太守王元德振威將軍童厚之竟陵太守劉邁謀為內應至期裕遣周安穆報之而邁惶遽遂以告玄玄震駭即殺扈興等安穆馳去得免封邁安重侯一宿。又殺之裕率義軍至竹裏玄移還上宮百僚步從召侍官皆入止省中赦揚豫徐兗青冀六州加桓謙征討都督假節以殷仲文代桓脩遣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衛將軍皇甫敷北距義軍裕等於江乘與戰臨陣斬甫之進至羅落橋與敷戰復梟其首步聞之大懼乃召諸道術人推算謀為厭勝之法乃問眾曰:朕其敗乎!曹靖之對曰:神怒人怨臣實懼焉玄曰:人或可怨神何為怒對曰:移晉宗廟飄泊無所大楚之祭不及於祖此其所以怒也。玄曰:卿何不諫對曰:輦上諸君子皆以為堯舜之世臣何敢言玄愈忿懼使桓謙何淡之屯東陵卞範之屯覆即宋高祖也。舟山西眾合二萬以距義軍裕至蔣山使羸弱貫油帔登山分張旗幟數道並前玄偵侯還云:裕軍四塞不知多少玄益憂惶遣武衛將軍庾順之配以精卒赴援諸軍於時東北風急義軍放火煙塵張天鼓訁之音震駭京邑劉裕執鉞麾而進謙等諸軍一時奔潰玄率親信數千人聲言赴戰遂將其子兄子出南掖門西至石頭使殷仲文具船相與南奔初玄在姑孰將相星屢有變篡位之夕月及太白。又入羽林玄甚惡之及敗走腹心勸其戰玄不暇答直以策指天而經日不得食左右進以粗飯咽不能下時年數歲抱玄胸而撫之玄悲不自勝劉裕以武陵王遵攝萬機立行臺總百官遣劉毅劉道玄躡玄誅玄諸兄子及石康兄權振兄洪等玄至尋陽江州刺史郭昶之給其器用兵力殷仲文自後至望見玄舟旌旗輿服備帝者之儀嘆息曰:敗中復振故可也。玄,於是逼乘輿西上桓歆聚黨向歷陽宣城內史諸葛長民擊破之玄於道作起居註敘其距義軍之事自謂經略指授算無遺策諸將違節度以致虛喪非戰之罪,於是不遑與群下謀議唯耽思誦述宣示遠近玄至江陵石康納之張幔屋於城南署置百官以卞範之為尚書僕射其餘職多用輕資,於是大脩舟師曾未三旬眾。且二萬樓船器械甚盛謂其群黨曰:卿等並清塗翼從朕躬都下竊位者方應謝罪軍門其觀卿等入石頭無異雲霄中人也。玄以奔敗之後懼法令不肅遂輕怒妄殺人多離怨殷仲文諫曰:陛下少播英譽遠近所服遂掃平荊雍一匡京室聲被八荒矣。既據有極位而遇此圯運非為威不足也。百姓喁喁想望皇澤宜弘仁風以收物情玄怒曰:漢高魏武幾遇敗但諸將失利爾以天文惡故還都舊楚而群小愚惑妄生是非方當糾之以猛未宜施之以恩也。玄左右稱玄為桓詔桓胤諫曰:詔者施於辭令不以為稱謂也。漢魏之主皆無此言唯聞北虜以苻堅為苻詔爾願陛下稽古帝則令萬世可法玄曰:此事已行今宣敕罷之更為不祥必其宜革可待事平也。荊江郡守以玄播越或遣使通表有匪寧之辭玄悉不受仍更令所在表賀遷都玄遣遊擊將軍何淡之武衛將軍庾稚祖江夏太守桓道恭就郭銓以數千人守湓口。又遣輔國將軍桓振往義陽聚眾至弋陽為龍驤將軍胡訁華所破振單馬走還何無忌劉道規等破郭銓何淡之郭昶之於桑落州進師尋陽玄率舟艦三百發江陵使苻宏羊僧壽為前鋒以鄱陽太守徐放為散騎常侍欲遣說解義軍謂放曰:諸人不識天命致此妄作遂懼禍屯結不能自反卿三州所信可明示朕心。若退軍散甲當與之更始各授位任令不失分江水在此朕不食言放對曰:劉裕為唱端之主劉毅兄為陛下所誅並不可說也。取當申聖玄於何無忌玄曰:卿使。若有功當以吳興相敘放遂受使入無忌軍魏詠之破桓歆於歷陽諸葛長民。又敗歆於芍陂歆單馬渡淮毅率道規及下邳太守孟懷玉與玄戰於崢嶸洲於時義軍數千玄兵甚盛而玄懼有敗衄常氵美輕船於舫側故其眾莫有鬥心義軍乘風縱火盡銳爭先玄眾大潰燒輜重夜遁郭銓歸降玄故將劉統馮稚等聚黨四百人襲破尋陽城毅遣建威將軍劉懷肅討平之玄留永安皇后及皇后於巴陵殷仲文時在玄艦求出別船收集散軍因叛玄奉二後奔於夏口玄入江陵城馮該勸使更下戰玄不從欲出漢川投梁州刺史桓希而人情乖阻制令不行玄乘馬出城至門左右於暗中斫之不中前後相殺交橫玄僅得至船,於是荊州別駕王康產奉帝入南郡府舍太守王騰之率文武營衛時益州刺史毛璩使其從孫祐之參軍費恬送弟喪葬江陵有眾二百璩弟子脩之為玄屯騎校尉誘玄以入蜀玄從之達枚回州恬與祐之迎擊玄矢下如雨玄嬖人丁仙期萬蓋等以身蔽玄並中數十箭而死玄被箭其子取拔去之益州都護馮遷抽刀而前玄拔頭上玉導與之仍曰:是何人邪敢殺天子遷曰:欲殺天子之賊爾遂斬之時年三十六。又斬石康及等五級庾順之戰死云:我是豫章王諸君勿見殺送至江陵市斬之玄自篡盜至敗凡八十日。

●卷九百十四

○總錄部·嗜酒

《易》曰:飲酒濡首亦不知節也。《傳》曰:酒以成禮不繼以淫蓋先王之作酒醴所以奉明祀養高年而已至於享賓合歡一獻百拜飲而不醉良有以也。若乃荒腆為務沈湎自恣俾晝作夜廢時亂日伐德以致敗腐脅而無悔者其惡已甚矣。至有遭罹世難高翔遠引含味道腴隱居求誌矯抗以避禍沈冥而不耀陶然自得以酒為名者斯。又忘懷而獨善者也。其或引滿舉白沈飲不亂決事靡滯治讞益精亦天資所得無累於明矣。然。《周書》著無彜之訓詩人有彼昏之譏誠在昔之深戒也。

齊惠欒高氏皆嗜酒(欒高二族皆出惠公)。

伯有鄭大夫嗜酒為窟室(窟室地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家臣故謂伯有為公)其人曰:吾公在壑谷(壑谷窟室)皆自朝布路而罷(布路分散)既而朝(伯有朝鄭君)則。又將使子如楚歸而飲酒子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雍梁鄭地)醒而後知之遂奔許。

子皮鄭大夫子皮之族飲酒無度(相尚以奢相困以酒)。

漢於定國為廷尉食酒至數石不亂(食酒者謂能多飲費盡其酒猶云:食言流俗書本取改食字作飲字)冬月治讞飲酒益精明。

陳遵為校尉封嘉威侯居長安中列侯近臣貴戚皆貴重之牧守當之官及郡國豪傑至京師者莫不相因到遵門遵嗜酒每大飲賓客滿堂取關門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得去(既關閉門。又投車轄也。)嘗有部刺史奏事過遵值其方飲刺史大窮候遵г醉時突入見遵母(г醉言其大醉也。)叩頭自白當對尚書有期會狀母令從後閣出去遵大率常醉然事亦不廢。

揚雄王莽時為大夫家素貧嗜酒人希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餚從遊學。

後漢楊政京兆人善說經書為人嗜酒不拘小節丁沖為司隸校尉數過諸將飲美酒不能醉爛腸死鄭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身長八尺飲酒一斛徵為大司農不赴。

盧植涿郡人常懷濟世誌不好辭賦能飲酒一石為尚書免官卒。

魏徐邈為尚書郎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沈醉校事趙達問以曹事邈曰:中聖人達白之太祖太祖甚怒渡遼將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聖人濁者為賢人邈性脩慎偶醉言爾竟坐得免刑後為潁川典農中郎將文帝幸許昌問邈曰:頗復中聖人不邈對曰:昔子反斃於穀陽禦叔罰於飲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懲時復中之然宿瘤以醜見傳而臣以醉見識帝大笑。

吳胡綜為侍中嗜酒酒後歡呼極意或推按引觴摶擊左右大帝愛其才弗之責也。

晉阮籍字嗣宗為文帝大將軍從事中郎聞步兵廚營人善釀有貯酒三百斛乃求為步兵校尉。

阮咸字仲容籍之兄子諸阮皆能飲酒咸至宗人間共集不復用杯觴斟酒以大盆盛之圓座相向大酌更飲時有群豕來飲其酒咸直接去其上便共飲之後為始平太守卒。

阮修字宣子咸之從弟常步行以百錢掛杖頭至酒店便獨酣暢後為太子洗馬遇害。

胡母輔之字彥國性嗜酒任縱不拘小節與王澄王敦庾豈攵俱為太尉王衍所昵號曰:四友後為揚武將軍湘州刺史卒。

胡母謙之字子光輔之之子才學不及父而傲縱過之至酣醉常呼其父字輔之亦不以介意譚者以為狂輔之正酣飲謙之而厲聲曰:彥國年老不得為爾將令我<屍幾>背東壁輔之歡笑呼入與共飲其所為如此年未三十卒(史無官)。

光逸字孟祖常投胡母輔之後以世難避亂渡江復依史無官輔之初至屬輔之與謝鯤阮放畢卓羊曼桓彜阮孚散髪裸袒閉室酣飲已累日逸將排戶入守者不聽逸便於戶外脫衣露頭於狗竇中窺之而大叫輔之驚曰:他人決不能爾必我孟祖也。遽呼入遂與飲不舍晝夜時人謂之八達中興為給事中卒。

畢卓字茂世新蔡同陽人少希放達為胡母輔之所知元帝太興末為吏部郎嘗飲酒廢職比舍郎釀熟卓因醉夜至其甕間盜飲之為掌酒者所縛明旦視之乃畢吏部也。遽釋其縛卓遂引主人宴於甕側致醉而去卓嘗謂人曰:得酒滿數百斛船四時甘味置兩頭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

鄭泉字文淵陳郡人博學有奇誌,而性嗜酒。其閑居,每日願得美酒滿五百斛船以四時甘脆置兩頭反覆沒飲之憊即住而啖肴膳酒斗升減隨即益之不亦快乎!臨卒謂同類曰:必葬我陶家之側庶百歲之後化而成土幸見取為酒壺實獲我心矣。

劉伶字伯倫不以家產有無介意嘗乘鹿車攜一壺酒使人荷鍤而隨之謂曰:死便埋我嘗因渴甚求酒於其妻妻損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酒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善不能自禁惟當祝鬼神自誓爾便可具酒肉妻從之伶跪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兒之言慎不可聽仍引酒禦肉隗然復醉嘗醉與俗人相忤其人攘袂奮拳而往伶徐曰:雞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伶雖陶兀放而機應不差未嘗厝意文翰惟著酒德頌一篇嘗為建威將軍後以壽終。

郭璞字景純性輕易不脩威儀嗜酒好色時或過度著作郎於寶嘗誡之曰:此非適性之道也。璞曰:吾所受有本限用之嘗恐不得盡卿乃憂酒色之為害乎!為王敦記室參軍被害。

華嶠字叔駿為秘書監性嗜酒率嘗沈醉所撰。《後漢書》十典未成而終。

顧榮字彥先為廷尉正常縱酒酣暢謂友人張翰曰:惟酒可以忘憂但無如作病何爾。

孔群為中丞性嗜酒司徒王導嘗戒之曰:卿常飲不見酒家覆瓿布日月久糜爛邪答曰:公不見肉用糟淹更堪久邪嘗與親友書云:今年田得七百石秫米不足了麯ろ事其沈湎如此。

周顗為尚書右僕射頗以酒失略無醒日時人號為三日僕射顗在中朝時能飲酒一石及過江雖日醉每稱無對偶有舊對從北來顗遇之欣然乃出二石酒共飲各大醉及顗醒使視客已腐脅而死。

王忱為荊州刺史酒醉取累旬及醒則儼然端肅末年尤嗜酒一飲連月不醒或裸體而遊每嘆三日不飲便覺形神不相親也。

王蘊字叔仁孝武定皇后父為會稽內史素嗜酒末年尤甚及在會稽略少醒日。

前燕皇甫真為侍中大尉飲酒至石餘不亂。

宋衡陽王義季為荊州刺史素嗜酒自彭城王義康廢後遂為長夜之飲略少醒日太祖累加詰責義季引愆陳謝帝詔報之曰:誰能無過改之為貴爾此非唯傷事業亦自損性命世中比比皆汝所諳近長沙兄弟皆緣此致故將軍蘇徽躭酒成疾旦夕待盡吾誡令禁斷並給藥膳至今能立此自是可節之物但嗜者不能立志裁割爾晉元帝人主尚能感王導之諫終身不復飲酒汝既有美尚加以吾意殷勤何至不能慨然深自勉厲乃復須嚴相割截生諸紛紜然後少止者幸可不至此一門無此酣法汝於何得之臨書嘆塞義季雖奉此旨酣縱如初遂以成疾帝。又詔之曰:汝飲積食少而素羸多風常慮至此今果委頓縱不能以家國為懷近不復顧性命之重可嘆可恨豈復一條本望能以理自厲未欲相苦爾令遣孫道裔就楊佛等令晨夕視汝並進止湯食可開懷虛受慎勿隱避吾飽嘗見人斷酒無他慊吸蓋是當時甘嗜罔已之意爾今者憂怛正在性命未暇及美業復何為吾煎毒至此耶義季終不改以至於終。

陶潛為彭澤令在縣公田悉種秫穀曰:令吾常醉於酒足矣。妻子固請種亢乃使二頃五十畝種秫五十畝種亢潛性嗜酒而家貧不能常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取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A092]情去留江州刺史王弘嘗欲識之不能致也。潛嘗往廬山弘令潛故人龐通之賫酒具於半道栗裏要之有腳疾使一門生二兒轝籃輿既至欣然便共飲酌俄頃弘至亦無忤也。先是顏延之為劉柳後軍功曹在尋陽與潛情款後為始安郡經過日日造潛每往必酣飲致醉臨去留二萬錢與潛潛悉與酒家稍就取酒嘗九月九日無酒出宅邊菊叢中坐久值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後歸潛不解音聲而畜素琴一張每有酒適取撫弄以寄其意貴賤造之者有酒取設潛。若先醉便語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郡將候潛值其酒熟取頭上葛巾漉酒畢還復著之。

檀韶為江州刺史嗜酒貪橫所蒞無績高祖嘉其合門從義。又弟道濟有大功故特見寵授。

孔顗為安陸王子綏冠軍長史江夏內史顗為人使酒仗氣每醉取彌日不醒僚類之間多所陵忽尤不能曲意權幸莫不畏而疾之不治產業居嘗貧罄有無豐約未嘗關懷為二府長史典簽諮事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雖醉日居多而明曉政事醒時判決未嘗有壅眾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勝他人二十九日醒也。孝武每欲引見先遣人覘其醒醉後顗反敗王晏斬之東閣外臨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

顏延之好飲酒不護細行年三十猶未婚。又嘗乘羸牛笨車逄子竣鹵簿即屏往道側。又好騎馬遨遊裏巷遇知舊取據案索酒得酒必頹然自得卒於金紫光祿大夫。

南齊沈文季為吳興太守文季飲酒至五斗妻王錫女飲酒亦至三鬥文季與之對飲竟日而視事不廢蔡約為冠軍將軍好飲酒夷淡不與世雜。

梁臧盾善飲酒高祖招延後進二十餘人置酒賦詩盾以詩不成罰酒一斗盾飲盡顏色不變言笑自。若時蕭介染翰便成文無加點高祖兩美之曰:臧盾之飲蕭介之文即席之美也。卒於領軍將軍。

蕭琛為侍中性通脫常自解竈事畢餘餕必陶然致醉。

王瞻為吏部尚書頗嗜酒每飲或彌日精神朗暢不廢簿領高祖每稱瞻有三術射棋酒也。

張率字士簡嗜酒事事寬恕於家務尤所忘懷為新安太守卒。

陳陳暄學不師受文才俊逸尤嗜酒無節操遍歷王公門沈湎訁宣訁堯過差非度其兄子秀常憂之致書於暄友人何晉冀以諷諫暄聞之與秀。《書》曰:旦見汝書與孝典陳吾飲酒過差吾有此好五十餘年昔吳國張長公亦稱躭嗜吾見張時伊已六十自言引滿大勝少年時吾今所進亦多於往日老而彌篤唯吾與張季舒爾吾方與此子交歡於地下汝欲反吾所誌耶昔阮咸阮籍同遊竹林宣子不聞斯言王湛能玄言巧騎武子呼為癡叔何陳留之風不嗣太原之氣巋然翻成可怪吾既寂寞當世朽病殘年產不異於顏原名未動於卿相。若不日飲醇酒復欲安歸汝以飲酒為非吾以不飲酒為過昔周伯仁渡江唯三日醒吾不以為少鄭康成一飲三百杯吾不以為多然洪醉之後有得有失成廝養之志是其得也。使次公之狂是其失也。吾嘗譬酒之猶水亦可以濟舟亦可以覆舟故江諮議有言酒猶兵也。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備酒可千日而不飲不可一飲而不醉美哉!江公可與共論酒矣。汝驚吾墮馬侍中之門陷池武陵之第遍布朝野自言焦悚丘也。幸茍有過人必知之吾生平所願身沒之後題吾墓云:陳故酒徒陳君之神道。若斯誌意豈避南征之不復賈誼之慟哭者哉!何水曹眼不識杯鐺吾口不離瓢杓汝寧與何同日而醒與吾同日而醉乎!政言其醒可及其醉不可及也。速營糟丘吾將老焉爾無多言非爾所及。

後魏劉尼為定州刺史在州清慎然率多酒醉治日甚少。

陸昶為光祿大夫昶無他才能惟飲酒為事。

崔長謙好學脩立少有令名為尉景開府諮議參軍晚頗以酒為損。

劉藻字彥先飲酒至一石不亂仕至太尉司馬。

元敏魏之宗室嗜酒多費家為之貧其壻柱國乙弗貴大將軍大利稽祐家貲皆千萬每營給之敏隨即散盡而帝不之責貴祐後遂絕之。

北齊薛孤延為車騎將軍性好酒率多昏醉而以勇決善戰每大軍征討常為前鋒故與彭劉韓潘同列高季式為濟州刺史豪率好酒。又恃舉家勛功不拘檢節與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遊款在濟州夜飲憶元忠乃開城門令左右乘驛馬持一壺酒往光州勸元忠朝廷知而容之。

李元忠為侍中雖居要任初不以物務幹懷惟以聲酒自娛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關心園庭之內羅種果藥親朋尋詣必留連宴賞每挾彈攜壺遨遊里閈每言寧無食不可使我無酒阮步兵吾師也。孔少府豈欺我哉!後自中書令復求為太常以其有音樂而多美酒故神武欲用為僕射文襄言其放達常醉不可委以臺閣其子搔聞之請節酒元忠曰:我言作僕射不勝飲酒樂爾愛僕射宜勿飲酒。

盧懷道性輕率好酒頗有慕尚終於烏蘇鎮城都督祖茂班之從父弟也。頗有辭情然好酒性率不為時重除給事中辭疾不就。

顏之推好飲酒多狂縱不修邊幅時論以此少之後為平原太守。

隋裴政初仕周為少司憲能飲酒至數斗不亂簿案盈幾剖決如流。

唐劉黑闥貝州漳南人隋末無賴嗜酒好博奕不治產業父兄患之。

崔敬嗣則天時為房州刺史好飲酒中宗安置在州嘗德之及即位訪敬嗣已卒其子汪。又嗜酒不堪任職。且授雒州司空。又改五品慢官。

李迥秀中宗朝為鴻臚卿晚溺於酒然公事不虧。

李適之為刑部尚書雅好賓友飲酒一斗不亂夜則宴賞晝則決公務庭無廢事。

崔咸為陜州刺史晨起飲酒至暮必大醉及夜分視事無滯失者吏以為神入為右散騎常侍秘書監飲酒如初。

徐晦歷刑部兵部二侍郎同州刺史性彊直當官正守惟嗜酒太過晚年喪明遂至委廢。

王源中為戶部侍郎翰林承旨學士性頗嗜酒嘗召對源中方沈醉不能及醉醒同列告之源中但懷憂惕殊無悔恨他日。又以醉不任赴召遂終不得大用。

○總錄部·酒失

《傳》曰:豢豕為酒非以為禍也。而訟獄益繁則酒之流生禍也。故酣酒者大禹之訓日富者小雅所譏其敢崇飲者周公之格言不及於亂者仲尼之申戒乃有沈湎自恣荒腆不已狂藥內攻忮心中作惡言暴怒奮攘交鬥忤世奸法蹈禍蒙恥至或臨戎而致敗殺人而不忌曠廢官守夭閼生理者亦比比有之率用類次以為民鑒。

夏仲康時羲和湎淫廢時亂日(羲氏和氏世掌天地四時之官承太康之後沈湎於酒過差非度廢天時亂甲乙)胤往征之(胤國名)告於眾曰:惟時羲和顛覆厥德(顛覆言反倒也。)沈亂於酒畔官離次(沈謂醉冥失次位也。)ㄈ擾天紀遐棄厥司(ㄈ始擾亂遐遠也。紀謂時日司所主也。)乃季秋月朔辰弗集於房(辰日月所會房所舍之次集合也。不合即日食可知)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凡日食天子伐鼓於社責上公瞽樂官樂官進鼓則伐之嗇夫主幣之官馳取幣禮天神眾人走供救日食之百役也。)羲和屍厥官罔聞知(主其官而無聞知於日食之變異所以罪重)昏迷於天象以幹先王之誅(暗錯天象言昏亂之甚幹犯也。)。

齊慶封好田而嗜酒與慶舍政(舍封子慶封當國不自為政以付舍)則以其內實遷於盧蒲嫳氏易內而飲酒(內實寶物妻妾也。移而居嫳家)數日國遷朝焉(就於盧蒲氏朝見封)。

齊惠欒高氏皆嗜酒(欒高二族皆出惠公)信內多怨(說婦人言故多怨)彊於陳鮑氏而惡之(惡陳鮑)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騁(欲及子良醉故騁告鮑。《文子》)遂見。《文子》(。《文子》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二子子旗子良也。)則皆將飲酒桓子曰:彼雖不信(彼傳言者)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伐欒高氏。

荊共王與晉厲公戰於鄢陵荊師敗共王傷臨戰司馬子反渴而求飲豎陽穀(一云:穀陽豎子反內豎也。)操參酒而進之(酒器受三升曰:參)子反曰:訾退酒也。豎陽穀曰:非酒也。反曰:訾退卻豎陽穀。又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飲之子反之為人也。嗜酒甘而不能絕於口醉戰既罷共王欲復戰而謀使召司馬子反子反辭以心疾共王駕而往視之入幄中聞酒氣臭而還曰:今日之戰不穀親傷所恃者司馬也。而司馬。又。若此是忘荊國之社稷而不恤吾眾也。不穀無與復戰矣,於是罷師去之斬司馬子反以為戮故豎陽穀之進酒也。非以醉子反也。其心以忠也。而適足殺之。故曰:小忠大忠之賊也。(。《左傳》云:穀陽豎獻飲於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餘不可以待乃宵遁楚世家云:晉敗楚射中共王目共王召將軍子反子反嗜酒從者豎陽穀進酒醉王怒射殺子反遂罷兵歸)。

知伯晉大夫伐鄭趙簡子疾使太子毋恤將而圍鄭知伯醉以酒灌擊毋恤群臣請死之毋恤曰:君所以置毋卹為能忍訁句然亦慍知伯知伯歸因謂簡子使廢毋恤簡子不聽毋恤繇此怨知伯。

漢灌夫為太僕與長樂衛尉竇甫飲輕重不得(謂飲酒禮數輕重不得其平也。)夫醉搏(搏以手擊之)甫甫竇太后昆弟武帝恐太后誅夫徙夫為燕相數歲坐法去家居長安夫為人剛直使酒不好面諛貴戚諸勢在已之右欲必陵之士在已左愈貧賤尤益禮敬夫家居雖富然失勢賓客益衰及魏其侯(竇嬰也。)失勢亦欲倚夫引繩披根生平慕之後棄者夫亦倚魏其而通列侯宗室為名高兩人相為引重其遊如父子然相得甚無厭恨相知晚夫嘗有服過丞相蚡(田蚡也。)丞相從容曰:吾欲與仲孺過魏其侯會仲孺有服夫曰:將軍乃肯幸臨況魏其侯夫安敢以服為解請語魏其侯帳具將軍旦日蚤臨武安許諾(武安侯田蚡也。)夫具語魏其侯如所謂武安侯魏其與夫人益市牛酒夜灑掃早帳具至旦平明令門下伺候至日中丞相不來魏其謂夫曰:丞相豈忘之哉!夫不懌曰:夫以服請宜往乃駕自往迎丞相丞相特前戲許灌夫殊無意往及至門丞相尚臥,於是夫入見曰:將軍昨日幸許過魏其魏其夫妻治具自旦至今未敢嘗食武安鄂(一作悟)謝曰:吾昨日醉忽忘與仲孺言乃駕往及飲酒酣夫起舞屬丞相丞相不起夫從坐上語侵之魏其乃扶灌夫去謝丞相丞相卒飲至夜極而去丞相嘗使籍福請魏其城南田不得繇此怨灌夫魏其後丞相娶燕王女為夫人有太后詔召列侯宗室皆往賀魏其侯過灌夫與俱夫謝曰:夫數以酒失得過丞相今者。又與夫有郤魏其曰:事已解強與俱飲酒酣武安起為壽坐皆避席伏已魏其侯為壽獨故人避席爾餘半膝席灌夫不悅行酒至武安武安膝席曰:不能滿觴夫怒因嘻笑曰:將軍貴人也。屬之(屬一作畢)時武安不肯行酒次至臨汝侯(灌嬰孫名賢)臨汝侯方與程不識耳語。又不避席夫無所發怒乃罵臨汝侯曰:生平毀程不識不直一錢今日長者為壽乃效女兒嗛占囁耳語武安謂灌夫曰:程李俱東西宮衛尉今眾辱程將軍仲孺獨不為李將軍地乎!灌夫曰:今日斬頭䧟胸何知程李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夫出武安遂怒乃戲騎縛夫(戲讀曰麾謂指麾命之收縛也。)系居室(署名屬少府)棄市(事具總錄忿爭門)。

於永丞相定國之子少時嗜酒多過失以父任為侍中中郎將。

匡衡子昌為越騎校尉醉殺人系詔獄越騎官屬與昌弟。且謀篡昌(逆取曰:篡)事發覺衡時為丞相免冠徒跣待罪。

後漢光武時馬武為捕虜將軍嗜酒闊達敢言醉在御前面折同列言其短長無所避忌帝故縱之以為笑樂。

吳陳勤為淩統督將統當擊賊圍先期統與勤會飲酒勤剛勇任氣因督祭酒陵轢一坐舉罰不以其道統疾其侮慢面折不為用勤怒詈統及其父操統流涕不答眾因罷出勤乘酒凶悖。又於道路辱統統不能忍引刀斫勤數日不死及當攻屯統曰:非死無以謝罪乃率厲士卒身當矢石所攻一面應時披壞諸將乘勝遂大破之還自拘於軍正權壯其果毅許以功贖罪。

虞翻字仲翔為騎都尉性疏直數有酒失。

晉庾純為河南尹以司空賈充奸佞與任豈攵共舉充西鎮關中充繇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後至充謂曰:君行嘗居人前今何以在後純曰:且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後世言純之先嘗有伍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壽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將何言也。純因發怒曰:賈充天下凶凶繇爾一人充曰:充輔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凶凶純曰:高貴鄉公何在眾坐因罷充左右欲執純中護軍羊琇侍中王濟佑之因得出充慚怒上表解職純懼上河南尹關內侯印綬上表自劾曰:司空公賈充請諸卿校並及臣臣不自量飲酒過多醉亂行酒重酌於公,公不肯飲言語往來公遂訶臣父老不歸供養卿為無天地臣不服罪自引而更忿怒厲聲名公臨時訁宣訁堯遂至荒越禮八十月制誠以衰老之年變難無常也。臣不惟生育之恩求養老父而懷祿貪榮烏鳥之不。若充為三公論道興化以教義責臣是也。而以枉錯直居下犯上醉酒迷荒昏亂儀度臣得以凡才擢授顯任易戒濡首論誨酒困而臣聞義不服過言盈庭黷慢臺司違犯憲度不可以訓請臺免臣官廷尉結罪大鴻臚削爵土敕身不謹伏須罪誅御史中丞孔恂劾純請免官詔曰:先王崇尊卑之禮明貴賤之序著溫克之德記沈酗之禍所以光宣道化示人軌儀也。昔廣漢陵慢宰相獲犯上之刑灌夫醉肆忿致誅斃之罪純以凡才備位卿尹不惟謙敬之節不忌覆車之誡陵上無禮悖言自口宜加顯黜以肅朝倫遂免純官。

孫季舒為長水校尉時石崇以功臣子有才氣與裴楷誌趣各異不與之交季舒嘗酣宴慢忄敖過度崇欲表免之楷聞之謂崇曰:足下飲人狂藥責人正禮不亦乖乎!乃止。

周顗字伯仁中興遷為吏部尚書以醉酒為有司所糾白衣領職後為左僕射領吏部元帝宴群公於西堂酒酣從容曰:今日名臣共集何如堯舜時耶顗因醉厲聲曰:今雖同人主何得復比聖世帝大怒而起手詔付廷尉將加戮累日方赦之尋為護軍將軍尚書紀瞻置酒請顗及王導等顗荒醉失儀復為有司所奏詔曰:顗參副朝右職掌銓衡當敬慎德音式是百辟屢以酒過為有司所繩吾亮其極歡之情然亦是濡首之戒也。顗必能克巳復禮者今不加黜責初顗以雅望獲海內盛名後頗以酒失為僕射略無醒日時人號為三日僕射庾亮曰:周侯末年所為鳳德之衰也。

王澄為荊州刺史聞郭舒名引為別駕澄終日酣飲不以眾務在意荊土士人宗嘗因酒忤澄澄怒叱左右棒舒厲色謂左右曰:使君過醉汝輩何敢妄動澄恚曰:別駕狂耶誑言我醉因遣扌舀其鼻炙其眉頭舒跪而受之澄意少釋而遂得免。

後趙徐光為石勒記室參軍石勒如苑鄉召光光醉不至以光物情所湊常不平之因此發怒退為牙門勒自苑鄉如鄴徐光侍直慍然攘袂振紛仰視不顧勒因而惡之讓光曰:何負卿而敢怏怏邪,於是幽光並其妻子於獄。

宋謝超宗為人仗才使酒多所陵忽在直省常醉帝召見語及北方事超宗曰:虜動來二十年矣。佛出亦無如之何以失儀出為南郡王中軍司馬。

顏延之好飲酒不拘細行何尚之為侍中在直延之以前永嘉太守醉詣焉尚之望見便陽眠延之發簾熟視曰:朽木難雕尚之謂左右曰:此人醉甚可畏故為國子祭酒司徒在長史坐買人田不肯還直尚書左丞荀赤松奏延之沈迷麯蘗詆毀朝士預宴班觴肆詈上席請以訟田不實免所居官詔可故為太常沙門釋慧琳以才學為太祖所賞愛每召見常升獨榻延之甚疾焉因醉白帝曰:昔同子參乘袁絲正色此三臺之座,豈可使刑餘居之帝變色延之性既褊激兼有酒過肆意直言曾無回隱論者多不與之謂之顏彪。

魯爽祖宗之為南陽太守父軌為竟陵太守北奔爽仕魏為荊州刺史襄陽公鎮長社爽幼染殊俗無復華風粗中使酒數有過失魏太武將誅之後遂將家屬歸宋。

南齊焦度為東宮直閣將軍好飲酒醉取暴怒高帝常使人節之。

周山圖為給事中冗從僕射直閣將軍山圖好酒多失明帝數加怒誚後遂自改。

永明中為御史中丞車駕幸丹陽郡宴飲恃舊酒後狎侮同列言笑過度為左丞庾杲之所糾贖論。

梁謝覽為侍中頗樂酒因宴席與散騎常侍蕭琛辭相詆毀為有司所奏高祖以覽年少不直出為中權長史。

曹景宗為領軍將軍高祖數宴見功臣共道故舊景宗醉後謬妄或誤稱下官高祖故縱之以為笑樂。

蕭[A13C]達出為豫章內史意甚憒憒未發前預華林宴酒後於座辭氣不悅沈約因勸酒欲以釋之[A13C]達大罵約曰:我今日形容正是汝老鼠所為何忽復勸我酒舉座驚愕高祖謂之曰:汝是我家阿五(王欽。若等曰:[A13C]達齊光祿大夫赤斧第五弟也。與梁同姓故云:我家阿五)沈公宿望何意輕脫。若以法繩汝汝復何理[A13C]達竟無一言惟大涕泣帝心愧之。

謝善勛飲酒至數升醉後取張眼大罵雖復貴賤親疏無所擇也。時謂之謝方眼。

柳盼為散騎常侍性愚戇使酒因醉乘馬入殿門為有司劾免卒於家。

後魏劉尼為司徒皇興中獻文北征帝親誓眾而尼昏醉兵陣不整獻文以其功重特恕之免官而已皮喜為豫州刺史詔讓其在州寬怠以飲酒廢事威不禁下使者就州決以杖罰。

於。若襲父祚爵為鉅鹿郡公。若多酒過為叔父景所撾殺。

甄楷侍中琛之子琛啟除秘書郎宣武未葬楷與河南尹丞張普等飲戲免官。

夏侯字元廷道遷長子歷鎮遠將軍南兗州大中正性好酒居喪不戚醇醪肥鮮不離於口沽買飲啖多所費用父時田園貨賣略盡人間債負猶數千餘兩穀食至常不足弟妹不免饑寒,於是昏醉而卒。

李肅為黃門郎性酒狂熙平初從靈太后幸江陽王繼第肅時侍飲頗醉言辭不遜抗辱太傅清河王懌為有司彈劾靈太后怒之出為章武內史。

盧昶為雍州刺史性好酒曾於婦氏飲宴小有不平手刃其客。

程靈虬為梁郡太守以酗酒為徐州刺史武昌王鑒所劾失官既下梁郡誌力少衰猶時為酒困久去官祿不免饑寒。

元麗為滎陽太守性頗使酒郡丞辛琛每諫之麗後醉取令閉閣曰:勿使丞入也。

裴茂伯為廣平王贊文學好飲酒頗涉疏傲末年劇飲不已乃至傷性多所愆失。

北齊高隆之初仕後魏驃騎大將軍西魏文帝曾與隆之因酒忿競文帝坐以黜免高祖責隆之不能協和乃啟出為北道行臺。

薛孤延初仕東魏為左衛將軍左廂大都督與諸軍將討潁川延專監造土山以酒醉為敵所襲據潁川平諸將還京師宴於華林園文襄啟魏帝坐延於階下以辱之。

荀仲舉字士高潁川人仕梁為南沙令從蕭明於寒山被執長樂王尉粲甚禮之與粲劇飲粲指至骨文宣知之杖仲舉一百或問之曰:我那知許當時正疑是塵尾爾。

平鑒為揚州刺史其妻生男鑒因喜酣醉擅免境內囚誤免關中細作二人醒而知之上表自劾文宣特原其罪。

顏之推好飲酒多任縱不修邊幅時論以此少之之推自周奔至文宣見而悅之天保末從至天池以為中書舍人令中書郎孝信將敕書出示之推之推營外飲酒孝信還以狀言文宣乃曰:且停繇是遂寢。

唐李景儉為諫議大夫淩蔑公卿大臣使酒尤甚尋出為建州刺史未幾元稹用事召還為諫議大夫長慶初景儉退朝與兵部郎中知制誥馮宿庫部郎中知制誥楊嗣復起居舍人溫造司勛員外郎李肇刑部員外郎王鎰等同謁史官都官員外郎獨孤朗乃詣史館同飲景儉乘醉遂入中書遍詣時宰面詰侮王播崔植杜元[A13C]皆呼其名姓詞頗慢易播等知其狂酒。且遜止之以事聞詔曰:丞相府署國家樞機上法三臺下臨百辟。若等威可紊則堂陛不嚴諫議大夫李景儉乃因酣醉取肆叨冫賣昏呶侮慢靡所不為詢其狂態甚用驚聽宜加譴責以守遐荒予非深克勉自循省可漳州刺史仍馳驛發遣。又貶獨孤朗為韶州刺史溫造朗州李肇澧州王鎰郢州坐與景儉同飲也。

田渭為泉州刺史寶歷二年削渭官在任徵本州鹽鐵院官裴汾銅四十斤渭使酒與汾交爭為本道廉使舉奏因各懲罰。

王直方為右補闕太和九年出為興元府成固令直方始為鎮州冊贈使謁祖墓於邢州時劉從諫自以位兼宰相於直方禮有所不至直方飲酣頗以語侵之從諫怒具以表聞直方素有直疏文宗雖嘉之然非當時奸邪所樂及是以直方家於成固因而遣之薛延老為殿中侍御史翰林學士因飲酒沈醉文宗聞之以為失於敬慎遂罷翰林。

後唐蕭願為太常少卿明宗朝祀太微宮願乘醉預公卿之列為御史所彈左遷右贊善大夫。

晉關徹為義成軍節度使史匡翰幕客狂率酣一日使酒怒目謂匡翰曰:明公昔刺覃懷與徹主客道至事無不可今領節鉞數不相容書記趙礪險訁皮之人也。脅肩諂笑黷貨無厭而明公待之甚厚徹今請死近聞張彥澤臠張式未聞史匡翰斬關徹恐天下譚者未有此類翰不怒引滿自罰而慰勉之。

周傅珣廣順初為通事舍人善於辭令後因宣制以醉失儀停任。

邊歸讜顯德中為御史中丞世宗宴於廣德殿歸讜飲酣忽揚袂而言曰:至於一杯而已帝遣黃門扶出之歸讜猶回顧曰:陛下何不決殺趙守微(王欽。若等曰:時守微自民間獻疏世宗擢為右拾遺尋以指斥配流)翌日歸讜以酒過伏閣請罪帝釋之仍令於閣門復飲數爵以愧其心焉。

●卷九百十五

○總錄部·廢滯

孔子曰:道之將廢命也。是知志士仁人軻蹇沈廢不振者其命矣。夫乃。若懷才出類抗心邁俗智慮足以周物機用足以經世或迴翔下位歷歲不遷寂寞衡門屢空興嘆而能含真履潔體和養恬介然如石安之。若命不易其操無累乎!心斯固秉大雅明哲之姿得君子進退之正者也。至或慷慨自負高亢靡屈言必忤物動皆違俗因坐事而被譴致失行之貽譏罹乎!悔尤至於顛沛流離委棄固足痛惜者哉!荀卿趙人適楚而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廢因家蘭陵。

漢張釋之字李南陽堵陽人也。(堵音者)與兄仲同居以貲為騎郎(漢以貲五百得為常侍郎)事文帝十年不得調(調選也。)馮唐文帝時為郎中署長帝輦過問唐曰:父老何自為郎具以實對因拜為車騎都尉主中尉及郡國車士(車戰之士)十年景帝立以唐為楚相武帝即位求賢良舉唐唐時九十餘不能為官。

張敞宣帝時為京兆尹與蕭望之於定國相善始敞與定國俱以諫昌邑王超遷定國為大夫平尚書事敞出為刺史時望之大行丞後望之先至御史大夫定國後至丞相敞終不過郡守。

蓋寬饒為司隸校尉好言事刺譏奸犯上意宣帝以其儒者優容之然亦不得遷同列後進或至九卿。

劉向字子政成帝時為光祿大夫時帝元舅王鳳秉政數有災異向為洪範。《五行傳》論奏之帝心知向精忠故為鳳兄弟起此論也。然終不能奪王氏權帝數欲用向為九卿取復為王氏居位者及丞相卿士所持故終不遷居列大夫官前後三十餘年。

陳咸字子康大將軍王鳳以咸有忠直節奏補長史遷持謂排難阻抑也。冀州刺史。又為東郡太守咸免官復為南陽太守咸三公子少顯名於朝廷而薛宣朱博翟方進孔光等仕宦絕在咸後皆以廉儉先至公卿而咸滯於郡守後為少府坐免頃之紅陽侯立舉咸方正為光祿大夫給事中翟方進復奏免之後數年立有罪就國方進奏歸咸故郡旋以憂死。

揚雄成帝時奏羽獵賦除為郎給事黃門與王莽劉歆並哀帝之初。又與董賢同官當成哀平間莽賢皆為三公權傾人主所薦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篡位談說之士用符命稱功德獲封爵者甚眾雄乃復不侯以耆老久次轉為大夫恬於勢利。

譙玄成帝時舉詣公車拜議郎時數有災異玄取陳其變既不省納故久稽郎官後遷太常丞以弟服去職平帝時遷中散大夫持節分行天下未及終而王莽居攝乃竄歸家。

後漢馮衍字敬通初更始時使鮑永安集河北永以衍為立漢將軍領狼孟長屯太原光武即位遣使者招永衍永衍不肯降審知更始已歿乃共罷兵幅巾降於河內帝怨衍等不時至永以立功得贖罪遂任用之而衍獨見黜建武末衍上疏自陳曰:臣伏念高祖之略而陳平之謀毀之則疏譽之則親以文帝之明而魏尚之忠繩之以法則為罪施之以德則為功逮至晚世董仲舒言道德見妒於公孫弘李廣奮節於匈奴見排於衛青此忠臣之所為常流涕也。臣衍自維微賤之臣上無無知之薦下無馮唐之說乏董生之才寡李廣之勢而欲免讒口濟怨嫌,豈不難哉!臣衍之先祖以忠貞之故成私門之禍而臣衍復遭擾攘之時值兵革之際不敢回行求時之利事君無傾邪之謀將帥無擄掠之心衛尉陰興敬慎周密內自修敕外遠嫌疑故敢與交通興知臣之貧數欲本業之臣自維無三益之才不敢處三損之地固讓而不受之昔在更始太原執貨財之柄居倉卒之間據位食祿二十餘年而財產歲狹居處日貧家無布帛之積出無輿馬之飾於今遭清明之時飭躬力行之秋而怨讎叢興譏議橫世蓋富貴易為善貧賤難為工也。疏遠隴畝之臣無望高闕之下惶恐自陳以救罪尤書奏猶以前過不用衍不得志退而作顯誌賦後與陰興陰就結交光武懲西京外戚賓客故皆以法繩之大者抵死徙其餘至貶黜衍由此得罪嘗自詣獄有詔赦不問西歸故郡閉門自保不敢復與親故通明帝即位。又多短衍以文過其實遂廢於家。

桓譚王莽時為掌樂大夫更始立召拜大中大夫光武即位徵待詔上書言事失旨遂不用。

桓榮習歐陽尚書建武十九年年六十餘始辟大司徒府三十年拜為太常。

桓典為侍御史七年不調(一作十年)班固為蘭臺郎二十餘年明帝時固自以二世(二世為史彪及固)不遇位不過郎感東方朔揚雄自論以不遭蘇張範蔡之時作賓戲以自通焉後遷玄武司馬(掖宮門每門司馬一人秩比千石玄武司馬主玄武門)。

馬融安帝永初中拜校書郎中詣東觀典校秘書初元二年上廣成頌以諷諫頌奏忤鄧氏滯於東觀十年不得調因兄子喪自劾歸。

王符字節信安定臨涇人也。少好學安定俗鄙庶孽而符無外家為鄉人所賤自和安之後世務遊宦當塗者更相薦引而符獨耿介不同於俗以此遂不得升進乃隱居著書三十餘篇。

韋義字季節為廣都長甘寧陳二縣令順帝世數上書譏劾左右貶刺竇氏言既無感而久抑不遷。

魏杜摯舉孝廉除郎中轉補校書摯與丘儉鄉里相親故為詩與儉求仙人藥一丸欲以感切儉求助也。儉復答詩摯竟不得遷卒於秘書。

賈洪漢末以儒學為縣令其後馬超反超劫洪將詣華陰使作露布洪不獲已為作之司隸鍾繇在東識其文曰:此賈洪作也。及超破走太祖召洪署軍謀掾猶以其前為超作露布文故不即敘晚乃出為陰泉長。

程昱東郡東阿人少事太祖太祖嘗乏食昱略其縣供三日糧頗雜以人脯由是失朝望故位不至公終於衛尉。

楊沛漢末代張既為京兆尹文帝黃初中儒雅並進而沛本以事能見用遂以議郎冗散裏巷。

蜀孟光字孝裕後主踐祚為符節令每直言無所迴避為世所嫌太常廣溪鐔承(承字公文歷郡守少府)光祿勛河東裴雋等年資皆在光後而登據上列處光之右蓋以此也。

吳韓當遼西令支人以便弓馬有膂力從孫堅征伐勤苦有功以軍旅陪隸介於英豪故爵位不加終於堅世為別部司馬。

晉褚為縣吏年垂五十鎮南將軍羊祜與有舊言於武帝始被升用官至安東將軍。

任愷武帝時為侍中愷惡賈充之為人不欲令久執朝政或為充謀曰:宜啟令典選便得漸疏此一都令史事爾充因稱愷才宜在官人之職帝不之疑即日以愷為吏部尚書充遣尚書僕射高陽王珪奏愷免官愷既失職時因朝請帝或慰諭之愷初無復言惟泣而已後起為太僕轉太常初魏舒雖歷位郡守而未被任遇愷為侍中薦舒為散騎常侍至是舒為右光祿開府領司徒帝臨軒使愷拜授舒舒雖以弘量寬簡為稱時以愷有佐世器局而舒至三公愷止守散卿莫不為之憤嘆也。

華廙字長駿弘敏有才義妻父盧毓典選難舉姻親故廙年三十五不得調晚為中書通事郎。

石喬苞之子也。苞督揚州時朝廷疑之喬為尚書郎武帝因召喬不得深疑苞反及苞至有慚色謂之曰:卿子幾破卿門苞遂廢之終身不聽仕。

秦秀性悻直與物多忤為博士前後垂二十年卒於官。

陳壽遭父喪有疾使婢丸藥客往見之鄉黨以為貶議及蜀平坐是沈滯者累年後為御史治書以母憂去職母遺言令葬雒陽壽遵其志。又坐不以母歸葬竟被貶議初譙周嘗謂壽曰:卿必以才學成名當被損折亦非不幸也。宜深戒之壽至此再致廢辱皆如周言起為中庶子未拜而卒。

卞粹字玄仁濟陰冤句人也。兄弟六人並登宰府世稱卞氏六龍玄仁無雙弟褒嘗忤其郡將郡將怒許其門內之私粹遂以不訓見譏陵遲積年後為中書令。

江灌為桓溫所惡為侍中時以事免後為秘書監尋復解職時溫方執權朝廷希旨故灌積年不調溫卒後始為吳興太守。

範弘之字長文安北將軍汪之孫也。為太學博士議謝石謚法曰:襄墨公(因事有功曰:襄貪以敗官曰:墨)。又論殷浩宜加贈謚不得因桓溫之黜以為國典仍敘溫移鼎之跡時謝族方顯桓宗猶盛僕射王珣溫故吏也。三怨交集故出為餘杭令將行與會稽王道子箋辭雖亮直終以桓謝之故不調卒於餘杭令。

桓秘為中書領軍時兄溫以事免秘官秘,於是廢棄遂居於墓所放誌田園好遊山水。

宋謝元字存宗臨川內史靈運從祖弟也。以才學見知及為尚書左丞以給太尉江夏王義恭錢二百萬為何承天所糾文帝大怒放歸田裡禁錮終身。

謝惠連先受學於會稽郡吏杜德靈及居父憂贈以五言詩十餘首文行於世坐被徙廢不豫榮位元嘉七年方為司徒彭城王義康法曹行參軍。

沈懷文吳興武康人為始興王征北參軍坐納東陽公主養女鸚鵡為妾徙廣州終世祖世不得還懷文雖親要屢請終不許前廢帝世流徙者並聽歸本官至武康令。

南齊蔡仲熊執經論議往往與時宰不合亦終不改操求同故坎Б不進歷年方至尚書左丞當時恨其不遇。

初為太子步兵校尉管東宮書記時明帝既廢鬱林王始為侍中中書監錄尚書事使具表草意惡其辭旨甚慍由是終建武中位不過列校。

梁王筠出為貞威將軍臨海太守在郡被訟不調累年。

亙父曼容與樂安任瑤皆匿於齊太尉王儉瑤子亙並見知頃之才遇稍盛齊未已為司徒右長史亙猶滯於參軍事及其終也。名位略相侔。

陳蔡凝為給事黃門侍郎後主謂吏部尚書蔡徵曰:蔡凝負地矜才無所用也。尋遷信威晉熙王府長史鬱郁不得志乃喟然嘆曰:天道有廢興夫子云:樂天知命斯理,庶幾可達因制小室賦以見誌甚有辭理後魏高允為大將軍從事中郎授中散恬退淡靜不競勢利十八年不易官後為中書侍郎領著作郎初與允同徵遊雅等多至通官封侯及部下吏百數十人亦至刺史二千石而允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

程靈虬秘書令駿從祖弟伯達之子也。伯達早亡靈虬幼孤頗有文才而久淪末役在吏職十餘年坐事免會駿臨終啟請得擢為著作佐郎後坐稱在京無緦親而孝文知其與駿子公義為始族故致譴免至雒無官貧病久之補徐州梁郡太守嗜酒。又失官。

張彜為秦州刺史為僕射高肇所譖彜雖無過見代還雒猶停廢數年因得偏風手腳不便然誌性不移善自將攝稍能朝拜久之除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辛雄涉書史好刑名不妄交友為給事中十年不遷職乃以病免。

劉桃符為中書舍人以勤明見知久不遷職宣武謂之曰:揚子雲為黃門頓歷三世卿居此任始十年不足辭也。

北齊李繪字文宣天保初為司徒右長史繪質性方重未嘗趨事權勢以此久沈屈。

荀士孫好學有思理為文清典見賞知音魏武定末舉司馬秀才迄天保十年不調後為中書侍郎。

蘇瓊天保中為南清河太守人庶懷之四表列為尤最遭憂解職尋起為司直廷尉正朝士嗟其屈尚書辛述曰:既直。且正名以定體不慮不申。

後周李季明為著作佐郎勤於所職著述不怠然性尤專固不合於時是以一為史官十年不調。

隋李德林開皇初為內史令德林少以文學見知及位望稍高頗傷自任爭名之徒更相譖毀所以運屬興王功參佐命十餘年間竟不徙級。

王孝籍少好學博覽群言頗有文翰開皇中召入秘書助王邵修國史邵不之禮在省多年而不免輸稅孝籍鬱郁不得志奏記於吏部尚書牛弘弘亦知其有學業而竟不得調後歸鄉里以教授為業卒於家劉炫河間人也。少以聰敏見稱為郡禮曹從事以吏知名奉敕與著作郎王邵同修國史俄直門下省以待顧問。又與諸術者修天文律歷兼於內史省考定群言內史令博陵李德林甚禮之炫雖遍直三省竟不得官為縣司責其賦役炫自陳於內史送詣吏部尚書韋世康問其所能炫自為狀曰:。《周禮》禮記毛詩尚書公羊。《左傳》孝經。《論語》孔鄭王何服杜等註凡十三家雖義有精粗並堪講授。《周易》儀禮穀梁用功差少子史文集嘉言美事咸誦於心天文律歷窮覈微妙至於公私文翰未嘗假手吏部竟不詳試然在朝知名之士十餘人保明炫所陳不謬,於是除殿內將軍。

龐晃為右衛將軍性剛悍時廣平王雄當塗用事勢傾朝廷晃每陵侮之嘗於軍中臥見雄不起雄甚銜之復與高有隙二人屢譖晃由是宿衛十餘年官不得進。

辛德源初仕周為宣納上士會尉遲迥作亂遂亡去高祖受禪不得調者久之隱於林慮山鬱郁不得志著幽居賦以自寄。

盧思道為武功太守開皇初以母老表請解職優詔許之思道自恃才地多所淩轢由是官塗淪滯既而。又著勞生論指切當時。

裴肅初仕周為禦正下大夫屬高祖為丞相肅聞而嘆曰:武帝以雄才定六合墳土未乾而一朝遷革豈天道歟高祖聞之甚不悅由是廢於家。

唐顏萬字師古齊黃門侍郎之推之孫也。初仕隋為安養尉尋坐事免歸長安十年不得調家貧以教授為業太宗時為秘書少監物論稱其納賄出為柳州刺史將行太宗惜其才復其職師古既負其才。又早見驅策冀被任用及頻遭罪譴意甚喪沮退朝後闔門杜絕人事巾褐裙帔蕭如也。

陳叔達字子聰陳宣帝第十六子也。善容止頗有才學在陳為義陽王歷丹陽尹侍中陳滅入隋久不得調後入唐為禮部尚書。

韋思謙為監察御史以中書令褚遂良賤市中書譯語人地思謙奏劾其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及遂良復用思謙不得進出為清水令謂人曰:吾狂鄙之性假以雄權觸機便發固宜為身災也。大丈夫當正色之地必明目張膽以報國恩終不能為碌碌之臣保妻子爾。

賀知章與族姑子陸象先特相友善知章長於象先景雲二年象先自中書侍郎加平章事。又加二品知章始引為四門博士及太常博士身猶衣碧後二十餘年象先為少保知章授銀青光祿大夫。

李揆肅宗乾元初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後貶萊州刺史司正累年量移歙州刺史初揆秉政侍中苗晉卿累薦元載為重官揆自恃門望以載地寒意甚輕易不納而戲晉卿曰:龍章鳳姿之士不可見獐頭鼠目之子乃求官載銜恨頗深及載登庸因揆當徙職遂試秘書監江淮養疾既無俸祿家復貧匱孀居百口乞食取給萍寄諸州凡十五六年其牧守稍怠則。又移居故其遷徙者蓋十餘州焉元載以罪誅除揆睦州刺史。

蔣氵允代宗朝為刑部郎中兼御史領渭橋河運出納使時元載秉政潔廉守道者多不更職氵允以故滯於郎位久不徙官。

大歷末為權知兵部侍郎屬楊炎盧杞為相意多醜正以故五歲不遷德宗建中四年夏但拜真而已。

裴遵慶糸州聞喜人世襲冠冕以門蔭從仕累授潞府司法參軍時年已衰邁未為人所知隨調吏部授大理寺丞。

柳登少嗜學年近六十方從官累官至膳部郎中杜黃裳德宗貞元中累為中書裴延齡所惡十年不遷後終河中晉糸等州節度使。

唐次為禮部員外貞元中坐黨竇參出為開州刺史次以工文知名在開州十年不得進用後劍南西川節度使韋臯請次為副德宗使諭臯罷之次自悲以為怨謗之所積也。乃采古之君子遭罹讒謗放逐至死而君終不寤者著辯謗略三篇以獻德宗猶恚之謂左右曰:次乃方吾於古之昏主何自喻如此後改夔州刺史。

盧景亮為右補闕德宗朝以廷諍得失貶朗州司馬凡遷謫二十年憲宗初中和州別駕始徵還拜駕部郎中。

歸登為右補闕起居舍人凡三任十五年同列當出其下者多以馳騖至顯官而登與右拾遺蔣武退然自守不以淹速介意。

徐晦為刑部兵部二侍郎出為同州刺史性狂直不阿隨當官正惟嗜酒太過晚年喪明遂至委廢。

李商隱以文宗開成二年登進士第為弘農尉以書判拔萃王茂元鎮河陽辟為掌書記得侍御史茂元愛其才以子妻之茂元雖讀儒書然本將家子李德裕秉政用為河陽帥德裕與李宗閔楊嗣復令狐楚大相讎怨商隱既為茂元從事宗閔黨大薄之時令狐楚已卒子為員外郎以商隱背恩尤怒其無行俄而茂元卒來遊京師久之不調會給事中鄭亞廉察桂州請為觀察判官檢校水部員外郎宣宗大中初白敏中執政令狐在內署立排李德裕逐之亞坐德裕黨亦貶循州刺史商隱隨亞在嶺表累年三年入朝京兆尹盧弘正奏署掾曹令典箋奏明年令狐作相商隱屢啟陳情不之省弘正鎮徐州。又徙為掌記書府罷入朝復以文章幹乃補太學博士會河南尹柳仲郢鎮東蜀辟為節度使判官仲郢坐專殺左遷商隱廢罷還鄭州未幾病卒商隱博學強記下筆不能自休與太原溫庭筠南郡段成式齊名文思清麗庭筠過之而俱無特操多詭激為當塗者所薄名宦不進坎Б終身。

鄭畋以書判拔萃授渭南尉直史館事未行父亞出桂州畋隨侍左右大中朝白敏中令狐相繼秉政十餘年素與德裕相惡凡德裕親舊多廢斥之畋久不偕於士伍。

張仲方以開成元年五月自華州刺史入為秘書監外議以鄭覃黨李德裕排擯仲方覃恐涉朋黨因紫宸奏事覃啟曰:丞郎闕人臣欲用張仲方文宗曰:中臺丞郎朝廷華選仲方作牧守無政安可以丞郎處之累加銀青光祿大夫上柱國曲江縣伯邑七百戶二年四月卒仲方貞確自立綽有祖風謚之後為德裕之黨擯斥坎坷而歿人士悲之。

後唐蕭希甫初為莊宗推官莊宗即位將以希甫知制誥時有詔定內宴樞密使坐宴否希甫以為不可由是樞密使張居翰馬紹宏等切齒怒之宰相豆盧革等亦希旨排斥乃以希甫為駕部郎中忽忽不得志。

周李建崇後唐同光中為龍武捧璽都指揮使出為襄秦徐京兆都指揮使建崇性純厚處身任理不能巧宦以至久滯偏礻卑。

劉詞後唐同光初為效節軍使轉劍直指揮使尋以忤於權臣出為汝州小校凡留滯十餘年。

●卷九百十六

○總錄部·偏執

夫凝滯於物者其偏執之謂歟蓋人各有性所稟斯異故有師心自是果行而不疑潔已以處矯俗而獨任或遵陰陽之忌或乖禮經之制或封執以過當或而靡顧乃至鬼神之事著於方冊而興鄙斥之論竺乾之教布於華夏而行毀訾之說漢魏而下蓋不乏其人矣。然而獲譏者至多垂譽者蓋鮮固與夫從容中道惟變所適不失其正著通人之號者異焉漢張竦王莽時至郡守封侯值王莽敗客北地陽(左馮翊之縣也。)竦知有賊當去會反支吾不去因為賊所殺桓譚以為通人之蔽也。

後漢樊英嘗有疾妻遣婢拜問英下床將答拜陳怪而問之英曰:妻齊也。共奉祭祀禮無不答其恭謹。若是初徵五官中郎將數月以光祿大夫告歸。

趙興下邳人章帝時為司隸校尉不卹諱忌(卹憂也。)每入官舍取更繕修館宇移穿改築故犯妖禁而家人爵祿益用豐熾官至潁川太守子峻太傅以才器稱孫安世魯相三葉皆為司隸時稱其盛。

陳伯敬者桓帝時人行必矩步坐必端膝呵叱狗馬終不言死目有所見不食其肉行路聞凶便解駕留止還觸歸忌則寄宿鄉亭年老寢滯不過舉孝廉後坐女壻亡吏太守邵夔怒而殺之時人忌禁者多譚為證焉。

魏董遇善治。《老子》為。《老子》作訓註。又善。《左氏傳》更為作朱墨別異人有從學者遇不肯教而云:必當先讀百遍言讀書百遍而義自見從學者云:苦渴無日遇言當以三餘或問三餘之意遇言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陰雨者晴之餘也。由是諸生少從遇學無傳其朱墨者官至大司農。

晉盧欽動循禮典妻亡制廬杖終喪居外為侍中奉車都尉。

劉毅為尚書左僕射毅夙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議切直無所曲撓為朝野之所式瞻嘗散齋而疾其妻省之毅便奏加妻罪而請解齋妻子有過立加杖捶其公正如此然以峭直故不至公輔。

毛循之為右衛將軍不信鬼神所至必焚除房廟時蔣山廟中有佳牛好馬循之並奪取之。

阮瞻字千里為東海王越記室素執無鬼論物莫能難瞻每自謂此理足可以辨正幽明忽有一客通名詣瞻寒溫畢聊譚名理客甚有才辨瞻與之言良久及鬼神之事反覆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聖賢所共傳君何得獨言無即仆便是鬼,於是變為異形須臾消滅瞻默然意色大惡後歲餘病卒於倉垣時年三十。

阮修字宣子嘗有論鬼神有無者皆以人死者有鬼修獨以為無曰:今見鬼者云:著生時衣服。若人死有鬼衣亦有鬼邪論者服焉後遂伐社樹或止之修曰:若社而為樹伐樹則社移樹而為社伐樹則社亡矣。仕為太傅行參軍太子洗馬。

蔡謨性方雅丞相王導作女伎施設床蓆謨先在坐不悅而去導亦不止之後位至司徒宋王琨避諱過甚父名懌母名恭心並不得犯焉時咸謂矯枉過正官至侍中武陵王師。

張敷為江夏王義恭撫軍記室參軍時義恭就太祖求一學義沙門比沙門求見發遣會敷赴假還江陵太祖謂沙門曰:張敷應西當令相載及敷辭帝謂曰:撫軍須一意懷道人卿可以後扁載之道中可得言晤敷不奉旨曰:臣性不耐雜帝甚不悅。

南齊王思遠立身簡潔衣服床筵窮治素凈賓客來通取使人先密覘衣服垢穢方便不前形儀新楚乃與促膝焉既去之後猶令二人交帚拂其坐處(高宗從祖弟季敞性甚豪縱高宗心非之謂季敞曰:卿可數詣王思遠)卒於度支尚書。

梁蕭琛為吳興太守郡有項羽廟土民名為憤王甚有靈驗遂於郡廳事安施床幕為神座公私請禱前後二千石皆於廳拜祠而避居他室琛至移神還廟處之不疑。

範縝為宜都太守性不信鬼神夷陽有五相廟唐漢三神廟胡裏神廟縝乃下教斷不祠。又在齊世常侍竟陵王子良子良精信釋教而縝盛稱無佛子良問曰:君不信因果世間何得有富有貴何得有貧有賤縝答曰:人之生譬如一樹花同發一枝俱開一蒂隨風而墮自有拂簾幌墜於茵席之上自有關籬落混糞之側墜茵席者殿下是也。落混糞者下官是也。貴賤雖復殊途因果竟在何處子良不能屈深怪之縝退論其理著神滅論。

陰子春閨門混雜而身服垢腳數年一洗言每洗則失財敗事云:在梁州以洗足致梁州敗官至左衛將軍侍中。

後魏崔浩為司徒非毀佛法而妻郭氏敬好釋典時時讀誦浩怒取而焚之捐灰於廁中及浩幽執置之檻內送於城南使衛士數十人溲其上呼聲嗷嗷聞於行路自宰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也。世皆以為果報之驗浩既不信佛道從弟滎陽太守模深所歸向每雖糞土之中禮拜形像浩大笑之云:持此頭顱不凈處跪是胡神也。浩性。又不好老莊之書每讀不過數十行取棄之曰:此矯誣之說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習禮仲尼所師豈設敗法文書以亂先王之教袁生所謂家人廂篋中物不可揚於王庭也。裴粲出帝初為驃騎大將軍膠州刺史時亢旱士民勸令禱於海神粲憚違眾心乃為祈請直據胡床舉杯而言曰:仆白君左右云:前後例皆拜謁粲曰: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安有方伯而致禮海神也。卒不肯拜。

高謙之為國子博士修涼書十卷初涼國盛事佛道為論貶之因稱佛是九流之一家當世名士競以佛理來難謙之還以佛義對之竟不能屈。

後周魏元嵩蜀郡人性尤不信釋教嘗上疏極論之唐傅奕武德末為太史令上疏請除去釋教曰:佛在西域言妖路遠漢譯胡書恣其假故使不忠不孝削髪而揖君親遊食易服以逃租稅演其妖書述其邪法偽啟三塗謬張六道恐哧愚夫詐欺庸品凡百黎庶通識者稀不察根原信其矯詐乃追既往之罪虛規將來之福布施萬倍希萬倍之報持齋一日冀百日之糧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憚科禁輕犯憲章其有造作惡逆身墜刑網方乃獄中禮佛口誦佛經晝夜忘疲規免其罪。且生死壽夭由於自然刑德威福關之人主乃謂貧富貴賤功業所招而愚僧矯皆云:由佛竊人主之權擅造化之力其為害政良可悲矣。按書云:惟闢作福惟闢作威惟辟玉食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於而家凶於而國民用側頗僻降自羲農至於漢魏皆無佛法君明臣忠祚長年久漢明假夢想始立胡神西域桑門自傳其法西晉以上國有嚴科不許中國之人取行髡髪之事洎於苻石羌胡亂華主庸臣佞政虐祚短皆由佛教致災也。梁武齊襄足為明鏡昔褒姒一女妖惑幽王尚致亡國況天下僧尼數盈十萬翦刻繪采裝束泥人而為厭魅迷惑萬姓者乎!今之僧尼請令匹配即成十萬餘戶產育男女十年長養一紀教訓自然益國可以足兵四海免蠶食之殃百姓知威福所在則妖惑之風自革淳樸之化還興。且古今忠諫鮮不及福竊見齊朝章讎子他上表言僧尼徒眾糜損國家寺塔奢侈虛費金帛為諸僧附會宰相對朝讒毀諸尼依妃主潛行謗ゥ子他竟被囚執刑於都市及周武平齊制封其墓臣雖不敏竊慕其蹤。又上疏十一首詞甚切直高祖付群官詳議惟太僕卿張道源稱奕奏合理中書令蕭瑀與之爭論曰:佛聖人也。奕為此議非聖人者無法請寘嚴刑奕曰:禮本於事親終於奉上此則忠孝之理著臣子之行成而佛逾城出家逃背其父以匹夫抗天子以繼體而悖所親蕭瑀非出於空桑乃遵無父之教臣聞非孝者無親其瑀之謂矣。瑀不能答但合掌曰:地獄之設正為是人高祖將從奕言會傳位而止太宗嘗臨朝謂奕曰:佛道玄妙聖跡可師。且報應顯然屢有徵驗卿獨不悟其理何也。奕對佛是胡中桀黠欺誑夷狄初上西域漸流中國遵尚其道皆是邪僻小人模寫莊老玄言飾虛幻之教爾於百姓無補於國家有害太宗頗然之。

韓愈字退之素不喜佛初鳳翔法門寺有護國真身塔塔內有釋迦文佛指骨一節其書本傳法三十年一開開則歲豐人泰元和十四年正月憲宗令中使杜英奇押宮人三十人持香花赴臨臯驛迎佛骨自光順門入大內留禁中三日乃送詣寺王公士庶奔走舍施惟恐在後百姓有廢業破產燒頂灼臂而求供養者愈為兵部侍郎上疏極諫帝怒貶潮州刺史。

○總錄部·介僻

夫人之生各有所稟故好尚殊致其類非一子產所謂人心之不同也。如其面焉蓋謂是矣。乃有懷耿介之性挺直方之操以固必而自任在夷險而一貫不可以利誘不可以威折猶石之莫轉豈流之可汨然而志存矯激足資於名教道或迂闊亦取於時譏者焉後漢朱暉為臨淮太守坐法免暉剛於為吏見忌於上所在多被劾自去臨淮屏居野澤布衣蔬食不與邑裏通鄉黨譏其介。

第五倫為會稽太守坐法免歸田裡身自耕種不交通人物。

吳祐為膠東侯相處同僚無私書之問上司無箋檄之敬在膠東書不入京師也。

周澤為太常清潔修行盡敬宗廟嘗臥疾齋宮其妻哀澤老病問所苦乃大怒以妻幹犯齋禁遂收送詣獄謝罪當世疑其詭激時人為之語曰:生世不諧作太常妻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漢官儀此下云:一日不齋醉如泥)。

姜肱與徐犀俱徵不至桓帝乃下彭城畫工圖其形狀肱臥於幽暗以被韜面言感眩疾不欲出風上竟不得見之。

範冉(冉或作丹)為萊蕪長去官嘗使兒捃拾麥得五斛鄰人尹臺遺之一斛囑兒莫道丹後知即令並送六斛言麥已雜矣。遂誓不敢受。

姜岐漢陽郡人守道隱居名聞西州太守橋玄召以為吏稱疾不就玄怒敕督郵尹益逼致之曰:岐。若不至趣嫁其母益固爭不能得遽曉譬岐岐堅臥不起郡內士大夫亦競往諫元乃止時頗以為譏。

盧植為尚書初事馬融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倡歌舞於前植侍講積年未嘗轉眄融以是敬之。

桓曄仕郡為功曹尤修誌介姑為司空楊賜夫人初曄父鸞卒姑歸寧赴哀將至止於傳舍整飭從者而後入曄心非之及姑勞問終無所言號哭而已賜遣吏奉祠泥因縣發取祠具曄拒不受後每至京師未嘗舍宿楊氏其貞忮。若此賓客從者皆祇其志行一餮不受於人。

李孚字子憲鉅鹿人興平中本郡人民饑困孚為諸生嘗種薤欲以成計有從索者亦不與一莖亦不自食故時人謂能行意。

袁忠為沛相天下大亂棄官客會稽上虞時王朗為太守忠乘船戴笠蓋詣朗見朗左右僮從皆著青絳采衣忠非其奢麗即辭疾發而退也。

魏沐並字德信河間人也。少孤苦袁紹父子時始為名吏有誌介嘗過姊為殺雞炊黍而不留也。後為議郎。

焦先河東人結草為裳科頭徒跣每出見婦人則隱翳須去乃出。

吳顧悌為偏將軍待妻有禮常夜入晨出希見其面嘗疾篤妻出省之悌命左右扶起冠幘加襲起對取令妻還其貞潔不瀆如此。

晉孫晷初仕吳為伏波將軍雖侯家豐厚而常布衣蔬食躬親壟畝誦詠不廢欣然獨得父母湣其如此欲加優饒而夙興夜寐無暫懈也。

阮籍字嗣宗嘗隨叔父至東郡兗州刺史王昶請與相見終日不開一言自以不能測後為步兵校尉。

陸納為吏部尚書謝安嘗欲詣納而納殊無供辦其兄子ㄈ不敢問之乃密為之具安既至納所設惟茶果而已ㄈ遂陳盛饌珍羞畢具客罷納大怒曰:汝不能光益叔父乃復穢我素業耶,於是杖之四十然其吝惜多此類。

夏統高尚不仕其從父敬寧祠先人迎女巫章丹陳珠二人並有國色裝服甚麗善歌舞。又能隱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鐘擊鼓間以絲竹丹珠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雲霧杳冥流光電發統諸從兄弟欲往觀之難統,於是共紿之曰:從父間疾病得瘳大小以為喜慶欲因其祭祀並往賀之卿可俱行乎!統從之入門忽見丹珠在中庭輕步徊亻舞靈談鬼笑飛觸桃半酬酢翩翻統驚愕音盤而走不由門破藩直出歸責諸人曰:昔淫亂之俗興衛文公為之悲惋ぐ之氣見君子尚不敢指季桓納齊女仲尼載馳而退子路見南子憤恚而慷慨吾嘗恨不得頓叔向之頭陷華父之眼奈何諸君迎此妖物夜與遊戲放傲逸之情縱奢淫之行亂男女之禮破貞尚之節何也。遂隱床上披髪而臥不復言眾親踧昔即退遣丹珠各各分散。

楊軻天水人少好易長而不娶學業精微養徒數百常食粗飲水衣褐縕袍人不堪其憂而軻悠然自得疏賓異客音止未曾交也。雖受業門徒非入室弟子莫得親言所欲論授須旁無雜人授入室弟子令遞相宣授。

殷羨字洪喬為豫章太守都下人士因其致書者百餘函行次石頭皆投之水中曰:沈者自沈浮者自浮殷洪喬不為致書郵其資性介立如此。

羅含為荊州別駕以廨舍喧擾於城西池小洲上立茅屋伐木為材織葦為席而居布衣蔬食晏如也。

王育行已任性頗不偶俗妻喪吊之者不過四五人然皆鄉閭名士後仕劉聰為鎮西大將軍。

宋羊欣除中散大夫有病不堪拜伏辭不朝覲高祖恨不識之自非尋省近親不妄行詣行必由城外未嘗入六關。

王琨為度支尚書時尚書僕射顏師伯豪貴不省設女樂要琨同聽傳酒行炙皆悉內妓琨以男女無親授傳行每至令置床上迴避之然後取畢。又如此座上莫不撫手嗤笑琨容色自。若師伯後為設樂邀琨琨不往。

蕭惠開少有風氣涉獵文史家雖貴戚而居服簡素初為秘書郎著作並名家年少惠開意趣與人多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語外祖光祿大夫沛郡劉成戒之曰:汝恩戚家子當應將迎時俗緝外內之歡如汝自業將無小傷多異以取天下之疾患耶惠開曰:人間宜相緝和甚如慈旨但不幸耿介恥作見凡人畫龍未成故遂至於多忤耳。

王裕之字敬宏為侍中性介僻兒孫歲中不過一再相見見取克日子恢之嘗請假還東定省敬宏克日見之至日取不果假日將盡恢之乞求奉辭敬宏呼前既至ト復不見恢之於閣外拜辭流涕而去。

庾炳之為吏部尚書性好潔士大夫造之者去不出戶取令人拭席洗床時陳郡殷沖亦好凈小吏非凈潔新衣不得近左右士大夫小不整潔者亦每容接之炳之好潔反是沖亦譏之。

王惠字令明幼而夷簡恬靜不交遊未嘗有雜事後為吏部尚書未曾接客。

南齊關康之字伯愉世居丹徒以墳籍為務四十年不出門不應州府辟宋太始中徵通直郎不就晚以母老家貧求為嶺南小縣性清約獨處一室希與妻子相見不通賓客弟子以業傳授。

王僧祐為黃門郎太尉儉從祖兄負氣不群儉嘗詣之辭不見武帝數閱武僧祐獻講武賦儉借觀僧祐不與。

褚賁為左戶尚書疾篤其子霽載以歸疾小間知非故處大怒不肯復飲食內外閣悉釘塞之不與人相聞數日裁餘氣息謝□聞其弊往候之排閣不可開以杵槌破見謂賁曰:事之不可得者身也。身之不可全者名也。名與身俱滅者君也,豈不會之哉!賁曰:吾少無人間心豈身名之可慕但願啟手歸泉必在舊隴兒輩不才非達余趣移屍從殯失吾素心更以此為恨爾。

為武陵王曄冠軍征虜參軍與友人孔澈同舟入東澈留目觀岸上女子舉席自隔不復同坐梁何修之為尚書左丞性好潔一日之中洗滌者十餘過猶恨不足時人稱為水淫。

後魏平恆為秘書丞以三子並不率父業乃別構精廬並置經籍於其中一奴自給妻子莫得而往酒食亦不與同時有珍美呼時老東安公刁雍等共飲啖之家人無得嘗焉。

信都芳好學天文算數隱居樂平東山性清儉質樸不與物和慕容紹宗給其騾馬不肯乘騎夜遣婢侍以試之芳忿呼驅擊不聽近已狷介自守無求於物北齊庫狄士文為具州刺史性孤直雖鄰裏至親莫與通狎。

隋薛孺高祖開皇中為侍御史揚州總管司功參軍每以方直自處府僚多不便之太常丞胡仲操非雅士竟不與之。

晉史圭為具州刺史退歸常山閉門杜絕人事雖親故人造者不見其面每遊外墅則乘婦人氈車以自蔽匿人莫明其心也。論者以圭陰僻。

○總錄部·褊急

人雖萬物之靈五行之秀然其稟受蓋有蔽錮其或位處通顯而性過峻急至於口不擇言與物多忤掇親友之嫌失縉紳之歡者多矣。成同寮之憤鬩遭明庭之譴怒大則致於殞斃次則貽於困躓比比有焉。若乃知非自咎不遠而復佩韋以救過銘座以尼情亦,庶幾矣。先聖有言曰: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非惑歟此誠立身之元龜也。

宛射犬為鄭大夫晉侯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禦於鄭鄭人使射犬禦二子在幄坐射犬於外既食而後食之及戰射犬近不告而馳之收禽挾囚不待而出既戰二子問曰:胡不在謀(謂不告而馳不待而出)對曰:曩者誌入而已今則怯也。皆笑曰:公孫之亟也。(謂性急不受屈也。)。

邾莊公與夷射姑飲酒私出(射姑邾大夫出辟酒)閽乞肉焉奪之杖以敲之(奪閽杖以敲閽頭也。)明年邾子在門臺(門上有臺)臨廷閽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旋小便)命執之(見其不潔執射姑)弗得滋怒自投於床廢於壚炭爛遂卒(廢墮也。)莊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卞躁)。

西門豹為鄴令性急佩韋以自緩。

後漢範冉(或雲丹),字史雲,辟太尉府,以狷急不能從俗,嘗佩韋於朝。

董卓為太師性剛而褊忿呂布為所委信嘗小失意不思難拔手戟擲布布拳捷避之為卓顧謝卓意亦解由是陰怨卓。

魏賈逵為弘農太守與典農校尉爭公事不得理乃發憤生癭後所病稍大自啟願欲令醫割之太祖惜逵忠恐其不活教謝主簿吾聞十人割癭九人死逵猶行其意而癭愈大。

王思為司農性急嘗執筆作書蠅集筆端驅去復來如是再三思恚怒自起逐蠅不能得還取筆擲地蹋壞之。

晉傅玄為司隸校尉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簡整簪帶竦踴不寐坐而待旦。

王述為尚書令性急為累嘗食雞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擲地雞子圓轉不止便下床以屐齒蹋之。又不得瞋甚掇內口中破而吐之。

宋何承天為廷尉性褊促嘗對主者厲聲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文帝知之應遣使先誡曰:善候何顏色如其不悅無須多陳。

顏延之為太常卿性褊急兼有酒過肆意直言曾無回改。

謝靈運為太子左衛率為性褊激多愆禮度朝廷唯以文義處之不以應賓相許。

王淮之為都官尚書改領吏部性峭急頗失縉紳之望出為丹陽尹。

王宏為太保領中書監性褊隘人忤意者取以加責辱。

劉榮祖為輔國將軍性褊隘頗失士君子之心。

梁謝幾卿為太子率更令性不容非與物多忤有乖已者取肆意罵之退無所言。

後魏元子華為齊州刺史性甚褊急當其急也。口不擇言自捶擊長史鄭子湛子華親友也。畏其侮罵遂即去之子華雖自悔厲終不能改。

李平為吏部尚書加撫軍將軍平高明強濟所在有聲但以性急為累。

李業興為國子祭酒性躁隘至於論難之際高聲攘振無儒者之風每語人云:但道我好雖知妄言故勝道惡務進忌前不顧後患時人以此惡之。

後周王羆為驃騎將軍性嚴急嘗有吏挾私陳事者羆不暇命捶撲乃手取華履持以擊之。

隋諸葛[A13C]煬帝為太子時藥藏監及帝即位累遷正議大夫[A13C]性褊急與柳誓每相忿鬩帝屢責怒之而猶不止於後帝亦薄之。

唐張九齡為荊州大都督府長史性躁急動取忿詈議者以此少之。

蕭[A13C]士登進士第以傲誕褊急困躓而卒。

陸贄為翰林學士時同職吳通玄弟兄以東宮侍帝由是爭寵頗相嫌恨贄性褊急屢於帝前短通玄。

崔元翰為禮部員外郎知制誥性大剛褊不能取容於時罷知制誥守比部郎中為時所擯終於散位。

崔陵為戶部尚書居官清嚴所至必理然性介急待官僚頗無禮節恃已之清見贓者如仇讎。

韓愈為吏部侍郎轉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以不臺參為御史中丞李紳所劾愈不伏言準敕仍不臺參紳愈性皆褊僻移刺往來紛然不止乃出紳為浙西觀察使愈為兵部侍郎。

劉禹錫為禮部郎中集賢院學士求分司東都終以恃才褊心不得處朝列之職。

周張[A13C]為安州防禦使性褊急慘刻不容人之小過雖左右親近亦皆怨之。

●卷九百十七

○總錄部·矜

夫不矜者世莫能爭功自者士謂之醜行蓋夫處卑以自牧持盈而。若沖敦後已之風勵崇讓之操斯可以廁於君子之林矣。其或內懷滿假靡思挹自負其才美盛稱其智勇形於言色驕乎!儕輩激昂其氣概以詫厥能誇大其貴勢以耀於眾蓋雖有周公之藝亦不足觀如。若成之傲適足取禍。又況玄元申戒矜者不長伯益垂訓滿以招損者哉!

禮至衛大夫謀伐邢以昆弟仕焉既伐邢二禮從國子巡城掖以赴外殺之衛侯毀滅邢禮至為銘曰:余掖殺國子莫余敢止(惡其不知恥詐以滅同姓而反銘功於器)。

州綽晉大夫奔於齊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陰之役先二子鳴(晉伐齊及平陰州綽獲殖綽郭最故自比於雞鬥勝曰:先鳴)莊公為勇爵(設爵位以命勇士)殖綽郭最欲與焉(自以為勇)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迫還於門中識其枚數(識門枚數)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為晉君也。對曰:臣為隸新(言但為仆隸尚新矣。)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言嘗射得之)。

顏息魯人定公八年侵齊門於陽州息射人中眉退曰:吾無勇吾誌其目也。(以自矜)。

蘇秦東周人為從約長並相六國北報趙王乃行過雒陽車騎輜重諸侯各發使送之甚眾擬於王者周顯王聞之恐懼除道使人郊勞(賓至近郊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勞)蘇秦之昆弟妻嫂側目不敢仰視俯伏侍取食蘇秦笑謂其嫂曰:何前倨而後恭也。嫂委蛇匍匐以面攬地而謝曰:見季子位高金多也。(蘇秦字季子)蘇秦喟然嘆曰:此一人之身富貴則親戚畏懼之貧賤則輕易之況眾人乎!且使我有雒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

毛遂為平原君門下食客平原君合從於楚與門下有文武具備者二十人偕得十九人餘無可取者遂自贊於平原君備員而行比至楚言其利害日出而言之日中不決遂按劍歷階而上楚王叱之遂曰:合從者為楚非為趙也。楚王曰:唯唯既定從於殿上遂左手持盤盂而右手招十九人曰:公相與歃此血於堂下公等錄錄(音祿)所謂因人成事者也。

漢王仲翁為給事中初仲翁與蕭望之等數人皆補大將軍史三歲間仲翁至光祿大夫給事中望之以射策甲科為郎署小苑東門候(署補署也。門候主候時而開閉也。)仲翁出入從倉頭廬兒(皆官府之給賤役者)下車趨門傳呼甚寵顧謂望之曰:不肯錄錄反抱關為望之曰:各從其志楊惲為光祿勛居殿中廉潔無私郎官稱公平然惲伐其行治(自矜其節行及政治之能也。)。

後漢楊政為左中郎將為人不拘小節果敢自矜然篤於義。

桓榮光武時為太子少傅賜以輜車乘馬榮大會諸生陳其車馬印綬曰:今日所蒙稽古之力也。

戴良汝南慎陽人才既高達而議論尚奇多駭流俗同郡謝季孝問曰:子自視天下孰可為比良曰:我。若仲尼長魯國大禹出西羌獨步天下誰與為偶。

魏許攸字子遠少與袁紹及太祖善獻帝初平中隨紹在冀州嘗在坐席言議官渡之役諫紹勿與太祖相攻紹自以彊盛必欲極其兵勢攸知不可為謀乃亡詣太祖紹破走及後得冀州攸有功焉攸自恃勛勞時與太祖相戲每在席不自限齊至呼太祖小字曰:某甲卿不得我不得冀州也。太祖笑曰:汝言是也。然內嫌之其後從行出鄴東門顧謂左右曰:此家非得我則不得出入此門也。人有白之者遂收而殺之晉卻詵為雍州刺史武帝於東堂會送問詵曰:卿自以為如何詵對曰:臣舉賢良對策為天下第一猶桂林之一枝崑山之片玉帝笑侍中奏免詵官帝曰:吾與之戲爾不足責。

周顗為尚書左僕射領吏部庾亮嘗謂顗曰:諸人咸以君方樂廣顗曰:何乃刻畫無鹽唐突西施也。

韋諛仕冉閔為光祿大夫性不嚴重好犭旬巳之功論者亦以是少之嘗謂其子伯陽曰:我高我曾重光累徽我祖我考父父子子汝為我對正值惡抵伯陽曰:伯陽之不肖誠如尊教尊亦正值軟抵爾諛慚無言時人傳之以為嗤笑。

顧愷之為散騎常侍博學有才氣矜伐過實少年因相稱譽以為戲弄嘗為箏賦成謂人曰:吾賦之比稽康琴不賞者必以後出相遺深識者亦當以高奇見貴。

劉惔為丹陽尹性簡傲桓溫嘗問惔會稽王談更進耶惔曰:極進然故第二流爾溫曰:第一復誰惔曰:故在我輩其高自標置如此。

王坦之為大司馬桓溫長史有重名僕射江[A170](音彬虎文也。)領選將擬為尚書郎坦之聞曰:自過江來尚書郎正用第二人何得以此見擬[A170]遂止。

袁宏為大司馬記室與伏滔同在桓溫府府中呼為袁伏宏心恥之每嘆曰:公之厚恩本優國士而與滔比肩何辱之甚。

伏滔為著作郎專掌國史領本州大中正孝武帝會於西堂滔與坐還下車先呼子系之謂曰:百人高會天子先問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

宋劉穆之為丹陽尹初穆之家貧其妻江嗣女穆之嘗往江氏食畢求檳榔江氏兄弟戲之曰:檳榔消食君乃常饑何忽須此妻復截髪市飠肴饌為其兄弟以餉穆之自此不對穆之梳沐及穆之為丹陽尹將召妻兄弟妻泣而稽顙以致謝穆之曰:本不慝怨無所致憂及至醉穆之乃令廚人以金半貯檳榔一斛以進之。

王宏字體元宋國初建遷尚書僕射弟曇首為瑯琊王大司馬府屬從高祖北征行至彭城高祖大會戲馬臺與坐者皆賦詩曇首文先成高祖覽讀因問宏曰:卿弟何如卿宏答曰:若但如下官門戶何寄高祖大笑。

荀伯子為司徒左長史東陽太守嘗自矜蔭籍之美謂車騎將軍王宏曰:天下膏粱唯使君與下官爾宣明之徒不可數也。

袁淑為始興王征北長史南東海太守淑始到府引見謂曰:不意舅遂垂屈佐淑答曰:朝廷遣下官本以光公府望也。

袁粲為中書令清整有風操自遇甚厚嘗著妙德先生傳以續稽康。《高士傳》以自況曰:有妙德先生陳國人也。氣誌淵虛姿神清映性孝履順棲沖業簡有舜之遺風先生幼夙多疾性疏懶無營尚然九流百氏之言雕龍天之藝皆汎識其大歸而不以成名家貧嘗仕非其好也。混其聲跡晦其心用席門嘗掩三逕裁通雖楊子寂寞嚴叟沈冥不是過也。修道遂誌終無得而稱焉。又嘗謂周旋人曰:昔有一國國中一水號曰:狂泉國人飲此水無不狂唯國君穿井而汲獨得無恙國人既並狂反謂國主之不狂為狂,於是聚謀共執國主療其狂疾火艾針藥莫不畢具國主不任其苦,於是到泉所酌水飲之飲畢便狂君臣大小其狂。若一眾乃歡然我既不狂難以獨立比亦欲試飲此水。

南齊袁嘏為諸暨令嘗自重其文謂人云:我詩應須大材迮之不爾飛去明帝建武末為王敬則所殺。

吳邁遠(史失其爵裏)好為編章宋明帝聞而召之及見曰:此人連編之外無所復有邁遠好自誇而蚩鄙他人每作詩得稱意語取擲地呼曰:曹子建何足數哉!丘靈鞠為長沙王車騎長史好飲酒臧否人物嘗在沈淵座見王儉詩淵曰:王令文章大進靈鞠曰:何如我未進時此言達儉靈鞠宋世文名其盛入齊頗減蓬髪弛縱無形儀不治家業王儉謂人曰:丘公仕宦不進才亦退矣。

劉繪武帝時為中書郎以辭辯敕接魏使事畢當撰語辭繪謂人曰:無論潤色未易但得我語亦難矣。張融為太子中庶子自名集為玉海司徒褚淵問玉海名融答玉以比德海崇上善文集數十卷行於世梁沈約為侍中撰四聲譜以為在昔詞人累千載而不悟而獨得於胸襟窮其妙旨自謂入神之作武帝不好焉。

後魏裴叔業仕南齊為徐州刺史時孝文南巡車駕次鍾離叔業以水軍入淮去王師數十里孝文令尚書郎中裴聿往與之語叔業盛飾左右服玩以誇聿曰:我在南富貴正如此豈。若彼之儉陋也。聿云:伯父儀服誠為美麗但恨不晝遊爾。

崔浩太武時為左光祿大夫性敏達長於謀計嘗自比張良謂已稽古過之。

李彪為御史中尉彪子誌及女婕妤並幼慧始彪奇誌及婕妤特加器愛公私坐集必自稱詠由是為孝文所貴。

宋弁為尚書殿中郎中性好矜伐自許膏腴孝文以郭祚晉魏名門從容謂弁曰:卿固應推郭祚之門也。弁笑曰:臣家未肯推祚孝文曰:卿自漢魏以來既無高官。又無雋秀何得不推弁曰:臣清素自立要爾不推侍臣出後孝文謂彭城王勰曰:弁人身良自不惡乃復欲以門戶自矜殊為可怪弁位至右衛將軍。

穆弼有名於世矜已淩物頗以損焉孝明時位至平南將軍。

北齊張雕武成時為假儀同三司方委以朝政雕便以澄清為已任意氣甚高嘗在朝堂謂鄭子信曰:向入省中見賢家唐令處分極無所以。若作數行兵帳雕不如邕。若致主堯舜身居稷契則邕不如我其矜誕如此。

崔陵為七兵尚書每以籍地自矜謂盧元明曰:天下盛門唯我與爾博崔趙李何事者哉!崔暹聞而銜之劉晝舉秀才不第撰高才不遇傳三篇自謂博物奇才言好矜大每云:使我數十卷書行於後世不易齊景之千駟也。而容止舒緩舉動不倫由是竟無仕進隋崔亻鹿字岐叔在北齊時每以讀書為務負恃才地忽略世人大署其戶曰:不讀五千卷書者無得入此室。

唐嚴武中書侍郎挺之子肅宗至德中房為相薦為京兆少尹時年三十二以史思明阻兵不之官優遊京師頗自矜大出為綿州刺史劍南東川節度使李紳文宗開成中為宣武軍節度使自奏境內蝗不食苗有詔嘉之尋令刊石於州之相國精舍士大夫無不哂之。

鄭仁表洎之子也。文章尤稱俊拔然恃才傲物人士薄之自謂門地人物文章具美嘗曰:天瑞有五色雲人瑞有鄭仁表劉鄴少時投文於洎仁表兄弟嗤鄙之咸通末鄴為宰相仁表竟貶死南荒。

後唐盧程為莊宗太原府推官尋改支使程褊淺無他才惟矜恃門地口多是非篤厚君子尤薄之。

胡裝為魏州館驛巡官未幾授監察御史裏行遷節度巡官賜緋魚袋尋歷推官檢校員外郎裝學書無師法工詩非作者僻於題壁所至宮亭寺觀必書爵里人或譏之不以為鬼。

晉曹國珍為給事中性頗剛僻經藝文學非其所長好自矜多上章疏文字差誤數數有之為縉紳所誚。

○總錄部·改節

夫鮮克有終詩人攸刺信道不篤君子是恥乃有操心靡固素履用愆枉尺直尋改柯易葉先貞而後黷棄本而趨末虧一匱而廢業移百釒東於繞指初明而卒暗損正而從邪或因利回或為祿誘遂逾規矩頓減聲稱斯皆急於時用罔畏人言。《墨子》所以悲絲仲尼所以惡畫者為此發也。

後漢吉茂初同產兄黃以從公府掾為長陵令是時科禁長吏擅去官而黃聞司徒趙溫薨自以為故吏違科奔喪為司隸鍾繇所收遂伏法茂時為白衣始有清名於三輔以為兄坐追義而死怨怒不肯哭至歲終繇舉茂議者以為茂必不就及舉既到而茂就之故時人,或以茂為畏繇。

南齊楊法持本道人也。與太祖有舊宋後廢帝元徽末宣傳密謀順帝明中以為僧正及太祖建元初罷道為寧朔將軍封州陵縣男三百戶。

梁範雲為尚書僕射雲初為郡號稱廉慎及居貴重頗通饋遺然家無畜積隨散之親友。

後魏廣陵侯衍弟欽字思。若少好學早有令譽時人語曰:皇宗略略壽安思。若及晚貴重不能有益識者輕之。

宋翻初為河陰令威振京師後為雒陽令累遷河南尹及為雒陽迄於尹畏憚權勢更相承接故當世之名大致減損。

袁衍宣武時為通直郎景明中請隱嵩山至延昌之末衍稍以出山幹祿執事孝明除散騎侍郎行河內郡事。

李洪之本名文通常山人少為沙門晚來還俗仕至安南將軍。

北齊孫騰為太保尚書令騰早依附神武契闊艱危勤力恭謹深見待信及神武置之衛朝寄以心腹遂志氣驕盈與奪自已後及禍焉。

高元海為散騎常侍願處山林修行釋典文宣許之乃入林慮山經二年絕棄人事誌不能固自啟求歸徵復本任便縱酒肆情廣納姬侍。

魏愷文宣時除青州長史固辭不就遂積年沈廢後遇吏部楊愔於路微自披陳楊答曰:發詔授官咸由聖旨非選曹所悉公不勞見訴愷應聲曰:雖復霖雨自天終待雲興四嶽公豈得言不知楊欣然曰:此言極為簡要更不須多語數日除霍州刺史。

馮子琮為右僕射仍攝選子琮微有識鑒及位望轉隆宿心頓改擢引非類以為深交縱其子弟官位不依倫次。又專營婚媾歷選上門例以官爵許之旬日便驗。

隋鄭善果為魯郡太守其母崔氏有賢德善果亦克已號清吏後徵授光祿卿其母卒後善果為大理卿漸驕恣清公平允遂不如疇昔焉。

唐劉禕之高宗咸亨初為中書舍人武后臨朝尋同中書門下三品初禕之居家孝友為士族所推得祿賜多散諸親屬至是坐受歸州都督孫萬榮金兼與許敬宗妾私通得罪(一作或誣告禕之受金及私通敬宗妾)。

盧藏用少以詞學見稱隱居終南山長安中徵拜左拾遺後為尚書右丞玄宗先天中坐附太平公主配流嶺表初藏用隱居之時有自儉之操往來於少室終南二山時人稱為隨駕隱士及登朝奢靡淫縱車服鮮麗趑趄詭佞專事權貴時議乃表其醜行侯希逸初領淄青節度甚著聲稱治兵務農遠近美之後漸縱恣政事怠墮尤崇奉釋教。且好畋遊興功創寺宇軍州苦之。

韋渠牟京兆萬年人警悟涉覽經史初為道士復為僧德宗興元中韓鎮浙西奏授秘書省扌交書郎。

於ν為山南東道節度入朝拜司空平章事ν少有氣文學落落負奇節好古與當時賢士遊晚歲遂頹敗。

李願初為徐州節度使屬鄆師不庭頗有討伐之功及為鳳翔節度使自此頗怠於理無復前誌聲色之外全不掛意未幾。又拜宣武軍節度才逾周歲果為部將李所逐是時願脫身走入鄭州妻竇氏死於兵士之手其名姬善馬寶貨金帛盡為軍人所得因致大梁月餘日拒命穆宗為之旰食遂貶隨州刺史元錫初歷衢蘇二州刺史所至咸有聲績及除福建觀察使移鎮宣州乃務積貨財通權勢深為公議所責因除秘書監分司東都尋以贓罪發詔監察御史宋申錫按驗得實貶璧州刺史。

殷脩為忠武軍節度使脩少以通經入仕所至稱理亦以強直知名晚年不能自固急於大用依附權亻幸時望由是減薄。

賈直言為昭義軍節度使行禦司馬兼御史中丞直言生河朔間始以孝聞鄉里得齒士類後為李師道賓佐頗以逆順之理諫正之師道前後將加危害者數四及師道就戮劉悟於禁錮之所引為上介移鎮東郡上黨皆在幕府悟有纖毫之失未嘗緘言,於是正直之譽頗洽群聽朝廷以諫議大夫征之詔下之時無不稱當悟旋上表請留復除舊職及悟卒其子從諫擅主留事而直言乃恬然視之無一詞排遏凶計卒使從諫坐邀符節朝廷不得已而授之直言之心不可測已逮茲。又為從諫賓佐遠近共驚其處身行事前後之不相侔也。如是。

後唐聶嶼鄴中人少為僧漸學吟詠鄭玨之再主禮闈與鄉人趙都俱赴鄉薦都納賄於玨人報翌日登第嶼聞不捷詬來人以哧之玨懼俾俱成名。

崔貽孫仕唐為省郎及使於江南回以橐裝營別墅於漢上之谷城退居自奉清江之上綠竹亙野狹徑深密維舟曲岸人莫造焉時人初以為高適及梁李振貶均州因奉之甚厚振復入徵為丞郎。

晉馬全節為天雄軍節度北面行營副招討從杜威北討困於陽城而贍軍竭其私帑僅十萬貫及還任稍稍聚斂百姓苦焉鄉舊有識者非之。

周王進歷汝鄭防禦使甚有政聲俄授相州節度使為政之道頓減於前未幾以疾薨於任。

馮道歷仕四朝三入中書在相位二十餘年平生性甚廉儉逮至末年閨庭之內稍犭旬奢靡其子吉尤恣狂蕩道不能制識者以其不終令譽咸嘆惜之。

●卷九百十八

○總錄部·忿爭

凡人稟血氣而生蘊水火之性出處市朝之內馳逐名利之間情慾誘於外憎愛應於內強弱相形毀譽相傾卒歲醜夷寧無忿爭乎!張是非多生於酣紛紜辨訴或發於譏嫌非夫禮義為防謙恭有素鮮不敗於茲矣。

漢灌夫字仲孺武帝世為太僕坐法去家居長安夫為人剛直使酒(使酒因酒而使氣也。)不好面諛貴戚諸勢在已之右必欲陵之士在已左愈貧賤尤益禮敬與鈞(右尊也。左卑也。鈞等也。)及竇嬰失勢亦欲倚灌夫引繩披根生平慕之後棄之者(言嬰與夫共相提挈有人生平慕嬰夫後見其失職而頗漫弛如此者共排退之不復與交譬如相對挽繩而根格之也。今吳楚俗猶謂牽引前為根格也。)夫亦倚嬰通列侯宗室為名高兩人相為引重(相牽引而致於尊重也。為音於偽切)其遊如父子然相得甚無厭恨相知之晚夫有服(謂喪服也。)過丞相蚡蚡從容曰:(從音千容切)吾欲與仲孺過魏其侯會仲孺有服夫曰:將軍乃肯幸臨況魏其侯(況賜也。)夫安敢以服為解(解謂辭之也。若今言分疏矣。)請語魏其具(具辦具酒食)將軍旦日蚤臨(旦日明旦也。蚤古早字)蚡許諾以語嬰嬰與夫人益市牛酒(益多也。)夜灑掃張具(灑音灑。又音所寄切)至旦平明令門下伺候至日中蚡不來嬰謂夫曰:丞相豈忘之哉!夫不懌(懌悅也。)曰:夫以服請不宜(不當忘也。)乃駕自往迎蚡蚡特前戲許夫(特但也。)殊無意往夫至門蚡尚臥也,於是夫見曰:將軍昨日幸許過魏其魏其夫妻治具至今未敢嘗食蚡悟謝曰:吾醉忘與仲孺言乃駕往往。又徐行夫愈益怒及飲酒酣夫起舞屬蚡(屬付也。猶今之舞訖相勸也。屬音之欲切)蚡不起夫徙坐語侵之(徙坐謂移就其坐也。)嬰乃扶夫去謝蚡蚡卒飲至夜極而去後蚡使籍福請嬰城南田嬰大望曰:(望怨也。)老僕雖棄將軍雖貴寧可以勢相奪乎!不許夫聞怒罵福福惡兩人有隙乃謾好謝蚡(謾猶詭也。詐為好言也。謾讀與慢同。又音莫連切)曰:魏其老。且死易忍。且待之已而蚡聞嬰夫實怒不與亦怒曰:魏其子嘗殺人蚡活之蚡事魏其無所不可何愛數頃田。且灌夫何與也。(與讀曰預預幹也。)吾不敢復求田繇此大怒元光四年春蚡言灌夫家在潁川橫甚民苦之請按之帝曰:此丞相事何請夫亦持蚡陰事為奸利受淮南王金與語言賓客居間遂已俱解(兩家賓客處於中間和解之)夏蚡取燕王女為夫人(燕王澤之子康王嘉女)太后詔召列侯宗室皆往賀嬰過夫欲與俱夫謝曰:夫數以酒失過丞相(言因酒有失得罪過於丞相)丞相今者。又與夫有隙嬰曰:事已解彊與俱酒酣蚡起為壽坐皆避席伏已嬰為壽獨故人避席餘半膝席(以膝跪席上也。)夫行酒至蚡蚡膝席曰:不能滿觴夫怒因嘻笑曰:將軍貴人也。畢之(言將軍雖貴人也。請盡此觴嘻強笑也。音許其切)時蚡不肯(不為盡也。)行酒次至臨汝侯灌賢賢方與程不識耳語(附耳小語也。)。又不避席夫無所發怒乃罵賢曰:平生毀程不識不直一錢今日長者為壽乃效女曹兒嗛占囁耳語(兒女曹猶言兒女輩也。嗛占音曷涉切囁音人涉切)蚡謂夫曰:程李俱東西宮衛尉(李廣為東宮程不識為西宮)今眾辱程將軍仲孺獨不為李將軍地乎!(二人同號比尊今辱一人不當為毀廣邪既毀程令廣何地自安處)夫曰:今日斬頭陷胸何知程李(斬頭見刺猶不止也。)坐乃起更衣(坐謂坐上之人也。更改也。凡久坐者皆起更衣以其寒暖或變也。)稍稍去嬰去戲夫(戲古麾字也。招麾之令出也。《漢書》多以戲為麾字)夫出蚡遂怒曰:此吾驕灌夫罪也。乃令騎留夫(騎謂常從之騎也。)夫不得出籍福起為謝案夫項今謝(使其拜也。)夫愈怒不肯順蚡乃戲騎縛夫(戲亦讀曰麾謂指麾命之而令收縛夫也。)置傳舍召長史曰:今日召宗室(長史相長史也。召宗室謂召之為客也。)有詔劾灌夫罵坐不敬(於大坐中罵詈為不敬)系居室(居室署名也。屬少府其後改名曰:保宮)遂具前事(遂竟也。)遣吏分曹逐捕諸灌氏支屬皆棄市罪嬰愧為資使賓客請莫能解(為資為其資地非財物也。為讀如本字)蚡吏皆為耳目諸灌氏皆亡匿夫系遂不得告言蚡陰事嬰銳為救夫嬰夫人諫曰:灌將軍得罪丞相與太后家迕(相逆迕也。迕音悟)寧可救邪嬰曰: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無所恨(言不過失爵爾)。且終不令灌仲孺獨死嬰獨生乃匿其家竊出上書(匿避也。不令家人知之恐其。又止諫也。)立召入具告言灌夫醉飽事不足誅帝然之賜嬰食曰:東朝廷辨之(東朝大後朝也。會公卿大夫東朝共理而分別也。)嬰之東朝盛推夫善言其醉飽得過乃丞相以他事誣罪之蚡盛毀夫所為橫恣罪逆不道嬰度無可奈何(度音徒各切)因言蚡短蚡曰:天下幸而安樂無事蚡得為肺腑所好音樂狗馬田宅所愛倡優巧匠之屬(倡樂人也。優諧戲者也。)不如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傑壯士與論議腹誹而心謗仰視天亻免畫地(視天占三光也。畫地知分野所在也。意欲作反事也。)辟睨兩宮間(辟睨傍視也。辟音普計切字本作睥睨音吾計切)幸天下有變而欲有大功(天下有變謂因國家變難之際得立大功也。)臣乃不如魏其等所為帝問朝臣兩人孰是御史大夫韓安國曰:魏其言灌夫父死事身荷戟馳不測之吳軍(荷負也。不測言其強也。荷音何可切)身被數十創名冠三軍此天下之壯士非有大惡爭杯酒不足引他過以誅也。魏其言是丞相亦言灌夫通姦猾侵細民家累巨萬橫恣潁川轢宗室侵犯骨肉(轢謂踏踐也。音淩轢音郎擊切)此所謂支大於脛大於股不折必披(披音丕靡切)丞相言亦是唯明主裁之主爵都尉汲黯是魏其內史鄭當時是魏其後不堅餘皆莫敢對帝怒內史曰:公平生數言魏其武安長短今日廷論局趣效轅下駒(駒馬駕著轅下局趣威小之貌也。)吾並斬。若屬矣。(。若汝也。)即罷起入上食太后太后亦已使人候伺具以語太后太后怒不食曰:我在也。而人皆藉吾弟(藉蹈也。)令我百歲後皆魚肉之乎!(以比魚肉而食啖也。)。且帝寧能為石人邪(言徒有人形爾不知好惡也。一曰石人者謂常存不死)此特帝在即錄錄(錄錄言循眾也。)設百歲後是屬寧有可信者乎!(設猶脫也。)帝謝曰:俱外家故廷辨之(嬰景帝從舅子蚡太后同母弟。故曰:俱外家)不然此一獄吏所決爾是時郎中令石建為帝分別言兩人蚡已罷朝出止車門召御史大夫安國載(韓安國也。載謂共乘車)怒曰:與長孺共一禿翁何為首鼠兩端(禿翁言嬰無官位版綬也。首鼠一前一也。)安國良久謂蚡曰:君何不自喜(何不自謙遜為可喜之事也。喜音許吏反)夫魏其毀君君當免冠解印綬歸(歸印綬於天子也。)曰:臣以肺腑幸得待罪固非其任魏其言皆是如此上必多君有讓(多猶重也。)不廢君魏其必鬼杜門舌自殺(杜塞也。也。音仕客切)今人毀君君亦毀之譬如賈豎女子爭言何其無大體也。蚡謝曰:爭時急不知出此,於是帝使御史簿責嬰(簿責以文簿一一責之也。簿音步戶切)所言灌夫頗不讎(讎當也。)劾系都司空(都司空宗正屬官也。)孝景時嬰嘗受遺詔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論上(論說其事而上於天子)及系灌夫罪至族事曰:急諸公莫敢復明言於帝嬰乃使昆弟子上書言之幸得召見(幸冀也。)書奏案尚書大行無遺詔(大行景帝大行也。尚書之中無此大行遺詔也。)詔書獨藏嬰家家丞封(以家丞印封遺詔也。)乃劾嬰矯先帝詔害罪當棄市(矯詔有害不害也。)五年十月悉論灌夫支屬嬰良久乃聞有劾即陽病痱不食慾死(痱風病也。音肥)或聞帝無意殺嬰復食治病議定不死矣。乃有飛語為惡言聞帝(蚡為作飛揚誹謗之語也。無根而至也。)故以十二月晦論棄市渭城(著日月者見春垂至恐遇赦贖之)。

後漢遊僥(史不書名)劉聖公嘗聚客家有酒請遊僥飲賓客醉歌言朝亨兩都尉遊僥後來用調羹味遊僥大怒縛棰數百。

魏桓範為大司農嘗抄撮。《漢書》中諸雜事自以意斟酌之名曰:世要論時蔣濟為太尉嘗與範會社下群卿列坐有數人範懷其所撰欲以示濟謂濟當虛心觀之範出其書以示左右左右傳之示濟濟不肯視範心恨之因論他事乃發怒謂濟曰:我祖薄德公輩何似耶濟性雖強毅亦知範剛毅睨而不應各罷吳質拜北中郎將督幽并諸軍事文帝黃初五年朝京師詔上將軍及特進以下皆會質所大官給供具酒酣質欲盡歡時上將軍曹真性肥中領軍朱鑠性瘦質召俳優使說肥瘦真負貴恥見戲怒謂質曰:卿欲以部曲將遇我邪驃騎將軍曹洪輕車將軍王忠言將軍必欲使上將軍服肥即自宜為瘦真愈恚拔刀瞋目言俳優敢輕脫吾斬爾遂罵坐質按劍曰:曹子丹汝非屠機上肉吳質吞爾不搖喉咀爾不搖牙何敢恃勢驕邪鑠因起曰:陛下使吾等來樂卿爾乃至此邪質顧叱之曰:朱鑠敢壞坐諸將軍皆還坐鑠性急愈恚還拔劍斬地遂便罷也。

晉庾純字謀甫為河南尹初純以賈充奸佞與任豈攵共舉充西鎮關中充繇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後至充謂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後純曰:且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後世言純之先嘗有伍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壽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將何言也。純因發怒曰:賈充天下凶凶由爾一人充曰:充輔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凶凶曰:高貴鄉公何在眾坐因罷充左右欲執純中護軍羊琇侍中王濟佑之因得出充慚怒上表解職純懼上河南尹關內侯印綬上表自劾詔免純官。

李陽上黨武鄉人石勒微時與陽鄰居歲嘗爭麻地疊相毆擊後勒僭王位召為參軍都尉。

南齊沈文季字仲達為侍中領太子右率司徒褚淵當世貴望頗以門戶裁之文季不為之屈世祖在東宮於玄圃宴朝臣文季數舉酒勸淵淵甚不平啟世祖曰:沈文季謂淵經為其郡數加淵酒文季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豈如明府亡國失土不識枌榆遂言及虜動淵曰:陳顯達沈文季當今將略足委以邊事文季諱稱將門因是發怒啟世祖曰:褚淵自謂是忠臣未知身死之日何面目見宋明帝世祖笑曰:沈率醉也。中丞劉休舉其事見原後豫章王北宅後堂集會文季與淵並善琵琶酒闌淵取樂器為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文季不能作伎兒豫章王。又解之曰:此故當不損仲容之德淵顏色無異終曲而止後魏李神雋為侍中初神雋喪二妻。又欲娶鄭嚴祖妹神雋之從甥也。盧元明亦將為婚遂至紛競二家問於嚴祖之門鄭卒歸元明神雋惆悵不已時人謂神雋鳳德之衰。

崔康為衛軍府錄事參軍帶母極令時甄琛為長史因公事言競之間康以拳擊琛墜於床下琛以本縣長笑而不論。

北齊羊烈為大中大夫兼光祿少卿與尚書畢義雲爭兗州大中正義雲盛稱門閥云:我累世本州刺史卿世為我家故吏烈答云:卿自畢軌被誅以還寂無人物近日刺史皆是疆場之上彼此而得何足為言豈。若我之漢家河南尹晉朝太傳名德學行百代傳美。且男清女貞足以相冠自外多可稱也。蓋譏義雲之帷薄焉。

隋何妥為國子博士加通直散騎常侍時納言蘇威兼領五職高祖甚親重之妥因奏威不可信任威大銜之開皇十二年威定考文學。又與妥更相訶詆威勃然曰:無何妥不慮無博士妥應聲曰:無蘇威亦何憂無執事由是與威有隙。

虞慶則為尚書右僕射使突厥還高祖幸晉王第置酒會群臣高等奉觴帝因曰:高平江南虞慶則降突厥可謂茂功矣。楊素曰:皆由至尊威德所被慶則曰:楊素前出兵武牢峽石。若非至尊威德亦無克理遂與並相長短御史欲彈之帝曰:今日計功為樂宜不須劾。

唐李錡為宗正少卿嘗以公事與太卿李忿爭錡辭稍直朝廷兩秘之。

潘孟陽為戶部侍郎判度支與太府少卿王遂私忿相持屢請論列上前群議不可因改為左散騎常侍漢王繼宏初仕後唐為六宅副使負氣不遜禁中與同列忿爭配流義州歲餘召復禁職。

史弘肇為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太師兼侍中時周太祖出鎮魏州弘肇議帶樞密以行蘇逢吉楊以為不可弘肇恨之明日會飲竇貞固第弘肇舉爵屬周太祖曰:昨辰廷論一何同異今日與公飲此楊蘇逢吉亦舉大爵曰:此國家之事也。何足介意遂俱引爵弘肇。又厲聲言曰:安朝廷定禍亂直須長釒倉大劍至如毛錐子焉足用哉!三司使王章曰:雖有長釒倉大劍。若無毛錐子贍軍財賦自何而來弘肇默然少頃而罷未幾章於其第張酒樂時弘肇與宰相樞密使及內客省使閻晉卿等俱弘酒酣為手勢令弘肇不熟其事閻晉卿坐次於弘肇屢教之蘇逢吉戲弘肇曰:近坐有姓閻人何憂罰爵弘肇妻閻氏本酒妓也。弘肇謂逢吉譏之大怒以醜語詬逢吉逢吉不校弘肇欲毆逢吉逢吉弘馬而去弘肇遽起索劍意欲追逢吉楊曰:蘇公是宰相公。若害之致天子何地公細思之泣止之弘肇索馬急馳而去慮有非常連鑣而進送至第而還自時將相不協如水火矣。

○總錄部·詆訐

昔子貢之言曰:惡不遜以為勇者惡訐以為直者誠哉!小人之用心實為明哲之所棄。若乃疏直清廉不事於左右危言深論不隱乎!豪強雖居訐訕之流頗涉強直之途至。若言多歷詆志在厚誣此則冒嫉忌前為害滋甚如其脅肩諂笑互相譏誚不顧名教坐延祖禰俯及帷薄此皆斗筲淺局足貽誚於千古爾漢息夫躬為光祿大夫左曹給事中躬既親近數進見言事論議亡所避眾畏其口見之仄目(仄古側字也。)躬上疏歷詆公卿大臣(詆謂毀譽也。丁禮切)曰:方今丞相王嘉健而蓄縮不可用(蓄縮謂怯於事也。)御史大夫賈延墮弱不任職左將軍公孫祿司隸鮑宣皆外有直項之名內實不曉政事(愚也。五駭切)諸曹以下仆不足數(仆凡短之貌也。仆音步木切古速字)卒有強弩圍城長戟裹指闕(卒讀曰猝)陛下誰與備之如使狂夫嗛梟訁虖於東崖(東崖謂東海之邊也。嗛梟古叫字訁虖音火故切)匈奴飲馬於渭水邊竟雷動四野風起(竟謂曰:境)京師雖有武蜂精兵未有能窺左足而先應者也。(窺音跬跬半步也。言一舉足也。)軍書交馳而輻輳羽檄重跡而押至(押音狎押至蓋言相因而至也。羽檄言檄之插羽者也。解在高紀)小夫忄耍臣之徒憒毦不知所為(憒心亂也。毦目暗也。憒音工內反毦音莫報反)其有犬馬之決者仰藥而伏刃(仰藥仰首而飲藥)雖加夷滅之誅何益禍敗之至哉!蓋寬饒為司隸校尉深刻喜陷害人(喜音許吏切)在位及貴戚人與為怨(人人皆怨之)。又好言事刺譏奸犯帝意(奸音幹)帝以其儒者優容之。

後漢魏齊卿扶風人公族進階渤海人(姓公族名進階)並危言深論不隱豪強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貶議屣履到門。

范滂汝南人為司徒掾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

吳虞翻為騎都尉大帝與張昭論及神仙翻指昭曰:彼皆死人而語神仙世,豈有仙人也。大帝積怒非一遂徙翻交州。

宋王淮之為宋臺御史中丞嘗作五言範泰訁朝之曰:卿惟解彈事爾淮之正色答曰:猶勝卿世載雄狐王弘為太保領中書監少時嘗摴蒱公城子墅舍及後當權有就弘求縣辭訴頗切此人常以蒲戲得罪弘詰之曰:君得錢會戲何用祿為答曰:不審公城子墅何在弘默然。

南齊檀珪字伯玉罷沅南令吏部尚書王僧虔以為征北板行參軍訴求祿不得與僧虔。《書》曰:五常之始文武為先文則經緯天地武則撥亂定國仆一門雖謝文通乃忝武達群從姑叔三媾帝室祖兄二世糜軀奉國而令子侄餓死草壤去冬今春頻荷二敕既無中人屢見蹉奪經涉五朔逾歷四晦書牘十二接覲六七遂不荷潤反更曝思九流繩平自不宜獨苦一物蟬腹龜腸為日已久饑彪能哧人遽與肉餓麟不噬誰為落毛去冬乞豫章丞為馬超所爭今春蒙敕南昌縣為史偃所奪二子勛蔭人才有何見勝。若以貧富相奪則分受不如身雖孤微百世國士姻媾位宦亦不後物尚書同堂姊為江夏王妃檀桂同堂姑為南譙王妃尚書婦是江夏王女檀珪祖姑為長沙景王嬪尚書伯為江州檀珪祖亦為江州尚書從兄出身為後軍參軍檀珪父釋褐為中軍參軍仆於尚書人地本懸至於婚宦不肯殊絕今通塞雖異猶參氣類尚書何事乃爾見苦泰始之初八表同逆一門二世粉骨衛主殊勛異績已不能甄常階舊塗復見侵抑僧虔報。《書》曰:征北板比歲處遇小優殷主簿從此府入崇禮何儀曹即代殷亦不見訴為苦足下積屈一朝超升正自不難泰始初勤苦十年自未見其賞而頓就求祿亦何遽急吾與足下素無怨憾何以相侵苦直是意有左右爾珪。又。《書》曰:昔荀公達漢之功臣晉武帝方爵其玄孫夏侯惇魏氏勛佐金德初融亦始就甄顯方賞其孫封樹近族羊叔子以晉泰始中建策伐吳至咸寧末方知褒寵封其兄子卞望之以咸和初殞身國難至興寧末方崇禮秩官其子孫蜀郡主簿田混黃初末死故君之難咸康中方擢其子孫似不以世代遠而被棄年世疏而見遺檀珪百罹六極造化罕比五喪停露百口轉命存亡披迫本希小祿無意階榮自古以來有沐食侯近代有王官府佐非沐食之職參軍非王官之謂質非匏瓜實羞空懸殷何二生或是府主情味或是朝廷意旨豈與悠悠之人同口而語使仆就此職尚書能以郎見轉不。若使日得五升祿為不恥執鞭僧虔乃用為安城郡丞珪宋安南將軍韶孫也。

沈瓚之為丹徒令性疏直在縣自以清廉不事左右浸潤日至遂鎖系尚方嘆曰:一見天子足矣。帝召問曰:復欲何陳答曰:臣坐清修以獲罪帝曰:清修何以獲罪曰:無以承奉要人帝曰:要人為誰瓚之以手板四面指曰:此赤衣諸賢皆是。若臣得更鳴必令清譽日至瓚之雖危言帝亦不責後知其無罪重除丹徒令入縣界吏人候之謂曰:我今重來當以人肝代米不然清名不立。

劉祥少好文學性韻剛疏輕言肆行不避高下為正員郎司徒褚淵入朝以腰扇鄣日祥從側過曰:作如此舉止羞面見人扇鄣何益淵曰:寒士不遜祥曰:不能殺袁劉安得免寒士(袁謂袁粲劉謂劉彥節)。

後魏辛琛為揚州征南府長史李崇多事產業琛每諍折崇不從遂相糾舉詔並不問崇因置酒謂琛曰:長史後必為刺史但不知得上佐何如人爾琛對曰:若萬一叨恩得一方正長史朝夕聞過是所願也。崇有慚色。

陳奇為秘書監遊雅所惡奇冗散數年高允每與奇讎溫古籍嘉其遠致稱奇通識非凡學所窺允微勸雅曰:君朝望具詹何為與野儒辯簡牘章句雅謂允有私於奇曰:君寧黨小人也。乃取奇所註。《論語》孝經燔於庭內允曰:公貴人不乏樵薪何乃然奇。《論語》雅愈怒因告京師後生不聽傳授而奇無降誌亦評雅之失雅制昭皇太后碑文論後名字之美比諭前魏之甄後奇刺發其非遂聞於帝詔下司徒檢對碑史事乃郭后雅有屈焉(奇史不載官也。)。

後唐史在德蜀人褊急務在進取遊說豪門以國士自負末帝清泰二年上封事大旨言朝廷間人率多濫進稱武士者不閑計策雖披堅執銳戰則棄甲窮則背軍稱文士者鮮有藝能多無士行問策謀則杜口作文字則倩人所謂虛設具員枉耗國力逢陛下惟新之運是文明革弊之秋臣請應內外所管軍人凡勝衣甲者請宣下本都本將一考試武藝短長權謀深淺居下佐有將相才者便拔為大將居上位無將略者移之下軍其東班臣僚請內出策題下中書並令宰臣面試如下位名有大才者便拔居大位處大位無大才者即移之下僚其疏大約如此在德敢言不畏罪罰盧文紀等省其奏不悅班行亦多憤悱故諫官劉濤等上疏請出在德疏辯可否宣行中書覆奏亦駁其錯誤帝詔學士馬裔孫謂曰:史在德語太兇其實難容朕初臨天下須開言路。若朝士以言獲罪誰敢言者爾代朕作詔勿加在德之罪。

晉關徹為滑州節度使史匡翰幕客狂率酣一日使酒怒目謂匡翰曰:明公昔刺覃懷與徹主客道至事無不可今領節鉞數不相容。且書記趙礪險訁皮之人也。脅肩諂笑黷貨無厭而公待之甚厚澈今請死近聞張彥澤臠張式未聞史匡翰斬關徹恐天下談者未有此類匡翰不怒引滿自罰而慰勉之。

●卷九百十九

○總錄部·讎怨

夫厲階之成怨府之結本乎!心術之寡恕血氣之方剛違和同之理構仇讎之漸不在於大遂為於禍胎失之於微乃開於[C260]隙故有因機乘便發忿吐懣或倏起而圜視或中隱而嘻笑間不容髪以肆其志大則致難宗國流毒於民庶小亦陰畫計策圖害於厥軀原夫違言有初交惡斯作事非能以理遣勢不可以兩全快心內興怒氣外泄思以雪乎!大恥亦安事於貪生乃復不顧軀命輕用兵力茍圖快意罔念後艱固與夫犯而不校以德報怨者異矣。若夫戴天之憾枕戈是期反兵同國存諸典訓斯不可以忽也。

鄭子駟與尉止有爭將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禦牛首師也。黜減損)尉止獲。又與之爭(獲囚俘)子駟抑尉止曰:爾車非禮也。(言女車)遂弗使獻(不使獻所獲)初子駟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洫田畔溝也。子駟為田洫以正封疆而侵四族田)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於是子駟當國(攝君事也。)子國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為司徒魯襄公十年十月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仆帥賊以入晨攻執政於西宮之朝(公宮)殺子駟子國子耳劫鄭伯以如北宮子孔知之故不死(子孔公子嘉也。知難不告利得其處也。)。

楚太子建之子勝在於吳吳王夫差之時楚惠王欲召勝歸楚葉公諫曰:勝好勇而陰求死士殆有私乎!惠王不聽遂召勝使居楚之邊邑鄢(潁川鄢陵是)號為白公(汝南褒信縣有白亭)白公歸楚三年而吳誅子胥白公勝既歸楚怨鄭之殺其父乃陰養死士求報鄭歸楚五年請伐鄭楚令尹子西許之兵未發而晉伐鄭鄭請救於楚楚使子西往救與盟而還白公勝怒曰:非鄭之仇乃子西也。勝自厲劍人問曰:何以為勝曰:欲以殺子西子西聞之笑曰:勝如卵爾何能為也。其後四歲白公勝與石乞襲殺楚言女車猶多過制令尹子西。

武城人或有因於吳竟田焉(僑田吳界)拘曾阝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曾阝人亦僑田吳滋濁也。)及吳伐魯道從武城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曾阝人教吳必可克)。

衛莊公登城以望見戎州(戎州戎邑)問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言姬姓國何故有戎)翦之(削去其邑聚)公使匠久(久不休息)公欲逐石圃(石圃衛卿石惡從子)未及而難作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閉門而請弗許逾於北方而隊折股戎州人攻之太子疾公子青逾從公(青疾弟)戎州人殺之公入於戎州已氏(己氏戎人姓)初公自城上見已氏之妻髪美使髡之以為呂姜┶(呂姜莊公夫人┶{髟皮}也。)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與汝璧已氏曰:殺女璧其焉往遂殺之而取其璧。

皇瑗宋右師瑗之子麋有友曰:田丙而奪其兄阝般邑以與之阝般慍而行告桓司馬之臣子儀克(克在下邑不與之亂故在)子儀克適宋告夫人曰:麋將納桓氏公問諸子仲(子仲皇野)初子仲將以杞姒之子非我為子(為適子杞姒子仲妻)麋曰:必立伯也。(伯非我兄)是良材子仲怒弗從故對曰:右師則老矣。不識麋也。(言右師老不能為亂麋則不可知)公執之(執麋)皇瑗奔晉召之(召令還)。

智伯晉大夫智伯伐鄭趙簡子疾使太子母卹將而圍鄭智伯醉以酒灌擊母卹群臣請死之母卹曰:君所置母卹為能忍詬然亦慍智伯智伯歸因謂簡子使廢母卹簡子不聽母卹繇此怨智伯簡子卒母卹立是為襄子襄子立四年智伯與趙韓魏盡分其範中行故地智伯益驕請地韓魏韓魏與之請地趙趙不與以其圍鄭之辱智伯怒遂率韓魏攻趙趙襄子懼乃奔保晉陽後趙襄子與韓魏合謀滅智伯並滅智伯之後而三分其地趙襄子最怨智伯漆其頭以為酒器。

范睢者魏人也。字叔遊說諸侯欲事魏王家貧無以自資乃先事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范睢從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睢辯口乃使人賜睢金一斤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睢得出既相秦秦號曰:張祿而魏不知以為范睢已死久矣。魏聞秦。且東伐韓魏魏使須賈於秦范睢聞之為微行敝衣間步之邸見須賈須賈見之而驚曰:範叔固無恙乎!范睢曰:然須賈笑曰:範叔有說於秦邪曰:不也。睢前日得過於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說乎!須賈曰:今叔何事范睢曰:臣為人傭賃須賈意哀之留與坐飲食曰:範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綈袍以賜之須賈因問曰:秦相張君公知之乎!今聞幸於王天下之事皆決於相君今吾事之去留在張君孺子,豈有客習於相君者哉!范睢曰:主人翁習知之唯睢亦得謁睢請為君見於張君須賈曰:吾馬病車軸折非大車駟馬吾不出范睢曰:願為君借大車駟馬於主人翁范睢歸取大車駟馬為須賈禦之入秦相府府中望見有識者皆避匿須賈怪之至相舍門謂須賈曰:待我我為君先入通於相君須賈待門下持車良久問門下曰:範叔不出何也。門下曰:無範叔須賈曰:鄉者與我載而入者門下曰:乃吾相張君也。須賈大驚自知見賣乃肉袒膝行因門下人謝罪,於是范睢盛帷帳侍者甚眾見之須賈頓首言死罪曰:賈不意君能自致於青雲之上賈不敢復讀天下之書不敢復與天下之事賈有湯鑊之罪請自屏於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睢曰:汝罪有幾曰:擢賈之髪以續賈之罪尚未足范睢曰:汝罪有三爾昔者楚昭王時而申包胥為楚卻吳軍楚王封之以荊五千戶包胥辭不受為丘墓之寄於荊也。今睢之先人丘墓亦在魏公前以睢為有外心於齊而惡睢於魏齊公之罪一也。當魏齊辱我於廁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也。然公之所以得無死者以綈袍戀戀有故人之意故釋公乃謝罷人言之昭王罷歸須賈須賈辭於范睢范睢大供具盡請諸侯使與坐堂上飲食甚設而坐須賈於堂下置豆其前令兩黥徒夾而馬食之數曰:為我告魏王急持魏齊頭來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須賈歸以告魏齊魏齊恐亡走趙匿平原君所秦昭王聞魏齊在平原君所欲為范睢必報其仇乃佯為好書遺平原君曰:寡人聞君之高義願與君為布衣之交君幸過寡人寡人願與君為十日之飲平原君畏秦。且以為然而入秦見昭王昭王與平原君飲數日昭王謂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呂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範君亦寡人之叔父也。範君之讎在君之家願使人歸取其頭來不然吾不出君於關平原君曰:貴而為友者為賤也。富而為交者為貧也。夫魏齊者勝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遺趙王。《書》曰:王之弟在秦範君之讎魏齊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頭來不然吾舉兵而伐趙。又不出王之弟於關趙孝成王乃發卒圍平原君家急魏齊夜亡出見趙相虞卿虞卿度趙王終不可說乃解其相印與魏齊亡間行念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復走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聞之畏秦猶豫未肯見曰:虞卿何如人也。時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躡ハ擔簦一見趙王賜白璧一雙黃金百鎰再見拜為上卿三見卒受相印封萬戶侯當此之時天下爭知之夫魏齊窮困過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祿之尊解相印捐萬戶侯而間行急士之窮而歸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慚駕如野迎之魏齊聞信陵君之初難見之怒而自剄趙王聞之卒取其頭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歸趙。

張儀者魏人也。(。《呂氏春秋》曰:儀魏氏餘子)始嘗與蘇秦俱事鬼谷先生學術蘇秦自以不及張儀張儀已學而遊說諸侯嘗從楚相飲已而楚相亡璧門下意張儀曰:貧而無行必此人盜相君之璧共執張儀掠笞數百不服(音釋)之其妻曰:嘻子母讀書遊說安得此辱乎!張儀謂其妻曰:視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儀曰:足矣。儀既相秦為文檄(一作咫尺之檄)告楚相曰:始吾從。若飲我不盜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盜而城。

孫臏齊人與龐涓俱學兵法龐涓為魏將自以為能不及孫子疾之以法刑斷其兩足齊將田忌進孫子於威王以田忌為將而孫子為師魏與趙攻韓韓告急於齊齊使田忌將而往直走大梁魏將龐涓聞之去韓而歸齊軍既已過而西矣。孫子謂田忌曰:彼三晉之兵素悍勇而輕齊齊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蹶猶挫也。)五十里而趣利者軍半至使齊軍入魏地為十萬竈明日為五萬竈。又明日為二萬竈龐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過半矣。乃棄其步軍與其輕銳倍日並行逐之孫子度其行暮當至馬陵馬陵道狹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砍大樹白而書之曰:龐涓死此樹下,於是令齊軍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期日暮見火舉而俱發龐涓果夜至斫樹下見白書乃鉆火燭之讀其書未畢齊軍萬弩俱發魏軍大亂相失龐涓自知智窮兵敗乃自刎曰:遂成豎子之名齊因乘勝盡破其軍虜魏太子申以歸孫臏以此名顯天下。

漢張耳大梁人與陳餘為刎頸交其後有隙耳為常山王餘為代王相趙襲常山耳敗走高祖二年東擊楚使告趙欲與俱餘曰:漢殺張耳乃從,於是漢求人類耳者斬其頭遺餘餘乃遣兵助漢漢敗於彭城西餘亦聞耳詐死即背漢漢遣耳與韓信擊破趙井陘斬餘氵氐水上。

袁盎為吳相告歸盎素不好晁錯錯所居坐盎輒避盎所居坐錯亦避兩人未嘗同堂語及孝景即位晁錯為御史大夫使吏案盎受吳王財物抵罪詔赦以為庶人吳楚反聞錯謂丞史曰:(百官表御史大夫有兩丞丞史丞及史也。)袁盎多受吳王金錢專為蔽匿言不反欲請治盎宜知其計謀丞史曰:事未發治之有絕(事未發之時治之乃有所絕也。)今兵西聞聞於天子向治之何益。且盎不宜有謀(盎大臣不宜有奸謀)錯猶與未決(與讀曰豫)人有告盎盎恐夜見竇嬰為言吳楚所以反願至前口對狀(至天子之前也。)嬰入言帝乃召盎盎入見帝方與錯調兵食(調謂討發之也。音徒釣切)帝問盎曰:君嘗為吳相知吳臣田祿伯為人乎!今吳楚反於公意何如對曰:不足憂也。今破矣。帝曰:吳王即山鑄錢煮海為鹽(即就也。)誘天下豪傑白頭舉事此其計不百全肯發乎!何以言其無能為也。盎對曰:吳銅鹽之利則有之安得豪傑而誘之誠令吳得豪傑亦。且輔而為誼不反矣。吳所誘皆亡賴子弟亡命鑄錢奸人故相誘以亂錯曰:盎策之善帝問曰:計安出盎對曰:願屏左右帝屏人獨錯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乃屏錯錯趨避東廂甚恨帝卒問盎(卒竟也。)對曰:吳楚相遺書言高皇帝王子弟各有分地(分音扶問切)今賊臣晁錯擅適諸侯削奪之地(適讀曰謫)以故反名為西共誅錯復故地而罷方今計獨有斬錯發使赦吳楚七國復其故地則兵可無血刃而俱罷,於是帝默然良久曰:顧誠何如?吾不愛一人以謝天下(顧念也。誠實也。)盎曰:愚計出此惟帝熟計之乃拜盎為太常密裝治行後十餘日斬錯。

張湯為御史大夫七歲敗河東人李文故嘗與湯有隙已而為御史中丞薦數從中文事有可以傷湯者不能為地(薦數也。數數在中其有文書事可用傷湯者不為作道地也。)湯有所愛史魯謁居知湯弗平使人上飛變告文奸事(飛變猶言急變也。)事下湯湯治論殺文。

李敢廣子也。為郎中令怨大將軍衛青之恨其父(令其父恨而死也。)乃擊傷大將軍大將軍匿諱之居無何敢從上雍至甘泉宮獵(無何謂未多時也。雍之所在地形積高故云:上也。上音時掌切)驃騎將軍霍去病怨敢傷青射殺敢去病時方貴幸帝為諱云:鹿觸殺之。

薛宣罷相就第久之哀帝初即位博士申咸給事中亦東海人也。毀宣不供養行喪服薄於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復列封侯在朝省宣子況為右曹侍郎數聞其語賕客楊明欲令創咸面目使不居位(創謂傷之也。音初良切其下並同)會司隸缺況恐咸為之遂令明遮斫咸宮門外斷鼻唇身八創事下有司況徙敦煌宣坐免為庶人。

後漢班固嘗為大將軍竇憲中護軍雒陽令種兢嘗行固奴幹其車騎吏推呼之奴醉罵兢大怒畏憲不敢發心銜之及竇氏賓客皆逮考兢因此捕系固遂死獄中時年六十一詔以譴責兢抵主者吏罪。

周黨少孤至長安遊學初鄉佐嘗眾中辱黨黨久懷之後讀春秋聞復讎之義便輟講而還與鄉佐相聞期克鬥日既交刃而黨為鄉佐所傷困頓鄉佐服其義與歸養之數日方蘇既悟而去自此敕身修誌州裏稱其高。

郎顗北海人明經典隱居海畔延致學徒晝研精義夜占象度勤心銳思朝夕無倦州郡辟召舉有道方正不就同郡孫禮者積惡凶暴好遊俠與其同里人嘗慕顗名德欲與親善顗不顧以此結怨遂為所殺杜喬為大司農益州刺史種暠舉劾永昌太守劉君世以金蛇遺梁冀事發覺以蛇輸司農冀從喬借觀之喬同不肯與冀始為恨累遷大鴻臚時冀小女死令公卿會喪喬獨不往冀。又銜之遷光祿勛代胡廣為太尉桓帝納冀妹冀欲令以厚禮迎之喬據執舊典不聽。又冀屬喬舉汜宮為尚書喬以宮贓罪明著遂不肯用因此日忤於冀及清河王蒜事起冀遂諷有司劾喬及李固與劉有等交通請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喬忠但策免而已冀愈怒使人脅喬曰:早從宜妻子可得全(從宜令其自盡也。)喬不肯明日冀遣騎至其門不聞泣者遂白執系之死獄中妻子歸故鄉與李固俱暴屍於城北。

呂布初與董卓誓為父子常在左右而卓性褊忿每小失意拔手戟擲之布拳捷避之得免繇是陰怨卓卓。又嘗使布守中閣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心不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裏壯健厚接納之後布詣允陳卓幾見殺狀時允與僕射士孫瑞密謀誅卓是以告布使為內應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呂本非骨肉今憂死不暇何謂父子布遂許之手刃刺卓允以布為奮威將軍假節儀比三司進封溫侯共秉朝政布自殺卓後畏惡涼州人涼州人皆怨繇是李傕等遂相結還攻長安城布不能拒李傕等遂入長安卓死後六旬布亦敗。

牛輔董卓女婿忄匡怯失守不能自安見客先筮知吉凶然後見之中郎將董越來就輔輔使筮之得兌下離上筮者曰:火勝金外謀內之卦也。即時殺越獻帝記云:筮人嘗為越所鞭故因此以報之。

先與孫堅共擊零桂賊以堅武官言頗輕之及舉兵欲討董卓素與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揚言當先殺寅寅懼詐作案行使者光祿大夫溫毅檄移堅說罪過令收行刑訖以狀上堅即承檄勒兵襲聞兵至登樓望之遣問欲何為堅前部答曰:兵久戰勞苦所得賞不足以為衣服詣使君更乞資值爾曰:刺史,豈有所吝便開庫藏使自入視之知有所遺不兵進及樓下見堅驚曰:兵自求賞孫府君何以在其中堅曰:被使者檄誅君曰:我何罪堅曰:坐無所知窮迫刮金飲之而死。

吳淩統怨甘寧殺其父操寧常備統不與相見大帝亦命統不得讎之嘗於呂蒙舍會酒酣統乃以刀舞寧起曰:寧能雙戟舞蒙曰:寧雖能未。若蒙之巧也。因操刀持楯以身分之後帝知統意因令寧將兵遂徙屯於半州。

晉衛瓘為司空時帳下督榮晦有罪瓘斥遣之及難作隨兵討瓘故子孫皆及於禍太保主簿劉繇等撾登聞鼓上言曰:瓘前在司空時帳下給使榮晦無情被黜晦知瓘家人數子孫名字晦後轉給右軍其夜晦在門外揚聲大呼宣詔免公還第及開門晦前到中門復讀所賫偽詔手取公章綬貂蟬催公出第晦案次錄瓘家口及其子孫皆兵仗將送著東亭道北圍守一息間便皆斬斫害公子孫實繇於晦及將人劫盜府庫皆晦所為考晦一人眾奸皆出乞驗盡情偽加以族誅詔從之。

鄭默為光祿勛太康元年卒尚書令衛瓘奏默才行名望宜居論道五升九卿位未稱德宜贈三司而後父楊駿先欲以女妻默子豫默曰:吾每讀雋不疑傳嘗想其人畏遠權貴弈世所守遂辭之駿深為恨至此駿議不同遂不施行。

潘嶽為瑯邪內史孫秀為小吏給嶽而狡黠自喜嶽惡其為人數撻辱之秀嘗銜忿及趙王倫輔政秀為中書令嶽於省內謂秀曰:孫令猶憶疇昔周旋不答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嶽,於是自知不免俄而秀遂誣嶽及石崇歐陽建謀奉淮南王允齊王ぁ為亂誅之夷三族。

向雄河內人仕郡為主簿太守劉毅嘗以非罪笞雄及吳奮代毅為太守。又以少譴系雄於獄後累遷黃門侍郎時吳奮劉毅俱為侍中同在門下雄初不交言武帝聞之敕雄令復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詣毅再拜曰:向被詔命君臣義絕如何,於是即去帝聞而大怒問雄曰:我令卿復君臣之好何以故絕雄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義今之進人。若加諸膝退人。若墜諸川劉河內於臣不為戎首亦已幸甚安復為君臣之好帝從之。

郤詵字廣基其鄉人卞峻清貞有檢識以名理著稱詵恃才淩傲峻兄弟峻等亦以門盛輕詵相視如讎詵以楊駿故吏被系峻時為尚書郎按其獄詵懼不免峻平心斷決正之詵卒以免而猶不悛後為左丞復奏陷卞氏。

皇甫重為秦州刺史齊王ぁ輔政以重弟商為參軍ぁ誅長沙王乂。又以為參軍時河間王鎮關中其將李含先與商重有隙每銜之及此說曰:商為乂所任重終不為人用宜急除之以去一方之患可表遷重為內職因其經長安乃執之。

賈疋為安定太守雍州刺史丁綽貪橫失百姓心乃譖疋於南陽王模以軍司謝班代之疋奔瀘水與胡彭蕩仲及氐竇首結為兄弟聚眾攻班綽奔武都疋復入安定殺班。

解結與兄系齊名為御史中丞時孫秀亂關中結在都坐議秀罪應誅秀繇是致恨及系被害結亦同戮華譚字令思陳敏之亂吳士多為其所逼顧榮先受敏官而潛謀圖之譚不悟榮旨露檄遠近極言其非繇此為榮所怨譚後為紀瞻所薦而為榮所止遏遂數年不得調後譚為秘書監戴。若思弟邈則譚女壻也。譚平生時常抑。若思而進邈。若思每銜之及用事嘗毀譚於帝繇是官塗不至。

與兄璆俱知名還鄉里察孝廉舉茂才皆不就璆娶石鑒從女棄之鑒以為憾諷州郡公府不得辟故等久不得調。

王澄為荊州刺史以郭舒為別駕舒少與杜曾厚曾嘗召之不往曾銜之至是澄。又轉舒為順陽太守曾密遣兵襲舒遁逃得免。

蘇峻為歷陽內史庾亮輔政欲征之峻遣司馬何仍詣亮辭以內輔非所堪亮不從遂徵為散騎常侍峻。又表乞補一荒郡復不許遂舉兵為亂峻既敗死司馬任讓等共立峻弟逸為主峻子碩乃發亮父母墓剖棺焚屍。

王珣兄弟皆謝氏壻以猜疑致隙太傅安既與珣絕婚。又離瑉妻繇是二族遂成讎[C260]時希安旨乃出珣為豫章太守。

毛安之四子潭泰邃遁潭嗣爵官至江夏相泰歷太傅從事中郎後軍諮議參軍與邃俱為會稽王父子所昵乃追論安之討盧悚勛賜爵平都子命潭襲爵元顯嘗宴泰家既而欲去泰苦留之曰:公。若遂去當取公腳元顯大怒奮衣而出遂與元顯有隙及元顯敗泰時為冠軍將軍堂邑大山二郡太守邃為遊擊將軍遁為太傅主簿桓玄得志使泰收元顯送於新亭泰因宿恨手加毆辱俄並為玄所殺惟遁被徙廣州。

高瞻渤海人隨崔毖伐慕容毖敗降於署將軍辭疾不就瞻與宋該有隙該陰勸除之瞻聞其言彌不自安遂以憂死。

劉毅少為劉敬宣寧朔參軍時人,或以雄傑許之敬宣曰:人有非常之才當別有調度豈得便謂此君為人豪邪其性外寬而內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逢亦當以陵上取禍爾毅聞之深以為恨及在江陵知敬宣還乃使人言於高祖曰:劉敬宣父子忠國既昧今。又不豫義始猛將勞臣方須敘報如敬宣之比宜令在後。若使君不忘平生欲相申起者論資語事正可為員外常侍耳聞已授其郡實為優遇尋知復為江州尤所駭惋敬宣愈不自安帝反正自表解職後敬宣伐蜀無功而還毅欲以重法繩之高祖既相任待。又何無忌明言於毅謂不宜以私憾傷至公。若必文致為戮已當入朝以廷議決之毅雖止猶謂高祖曰:夫生平之舊,豈可孤信光武悔之於龐萌曹公失之於孟卓公宜深慮之毅出為荊州謂敬宣曰:吾忝西任欲屈卿為長史南蠻,豈有見輔意乎!敬宣懼禍及以告高祖高祖笑曰:但令老兄平安必無過慮出為使持節督北青州郡軍事征虜將軍。

●卷九百二十

○總錄部·讎怨第二

宋沈穆夫及父警坐孫恩事逃匿先是宗人沈豫素無士行為警所疾至是聞穆夫豫亂逃藏將免矣。豫以告官警及穆夫弟仲夫任夫珮夫並遇害唯穆夫子淵子雲子田子林子夏子虔子獲全。

謝晦為太尉主簿內外要任悉委之劉穆之遣使陳事晦往往多異同穆之怒曰:公復有還時不及高祖欲以為從事中郎以訪穆之穆之堅執不與終穆之世不遷穆之喪問至高祖哭之甚慟晦時正直喜甚自入閣內審穆之死問其日教出轉晦從事中郎沈璞以元兇之亂疾遂增篤不堪遠迎世祖義軍至新亭方得致身先是瑯邪顏峻願交璞不酬其意峻以致恨及世祖將至都方有讒說以璞奉迎之晚橫罹其禍時年四十八。

始安王休仁文帝第十二子前廢帝嘗於休仁前使左右淫逼休仁所生母楊太妃左右並不得已順命以致右衛將軍劉道隆道隆忄以奉旨盡諸醜狀明帝即位以休仁為司徒尚書令揚州刺史時劉道隆為護軍休仁請求解職曰:臣不得與此人同朝乃賜道隆死。

孟顗為會稽太守謝靈運以侍中退居郡中會稽東郭有回踵湖靈運求決以為田太祖令州郡履行此湖去郭近水物所出百姓惜之顗堅執不與靈運既不得回踵。又求始寧皇湖為田顗。又固執靈運謂顗非在利民正慮決湖多害生命言論毀傷之與顗遂構讎隙。

劉瑀為吏部尚書與何偃有隙及瑀發背癰偃亦發背疽瑀疾已篤聞偃亡歡躍叫呼,於是亦卒。

南齊沈文季宋司空慶之子也。宋明元年沈攸之反太祖加文季為冠軍將軍督吳興錢塘軍事攸之先為景和御史殺慶之至是文季收殺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誅其宗族。

王晏為吏部尚書以舊恩見寵時尚書令王儉雖貴而疏晏既領選權行臺閣與儉頗有隙儉卒禮官議謚帝欲依王導謚為文獻晏啟帝曰:導乃得此謚但宋以來不加素族出謂親人曰:平頭憲事已行矣。張融為南陽王友融父暢先為丞相長史義宣事起暢為王玄謨所錄將殺之時玄謨子瞻為南陽王前軍長史融啟求去官不許。

江┙為右僕射與弟侍中祀衛尉劉暄謀立江夏王寶玄廢東昏事發召┙入見停中書省直齋初袁文曠以王敬則勛當封┙執不與帝使文曠取┙以刀環築其心曰:復能奪我封否┙祀同日被殺。

梁張弘策為高祖雍州錄事參軍從高祖義師克京城為衛尉卿散騎常侍為東昏餘黨孫文明所殺及文明就擒張氏親屬臠食之。

鍾嶸為晉安王記室嶸嘗求譽於沈約約拒之及約卒嶸品古今詩為評言其優劣云:觀休文眾制五言最優齊永明中相王愛文王元長等皆宗附約於時謝未達江淹才盡範雲名級。又微故稱獨步故當辭密於範意淺於江蓋追宿憾以此報約也。頃之卒官。

劉孝綽為太子仆掌東宮記室與到溉到洽友善同遊東宮孝綽自以才優於洽每於宴坐嗤鄙其文洽深銜之及孝綽為廷尉卿攜妾入官府其母猶停私宅洽尋為御史中丞遣令史案其事遂劾奏之云:攜少妹於華省棄老母於下宅高祖為隱其惡改妹為姝坐免官孝綽弟時隨藩皆在荊雍乃與書論其不平者十事其辭皆鄙到氏。又寫別本封呈東宮昭明太子命焚之不開視也。

劉覽字孝智為尚書當官清正無所私姊夫御史中丞褚湮從兄吏部郎孝綽在職頗通贓貨覽劾奏並免官孝綽怨之嘗謂人曰:犬嚙行路覽噬家人。

沈瑀為餘姚縣令大姓虞氏千餘家請謁如市前後令長莫能絕自瑀到非訟訴無所通其至者悉立之階下以法繩之縣南。又有豪族數百家子弟縱橫遞相庇蔭厚自封殖百姓甚患之瑀召其老者為石頭倉監少者補縣僮皆號泣道路自是權右屏跡瑀初至富吏皆鮮衣美服以自彰別瑀怒曰:汝等下縣吏何得自擬貴人耶悉使著芒屨粗布侍立終日足有蹉跌取加榜捶瑀廉時嘗自至此鬻瓦器為富人所辱故因以報焉由是士庶駭怨瑀廉素自守故得遂行其意。

陳留異梁代為蟹浦戍主歷晉安安固二縣令侯景之亂還鄉里召募士卒東陽郡丞與異有隙引兵誅之及其妻子。

後魏奚斤世典馬牧父簞有寵於昭成皇帝時國有良馬為劉庫仁所盜簞聞而馳往取馬庫仁以國甥恃寵慚而逆擊簞簞ㄏ其髪落傷其一乳及苻堅使庫仁與衛辰分領國部簞懼將家竄於民間庫仁求之急簞遂西奔衛辰及太祖滅衛辰簞晚乃得歸故名位後於舊臣。

公孫表燕郡人與渤海封愷友善後為子求愷從女愷不許表甚銜之及封氏為司馬叔所逮明元以舊族欲原之表固證其罪乃誅封氏表為人外和內忌時人以此薄之後表為吳兵將軍攻滑臺不克。又圍虎牢及車駕次汲郡太史令王亮奏表置軍虎牢東不得利便之地故令賊不時滅明元雅好術數乃使人夜就帳中縊殺之初表本與王亮同營署及其出也。輕侮亮故至於死。

李順為後將軍太武討赫連昌謂崔浩曰:朕欲使李順總攝前驅之事卿以為何如浩曰:順智足周務實如聖旨但臣與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於去就不可專委乃止初浩弟娶順妹。又以弟子娶順女雖二門婚媾而浩頗輕順。又弗之伏也。由是潛相猜忌故浩毀之。

房崇吉初為宋明帝太原太守戍升城其母叔在歷城為崔道固所拘系及二城降俱至京師崇吉為歸安縣令頗懷昔憾與崔道固接事意甚不平後委縣出臺訟道固罪狀數條會赦不問。

崔孝芬為廷尉日章武王融以贓貨被劾孝芬案以重法及融為都督北討鮮于修禮於時孝芬弟孝演率勒宗從避賊於博陵郡城為賊攻陷尋為賊所害融乃密啟云:孝演入賊為主遂見收捕合家逃竄遇赦乃出。

楊昱為中書舍人時靈太后嘗從容謂昱曰:今帝年幼朕親萬機然自薄德化不能感親姻在外不稱人心卿有所聞慎勿諱隱昱,於是奏揚州刺史李崇五車載貨恆州刺史楊鈞造銀食器十具並餉領軍元義靈太后召義夫妻泣而責之義深恨昱昱第六叔舒妻武昌王和之妹和即義之從祖父舒早喪有一男六女及終喪而元氏頻請別居昱父椿乃集親姻泣而謂之曰:我弟不幸早終今男未婚女未嫁何便求離居不聽遂懷憾焉及元氏廢太后乃出昱為濟陰內史。

畢眾敬東平人少好弓馬射獵交結輕果常於疆境盜掠為業仕宋孝武為徐兗刺史辟為部從事孝武即位歷太山太守冗從僕射及明帝立遣眾敬出詣兗州募人到彭城刺史薛安都召與密謀云:晉安有上流之名。且孝武第三子當共卿為計西徙乃矯明帝命以眾敬行兗州事眾敬從之時兗州刺史殷孝祖留其妻子率文武二千人赴明帝使司馬劉文石守城眾敬率眾取瑕兵殺文石安都與孝祖先不相協命眾敬誅孝祖諸子眾敬不得已遂殺之州內悉附唯東平太守申纂據無鹽城不與之同及明帝平子勛授纂兗州刺史會安都引國援軍經其城下纂閉門城守深恨眾敬會有人發眾敬父墓遂令其母骸首散落眾敬發哀行服栲掠近墓細民死者十餘人。又疑纂所為弟眾愛為安都長史亦遣人密至濟陰掘纂父墓以相報答及安都以城入國眾敬不同其謀子元賓以母並百口悉在彭城恐交致禍日夜啼泣遣請眾敬眾敬尤未從之眾從先已遣表謝宋宋明授眾敬兗州刺史而以元賓有他罪獨不舍之眾敬拔刀砍柱曰:皓首之年惟有此子今不原貸何用獨全及尉元至遂以城降元遣將入城事定眾敬悔恚數日不食皇興初就拜散騎常侍寧南將軍兗州刺史與中書侍郎李燦對為刺史慕容白曜攻克無鹽申纂為亂兵所傷走出被擒送於白曜白曜無殺纂之意而城中火起纂創重不能避為火所焚死眾敬聞克無鹽懼不殺纂乃與白曜書並表朝廷云:家禍之酷皆由於纂聞纂死乃悅。

甄琛為侍中領中尉與黃門郎李憑以朋黨被召兼尚書元英邢巒窮其阿附之狀琛曾拜官諸賓悉集巒乃晚至琛謂巒曰:卿何處放蛆來今晚始顧雖以言戲巒巒變色銜忿及此大相推窮琛遂免歸本郡高謙之為國子博士初謙之弟道穆正光中為御史糾相州刺史李世哲事大相挫辱其家常以為憾至是世哲弟神軌為靈太后深所寵任值謙之家僮訴良神軌左右之入諷尚書判禁謙之於廷尉時將赦神軌乃啟靈太后發詔於獄賜死朝士莫不哀之。

朱瑞為車騎將軍爾朱榮死與爾朱世隆俱北走既而以莊帝待之素厚。且見世隆終當喪敗於路乃還帝大悅以為尚書左僕射西道大行臺慰勞爾朱天光既達長安會爾朱兆入雒後還京師都督斛斯椿先與瑞有隙數訁替之於世隆世隆性多忌。且以前日乖異忿恨更甚遂誅之。

北齊斛律光為左丞相嘗在朝堂垂簾而坐祖不知乘馬過其前光怒曰:此人乃敢爾後在內省言聲高慢光過聞之。又怒知光怒賂其從奴扌盍頭曰:自公用事相王每夜抱膝嘆曰:盲人用權國必破矣。省事褚士達夢人倚戶授其。《詩》曰:九升八合粟角鬥定非真堰卻津水中將留何處人以告占之曰:角斗斛字津卻水留何人合成律字非真者解斛律於我不實士達。又言所夢狀乃其父形也。由是懼。又穆提婆求娶光庶女不許帝賜提婆晉陽之田光言於朝曰:此田神武以來常種禾飼馬以擬寇難今賜無乃闕軍務也。帝。又以鄴清風園賜提婆租賃之,於是官無菜賒買於人負錢三百萬其人訴焉光曰:此菜園賜提婆是一家足。若不賜提婆便百官足由是租穆積怨。

崔陵初為常侍求人脩起居註,或曰:魏收可陵曰:收輕薄之徒更引祖鴻勛為之既居樞要。又以盧元明代收為中書郎由是收銜之及收聘梁過徐州陵備刺史鹵簿而送之使人相聞收曰:勿怪儀衛多稽古之力也。收報曰:崔徐州建義之勛何稽古之有陵自以門閥素高特不平此言收乘宿憾故以此挫之。

魏收初仕後魏為中書侍郎黃門崔陵從齊神武入朝熏灼於世收初不詣門陵為帝登祚敕云:朕體孝文收嗤其率直正員郎李慎以告之陵深忿忌時節閔帝殂令收為詔陵乃宣言收普泰世出入幃幄一日造詔優為辭旨則義旗之士盡為逆人。又收父老合解官歸侍南臺將加彈劾賴尚書辛為言於中尉綦俊乃解收有賤生弟仲同先未齒錄因此怖懼上籍遣還鄉扶侍後收既專典國史陵恐被惡言乃悅之曰:昔有班固今則魏子收笑而憾不釋後周楊寬與柳慶有隙武成二年慶除宜州刺史慶自為郎迄於司會府庫倉儲並其職也。及在宜州寬為小冢宰乃因慶故吏欲求其罪失案驗積六十餘日吏或有死於獄者終無所言唯得錦數匹時人服慶廉慎。

樂運為京兆丞時內史鄭譯嘗以私事請運弗許譯因此銜之及隋文帝為丞相譯為長史遂左遷運為廣州氵蚩陽令。

隋於顗初仕後周為廣州刺史尉迥之反也。時總管趙文表與於顗素不協顗將圖之因臥閣內詐得心疾謂左右曰:我見兩三人至我前者取大驚即欲斫之不能自制也。其有賓客候問者皆令去左右顗漸稱危篤文表往候之令從者至大門而止文表獨至顗所顗然而起抽刀斫殺之因唱言曰:文表與尉迥通謀所以斬之其麾下無敢動者時高祖以尉迥未平慮顗復生邊患因勞勉之。

唐李大恩為代州總管大恩常山人也。家富於財見天下將亂致豪傑以為腹心與鷹揚郎將鄭乾廓府城鄰援嘗為乾廓所毀大恩求得其罪發使言於煬帝乾廓知之懼為所殺潛引土賊以圖大恩期有日矣。大恩捕得其使因勒兵詐為山賊來詣乾廓城下乾廓不之覺輕騎來迎大恩執而殺之。

王溥為齊州都督托國公初從竇建德在齊州溥遣使歸國及雒陽平盛彥師安輯徐兗溥率兵與彥師攻徐圓朗之須昌縣徵軍糧於齊州刺史李義滿與溥有隙閉倉不與及下須昌彥師收義滿系齊獄高祖聞之謂侍臣曰:義滿忠誠朕之所悉此必溥所構也。遽令釋之而使未至義滿憂憤而卒溥旋經齊州頓於城內其夜義滿兄子武意執而殺之。

李襲譽為同州刺史坐在涼州陰憾番禾縣丞劉武而杖殺之流於泉州未幾而卒。

盧從願為吏部侍郎典選六年因早朝塗中為人所射中其從者捕賊竟不獲時議從願久在選司為被抑者所讎也。

楊炎肅宗時釋褐掌河西節度使書記先時神烏縣令李大簡因酒辱炎至是與大簡同在使府炎執縛大簡以鐵鞭撾之二百血流於地幾死節度使呂崇賁愛其才不之問。

郝廷玉為幽州節度行軍司馬建中三年四月景子貶柳州司戶要籍檢校大理少卿朱體微萬州南浦尉廷玉與朱Г同鄉里少友善初為小骨事安祿山Г為節度使累授軍司馬軍府之政動以咨之廷玉亦有吏能師人悅之Г判官鄭雲逵嘗忤廷玉廷玉白Г黜為莫州錄事參軍雲逵與朱滔善復奏為判官因深構廷玉於滔滔為Г留後事有請於Г廷玉。又取隳之體微亦蒙Г親信與廷玉密嘗從容言於Г曰:滔非長者也。不可以兵權付之滔竊知之後滔南討有功雲逵數激其怒乃抗表稱廷玉體微離間骨肉。又累遺書於Г言廷玉體微罪惡請殺之Г不聽滔既反叛帝乃召Г示滔請殺二人表Г亦上其書故歸罪於廷玉等以悅滔滔終叛逆。

嚴郢為京兆尹兼御史中丞時楊炎為相惡其異已誣以他罪削兼中丞及盧杞將傾炎炎既罷相乃引郢為御史大夫與協謀發炎罪及河中觀察使趙惠伯下御史臺獄箠楚無驗構成其罪貶炎於崖州惠伯於費州郢既報怨過當人頗不直郢後得罪既至費州道左睹柩殯問其主名,或曰:趙惠伯之殯也。郢默然慚恧歲餘而卒。

李冀為湖南觀察使初竇參為宰相不悅於冀自左司郎中出為常州刺史仍促其行不數月參貶郴州司馬郴即湖南屬郡也。宣武軍節度使劉士寧代父為帥參嘗有助士寧素德參之恩專使致幣於參冀據奏其事云:與節將交通德宗遂殺參冀性跋扈狡怨忌刻頗甚乘德宗之怒謀殺參時人冤之。

令狐楚以宰相為憲宗山陵使以其下隱沒官錢罷為宣州觀察使。又貶為衡州刺史先是元稹為山陵使判官稹以他事求知制誥事欲就求楚薦之以掩其跡楚不應稹既得志深憾焉楚之再出稹頗有力復於詔中發楚在翰林及河陽舊事以詆訾之。

李宗閔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太和七年李德裕入相宗閔罷鎮興元其年十二月文宗暴風恙不能言者月餘八年正月十六日始力疾禦紫宸見百僚宰臣進問安否上嘆醫無名工者久之繇是王守澄進鄭註初註構宋申錫事帝深惡之欲令京尹杖殺至是以藥稍效始善遇之守澄復進李訓善易其年秋帝欲以訓為諫官德裕奏曰:李訓小人不可在陛下左右頃年惡跡天下皆知無故用之必駭視聽帝曰:人誰無過俟其悛改朕以逢吉所不忍負言德裕曰:聖人有改過之義訓天性奸邪無悛改之理帝顧王涯曰:商量別與一官遂授四門助教制出給事中鄭肅韓封還之王涯召肅面喻令下俄而鄭註亦自絳州至訓註惡德裕排已九月十日復召宗閔於興元授中書侍郎平章事出德裕為興元節度使德裕中謝日自陳戀闕不願出藩追敕守兵部尚書宗閔奏制命已行不宜自便尋改檢校尚書右僕射潤州刺史鎮海軍節度蘇常潤等觀察使。

後唐崔協字文交父彥融與崔蕘素相友善彥融為萬年蕘謁於縣彥融未出有尺題在案皆賂遺於寺人矣。蕘知其繇徑始惡其為人及彥融除司勛郎中蕘已為左丞通刺不見初以為戲再聞名於將命者蕘謂曰:郎中行止鄙雜故非敢見丞相知之改楚州刺史卒於任誡其子曰:世世無忘崔蕘故其子弟嘗云:世讎協為兵部侍郎與中書舍人崔居儉相遇於幕次協厲聲而言曰:崔蕘之子何敢相見居儉亦報之左降太子詹事。

朱漢賓莊宗時為左龍武統軍河中節度使朱友謙入朝時西軍未還閹伶用事害友謙者不一而漢賓伺知之時明宗居雒陽以友謙故人置酒於第莊宗諸弟在席時友謙賜姓名繼麟坐在永王重霸之上酒酣漢賓以大觥奉友謙曰:公雖名位高坐於皇弟之上非宜也。仆與公俱在梁朝以宗姓相厚自公入朝三發單函候問略無報復忽於卑位不已甚乎!元行欽恐其紛然乃解之曰:素為昆仲今讓兄何也。明宗曰:統軍亦須飲大觥方止不數日友謙赤族。

晉王令崇為具州軍校天福八年自賊中至令溫之弟也。訴其舉家淪沒乃以令溫為威勝軍節度鄧隨均房等州觀察處置等使。又以具州都指揮使杜審澄為均州刺史以親族陷於寇難故也。令溫為麾下邵宗範剖心臠肉令眾啖之邵珂之子也。初令溫奉詔詣闕皆謂珂有異志乃以其子為帳內兵以質之冀珂惜其子而釋私憾珂素兇狠殊無所顧而令溫覆族者自失其機斷也。

周許遷為單州刺史誤斷不合死罪人家詣闕致訟下開封府時陳觀知府素與遷不協深劾其事欲追遷對訟太祖以事猶可原但罷郡而已遷既入朝詬陳觀謂王峻曰:相公當政所與參議宜求賢德如陳觀者為儒無士行為官多挾情茍知子細屠沽兒恥與為侶況明公乎!峻無以沮之。又於卿監幕次醜言備至既而嬰疾請歸天平而卒。

宋齊丘仕江南李景偽官至太傅中書令性倜儻不羈輕財好施頗為其國人所重及世宗南征吳人大懼時陳覺與李徵古皆齊丘門人因進說於景請退居後苑委國事於齊丘景繇是銜之初吳人遣鍾謨李德明奉表上世宗尋遣德明復命於金陵德明因說李景請割江北之地求和於我而陳覺李徵古等以德明為賣國請戮之景遂殺德明及江南內附世宗放鍾謨南歸謨本德明黨也。思與復讎因言於景云:齊丘當國危之際遣門人獻議欲因便以奪主位無人臣之禮景,於是下偽制放齊丘歸九華山尋而幽死之陳覺李徵古並賜自盡。

●卷九百二十一

○總錄部·妖妄

《周禮》大司徒之職以八刑糾萬人其七曰造言之刑其八曰亂人之刑夫天生蒸民樹之司牧必去邪而防偽期知常而守正建彼皇極臻夫至治者已故軒鑒斯照物無遁形夏鼎既鑄不逢不。若其斯之謂矣。乃有挾邪僻之行崇妖妄之說張為幻熒惑任巳或假以視之術或矜其久壽之道或陳之以律歷或獻之以符命憑虛飾詐誣上罔眾以至造作神異張皇氣焰保聚乎!群黨ㄈ擾乎!區域幹國之紀為民之患者比比而有然而惡積者滅身奸大者無赦禍不旋踵悠悠皆是著之篇次用垂於後。

漢新垣平趙人文帝時以望氣見帝其後使人持玉杯上書闕下獻之平言帝曰:闕下有寶玉氣來者已視之果有獻玉杯者刻曰:人主延壽平。又言臣候日再中居頃之日卻復中,於是始更以十七年為元年令天下大酺平言曰:周鼎亡在泗水中今河決通於泗臣望東北汾陰直有金寶氣(直謂正當汾陰)意周鼎其出乎!兆見不迎則不至,於是帝使使治廟汾陰南臨河欲祠出周鼎人有上書告平所言皆詐也。下吏治誅後文帝怠於改正服鬼神之事(正正朔也。服服色也。正音之成切)。

李少君者以祠竈穀道卻老方見武帝(穀道辟穀食之道也。)帝尊之少君者故深澤侯人主方(侯家人主方藥也。)匿其年及所生長(生長謂其郡縣所屬及居止處)嘗自謂七十能使物卻老(物謂鬼物也。)其遊以方遍諸侯無妻子人聞其能使物及不死更飠鬼遺之(更音工衡切)嘗餘金錢衣食人皆以為不治產業而饒給(給足也。)。又不知其何所人愈信爭事之少君資好方善為巧發奇中(時時發言有所中中音竹仲切)嘗從武安侯宴坐中有年九十餘老人少君乃言與其大父遊射處老人為兒從其大父識其處(識記也。音式誌切)一坐盡驚少君見帝有故銅器問少君曰:此器齊桓公十年陳於柏寢(。《晏子》書柏寢臺名也。以柏木為寢室於臺之上)已而按其刻果齊桓公器(刻謂器上所名記)一宮盡駭以少君數百歲人也。

甘忠可齊人成帝時忠可詐造天官歷包元太平經十二卷以言漢家逢天地之大終當更受命於天天帝使真人赤精子下教我此道忠可以教東平夏賀良密丘丁廣世(東平渤海縣密丘東海縣)東郡郭昌等中壘校尉劉向奏忠可假鬼神罔上惑眾下獄治服未斷病死賀良等復私以相教哀帝初立司隸校尉解光亦以明經通災異得幸白賀良等所挾忠可書事下奉車都尉劉歆歆以為不合五經不可施行而李尋亦好之光曰:前歆父向奏忠可下獄歆安肯通此道時郭昌為長安令勸尋宜助賀良等尋遂白賀良等皆待詔黃門數召見陳說漢歷中衰當更受命成帝不應天命故絕嗣今陛下久疾變異屢數(所角切)天所以譴告人也。宜急改元易號乃得延年益壽皇子生災異息矣。得道不得行咎殃。且亡(言知道不能行之必有殃咎將至滅亡)不有洪水將出災火。且起滌蕩民人哀帝久寢疾幾其有益(幾讀曰冀)遂從賀良等議,於是詔制丞相御史。蓋聞尚書五曰考終命言大運一終更紀天元人元考文正理推歷定紀數如甲子也。朕以眇身入繼太祖承皇天總百僚子元元未有應天心之效即位出入三年災變數降日月失度星辰錯謬高下貿易(言山摧川竭也。)大異連仍盜賊並起(仍頻也。)朕甚懼焉戰戰兢兢唯恐陵夷(屢漸滅亡也。)惟漢至今二百歲曆紀開元皇天降非材之右漢國再獲受命之符(右讀曰祐祐助也。帝自言不材而得天助也。)朕之不德曷敢不通夫受天之元命必與天下自新其大赦天下以建平二年為太初元年號曰:陳聖劉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為度布告天下使明知之後月餘帝疾自。若竟誅賀良等。

王莽為安漢公女為平帝皇后莽以皇后有子孫瑞通子午道(時年十四始有婦人之道子水也。午火也。水以天一為牡火以地二為牝故火為水妃令通子以協之午)子午道從杜陵直絕南山徑漢中莽既居攝梓潼人哀章學問長安素無行好為大言見莽居攝即作銅匱為兩檢署其一曰天帝行璽金匱圖其一署曰:赤帝璽某傳予皇帝金策書某者高皇帝名也。書言王莽為真天子皇太后如天命圖書皆書莽大臣八人。又取今名王興王盛章因自竄姓名(竄謂廁著也。)凡為十人皆署官爵為輔佐章聞齊井石牛事下即日昏時衣黃衣持匱至高廟以付僕射僕射以聞莽至高廟拜受金匱神嬗(嬗音禪)莽既僭位欲改太后漢家舊號易其璽綬恐不見聽而莽疏屬王諫欲諂莽上書言皇天廢去漢而命立新室太皇太后不宜稱尊號當隨廢漢奉天命莽乃車駕至東宮親以其書白太后太后曰:此言是也。(恚懟之辭也。)莽因曰:此訁孛德之臣也。(訁孛乖也。音布內切)罪當誅,於是冠軍張永獻符命銅璧文言太皇太后當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銅璧如璧形以銅為之也。)莽乃下詔曰:予視群公咸曰:休哉!(視讀曰示休美也。)其文字非刻非畫厥性自然予伏念皇天命予為子更命太皇太后為新室文母皇太后協於新室故交代之際信於漢氏哀帝之代世傳行詔籌為西王母共具之祥(共音居用切)當為歷代為母昭然著明予祇畏天命敢不欽承謹以今月吉日親率群公諸侯卿士奉上皇太后璽紱(此紱謂璽之ㄌ也。)以當順天心光於四海焉太后聽許莽,於是鴆殺王諫而封張永為貢符子二年十一月立國將軍孫建奏西域將欽上言九月辛巳戊巳校尉史陳良終帶共賊殺校尉刁護(刁音貂)劫略吏士自稱廢漢大將軍亡入匈奴。又今月癸酉不知何日男子遮臣建車前白稱漢氏劉子輿成帝下妻子也。(下妻猶言小妻)劉氏當復(復音扶福反)趣空宮(趣讀曰促)收系男子即長安姓武字仲皆逆天違命大逆無道請論仲及陳良等親屬當坐者奏可漢氏高皇帝比著戒云:罷吏卒為賓食(比頻也。言高帝頻戒云:勿使吏卒守漢廟欲為寄食之賓於王氏廟)蓋誠欲承天心全子孫也。其宗廟不當在長安城中及諸劉為諸侯者當與漢俱廢陛下至仁久未定前故安眾侯劉崇徐卿侯劉快陵鄉侯劉曾(楚思王子)扶恩侯劉貴等更聚眾謀反(更音工衡切)今狂狡之虜或妄自稱亡漢將軍或稱成帝子子輿至犯夷滅連未止者。此聖恩不蚤絕其萌芽故也。臣愚以為漢高皇帝為新室賓享食明堂成帝異姓之兄弟平帝壻也。皆不宜復入其廟元帝與皇太后為體(言夫婦一體)聖恩所隆禮亦宜之臣請漢氏諸廟在京師者皆罷諸劉為諸侯者以戶多少就五等之差其為吏者皆罷待除於家(罷黜其職各使退歸而言在家侍遷除稱)上當天心稱高皇帝神靈(音尺孕切)塞狂狡之萌莽曰:可嘉新公國師以符命為予四輔明德侯劉龔率禮侯劉嘉等凡三十二人皆知天命或獻天符或貢昌言(昌善也。)或捕告反寇厥功茂焉諸劉與三十二人同宗共祖者勿罷賜姓曰:王惟國師以女配莽子故不賜姓改定安太后號曰:黃皇室主絕之於漢也。是時爭為符命封侯其不為者相戲曰:獨無天帝除書乎!司命陳崇白莽曰:此開奸臣作福之路而亂天命宜絕其原莽亦厭之遂使尚書大夫趙並驗治罪五威將率所班皆下獄初甄豐劉歆王舜為莽腹心倡導在位(倡音赤上切)褒揚功德安漢宰衡之號及封莽母兩子兄子皆豐等所共謀而豐舜歆亦受其賜並富貴矣。非復欲令莽居攝也。居攝之萌出於泉陵侯劉慶前光謝へ長安令田終術莽羽翼已成意欲稱攝豐等承順其意莽取復封舜歆兩子及豐等爵位已盛心意既滿。又實畏漢宗室天下豪傑而疏遠欲進者並詐稱符命莽遂據以即真舜歆內懼而已豐素剛彊莽覺其不說(說讀曰悅)故徙大阿右拂大司空豐符命文為更始將軍(拂讀曰弼)與賣餅兒王盛同列豐父子默默時子尋為侍中京兆大尹茂德侯即作符命言新室當分陜立二伯(分陜者欲依周公召公故事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陜即今陜州是其地也。伯長也。陜音式冉切)以豐為右伯太傅平晏為左伯如周召故事莽即從之豐當述職西出未行尋復作符命言故漢氏平帝後黃皇室主為尋之妻莽以詐立心疑大臣怨謗欲震威以懼下因是發怒曰:黃皇室主天下母此何謂也。收捕尋尋亡豐自殺尋隨方士入華山歲餘捕得辭連國師公歆子侍中東通靈將五司大夫隆威侯棻棻弟右曹長水校尉伐虜侯泳大司空邑弟左關將軍堂威侯奇及歆門人侍中騎都尉丁隆等牽引公卿黨親列侯以下死者數百人尋手理有天子字莽解其臂入視之曰:此一天子也,或曰:一六子也。六者戮也。明尋父子當戮死也。乃流棻於幽州放尋於三危殛隆於羽山(效舜之罰共工等也。殛誅也。音居力切)皆驛車載其屍傅致天鳳三年長平館西岸摧邕涇水不流毀而北行(邕讀曰壅)遣大司空王邑行視(行音下更切)還奏狀群臣上壽以為。《河圖》所謂以土填水(填讀與鎮同)匈奴滅亡之祥也。乃遣并州牧宋引遊擊都尉任明等將兵擊匈奴至邊止屯是年王路朱鳥門鳴晝夜不絕崔發等曰:虞帝辟四門達四聰(虞書敘舜之德也。辟四門明四目達四聰故引之)門鳴者明當修先聖之禮招四方之士也,於是令群臣皆賀所舉四行從朱鳥門入而對策焉五年皇孫功崇公宗坐自畫容貌被服天子衣冠刻印三一曰維祉冠存已夏處南山藏薄冰(祉福祚也。冠存已卻襲代也。夏處南山就陰原也。藏薄冰亦以除暑也。)二曰肅聖寶繼(蓋自謂承聖舜後能肅敬得天寶龜以立宗欲繼其緒)三曰德封昌圖(蓋自言以德見封當遂昌熾受天下圖籍)。又宗舅呂寬家前徙合浦私與宗通發覺按驗宗自殺莽曰:宗屬為皇孫爵為上公知寬等叛逆族類而與交通刻銅印三文意甚害不知厭足窺欲非望春秋之義君親毋將將而誅焉迷惑失道自取此辜嗚呼哀哉!宗本名會宗以製作去二名今復名會宗貶厥號賜謚為功崇繆伯以諸侯之禮葬於故同穀城(同者宗所封一同之地)宗姊妨為衛將軍王興夫人祝詛姑殺婢以絕口事發覺莽使中常侍徙責問妨(徙音帶。又音徒蓋切)並以責興皆自殺事連及司命孔仁妻亦自殺仁見莽免冠謝莽使尚書劾仁乘乾車駕巡馬左蒼龍右白虎前朱鳥後玄武右杖威節左負威鬥號曰:赤星非以驕仁乃以尊新室之威命也。仁擅冕天文冠大不敬有詔勿劾更易新冠其好怪如此六年博募天下有奇技術可以攻匈奴者將待以不次之位言便宜者以萬數或言能渡水不用舟楫(楫所以刺舟也。音集其字從木)連馬接騎濟百萬師或言不持鬥糧服食藥物三軍不饑或言能飛一日千里可窺匈奴莽取試之取大鳥翮為兩翼頭與身背著毛通引環紐飛數百步墮莽知其不可用茍欲獲其名皆拜為理軍賜以車馬待發是歲夙夜連率韓博上言有奇士長丈大十圍來至臣府曰:欲奮擊朔寇自謂巨毋霸出於蓬萊東南五城西北昭如海瀕(昭如海名也。瀕涯也。音頻。又音賓)軺車不能載三馬不能勝即日以大車駟馬建虎旗載霸詣闕霸臥則枕鼓以鐵著食此皇天所以輔新室也。願陛下作大甲高車賁育之衣遣大將一人與虎賁百人迎之於道京師門戶不容者開高大之以視百蠻(視讀曰示)鎮安天下博意欲以諷莽(諷言母得篡盜而霸)莽聞惡之留霸在所新豐(在所謂其見到之處)更其姓曰:臣母氏謂因文母太后而霸王符也。(莽字巨君。若言文母出此人使我至霸王)徵博下獄以非所宜言棄市地皇二年中郎陽成修獻符命言繼立民母。又曰:黃帝以百二十女致神仙莽,於是遣中散大夫謁者各四十五人分行天下(行音下更切)博採鄉里所高有淑女者上名時臨淮瓜田儀等為盜賊依阻會稽長洲(姓瓜田名儀長洲即枚乘所云:長洲之苑)瑯邪女子呂母亦起初呂母子為縣吏為宰所冤殺(宰縣令也。)母散家財以酤酒買兵弩(酤音姑)陰厚貧窮少年得百餘人遂攻海曲縣殺其宰以祭子墓引兵入海其眾浸多後皆數萬莽遣使者即赦盜賊還言盜賊解轉復合問其故皆曰:愁法禁煩苛不得舉手力作所得不足以給貢稅閉門自守。又坐鄰伍鑄鐵挾銅奸吏因以愁民窮悉起為盜賊莽大怒免之其或順指言民驕黠當誅及言時運適然。且滅不久莽說取遷之。

後漢劉揚光武建武二年造作讖記云:赤九之後癭揚為主(漢以火德故云:赤也。光武於高祖九代孫故云:九)揚病癭欲以惑眾與綿曼賊交通(綿曼地名屬真定國)遣前將軍耿絕誅之張豐為涿郡太守建武三年執使者舉兵反自稱無上大將軍與彭寵連兵命征虜將軍祭遵等擊之遵急攻豐豐功曹孟衣執豐降(衣音公引切)初豐好方術有道士言豐當為天子以五采囊裹石系豐肘云:石中有玉璽豐信之遂反既執當斬猶曰:肘右有玉璽遵為椎破之豐乃知被詐仰天嘆曰:當死無所恨宮崇瑯邪人順帝時崇詣闕上其師於吉於曲陽泉水上所得神書百七十卷皆縹白素朱介青首朱目號太平清領書(今閏州有曲陽山神溪水定州有曲陽山神溪水海州有曲陽城北有羽漂水壽州有曲陽城。又有北溪水而於吉宮崇並瑯邪人蓋海州曲陽是也。縹青白也。素縑也。以朱為介道首慓也。目題目也。太平經曰:吾書中善者悉使青下而丹白合乎!吾之道乃丹青之信也。青者生仁而有心赤者太陽火之正色也。於吉先寓居東方來吳會立精舍燒香讀道書製作符水以療病吳會人多事之孫策嘗於郡城樓上請會賓客吉乃盛服趨度門下諸將賓客三分之二下樓拜之掌客者禁之不能止策即令收之有事之者悉使婦女入見策母請之母謂策曰:於先生亦助軍作福醫護將士不可殺之策曰:昔南陽張津為交州刺史前聖典訓廢漢家法律嘗著絳拍頭鼓琴焚香讀邪俗道書云:以助化卒為蠻夷所殺此甚無益諸君但未悟耳今此子已在鬼勿復費紙筆也。即催斬之縣首於市諸事之者尚不謂其死而云:屍解焉復祭祀求福)其言以陰陽五行為家而多巫覡雜語(太平經曰:天失陰陽則亂其道地失陰陽則亂其財人失陰陽則絕其後君臣失陰陽則其道不理五行四時失陰陽則為災今天垂象為人法故當承頌之也。又曰:天上有嘗神聖要語時下授人以言用使神吏應氣而往來也。人眾得之謂神咒也。咒百中十其咒有可使神為除災疾用之所向無不愈也。)有司奏崇所上妖妄不經乃收藏之後張角頗有其書焉張角鉅鹿人靈帝時角自稱大賢良師(良或作郎)奉事黃老道畜養弟子跪拜首過(首音式受切)符水咒說以療病者頗愈百姓信向之角因遣弟子八人使於四方以善道教化天下轉相誑惑十餘年間眾徒數十萬連結郡國自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之人莫不畢應遂置三十六萬方猶將軍號也。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帥訛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書京城寺門及州郡官府皆作甲子字中平元年大方馬元義等先收揚荊數萬人期會發於鄴元義數往來京師以中常侍封徐奉等為內應約以三月五日內外俱起未及作亂而張角弟子濟南唐周上書告之,於是車裂元義於雒陽靈帝以周章下三公司隸使鉤盾令周斌將三府掾屬按驗宮省直衛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誅殺千餘人推考冀州逐捕角等知事已露晨夜馳敕諸方一時俱起皆著黃巾為標幟(幟音尺誌切。又音試)時人謂之黃巾亦名為蛾賊(蛾音魚騎切即蟻字也。喻賊眾多故以為名)殺人以祠天角稱天公將軍角弟寶稱地公將軍寶弟梁稱人公將軍所在燔燒官府劫掠聚邑州郡失據長吏多逃亡旬日之間天下響應京師震動張魯漢中人祖父陵順帝時客於蜀學道鵠鳴山中(山在今益州晉原縣西)造作符書以惑百姓受其道者取出米五斗故謂之米賊陵傅子衡衡傅子魯魯遂自號師君其來學者初名為鬼卒後號祭酒各領部眾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皆教以誠信不聽欺妄有病但令首過而已(大抵與黃巾相似首音式救切)諸祭酒各起義舍於路同之亭傳(傅音陟戀切)縣置米肉以給行旅食者量腹取足過多則鬼能病之犯法者先加三原(原免也。)然後行刑不置長吏以祭酒為理民夷信向(靈帝光和中東方張角為大平道漢中張修為五斗米道大平道者師持九節杖為符咒教病人叩頭思過因以符水飲之得病或日淺而愈者則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則云:不信道脩法略與角同加施凈室使病者處其中思過。又使人為奸令祭酒主以。《老子》五千文使都習號為奸令為鬼使主為病者請禱請禱之法書病人姓名說服罪之意作三通其一上之天著山上其一埋之地其一沈之水調之三官手書使病者家出米五斗以為常故號曰:五斗米師實無益於治病但為淫妄然小人昏愚競共事之後角被誅修亦亡及魯在漢中因其民信行修業遂增飾之教使作義舍以米肉置其中以止行人人教使自隱有小過者當治道百步則罪除。又依月令春夏禁殺。又禁酒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王凝之為會稽內史世事張氏五斗米道凝之彌篤孫恩之攻會稽僚佐請為之備凝之不從方入靜室請禱出語諸將佐曰:吾已請大道許鬼兵相助賊自破矣。既不設備遂為孫恩所害殷仲堪為荊州刺史桓玄率兵入討仲堪諸將皆敗仲堪出降酇為玄兵所獲逼令自殺仲堪少奉天師道及元來攻猶勤請禱南齊周山圖武帝時為竟陵王鎮北司馬帶南平昌太守時義鄉縣長風廟神姓鄧先經為縣令死遂發靈山圖啟請加神位輔國將軍曰:足狗肉便了事何用階級為杜京產吳錢唐人祖運為劉毅衛軍參軍父道鞠州從事世傳五斗米道至京產及子棲龔玄宣始安郡民也。玄宣云:神人與其玉印玉版書不須筆吹紙便成字自稱龔聖人以此惑眾前後郡守敬事之及裴昭明為始安內史付獄治罪後魏李肅字彥邕為員外常侍初諂附侍中元暉後以左道事侍中穆紹嘗裸身被髪畫腹銜刀於隱屏之處為紹求福故紹愛之司馬休符徐州妖人休符自稱晉王煽惑百姓刺史尉元遣將追斬之北齊薛榮宗後主時為開府榮宗嘗自云:能使鬼及周兵之逼言於後主曰:臣已發斛律明月將大兵在前去帝信之經古冢榮宗謂舍人先行恭是誰家冢行恭戲之曰:郭林宗復問林宗是誰行恭曰:郭元貞父榮宗前奏曰:臣向見郭林宗從冢出著大帽穿皂靴捶馬鞭問臣我阿貞來否是時群妄多皆類此李催性喜鬼怪左道之術嘗有道人及女巫歌謳擊鼓下神祭六丁符訣厭勝之具無所不為。又於朝廷省門外為董卓作神坐數以牛羊祠之天子使左中郎將李國持節拜催為大司馬在三公之右催自以為得鬼神之助拜厚賜諸巫晉趙王倫與孫秀並惑巫鬼聽妖邪之說秀使牙門趙奉詐為宣帝神語命倫蚤入西宮。又言宣帝於北芒為趙王佐助,於是別立宣帝廟於芒山謂逆謀可成倫既僭即帝位時三王起兵倫使楊珍晝夜詣宣帝位廟祈請取言宣帝謝陛下某日當破賊拜道士胡沃為太平將軍以招福祐秀家日為淫祀作厭勝之文使巫祝選擇戰日。又令近親於嵩山著羽衣詐稱仙人王喬作神仙書述倫祚長久以惑眾李脫明帝時人為道士脫妖術惑眾自言八百歲故號李八百自中州至建業以鬼道療病。又署人官位時人多信事之弟子李宏養徒孛山云:應讖雷王大寧二年斬於建康市孫泰字敬遠世奉五斗米道師事錢唐杜子恭有秘術嘗就人借瓜刀其主求之子恭曰:當即相還耳既而刀主行至嘉興有魚躍入船中破魚得瓜刀其為神效往往如此子恭死泰傅其術然浮狡有小才誑誘百姓愚者敬之如神皆竭財產進子女以祈福慶王珣言於會稽王道子流之於廣州廣州刺史王懷之以泰行鬱林太守南越亦歸之太子太傅王雅先與泰善言於孝武帝以泰知養性之方因召還道子以為徐州主簿猶以妖術眩惑士庶隋獨孤陁獻皇后弟為延州刺史性好左道其外祖母高氏先事貓鬼已殺其舅郭沙羅因轉入其家高祖微聞而不之信也。會獻皇后及楊素妻鄭氏俱有疾召醫視之皆曰:此貓鬼疾帝以陁後之異母弟陁妻楊素之異母妹繇是忌陁所為陰命其兄左監門郎將穆以情喻之帝。又辟左右謂陁陁言無有帝不悅左轉遷州刺史出怨言帝令左僕射高納言蘇威大理正皇甫孝緒大理丞楊遠等雜按之陁婢徐阿尼言本從阿母家來嘗事貓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其貓鬼每殺人者所死家財物潛移於畜貓鬼家陁嘗從家中索酒其妻曰:無錢可占陁因謂阿尼曰:可令貓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錢阿尼便咒之居數日貓鬼向素家後帝初從并州還陁於園中謂阿尼曰:可令貓鬼向皇后所使多賜吾物阿尼復咒之遂入宮中楊遠乃於門下外省遣阿尼呼貓鬼阿尼,於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曰:貓女可來無住宮中久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牽拽者云:貓鬼己至帝以事下公卿奇章公牛宏曰:妖繇人興殺其人可以絕矣。帝令犢車載陁夫妻將賜死於其家陁弟司勛侍中整詣闕求哀,於是免陁死除名以其妻楊氏為尼先是有人訟其母為人貓鬼所殺者帝以為妖妄怒而遣之及此詔誅被訟行貓鬼家陁未幾而卒宋子賢唐縣人子賢善為幻術每夜樓上有光明能變作佛形自稱彌勒出世。又懸大鏡於堂上紙素上畫為蛇為獸及有人來禮者轉側其鏡遣觀生形儀或英見紙上蛇形者賢取告云:此罪業者當更禮念之。又令禮謁乃轉人形示之遠近惑信日數百千人遂潛謀作亂大業九年煬帝在高陽子賢將為無遮佛會因舉兵欲襲擊乘輿事泄鷹揚郎將以兵捕之夜至其所繞其所居但見火坑兵不敢進將曰:此地素無坑止妖妄耳及進無復火矣。遂擒斬並坐其黨與千餘家向海明桑門人也。大業中於扶風自稱彌勒佛出世潛謀逆亂人有歸心者取獲吉夢繇是人皆惑之三輔之士翕然稱為大聖因舉兵及眾至數萬官軍擊破之。

●卷九百二十二

○總錄部·妖妄第二

唐崔履行者北齊尚書僕射暹之孫也。頗有才辯自言道術隋煬帝嘗令煉丹於王母祠履行妻父麯棱為冀州刺史竇建德攻之履行在棱所因白棱曰:城守多年士卒疲弊。若其驟戰彌致死傷此自弱之道也。今有禳敵之術不假遺鏃之費而賊自殺願效之於使君棱初不許而惑其詭辯卒從之履行遣陴守者皆坐不得妄戰因令眾曰:賊。若乘城慎勿懼我必令賊自縛也。既而履行於星月之下設壇章醮身衣絰杖笪登北樓慟哭。又令婦人外屋西向振裾賊攻之急俄而城陷履行哭猶不輟。

誌覺大原人為沙門死經十日而蘇言多妖妄謂總管李仲文曰:公五色光見有金狗自衛仲文曰:關中十五己上並事洛陽亢陽不雨穀食騰湧天意人事表裏可知。若為計今其時也。高祖固疑之及唐儉使太原。又言於高祖曰:仲文信惑妖邪自謂應讖及言龍附己即於汾州置龍遊府。又娶陶氏之女以應桃李之歌高祖追仲文赴朝以罪伏誅李孝常隋兵部尚書圓通之子高祖時為利州都督每以佃獵為務太宗嗣位表請入朝因留京師其子義宗坐劫盜被誅因此怨望與劉德裕等陰圖不軌其子義立謂其友人蔡惲曰:我常從齊王遊獵與王相失道傍見一老母眉髪皓然我問王所在答曰:汝即王也。因忽不見鄠縣丞李延曰:往於太和谷得一石其狀如龜外有{禾千}圓郭中有常字。又新錢文曰:開元通寶此即圓通之子孝常之符命也。有劉文贊者。又言衛元高詩云:天道自常此則孝常之讖矣。德裕乃與孝常之甥統軍元宏善及監門將軍長孫業謀以入直之夜勒兵以起大事尊李孝常為帝德裕武德初自洛陽歸國為秦王府庫直騎歷護軍太子左內率遷為將軍與孝常通謀克日將反其子孝本。又謂賀婁善積曰:我父好酒豁達有漢高之風手握禁兵而左驍衛大將軍劉宏基右騎衛大將軍長孫順德郎將元律城門郎韋元整等深親善今起大事嘯命必成不宜屈於人下劉文贊亦獎成其事德裕曰:我生日有異當汝請。又大業初童謠曰:白楊樹下一池水決之則是劉不決則為李但李在未決之前劉居已決之後明知李氏以後天下當歸我家當決之順天之命耳後謀泄及其黨與皆伏誅死者十二人。

公孫嘗河東人也。自言好養生能黃白之術遂遍歷卿相之門時衛州人劉道安自云:頭有肉角隱見不常誑惑州人多信附遂授官建號期於貞觀二十年二月舉兵反嘗亦通知其謀事猶未發會十九年正月太宗以他事召嘗嘗懼罪而自殺嘗弟節因告其事道安等十餘人皆伏誅。

冉阝羅邇娑婆寐帝那伏國人也。貞觀二十二年右衛率長史王玄策破帝那伏國得之自言壽三百歲云:有長生之術太宗頗信之深加禮敬館之金飈門內造延年之藥令兵部尚書崔敦禮監主之發使天下采諸奇藥異石不可勝數。又遣使往娑羅門諸國以求藥物有藥名畔茶亻去水出山中石臼內有七種色或熱或冷能消草木金鐵人手入水即銷爛。若欲取之以駱髑髏沈於石臼以水轉註瓠蘆中每有此水處即有石柱似人形守之。若彼山人傳道出此水者即死。又有藥名咀賴蘿在高山石崖腹有石孔孔前有一小樹其葉青綠狀如藜杏石孔中有大毒蛇守之人不得到欲取此樹為藥以大方頭箭射取枝葉葉下便有鳥鳥禦將飛去即以眾箭射鳥而取其葉詭異之事類多如此徒延歲月術卒不就後放之還其本土竟不去終死於長安。

段方謙金城人太極初太極殿登御床自稱天子呼宿衛兵士令稱萬歲有司固請誅之睿宗以為風狂特免死流嶺表。

劉誡之太極初與盧千仞及太常博士靳翰太僕署令李奐通謀以誡之有尺分預為結曰:靳翰為今之子房千仞謂長安縣尉常彥偉曰:代有真人足下不欲一見乎!彥偉佯許之定日過焉遂報其父左羽林將軍元楷奏降中使於元楷宅房中彥偉延入與說使者具錄以聞及其黨胡太宰出入玉門妖惑眾庶事發並同日就戮。

王懷古玄宗開元初謂人曰:釋迦牟尼佛末更有新佛出李家欲末劉家欲興今各當有黑雪下具州合出銀城敕下諸道按察使捕而戮之懷照蒲州大雲寺僧也。嘗建石碑云:我母夢日入懷而生因名懷照開元七年或告於郡刺史李尚隱以聞下州訊其狀懷照曰:偶然寓意用副巳名慮其疑誤已改作王昭時有詞客馮待徵為其文張待聘勒其字待聘皆與懷照詞同尚隱奏曰:老僧愚駑誠不足教夢日之狀稍涉妖訛敕曰:懷照訛言信無憑據量其情狀終合徵懲宜遣播州安置到彼勿許東西馮待徵等事已經恩赦特從釋放。

姚閎者宰相元崇孫也。左相牛仙客初為朔方軍使閎為判官及知政事閎累遷侍御史自云:能通鬼道預知休咎仙客頗信惑之及疾甚閎請為仙客祈禱在其門下遂逼仙客令作遺表薦閎叔尚書右丞奕及兵部侍郎盧渙堪代已閎為起草仙客既時危殆署字不成其妻因中使來吊以其表上玄宗覺而怒之左遷奕為永陽太守盧渙為臨淄太守賜閎死。

開元末為太常博士每行祠禱或焚紙錢禳祈福祐近於巫覡乾元中累至中書侍郎平章事肅宗嘗不豫大卜祟在山川乃遣女巫分行天下祈祭名山大川巫皆盛服乘傳而行後轉太子少師卒以妖妄致位將相以左道進者往往有之李泌德宗朝為相頗有讜直之風而好談神仙鬼道或云:嘗與赤松子王喬安期羨門遊處故為代所輕雖詭道求容不為時君所重。

李廣宏小字軟奴自稱嵩山僧或詐云:王孫因涇原兵叛奔至州為僧自稱見五嶽四瀆神言為天子令今年九月冠及五月與其黨王昌皆至京師有董昌者導廣宏舍於資敬寺尼智因董昌。又令妖人唐郛言廣宏當大貴郛。又誘射生將韓欽緒李政諫南珍霞及神策將魏循李亻參前越州參軍李明經陸降於廣宏所皆行君臣之禮各有署置廣宏通於智因許以為妃。又云:嶽瀆為我擇十月十日庚寅舉行魏循李亻參上變令中官捕之三司覆驗連坐死者數百人。

張洪撫州人也。憲宗元和四年洪乘牛備冠屨古服詣光順門獻書以無可取遣之。

梁叔高者妖人也。元和九年自廣州來授書於吏部侍郎楊於陵使為已輔於陵執以告敕京兆府杖殺之。

柳泌本姓楊名仁晝少習方術憲宗末年銳於服餌詔天下搜訪奇士宰相皇甫釒專與鄂節度李道古薦泌及僧大通等皆待詔翰林泌動多詐自言能致雲藥並黃白術憲宗頗奇之因盛言天臺多靈草群仙所會臣嘗知之而力不能致願假郡縣之權以求之憲宗以為然乃授臺州刺史賜服金紫咸諫曰:方士不當假以州郡之政憲宗怒曰:煩一郡之力而致神仙不死之事臣下於吾何惜焉由是不敢復諫泌到州驅吏人於山谷間聲言采藥鞭撻慘急歲餘一無所得懼詐發獲罪遂挈其家潛入山谷本道觀察使捕之送京師與道古保明其能。又詔直翰林院憲宗服泌藥日以躁渴竟為所誤大通自云:年一百五十歲有不死藥穆宗即位詔曰:山人柳泌取懷左道上惑先朝罔求牧人貴欲疑眾自知虛誕仍更逋逃僧大通醫方不精藥術皆妄既延禍[C260]俱是奸邪邦國罔有常刑人臣所宜共棄宜並付京兆府決痛杖一頓處死翰林醫官董宏景程準山人李元戢田佐元並流嶺表初柳泌系於京兆府吏人或問曰:何苦虛詐如此泌曰:皆道古教我。且令我言四百歲時人,或謂將死必自能隱化及解衣就刑訖無他異唯炙灼之痕浹體而已。

田佐元鳳儀虢縣人亦自言有奇術能變瓦礫為黃金自白衣授本縣令其餘皆遞相薦引罔上惑眾歡歡景公寺僧也。穆宗長慶二年以妖言惑眾下伏內鞠之多引中人無驗竟杖殺之其坐死者數人。

張良自言舉進士敬宗寶歷二年以造妖言付京兆府杖殺之良不知其所從來先是假託神人於絹上朱書論朝廷事及勸帝東幸令家僮夜詣中尉劉宏規門投之門人即時擒獲按驗以迷妄伏罪。

周息元浙西隱士也。寶歷二年八月徵至闕息元上言識張果葉靜能有詔命畫工李士就問其狀而寫之息元居淮浙間自號數百歲其實一常人也。及是。又多虛誕蠱惑之說人頗非之。

高駢為淮南節度使有呂用之張守一諸葛殷者皆江吳醫祝之輩咸之劇職寘於左右用之曾言於駢曰:神仙好樓居因於公守之北跨河起迎仙樓晝夜斤斧相續半歲方成所費巨萬竟未登遊。又起延和閣高八十尺綺窗繡戶飾以珠金每焚香於上祈王母之降呂用之曰:磻溪真君守一曰赤松子殷曰:葛將軍復有姓蕭者謂之曰:秦穆公駙馬其妖誕率多此類用之。又曰:玄真上聖要降非難所患者學道之人淫穢未斷或神狎近俗輩接對凡人則真氣有虧靈貺遂絕駢乃謝絕人事寂然而已賓僚將吏無復遇其面有不得已而見者則使其人沐浴齋戒而後得見致拜而已罕得交言繇是內外隔絕政事巨細一委用之守一副使李觀察轉運判官顧雲盧說愛將梁纘猶子傑皆相屬以目不敢指諫後怪異數見駢忽忽不安竟為畢師鐸所殺。

呂用之者鄱陽人性桀黠略知文字事九華山道士牛弘徽求驅役考召之術弘徽死乃客於廣陵楮巾布褐用符藥以給衣食及丞相劉鄴節制淮海有以蠱道寘於法者用之懼南適江浙時高駢鎮京口求不死之術乃謁焉會駢有愛將俞公楚薦之尋欲署以文職用之乞居牙校駢因試其能左右附成其偽駢既篤信丹竈之外訪以時事用之悉能茍合矯順駢遂委仗先是駢之舊將有訁替俞公楚姚歸禮用之悉排斥散地駢遂孤立大逞仙書神物左右群小咸用之所樹由是賄賂公行條章日費用之。又請募軍二萬人為左右鏌邪軍以總之起第千餘間出則肩輿小駟驅殿蔽路入則姬侍百餘輩皆廣陵極色。又建樓百尺目曰:占星欲遍窺城中慮有權兵圖己者或連日宴聚箕斂市肆留三司綱運半歸其家凡欲奪人資產掠人妻妾則以利祿誘其親者使告之不法捕入鍛煉委曲以成其獄亦有以金帛免其斬絞號曰:贖命駢覽其文簿皆唯唯稱其能姚歸禮怒用之欲手刃焉會用之宿於倡樓居禮縱火焚其鄰舍用之覺易服而遁火遂千餘家不止時僖宗中和三年三月也。歸禮與俞公楚尋為用之所圖駢有從子前左驍騎大將軍曾疏用之罪二十餘幅其略曰:呂用之誑惑尊德塗炭生靈奸偽之名遠近訁宣沸內則以神仙之事茍媚一時外則行節制之權取怨百姓大將則畏死不說從事則屍祿求容荏苒數年浸成大蠹則凶邪以露羽翼將成。若不誅之恐高氏勛庸一旦為此所累因嗚咽流涕駢謂曰:爾醉邪風狂邪遽命扶出後為用之所構竟斃之駢每召用之則書一雲字點畫之間密有辨認言必相字未嘗以名光啟初襄王偽授用之廣南制置使開幕建牙以擬於駢號曰:二府凡駢之將吏用之逼令歸已駢自此稍悟其事然芽已成不能奪其權及畢師鐸舉兵眾不滿千人用之據強兵數萬略無他籌而半月下其城遂至宵遁後與楊行密相遇於天長因語之曰:用之有白金五萬鋌瘞於所居廡下寇平之後願備公一醉之直及師鐸遁用之復其家月餘天長之約寢而不言至是行密欲問其眾用之在側忽顧之曰:公在西寨時許與此輩銀今日何負心也。用之未及對率下令軍吏械而鞫之凡述百餘罪其一曰用之取今年中元夜請高公於用之私第建黃齋因入靜之時密絞之偽云:上此際便令諸軍率百姓扶用之領揚州節制其凶狡之性率多如此是日斬之懸首於市。

諸葛殷者鄱陽人也。初呂用之獲寵於高駢殷知之訪於廣陵以左道求薦於駢用之時謂駢曰:玉皇以公久為人臣慮廢政獲譴子為君輟一靈仙為道中羽翼。若其至也。公善待之欲其不去可以人間優職縻之異日駢既見殷鬼態妖姿辨詐不能測遂謂曰:道家葛將軍每從容於杯酒間云:可以坐召鬼神立變寒暑矣。尋以牢盆之職縻之所入巨萬時有大賈周師儒者所居多花木樓榭之勝為廣陵甲第殷欲之一日謂駢曰:此城當有妖起非水旱兵戈之可比也。駢曰:為之奈何殷曰:當就其下起壇以靈官鎮之即指師儒之第遽命軍吏驅出其家使殷居之殷手足先有風疽駢性嚴潔每相對促席膿血г汙左右,或以為言駢曰:吾聞神仙多以此試人飲曾無難色駢從子傑嘗謂人曰:爭知此不是吾滅族冤家襄王時偽授檢校御史中丞殷嘗謂人曰:男子患不得志當以富貴自奉人生寧有兩重死邪及用之敗師鐸獲之杖下馬橋絞而未死會師鐸母肩輿通其法官掌刑者扶以避之殷蘇於橋下及師鐸母過決之如初方死焉至是殷乃有兩重之死既死人皆挑其目斷其舌張守一扶陽田裡人自言能變易五金以溺好利者呂用之薦於節度使高駢駢每以真仙遇之中和末用之忽謂駢曰:適得上仙書宰執間有陰圖令公者使一刺客來今夕當至駢時與鄭畋不足既聞其言驚失七箸因問計於用之曰:張先生年少時嘗學此術駢乃告守一守一曰老夫久不為之勉力為公乃令駢衣婦人之服匿於深室守一至夜分擲一銅鐵器於軒砌之上鏗然有聲遂於皮囊中出彘血灑之如格鬥之處及旦謂駢曰:幾輸此人駢乃泣謝輦金玉以酬之光啟中襄王偽授守一郡守師鐸據城請合大還丹至行密入殺之由是覆高氏之黨者盡矣。

後唐劉仁恭為幽州節度使物力雄富志氣驕縱師道士王。若訥修長生之法乃於州西大安山營造臺觀極其雕麗聚美婦人為黃帝房中之法。又慮四鄰侵寇幽州城陷。且曰:吾居此山四面絕壁以百士守門萬夫不能進乃圖無窮之計號令九州禁使銅錢自以膠和堇土為泥丸令九州行使其銅錢峻法賦斂鑿大安山為石穴以藏之其數百萬每藏畢即殺匠石以滅口自仁恭父子敗後往往有上言者知錢處所皆無所得。

劉唐鄴都妖人莊宗同光三年八月鄴都張憲奏唐為河漲上龍興寺幡竿請捨身時鄴都御河溢岸高四尺傾都功役夾河為堤以防水註瀲灩將溢人心危恐初有書生陳禳水法請於上流為紙屋人物馬牛五萬投於河流殺牲以祀府尹訊之此法何從出對曰:出予新意命笞之既而妖人復登幡竿聚眾數千云:予。若不以軀命救眾生今夜其為魚乎!居民咸恐駭悲涕軍虞侯孫嶽聞之令人圍佛竿謂之曰:爾必能捨身救人即投於竿下妖人既見眾散徘徊祈哀命下之鞭背投於流翌日水減三尺。

楊千郎魏州賤民自言傳。《墨子》術於婦翁能役使陰物帽下召食物果實之類。又蒲必勝人有掌握之物以法必取。又說煉丹乾汞易人形破扃或云:可驗初在鄴都貴要間皆神奇之白於莊宗甚蒙待遇官至檢校尚書郎賜紫其妻出入宮掖頗承恩寵人士有憑之而仕官者及在洛陽輕薄少年累與之遊皇弟存。又存渥元行欽嘗朋淫於家同光四年存。又伏誅千郎亦被其禍。

李應之定州人節度使王處直信應之閱白丁於管內別置新軍起第於博陵坊面開一門動皆鬼道處直信重日隆將校相慮變在朝夕言即先罹其禍會燕師假道伏甲於外城以備不虞昧旦入郭諸校因引軍以圍其第應之死於亂兵咸云:不見其屍。

僧誠惠不知何時人幼於五臺山出家能修戒律稱會皮骨三命人初歸向聲名漸遠四方供饋不遠千里而至者眾矣。自云:能役使毒龍可致風雨其徒號曰:降龍大師天祐十八年鎮州大水壞其南城誠惠謂人曰:彼無信心吾使一小龍驚之耳由是氣焰彌盛人多畏之同光初鄴下權貴皆拜之樞密郭崇韜初欲不拜即慮其謗己乃因御前見之故得免私禮三年京師旱莊宗迎至雒下親拜之六宮參禮士庶瞻仰謂朝夕可致甘澤禱祝數旬略無徵應,或謂誠惠曰:官以師祈雨無徵將加焚燎焉誠惠聞之懼道潛去至其寺慚恚而終天成中其徒弟遷果等建塔乞請名謚於朝賜號法雨大師慈雲之塔。

解元龜道士以明宗天成三年三月自西川至見於便殿稱年一百一歲進詩以歌王化元龜上表乞西都留守兼四川制置使要修西京宮闕帝謂侍臣曰:此人老耄自遠來北朝別有異見反為身名甚堪笑也。賜號知白先生賜放西歸。又四年正月有僧於相國寺示幻惑眾云:頭上出舍利康義誠按其偽狀命戮於寺前。

周趙應為韋城鎮將廣順三年五月開封府上言應與僧智欽鎮氏陳光濟二十人同謀發冢掘井妄稱羅漢聖出誑惑閭閻希求財物逐人勘責並招妖妄其錢各入已分張藏匿敕趙應智欽陳光濟三人處死連坐郭延貴等十七人並決杖配蔡河務收管。

孫方諫為定州節度先是州北二百里有狼山山上有堡邊人賴之以避契丹之患中置佛舍有孫氏尼者主其事以香火之教聚其流俗遠近村民多歸之徒眾甚盛人亦異之尼死其徒聲言其屍不壞因覆以衣衿瞻禮信奉有同其生方諫即其宗人也。嗣行其道舉族不食葷茹其黨皆推之為主。

●卷九百二十三

○總錄部·不忠

古人有言曰:竭身命以犭旬國經夷險而一節者忠臣也。若乃三精露昏四海波蕩乃有體被組綬世隆寵渥靡排死以立操翻謀身而敗名或當難而逃歸或臨危而不救締交於凶虐之伍阿旨於權亻幸之門以至懷貳受節挾私謀事草板檄以內毀畫計策而反攻蓋廢三綱之正道使百代之可誅豈獨人神之所棄今古共恥者也。書之於策可以為訓。

右宰穀衛大夫也。衛侯出奔齊右宰穀從而逃歸衛人將殺之(以其從君故欲殺之)辭曰:余不說初矣。(言初從軍非說之不獲已耳)余狐裘而羔袖(言一身盡善雅少其惡喻己雖從君出其罪不多)乃赦之桓子為陳司馬鄭子產子展伐陳宵突陳城遂入之陳侯扶其太子偃師奔墓(欲逃冢間)遇司馬桓子曰:載余(陳之司馬)曰:將巡城(不欲載公以巡城辭)。

為吳太宰吳伐越敗之扶椒(太湖中椒山也。)越王勾踐使大夫種因而行成(行成求成也。)吳王將許之伍子胥諫不聽聽卒許越平與盟而罷兵去後越王滅吳誅以為不忠。

漢李緒武帝時為塞外都尉居奚侯城匈奴攻之緒降而單于客遇緒常坐李陵上其後漢遣使使匈奴李陵謂使曰:吾為漢將步卒五千人橫行匈奴以亡救而敗何負於漢而誅吾家使者曰:漢聞李少卿教匈奴為兵陵曰:乃李緒非我也。陵痛其家以緒而誅使人刺殺緒。

盧賀封亞夫侯武帝征和二年坐受衛太子節掠死(以衛太子擅發兵而賀受其節疑有反心故見考掠而死也。)晉何曾初仕魏為司隸時曹爽專權宣帝稱疾曾亦謝病爽誅乃起視事魏帝之廢也。曾預其謀焉。

王沈初仕魏為侍中高貴鄉公甚見委重及高貴鄉公將攻文帝召沈及王業告之沈業馳白帝以功封安平侯邑二千戶沈既不忠於主甚為眾論所非。

郗超為桓恭將軍父愔在北府徐州人多勁悍溫常云:京口酒可飲兵可用深不欲愔居之而愔素暗於事機遣箋詣溫欲共獎王室修復園陵超取視寸寸毀裂乃更作箋自陳老疾甚。

王廙為左衛將軍及從兄敦構禍元帝遣廙諭敦既不能諫其悖逆乃為敦所留受任助亂敦得志以廙為平南將軍領護南蠻校尉荊州刺史。

謝淡安之孫也。封柴桑侯淡少歷顯位桓玄篡位以淡兼太尉與王謐俱賫冊到姑孰後恭帝元熙中為光祿大夫復兼太保持節奏冊禪宋。

宋沈懷明為輔國將軍明帝時為潯陽內史行江州事鄧琬挾晉安王子勛為亂懷明與申謙之杜幼文劉亮率軍討之命豫州刺史劉胡拒子勛於赭圻帝欲綏慰人情遣吏部尚書褚淵至虎檻選用將帥以下申謙之杜幼文因此求黃門郎懷明與劉亮求中書郎建安王體仁即使褚淵擬選帝不許曰:忠臣犭旬國不謀其報臨難以幹朝典當為臣下之節耶。

後魏高欽字希叔頗有文學莫折念生之反也。欽隨元誌西討誌敗為賊所擒念生以為黃門郎。

北齊斛律孝卿為侍中典機密後主至齊州以孝卿為尚書令勸後主作詔禪位任城王令孝卿賫詔策及傳國璽往瀛州孝卿便詣鄴城歸於周武帝仍從入長安授納言上士。

隋郭術初仕後周為上柱國密勸高祖殺周室諸王早行禪代由是大被親。

韋福嗣為內史舍人後以罪出煬帝大業中楊玄感之亂以兵逼東都福嗣從衛玄戰於城北軍敗為玄感所擒令作文檄詞甚不遜尋背玄感還東都帝銜之不已車裂於高陽。

裴矩為黃門侍郎大業末從煬帝在江都宇文化及反矩晨起將朝至坊門遇逆黨數人控矩馬詣孟景所賊皆曰:不關裴黃門既而化及從百餘騎至矩迎拜化及慰之諭令矩參定儀註推秦王子浩為帝以矩為侍中隨化及至河北及僭即位以矩為尚書右僕射加光祿大夫封燕國公。

薛德音大業末為著作郎及越王侗稱制東都王充之僭號也。車書羽檄皆出其手王充平以罪伏誅。

唐張均為大理卿均弟為太常卿祿山之亂玄宗幸蜀次咸陽謂高力士曰:倉皇離京朝官不知所詣今日誰當至此力士曰:張兄弟世受國恩。又連戚屬必當先至是日房至帝因問均曰:臣離京師亦過其舍比約同行均報臣云:己於城南取馬觀其趨向來意不切既而均弟兄果受祿山偽命。

薛兢為武功令玄宗幸蜀兢見於路隅帝謂之曰:卿飭裝便隨朕行兢俯伏不對帝曰:不願行亦聽卿。且好養人及賊至京師兢受偽官頗失臣節王師收京城兢伏誅。

後唐蘇循唐末為禮部尚書阿諛善承順茍容以希進取昭宗自秦還洛也。朱溫凶勢日滋唐室舊臣陰懷主辱之憤名族之胄往往有違禍不事逆溫者唯循希旨傅會朱溫之失律江西也。屯於壽春要少帝欲授九錫朝臣或議是非循揚言云:梁王功業顯大歷數有歸朝廷速宜揖讓時畏溫如虎即議行之明年朱溫逼遜循為冊禮副使希幸風雲求為宰輔先是循子起居郎楷上疏駁昭宗謚號不可為昭請改謚為襄楷亦附會賊心別求進達朱溫既僭偽位敬翔惡其為人父子放歸田裡乃寓居河中積年會莊宗將副人望求唐室舊臣遣使自河中徵赴鄴都初監軍事使張承業惜經國之費未欲議即尊之事諸將賓僚無敢言者及循至鄴入荷城拜魏師廳謂之拜殿翼日獻畫日筆三十管冀悅帝心其諂進如此承業聞之怒會河東節度副使盧汝弼卒因以代之明年春偶不食病瘧而卒。

孟漢瓊明宗朝為宣徽北院使性通黠善交構初見秦王權重乃挾王淑妃勢傾心事之及朱宏昭馮ど用任。又與之締構秦王既誅翼日令漢瓊馳騎召閔帝於鄴及帝嗣位尤恃恩寵期月之內累加開府儀同三司驃騎大將軍潞王赴闕閔帝急召漢瓊欲令先入於鄴漢瓊藏匿不至知潞王行及陜州乃單騎至澠池謁見因自慟哭欲有所陳潞王曰:諸事不言可知漢瓊即自預從臣之列尋戮於路左。

漢安叔千初仕晉少帝開運初為左金吾衛上將軍獯戎犯闕百僚迎見於赤崗虜主登高崗駐馬而撫諭漢官叔千出班夷言虜主曰:是安沒字否卿少在邢州屢貢章表有以見卿之效忠也。俄授鎮國節度未幾高祖革命代歸京師自以嘗附虜庭居常愧惕久之授太子太師致仕。

○總錄部·不孝

立德之厚莫先於仁為仁之本莫大於孝夫以髪膚所稟保抱而成凱風自南載傷於生鞠昊天罔極何報於劬勞茍乖色難尚三牲而無補矧為悖德固五刑之尤重眇觀舊史具著遺文明徵凶頑之條以示沮勸之義云:爾。

楚後臧葉公諸梁之弟也。魯定公五年吳師敗楚臧從其母於吳不待而歸(梁司馬沈尹臧之子葉公子高也。吳入楚獲後臧之母楚定臧棄母而歸)葉公終不正視之(不義之)。

吳起衛人也。後為衛將少時家累千金遊士不遂遂破其家鄉黨笑之吳起殺其謗己者三十人而東出其衛郭門與其母訣臂而盟曰: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遂事曾子居頃之其母死起終不歸曾子薄之而與起絕。

後漢賈閔嗣其祖復封膠東侯章帝建初元年坐誣告母殺人國除(人名也。)。

蜀姜維天水冀人也。少孤與母居後主建興六年丞相諸葛亮軍向祁山天水太守夜亡保上わ時維為中郎參本郡事遂還冀冀不納還詣諸葛亮亮辟為倉曹掾諸與母相失後得母書令求當歸維曰:良田頃不在一畝但有遠誌不在當歸也。

晉賈充為太尉行太子太保錄尚書事充前妻李氏淑美有才行其父豐誅李氏坐流徙充後娶郭配女槐性妒忌武帝踐祚李以大赦得還母柳敕充迎李氏槐怒不許充迎李氏及母將亡充問所欲言母曰:我教汝迎李新婦尚不肯安問他事遂無言。

孫會侍中秀之子年二十為射聲校尉尚惠帝女河東公主母喪未期便納聘禮。

劉肅民荊州刺史毅之子也。安帝義熙八年宋高祖遣振武將軍王鎮襲毅於江陵毅倉卒無為便就子肅民取馬肅民不與朱顯之謂曰:人取汝父而惜馬不與汝今自走欲何之奪馬以授毅。

宋向植父彌以佐命功封曲江縣侯植嗣封以不受母訓奪。

范曄為長沙王義欣鎮軍長史寧朔將軍兄暠為宜都太守嫡母隨暠在官十六年母亡報之以疾曄不時奔赴及行。又攜妓妾自隨為御史丞劉損所奏太祖愛其才不罪也。曄家樂器服玩皆珍麗妓妾亦盛飾母住止單陋唯有一廚盛樵薪子冬無被叔父單布衣曄後謀逆將誅其母泣曰:主上念汝無極曾不能感恩。又不念我老今日奈何仍以手擊曄頸及頰曄色不怍及妓妾來別曄悲泣流連。

謝況前為會稽錄事參軍以諂佞事巴陵王休。若況多受賄賂時內外戒嚴普著褶況居母喪被起聲樂酣飲不異吉人衣冠既無殊異並不知況居喪嘗自稱孤子眾乃駭愕。

王長嗣祖華封新建縣侯明帝泰始二年坐罵母奪爵。

南齊劉彪宋司徒文宣公穆之孫也。建元初降封南康縣侯武賁中郎將坐廟墓不修削爵為羽林監。又坐與亡弟母楊別居楊死不殯葬為有司奏事寢不出。

顧昌元為烏程令坐父法秀宋太始中北征死亡屍骸不反而昌元宴樂喜遊常人無異有司請加以清議。

朱緒秣陵人無行母病積年忽思菇羹緒妻到市買菇為羹欲奉母緒曰:病復安能食先嘗之遂並食盡母怒曰:我病欲此羹汝何心並啖盡天。若有知當令汝哽死緒聞便心中介然即利血明日而死蕭明聞之大悲慟不食積日問緒屍在何處欲手自戮之既而曰:洿吾刀乃止。

張植為瀛州刺史其母夏侯氏出家為尼植雖自州送祿奉母及為諸弟而各別資財同居異爨一門數竈植母既老身。又長嫡其臨州也。妻子隨去分違數歲論者譏焉。

梁柳仲禮為司州刺史父津太子詹事襲封雲杜侯侯景圍城既急而仲禮擁兵來援時邵陵王綸亦在外與仲禮構怨津登城謂仲。《禮》曰:汝君父在難不能盡心竭力仲禮言笑自。若景遺以金環仲禮閉營不戰武帝召津問策對曰: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禮不忠不孝賊何由平太清三年城陷卒。

隋鄭譯開皇初為上柱國與母別居為憲司所劾由是除名下詔曰:譯嘉謀良策寂爾無聞鬻獄賣官沸騰盈耳。若留之於世在人為不道之臣戮之於朝入地為不孝之鬼有累幽顯無以置之宜賜以孝經令其熟讀仍遣與母共居。

馮忱為尚書兵部郎攝江都郡丞慈明子也。李密逼東都詔令慈明安集瀍雒為密黨翟讓所害忱先在東都王充破李密忱亦在軍中遂遣奴負父屍詣東都身不自送未幾。又盛花燭納室時論醜之。

唐李均為殿中侍御史內供奉弟鍔京兆府法曹參軍並不守名教配流均於施州鍔於辰州縱會非常之赦不在免限均鍔溫州人也。玄宗天寶中州舉道學咸赴京師既升弟參官遂割貫長安與郡裏絕凡二十餘載母死不舉溫州別駕知州事嗣曹王臯具以聞下憲司訊問鍔等俱伏罪帝嘆息久之曰:三千之刑莫大於此合寘轅裂豈止謫竄焉。

崔損德宗貞元中為門下侍郎平章事損身居宰相母野殯不展墓不議遷姊為尼歿於近寺終喪不臨君子罪之。

鄭方逵先為太僕寺丞元和三年其兄兵部侍郎御史中丞雲逵奏方逵受性凶悖不知君親眾惡備身教訓莫及結聚惡黨江中劫人臣亡父先臣臚杖至一百終不能斃張延賞任揚州日亦曾犯延賞法決殺復蘇至於常言皆呼臣亡父先臣名見戚所知無可教語昨聞於寧慶等州幹謁節度使及州縣乞丐今見在武功縣南西戎俯近恐有異謀。若不冒死奏聞必恐覆臣家族詔曰:鄭方逵宜委京兆府錮身遞送黔州付李模於偏遠州驅使勿許東西。

陸慎餘故京兆府法曹賡之子慎餘與兄博文居喪衣華服飲酒食肉於坊市為京兆府所奏詔各決四十慎餘流循州博文遞歸本貫。

獨孤鉉穆宗初為田宏正鎮州從事及王庭湊作亂從事皆遇害鉉時奉使鄰境故得免死其母及血屬皆為庭湊所囚時有周僧達者繼母即鉉之女弟因隨親至鎮州亦為庭湊所囚鉉聞軍亂懼不敢入留於境上僧達時在京聞亂奔走鎮州謁庭湊諭以逆順之理庭湊雖不能納感其忠孝之心遂許僧達迎其親以歸當時朝議獎僧達之行授渭南縣尉貶鉉為夾州司戶自此鉉為士林所鄙。

崔貽孫自吏部侍郎貶官塞北三子爭於舊業分其利以自謀甘旨醫藥咸莫知之貽孫以書責之曰:生有明君真宰死有天曹地府。

後唐烏正為鎮州都將聞張文禮殺王誌復主天雪泣請行兵及鎮陽文禮執其母妻洎兒女十口誘之不回攻城日急文禮忿之咸割鼻斷腕不絕於膚放至軍門觀者皆不忍正視正一慟而止。

晉程遜為太常卿高祖天福三年命使吳越母羸老。且瞽未嘗白執政以辭之將行母以手捫其面號哭拊背而送之及使回遭風水而溺焉。

景延廣為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少帝時加同平章事及虜騎南牧六師親主澶淵延廣南在軍母凶訃至自澶淵律北移於津南不信宿而復蒞戎事曾無戚容下俚之士亦聞而惡之。

王瑜范陽人也。為太府少卿杜重威之鎮東平也。瑜父欽祚為節度副使及重威移鎮常山瑜乃以詭計幹重威使奏己為成德軍節度副使竟代其父位馮傑晉宰相玉之子也。玉從少帝北遷虜偽命為太子少保至周太祖廣順二年傑自幽州不告父而亡歸玉懼虜譴責尋以憂恚卒於蕃中。

楊仁澤前為畦州三川縣主簿仁澤在父憂制內求官為大理寺所奏詳斷官大理正韓保裔與詳覆官刑部員外郎李知損斷曰:伏以楊仁澤父喪未滿釋服求官人子何堪違律如此宜從追毀以贖典刑餘望依大理寺斷可之。

漢後贊為飛龍使贊母本倡家也。與父同郡往來其家生贊從職四方父未嘗離郡贊既長疑其所生及為內職不欲父之來寓書以致其意父自郡至京師直抵其第贊不得已而奉之。

○總錄部·不睦

夫兄弟之親手足之義也。悌順居先友於是切故詩人以棠棣之華敷榮相在原急難為喻洎乎!義匪相容情惟不睦寧問共被之恩動起圍墻之忿尺布鬥粟尚或致爭連枝同氣豈顧其義乎!

共叔段鄭莊公弟也。初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虢叔東虢君也。恃制巖險而不修德鄭滅之叔段復然故問以他邑虢今滎陽縣)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太叔(公順姜請使段居京請謂之京城太叔言寵異於眾臣京鄭邑今滎陽京縣也。)京叛太叔段段入於鄢公伐諸鄢太叔出奔共(共國今汲郡共縣)。《書》曰:鄭伯克叔段於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後隱公會鄢伯伐許許莊公奔衛隱公以許與鄭鄭伯使大夫百里奉許叔以居許東偏(許叔許莊公之弟東偏東鄙也。)曰: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飠胡其口於四方其況能久有許乎!

漢主父偃為齊相至齊遍召昆弟散五百餘金予之數曰:(數責也。數音所具反)始吾貧時昆弟不我衣食(衣音於既切食讀曰飲)今吾相齊諸君迎我或千里吾與諸君絕矣。母復入偃之門。

薛宣為丞相任政數年宣有弟明修明至南陽太守修歷郡守京兆尹少府善交接得州裏之稱後母嘗從修居官宣為丞相修為臨菑令宣迎後母修不遣後母病死修去官持服宣謂修三年服少能行之者兄弟相不可(者執意不全猶如色之間雜)修遂竟服繇是兄弟不和。

魏袁尚冀州牧紹之少子紹愛尚貌美欲以為後而未顯審配逢紀與辛評郭圖爭權配紀與尚比評圖與譚比眾以譚長欲立之配等恐譚立而評等為己害緣紹素意乃奉尚代紹位譚至不得立自號車騎將軍由是譚尚有隙太祖北征譚尚譚軍黎陽尚少與譚兵而使逢紀從譚譚求益兵配等議不與譚怒殺紀。

劉琦荊州牧表之長子也。初表及妻愛少子琮欲以為後而蔡瑁張允為之友黨乃出長子琦為江夏太守眾遂奉琮為嗣琦與琮還讎隙。

夏侯伏波將軍惇之子也。文帝時為安西將軍妻即清河公主也。性無武略而好治生太和二年明帝西征人有白者遂召還為尚書在西時多蓄伎妾公主由此與不和其後群弟不遵禮度數切責弟懼見治乃共構以誹謗令主奏之有詔收帝意欲殺之以問長水校尉京兆段默默以為此必清河公主與不睦出於訁替構冀不推實耳。且伏波與先帝有定天下之功宜加三思帝意解曰:吾亦以為然乃發詔推問為公主表者果其群弟子臧子江所構也。

蜀許靖汝南人位至司徒少與從弟劭俱知名並有人倫臧否之稱而私情不協劭為郡公曹排擯靖不得齒敘以馬磨自給。

晉王濟為侍中時父渾為僕射主者處事,或不當濟性峻厲明法繩之數與從弟佑不平佑黨頗謂濟不能顧其父由是長同異之言出為河南尹。

陳騫為大司馬素無謇諤之風弟稚與其子輿忿爭遂說騫子女穢行騫表從弟以此獲譏於時也。後輿為侍中坐與叔父不睦出為河內太守輿雖無簡正而有力致。

陶稱侃子也。稱為東中郎恃性虓勇與諸弟不協。

王愷少踐清階為侍中領右衛將軍愷弟愉為輔國將軍愉弟國寶安帝時為中書令中領軍參管朝權威震內外時王恭惡國寶亂國討國寶愷愉並請解職以與國寶異生。又素不協故得免禍。

宋周郎為太子舍人兄嶠尚高祖第四女志氣怯懦而郎少而愛奇雅有風氣與嶠志氣不同嶠甚疾之江智淵湘州刺史夷之弟子也。夷有盛名夷子湛。又有清譽父子並貴達智淵父僧安少無名問湛禮敬甚簡智淵常以為恨自非節歲不入湛門。

後魏陸為尚書左戶二公郎後除伏波將軍與弟恭之並有時譽與恭之晚不和睦為時所鄙。

酈道元字善長為御史中尉弟兄不能篤穆。又多嫌忌時論薄之。

薛懷徹金紫光祿大夫真度嫡子也。為車騎將軍真度長庶子懷吉為後將軍汾州刺史懷吉弟懷直懷直弟懷樸懷樸弟懷景懷景弟懷雋真度諸子既多其母非一同產相朋因有爭愛興和中遂致訴列云:以毒藥相害顯在公府發揚疵[C260]時人恥焉。

●卷九百二十四

○總錄部·傾險

言偽行僻色厲內荏傾險之謂也。故不畏不義著之於前聞難養難近垂之於往典蓋人稟五行之秀最萬物之靈守正不回去惡務本斯可謂之君子矣。乃有疾賢務進附勢取容乘隙以為奸掠美以沽譽或縱其關說之辯或極其諂諛之態或構之飛語以害忠良或寘之深文以報仇怨以至翻覆靡定計數叵測為鬼為蜮如如壑歷代而下實繁有徒非聰明睿哲之主安能察而遠之哉!

漢主父偃為中大夫會遼東高廟長陵高園殿災董仲舒居家推說其意山未上(山古草字謂初起草為也。)主父偃候仲舒私見嫉之竊其書而奏焉帝召視諸儒(視讀曰示)仲舒弟子呂步舒不知其師書以為大愚,於是下仲舒吏當死詔赦之仲舒遂不敢復言災異。

鄭朋會稽人元帝即位前將軍蕭望之光祿勛周堪輔政朋陰欲附望之上疏言車騎將軍史高遣客為奸利郡國及言許史子弟罪過章視周堪(視讀曰:示以朋所奏之章示堪也。)堪白令朋待詔金馬門朋奏記望之曰:將軍體周召之德秉公綽之質有卞莊之威(周謂周公旦召謂召公奭公綽孟公綽也。卞。《莊子》魯卞邑大夫也。)至乎!耳順之年履折沖之位號至將軍誠士之高致也。窟穴黎庶莫不忄喜咸曰:將軍其人也。(國家委任誠得其人也。)今將軍規無云:若管晏而休遂行曰:仄至周召乃留乎!(謂望之立意當趣如管晏而止為欲恢廓其道日仄不食追周召之跡然後已乎!無讀曰模其字從木)。若管晏而休則下走將歸延陵之臯(吳公子劄食延陵薄吳王之行棄國而耕臯澤朋云:望之所為。若但如管晏則不處漢朝將歸會稽尋延陵之軌耕臯澤之中也。下走者自謙言趨走之役也。)修農圃之疇畜雞種黍見二子沒齒而已矣。(子路從孔子而後遇丈人以杖荷┠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隱者也。使子路反見之至則行矣。朋之所云:蓋謂此也。,古俟待也。沒齒終身也。┠草器也。音徒吊反)如將軍昭然度行積思塞邪枉之險蹊宣中庸之常政(度行度越常檢而為高行也。蹊徑謂道也。音奚)興周召之遺業親日仄之兼德則下走其,庶幾願竭區區底厲鋒鍔奉萬分之一望之見納朋接待以意(短謂毀其短惡也。)數稱述望之短車騎將軍史高(與之相見納其說也。)言許史過失後朋行傾邪望之絕不與通朋與大司農史李宮俱待詔堪獨白宮為黃門郎朋楚士怨恨(朋會稽人會稽並屬楚楚人脆急也。)更求入許史推所言許史事曰:皆周堪劉更生教我我關東人何以知此,於是侍中許章白見朋朋出揚言曰:我見言前將軍小過五大罪一中書令在旁知我言狀望之聞之以問弘恭石顯恭顯恐望之自訟下於它吏即挾朋及待詔華龍龍者宣帝時與張子喬等待詔(喬巨繇反字或作僑)以行汙不進(與穢同)欲入堪等不納故與朋相結恭顯令二人告望之等謀欲罷車騎將軍疏退許史狀恭顯奏望之堪更生朋黨相稱舉收望之前將軍光祿勛印綬及堪更生皆免為庶人而朋為黃門郎。

後漢辛臣田戎之妻兄也。初岑彭圍秦豐於黎丘時田戎擁眾夷陵聞秦豐被圍懼大兵方至欲降而妻兄辛臣諫戎曰:今四方豪傑各據郡國雒地如掌耳不如按甲以觀其變戎曰:以秦王之彊猶為征南所圍豈況吾邪降計決矣。建武四年春戎乃留辛臣守夷陵自將兵氵公江溯沔止黎丘刻期曰:當降而辛臣於後盜戎珍寶從間道先降於彭而書以招戎戎心疑賣已遂不敢降。

崔酺為侍中時尚書有缺詔將大夫六百石以上試對政事天文道術以高第者補之酺自恃能高而忌故太史令孫懿恐其先用乃往候懿既坐言無所及唯涕泣流漣懿怪而問之酺曰:圖事有漢賊孫登將以才智為中官所害觀君表相似慮應之酺受恩接淒愴君之禍耳懿憂懼移病不試繇是酺對第一拜尚書。

晉牽秀為司空張華長史會張昌作亂秀因奔成都王[A13C][A13C]伐長沙王。又以秀為冠軍將軍陸機王粹等共為河橋之役機戰敗秀證成其罪。又諂事黃門孟玖故見親於[A13C]。

虞預為著作郎私撰。《晉書》而生長東南不知中朝事訪於著作郎王隱並借隱所著書竊寫之所聞漸廣是後更疾隱形於言色預既豪族交結權貴共為朋黨以斥隱竟以謗免黜歸於家袁悅之能長短說甚為會稽王道子所親愛每勸道子專攬朝權道子頗納其說俄而見誅。

王國寶累至侍中中書令太傅謝安之女壻也。國寶專利無檢行安惡其為人每抑制之及孝武末年嗜酒好肉而會稽王道子昏尤甚惟狎昵諂邪,於是國寶讒諛之計稍行於主相之間而好利險訁皮之徒以安功名盛極而構會之嫌隙遂成(又云:國寶大無士操不修廉隅妻父謝安惡其傾側每抑而不用)。

《周禮》字宣季性矜儉好利外方內荏少以豪右自處後為會稽太守被殺。

宋王華為太祖鎮西主簿太祖未親政事悉委司馬張劭華性尚物不欲人在已前邵性豪每行嘗引采轂華出入乘牽車從者不過二三以矯之嘗於城內相逢華陽。若不知是邵謂左右曰:此鹵簿甚盛,必是殿下出乃下牽車立於道側及邵至乃驚邵白服登城為華所糾坐被徵革代為司馬南郡太守行府州事。

劉湛為領軍將軍。又領詹事時彭城王義康專秉朝政而湛昔為上佐遂委心自結而殷景仁獨步當時初湛方謀傾景仁湛黨劉敬文父成未悟其機詣景仁求郡敬文遽往謝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鐵幹祿由敬文暗淺上負生成合門慚懼無地自處敬文之奸諂如此。

劉瑀字茂琳初為始興王南徐州別駕從事史為所遇瑀性陵物護前不欲人居己上時征北府行參軍吳郡顧邁輕薄而有才能待之甚厚深言密事皆與參之瑀乃折節事邁深布情款家內婦人間事言語所不得至者莫不倒寫備說邁以瑀與之款盡深相感信所言密事悉以語瑀與邁共進射堂下瑀忽顧左右索衣幘邁問其所以瑀曰:公以家人待卿相與言無所隱而卿於外宣泄致使人無不知我是公吏何不得不啟因而白之大怒啟文帝徙邁廣州。

後魏高聰為散騎常侍黃門侍郎初趙修之任勢聰傾身事之及修之死言必毀惡茹皓之寵聰。又媚附每相招命言笑攜撫公私仗無所不至每稱皓才識明敏非趙修之儔乃因皓啟請青州鎮下治中公廨以為私宅。又乞水田數十頃皆被遂許及皓見戮聰以為死之晚也。其薄於情類皆如此聰善於去就知高肇嫌之側身承奉肇遂待之如舊。

北齊溫子為文襄大將軍諮議參軍文襄疑子知元僅等作亂餓死晉陽獄子恬靜與物無競言有準的外不妄毀譽而內深險臨事之際好預其間所以終至禍敗。

鄭子默(史不載其官)文宣怒臨漳令稽曄及舍人李文師以曄賜薛農浴文師賜崔士順為奴子默私誘銀青光祿大夫王昕曰:自古無朝士作奴昕曰:箕子之為奴子默遂以昕言啟帝乃曰:王元景比陛下於殷紂楊愔徽為之解謂愔曰:元景是個博士爾語皆元景所教(元景字也。)。

孝言為吏部尚書時祖執政將廢趙彥深引孝言為助除侍中入內省典機密尋除中監加特進。又韓長鸞共構祖之短及出後孝言除尚書右僕射。

魏蘭根為開府儀同三司雖以功名自立然善附會出處之際多以計數為先是以不為清論所許。

陳元康為相府功曹參軍便辟善事人希顏候意多有進舉而不能平心處物。

後周蘇夔納言威之子聰敏有口辯然性輕險無行位至通議大夫。

隋元敏頗才辨而輕險多詐擢守內史舍人而交通博徒數漏泄省中語。

諸葛[A13C]自煬帝為太子時為藥藏及帝即位遷著作郎甚見親亻幸[A13C]因閑隙多所訁替毀是以時人謂之冶葛。

唐鄭愔則天時為臨武丞及來俊臣受制按獄志在屠害忠良每有羅織文狀密令愔草定深情致其罪取於俊臣。

中宗時為吏部員外郎桓敬之作相也。[B14F]武三思讒間推為耳目使伺其動靜俄而中宗疏忌功臣於三思恩寵漸密每得桓敬一言片議皆以報三思及諸公被流。又說三思宜盡除之以絕歸望三思問誰可使者表兄周利貞先為桓敬所惡自侍御史出為嘉州司馬舉之既行桓敬等聞利貞至皆自殺三思擢利貞為御史中丞後為襄州刺史時譙王重福謫居均州陰懷異志贈黃金寶帶帝之為太子有郎李慶遠特承恩寵頗弄權勢以帶餉之會慶遠以罪被錄觀者怪金帶奇作非人間所有密謂慶遠曰:勿款此帶所求我當使汝無事乃厚賂行笞者冀殺慶遠以滅口其傾險如此謂人曰:吾之入門及出身歷官未嘗不為第一丈夫當先據要路以制人,豈能默默受制於人也。是故進趣無已而不以令終。

顧繇吳人代宗時詣闕獻書稱旨受京兆府華原縣令性疏狂恃封事可以奏冀有超拜及領華原骯<骨葬>不受詔乃訕時政發宰臣元載陰私載稽顙自陳代宗遂怒繇逐為綿州百姓。

陳少遊代宗時為宣越揚三鎮觀察初結元載每年饋金帛約十萬貫。又多納賄於用事中官賂奉先劉清潭吳承倩等繇是美聲達於中禁後見元載在相位年深以過犯漸見疑忌少遊亦稍疏之無何載子伯和貶官揚州少遊外與之深交結而陰使人伺其過失密以上聞代宗以為忠待之益厚。

令孤亙德宗時為禮部侍郎有杜封者故相鴻漸之子求補弘文生宰相楊炎嘗出杜氏門下封於亙謂使者曰:相公誠憐封欲成其名乞署封名下一字亙因得以記焉炎不意亙之賣已乃署名亙明日流言宰相炎迫臣以私臣從之則負陛下不從則炎當害臣德音亢音葬宗以問炎炎具道所以德宗怒曰:此奸人不可柰欲杖殺之炎救解乃出為衡州別駕。

竇群憲宗時為吏部郎中宰相武元衡李吉甫皆愛重之未幾拜御史中丞後與呂溫羊士諤等黨比欲陷吉甫為客管經略使在鎮二年詔遣至衡州病卒群性險狠頗務恩讎臨事不顧死生初詔徵將大用眾情駭及卒眾乃安。

方穆宗時為和王傅會元稹作相欲以奇策平河朔群盜方以策畫幹稹而李逢吉之黨欲傾裴度乃令人告稹欲結客刺度事下法司按鞫無狀而方竟坐誅。

後唐孔謙莊宗同光初為租庸副使謙本州之吏上自天祐十二年帝平定魏博會計皆委制置謙能曲事權要效其才力帝委以泉貨之務設法箕斂七八年間軍儲獲濟及帝即位於鄴城謙已當為租庸使物議以謙雖有經營濟贍之勞然人地尚卑不欲驟總重任樞密使郭崇韜舉魏博觀察判官張憲為租庸使以謙為副謙悒然不樂者久之帝既平梁汴謙徑自魏州馳之行在因謂崇韜曰:魏都重地須大臣彈壓以謙籌之非張憲不可崇韜以為忠告即奏憲為鄴都留副守乃命宰臣豆盧革專判租庸謙彌失望乃尋革過失時革以手書便省庫錢數十萬謙以手書示崇韜徵諷聞於革革懼上表請崇韜專其事崇韜亦辭避帝問當委何人為可崇韜曰:孔謙雖久掌貨泉然物議未嘗居大任以臣所見卻委張憲為便帝促征之憲性精辨為趨時者所忌人不祐之謙乘間訴於豆盧革曰:租庸錢穀悉在眼前委一小吏可辦鄴都本根之地不可輕付於人與唐尹王正言無礻卑益之才徒有獨行詔書既徵張憲復以何人為代豆盧革言於崇韜崇韜曰:鄴都分司列職皆主上舊人委王正言何慮不辦革曰:俱是失也。設不獲已以正言掌租庸取書於大臣或可辨矣。若付之方面必敗人事謙以正言非德非勛懦而易制曰:此議為便然非己誌尋掎正言之失泣訊於崇韜厚賂閹伶以求進用人知奸諂沮之乃上章請退帝怒其規避將寘於法樂人景進於帝前解喻而止王正言風病恍惚不能綜三司事景進屢言於帝乃以正言守禮部尚書以謙為租庸使。

晉張彭常山九門人少不知書始為公府通贊遂假州縣後唐莊宗改鎮州為北都以任圜為真定尹兼知管內戎事則以彭為留守推官事無巨細悉訪於彭繇是趙之士大夫無得而進彭素貪黷利權所入圜多為所賣及廢都為方正朝廷命樞密使郭崇韜為節度使遙領之崇韜素愛其地欲歸利私門而彭獻可於圜擇公籍所有多隱之以為他費崇韜深忿其事會莊宗平常山時獲趙王家妓千餘使宦者選留百人及送聞有許氏尤色彭賂守者以廢疾匿於僧坊後宮中訪知急召彭赴雒欲害之彭將戒途以前與圜所隱泉貨使人封籍馳白崇韜崇韜乃德彭而怒圜尋奏解許氏之罪授秘書丞知齊州管田事其險巧多此類也。明宗即位以圜為相判三司事圜奏彭守秘書少監度支判官圜竟得罪死於塗陽議者以彭誤敗之所致也。近臣安重誨亦云:任之過盡繇張彭。

王瑜天福中為贊善大夫會濮陽郡秋稼豐秀稅籍不均命乘使車按察定計既至郡謂校簿吏胡蘊惠鶚曰:余有處約之疾室無增貨為我致意縣尹。且求假貸,於是鄄城令劉承珪濮陽令王傳寶臨濮令曹光裔雷澤令張璿范陽令範臯聚錢五十萬私書而獻瑜以書上奏帝覽稱嘆曰:廉直清慎尚有如此者誠良臣也。二吏五宰即時黜瑜則進位太尉少卿詔書褒美。

○總錄部·詐偽

先聖有言曰:天下之惡有五盜竊不與焉一心逆而險二行僻而堅三言偽而富四記醜而博五順非而澤此皆謂奸宄之徒不免君子之誅也。其或矯稱皇嗣虛畫戰圖對稠人而禍吏臨都街而自撻造偽書而取賞亻效嘉遁而覬徵至於詐偽外戚則遽列藩宣假於靈草則爰剖符竹罪大而貽神怒惡盈而掛天網至有棄之於市而投之於荒彼簡編貽笑後世者矣。

公孫蠆齊大夫魯昭三年晉韓起如齊逆女(為平公逆)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更嫁公子)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齊而遠其寵寵將來乎!(寵謂子尾)臧會魯大夫臧昭伯之族也。初昭伯如晉臧會竊其寶龜僂句(僂句龜所出地名)以卜為信與僭僭吉(僭不信也。)臧氏老將如晉問(問昭伯起居)會請往(代家老行)昭伯問家故盡對(故事也。)及內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內子昭伯妻一人對。若有他故)再三問不對及郊會逆問。又如初(又不對)至次於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後阝後阝魴假使為賈正焉(後阝在東平無監縣後阝魴假後阝邑大夫賈正掌貨物使有常價。若市利)計於季氏(送計簿於季氏)臧氏五人以戈楯伏諸桐汝之閭(桐汝裏名)會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季臧有要(相怨也。)及昭伯從公平子立臧會(立以為臧氏後)會曰:僂句不余欺也。(傳語卜筮之驗善惡繇人)。

漢新垣平趙人以望氣見文帝至上大夫使人持玉杯上書闕下獻之平言帝曰:闕下有寶玉氣來者已視之果有獻玉杯者刻曰:人主延壽平。又言曰:臣候日再中居頃之日復中,於是始更以十七年為元年令天下大酺平言曰:周鼎亡在泗水中今河決通於泗臣望東北汾陰有金寶氣(汾陰直謂當汾陰也。)意周鼎其出乎!兆見不迎則不至,於是帝使使治廟汾陰南臨河欲祠出周鼎人有上書告平所言皆詐也。下吏治誅夷平。

少翁齊人以方見武帝文成將軍言上即欲與神通宮室被服非象神神物不至乃作畫雲車及各臣勝日(甲乙五行相剋之日如火勝金用丙丁日不用庚辛日)駕車辟惡鬼。又作甘泉宮中為臺室畫天地泰一諸鬼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居歲餘其方益衰神不至乃帛書以飯牛(謂雜草以食牛也。音扶晚反)陽不知言此牛腹中有奇書殺視得書書言甚怪天子識其手(手謂就書手跡)問之果偽書於是誅文成將軍。

欒大膠東人(謂王家人也。)故嘗與文成將軍同師因樂成侯求見言方大為人長美言多方略而敢為大言處之不疑乃拜為五利將軍,於是嘗夜祀其家欲以下神後治裝行東入海求其師而不敢入海之泰山祠帝使人隨驗實無所見五利妄言見其方盡多不讎(讎應驗也。不讎無驗也。)帝乃誅五利韓釋之封襄城侯武帝元朔四年詐疾不從耐為隸臣。

陳拾嗣復侯卒子彊嗣元狩五年彊坐父拾非嘉子免。

公孫卿齊人也。武帝時稱有禮。《書》曰:得寶鼎神冊後仙登於天卿因所忠欲奏之所忠視其書不經疑其妄言謝曰:寶鼎事已決矣。尚何以為(謂不須要言之)。

趙欽者營平侯充國之孫尚敬武公主主亡子主教欽良人習詐有身名他人子欽薨而子岑嗣後習為太夫人岑父母求錢財亡已忿恨相告岑坐非子免國除。

後漢尹敏為中郎光武令校圖讖敏因其卦文增之曰:君無口為漢輔帝見而怪之召敏問其故敏對曰:臣見前人增損圖書敢不自量竊幸萬一帝深非之雖竟不罪而亦以此沈滯。

盧芳字君期安定三水人也。居左谷中王莽時天下咸思漢德芳繇是詐稱武帝曾孫劉文伯增祖母匈奴谷蠡渾邪王之姊為武帝皇后生三子遭江充之亂太子誅皇后坐死中子次卿亡之長陵小子回卿逃於左谷霍將軍立次卿迎回卿回卿不出因居左谷生子孫卿孫卿生子文伯嘗以是言誑惑安定間向栩性卓詭不倫後時徵拜趙相及之官時人謂其必當脫素從儉而栩更乘鮮車禦良馬世疑其始偽魏李豐子韜以選尚公主雖外辭之內不甚憚也。晉會稽王道子為桓玄所害安帝義熙中以臨川王寶子脩之為道子嗣尊妃王氏為太妃義熙中有稱元顯子秀熙避難欒中而至者太妃請以為嗣,於是脩之歸於別第宋高祖意其詐而按驗之果散騎郎滕羨奴勺藥也。竟坐棄市太妃不悟哭之甚慟。

宋何法盛時何高平郗紹亦作晉中興書數以示法盛法盛有意圖之謂紹曰:卿名位貴達不復俟此延譽我寒士無聞於時如袁宏干寶之徒賴有著述流聲於後宜以為惠紹不與至書成在齋內廚中法盛詣紹紹不在直入竊書紹還已無復兼本,於是遂行何書。

王僧達為太子洗馬在東宮愛念軍人朱靈寶及出為宣城靈寶已長僧達詐列死亡寄宣城左求之籍註以為己子改名元序啟太祖以為武陵國典衛令。又以補竟陵國典書令建平國中將軍孝建元年春事發加禁固上表陳謝言不能因依左右傾意權貴帝愈怒焉。

黃回竟陵郡軍人也。初為臧質隊主隨質於梁山敗走向豫章為臺主軍謝承祖所錄付江州作部卒遇赦得原回因下都於宣陽門與人相打詐稱江夏王義恭馬客鞭二百付右尚方。

後魏崔光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光初為黃門則讓宋弁為中書監讓汝南王悅為太常讓劉芳為少傅讓元暉穆紹甄深為國子祭酒讓清河王懌任城王澄為車騎儀同讓江陽王繼。又讓靈太后父胡國珍皆願望時清議者以為矯飠希。

莊帝永安中為大學博士兼尚書郎而嘗徒步上省以示清貧忽遇盜大失綾縑時人鄙其矯詐綦攜出帝時為左光祿大夫性多詐賀較勝出鎮荊州遇攜別因辭攜母攜故見敗氈弊被勝更遺之錢物。

山偉前廢帝時為秘書監仍著作郎爾朱兆之入雒官守奔散國史典書高法顯密埋史書我不遺落偉自以為仁詐求偉挾附爾朱世隆遂封東阿縣伯而法顯止獲男爵。

劉仁軌為著作郎兼中書令外示長者內懷矯詐其對賓客破弊席食糲冷菜衣服故敗乃過逼下善候當途能為詭激每於稠人廣眾之中或撾一奸吏縱一孤寡大言自爾炫已高明矜物無知淺識皆稱其美公能之譽動過其實。

後周宗懍南陽人仕梁為元帝。《荊州記》室累遷吏部尚書初父高之先為南臺治書侍御史犯憲懍願父釋罪當終身菜食高之理雪故懍菜食鄉里稱之元帝府中多言其矯至是大進魚肉國子祭酒沛國劉穀讓之曰:本知卿不忠猶謂卿孝今日便是忠孝並無懍不能對。

郭賢為車騎大將軍歷廣勛安陵四州刺史衣服飲食雖以儉約自處而居家豐麗室有餘貲時論譏其詐。

隋劉炫直門下省以待顧問時牛宏奏請購求天下遺逸之書炫遂造書百卷題為連山易魯。《史記》等錄上送官取賞而去後有人訟之經赦免死坐除名歸於家。

唐杜淹弱冠有美名與韋福嗣為莫逆之交隋開皇中相與謀曰:上好謀遁蘇威以幽人見徵擢居美職盍效之共入太白山中陽言隱逸隋文帝聞而惡之謫戍江表。

蘇世長幼簡率嗜酒無威儀歷官疏猛正諫以直聞及為陜州不能馭點部內多犯法世長莫能禁乃責躬引咎自撻於都街五相嫉其詐鞭之見血世長不勝痛大呼而走觀者咸以為笑是後議者乃稱其詐孫承景為監察御史則天萬歲通天二年承景監清邊軍戰還畫戰圖以奏每陣必畫承景躬當矢石先鋒禦賊之狀則天嘆曰:御史乃能盡誠如此擢拜右肅政臺中丞令侍御史張仁願敘錄承景下立功人仁願未發都先問承景對陣勝負之狀承景身實不行問之皆不能對。又虛增功狀仁願庭奏承景罔上之罪,於是承景左遷崇令擢仁願為右肅政臺中丞撿扌交幽州都督。

李子矯玄宗開元十四年詐稱皇子入驛居止子矯云:生於潞州母曰:趙妃生一歲舅嘗奴攜至雒陽以患目疾不得入門後數歲遇楊駙馬舅挾出北遊靈夏因至太原今十七歲太原尹張嵩以聞帝以為矯妄敕嵩杖殺囚下制曰:如聞在外諸州多有矯稱敕使詐乘傅驛或托采藥物言將貢獻或妄云:追人肆行威福如此等色尤須禁斷。若緣別使皆發中使以此參察固易區分宜令州縣嚴加捉搦勿容漏網蕭文晟詐妄人也。元和九年與其黨四人詐稱知內樞密梁守謙語故涇原節度使蘇光榮子巨論云:將拜為節度使許錢六萬貫文為人所告文晟俯伏內決重杖處死巨論流峽州。

柳泌本姓楊名仁晝習方術後更姓名動作詐誕自言能致靈藥並黃白術時憲宗末年銳於服餌詔天下搜訪奇士皇甫李道古乃薦泌及僧大通等待詔翰林憲宗頗奇因盛言天臺多靈草群仙所會臣嘗知之而力不能致願假郡縣之權以求之憲宗以為然乃授臺州刺史賜服金紫或諫曰:方士不當假以州郡之政憲宗怒曰:煩一郡之力而致神仙不死之事臣下於吾何惜焉繇是不敢復諫泌到州驅使人於山谷間聲言采藥鞭撻慘急歲餘一無所得懼詐發獲罪遂挈其家潛入山谷本道觀察使捕之送京師與道古保明其能。又詔直翰林院憲宗服泌藥日益躁渴竟為所誤大通自云:一百五十歲有不死藥田佐元鳳翔虢縣人亦自言有奇術能變瓦礫為黃金自白衣授本縣令其餘皆迎相薦引罔上惑眾故及於罪初柳泌系於京兆府吏人或問曰:何苦虛詐如此泌曰:皆道古教我。且令我自言四百歲時人,或謂將死自能隱化及解衣就刑訖無他異唯炙灼之痕浹體而已。

蕭洪者本代北人父名榮初文宗母蕭太后有一弟在外求訪未獲洪十歲隨商人後為戶部茶網賣羅錦於東市估人趙縝為引見於太后姊徐國夫人女壻呂璋因得見夫人云:太后之弟夫人亦不能認識帝方穆親以皇太后一弟喜有所得洪以詐禦遂見之命為金吾將軍河陽節度等使復為畦坊節度使先是有自神策軍出為方鎮者軍中多資其行裝至鎮三倍償之故有自左軍出為畦坊者茲錢未償而卒乃徵於洪宰相李訓初知洪非真太后弟洪懼彌縫之乃奏訓兄仲京為從事故洪恃與訓通不與所償。又徵於卒者之子洪俾其子以狀投訓訓判絕之左軍中尉仇士良銜之有蕭本者復稱皇太后之弟至是因士良以進遂發其事既而御史臺奏推勘前畦坊節度使蕭洪詐冒稱皇太后親弟事詔曰:蕭洪起自細微恣為狡妄假我外家之族冒居元舅之尊累忝重官再叨雄鎮作偽無狀從古未聞不處極刑猶為寬典宜長流州百姓洪男恪女壻萬縝徐國夫人女壻呂璋並決杖流嶺南崖象等州洪至中路賜自盡。

蕭本故福建人太后有真異母弟孱弱不能自理本知之就求得其內外族氏名諱上聞復有權亻幸交證之帝果不疑其詐以為贊善大夫。又詔贈其亡曾祖亻太保亡祖聰太傅亡父俊太師曾祖母隴西李氏晉國太夫人亡祖母吳興姚氏楚國太夫人亡母隴西李氏涼國太夫人帝既斥蕭洪而。又得蕭本即謂其真旬月之內賜與巨萬。

蕭宏泉州晉江縣民也。開成二年十月福建觀察使唐扶差人押送宏並男大資稱是國親詔付御史臺勘問御史臺奏蕭宏通款狀詐認太后與節目不同詔令迎歸本貫仍不用錮身皇太后少離本家不熟舊事故特宥宏之罪庶獲本宗開成四年七月癸酉昭義節度使劉從諫上表其略曰:臣聞造偽以亂真者匹夫知之尚不可況天下皆知乎!執疏以為親者在匹夫之家尚不可況處大國之朝乎!臣受國恩深奉公心切知有此危安敢不言伏惟皇帝陛下仁及萬方孝敦九族而推心無黨唯理是求微臣將以不避直詞切論深事伏見金吾將軍蕭本稱是皇太后親弟受此官榮今訁宣然國都殆開藩府自上及下異口同音皆言蕭宏是真而蕭本為偽臣傍聽眾論遍察群情咸思發明以正名分今年二月蕭宏忽投臣本道求臣上聞亦自言比者福建觀察使唐扶及監軍劉行立具審根源已曾論奏其時屬蕭本得為外戚來自左軍臺司既不敢研窮聖意遂勒還鄉里自茲議論轉益沸騰臣亦令贊問左軍推論大體而士良推至公之道發不黨之言蓋蕭本自度孤危妄者有憑恃伏以名居國舅位列朝行而真偽不分中外所恥切慮皇太后受此罔惑以有恩情。若含垢於一時終取笑於千古伏乞陛下起蕭宏赴闕與本對推細窮根源以正真偽詔以御史中丞高元裕刑部侍郎孫簡大理卿崔郇為三司使鞫蕭本蕭宏之獄十一月乙酉詔曰:恭惟皇太后族望遠承齊梁之後僑寓流滯久在閩中慶靈鍾集早歸椒掖終鮮兄弟嘗懷咨嗟朕自臨御以來使遣尋訪冀得諸舅以慰慈顏而奸濫之徒探我情抱因緣州裏之近附會祖先之名覬幸我國恩假託我外戚蕭洪之惡跡未遠蕭本之覆轍相尋宏之本末尤更乖戾三司推鞫曾無似是之蹤宰臣參驗甚見難容之狀文款繼入留中久之朕當侍膳之時頗有咨稟恭聞處分唯在真實丐沐墜桑既無可驗鑿空作偽豈得更容據其罪狀合當極法尚為含忍投之荒僥凡百庶士宜體朕懷蕭本今宜除名配流愛州蕭弘配儋州蕭本及弟侄男等凡六十並除名流於嶺外家資田產並令沒官前時蕭洪詐稱國舅凡十數年尚授旄鉞寵貴崇極天下之人皆知其偽蕭本因中尉仇士良為之助遂告洪之詐洪既流殛本驟歷榮顯曾未周歲眾知本亦詐偽蕭宏復告之帝命三司使對鞫得其情實故有是命本之罪名止於流竄時議以為貸法。

陳文巨泉州晉江人應鄉貢明經偽稱官階哀帝二年招狀罪款付南河府決重杖一頓處死。

後唐許光義自言禮部侍郎孟容之孫也。光義天祐初將同姓人譙縣主簿名銜選授亳州蒙城簿累歷州縣職官。

蕭康為考城縣令同光二年康偽作嘉禾合穗勒停見任。

張德溫陜州百姓也。德溫詐稱官付河南府處死。

張演河北轉運司前行也。明宗長興元年七月鎮州奏演偽出宣頭支錢三貫令外甥交領。又搜得蠟印一面。

周李知損為諫議大夫知損除名迎送沙門島知損將行謂所親曰:余嘗遇善相者言我三逐之後當入居相位余自此而三矣。子姑待我後歲餘卒於海中其庸誕也。如此。

高紹基延州節度使高允權子也。允權卒紹基匿喪久之屢奏邊事以要承襲朝廷初聞其喪即令六宅使張仁謙往巡撿紹基不能匿以十五日卒聞丘珣稱前邢州觀察推官廣順二年珣經中書乞官宰臣以此來除任邢州職事無此姓名面訊之占對失次送開封府鞫問所稱職名及緋魚並虛謬敕杖脊二十長流沙門島歷任官牒並毀之。

陳權前為泰州清水縣令廣順二年追奪官牒仍長流房州以權居許州舞陽縣與鄰裏署爭地詐埋石為記及揩改契內文字既伏其罪故有是責。

李圖廣順三年偽稱萊州別駕配北海縣重役。

○總錄部·飠希非

夫言偽而辨雖口給之為能欲蓋而彰固心勞而愈拙況夫學古從政委質自公固宜德以潤身言以顧行改過不吝擇善而從,豈有毀信廢忠庸回蒐慝不式典禮怠棄官司任長惡而靡悛但詭辭而自飠希君子所以惡利口王者所以遠佞人蓋以是夫。

仲由字子路孔子弟子也。子路使子羔為費宰孔子曰:賊夫人之子(子羔學未熟習而使為政所以為賊害)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言治民事神,於是而習文也。亦學)子曰:是故惡夫佞者(疾其口給應遂已非而。又無實)。

冉求字子有為季氏宰季氏將伐顓臾冉有季路見於孔子曰:季氏將有事於顓臾(顓臾伏羲之後風姓之國本魯之當時臣屬魯季氏貪其土地將伐而取之冉有與季路為季氏臣來告孔子)孔子曰:求無乃爾是過與(冉求為季氏宰相其室為之聚斂孔子疑求教之)夫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使主內祭蒙)。且在邦域之中矣。(魯七百之封顓臾為附庸在其域中)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為(已屬魯為社稷之臣何用伐之焉)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謂冉有季路也。)皆不欲也。(歸咎於季氏)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周任古之良史言當陳其才力度已所任以就其位不能則當止)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矣。(言輔相人者當能持危扶顛。若不能則當止)。且爾言過矣。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柙檻也。櫝匱也。失虎毀玉,豈非典守之過邪)冉有曰:今夫顓臾固而近於費(固謂城郭完堅兵甲利也。費季氏邑)今不取後世必為子孫憂孔子曰:求君子疾夫(疾如汝之言)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舍其貪利之說而更作他辭是所疾也。)。

季子臯孔子弟子也。葬其妻犯人之禾(高子孟氏之邑成宰或氏季犯躓也。)申祥以告曰:請庾之(申祥子張子庾償也。)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時借侈)朋友不以是棄予(言非人故)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恃寵虐民非也。)。

漢主父偃武帝時為中大夫尊立皇后及發燕王定國陰事偃有功焉大臣皆畏其口賂遺累千金,或謂偃曰:太橫矣。主父曰:臣結髪遊學四十餘年身不得遂(遂猶達也。)親不以為子昆弟不收賓客棄我我死日久矣。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亨耳(五鼎食牛羊豕魚麋也。諸侯五卿大夫三五鼎亨之謂按金之亨殊)吾日暮途遠故倒行逆施之(莫言齒耳老也。倒行逆施謂不遵常禮所行也。)。

楊惲丞相敞子也。封平通侯為諸吏光祿勛坐事免為庶人惲既失爵位家居治產業起室宅以財自娛歲餘其友人安定太守西河孫會宗知略士也。與惲書諫戒之為言大臣廢退當闔門惶懼為可憐之意(闔閉也。)不當治產業通賓客有稱譽惲宰相子少顯朝廷一朝ㄙ昧語言見廢內懷不服報會宗。《書》曰:惲材朽行穢文質無所底(底致也。音之禮反)幸賴先人餘業得備宿衛遭遇時變以獲爵位終非其任卒與禍會足下哀其愚蒙賜書教督以所不及殷勤甚厚然切恨足下不深惟其終始而猥隨俗之毀譽也。言鄙陋之愚心。若逆指而文過默而息乎!恐違孔氏各言爾誌之義後會有日食變騶馬猥佐尚書告惲驕奢不悔過日食之咎此人所致章下尉按驗得所與會宗書宣帝見而惡之廷尉當惲大逆無道要斬。

嚴延年字次卿為河南太守與京兆尹張敞善敞治雖嚴然尚頗有縱舍聞延年用刑刻急乃以書諭之曰:昔韓盧之取兔也。上觀下獲(書良犬之取兔仰觀人主之意而獲之諭不妄殺)不甚多殺願次卿以緩誅罰思行此術延年報曰:河南天下喉咽二周餘氓(喉咽言其所在要猶人體之有喉咽也。二周東西周君國也。咽一千反)莠盛苗穢何可不鋤也。(莠比穀所生也。苗粟苗也。莠音誘)自矜伐其能終不衰止。

原涉字巨先為谷口令後自劾去官郡國諸豪及長安五陵諸為氣節者皆歸慕之涉遂傾身與相待人無賢不肖闐門(闐字與賓字同音大千反)在所閭里盡滿客或譏涉曰:子本吏二千石之世結髪自修以行喪推財禮讓為名正復讎取仇得不失仁義何故遂自放縱為輕俠之徒應曰:子獨不見家人寡婦邪始自約敕之時意乃慕宋伯姬及陳孝婦(伯姬魯宣公女嫁於宋恭公恭公卒伯姬寡居至景公時伯姬之宮夜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婦人之義保傅不離夜不下堂遂見拾火而死陳孝婦者其夫當行戎屬孝婦曰:幸有老母吾。若不來汝善養我母孝婦曰:諾夫果死孝婦養姑愈固其父母將取嫁故欲自殺父母懼而不取遂使養姑淮陽大守以聞朝廷高其義賜黃金四十斤復之終身號曰:孝婦)不幸壹為盜賊所汙遂行氵失(失讀曰)知其非禮然不能自還吾猶此矣。

晉鄧粲長沙人少以高潔著名南陽劉ら之南郡劉尚公同志友善並不應州郡辟命荊州刺史桓沖卑辭厚禮請粲為別駕粲嘉其好賢乃起應召ら之尚公謂粲曰:卿道廣學深眾所推懷忽然改節誠失所望粲笑曰:足下可謂有志於隱而未知隱夫隱之為道朝亦可隱市亦可隱初在我不在於物尚公等無以難之然粲亦於此名譽減半矣。

宋周郎孝武時為廬陵內史郡後荒蕪頗有野獸母薛氏欲見獵郎乃合圍縱火令母觀之火繞燒郡廨郎悉以秩米起屋償所燒之限稱疾去官追為州司所糾還都謝孝武曰:州司舉臣愆失多有不允臣在郡虎食人蟲鼠犯稼以此二事上負陛下帝變色曰:州司不允或可有之蟲虎之災寧關卿小物。

字景文明帝時為安南將軍江州刺史景文在江州不能潔已景文與帝幸臣王道隆。《書》曰:吾雖寡於行已庶不負心既愧殊效誓不上欺明主竊聞有為其貝錦者云:營生乃至巨萬素無此能一旦忽致異術必非平理唯乞平心精撿。若此言不虛便宜肆諸市朝以正風俗脫其妄作當賜思罔昧之繇吾逾忝轉深足以致謗念此驚懼何能自測區區所懷不願望風容貸吾自子不作偷猶如不作賊故以密白想為申啟。

北齊杜弼為中書軍將軍儀同竇泰扌總戎西伐詔弼為泰監事及泰失利自殺弼與其從六人走還陜州刺史劉貴鎖返晉陽高祖詰之曰:竇中尉此行吾前具有法用乃違吾語自取敗亡爾何繇不一言諫爭也。弼對曰:刀筆小生唯文墨薄技便宜之事議所不及高祖益怒賴房謨諫而獲免焉左遷下灌鎮司馬。

●卷九百二十五

○總錄部·譴累

《傳》曰:君子不黨。又曰:君子周而不比蓋黨比者其有譴累之患乎!叔末澆競禮義陵遲愛憎之情作而黨與之風起故庠序之下搢紳之間至有各樹朋徒互相譏揣幹鉤黨之議䧟禁錮之法亦有結豪俠獄起而辭及附會權貴勢窮而[C260]至親族不道以服屬而從坐交遊抵禁因雅素而被譴將儆於後咸著於篇然而君子中立不倚正直不回疏不令之親絕非益之交宜乎!全身而遠害也。

漢邳離侯路博德武帝太初元年坐兄之子犯逆不道罪免。

宜鄉侯馮參天漢二年坐匿朝鮮亡虜下獄死。

後漢范滂汝南征羌人太守宗資請署功曹委任政事後牢修誣滂鉤黨坐系黃門北寺獄獄吏謂曰:凡坐系皆祭臯陶滂曰:臯陶賢者古之直臣知滂無罪將理之於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眾人繇此亦止獄吏將加掠考滂以同囚多嬰病乃請先就格遂與同郡袁忠爭受楚毒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辨詰滂等皆三木囊頭暴於階下餘人在前或對或否忘滂於後越次而進王甫詰曰:君為人臣不惟忠國而共造部黨自相褒舉評論朝廷虛構無端諸所謀結並欲何為皆以情對不得隱飾滂對曰:臣聞仲尼之言見善如不及見惡如探湯欲使善同其清惡同其謂王政之所願聞不悟更以為黨甫曰:卿更相拔舉疊為唇齒有不合者見則排斥其意如何滂乃慷慨仰天曰:古之修善自求多福今之脩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願埋滂於首陽山側上不負皇天下不愧夷齊甫湣然為之改容乃得並解桎梏建寧二年遂大誅黨人詔下急捕滂等督郵吳導至縣抱詔書閉傳舍伏床而泣滂聞之曰:必為我也。即自詣獄縣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為在此滂曰: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離乎!其母就與之訣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滂從龍舒君歸黃泉存亡各得其所唯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辭顧謂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則惡不可為欲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時年三十三。

杜密為北海相去官後桓帝徵拜尚書令遷河南尹轉太僕黨事既起免歸本郡與李膺俱坐而名行相次故時人亦稱李杜焉後太傅陳蕃輔政復為太僕明年坐黨事被徵自殺。

夏馥陳留圉人桓帝初舉直言不就馥雖不交時宦官然以聲名為中官所憚遂與范滂張儉等俱被誣陷詔下州郡捕為黨魁及儉等亡命經歷之處皆被收考辭所連引布遍天下馥乃頓足而嘆曰:孽自已作空汙良善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為乃自剪須髪變形入林慮山中隱匿姓名為冶家傭親突煙火形貌毀瘁積二三年人無知者後馥弟靜乘車馬載絹帛追之於涅陽市中遇馥不識聞其聲乃覺而拜之馥避不與語靜追隨至客舍共宿夜中密呼靜曰:吾以守道疾惡故為權宦所陷。且念營茍全以庇性命弟奈何載物相求是以禍見追也。明旦別去黨禁未解而卒。

魏朗為河南太守蕃所薦徵為尚書會被黨議免歸朗性矜嚴閉門整法度家人不見惰容後竇武等誅朗以黨被急徵行至牛渚自殺。

李膺為司隸校尉是時朝廷日亂綱紀頹弛膺坐黨事免歸鄉里頃之靈帝崩陳蕃為太傅與大將軍竇武共秉朝政連謀誅諸宦官故引用天下名士乃以膺為長樂少府及陳竇之敗膺等復廢後張儉事起收捕鉤黨鄉人謂膺曰:可去矣。對曰: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之節也。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將安之乃詣詔獄考死妻子徙邊門生故吏及其父兄並被禁錮尹勛為汝南太守上書解釋范滂袁忠等黨議禁錮尋徵拜將作大匠轉大司農坐竇武等事下獄自殺巴肅為議郎與竇武陳蕃等謀諸閹宦武等遇害肅亦坐當禁錮中常侍曹節後聞其謀收之肅自載詣縣縣令見肅入閣解印綬與俱去肅曰:為人臣者有謀不敢隱有罪不逃刑既不隱其謀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害刺史賈琮刊石立銘以記之張升仕郎為綱紀以能出守外黃令遇黨錮去官後更見誅年四十九。

羊陟為河南尹會黨起免官禁錮卒於家。

荀叔兄子昱字伯條曇字元智昱為沛相曇為廣陵太守兄弟皆正身疾惡誌除閹宦其支黨賓客有在二郡者纖罪必誅昱後共將軍竇武謀中官與李膺俱死曇亦禁錮終身。

羊續辟大將軍竇武府及武敗坐黨事禁錮十餘年幽居守靜及黨禁解復辟太尉府靈帝光和二年四月大赦天下諸黨人禁錮小功以下皆除之(時上祿長和海上言黨人錮及五族有乖典訓帝從之)。

陳翔補御史中丞坐黨事考黃門北寺獄以無驗見原卒於家。

孔昱字元世太尉舉方正對策不合乃辭病去後遭黨事禁錮。

劉儒為侍中上封事十條極言得失出為任城相頃之徵拜議郎會竇武事下獄自殺。

張奐為太常與尚書劉猛刁韙衛良同薦王暢李膺可參三公之選而曹節等彌疾其言遂下詔切責之奐等皆自囚廷尉數日乃得出並以三月俸贖罪司隸校尉王寓出於宦官欲借寵公卿以求薦舉百僚畏憚莫不許諾唯奐獨拒之寓怒因此遂䧟以黨罪禁錮歸田裡。

延篤為京兆尹以病免歸後遭黨事禁錮。

何夔字叔龍漢末閹宦用事夔從父衡為尚書有直言由是在黨中諸父兄皆禁錮夔嘆曰:天地閉賢人隱故不應宰司之命。

符融陳留浚儀人少為都官吏恥之委去州郡公府連辟皆不應會有黨事亦遭禁錮。

魏文欽字仲。若父稷為騎將有勇力少有材武及魏諷反欽坐與諷辭語相連及下獄掠笞數百當死太祖以稷故赦之。

晉裴楷為侍中子瓚娶楊駿女及駿誅楷以姻親收付廷尉賴侍中傅祗救護得免猶坐去官。

卞粹為右軍將軍張華之誅粹以華壻免官。

陸耽者機雲之弟為平東祭酒亦有清譽與雲同遇害。

敫為司隸校尉長沙乂討齊王ぁ敫豫謀封朱虛縣公。又死坐免宋沈懷文為隋王誕後軍主簿誕嘗為廣州懷文固辭南行帝不悅弟懷遠納東陽公主養女王鸚鵡為妾元兇行逆坐巫蠱鸚鵡預之事泄懷文因此失調為治書侍御史。

謝述子綜約緯皆有才名綜坐與舅范曄謀反伏誅約亦坐死緯尚太祖第五女長城公主素為所憎免死徙廣州。

鄧琬為輔國將軍南海太守率軍伐蕭簡於廣州攻圍逾年乃克以臧質反為廣州刺史宗殼所執值赦原免弟瓊與臧質同逆質敗從誅琬弟環亦坐死琬在遠。又有功免死遠徙仍停廣州。

後魏李敷父順為寧西將軍高平公卒皇興初以敷貴贈太尉公高平王敷為南部尚書中書監見侍於孝文獻文弟奕。又有寵於文明太后後為李訢列其隱罪二十餘條遂誅之削順位號為庶人敷奕與從弟顯德妹夫廣平宋叔珍等皆坐開亂公私同時伏法敷長子伯和次仲良良與父俱死伯和走竄歲餘為人執送殺之。

宋翻為河陰令弟道先為冀州京兆王愉法曹行參軍愉反逼道為官翻與弟世景俱囚廷尉道後棄愉歸罪京師猶坐身死翻世景除名。

甄琛為太子少保黃門中正高肇既死琛以肇之黨與謂不宜復參朝政出為營州刺史。

李仲尚少以文學知名起家京兆王愉行參軍坐兄伯尚與咸陽王禧謀反詔賜死仲尚與弟李凱沈敏有識量坐伯尚事與母弟俱徙邊久之會赦免遂寓居於晉陽沈廢積年。

鄭思明為直閣將軍坐弟思和同咸陽王禧逆徙邊會赦卒於家鄭義為給事黃門侍郎司徒左長史以從弟思和同咸陽王禧之逆與弟通直常侍道昭俱坐緦親出禁拜太常少卿。

邢晏為司徒東閣祭酒宣武初為與廣平王懷遊宴左遷鄭縣令未之官除給事中。

崔體字叔義孝莊時為尚書庫部郎坐兄<巾犬>(音弗)鑄錢事發合家逃逸數日叔義見執獲時陽城王徽為司州牧臨淮王,或以非其身罪驟為致請徽不從乃殺之。

劉藻為黎陽太守孝靜天下坐子尚書郎洪業入關中率眾侵擾伏法。

北齊祖字君信涉獵書史多諳雜藝位兼通直散騎常侍為陸太姬排毀解侍中僕射出為北徐州刺史君信亦見廢免。

文振為太僕卿突厥犯塞文振以行軍總管拒之遇達頭可汗於汝野擊破之文振先與王世積有舊初文振北征世積遺以馳馬北還世積以罪被誅文振坐與交關功遂不錄。

唐狄士文從妹為齊氏嬪有色齊滅後賜薛公長孫覽覽妻鄭氏妒訁替之文獻後後令覽離絕士文恥之不與相見後應州刺史唐君明居母憂聘以為妻由是君明士文並為御史所劾士文性剛在獄數日憤恚而死。

宇文善仕周官至上柱國許國公高祖受禪遇之甚厚拜其子[A13C]為上儀同及弟忻誅善及[A13C]並廢於家忻弟愷為萊州刺史有能名亦坐忻除名於家久不得調。

韓僧壽為上柱國有京兆人達奚通妾王氏能清歌朝臣多相命觀之僧壽亦豫焉坐是除名。

陸爽為太子洗馬子。《法言》敏學有家風釋褐承奉郎初爽為太子洗馬嘗奏高祖云:皇太子諸子未有嘉名請依春秋之義更立名字帝從之及太子廢帝追怒爽云:我孫制名寧不自解陸爽乃爾多事扇惑於勇亦由此人其身雖故子孫並宜屏除終身不齒。《法言》竟坐除名。

盧太翼善占候歷之術開皇時隱於白鹿山皇太子勇聞而召之太翼知太子必不為嗣謂所親曰:吾拘逼而來不知所稅駕也。及太子廢坐法當死高祖惜其才而不害配為官奴父之乃釋其後目盲以手摸書而知其字。

為僕射後被誅其子盛道官至莒州刺史徙柳城而卒次宏德封應國公晉王府記室次表仁封渤海郡公並徙蜀郡。

楊恭仁為吏部侍郎恭仁弟性和厚頗有文學歷義州刺史淮南郡太守及父薨起為司隸校尉遼東之役楊玄感反其弟玄縱自帝所逃赴其兄路逢避人偶語久之司隸劉體文奏之時恭仁將兵於外帝寢其事憂發病而卒。

虞綽煬帝時為著作佐郎恃才任氣禮部尚書楊玄感稱為貴踞虛襟禮之與結布衣之友綽數從之遊其族人虞世南誡之曰:帝性猜忌而君過厚玄感。若與絕交者帝知君改悔可以無咎不然終當見禍綽不從尋有告綽以禁內兵書借玄感帝甚銜之及玄感敗後籍沒其家妓妾並入官帝因問之曰:玄感平常時與何人交往其妾以虞綽對帝令大理卿鄭善果窮治其事綽曰:羈旅薄遊以玄感文酒談款實無他謀帝怒不解坐徙邊。

潘徽為京兆尹博士楊玄感兄弟甚重之數相來往及玄感敗凡所交關多罹其患徽以玄感故人為帝所不悅有司希旨出徽為西海郡威定縣主簿意甚不平行至隴西發病卒。

王胄為朝散大夫禮部尚書楊玄感虛襟與交數遊其第及玄感敗與虞綽俱坐徙邊胄遂亡匿潛還江右為吏所捕遂坐誅。

王仁恭為光祿大夫會楊元感作亂其兄子武賁郎將仲伯預焉仁恭由是坐免。

梁文謙領武賁郎將為盧龍道軍副會楊玄感作亂其弟武賁郎將玄縱光祿文謙玄感反問未至而玄縱逃走文謙不之覺坐是配防於桂林而卒。

唐房玄齡仕隋補隰城縣尉漢王諒為逆徙坐除名徙於上郡鬱郁不自得唯以諷讀為務。

高士廉仕隋為奉禮郎兼通事舍人從征遼東時斛斯政為兵部侍郎當途任事尤親士廉數邀入幕同床而寢言談中多會政以猜嫌懼罪內不自安亡奔高麗士廉與交遊訁適為交阯朱鳶縣主簿。

劉宏基貞觀初為並鉞將軍李希嘗長孫安業之謀逆也。坐與交遊除名。

宇文節為侍中兼太子詹事平昌縣公房遺愛薛萬徹柴令武坐謀反伏誅遺愛弟遺直及母盧氏薛萬徹弟萬備柴令武兄哲威並以勛舊特免配流遺直貶春州銅陵尉萬備配流交州哲威流邵州尋皆卒於徙所節及特進太常卿江夏王道宗左驍衛大將軍駙馬都尉安國公執失思力並坐遺愛等交結流嶺外。

張文琮為戶部侍郎從母弟房遺愛以罪貶授房州刺史文琮作詩祖餞及遺愛誅坐是出為建州刺史韋待價為左遷牛備身及江夏王道宗得罪待價即道宗之壻也。緣坐左遷盧龍府果毅。

王勃高宗時為虢州參軍有官奴曹達犯罪為勃所匿。又恐事泄殺達以滅口事覺當死會赦除名時勃父福時為雍州司功參軍坐勃左遷交阯令。

魏玄同為司列大夫西臺侍郎上官儀被誅玄同坐與儀文章屬和配流嶺外。

薛元超拜東臺侍郎歲餘西臺侍郎上官儀伏誅坐與文章款密配流州。

鄧玄挺少解屬文有名當代歷遷比部員外郎左史與上官儀善出為頓丘令。

宗秦客為撿校內史坐贓降授鎮州遵化縣尉內史邢文偉坐附會秦客貶授珍州刺史。

賀蘭敏之天後姊子為蘭臺左侍極當時咸傾附之有罪徙嶺外尚書右丞兼撿校沛王府長史皇甫公義以附敏之長流橫州太子中允劉懿之弟右史禕之知情配州蘄州司馬徐齊冉前任王府椽與敏之交往左道除名長流嶺外前涇城令李善曾教敏之讀書專為左道長流州。

綦連耀為雒州錄事參軍連耀與箕州刺史劉思禮坐謀反棄市鳳閣侍郎李元素夏官侍郎孫元亨知天官侍郎事石抱忠劉奇給事中周訁番鳳閣舍人王劇劇兄前涇州刺史π太子司議郎路敬淳等坐與耀及思禮交結皆誅。

韋安石為左僕射留守東都妻薛氏暴虐子壻有妾誣其厭蠱迫以捶楚投井而死憲司以聞安石坐是出為蒲州刺史。

梁涉為右庶子柳為李林甫所構伏誅涉及虢王巨嘗通資糧皆坐貶官連累者十餘人。

韋堅為刑部尚書為李林甫所陷長流嶺南殺之堅弟將作少匠蘭鄠縣令冰兵部員外郎芝及男河南府尹曹諒皆貶遠郡尋。又分遣御史並賜死諸子悉配隸邊都唯堅妻姜氏稱素為堅輕賤特放還本宗盧從願為刑部尚書坐子起居郎諭糶米入官有剩利為憲司所糾出為糸州刺史。

姜慶初為太常卿駙馬都尉以脩植建陵誤壞連岡賜自盡駙馬都尉仿削在身後官爵仿新平公主之子公主初出降駙馬都尉裴玲玲卒後出降慶初仿玲之子也。

韋陟為吏部尚書坐當墳墓子弟破伐松賈不能禁正貶糸郡太守。

第五琦為戶部侍郎判度支時魚朝恩伏誅與款狎出為處州刺史。

元載自作相之後選嘗擢朝官之有才學令望者一人厚遇之將以代已初引禮部侍郎劉單單卒。又引吏部侍郎薛邕邕貶引吏部侍郎楊炎炎與載同郡。又元氏之出謂載為舅遂與載合載誅貶連州司馬凡在朝坐載累貶官者諫議大夫知制誥韓洄王定諫議大夫包佶徐糸寅大理少卿裴冀太常少卿王紀起居舍人韓會等十餘人。

王縉為相元載用事縉畢附之元載得罪連坐貶處州刺史。

姚南仲為右補闕與宰相常袞善袞既貶南仲出為海州縣令。

杜亞為河中尹劉晏得罪亞坐晏貶陸州刺史。

崔造為左司員外郎劉晏敗坐與晏善貶信州刺史趙惠伯為河南尹楊炎將立家廟先有私第在東都令惠伯貨之惠伯為炎市為官廨炎罷相盧杞知炎與京兆尹嚴郢有隙引為御史大夫惠伯自河中尹受代赴闕郢奏追捕惠伯詰案杞召吏繩炎為宰相柳吏貴估其宅賤入其幣詰贓為監主自盜罪當絞炎坐貶惠伯亦坐炎貶費州多田尉尋亦殺之。

令狐亙前為衡州刺史列上前政戶口以為己功其後入為右庶子。又與劉太真所親善太真坐事貶亙亦出為陜州別駕。

司正郭晞為撿校工部尚書兼太子賓客其子鋼為朔方節度杜希全判官攝豐州刺史晞慮其幼不任邊職上請罷之帝遣吏使就召之鋼懼以他事見收遂奔吐蕃晞坐免官。

王亻必太尉李晟之甥為神策將晟視亻必恩寵與願愬不殊給與過之晟既為張延賞媒孽罷兵權亦不用亻必為將帥入為左衛上將軍。

韋夏卿為給事中宰相竇參貶柳州夏卿坐與諸竇交遊左遷常州刺史。

為金吾將軍坐所善僧扌互法貶閬州司馬。

馬英翰為宣武軍馬軍都虞扌互以其男少遊謀叛亂英翰不言於道州安置。

蘇弁為戶部侍郎判度支貶為汀州錄事參軍。又貶其兄贊善大夫袞為永州司戶參軍前京兆府士曹冕為信州司戶參軍並同正。

郭映為右庶子映坐子壻卿侃於壽州謀亂削官於私第省過。

衛次公過知兵部侍郎知制誥翰林學士坐與宰相鄭絪厚善絪罷相次公左授太子賓客。

蘇表元和中以討淮西策幹宰相武元衡元衡不見以監察御史宇文籍舊從事使召表而訊之因與表狎後捕駙馬王承系並窮按其門客而表在焉表被鞫因言籍與往來故籍坐貶江陵府士曹參軍。又被左衛騎曹參軍楊敬之為吉州司戶參軍右神武倉曹韋衍為溫州司倉參軍秘書省正字薛庶回為柳州司兵參軍太子正字王參元為遂州司倉參軍鄉貢進士楊處厚為邛州太邑尉並坐與表交遊故也。左羽林將軍王翊元坐月給蘇表錢三千左授右領軍衛將軍(籍為監察御史王承宗反詔捕其弟駙馬承系之賓客其中有為誤識者坐貶江陵戶曹)。

韋處厚為禮部考功二員外早為宰相韋貫之所重時貫之以議兵不合帝旨罷處厚坐與友善出為開州刺史貫之弟虢州刺史纁亦以清操為搢紳所慕亦坐貫之貶簡州刺史議者惜之。

於ν子駙馬都尉季友坐罪削官爵敕戶部尚書於ν不能訓子宜削金紫光祿大夫一階初帝意欲不坐ν但諷令因此致仕李逢吉奏曰:雖古有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之義然季友恣行非法ν不能簡馭宜薄責以示誡。又奉聖旨許其致仕臣以懸車優禮事異繩違望待三兩月後商量為便故有此命。

馮宿從裴度東徵為彰武軍節度判官淮西平拜比部郎中會韓愈論佛骨時宰疑宿草疏出為歙州刺史。

王仲舒為拾遺與京兆尹楊憑友善及憑得罪仲舒橫議及之貶為硤州刺史。

張仲方為倉部員外郎會呂溫羊士諤誣告宰相李吉甫陰事二人俱貶仲方坐呂溫貢舉門生出為金州刺史。

韋宏景為吏部郎時度支郎中張仲方貶李吉甫謚憲宗怒貶仲方宏景坐與仲方善出為綿州刺史。

趙佶為度支郎中貶永州司馬坐皇甫之黨也。

李景儉為諫議大夫乘醉入中書面詰侮宰相貶彰州刺史兵部郎中知制誥馮宿庫部郎中知制誥楊嗣復與景儉史館同飲先起罰一季俸料。又貶尚書員外郎史館修撰獨孤朗為韶州刺史起居舍人溫造為郎州刺史司勛員外郎李肇為灃州刺史刑部員外郎王鎰為郢州刺史坐景儉同飲考功員外郎史館修撰李翺與景儉素相善景儉除諫議薦翺自代及景儉獲譴翺亦出為郎州刺史。

李師素為兵部員外郎令狐楚坐山陵事貶師素與楚親出為賓州刺史。

李逢吉為相時景宗初即位逢吉內庭連結權傾天下惡李紳剛直與其黨共構紳自戶部侍郎貶錦州司馬。又貶翰林學士駕部郎中知制誥龐嚴為信州刺史翰林學士司封員外郎知制誥蔣防為汀州刺史嚴防皆紳之所引。

王起為山南東道節度使時李訓用事訓即起貢舉門生也。欲授起為相拜兵部侍郎判戶部事其冬訓敗起以儒素長者人不以為累但罷判戶部事。

李同志同捷之弟也。同捷據滄景拒命不赴兗海反狀寢聞詔同志同巽委御史臺差人防守前滄州節度掌書記崔從長宜配常州安置進奏官皇測等七人並錮身分配羊閬等州其弟及將佐在城者凡十人兼節級罪之續詔貶同巽金州漢陽縣尉同志金州參軍並馳驛發遣。

李讓夷為職方員外郎充翰林學士先是薛廷老翰。

林以終日酣醉不事撿密達於上聽故轉官罷職讓夷與之友善廷老之入讓夷實推拔之故坐是為累罷守本官。

裴誼為江西觀察使卒前吉州刺史杜師仁坐贓計絹三萬餘匹詔師仁賜死於家。又詔誼委之廉俗都下舉察宜削所贈工部尚書並御史大夫。

魏謩為諫議大夫謩初為李固言李玨楊嗣復所引數年之內至諫議大夫武宗即位李德裕用事謩坐李楊之黨出為汾州刺史楊李貶官謩貶信州長史王凝為兵部侍郎充諸道監鐵轉運使以所補吏贓罪授秘書監。

孫秘為興唐少尹昭宗天祐三年詔曰:秘是故崖州司戶參軍孫乘親弟其兄既處極典其弟難貸餘生宜除名配流愛州充長流百姓仍委御史臺差人所在賜自盡。

柳遜為太子賓客哀帝初詔曰:遜嘗為張租庸判官。又王溥監修日奏充判官授工部侍郎。又與趙崇裴贄為刎頸之交昨裴樞等得罪之時合當連坐尚矜暮齒。且俾懸車可本官致仕。

後唐史武者朱友謙之舊將也。莊宗同光四年正月敕朱友謙同惡人史武薛敬容周唐殷楊師太王景來景仁白奉國等已當國法其家資並籍沒史武等時皆為刺史以友謙死從坐無罪族滅人士冤之。

李處徽為樞密院承旨明宗長興二年四月以處徽為忠武軍行軍司馬處徽邢州人始為郡吏為安重誨信愛之至是驟升厥職行已之道非其正也。今重誨出鎮故有是命。

晉楊麟為清州節度楊光遠判官少帝開運元年詔楊光遠隨幕賓從等久在樽罍比資參佐當光遠始謀逆節未嘗聞極救之言及楊承勛決意歸明。又不是贊成之數但思朋附悉合誅夷尚示寬恩俾從遠竄麟流威州節度掌書記任邈流原州觀察支使徐晏流武州縱逢恩赦不在放還之限。

王詔前為平盧節度副使開運二年貶詔為慶州司馬行軍司馬周光贊為商州司馬並員外直同正員仍馳驛發遣楊光遠叛連坐故也。

漢王松為禮部尚書隱帝乾祐二年敕松事因有玷誠功上章述避嫌之辭形告退之意其男仁寶雖因除名曾授偽官一昨既翦凶酋合從俘執未明死所乃漏刑書路岐雖限於山河情愛。且關於父子便儀連坐恐失寬條以爾朝列舊臣班行宿德累有退閑之請宜引軫惻之恩特俾免官用明減等宜停見任周張昭為戶部尚書廣順元年七月以昭為太子賓客坐子陽翟薄秉陽犯法抵罪上章引咎詣閣待罪詔寬釋之逾月左授此官。

劉頊為監察御史廣順元年七月敕頊名通籍官列憲司凡系所為尤宜知禁不能為子諍父而乃離局侵官宜謫掾於方州俾省愆於終日頊父濤為中書舍人令頊代直草辭責授少府少監分司西京故頊責授復州司戶參軍。

王敏為工部侍郎世宗顯德三年八月詔敏停任敏嘗薦子壻陳南金為曹孟二鎮掌記南金奉職有闕遂連坐焉。

●卷九百二十六

○總錄部·愧恨

夫不能是恥則為愧多雖悔可追者飲恨何及是知君子作事謀始可以遠恥辱砥名勵節不以私汙義事。若過舉或承之羞其有言之不從計有非允或功立而名辱或行潔而道違將義士之見非懼長者之所短俯仰天地慚面目是可忍也。洵孰甚焉故有愧情一集伏恨而死者已斯亦往者不諫近乎!知恥在昔賢者其猶病諸。若乃名節自虧家道匪正然諾之際信義無聞雖復終身恨之蓋亦何嗟及矣。

子重為楚令尹魯衷公三年春子重伐吳為簡之師(簡選練)克鳩茲至於衡山(鳩茲吳邑在丹陽蕪湖縣東今臯夷也。衡山在吳興烏程縣南)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組甲被練皆戰備也。組甲漆甲成組文被練袍也。)以侵吳吳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已子重歸既飲至三日吳人伐楚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當時君子)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憂恚故成心疾)。

子西為楚令尹故太子建之子勝在吳子西欲召之葉公曰: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子西曰:吾聞勝也。信而勇不為不利召之為白公後遂作亂殺子西子西以袂掩面而死慚於葉公也。

端木賜字子貢原憲字思皆孔子弟子也。孔子卒原憲亡在草澤中子貢相衛而結駟連騎排藜藿入窮閻過原憲憲攝敝衣冠見子貢子貢恥曰:夫子殆病乎!原憲曰:吾聞之無財者謂之貧學道而不能行者謂之病。若憲貧也。非病也。子貢慚不懌而去終身恥其言之過也。

漢韓安國字長孺梁成安人為材官將軍屯漁陽以匈奴入漁陽徙東屯右北平初安國為御史大夫及護軍後稍下遷新壯將軍衛青等有功益貴安國既斥疏將屯。又失亡多甚自愧幸得罷歸(冀得罷歸以為幸也。)乃益東徙意忽忽不樂數月病嘔血死。

後漢鄭均為太尉西曹掾明帝欲更修太尉府而均以為舊府自足相容太尉趙憙即表罷之其冬帝祀辟雍歷二府先觀壯麗而太尉獨卑陋帝東顧嘆息曰:椎牛縱酒勿令乞兒為宰時憙子世為侍中驂乘歸具白之憙以為恨頻譴責均均自劾去道發病亡魏於禁初為左將軍後漢獻帝建安二十四年曹仁討雲長於樊太祖使禁與龐德助仁及兵敗禁降關而龐德不屈節而死文帝踐祚孫權擒羽獲其眾禁復在吳及權稱藩遣禁還拜安遠將軍欲遣使吳先令北詣鄴謁高陵帝使豫於陵屋盡關羽戰克龐德憤怒禁降服之狀禁見慚恚發病薨。

曹休為大司馬都督揚州牧太和二年明帝為二道征吳遣司馬宣王從漢水下督休諸軍向尋陽賊將偽降休深入戰不利退還宿石亭軍夜驚士卒亂棄甲兵輜重甚多休上書謝罪帝遣屯騎校尉楊暨慰諭禮賜益隆休因此癰發背薨。

將濟為太尉隨司馬宣王屯雒水浮橋奏免大將軍曹爽濟書與爽言宣王旨惟免官而已爽遂誅滅濟病其言之失信發病卒。

蜀鄧芝為督江州遷車騎將軍後主延熙十一年征涪陵見玄猿緣山芝性好弩手自射猿母中之猿子拔其箭卷木葉塞其創芝曰:嘻吾違物之性其將死矣。(一曰芝見猿抱子在樹上引弩射之中猿母其子為拔箭以葉塞創芝乃嘆息投弩水中自知當死)晉盧諶湣帝時為劉琨從事中郎將流離世故為石季龍所得以為中書監及石氏誅遇害諶名家子早有聲譽才高行潔為一時所推值中原喪亂與清河崔悅潁川荀綽河東裴憲北地傅暢並淪䧟非所雖俱顯於石氏嘗以為辱諶每謂諸子曰:吾身歿之後但稱晉司空從事中郎。

敦之從弟敦舉兵劉隗勸帝盡除諸王王為司空率群從詣闕請罪值僕射周顗將入呼顗謂曰:伯仁以百口累卿顗直入不顧既見帝言忠誠申救甚切帝納其言顗喜飲酒致醉而出導猶在門。又呼顗顗不與言顧左右曰:今年殺諸賊奴取金印如鬥大系肘既出。又上表明導言甚切至導不知救已而甚禦之敦既得志問導曰:周顗戴。若思南北之望當登三司無所疑也。導不。又曰:若不三司便應令仆耶。又不敦曰:若不爾正當誅爾導。又無言導後料簡中書故事見顗表救已殷勤款至導執表流涕悲不自勝告其諸子曰: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繇我而死幽宜之中負此良友伯仁顗字也。

祖逖初為徐州刺史蔡豹為司馬逖素易豹後豹為建威將軍徐州刺史逖為豫州俱受征討之寄逖甚愧之。

褚裒為征討大都督徐兗青揚豫五州諸軍事先遣督護徐龕將兵伐沛郡中二千人歸降。又魯郡五百餘家建義請授行次代陂為石遵將李菟所敗裒還鎮京口及石季龍死其國大亂遺戶二十萬口渡河將歸順乞師救援會裒已旋威勢不振莫能自拔皆為慕容及符彳建之眾所掠死亡咸盡裒以遠圖不就憂慨發疾及至京口聞哭聲甚眾裒問何哭之多左右曰:代陂之役也。裒益慚恨。

將秀為臨海郡將時任旭為郡功曹秀居官貪穢每不奉法旭正色苦諫秀既不納旭謝去閉門講習養誌而已久之秀坐事被收旭狼狽營送秀慨然嘆曰:任功曹真人也。吾違其讜言以至於此復何言哉!

桓溫為大司馬溫自以雄姿風氣是宣帝劉琨之儔有以其比王敦者意甚不平及後於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訪之乃劉琨妓女也。一見溫便潸然而哭溫問其故曰:公甚似劉司空溫大悅出外整理衣冠。又呼婢問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須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聲甚似恨雌溫,於是褫冠解帶昏然而睡不怡者數日。

徐廣為祠部郎時會稽王世子元顯錄尚書欲使百僚致敬臺內使廣立議繇是內外並執下官禮廣嘗為愧恨焉。

宋劉穆之為尚書左僕射高祖北征領監軍中軍二府時王宏為高祖太尉長史轉左長史從北征前鋒已平雒陽而未遣九錫宏禦使還京師諷旨朝廷穆之既掌留住而旨反從北來穆之懷懼發病遂卒。

何文惠為湘州行事同晉安王子安叛文惠才兼將吏略有施後乃害王師明帝特加原宥使吳喜宣旨赦之文惠曰:既䧟逆節手害忠義天網雖復恢恢何面目以見天下之士和藥將飲門生覆之乃不食而死。

王玄謨為領軍將軍時廢帝失德蔡興宗遣玄謨典簽包法榮言廢立之事玄謨不從及明帝踐祚玄謨責所親故吏郭季產女婿韋希真等曰:當艱難時周旋輩無一言相扣發者季產曰:蔡尚書令包法榮所道非不會機但大事難行耳季產言亦何有益元謨有慚色。

張永以後廢帝元徽二年為征北將軍南兗州刺史未至鎮遇桂陽王休範作亂率兵屯白下休範至新亭前鋒攻南掖門永遣人覘賊既反唱言臺城䧟永軍潰散永棄軍而走朝廷以舊臣止削官爵永亦愧嘆發病三年卒。

南齊王洪軌齊郡臨淄人為太祖所親信後為青冀二州刺史私占丁侵虜界奔敗結氣卒。

初告妻父王敬則反妻嘗懷刀欲報不敢相見及為吏部郎謙抑尤甚尚書郎沈昭略謂曰:卿人地之美無忝此職但恨今日刑於寡妻有愧色後臨誅嘆曰:天道不可昧乎!我不殺王公王公繇我而死。

梁庾華為輔國長史會稽郡丞行郡府事初華為西楚望族早歷顯官鄉人樂藹有用素與華不平互相淩競藹事齊豫章王嶷嶷薨藹仕不得志自步兵校尉求助戎歸荊州時華為州別駕益忽藹及高祖踐祚藹以西勛遷御史中丞華始得會稽行事既恥之矣。會事微有譴高祖以藹其鄉人也。使宣旨誨之華大憤發病卒。

到溉為民部尚書少孤貧與弟洽為任所知繇是聲名益廣復與溉為山澤遊及卒其子流離不能自振劉孝標作絕交論溉見其論抵之於地終身恨之。

張稷為左僕射預殺齊東侯稷雖居朝右每慚口實乃名其子伊字懷尹霍字希光字農人同字不見見字不同以旌其志既懼。且恨乃求出許之出為青冀二州刺史不得志嘗閉閣讀佛經禁防寬弛僚吏頗致侵擾州人徐道角等夜襲州城乃害之有司奏削官爵。

後魏韓子熙為衛大將軍先是子熙與其弟聘王氏為妻姑之女也。生二子子熙尚未婚後遂與寡嫗李氏奸合而生三子三子不穆疊相告言歷年不罷子熙因此慚恨遂以發病卒。

陰鳳北海人也。(史不載其官)賈思伯初與弟思同師事鳳授業無資酬之鳳遂質留衣物及思伯為南青州刺史之部送縑百疋遺鳳因具車馬迎之鳳慚不往時人稱嘆焉。

楊尼為國子祭酒兼幽州中正受鄉人財貨免官尼每自傷曰:吾昔未仕不曾羨人今日失官與人何異然非吾宿誌命也。如何既而還鄉遂卒於冀州。

北齊楊愔字遵彥弘農華陰人及為黃門侍郎尚公主其後衣紫羅袍金鏤大帶遇李庶頗以為恥謂曰:我此衣服都是內裁既見子將不能無愧。

揚周王勇為大將軍矜功伐善好揚人之惡柱國侯莫陳崇勛高望重與諸將同謁晉公護聞勇數論人之短乃於眾中折辱之勇遂慚恚因疽發背而卒。

隋庫逖士文從妹為齊氏嬪有色齊滅之後賜薛國公長孫覽為妾覽妻鄭氏性妒訁替之於文獻後後令覽離之士文恥之不與相見後應州刺史唐君明居母憂聘以為妻繇是士文君明並為御史所劾士文性剛在獄數日憤恚而死。

王韶字士隆慷慨有父風官至備身將軍越王侗稱帝士隆率千兵自江淮而至備王世充僭號甚禮重之署尚書右僕射士隆憂憤疽發背卒。

唐張玄素為太子左庶子玄素與大理卿孫伏伽在隋並嘗任令史伏伽每於廣坐陳說往事初不介意元素尤護其事未嘗涉言太宗嘗對眾問元素出身歷任元素初猶不言太宗固問之既以實出閣外忙然色變不復言笑行步失措而歸。

閻立本以善畫知名太宗嘗與侍臣學士泛舟於春苑池中有異鳥隨波容與太宗悅之詔座者為召立本令寫之閣外傳呼云:畫師閻立本到立本時為主爵郎中趨走流汗亻免伏池側手持丹粉瞻望座賓深為愧赧退而誡其子曰:吾少好讀書倖免墻面緣情染翰頗及儕流唯以丹青見知躬廝役之務辱莫大焉汝宜深誡勿習此末伎也。

李義琰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義琰將改葬父母使舅氏移其舊塋高宗聞而不悅義琰不自安因足疾上疏乞骸骨詔許之。

許彥伯為太子舍人彥伯高陽郡公敬宗孫也。父昂為虔化令初敬宗侍婢有姿色而昂通之敬宗怒奏虔不孝流於嶺外敬宗卒太常博士袁思古定謚曰:繆彥伯訟請改謚彥伯既與思古忿競。又於路上欲邀擊之思古曰:吾與賢家君報讎耳彥伯大慚而退後唐誠惠五臺山僧也。自云:能役使毒龍可致風雨其徒號曰:降龍大師同光三年京師旱莊宗迎至雒下士庶瞻仰謂朝夕可致甘澤禱之數旬無徵應,或以焚燎為聞懼之潛去至其寺慚恚而終。

張筠前任興元節度使請歸私第筠昔在山南縶其副使判官都校取加楚掠誣其反狀按之無驗帝俱釋之筠知其非故乞歸私第。

閻寶為天平軍節度使討鎮州張文禮文禮死子處瑾秘不發喪城中饑處瑾之眾出城求食寶縱其出伏截擊之饑賊大至諸軍未集為賊所乘寶乃收軍退保趙州因慚憤成疾疽發背而卒。

周宋彥筠仕漢以太子太師致仕閑居累歲聞太祖之起也。復有秉旄之望迎太祖於臯門延留久之彥筠從容進曰:當日懸車本非所願漢朝寡援排斥至此老夫筋力未衰願賜展力之所太祖笑而頷之廣順初除左衛上將軍彥筠深失所望退謂所親曰:余以軍伍立身歷藩部十數任今日第一度朝也。未幾當參墜笏失儀為御史所劾太祖以勛武之臣欲責其失樞密使王峻請依常例薄罰乃奪一月俸彥筠大以為恥私謂人曰:入仕四十年未嘗遭一罰今日甚可羞矣。

○總錄部·忍恥

士有時運之未亨饑寒之切已忍恥自適志在功名茍活土糞之中甘心傭保之下或負薪以自給或滌器而雜作或略賣而為奴或乞食以見辱及夫君臣交感智略獲伸則龍蛇起陸非復蚯蚓之類鴻鵠遠引何傷燕雀之比哉!

管仲齊大夫少時與鮑叔牙遊仲曰: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而恥功名不顯於天下也。

高漸離燕人善擊築荊軻至燕日與漸離飲於燕市及軻誅漸離變名姓為人傭保匿作於宋子(縣名屬鉅鹿)久之作苦念久隱畏約無窮時乃退出其裝匣中築與其善衣更容貌而前舉坐客皆驚下與抗禮以為上客。

漢張耳大梁人少時及魏公子無忌為客(言其尚及見無忌為之賓客)陳餘亦大梁人父事耳秦滅魏購求耳餘兩人變姓名俱入陳為裏監門吏嘗以過笞餘餘欲起耳攝使受笞(攝謂引指之)吏去耳數之曰:(數責也。)始吾與公言何如今見小辱而欲死一吏乎!餘謝罪後封為趙王韓信淮陰人淮陰少年侮信曰:雖長大好帶刀劍怯耳眾辱信曰:能死刺我不能出跨下(眾辱於眾中辱之跨下兩股之間),於是信熟視亻免出跨下(亻免亦俯字)一市皆笑信以為怯後為大將軍封楚王。

欒布梁人始彭越為家人時嘗與布遊(家人猶言編戶之人也。)窮困賣傭於齊為酒家保(謂傭作受僱也。為家保可任使)數歲別去而布為人所略賣為奴於燕燕將臧荼舉以為都尉季布楚人有名於楚項籍使將兵數窘漢王(窘困也。窘音求隕切)項籍滅高祖購求布千金敢有舍匿罪三族(舍止匿隱也。)布匿濮陽周氏周氏曰:漢求將軍急跡。且至臣家(跡尋其蹤跡也。)能聽臣臣敢進計即不先自剄布許之乃髡鉗衣褐置廣柳車中(廣柳大隆穹也。《周禮》說衣翣柳聚也。眾飠希之所聚也。此為載以喪車欲人不知也。隆穹所謂車者耳音扶晚切)並與其家僮數十人之魯朱家所賣之(朱家魯人見遊俠傳)朱家心知其季布也。買置田舍乃之雒陽見汝陰侯滕公為帝言之帝乃赦布當是時皆多布能摧剛為柔後至河東守。

司馬相如為武騎常侍因病免客臨邛臨邛富人卓王孫女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與文君馳歸成都家徒四壁立(徒空也。但有四壁更無資產)卓文孫大怒曰:女不材我不忍殺一錢不分也。人,或謂王孫王孫終不聽文君久之不樂謂長卿曰:第俱如臨邛(第但也。發聲之急耳)從昆弟假貸猶足以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與俱之臨邛盡賣車騎買酒舍乃令文君當壚(賣酒之處累土為壚以居酒甕四邊隆起其一面高形如釒壚故名壚耳而俗之學者皆謂當壚謂對溫候火壚失其義矣。)相如身自著犢鼻衤昆(即今之衤公也。形似犢鼻故以名名云:衤公音之容切)與傭保雜作(庸即謂賃作者保謂庸之可信任者也。)滌器於市中(滌灑也。器酒器也。食已則灑之賤人役也。灑先禮切)卓王孫恥之為杜門不出。

朱買臣為會稽太守初買臣家貧嘗艾薪樵賣以給食(艾讀曰割給供也。)其妻亦負戴相隨數止買臣毋歌嘔道中(嘔讀曰謳)買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買臣不能留即聽去其後買臣獨行歌道中負薪墓間故妻與夫家俱上冢見買臣饑寒呼飯飲之(飯飲飯之音扶晚切飲音於禁切)。

司馬遷被刑之後為中書令益州刺史任安。《書》曰:。且夫臧獲婢妾猶能引決(海岱之間罵奴曰:臧罵婢曰:獲燕之北郊民而婿婢謂之臧女而歸奴謂之獲)況。若仆之不得已乎!所以隱忍茍活幽糞土之中而不辭者恨私心有所不盡鄙沒世而文采不表於後也。

後漢皇甫嵩字義真為議郎董卓怨嵩及卓秉政為御史中丞卓還長安公卿百官迎謁道次卓諷令御史中丞以下皆拜以屈嵩既而抵手言曰:義真備未乎!(備音服。《說文》曰:服牛乘馬備即古服字也。今河朔人猶有此言音備)嵩笑而謝之卓乃解釋。

吳步騭為丞相初避難江東單身窮困與廣陵衛旌同年相善俱以種會自給晝勤四體夜誦經傳會稽焦征羌郡之豪族(。《吳錄》曰:征羌名矯嘗為征羌令)人客放縱騭與旌求食其地懼為所侵乃共修刺奉瓜以獻征羌征羌方在內臥駐之移時旌欲委去騭止之曰:本所以來畏其彊也。而今捨去欲以為高祗結怨耳良久征羌開牖見之身隱几坐帳中設席致地坐騭旌於牖外旌愈恥之騭辭色自。若征羌作食身享大案ゾ膳重沓以小盤飯與騭旌惟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騭極飯致飽乃辭出旌怒騭曰:何能忍此騭曰:吾等貧賤是以主人以貧賤遇之固其宜也。當何所恥。

宋劉穆之為尚書左僕射少時家貧誕節嗜酒食不修拘檢好往妻兄弟乞食多見辱不以為恥。

唐路隨元和初以通經調授潤州參軍為李錡所困使知市事隨然坐市中一不介意。

●卷九百二十七

○總錄部·畏懦

夫稟脆弱之性有巽懦之懼故乃臨事而示怯畏威而奪氣終於敗辱不能有立是以無拳無勇詩人之所譏淺為丈夫昔賢之所醜雖率勵以義僅或自強然授任於事終為不武遂成愧恥固其分哉!

陳不占齊東觀漁者也。崔杼殺莊公不占聞君有難將往死之冫食則失哺上車失軾仆曰:敵在數百里外食則失哺上車失軾雖往其有益乎!陳不占曰:死君義也。無勇私也。遂驅車比至君門聞鼓鐘之音鬥戰之聲遂駭而死。

杜之善楚人(一雲楚善)白公之難辭其母而行將死君難比至朝三廢車中其仆曰:子懼何不返也。杜之善曰:懼吾私也。死君公也。吾聞君子不以私害公遂往死也。

漢楊敞為大司農明帝元鳳中稻田使者燕蒼知上官桀等謀反以告敞敞素事上畏事不敢言乃移病臥以(移病移書言病一曰以病而移居)告諫議大夫杜延年以聞蒼延年皆封敞以九卿不取言故不得侯。

李次元王莽時人會前隊大夫誅謀反者次元聞事發覺被馬欲出馬駕在轅中惶遽著鞍上馬出門顧見車方自覺乃止。

後漢劉玄王莽立設壇場於氵育水上沙中陳兵大會即位朝群臣玄素懦弱羞愧流汗舉手不能言莽居長樂宮升前殿郎吏以次列庭中玄羞怍亻免首刮席不敢視。

韓馥為冀州刺史以州讓袁紹馥自懷猜辭紹索去往依張邈後紹遣使詣邈有所計議因共耳語馥時在坐謂見圖謀無何如廁自殺(至廁因以書刀自殺)。

柏孝長為南陽功曹劉表攻西鄂西鄂長杜子緒子緒帥縣男女嬰城而守孝長亦在城中聞兵聲恐懼入室閉戶牽被覆頭相攻半日稍敢出面。

牛輔董卓女婿為中郎將懦怯失守不能自安嘗把辟兵符以鐵鎖致其旁欲以自強見客先使相者相之知有反氣與不反筮知吉凶然後乃見之。

魏李豐為尚書僕射會司馬宣王誅曹爽駐車闕下與豐相聞怖遽氣索足委地不能起。

宋劉彥節少以宗室清謹見知齊高帝輔政彥節知運祚將遷密懷異圖及沈攸之舉兵齊高帝入屯朝堂袁粲鎮石頭潛與彥節及諸大將黃回等謀夜奔石頭詰旦乃發彥節素怯騷擾不安再晡後便自丹陽郡車載婦女盡室奔石頭臨去婦蕭氏強勸令食彥節ヱ美寫胸中手振不自禁事敗被誅。

○總錄部·佞佛

釋氏之教興於西域東漢之後漸於中夏其教之化人也。大率以清凈為本將使為其殺盜之源而澄為定慧之本故慕仙道者示涅盤之旨邀世福者指太天之路而乃心起於貪事即於佞民之有過則俾之作禮以贖其正刑僧之犯法則屈其常憲而不懼惠奸紀綱既隳施用無節身之及家或致喪敗茲所謂背其始而遵其末者也。

吳管融漢末聚眾數百依徐州牧陶謙謙使督運漕遂以江淮委輸自入乃大起浮圖祠以銅為人黃金塗身衣錦采銅盤九重下為重樓閣道可容三千餘人悉課讀佛經令界內及旁郡人有好佛者聽受道復其他役以招致之繇此遠近前後至者五千餘人戶每浴佛多設酒飯布席於路徑數十里民人來觀及就食。且萬人費以巨億計。

晉王恭為安北將軍鎮京口性雖抗直暗於機會尤信佛道調役百姓修營佛寺務在壯麗士庶怨嗟臨刑猶誦佛經自理髭鬢神無懼容。

何充為侍中錄尚書事而性好釋典崇修佛寺供給沙門以百數縻費巨億而不吝也。親友至於貧乏以此獲譏於世阮裕嘗戲之曰:卿誌大宇宙勇邁終古充問其故裕曰:我圖數千戶郡尚不能得卿圖作佛不亦大乎!又其弟準崇信釋氏謝萬譏之云:二何佞於佛。

張淹為東陽太守逼郡吏燒臂佛民有罪使禮佛贖動至數千拜坐免官孔顗為會稽太守反敗死淹是其黨屯軍上饒縣聞劉故敗軍副鄱陽太守費{曰華}欲圖之詐云:得鄧琬信急宜諮論欲因此斬淹淹素事佛方禮佛不得時進{曰華}復誑云:捕虎借大鼓及仗士二百人淹信而與之{曰華}因率眾入山饗士約誓揚言虎走城西鳴鼓大呼直來趣城城門守衛悉委仗觀之{曰華}率眾突入淹正禮佛聞難走出因斬首。

南齊王績為太子中庶子武帝出射雉績信佛法稱疾不從。

梁劉勰早孤家貧不婚娶依沙門僧祐與之居積十餘年高祖時為步兵校尉兼東宮通事舍人昭明太子深愛接之敕與慧震沙門於定林寺撰經證功畢遂啟求出家先燔鬢髪以自誓敕許之。

後魏張彜為秦州刺史為國造佛寺名曰:興皇諸有罪咎者隨其輕重謫為土木之功無復鞭杖之罰馮熙為雒州刺史廢毀三字石經為政不能仁厚而信佛法自出家財在諸州鎮建佛圖精舍合七十二處寫十六部一切經延致名德沙門日講論精勤不倦所費亦不貲而諸州營塔寺多在高山秀阜傷殺人牛有沙門勸止之熙曰:成就後唯見佛圖焉知殺人牛也。

北齊高隆之為尚書右僕射領御史中尉廣費人功大營寺塔為高祖所責。

唐裴寬崇信釋典嘗與僧徒往來焚香禮忄老而彌篤玄宗開元末為河南尹僧普寂卒寬與妻子皆服經設次哭臨妻子送喪至嵩山。

嚴挺之與裴寬皆奉佛開元末僧義卒挺之服麻送於龕所天寶初授員外詹事使令東京養疾挺之鬱郁不得志成疾自為墓誌葬於大和尚塔次西原(臣欽。若等曰:大即惠義師謚也。)。

王縉字夏卿為門下侍郎平章事與兄維俱奉佛不茹葷血縉晚年尤甚與杜鴻漸舍財造寺無限極妻李氏卒舍道政裏第為寺與之追福奏其額曰:寶應度僧三十七人住持寺節度觀察使入朝必延至寶應寺議令施財助己修繕初代宗喜祠祀未甚重佛而元載杜鴻漸與縉喜飯僧徒代宗嘗問以福業報應載等因而啟奏代宗繇是奉之過當。

魚朝恩為內侍代宗永泰初設無遮會齋於崇仁坊之南街大奏音樂大歷中。又抗疏請度母為尼法名功德居修慈寺許之請以通化門外莊為寺以章敬為名福資太后許之是莊連城對郭林沼臺榭形勝第一朝恩初以恩賜得之及是造寺窮極壯麗以為城市林木不足充費乃奏壞曲江館華清宮風樓月觀及百司行廨署並將相歿官宅給其用焉土木之役僅逾萬億。

杜鴻漸為山劍副元帥篤好佛法惡軍旅之事大。

初自劍南回請千僧齋於資聖寺仍請魚朝恩李懷玉同行香許之以使蜀無恙僥福也。又於長興裏築第崇飠希門館賦詩大略曰:嘗願追禪侶焉能挹化源朝士多和之將卒命僧剃頭遺令其子建塔葬不為墳冀同於僧頗為遠識所誚時人惜之。

藍簡憲宗元和中為諫議性柔奉浮圖之像教拘溺過甚劉總為幽州節度使。

穆宗長慶初奏請以私第為佛寺。又奏請為僧詔授侍中天平軍節度總因乞出家朝廷以緇服就賜之錫名大覺。

裴休為相家世奉佛休尤深於釋典太原鳳翔近名山多僧寺視事之隟遊踐山林與僧講求佛理中年後不食葷血嘗齋戒屏嗜欲香爐貝典不離齋中詠歌贊嗛貝以為法樂與尚書紇紀泉皆以法號相字時人重其高潔而鄙其太過。

梁李晉阝為太子太傅末帝詔曰:李晉阝多因釋教誑惑群情此後不得出入無常。

周宋彥筠初仕晉為同州節度使貪鄙無術溺於釋氏唯營寺繢塑香燈幢幡僧尼資貝之類則舍之無慳日給數十千多取於四民以充其費後為豳州節度使所貯資金多奉釋氏嘗謂人曰:吾前後供僧一千餘萬造佛宮九十餘所。又嘗召僧讀畢生經日課。若干卷至瞑目以來令不負所課如嬰疾闕讀隨即填補立券設咒每僧給二十緡僧至者甚眾乃減緡一半未幾只給三緡其無行貪穢猥之僧利其緡投券者填咽彥筠患之乃止初彥筠一旦與其主母有微忿遽擊殺之自後嘗有所睹彥筠心不自安乃修浮屠法以禳之因而溺誌於釋氏其後每歲至金仙入涅盤之日嘗衣斬號慟於其像前其佞佛也。如是家有婢妾數十人皆令削髪披緇以侍左右大為當時所誚。

○總錄部·讒佞

有虞之命則曰:┾讒說先聖之戒則曰:遠佞人蓋邪偽可以惑聰明浸潤可以間忠信淳素既隱巧訁皮滋萌義以利遷政繇寵放故有行媚於內善諛於朝脂韋其性以悅於上貝錦其辭以譖於下愛同嫉異害正忌能挾蒂芥之嫌緣疑似之隙媒孽其短文致厥瞽采苓之刺以興投杼之疑斯起交亂國家離間君臣職為厲階無已太甚故君子之惡利口王者之難任人其有旨哉!

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寒國名伯明其君名)伯明後寒棄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為已相浞行媚於內(內宮也。)而施賂於外愚弄其民(欺罔之)而虞羿於田(樂之遊田)樹之作慝以取其國家(樹立也。)外內咸服(服信詐)。

周虢石父幽王時為卿用事國人皆怨石父為人佞巧(佞一作訁舀)善諛王用之。

暴公為卿士而譖蘇公作何人斯之詩而絕之(暴也。蘇也。皆畿內國名)。

虢仲譖其大夫詹父於王(虢仲王卿士詹父屬大夫)詹父有辭以王師伐虢夏虢公出奔虞。

鄭詹鄭之微者也。齊人執之自齊逃來書其佞也。曰:佞人來矣。(一云:鄭詹鄭之佞人也。)。

豎牛魯叔孫豹(穆子也。)小臣使為政(為家政)初穆子適齊娶於國氏生孟丙仲壬公孫明知叔孫於齊(公孫明齊大夫子明也。與叔孫相親知)歸未逆國姜子明取之(國姜孟仲母)故怒其子長而後使逆之(子孟丙仲壬)田於丘蕕(丘蕕地名)遂遇疾焉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強與孟盟不可(欲使從已孟不肯)叔孫為孟鐘曰:爾未際(際接也。孟未與諸大夫相接見)饗大夫以落之(以犭豬血[C260]鐘曰:落)既具(饗禮具)使豎牛請日(請饗日)入弗謁(謁白也。)出命之日(許命日)及賓至聞鐘聲牛曰:孟有北婦人之客(北婦人國姜也。客謂公孫明)怒將往牛止之賓出使拘而殺諸外(殺孟丙)牛。又強與仲盟不可仲與公禦萊書觀於公(萊書公禦士名仲與之私遊觀於公宮)公與之環使牛入示之(示叔孫)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而何如何)叔孫曰:何為(怪牛言)曰:不見既自見矣。(言仲已自往見公)公與之環而佩之矣。遂逐之。

費無極楚大夫也。卻宛為左尹直而和國人說之(以直事君以和接類)鄢將師為右領(右領官名)與費無極比而惡之(惡卻宛)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訁替宛焉謂子常曰:子惡欲飲子酒(子惡宛)。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於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酬報獻)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擇取以進子常)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日帷諸門左(張帷陳甲兵其中)無極謂令尹曰:吾幾禍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群帥使退其師曰:乘亂不祥吳乘我喪我乘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卻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告子惡門有甲兵將害己)將師退遂令攻卻氏。且之(燒也。)子惡聞之遂殺也。國人弗令曰:不卻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菅焉或取一秉稈焉(編菅苫也。秉把也。稈束也。)國人投之遂弗也。令尹炮之(炮燔宛)盡滅氏之族黨。

公伯僚字子固魯人固愬子路於季孫子服景伯以告孔子曰:夫子固有惑誌(季孫信才恚子路也。)僚也。吾力猶能肆諸市朝孔子曰:道之將行命也。道之將廢命也。公伯僚其如命何。

臧倉魯平公嬖人也。公將出倉請曰:它日君出必命有司所之今已駕矣。敢請公曰:吾將見孟子倉曰:君何為輕身以先於匹夫者以為賢乎!禮義繇賢者出孟子之後喪逾前喪君無見焉公曰:諾。

上官大夫楚懷王臣也。時屈原字平(音閑)於辭令王甚任之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屬草槁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平不與因讓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

後漢令狐略狼孟大姓也。建武六年曲陽令馮衍上書陳八事光武將召見先是衍為狼孟長以罪摧陷略是時略為司空長史讒之於尚書令王護尚書周生豐曰:衍所以求見者欲毀君也。護等懼之即共排間衍遂不得入。

孟岱當袁紹官渡之敗審配二子為曹操所擒岱與配有隙因蔣奇言於紹曰:配在位專政族大兵強。且二子在南必懷反畔郭圖辛評亦以為然紹遂以岱為監軍代配守鄴。

逄紀為袁紹統軍事田豐為別駕紀憚豐亮直數讒之於紹紹遂忌豐紹時與曹公戰豐固諫之紹怒囚豐而去及紹軍之敗於官渡也。士潰奔北師徒略盡軍皆拊膺而泣曰:向令田豐在此不至,於是也。紹謂逄紀曰:冀州人聞吾軍敗皆當念吾唯田別駕前諫止吾與眾不同吾亦慚見之紀復曰:豐聞將軍之敗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紹,於是有害豐之意。

魏劉曄為侍中以先進見幸因訁替尚書令陳矯專權矯懼以問長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騫曰:主上明聖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過不作公耳。

晉嚴舒為雒陽太守馬隆為平虜護軍西平太守加授東羌校尉積十餘年威信振隴右舒與楊駿通親密圖代隆毀隆年老謬耄不宜服戎,於是徵隆以舒代鎮氐羌聚結百姓驚懼朝廷恐關隴復擾乃免舒遣隆復職。

盧誌為成都王[A13C]左長史[A13C]既以陸機為將[A13C]謂機曰:若功成事定當爵為郡公位以臺司將軍勉之矣。機曰:昔齊桓任夷吾以建九合之功燕惠疑樂毅以失垂成之業今日之事在公不在機也。誌心害機寵言於[A13C]曰:陸機自比管樂擬君暗主自古命將遣師未有臣陵其君而可以濟事者也。[A13C]默然。

扈瑰為隋郡內史陳敏之亂荊州刺史劉宏以南蠻長史陶侃為江夏太守加鷹揚將軍敏遣其弟恢來寇武昌侃出兵禦之瑰間侃於宏曰:侃與敏有鄉里之舊居大郡統強兵脫有異志則荊州無東門矣。宏曰:侃之忠能吾得之已久,豈有是乎!侃潛聞之遽遣子洪及兄子臻詣宏以自固宏引為參軍資而遣之王國寶少無士操不修廉隅婦父謝安惡其傾側每抑而不用除尚書郎國寶以中興膏腴之族惟作吏部不為除曹郎甚怨望固辭不拜從妹為會稽王道子妃繇是與道子遊處遂間毀安焉孝武末年嗜酒好肉而道子昏尤甚惟狎昵諂邪,於是國寶諂諛之計稍行於主相之間而好利險訁皮之徒以安功名盛極而構會之嫌隙遂成。

後趙程遐以清河張披為長史遐甚委昵之張賓舉為別駕引參政事遐疾披去已。又惡賓之權盛石勒世子宏即遐之甥也。自以有援欲收威重於朝乃使宏之母訁替之曰:張披與張賓為遊俠門客日百餘乘物望皆歸之非社稷之利也。宜除披以便國家勒然之至是披取急召不時至因此遂殺之賓知遐之間已遂弗敢請。

梁梁矜孫鄧元起為益州刺史任庾黔婁蔣光濟以州事並勸為善政矜孫性輕脫與黔婁誌行不同乃言於元起曰:城中稱有三刺史節下何以堪之元起繇此束黔婁光濟而治跡稍損。

後唐凝初為梁將後降莊宗莊宗以為滑州兵馬留後凝上疏奏梁朝掌事權者趙巖等並助成虐政結怨於人聖政惟新宜誅首惡以謝天下,於是張漢傑張漢融張漢倫張希逸趙縠朱珪等並族誅家財籍沒。

朱守殷本名會兒莊宗就學時諸奴也。及莊宗嗣位以本院仆從為長直軍使雖列戎行不聞戰功每構人之短長中於莊宗漸以為腹心。

●卷九百二十八

○總錄部·好尚

《傳》曰:人心不同如其面焉則知好尚有殊率性皆異莫窺其際有以見執德不回樂在其中有以知所趣惟適不違本性但任所懷無或害人聊以成誌則何往而不利焉。

董父舜時人實甚好龍能求嗜欲以飲食之龍多歸之乃擾畜龍以服事帝舜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葉公子高楚人好龍門亭軒牖皆畫龍形一旦真龍垂頭於窗掉尾於戶葉公驚走失措焉。

漢辛慶忌為左將軍居處恭儉食飲被服尤節約然性好輿馬號為鮮明唯是為奢。

王吉字子陽為諫大夫謝病去吉子駿為御史大夫駿子崇為司空自吉至崇祿位彌隆皆好車馬衣服後漢陸閎為尚書令美姿貌喜著越布單衣光武見而好之自是嘗敕會稽郡獻越布。

晉嵇康為中散大夫性絕巧而好鍛宅中有一柳樹甚茂乃激水圜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鍛。

王濟為侍中解相馬。又甚愛之杜預嘗稱濟有馬癖孫楚為大將軍參軍雅敬王濟濟卒楚後來哭之甚悲賓客莫不垂涕哭畢向靈床曰:卿嘗好作驢鳴我為卿作之體似聲真賓客皆笑。

阮孚為侍中性好屐祖約性好財同是一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詣約見正料財物客至屏當不盡餘兩小簏以著背後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詣阮正見著蠟屐因自嘆曰:未知一生當著幾量屐神色甚暢,於是勝負始分。

袁山松為吳郡太守矜情秀遠善音樂舊歌有行路難曲辭頗疏質山松好之乃文其辭句婉其節制每因酣醉縱歌之聽者莫不流涕初羊曇善唱樂桓伊能輓歌及山松行路難繼之時人謂之三絕時張湛好於齋前種松柏而山松每出遊好令左右輓歌人謂湛屋下陳屍山松道上行殯。

王羲之為右軍將軍會稽內史性愛鵝會稽有孤居姥養一鵝善鳴求市未能得遂攜親友命駕就觀姥聞羲之將至烹以待之羲之嘆惜彌日。又山陰有道士養好鵝羲之往觀焉意甚悅固求市之道士云:為寫道德經當舉群相贈耳羲之忻然寫畢籠鵝而歸甚以為樂其任率如此。

郗超為司徒左長史以母喪去職性好聞人棲遁有能辭榮拂衣者超為之起屋宇作器服畜仆豎費百金而不吝。

謝尚好衣刺文諸父責之因而自改位至尚書僕射。

謝安為太保性好音樂及登臺輔期喪不廢樂。

謝玄少好佩紫羅香囊叔父安患之而不欲傷其意因戲賭取即焚之於此遂止位終左將軍會稽內史王徽之為桓沖府騎兵參軍性縱逸時吳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觀之便出坐輿造竹下諷嘯良久主人灑掃請坐徽之不顧將出主人乃閉門徽之便以此賞之盡歡而去嘗寄居空宅中便令栽竹或問其故徽之但嘯詠指竹曰:何可一日無此君耶。

前秦苻朗為鎮東將軍青州刺史切懷遠操每登涉山水不知老之將至。

宋謝靈運為永嘉太守郡有名山水靈運素所愛好遂肆誌遊遨遍歷諸縣動逾旬朔。

何尚之為左光祿開府儀同三司性靜退居家嘗著鹿皮帽。

王僧達為宣城太守性好鷹犬何尚之於宅設八關齋行香次至僧達曰:願郎。且放鷹犬勿復遊獵。

庾炳之為吏部尚書性好潔士大夫造之者去來出戶取令拭席洗床。

殷仲陳郡人性亦好潔小人非凈浴新衣不得近左右。

王弘之隱居性好釣日夕載魚入上虞郭經親故門各以兩頭置門內而去。

南齊孔稚珪會稽山陰人不樂世務居宅盛營山水憑幾獨酌傍無雜事門庭之內草萊不剪而多鳴蛙或問之曰:欲為陳蕃乎!珪笑答曰:我以此當兩部鼓吹何必期效仲舉(陳蕃字仲舉)終散騎常侍王思遠為吳郡丞好簡潔衣服垢穢方便不前形儀新楚乃與促膝既去之後猶令二人以交帚掃其坐處。

梁何佟之為驃騎司馬性好潔一日之中洗滌者十餘過猶恨不足時人稱為水淫陶宏景居於句容之句曲山自號華陽隱居特愛松風庭院皆植松每聞其響欣然為樂。

阮孝緒陳留尉氏人性沈靜幼與童兒遊戲嘗以穿池築山為樂。

劉之遴為南郡太守好古愛奇在荊州聚古器數百種有一器似甌可容一斛上有金錯字時人無能知者。又獻古器四種於東宮其第一種鏤銅鴟夷榼二枚兩耳有銀鏤銘云:建平二年造二種金銀錯鏤古鐏二枚有篆銘云:秦容成侯適楚之歲造三種外國澡灌一口有銘云:元封二年龜茲國獻四種古制澡盤一枚銘云:初平二年造。

蕭幾為新安太守郡多山水時其所好適性遊履遂為之記。

後魏高樹生雅好音律嘗以絲竹自娛後為大都督高允性好音樂每至伶人弦歌鼓舞嘗擊節稱善終散騎常侍光祿大夫。

陰遵和小名虎頭好音律尚武事初拜奉朝請。

裴藹之性輕率好琴書終安廣汝陽二郡太守。

唐王涯好古名畫人所保惜者必厚以貨財致之不受貨者即以官爵致之厚為垣竅而藏之衤復壁位至司空。

柳公權字誠懸所寶惟筆硯圖畫嘗自扃鑰之官終太子少師。

○總錄部·嗜好

在天成象列宿有風雨之好唯人最靈大欲存飲食之味雖愛尚之或異亦縱恣而無節務求爽口焉取乎!心至有變掩豆之嘗非登俎之用暴殄天物不近人情蓋非仁者之用心斯亦格訓之所戒。

屈到楚人嗜芰(芰菱也。)有疾召其宗老而屬之(家人曰:老為人宗者)曰:祭我必以芰。

魯人嗜羊棗而曾子不忍食羊棗。

魏文侯嗜晨鳧好北犬太子擊在中山遣倉唐紲北犬並晨鳧獻之文侯曰:擊愛我知我所嗜好。

齊王食雞跖數千百段足。

公儀休為魯相嗜魚一邦皆爭買魚而獻之公儀子不受曰:夫唯嗜魚固不受也。

宋劉邕嗣封南康公所啖食每異於人性嗜瘡痂以為味似蝮魚嘗詣孟靈休靈休先患灸瘡痂落床上邕因取食之靈休大驚邕云:性之所嗜靈休瘡痂未落者悉褫取以貽邕邕既去靈休與何勖。《書》曰:邕向見啖遂舉體流血南康國吏二百許人不問有罪無罪迎與鞭瘡痂嘗以給邕膳。

南齊虞為輔國將軍善為滋味和齊皆有方法豫章王嶷盛饌享賓謂曰:今日飠餚羞寧有所遺不曰:恨無黃頷霍何世祖幸芳林園就求扁米冊及雜飠肴數十轝大官鼎味不及也。上就求諸飲食方秘不肯出上醉後體不快乃獻醒酒一方而已。

梁何胤累遷左民尚書去官初侈於味食必方丈後稍欲去其甚者猶食白魚旦脯糖蟹以為非見生物宜食蚶蠣使門人議之學生鍾ヴ曰:旦之就脯驟於屈申蟹之將糖躁擾彌甚仁人用意深懷如怛至於車螯蚶蠣眉目內闕慚渾沌之奇犭廣殼外緘非金人之慎不悴不榮曾草木之不。若無馨無臭與瓦礫其何算故宜充庖廚永為口實。

後魏夏侯道遷為豫州刺史好筵宴務口實京師珍羞罔不畢有。

辛紹先為下邳太守性嗜羊肝嘗呼子少雍共食及紹先卒少雍終身不食羊肝。

隋劉臻為儀同父名顯臻性好啖見以音同父諱呼為扁螺。

後唐李釒嘗為鎮州王判官善飲茶嘗呼吃茶郎中。

○總錄部·好丹術

丹術之興始於西漢風流浸遠好尚滋多,或以黃金之可成,或以長生之可致貴鄉才士讀誦秘書佩服靈符煉餌神藥以至謝免爵位高蹈巖穴犭旬其所尚代有人焉采於簡編咸用論次。

漢江喜為轑陽侯坐使家丞上書還印符隨方士免劉向本名更生宣帝時為諫大夫帝復興神仙方術之事而淮南有枕中鴻寶苑秘書(鴻寶苑秘書並道術篇名藏在枕中嘗存錄之不漏泄也。)書言神仙使鬼物為黃金之術及鄒衍重道延命方世人莫見而更生父德武帝時治淮南獄得其書更生幼而讀誦以為奇獻之言黃金可成帝令典尚方鑄作事(尚方主巧作金銀之所今之中尚署)費甚多方不驗帝乃下更生吏按吏劾更生鑄。

偽黃金系當死更生兄陽城侯安民上書入國戶半贖更生罪帝亦奇其材德逾冬減死論蘇樂善方術王莽篡位二年興神仙事以樂善起八風臺於宮中臺成萬金(費直萬金也。)作樂其上順風作液湯(藝文志有液湯經其義未聞也。)。又種五梁禾於殿中(五色也。谷永所謂耕耘五德也。)各順其色置其方面先鬻鶴□毒瑁犀玉二十餘物漬種(鬻古煮字也。<骨者>古<骨者>字也。謂鬻取汁以漬穀子也。毒音代瑁音莫內切)計粟斛成一金言此黃帝穀仙之術也。以樂為黃門郎令主之。

晉葛洪丹陽句容人尤好神仙導養之法從祖玄吳時學道得仙號曰:葛仙公以煉丹秘術授弟子鄭隱洪就隱學悉得其法焉後師事南海太守上黨鮑玄玄亦內學逆占將來見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傳玄業兼總練醫術初洪以年老欲煉丹以祈遐壽聞交阯出丹求為勾漏令帝以洪資高不許洪曰:非欲為求榮以有丹耳帝從之洪遂將子侄俱行至廣州刺史鄧嶽留不聽去洪乃止羅浮山煉丹嶽表補東莞太守。又辭不就嶽乃以洪兄子望為記室參軍在。

積年優遊養著述不輟。

鮑靚為南海太守嘗行部入海遇風饑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濟。

宋劉亮為梁州刺史忽服食修道欲致長生迎武當山道士孫懷使合神仙藥至益州泰豫元年藥始成未出火毒孫不聽亮服亮苦欲服平旦開城門取井華水服至食後心動如刺午間便絕及就殮屍弱如生後人逄見乘白馬將數十人出關西行共語分明此乃道家所謂屍解者也。

梁陶宏景仕齊為奉朝請武帝永明末上表辭祿許之敕所在月給茯苓五斤白蜜二升以供服餌既得神符秘訣以為神丹可成而苦無藥物武帝給黃金硃砂曾青雄黃等後合飛丹色如霜雪服之體輕及武帝服飛丹有驗益敬重之。

鄧郁荊州建平人少而不仕隱居衡山極峻之嶺立小板屋兩間足不下山斷穀三十餘載飲以澗水服雲母屑日夜誦大洞經武帝敬信殊篤為帝合丹帝不敢服起五嶽樓貯之供養家道吉日躬往禮拜白日神仙魏夫人忽來臨降乘雲而至從少嫗三十並著絳紫羅繡衤屬年皆可十七八許色艷桃李質勝瓊瑤語言良久謂郁曰:君有仙分所以故來尋當相候至天監十四年忽見二青鳥悉如鶴大鼓翼翔舞移晷方去謂弟子等曰:求之甚勞得之甚逸近青鳥既來期會至矣。少日無病而終山內唯聞香氣世未嘗有武帝後令周舍為鄧郁傳具序其事。

後魏徐謇字成伯善醫術謇嘗有藥餌及吞服道符年垂八十而須髪不白力未多衰除右衛將軍謇欲為孝文合服金丹致延年之法乃入居崧高采營其物歷歲無所成遂罷。

李預為征西大將軍長史帶馮翊太平府解罷郡遂居長安每羨古人冫食玉之法乃采訪藍田躬往攻掘得。若環璧雜器形者大小百餘稍得黑鹿便篋盛以還而至觀之皆光潤可玩預乃椎七十枚為屑日服食之餘多惠人後預及聞者更求玉於故處皆無所見馮翊公源懷等得其玉琢為器佩皆鮮明可寶預服經年云:有效驗而世事寢食皆不禁節。又加之好酒損誌及疾篤謂其妻子曰:服玉屏居山林排棄嗜欲或當大神力而吾酒色不絕自致於死非藥過也。然吾屍體必當有異於常勿便速殯令後人知冫食服之妙時七月中旬長安毒熱預停屍經宿而體色不變其妻常氏以珠玉二枚含之口閉常謂之曰:君自云:冫食玉有神驗何故不受含也。言訖齒啟納珠因噓屬其口都無穢氣舉屍於棺堅直不傾委死時猶有遺玉屑數斗橐盛納諸棺中。

北齊張遊遠善方術文宣令與諸術士合九轉金丹及成文宣置之玉匣云:我貪世間作樂不能即飛上天待臨死時取服(按傳遊遠本無官)。

唐師市奴方術人高祖武德中合金銀並成帝異之以示侍臣封德彜進曰:漢代方士及劉安等皆學術唯苦黃白不成金銀為食器可得不死。

張道鶴平棘人少遊名山得服食之術後居人間每每餌金膏太宗貞觀十九年車駕次平棘幸其廬賜以衣服時六百四十六歲。

尉遲敬德累遷開府儀同三司貞觀末年篤信仙術飛煉金石服藥餌雲母粉靜居處修理池臺嘗奏清商樂一部厚自奉養不與外人交通。

劉道合宛丘人為道士高宗令合還丹丹成而上之咸亨中卒唯有空皮而背上開折有似蟬蛻高宗聞之曰:劉師為我合丹自服仙去其所進者亦無異。

孟洗汝州梁人也。少好方術嘗於鳳閣侍郎劉禕之家見其敕賜金謂禕之曰:此藥金也。若燒火其上當有五色氣試之果然後歸伊陽山第以藥餌為事。

孫太沖隱於嵩山玄宗天寶三載河南尹裴敦復上言太沖於嵩山合煉金丹自成於竈中精華特異變化非常請宣付史官頒示天下以彰靈瑞仙聖之應從之李抱真德宗貞元中為昭義軍節度使晚節好方士以冀長生有孫季長者為抱真煉金丹紿抱真曰:服之當仙遂署為賓僚數謂參佐曰:此丹秦皇漢武皆不能得唯我遇之他年朝上清不復偶公輩矣。復嘗夢駕鶴沖天寤而刻木鶴衣道士衣以習乘之凡服丹二萬丸腹堅不食將死不知人者數日矣。道士牛洞玄以豬肪穀漆下之殆盡病少間季長復曰:垂上仙何自棄也。益服三千餘丸頃之卒。

鄭註文宗太和末為鳳翔節度註兩目不能遠視自言有金丹之術可去痿弱重追之疾始徐州節度李愬自云:得效乃移之監軍王守澄亦被其事。

後唐王唐末為成德軍節度晏安既久惑於左道專求長生之要嘗聚淄黃煉仙丹或講說佛經親受符西山多佛寺。又有王母觀增置館宇雕飾土木道士王。若訥者誘登山臨水訪求仙跡每一出數月方歸百姓勞敝王母觀石路既峻不通輿馬每登行命仆妾數十人維錦繡牽持而上。

晉盧華莊宗時為平章事登庸之後不以進賢勸能為務唯事修煉求長生之術嘗服丹砂嘔血數日垂死而愈。

晉史圭仕後唐為河南少尹有嵩山術士遺圭石藥如鬥謂圭曰:服之可以延壽然不可中輟輟則疾作矣。圭後服之神爽力健深保惜焉清泰末圭在恆山遇秘瓊之亂時貯於衣笥為賊所劫便不復得天福中疾生胸臆之間嘗如火灼圭知其不濟求歸鄉里詔許之及涉河竟為藥氣所蒸卒於路。

●卷九百二十九

○總錄部·不知

知人不易著之前聞惟口起羞書垂名訓故子羽不可以貌取賜也。徒聞其億中蓋謂是矣。乃有昧人倫之鑒乖授任之旨諒朱紫之莫辨曷雅鄭之能究取捨斯失譏誚隨作以至禍其身而敗其國者咸著之於篇云:

子西為楚令尹初太子建之遇才也。自城父奔宋。又避華氏之亂於鄭鄭人甚善之。又適晉與晉人謀襲鄭乃求復焉鄭人復之如初晉人使諜於子木請行而期焉(謂行襲鄭之期子木即建也。)子木暴虐於其私邑邑人訴之鄭人省之得晉諜焉遂殺子木其子曰:勝在吳子西欲召之葉公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葉公子高沈諸梁也。)子西曰:吾聞勝也。信而勇不為不利舍諸邊境使衛藩焉(使為藩屏之衛)葉公曰:周仁之謂信(周親也。)率義之謂勇(率行也。)吾聞勝也。好復言(言之所許必欲復行之不原道理)而求死士殆有私乎!(私謀復前)復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俱非也。)子必悔之弗從召之使處吳竟為白公(白楚邑楚縣西南有白亭)請伐鄭子西曰:楚未節也。(言楚自親復政令數未得節制)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請許之未起師晉人伐鄭楚救之與之盟勝怒曰:鄭人在此讎不遠矣。(孝子西於鄭人)勝自厲劍子期之子平見之曰:王孫何自厲也。曰:勝以直聞不告女庸為直乎!將以殺爾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勝如卵余如翼而長之(以鳥為喻)楚國第(用士之次第)我死令尹司馬非勝而誰勝聞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言我必殺之。若得自死我乃不得成人)子西不悛吳人伐慎白公敗之(汝陽慎縣也。)請以戰備獻(與吳戰之所得鎧杖兵器而獻之欲因以為死)許之遂作亂殺子西子期於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漢張湯為廷尉廷尉府盡用文史法律之吏(史謂善史書)倪寬為人溫良有廉知自將(將衛也。以智自衛謨也。)善屬文(屬綴也。音之欲切)然懦為武(懦柔也。又音需)口弗能發明也。寬以儒生在眾中見謂不習事不署曹(不署為官曹也。署表也。置也。)除為從使(從使者不主文書)。

魏裴潛父茂建安初為尚書潛少不修細行繇此為父所不禮潛自感為父所不禮折節仕進雖多所經歷清省恪然官至尚書令其家教有類於石奮自魏興以來少能及者。

鍾繇為魏王相國沛人魏諷有感眾才傾動鄴都繇繇是辟為西曹掾為王征漢中大將未及諷潛結徒黨。又與長樂衛尉陳禕謀襲鄴未期禕懼告之太子誅諷繇坐免。

劉表為荊州牧時王粲年十七司徒辟詔除黃門侍郎以西京擾亂皆不就乃之荊州依表表以粲貌寢而體弱通悅不甚重也。晉博昌令者史不書姓名時樂安人光逸初為博昌小吏後為門亭長迎新令至京師時母輔之與荀邃共詣令家望見逸謂邃曰:彼似奇才便呼上車與談良久果俊器令怪客不入吏白與光逸語令大怒除逸名斥遣之。

山濤為右僕射掌選後拜司徒子簡字秀倫性溫雅有父風年二十餘濤不之知也。簡嘆曰:吾年幾三十而不為家君所知後與嵇紹劉謨楊淮齊名為征南將軍都督荊湘交廣四州諸軍事假節鎮襄陽。

魏衡為吏部郎有名當世兄子舒少樸質衡不知之使守水碓嘆曰:舒堪數百戶長我願畢矣。舒亦不以介意舒後位至司徒。

刁逵為豫州刺史領平越中郎將逵以貨殖為務初宋高祖微時素貧嘗負逵社錢三萬經時無以還被逵執之王謐密以己錢代償繇是得釋桓玄立以逵豫州刺史鎮歷陽高祖起義羨參軍諸葛長民趨歷陽逵棄而走為下人所執斬於石頭。

南燕慕容法為慕容德兗州牧時慕容超初自長安行至梁父鎮南長史悅壽還謂法曰:向見北海王子天資弘雅神爽高邁始知天族多奇玉林皆寶法曰:昔成方遂詐稱衛太子人莫辨之此復天族乎!超聞恚恨形於言色法亦怒處之外館繇是結憾及德死法。又不奔喪超遣使讓焉法嘗懼禍至因此遂與慕容鍾段宏等謀亂。

宋謝方明為會稽郡守其子惠連有才悟而輕薄不為方明所知靈運嘗自始寧至會稽造方明過視惠連大相知賞時何長瑜教惠連讀書亦在郡內靈運。又以為絕倫謂方明曰:阿連才悟如此而尊作嘗兒遇之何長瑜當今仲宣而飴以下客之食尊既不能禮賢宜以長瑜還靈運靈運載之而去。

劉遵考為領軍文帝元嘉二十七年索虜南寇發三吳民丁沈攸之少孤貧亦被髮既至京都詣遵考求補白丁隊主遵考謂之曰:君形陋不堪隊主因隨沈慶之徵討攸之後為右將軍。

北齊麻祥為令史神武微時為函使每至雒陽給使於祥祥嘗以肉陷神武神武性不立食坐而進之祥以為慢已笞神武四十。

後唐周玄豹自言善相術太原監軍特進張承業嘗延之歷視諸僚佐時巡官馮道初自燕來性不事華潔灰塵滿面而以文行見知承業命典書奏承業問玄豹曰:馮巡官何如曰:巡官漪蓮泛水幸遇特進禮士之秋官不逾宰百里承業笑曰:他已為起居郎公何忽耶。

○總錄部·謬舉

秦應侯範雎魏相齊使舍人笞擊雎折脅習齒得出後魏人鄭安平遂操雎亡伏匿更名姓秦昭王使謁者王稽於魏鄭安平詐為卒侍王稽問魏有賢人可與西遊者乎!鄭安平曰:臣里中有張祿先生欲見君言天下事王稽知雎賢載睢入秦雎既相秦言於王曰:非王之賢聖莫能貴臣今臣官至於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止於謁者非其內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為河東守三歲不上計(不上計不隨史入計也。)。又任鄭安平使將擊趙安即範雎也。平為趙所困急以兵二萬人降趙應侯席槁請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於是應侯罪當收三族秦昭王恐傷應侯之意乃下令國中有敢言鄭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而加賜相國應侯食物日益厚以順適其意後二歲王稽為河東守與諸侯通坐法誅而應侯日益以不懌昭王臨朝嘆息應侯進曰: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憂臣敢請其罪昭王曰:吾聞楚之鐵劍利而倡優拙夫鐵劍利則士勇倡優拙則思慮遠夫以遠思慮而禦勇士吾恐楚之圖秦也。夫物不素具不可以應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鄭安平等畔內無良將而外多敵國吾是以憂欲以激厲應侯應侯懼不知所出。

漢顏延年宣帝時為河東太守察御史廉狀不入身(延年察舉其獄吏為廉而此人乃有贓罪然贓不入身也。)延年坐選舉不實貶秩張勃封富平侯陳湯西至長安求官得大官獻食丞數歲勃與湯交高其能初元二年元帝詔列侯舉茂才勃舉湯湯待遷父死不[B12H]喪([B12H]古奔字)司隸奏湯無循行勃選舉故不以實坐削戶三百會薨賜謚曰:繆侯(以其繆舉人也。)湯下獄。

何武為京兆尹坐舉方正所舉者召見盤辟雅拜(盤辟猶言盤旋也。辟音辟)有司以為詭眾虛偽(偽遣也。)武坐左遷楚內史。

後漢王丹為太子少傅客初有薦士於丹者因選舉之而後所舉者䧟罪丹坐以免客慚懼自絕而丹終無所言尋復徵為太子太傅乃呼客謂曰:子之自絕何量丹之薄也。不為設食以罰之相待如舊。

左雄順帝時為司隸校尉舉故冀州刺史馮直以為將帥而直嘗坐贓受罪。

晉王導進位侍中司空假節錄尚書領中書監會太山太守徐龕反元帝訪可以鎮撫河南者導舉太子左衛率羊鑒既而鑒敗抵罪導上疏曰:徐龕叛戾久稽天誅臣創議征討調舉羊鑒鑒暗懦覆師有司極法聖恩降天地之施全其首領然臣受重任總錄機衡使三軍挫衄臣之責也。宜自貶黜以穆朝倫詔不許阮抗元帝時為奮武將軍丞相行參軍宋挺本揚州刺史劉陶門人陶亡後挺娶陶愛妾以為小妻湣帝建興中挺。又割盜官布六百餘疋正刑棄市遇赦免既而抗請為長史司直劉隗劾奏曰:挺蔑其死主而專其室悖在三之義傷人倫之序當投之四裔以禦魑魅請除挺名禁錮終身而奮武將軍太山太守阮抗請為長史抗緯文經武剖符東藩當庸勛忠良昵近仁賢而求贓汙舉頑用へ請免抗官下獄理罪奏可而挺病死。

後魏張兗為幽州刺史道武天興初徵還京師後與崔逞晉將郗恢書失旨出為尚書令史兗遇創業之始以有才謀見任率心奉上不顧嫌疑道武曾問南州人於兗兗與盧溥同里數談薦之。又兗未嘗與崔逞相見聞風稱羨及中山平盧溥聚黨為逆崔逞書不允並乖本言故忿之。

張彜為尚書時襲常山王素孫昭小兒阿倪彜引兼殿中郎李文將為齊郡王蘭舉哀而昭乃作宮懸帝大怒詔曰:阿倪愚誰引為郎,於是黜彜白衣守尚書昭遂停廢。

隋宇文述煬帝大業中為左衛大將軍凡所薦達皆至大官趙行樞以太常樂戶家財億計述謂為兒多受其賂稱其驍勇起家為折沖郎將。

唐李傑為御史大夫護作橋陵時引御史王旭為判官旭貪賄受贓傑將繩之初不得其實反為旭所構出為衢州刺史。

韓朝宗為荊州刺史兼判襄州刺史山南道采訪使玄宗開元二十四年九月鄧州南陽縣令李泳擅興賦役貶為康州都城縣尉泳之為令也。朝宗所薦乃貶為洪州刺史制曰:所遣使臣將恤人隱類亦諭旨期於悉心而政或相蒙賞或失善以此致理未嘗聞之韓朝宗亟登清要爰委條察不恭爾職以副朕懷而乃私其所親請以為邑未盈三載已至兩遷既殊德舉因速官謗及令按事果驗非才傷敗實多矯誣斯甚舉不為黨豈其然歟事咨於周則異於果未能自律何以正人仍期後效。且示輕貶可授洪州刺史雖知人則哲在予之責已深而事上竭誠為臣之節當勵其有賞罰不正枉直不明䧟於比周隳我綱目有一於此誰其舍諸凡今刺舉宜以為戒。

天寶三載長安縣令柳坐贓於朝堂杖殺之為令也。朝宗為京兆尹所薦朝宗為高平郡太守坐舉人不直制曰:高平郡太守上柱國長山縣開國伯韓朝宗頃承榮獎擢在神京取薦凶人超登赤縣果彰貪穢大獲贓私舉非允當已有比周之責使之交易更涉嫌疑之地頗招物議實負朝廷宜從貶黜用申懲戒可置吳興郡別駕員外。

張涉為國子博士太子侍讀與懷州刺史喬琳友善及德宗嗣位多以政事詢訪於涉涉盛稱琳識度才略堪備大用因拜御史中大夫平章事琳本粗才年高有耳疾帝每有顧問對失次論奏不合時機居相位凡八十餘日除工部尚書罷政事。

孟簡為山東道觀察使憲宗元和十四年御史臺奏簡舉均州鄖鄉縣鎮遏兵馬使趙潔充本縣令有虧典刑敕罰一月俸料。

李肇李翺並為中書舍人文宗太和三年六月貶肇為將作監翺為少府少監並分司東都以柏耆納賂賜死肇與翺同薦柏耆故也。

後唐盧質為河東節度判官質性放不願居大任欲求留守太原莊宗即位歷求宰輔乃舉定州節度判官。

豆盧革河東觀察判官盧程皆卿相之家可當輔相即時征之及並命為丞相程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本非重德一旦舉大位舉止不常時朝廷草創庶務未備班列蕭然寺署多闕程革受命之日即乘肩輿駢導喧沸莊宗聞訶導之聲詢於左右曰:宰相擔子入門莊宗駭異登樓視之笑曰:所謂似是而非者也。

●卷九百三十

○總錄部·傲慢

夫傲以取禍往事之明徵慢以失官前言之深戒自東周不競禮讓浸微驕倨之俗興而遜悌之風缺仲尼垂叩脛之戒穆叔著倍賦之文自是已還風流不冺或恃材而陵長或盛氣以傲人忽禮容而不修蔑年爵而罔顧至有箕踞而傾倚岸幘以嘯詠跌宕適意豪縱亂常宜乎!招負俗之累嬰自貽之戚於戲書云:簡而無傲詩云:彼交匪傲萬福來求誠為君子之道也。

錡晉大夫魯成公十三年晉侯使錡來乞師將事不敬孟獻子曰:氏其亡乎!禮身之也。敬身之基也。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為。

苦成叔晉大夫也。聘衛衛侯饗苦成叔寧惠子相苦成叔傲寧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為享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也。故。《詩》曰:兕觥其旨酒思柔彼交匪傲萬福來求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

禦叔為魯禦邑大夫時臧武仲如晉(襄公頻與晉侯外會今各將罷魯之守卿遣武仲為公謝不敏故不書)雨過禦叔禦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聖人(武仲多知時人謂之聖)我將飲酒而已雨行何以聖為穆叔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言禦叔不任使四方)國之蠹也。令倍其賦(古者家其國邑故以重賦為罷傳言穆叔能用教)。

原壤魯人見孔子夷俟(夷踞俟待也。)子曰: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謂賊(賊謂賊害)以杖叩其脛(叩擊也。脛腳脛)。

漢寧成南陽人以郎謁者事景帝好氣為小吏必陵其長吏稍遷至濟南都尉而郅都為守始前都尉步入府因吏謁守如縣令其畏都如此及成往直陵都出其上都素聞其聲善遇成與結

周陽繇為河東都尉初繇為守視都尉如令及為都尉陵太守奪之治。

後魏趙壹字元叔漢陽西縣人恃才倨傲為鄉黨所擯乃作解擯後不赴辟召。

禰衡字正平建安初自荊州北遊許都恃才傲逸臧否過差見不知己者不與語人皆以是憎之是時許都雖新建尚饒人士衡嘗書一刺懷之字漫滅而無所適或問之曰:何不從陳長文司馬伯達乎!衡曰:卿欲使我從屠沽兒輩也。又問曰:當今許中誰最可者衡曰:大兒有孔文舉小兒有楊德祖。又問曹公荀令君趙蕩寇皆足蓋世乎!衡稱曹公不甚多。又見茍有儀容趙有腹尺因曰:文。若可借面吊喪稚長可使監廚請客其意以為荀但有貌趙彳建啖肉也,於是眾人皆切齒衡知眾不悅將南還荊州裝束臨發眾人為祖道先設供帳於城南自共相誡曰:衡數不遜今因其後到以不起報之及衡至眾人皆坐不起衡乃號嗛兆大哭眾人問其故衡曰:行屍柩之間能不悲乎!(衡史不載官)。

魏劉楨為太祖丞相掾屬以辭旨巧妙為諸公子所愛太子嘗請諸文學酒酣坐勸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眾人咸伏而楨獨平視太祖聞之乃收楨減死論罪。

文欽為五營扌交督出牙門將欽性剛暴無禮所在倨傲陵上不奉官法取見奏遣明帝抑之後復以為將丁謐字彥清斐之子也。謐太和中嘗住鄴借人空屋居其中而諸王亦欲借之不知謐已得直開門入謐望見王交腳臥而不起而呼其奴客曰:此何等人促呵使去怒其無禮還。且上言明帝收謐系鄴獄以其功臣子原出後帝聞其有父風召拜度支郎中。

蜀劉巴字子初為先主左將軍西曹掾張飛嘗就巴宿巴不與語飛遂忿恚諸葛亮謂巴曰:張飛雖實武人敬慕足下素矣。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雖天質高亮宜少降意也。巴曰:大丈夫處世當交四海英雄如何與兵子共語乎!先主聞之怒曰:孤欲定天下而子初專亂之其欲還北假道於此豈欲成孤事邪。

簡雍涿郡人隨先主入蜀拜昭德將軍優遊風儀性簡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猶箕踞傾欹威儀不肅自縱適諸葛亮以下則獨擅一榻項枕臥語無所為屈彭字永年廣漢人為江陽太守資性驕傲多所輕忽。

楊戲為射聲校尉隨大將軍姜維出軍至亡水戲素心不服維酒後言笑每有傲弄之辭維外寬內忌意不能堪軍還有司承旨奏戲免為庶人戲性雖簡然省略未嘗以甘言加人過情接物書符指事希有盈紙。

鄧芝為大將軍二十餘年性剛簡不飠希意氣不得士類之和於時人少所敬貴唯器異姜維云:

張嶷為遏寇將軍慷慨壯烈士人咸多貴之然放蕩少禮人亦以此譏焉。

晉阮籍仕魏為步兵校尉籍能為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之及嵇喜來吊籍作白眼喜不懌而退喜弟康聞之乃賫酒挾琴造焉籍大悅乃見青眼繇是禮法之士疾之。若讎而帝每保護之。

嵇康仕魏為中散大夫初康居貧嘗與向秀共釒以自給潁川鍾會貴公子也。精煉有才辨故往造焉康不為之禮而鍛不輟良久會去康謂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會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會以此憾之。

呂安東平人與嵇康為友每相思則命駕千里從之或遇其行康兄喜位至方伯拭席而待弗之顧也。

庾豈攵為東海王越軍諮祭酒王衍不與豈攵交豈攵卿之不置衍曰:君不得為耳豈攵曰:卿自君我我自卿卿我自用我家法卿自用卿家法衍甚奇之。

孫楚字子荊太原中郡人才藻卓絕爽邁不群多所陵傲缺鄉曲之譽年四十餘始參鎮東軍事。

何綏字伯蔚曾孫劭子也。位至侍中尚書自以繼世名貴性既輕物翰劄簡傲城陽王尼見綏書數謂人曰:伯蔚居亂而矜豪乃爾豈其免乎!後為東海王越所誅。

何機曾之孫也。為鄒平令性矜傲責鄉里謝鯤等拜或誡之曰:禮敬年爵以德為主令鯤拜勢懼傷風俗機不以為慚。

謝奕為桓溫安西司馬猶推布衣之好在溫坐岸幘嘯詠無異常日溫嘗曰:我方外司馬。

王徽之字子猷為大司馬桓溫參軍蓬首散帶不綜府事。又為車騎桓沖騎兵嘗從沖桓值暴雨徽之因下馬排入車中謂曰:公豈得獨擅一車。

王獻之為秘書丞尚新安公主嘗經吳郡聞顧辟疆有名園先不相識乘平肩輿徑入時辟疆方集賓友而獻之遊歷既畢傍。若無人辟疆勃然數之曰:傲主人非禮也。以貴驕士非道也。失是二者不足齒之傖耳便驅出門獻之傲如也。不以屑意。

謝琰字瑗度弱冠以貞稱美風姿與從兄護軍淡雖比居不往來宗中子弟惟與才令者數人相接後至會稽內史。

王恬導子也。性傲誕不拘禮法謝萬嘗造恬既坐少頃恬便入內萬以為必厚待己殊有喜色恬久之乃沐頭散髪而出據胡床於庭中曬髪神氣傲邁竟無賓主之禮萬悵然而還後至散騎常侍。

謝萬為撫軍從事中郎妻父王述為揚州刺史萬嘗衣白綸巾乘平肩輿徑至廳事前謂述曰:人言君侯癡君侯信自癡述曰:非無此論但晚合耳。

宋張敷為秘書郎嘗在省直中書令傅亮貴宿接要聞其好學過候之敷臥不即起亮怪而去後敷為正員郎中書舍人狄當周赳並管要務以敷同省名家欲詣之赳曰:彼。若不相容便不如不往詎可輕往耶當曰:吾等並以員外郎矣。尚憂不得共坐敷先設二床去壁三四尺二客就席酬接甚歡既而呼左右曰:移我遠客赳等失色而去其自В遇如此。

王僧達為中書令黃門侍郎路瓊之太后兄慶之孫也。宅與僧達門並嘗盛車服詣僧達將獵已改服瓊之就坐僧達了不與語謂曰:身昔門下騶人路慶之者是君何親遂焚瓊之所坐床太后怒泣涕於帝曰:我尚在而人淩之我死後乞食矣。帝曰:瓊之年少無事詣王僧達門見辱乃其宜耳僧達貴公子,豈可以此加罪乎!太后。又謂帝曰:我終不與王僧達俱生劉彥節為尚書令既貴士子自非三署不得上方榻時人以此少之。

王瞻字明遠一字叔鸞負氣傲俗好貶裁人物為王府參軍嘗詣劉彥節直登榻曰:君侯是公孫仆是公子引滿促膝唯餘二人彥節外跡雖酬之意甚不悅王錫為員外散騎歷清職中書郎太子左衛率江夏內史善自立遇太尉江夏王義恭當朝錫箕踞大坐殆無推敬。

阮佃夫為建城侯朝士貴賤莫不自結而矜傲無所降意入其室者唯吳郡張淡梁韋粲為左衛率兼東宮領直以舊恩任寄綢密雖居職屢從容宿衛頗擅威名誕倨不為時輩所平右衛朱異嘗於酒席厲色謂粲曰:卿何德已作領軍面陳江溢字深源尚書令扌之子也。溢頗有文辭性傲誕恃勢驕物雖近屬故友不免詆欺。

後魏崔浩為司徒始浩與冀州刺史順滎陽太守模等年皆相次浩為長次模次順三人別祖而模順為親浩恃其家世魏晉公卿嘗侮模順模謂人曰:桃簡止可欺我何合輕我家周兒也。浩小名桃簡順小名周太武頗聞之故浩誅時二家獲免。

崔接字顯賓定州人容貌魁偉放邁自高不拘常檢為中書博士樂陵內史雅為任城王澄所禮待及澄為定州刺史接了無民敬王忻然容下之。

張彜字慶賓襲祖爵平陸侯少而豪放出入殿廷步眄高上無所顧忌文明太后雅尚恭謹因會次見其如此遂召集百僚督責之令其修悔而猶無悛改彜愛好知己輕忽下流非其意者視之蔑爾雖疹疾家庭而志氣彌亮後至征西將軍。

隋龐晃為右衛將軍性剛悍時廣平王雄當途用事勢傾朝廷晃每陵侮之嘗於軍中臥見雄不起雄甚銜之復與高有隙二人屢訁替晃繇是宿衛十餘年官不得進。

崔亻キ清河人世為著姓亻キ每以讀書為務負恃才地忽略世人大署其戶曰:不讀五千卷書者不得入此室後為員外散騎侍郎越國公楊素時方貴亻幸重亻キ門地為子玄縱娶其女為妻聘禮甚厚親迎之始公卿滿座素令騎迎亻キ亻キ故敝其衣冠騎驢而至素推令上座亻キ有輕素之色禮甚倨言。又不遜素忿然拂衣而起竟罷座數日亻キ方來謝素待之如初。

唐王勃為虢州參軍勃恃才傲物為僚友所疾。

張漪為中書令柬之之子也。漪恃以父立功每見諸少長不以禮接待時議以為不能易荊楚之剽性焉裴初為河南參軍通達簡率不好苛禮。

令狐亙為吉州刺史會齊映除江西觀察使過吉州故事刺史始見觀察使皆戎服趨拜映雖嘗為宰相然少年後輩亙雖為屬郡固自挾所以過映者映至當迎謁頗怏怏以語其妻韋氏韋氏雖明有學解亦恥亙以刺史禮見映謂亙曰:君自視何如人以白頭走小生前君不以此見映雖黜死我亦無憾亙曰:諾映至亙入謁從容步進不抹首屬戎器映以為恨去至府奏亙舉前刺史過失鞫不得真無正事不宜臨州貶衢州別駕。

王仲舒為中書舍人初仲舒與楊憑穆質許孟容李為友故時人稱楊穆許李之友仲舒以後進慕容而入性尚簡傲不能接下以此人多怨之。

崔元翰為禮部員外郎知制誥詔令溫雅合於典謨然性大剛褊簡傲不能取容於時。

李白字太白山東人待詔翰林嘗醉令高力士脫靴繇是斥去乃浪跡江湖嘗月夜乘舟自採石達金陵衣宮錦袍於舟中顧瞻嘯傲旁。若無人。

鄭仁表太宗朝宰相肅孫也。為起居郎仁表文筆尤稱俊拔然恃才傲物人士薄之。

後唐陳乂為知制誥微有才術嘗自恃其能為恆山判官日人有造者垂帷深處罕見其面及居西掖而姿態愈倨位竟不至公卿蓋器度促狹者也。

○總錄部·不恭

君者天也。無所不恭一節以趨靡遑於待駕三命而俯以至於循墻所有怠棄國章虧損臣禮奉朝覲而不謹承祭祀而罔祗逾越官儀抵冒邦禁下吏聽議。又誰咎焉故書云:其,或不恭邦有常刑誠先王之典法也。

漢武陽侯蕭勝孝景中二年坐不齊酎為隸臣(謂常侍祠而不齊)。

高苑侯耐信孝武建元元年坐出入屬車間免戶二千二百(天子出行東列屬車而取至於其間)。

北平侯類建元五年坐臨諸侯喪後死。

祁侯繒它元光三年坐射擅罷免(方大射而擅自罷去)。

翕侯邯鄆元光四年坐行來不請長信免(長信言太后所居請謁也。)。

衍侯翟不疑元朔元年坐挾詔書論酎為司寇(詔書當奉持而挾以行故為罪也。)。

武安侯田括元朔三年坐衣プ入宮不敬免(衣謂著之也。プ直裾禪衣也。)。

襄城侯韓釋之元朔四年坐詐疾不從酎為隸臣。

芒侯而彡申元朔六年坐向南宮主不敬免(景帝女也。)。

重信侯擔元狩二年坐不使人為狄請免(請音才姓反)。

平州侯昭涉末元狩五年坐行馳道中免。

己阝嚴侯黃極忠元鼎元年坐掩摶奪公主馬髡為城旦建成侯拾元鼎二年坐使行人奉璧皮薦駕元年十月不會免(以皮薦璧也。時以十月為歲首有賀而不及會也。)。

山都侯王當元封元年坐蘭入甘泉上林免。

東方朔武帝時為大中大夫嘗醉入殿中小遺殿上劾不敬有詔免為庶人待詔官署置。

韋玄成宣帝時為太常嗣爵扶陽侯以列侯侍祀孝惠廟當辰入廟天雨淖(淖泥也。音女教反)不駕駟馬而騎至廟下有司劾等輩數人皆削爵為關內侯。

博陽侯丙顯甘露元年坐酎宗廟騎至司馬門不敬奪爵一級為關內侯。

魏劉勛與太祖有舊為廬江太守後為孫策所破自歸太祖封列侯勛自恃與太祖有宿日驕慢數犯法。又誹謗遂免其官。

吳朱桓領青州牧詣建業治病後復還屯桓奉觴曰:臣當遠去願一捋陛下須無所復恨權憑幾前席桓進前捋須曰:臣今日真可謂捋虎須也。權大笑。

南齊張融武帝時為司徒從事中郎永明八年朝臣賀眾瑞融扶人拜起復有司所奏見原。

蔡約領驍騎將軍太子中庶子領屯騎校尉永明八年八月合朔約脫武冠解劍於省眠至下鼓不起為有司所奏贖論。

後魏莫題為大將軍及還京師嘗與李栗侍宴栗坐不敬獲罪題亦被黜為濟陽太守。

裴伯茂為廣平王贊文學孝靜天平二年因內宴伯茂申慢殿中尚書章武王景哲景哲遂侮啟稱伯茂棄其本列與監同行以梨擊案傍汙冠服禁庭之內令人潔衣詔付所司後竟無坐。

隋楊素高祖時為御史大夫其妻鄭氏性悍素忿之曰:我。若作天子卿定不堪為皇后鄭氏奏之繇是坐免。

唐韋纁為國子司業憲宗元和八年九月戊午重陽賜宰臣以下宴於曲江辛酉罰纁等一十四人各一月俸以其不赴曲江之宴也。

後唐龍敏為吏部侍郎末帝清泰二年五月壬寅監察使奏薦享太廟其月十九日尚書省受誓戒故事諸行事官質明至省候太尉其日行事官與攝太尉宰臣並先到敏攝司空後至雖及受誓戒其後太尉違禮詔罰一季俸料。

○總錄部·寇竊

書稱草竊奸宄易謂慢藏誨盜蓋夫窮斯濫而貪無厭者從事於斯矣。觀其背去人紀靡率天常奪攘矯虔ㄈ擾顛越大則有伏莽之眾同惡以相濟小則競穿窬之巧自作於弗靖莫不鴟張其義狼恣其心擅操利兵爭術小智依萑苻而多聚致蔓草之難除。又豈止乎!鼠竊狗偷探囊去篋而已哉!自三尺罔畏法令滋章五教云:微民俗偷巧道行一失詭詬百端以身犭旬財見利忘義始以遊俠為事終以剽劫為奸襄攵於道塗充斥於閭里假詩言而破家負勇氣以淩物挾懷困載何所不獲乃至觀取國寶不恭斯甚茍脫禁網諒亦天幸。若乃犭旬名果敢以舒國難抱義感慨以救人患雖云:小道亦賢哲之兼容也。已。

叔仲帶魯大夫襄公薨於楚宮叔仲帶竊其拱璧(拱璧公大璧)以與御人納諸其懷而從取之繇是得罪(得罪謂魯人薄之故子孫不得志於魯)。

陽虎為魯季氏宰盜竊寶玉大弓是時季氏專魯國陽虎拘季孫(季氏逐周公之後取其寶玉藏於其家陽虎拘季孫奪其寶玉)孟氏與叔孫氏疊而食之俄而鋟其板(以爪刻其饋斂板)曰:某月某日將殺我於蒲圃力能救我則,於是(,於是時)至乎!日。若時而出臨南者陽虎之出也。禦之(為季氏禦)於其乘焉季孫謂臨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言我季氏累世有女以為臣)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以義責之)臨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陽越者陽虎之從弟也。為右(為季孫車右實衛之)諸陽之從者車數十乘至於孟衢(孟氏衢四達可以橫去)臨南投策而墜之(策馬捶也。見二家疊食之欲將季繇孟氏免之恐陽越不聽故詐投策欲使下車)陽越下取策臨南束馬(捶馬銜走)而繇乎!孟氏陽虎從而射之矢著於莊門(莊門孟氏所入門名言幾中季孫賴門閉故著門)然而甲起於琴如(甲公斂處父所帥也。琴如地名二家知出期故,於是時起兵)弒不成卻反舍於郊皆說然息(說解舍然猶如),或曰:弒千乘之主(時季氏邑至於千乘)而不克舍此可乎!(嫌其近而無所依)陽虎曰:夫孺子得國而已(得免專國家而已)如丈夫何(如猶奈也。丈夫大人稱也。)俄而曰:彼哉!彼哉!(望見公斂處父師而曰:彼哉!彼哉!兩言之者亟遽意)趣駕(使疾駕)既駕公斂處父帥師而至(公斂處父孟氏叔孫氏將兵之將)忄堇然後得免自是走之晉寶者何璋判白(判半也。半圭曰:璋白藏天子青藏諸侯魯得郊天故錫以白不言璋言玉者起珪璧琮璜璋五玉盡亡之也。傳獨言璋者所以郊事天尤重詩云:奉璋峨峨髦士攸宜是也。禮珪以朝璧以聘琮以發兵璜以發眾璋以徵召)弓繡質(質付也。言大者力千斤)龜青純(純緣也。謂緣甲<冉頁>也。千歲之龜青髯明於吉凶。《易》曰: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善乎!著龜經不言龜者以先知從寶省文謂之寶者世世寶用之辭此皆魯始封之錫不言取而言竊者正名也。定公從季孫假馬孔子曰:君之於臣有取無假而君臣之義立主書者定公失政權移陪臣拘其尊卿喪其寶玉無以合信天子交質諸侯當絕之不書拘季孫者舉五玉為重書大弓者使。若都以國寶書微辭也。)田文封孟嘗君入秦秦昭王謀欲殺之孟嘗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姬曰:妾願得君狐白裘此時孟嘗有一狐白裘值千金天下無雙入獻昭王無他裘孟嘗患之遍問客莫能對最下座為狗盜者曰:臣能得乃夜為狗以入秦宮藏中取所獻狐白裘至以獻秦幸姬幸姬為言昭王釋孟嘗君。

漢彭越字仲昌邑人也。嘗漁鉅野澤中為盜後封梁王謀反誅。

郭解河內人少時陰賊感慨臧命作奸剽攻(剽劫也。攻謂穿窬而盜也。剽匹妙反)休乃鑄錢掘冢不可勝數適有天幸窘急嘗得脫每遇赦。

後漢檀建為瑕丘縣吏盜竊縣內令鍾離意屏人問狀建叩頭服罪不忍加刑遣令長休建父聞之為建設酒謂曰:吾聞無道之君以刃殘人有道之君以義行誅子罪命也。遂令建進藥而死矣。

張伯魯人鍾離意為魯相到官出私錢萬三千文付戶曹孔訢修夫子車身入廟拭幾席劍履使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璧七枚伯懷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置幾前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懸甕意召孔訢問此何甕也。對曰:夫子甕也。背有丹書人勿敢發也。意曰:夫子聖人所以遺甕欲以懸示後賢因發之中得素書文曰:後世修吾書董仲舒護吾車拭吾履發吾笥會稽鍾離意璧有七張伯藏其一意即召問伯果服焉。

吳胡玉錢塘人漢末為海賊取賈人財物岸上分之孫堅追斬一級。

晉戴。若思廣陵人少好遊俠不拘操行遇陸機赴雒船裝甚盛遂與其徒掠之。若思登岸據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機察見之知非常人升舫屋上遙謂之曰:卿才氣如此乃復作劫邪。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劍就之機與言深嘉賞異遂與定交焉後至驃騎將軍為王敦所害。

賈苞為太廟吏光熙中盜太廟靈衣及劍伏誅。

後涼胡安據呂纂時盜發張駿墓見駿貌如生得珍珠簾琉璃榼白玉尊赤玉簫紫玉笛珊瑚鞭馬瑙鍾水陸奇珍不可勝紀纂誅安據黨五十餘家遣使弔祭駿並修繕其墓。

宋焦恭齊人破古冢得玉鎧太守崔道固檢得獻之乃執系恭。

王宜興吳興人形狀短小而果勁有膽力少年時為劫不須伴郡縣討逐圍繞數十里終莫能擒後為屯騎校尉為黃回所殺。

黃回拳捷果勁勇力兼人在江西與諸楚子相結屢為劫盜後為鎮北將軍南兗州刺史為齊高祖所誅梁陳伯之濟陰睢陵人幼有膂力年十三四好著獺皮帶刺刀候伺鄰裏稻熟偷刈之嘗為田主所見呵之云:楚子莫動伯之謂田主曰:君稻幸多一擔何苦田主將執之伯之因仗刀而進將刺之曰:楚子定何如田主皆反走伯之徐擔稻而歸及年長在鍾離數為劫盜嘗授面覘人船船人斫之獲其左耳後為豫州刺史。又為通直散騎常侍驍騎將軍大中大夫卒後魏穆崇代人少以竊盜為事。

劉庫仁為南部大人時國有良馬白卯庫仁盜之養於窟室典馬牧奚{艹單}聞而馳往取馬庫仁以國甥恃寵慚而逆擊{艹單}々ㄏ其髪落傷其一乳後為太尉宜都公薨。

房法壽小名馬頭清河繹幕人幼孤少好射獵輕率勇果結諸群小而為劫盜從叔元慶範鎮等坐法壽被州郡切責時月相繼宗族甚患之弱冠辟州主簿後以母老不復應州郡之命嘗盜殺豬牛以供其母後終於莊武侯平遠將軍。

北齊祖字孝徵性不羈放縱曾至膠東刺史司馬世雲家飲酒遂藏銅罍二面廚人請搜諸客果於懷中得之見者以為深恥後為神武中外府功曹神武宴僚屬於座失金叵羅竇太后令飲酒者皆脫帽於髻上得之神武不之罪也。

隋麥鐵杖始興人陳大建中結聚為群盜廣州刺史歐陽俘之以獻沒為官戶配執禦傘每罷朝後行百餘里夜至南徐州逾城而入行光火劫盜旦還及時仍。又執傘如此者十數度物主識之州以狀奏朝士見鐵杖每旦常在不之信也。後數告變尚書蔡徵曰:此可驗耳於仗下時購以百金求人送詔書與南徐州刺史鐵杖出應募賫敕而往明旦及奏事帝曰:信然為盜明矣。惜其勇捷誡而釋之後為右屯衛大將軍。

唐王君廓本太原人後徙家於井陘少孤貧無行以。且儈為業善行偷盜嘗所賫器內有逆須制同魚笱才容人頭於日晚時市人將散見鬻繒者君廓以竹器自後籠其頭逆須為礙不可得脫乃奪繒而去物主不之識竟以獲免其詭譎多此類也。

張明進中黃門也。大歷二年八月景午夜盜內庫黃金二百八十斤藥金二百五十兩擒之。

單超俊大歷初為少府監嘗嘯聚惡少以盜馬其盜也。善變馬毛色雖馬主未能辨至是盜諫大夫裴臯馬三匹超俊家僮以告乃露謫超俊劍南西山效力納贓七千貫同盜馬奴三人並杖殺。

韋士元貞元四年四月與盧寧等四人白晝挾弓操劍於萬年縣常樂坊盜縣吏捕之士元等突殺吏步相自延興門逸焉六月士元棄市居賊人豳王孫湛絞士元既死其黨盧寧梁劍等三人劫近城村廬射殺捕吏南居人多棄業投城德宗乃發神策善弩騎與長安萬年縣官率人吏具器械急捕之。又射傷神策將及縣吏二十餘人以刃殺一人奪弩犯圍而逸。又遣神策兵二百人助之居數日偷長梁劍以中矢死南山下得其屍送之盧寧等二十人竟失所在晉方太為泰州節度使太青州千乘人少隸本軍為小校嘗戍登州劫海客事泄刺史淳於晏匿之遇赦免。

周王繼宏為河南節度使繼宏冀州南宮人勇悍無賴為盜攻剽閭里。

●卷九百三十一

○總錄部·枉橫短命

禍福相倚事乃無必壓溺既至禮所不吊命奚可說天亦難忱烏識其時孰知其極故有避墻而不立養內外而不失縲糸曳加其非罪衽席生其畏塗身處危邦心發狂瘵受厚誣而罔愬因彼怒而見遷讒嫉斯行疑阻成[C260]故非深慮之所及獨慎之能免。若乃羈絆仁誼韁鎖名聲丁叔世之紛訛遭匪人之畏迫自餘連逮庸可辨明書所謂火炎昆岡玉石俱焚者也。

漢袁盎初為楚王相嘗上書有所言不用病免家居時梁孝王楫欲求為嗣盎進諫語塞(塞謂不行)王以此怨盎使人刺盎刺者至關中問盎稱之皆不容口(稱美其德口不能容也。)乃見盎曰:臣受梁王金刺君君長者不忍刺君然後刺者十餘曹備之(曹輩也。)盎心不樂家多怪乃之生所問占(音杯秦時賢士善術者也。)還梁刺客後曹果遮殺盎安陵郭門外。

王崇封扶平侯為傅婢所毒薨。

張竦王莽時為丹陽太守封淑德侯後免官以列侯歸長安王莽敗客於池陽(左馮翼之縣也。)竦為賊兵所殺(竦知有賊當去會及支日不去為賊所殺桓譚以為通人之蔽也。)。

陳遵為大司農護軍使匈奴還會更始敗遵留朔方為賊所殺。

後漢酈炎范陽人州郡徵命不就有文才解音律後風病慌忽性至孝遭母憂病甚發動妻始產驚死妻家訟之收繫獄炎病不能理對熹平六年遂死獄中時年二十八尚書盧植為之誄贊以昭其懿德焉姚光為玄菟太守遼東屬國都尉龐奮承偽璽書殺之。

陳敬伯汝南人行必短步坐必端膝呵叱狗馬終不言死目有所見不食其肉行路聞凶便解駕留止還觸歸忌則寄宿鄉亭年老寢滯不過舉孝廉後坐女壻士吏太守邵□怒而殺之時人罔忌禁者多談為證焉。

魏杜畿為尚書僕射居守許昌受詔作禦樓船於陶河試船風沒明帝為之流涕。

鄭小同高貴鄉公時為侍中嘗詣司馬文生文生有密奏未之屏也。如廁還問之曰:卿見吾疏乎!答曰:我不見文生曰:寧我負卿無卿負我遂之。

蜀衛繼拜奉車都尉為眾所敬鍾會之亂遇害於成都。

吳楊竺(史不載官)大帝時太子和自懼黜廢而魯王霸覬覦益甚帝見竺辟左右而論霸之才竺深述霸有文武英姿宜為嫡嗣,於是帝乃許立焉有給使伏於床下具聞之以告太子選曹郎陸胤當至武昌往辭太子太子不見而微服至其車上與共密議欲令陸遜表諫既而遜有表極諫帝疑竺泄之竺辭不服帝使竺出尋其繇竺白頃惟陸胤西行必其所道。又遣問遜何繇知之遜言陸胤所述召陸胤考問胤為太子隱曰:楊竺向臣道之遂共為獄竺不勝痛毒服是所道初帝疑竺泄之及服以為果然乃斬竺。

孫壹為鎮武督夏口及孫遣朱異潛襲壹異至武昌壹知其攻率部曲奔魏魏以壹為車騎將軍以故主方貴人邢氏妻之邢美色妒忌下不堪命遂共殺壹及邢氏。

王藩為散騎常侍後主殺之徙其家屬於廣州二弟著延皆作佳器郭馬起事不為馬用見害。

晉陸機為平原內史成都王假機後將軍河北大都督與長沙王乂戰敗王[A13C]用嬖人孟政之讒而殺機機死非其罪士卒痛之莫不流涕是日昏霧晝合大風折木平地尺雪議者以為陸氏之冤(又云:機弟雲為成都王[A13C]大將軍右司馬機之死也。並收雲穎官屬江統等上疏救之[A13C]不納)。

武茂為侍中時尚書荀愷宣帝外孫世祖姑子自負貴戚要與茂交茂拒而不答繇是見怒元康元年楊駿被誅愷時為尚書僕射以茂駿之姨弟陷為駿黨遂枉見殺眾咸冤痛之。

衛恆太保瓘之子瓘為楚王瑋所殺恆聞變以何邵嫂之父也。從墻孔中詣之以問消息邵知而不告恆還經廚下收人正食因而遇害。

何攀為兗州刺史加鷹揚將軍固讓不就太常成粲左將軍卞粹勸攀蒞職中詔。又加切勵攀竟稱疾不起及趙王倫篡位遣使召攀更稱疾篤怒將誅之攀不得已扶疾赴召卒於雒陽。

解系為雍州刺史免官趙王倫孫秀以宿憾害之並殺戮其妻子及二弟結為御史中丞育為宏農太守與兄俱被害。

稽含為鎮威將軍襄城太守及范陽王彪為劉喬所破含奔鎮南將軍劉宏於襄陽宏待以上賓之禮含性通敏好薦達才賢嘗欲崇趙武之謚加臧文之罪屬陳敏作亂江揚震蕩南越險遠而廣州刺史王毅病卒宏表含為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假節未發會宏卒時,或欲留含領荊州含性剛躁素與宏司馬郭勵有隙勵疑含將為己害夜掩殺之。

蔡充為成都王[A13C]丞相東曹掾以朝政日弊遂絕不仕東嬴公騰為車騎將軍鎮河北以充為從事中郎知必不就以軍期致之充不得已至數十日騰為汲桑所攻城陷充見殺。

楊軻天水人劉曜僭號徵拜太常不起秦人西奔涼州軻弟子以牛負之為戍軍追擒並為所害。

張華二子偉字彥仲好學謙敬有父風歷位散騎常侍韙儒博曉天文為散騎侍郎與父同時遇害。

劉琨子群琨為匹磾所害琨從事盧諶崔悅奉其子群依末波成帝咸康二年詔徵群等為末波兄弟愛其才以道險不遣石季龍滅遼西群及諶悅同沒胡中至冉閔敗後群遇害。

王玄字眉子術之子也。荀藩用為陳留太守屯尉氏玄素名家有豪氣荒弊之時人情不附將赴祖逖為盜所害焉。

車允為吏部尚書會稽世子元顯逼令自裁俄而卒朝廷傷之。

殷涓故揚州刺史浩之子亦有美名浩死咸安初大司馬桓溫廢太宰武陵王晞誣涓及庾倩與晞謀反害之。

夏侯愔為烏程令孫恩妖亂自海攻上虞殺縣令因襲會稽害內史王凝之有眾數萬,於是會稽謝П吳郡陸壞吳興丘義興許允之臨海周胄永嘉張永及東陽新安等凡八郡一時俱起殺長吏以應之旬日之中眾數十萬,於是吳興太守謝邈永嘉太守謝逸嘉興公顧胤南康公謝明惠黃門郎謝沖張琨中書郎孔道太子洗馬孔福與愔等皆遇害。

謝沖為中書侍郎家在會稽謝病歸除黃門侍郎不就為孫恩所殺。

張茂為吳國內史沈充之反也。茂與三子並遇害。

前燕悅綰為慕容僕射綰言於曰:太宰政尚寬和百姓多有隱附。《傳》曰:惟有德者可以寬臨眾其次莫如猛今諸軍營戶三分共貫風教淩弊威綱不舉宜悉罷軍封以實天府之饒肅明法令以清四海納之綰既定製朝野震驚出戶二十餘萬慕容評大不平尋賊綰殺之。

宋徐湛之為尚書僕射元兇巫蠱事發文帝欲廢劭賜死與湛之屏人共言論或連日累夕每夜常使湛之自秉燭繞壁撿行慮有竊聽者劭入殺之。且其夕帝與湛之屏人語至曉猶未滅燭湛之驚起趣北戶未及開見害。

傅僧祐為山陰令甚有能名以徐湛之黨為元兇所害。

臧凝之為隨王誕後軍記室錄事欲以為青州其事不果遷尚書左丞以徐湛之黨為元兇所殺。

王僧綽為侍中元兇劭巫蠱事泄帝先召僧綽具言及將廢立及劭弒逆僧綽為所害因此陷北第諸王侯以為與綽有異志並殺絕綽門客太學博士賈匪之奉朝請司馬文顯建平國常侍司馬仲秀等。

沈暢之為海陵王休茂北中郎諮議參軍為休茂所殺。

劉琨之為竟陵王誕主簿誕叛以為中兵參軍辭曰:忠孝不得並琨之老父在將安之乎!誕殺之後贈黃門侍郎詔謝莊為誄。

沈慶之廢帝時為侍中太尉帝凶暴日甚慶之猶盡言諫諍帝意稍不悅乃遣其從子攸之賫藥賜死慶之之死也。不肯飲藥攸之以被掩殺之長女文叔密取藥藏錄或勸文叔逃避文叔見帝斷絕江夏王義恭支體慮奔亡之日帝怒容致義恭之變乃飲藥自殺子秘書郎昭明亦自縊死。

南齊劉氵風為始安王遙光府佐遙光反誅氵風遁走還家園為人所殺。

梁殷才辯知名齊世歷官司從事中郎妻父王奐為雍州刺史鎮北將軍乃以為奐鎮北長史河南太守奐誅並見害。

王筠簡文即位為太子詹事筠舊宅先為賊所焚乃寓居國子祭酒蕭子雲宅夜忽有盜攻之驚懼墜井卒家人十餘人同遇害。

韋臧字君理歷官尚書三公郎太子洗馬東宮領直侯景至帥兵屯西華門城陷奔江州牧舊部曲據豫章為其部下所害。

陳侯安都長子敦年十二為員外散騎侍郎墮馬卒追謚桂楊國湣世子。

後魏韋雋宣武末為都水使者領軍於忠矯擅威刑為忠所害臨終雋訴枉於尚書元欽知而不敢申理雋嘆曰:吾一生為善未蒙善報嘗不為惡今為惡終悠悠蒼天抱直無訴時人咸怨傷焉。

張仲瑀征西將軍彜第二子也。仲瑀上封事求銓別選格排抑武人不使豫在清品繇是眾口喧喧謗ゥ盈路立榜大卷剋期會集屠害其家彜殊無畏避之意父子安然神龜二年二月羽林虎賁將幾千人相率至尚書省詬罵求其長子尚書郎始均不獲以瓦石擊打公門上下畏懼莫敢討抑遂便持火虜掠道中薪蒿以杖石為兵器直造其第曳彜堂下棰辱極意唱呼{敖口}々焚其屋宇始均仲瑀當時逾北垣而走始均回救其父拜伏群小以請父命羽林等就加毆擊生投之於煙火之中及得屍骸不復可識惟以髻中小釵為驗仲瑀傷重走免彜僅有餘命沙門寺與其比鄰輿致於寺遠近聞見莫不惋駭彜臨終日命左右上啟曰:臣自奉國及孫六世屍祿素餐負恩惟徒思竭智盡誠終然靡效臣第二息仲瑀所上之事益治實多既曰:有益寧容默爾通呈有日未簡聖聽豈圖眾忿乃至於此臣不能禍防未盟慮絕殃兆致令廣眾橫囂攻焚臣宅息始均仲瑀等叩請流血乞代臣死始均即陷塗炭仲瑀經宿方蘇臣年已六十宿被榮遇垂暮之秋忽見此苦顧瞻災酷古今無比臣所傷至重殘氣假延望影須時推漏就盡臣之命也。知復何言。若所上之書少為益國臣便是生以理全死與義合不負二帝於地下臣無餘恨矣。一歸泉壤長離紫庭戀仰天顏誠痛無已不勝眷眷力喘奉辭伏願二聖加禦珍飠善覆露黔首壽保南嶽德與日升臣夙被芻豢先後銜恩欲報之期昊天罔極亡魂有知不忘結草彜遂卒時年五十九官為收捕羽林凶強者八人斬之不能窮誅群豎即為大赦以安眾心有識者知國紀之將墜矣。喪還所焚宅與始均東西分斂於小屋仲瑀遂以創重避居滎陽至五月創得漸瘳始奔父喪詔賜布千疋靈太后以其累年大臣特垂矜惻數月猶追言泣下謂侍臣曰:吾為張彜飲食不禦乃至首髪微有虧落悲痛之。若此。

蕭權大將軍寶寅次子權與少子凱射戲凱矢激中之而死。

郭祚為征西將軍雍州刺史未行領軍於忠矯制殺之祚名器既重時望亦深一朝非罪見害遠近莫不惋惜。

李惠為開府儀同三司青州刺史歷政有美績惠素為文明太后所忌誣惠將南叛誅之惠二弟初樂與惠諸子同戮後妻梁氏亦死青州盡沒其家財惠本無[C260]故天下冤惜焉。

宋李儒世景之子為太學博史曾至譙宋之間為文吊稽康甚有理致後夜寢室壞壓殞年二十五時人咸傷惜之。

崔模在宋生子仲智季柔及入北。又娶金氏生子幼度模卒後幼度隨慕容白曜為將軍時季柔為崔道固長史帶濟南太守城將降先馳馬赴白曜軍幼度豫令左右覘迎之而差牙不相值為亂兵所害。

高{天曰:}字明珍為員外散騎侍郎與叔徽俱使西域還至河州遇賊攻圍城陷見殺。

陸延為太僕卿受使綏慰秀容為牧子所害。

高幼成為員外郎頗有文才性清狂為奴所害。

鄭仲明為奉朝請稍遷太尉屬以公彊當世為從弟儼所昵除滎陽太守儼慮世難欲以東道之孝莊建義初仲明弟季明遇害河陰儼後歸之欲與起兵尋為城民所殺。

鄭敬祖性粗疏起家著作佐郎鄭儼之敗也。為鄉人所害。

遊曇護孝文太和中為中散遷典寺令後慰勞仇池為賊所害贈肆州刺史。

裴詢孝明帝時為七兵尚書武奉初詔詢以本官兼侍中為關右大使賞擢慕義之徒未及發會爾朱榮入雒於河陰遇害。

崔忻字伯悅為尚書左中兵部郎中以鄭儼之甥兼尚書左丞莊帝初遇害於河陰。

崔庠為潁川太守為城民王早蘭寶等所害。

崔勵為齊州大中正。又襲父爵建義初遇害河陰時年四十八。

高長雲字彥鴻起家秘書郎大尉主簿稍遷輔國將軍中散大夫建義初於河陰遇害。

蕭彥歷位大尉長史武衛將軍齊州刺史散騎常侍中軍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彥時來往蕭寶寅致敬稱名呼之為尊於河陰遇害。

王繇性方厚有名士之風為東萊太守罷郡後寓居潁川孝靜天平初元洪威構逆大軍攻討為亂兵所害。

李延實莊帝之舅也。封濮陽郡公司徒出為使持節侍中太傅錄尚書事青州刺史爾朱兆入雒乘輿幽系以延實外戚見害於州館。

爾朱世承莊帝時位侍中領御史中尉元氵顥內逼詔世承守に轅爾朱世隆棄虎牢不暇追告尋為元氵顥所擒臠殺之。

源{莫糸}字靈秀為通直散騎常侍涼州大中正轉大尉少卿莊帝建義初遇害。

陽弼長於吏事為本州別駕加輕車將軍屬雒周陷城弼送率宗親南渡河居於青州值邢果起逆青州城民疑河北民為果內應遂害弼。

陽詮之字子衡少著才名辟司徒行參軍為門生所害時人悼惜之。

辛俊字叔義有文才東益州征虜府外兵參軍主魏子建為山南行臺以為郎中有軍國機斷還京於滎陽為人所害。

宋叔集有學行征東裴衍之討葛榮也。表為員外散騎侍郎引同戎役及衍敗與叔集同時遇害。

北齊張武武成時為假儀同三司待詔文林館韓長鸞訁替於帝而誅死其子德沖為中書舍人隨例待詔其父之戮也。德沖在殿庭執事目見冤酷號哭殞絕於地久之乃蘇。

隋李瞿曇太師穆之孫筠從父弟也。穆薨以嫡孫筠襲爵仁壽初筠叔父渾忿其[A092]嗇陰遣子善衡賊殺之求盜不獲高祖大怒盡禁其親族初筠與弟瞿曇有隙時渾有力遂證瞿曇殺之瞿曇竟坐斬而善衡獲免。

李德饒性至孝大業中為金河長未之官值群盜蜂起賊帥格謙孫宣雅等十餘頭聚眾於渤海時有敕許其歸首謙等懼不敢降以德饒信行有聞遣使奏曰:若使德饒來者即相率歸首帝,於是遣德饒往渤海慰諭諸賊行至冠氏會他盜攻陷縣城德饒遂見害。

宇文協歷武賁郎將右翼衛將軍宇文化及之難遇害。

劉世徹倜儻不羈頗為時人所許大業末群雄並起世徹所至之處取為所忌多拘禁之後竟為兗州賊帥徐圓郎所殺。

唐王勃為虢州參軍除名父福畤左遷交趾令勃往省父渡南海墜水而卒。

閻棱為越州都督輔公┙之敗棱功居多頗有自矜之色及擒公┙誣棱與已通謀。又杜伏威王雄延及棱家產在賊中者合從原放孝恭乃皆籍沒棱訴理之有忤於孝恭孝恭怒遂以謀反誅之。

郭士倫傭教於右羽林將軍令狐建恥其妻將棄之乃誣與士倫奸通召士倫立榜殺之因逐其妻而奏請案劾士倫母不勝其痛而亡及詔三司詰之李氏及奴婢款證被誣頗明建乃自引會赦免坐德宗哀士倫母子詔取掌膳賜錢五百千充葬士倫母其父委京兆府厚加存卹。

獨孤造為淄青節度巡官貞元十二年死於進奏院進奏官郭淑大將王濟縊殺之也。揚言云:造為本使李師古立廟破用絹六千五百疋錢三千貫都不與功畏懼自縊臺府都不案舉。

陸長源為宣武節度行軍司馬貞元十五年二月節度使董晉卒未十日汴州兵亂殺長源及判官孟叔度丘[A13C]軍人仍臠食之斯須骨肉糜碎分散。

胡氵殷嶺南節度使證之子證素與賈飠束善及李訓事敗禁軍利氵殷匿飠束乃破其家一日之內家財並盡軍人執激入左軍仇士良命斬之以犭旬時激弟湘為太原從事忽白晝見錄表人無首血流被地入於室湘惡之翌日激凶問至而湘獲免。

劉鄴為揚州大都督長史黃巢渡淮而南詔以浙西高駢代還尋除鳳翔尹鳳翔隴右節度使以疾辭拜左僕射巢賊犯長安鄴從駕不及與崔沅豆盧琢匿於金吾將軍張方之家旬日賊嚴切追捕三人夜竄為賊所得迫以偽命稱疾不應俱為賊所害。

梁韓建為陳許觀察使仍令中書不議除太祖乾化二年六月朝廷新有內難人心動搖部將張厚因作亂害建於衙署時年五十八子從訓昭宗在華時授太子文學賜名文禮尋拜屯田員外郎國初為都官郎中賜紫年未弱冠時朝廷命從訓告國哀於陳許至許二日軍亂與建並命。

崔賞虞部郎中知制誥乾化二年中書奏得臨河縣鎮狀申賞夜黑誤至當縣西壕為賊所害。

杜曉庶人友珪篡位為禮部尚書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依前判戶部及袁象先之討友珪禁兵大縱曉中重創而死。

李班為侍講學士均王平內難是時內司職守亦各奔敗潛匿班與宗政院使李振皆北走將投軍落遇群卒於禁外振中傷而班尤甚既卒聞者莫不為之嘆息。

後唐孫嶽以秦王從榮開元帥府欲以嶽為都押衙事未行馮賢舉為三司使時預內庭密謀馮失患從榮很戾嶽曾極言其禍福之端康義誠聞之深不悅及從榮事敗義誠召嶽同至河南府撿閱府藏時紛擾未定義誠密遣騎士彎弓射之嶽走至通利坊騎士追及被害。

李存乂為畦州節度使莊宗異母弟郭崇韜子壻也。崇韜被殺故亦及於禍範延策幽州人少習兵書累居賓職同光時為凝掌書記大成初擢為安州副使節度使高行珪為政貪猥延策強制之既不能止嘗因入奏獻策條於闕下皆述藩侯之弊請敕從事當筵明諫諫之不從。又令諸校列班庭諍行珪見敕銜之轉深及罷歸。又慮遺言故因懷順兵叛奏延策為同謀父子俱戮。

譚善達為寧江軍節度判官節度使西方鄴為政貪虐善達每箴其失鄴忿形於色令左右告善達受人金下獄拷掠善達亦剛詞多不遜遂殺於獄中無幾寢疾時見善達入其戶俄而卒於治所。

胡裝為給事中從幸雒陽時連年大水百官多窘裝求為襄州副使同光四年雒陽變擾節度使劉訓以私忿族之誣奏云:裝欲謀亂人士冤之。

晉王緒為太常丞少帝時因使德州回與景延廣有隙則奏與楊光遠通謀遣吏縶於麾下鍛成其事判官盧億累勸解不從尋有詔棄市時甚冤之。

李建福為鳳州固鎮兵馬都監為遞馬鎮卒所殺初固鎮兵馬部署李實病朝廷遣建福監焉洎至實稍瘳建福遂回實患驟加而卒朝廷因委建福為部署時建福在路遇殿直元繼韜以宣旨約回至撲馬谷遇害鋪卒建福曾笞辱之繇是禦恨為所司追捕尋亦自刎。

李象為郎中方城守監搉久不降代會契丹犯闕為群盜所害象有節操貧而能樂重交親嘗奔走其急難及非其死聞者無不惜之。

漢張貽肅為戶部員外郎妻父王章與史肇揚等為李業圖害貽肅朝堂西廡之下為翰林使郭允明持刃殺之頸血逆註見者異之王章無子惟一女適貽肅羸疾逾年扶病就戮。

周崔周度為青州慕容彥超判官性懦緩而敢言事彥超拒命周度直言諫之彥超大忿及城中括率械繫笞掠比戶銜冤前陜州行都司馬閻宏魯閑居在州懼其鞭撲盡以家財為餉彥超以宏魯所餉未盡。又欲崔周度得罪乃令周度監抄其家周度謂宏魯曰:公命之吉凶系財之豐約願無所吝宏魯令家僮呂暉與周度搜索掘無孑遺矣。彥超。又令牙將鄭麟持刃訊之宏魯惶迫拜其妻妾曰:願盡所有輸官家人告罄周度白彥超曰:閻行軍泣拜妻孥恐輸財不盡此情可恕彥超不之信宏魯夫婦並系於獄乳母趙氏於泥土中得金纏臂輸之望救宏魯彥超怒周度阿私令軍將趙質切責便令自行杖笞宏魯夫婦以至肉爛而死即斬周度於市。

○總錄部·短命

孔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蓋難其才殆,庶幾奄及短命時方丁壯不克永年揭修短之有期而賢愚之無間世莫仰其惠人弗知其然斯為不幸歷代所傷者矣。

顏回年二十九髪盡白蚤死孔子曰:不幸短命死矣。漢賈誼拜梁懷王太傅文帝少子愛而好書故令誼傅之梁王墜馬死誼自傷為傅無狀(無善狀)嘗哭泣後歲餘亦死賈生之死年三十三矣。

童烏揚雄子也。九歲而與玄文雄曰:育而不苗者吾家之童烏乎!(仲尼悼顏淵苗而不秀子雲傷童烏育而不苗也。)。

後漢馬客卿援之子也。幼而岐嶷年六歲能應接諸公專對賓客嘗有死罪亡命者來過客卿迎匿不令人知外。若訥而內沈敏援甚奇之以為將相器故以客卿字馬援卒後客卿夭歿。

魏杜理字務仲畿子也。少而機察精要畿奇之故名之曰:理年二十一而卒。

王弼字輔嗣為尚書郎正始十年曹爽廢以公事免其秋遇癘疾亡時年二十四無子絕嗣弼之死也。晉景王聞之嗟嘆者累日其為高識所惜如此官拜尚書郎。

蜀楊慮字威方儀之兄少有德行為江南冠冕州郡禮召諸公辟請皆不能屈年十七夭鄉人宗貴號曰:德行楊君。

袁寓精辯有機理好道家之言少被病未官而卒晉王萬戎之子有美名少而大肥戎令食糠而肥愈甚年十九卒。

懷帝末至建業京師人士聞其姿容觀者如堵勞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時年二十七時人謂被看殺官至太子洗馬。

王衤韋之字文劭坦之弟也。少知名尚尋陽公主歷中書侍郎年未三十而卒贈散騎常侍。

為司徒左長史疾篤於燈下轉麈尾視之嘆曰:如此人曾不得四十也。年三十九卒。

王修為瑯琊王文學轉中軍司馬未拜而卒年三十四臨終嘆曰:無愧古人年與之齊矣。

謝韶莊之曾祖也。為車騎司馬莊與江夏王義恭箋曰:家世無年曾祖三十三亡。

宋殷淳少好學有美名為黃門侍郎文帝元嘉十一年卒時年三十二朝廷痛惜之。

謝惠連為彭城王義康法曹行參軍靈運見其新文每曰:張華重生不能易也。年三十七卒。

南齊陸厥遷後軍參軍卒年二十八王寂僧虔之子為秘書郎卒年二十一。

杜棲京產子有學業能清言為豫章王亞曹書佐何點見之嘗嘆曰:卿風韻如此雖獲嘉譽不永年矣。卒時年二十六當世咸嗟惜焉。

梁王訓為侍郎以疾終於位時年二十六贈本官謚曰:溫。

何子朗字世明早有才思歷官員外散騎侍郎為國山令卒時年二十四。

陳周寶安定文育之子世祖深器重之寄以心膂平王琳頗有功為南徐州刺史進號仁威將軍天康元年卒時年二十九贈侍中右衛將軍謚曰:成子嗣亦為偏將征歐陽紀平定淮南並有功封江安縣伯邑百戶歷晉陵定遠二郡太守大建九年卒時年二十四贈電威將軍。

徐份陵之子為太子洗馬少有父風性孝悌宣帝大建二年卒時年二十一。

後魏叔孫俊為衛將軍明元以俊前後功重軍國大計一以委之泰常元年卒時年二十八明元甚痛悼之親臨哀慟朝野無不追惜贈侍中司空安成王謚孝元。

李山儒少而清立學涉群書山儒弟天蓋並蚤卒崔含字貴和少有時譽為太尉諮議參軍本州大中正出為常山太守卒時年十七。

李元茂以寬雅著稱為振武將軍卒子秀之字鳳起為尚書都官郎秀之弟子雲字鳳司空參軍轉員外參軍本州治中子雲弟子羽字鳳降征南法曹子羽弟子嶽字鳳寺員外郎大司馬祭酒秀之等蚤孤事母孝謹兄弟並容貌魁偉風度審正而皆蚤卒。

李邕字修穆幼而雋爽有逸才為著作佐郎高陽王雍友凡所交遊皆倍年雋秀才藻之美為時所稱年二十五卒贈鎮遠將軍雒州刺史謚曰:文。

路法常幼而修立為郡功曹早卒儀同李神雋與之有舊每云:諸路前輩中有路法常足為名士謂必遠至而竟無年天下事誠難知也。

高慎之字道密謙之弟也。好學有諸兄風年二十三卒無子以兄謙之第二子緒繼焉。

裴敬憲為太學博士少有誌行學博才清性和雅工草隸解音律五言之作獨擅於時少有氣病年三十三卒人物甚悼之。

李謚博通諸經高尚不仕宣武延昌四年卒年三十二遐邇悼惜之。

高崇為雒陽令吏民畏其威風朝廷方有遷授會病卒年三十七贈漁陽太守。

後周李基尤為季父穆所鍾愛以兄植獲罪被收穆為請得免除江州刺史卒年三十一穆每哭取悲慟謂其所親曰:好兒舍我去門戶豈是欲興。

唐薛收字伯褒蒲州人為天策府記室參軍兼文學館學士高祖武德七年收寢病太宗輿疾詣府親以衣袂撫收論敘平生氵然流涕尋卒年三十三。

周劉袞彭城人神爽氣俊富有文藻繇進士第任左拾遺與扈載齊名年二十八而卒。

扈載為翰林學士年三十六卒載始自解褐至終才四年而與劉袞皆有才無命時論惜之。

●卷九百三十二

○總錄部·誣構

害政之大者莫甚於誣構之徒。若髦俊之士生值昭世秉介石之操遇知己之君則讒間之言無從而入伊譖人者自貽其咎既露彼奸狀復罹其顯戮由是勵忠臣之志快天下之心蒼黔以之安皇基以之固也。如其出於季世得肆巧言惑旒冕之聰明陷棟樑之賢哲國家由之喪敗億兆以之塗炭故小雅之。《詩》曰:萋兮菲兮成是貝錦。又曰:讒人罔極交亂四國覽之編次得不為之痛心哉!

公孫閱齊人初騶忌子以鼓琴見齊威王取相印封成侯其後忌子與田忌不善公孫閱謂成侯忌曰:公何不謀伐魏田忌必將戰勝有功則公之謀中也。戰不勝非前死則後北而命在公矣,於是成侯言於威王使田忌南攻襄陵十月邯鄲拔齊因起兵擊魏大敗之桂陵,於是齊最彊於諸侯自稱為王以令天下三十三年殺其大夫牟辛三十五年公孫閱。又謂成侯忌曰:公何不令人操十金卜於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戰而三勝聲威天下欲為大事亦吉乎!卜者出因令人捕為之卜者驗其辭於王之所田忌聞之因遂率其徒襲攻臨淄求成侯不勝而[B12H]。

漢義陽侯衛山坐教人誑告眾列侯當時棄市罪獄未斷病死。

谷永成帝時為安定太守時帝諸舅皆修經書任政事平阿侯譚年次當繼大將軍鳳輔政尤與永善陽朔中鳳薨鳳病因薦從弟御史大夫音以自代帝從之以音為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而平阿侯譚位特進領城門兵永聞之與譚。《書》曰:君侯躬周召之德執管晏之操敬賢下士樂善不倦(下胡亞切)宜在上將久矣。以大將軍在故抑鬱於家不得舒憤今大將軍不幸蚤薨(蚤古早字)累一作夫人親疏序材能宜在君侯(累古累字累親疏謂積累其次而計之)拜吏之日京師士大夫悵然失望此皆永等愚劣不能褒揚萬分(萬分之一)屬聞以特進領城門丘(屬近也。音之欲切)是則車騎將軍秉政雍容於內而至戚賢舅執管籥於外也。愚竊不為君侯喜宜深辭職自陳淺薄不足以固城門之守收太伯之讓保謙謙之路(太伯王季之兄也。讓不為嗣而適吳越)闔門高枕為知者首願君侯與博覽者參之(參詳其事)小子為君侯安此譚得其書大感遂辭讓不受領城門職由是譚音相與不平後病免王音用為長史音用從舅越親輔政威權損於鳳時永復說音曰:將軍履上將之位食膏腴之都任周召之職擁天下之樞(擁持也。)可謂富貴之極人臣無二天下之責四面至矣。將何以居之宜夙夜孳孳(孳孳不迨也。孳與孜同)執伊尹之彊德以守職輔上誅惡不避親疏舉善不避仇讎以章至公立信四方(章明也。)篤行三者乃可以長堪重任久享盛寵(篤厚也。享當也。)太白出西方六十日法當參天今已過期(太白出當居天三分之一已過期言其行遲在戌亥之間)尚在桑榆之間質弱而行遲形小而光微(言其行遲象王音也。永見音為司馬以疏間親自以位過故以太白喻司馬主兵故也。是永之佞曲從茍合也。)熒惑角怒明大逆行守尾其逆常也。守尾變也。意豈將軍忘湛漸之義委曲順從(湛讀曰沈漸讀曰潛。《周書》洪範曰:沈潛剛克言人性沈潛謂潛深者行之以剛則能湛也。故激勸之云:爾)所執不彊不廣用士尚有好惡之忌蕩蕩之德未純(此永自知有忤於音故以斯言自救解)方與將相大臣乖離之萌也。何故始襲司馬之號俄而金火並有此變上天至明不虛見異惟將軍畏之慎之深思其故改求其路以享天意音猶是不平薦永為護苑使者。

賈惠為河內掾息夫躬邑人也。哀帝時躬為光祿大夫左曹給事宜俊侯免歸國未有第宅寄居丘亭(邱空也。)奸人以為侯家富嘗夜守之惠往過躬教以祝盜方以桑東南指枝為七(桑東南出之枝)畫北斗七星其上躬夜自披髪立中庭向北斗持匕招指祝盜(或招或指所以求福排禍也。)人有上書言躬懷怨恨非笑朝廷所進候星宿視天子吉凶與巫同祝詛帝遣侍御史廷尉監逮躬系雒陽詔獄欲掠問躬躬仰天大訁虖(訁虖古呼字音大故切)因僵僕吏就問云:咽已絕(咽喉嚨也。)血從鼻耳出食頃死黨友議謀相連下獄百餘人。

甄豐以王莽居攝時為大阿右拂(拂讀曰弼)甄邯為太保後承辛慶忌長子通為護羌校尉中子遵為函谷關都尉少子茂為水衡都尉莽方立威柄用豐邯以自輔茂兄弟不甚詘事兩甄呂寬事起莽誅衛氏兩甄構言諸辛陰與衛子伯為心腹有背恩不說安漢公之謀(謀讀曰說),於是司直陳崇舉奏其宗親隴西辛興等侵陵百姓威行州郡莽遂按通父子遵茂兄弟及南郡太守辛伯等皆誅殺之辛氏繇是廢。

後漢陳珪為沛相時呂布為兗州牧據濮陽郡袁術遣韓胤以僭號事告布因求迎婦布遣女隨之珪恐術報布成姻則徐楊合縱為難未已,於是珪說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輔贊國政將軍宜與協同策謀共存大計今與袁術結姻必受不義之名將有累卵之危矣。布亦素怨術而女已在塗乃追還絕執胤送許昌曹操殺之珪欲使子登詣曹操布固不許會使至拜布為左將軍布大喜即聽登行並令奉章謝恩登見曹操因陳布勇而無謀輕於去就宜蚤圖之操曰:布狼子野心誠難久養非卿莫究其情偽即增珪秩中二千石拜登廣陵太守臨別操執登手曰:東方之事便以相付令陰合部眾以為內應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還布怒拔戟斫幾曰:卿父勸吾協同曹操絕婚公路(袁術字公路)今吾所求無獲而卿父子並顯重但為卿所賣耳登不為動容徐對之曰:登見曹公言養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飽則將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養鷹饑即為用飽則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

梁松為虎賁中郎將時伏波將軍馬援征五溪未下使松乘驛責問援為代監軍會援卒松宿懷不平遂因事陷之帝大怒追收援新息侯印綬。

王當者竇憲奴也。時太僕馬光與竇憲厚善後憲誅免官就對竇氏初有事王當亡私從光乞不與恨去懷挾欲中光官捕得王當因告言光與憲有惡謀光以被誣不能自明乃自殺光死後憲他奴郭扈自出證明光憲無惡言光子朗上書迎光喪葬舊塋詔許之。

李譚為車騎將軍防監營謁者時長水校尉耿恭討西羌忤防還及防還譚承旨奏恭不憂軍事被詔怨望坐徵下獄免官。

度尚為荊州刺史尚見胡蘭餘黨南走蒼梧懼為已負乃偽上言蒼梧賊入荊州界,於是徵交趾刺史張磐下廷尉辭狀未正會赦見原磐不肯出獄方更牢持械節獄吏謂磐曰:天恩曠然而君不出何也。磐因自列曰:前長沙賊胡蘭作難荊州餘黨散入交趾磐身嬰甲冑涉危履險討擊凶患斬殄渠帥餘燼鳥竄冒遁還奔尚懼磐先言怖畏罪戾伏奏見誣磐備位方伯為國爪牙而為尚所枉受罪牢獄夫事有虛實法有是非磐實不辜赦無所除如忍以茍免永受侵辱之恥生為惡吏死為敝鬼乞傳尚詣廷尉面對曲直足明真偽尚不徵者磐埋骨牢檻終不虛出望塵受枉廷尉以其狀上詔書徵尚到廷尉詞窮受罪以先有功得原。

裴優關西人時張楷性好道術能作五里霧時優亦能為三里霧自以不如楷從學之楷避不肯見桓帝即位優遂行霧作賊事覺被考引楷言從學術楷坐系廷尉詔獄積二年嘗諷誦經籍作尚書註後以事無驗見原還家。

趙凱為荊州刺史零陵太守楊璇梟斬猾賊郡境以清凱誣奏璇實非身破賊而妄有其功璇與相章奏凱有黨助遂檻車璇防禁嚴密無繇自訟乃噬臂出血書衣為章具陳破賊形勢及言凱所誣狀潛令親屬詣闕通之詔書原璇拜議郎凱反受誣人之罪稽康譙國釒至人初康家貧嘗與向秀共釒於大樹之下以自贍給潁川鍾會貴公子也。精煉有才辯故往造焉康不為之禮而釒不輟良久會去康謂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會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會以此憾之會呂安被系會言於文帝曰:稽康臥龍也。不可起公無憂天下顧以康為慮耳因譖康欲助丘儉賴山濤不聽昔齊戮華士魯誅少正卯誠以害時亂政故賢聖去之康安等言論放蕩非毀典謨帝王者所不宜容宜因[C260]除之以淳風俗帝既昵聽信會遂因呂安事並害之。

李含為河間王長史後聞三王兵盛乃加含龍驤將軍統席等鐵騎回遣張方軍以應義師天子反正含至潼關而還初梁州刺史皇甫商為趙王倫所任倫敗去職詣慰撫之甚厚含諫曰:商倫之信臣懼罪至此不宜數與相見商知而恨之及商當還都置酒餞行商因與含忿爭和釋之後含被徵為翼軍校尉時商參齊王ぁ軍事而夏侯奭兄在ぁ府稱奭立義被西藩枉害含心不自安ぁ右司馬趙驤。又與含有隙ぁ將閱武含懼驤因兵討之乃單馬出奔於矯稱受密詔即夜見之乃說曰:成都王至親有大功還藩甚得眾心齊王越親而專執威權朝廷側目今檄長沙王令討齊使先聞於齊齊必誅長沙因傅檄以加齊罪則ぁ可擒也。既去齊立成都除逼建親以安社稷大勛也。從之遂表請討ぁ拜含為都督統張方等率諸軍以向雒陽含屯陰盤而長沙王乂誅ぁ含等旋師初含之本謀欲並去乂ぁ使權歸於含因得肆其宿誌既長沙勝齊穎猶各守藩誌望未允表含為河南尹時商復被乂任遇商兄重時為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復與重構隙自含奔還之後委以心膂復慮重襲已乃使兵圍之更相表罪侍中馮蓀黨請召重還商說乂曰:河間之奏皆李含所交構也。若不蚤圖禍將至矣。且河間前舉繇含之謀乂乃殺含。

王愷武帝時為黃門侍郎愷帝之舅也。時牽秀為衛瓘崔洪石崇等所提攜以新安令博士為司空從事中郎與愷素相輕侮愷諷司[A13C]荀愷令都官誣奏秀夜在道中載高平國守土田興妻秀即表訴被誣陷之繇論愷穢行文辭亢厲於時朝臣雖多證明秀名譽繇是而損。

荀勖為中書監華廙少為武帝所禮為南中郎將都督河北諸軍事父表疾篤取還仍遭喪舊例葬訖復任廙固辭忤旨初表有賜客在鬲使廙因縣令袁毅錄名三客各代以奴及毅以贓貨致罪獄詞迷謬不復顯以奴代客直言送三奴與廙而毅亦盧氏壻也。又勖先為中子求廙女廙不許為恨因密啟帝以袁毅貨贓者多不可盡罪宜責勖所親者一人因指廙當之。又緣廙有違忤之咎遂於喪服中免廙官削爵土。

王棱為雒陽令時光祿大夫劉暾妻前卒先陪陵葬子更生初婚家法婦當拜墓攜賓客親屬數十乘載酒食而行棱為東海王越所信而輕暾暾每欲繩之棱以為怨時劉聰王彌屯河北京邑危懼棱告越云:暾與彌鄉親而欲投之越嚴騎將追暾右長史傅宣明暾不然暾聞之未至墓而反以正義責越越甚慚鄧攸元帝永昌中代周凱為會軍將軍明帝太寧二年王敦反明帝密謀起兵乃遷攸為會稽太守先是中外兵數每月言之於敦攸已出在家不復知護軍事有惡攸者誣攸白敦兵數帝聞而未之信轉攸為太常。

何無忌鎮東陽時殷仲文出為東陽太守無忌甚慕之仲文許當便道修謁無忌故益欽遲之令府中文人殷闡孔寧子之徒撰義構文以俟其至仲文失誌恍惚遂不過府無忌疑其薄已大怒思中傷之時屬慕容超南侵無忌言於劉裕曰:桓胤殷仲文乃腹心之疾北虜不足為憂安帝義熙三年。又以仲文與駱球等謀反及其弟南蠻校尉叔文並伏誅。

郭猗為前趙中僕射時聰以弟乂為皇太弟猗等皆寵幸用事靳準合宗內外諂以事之郭猗有憾於劉乂謂劉粲曰:太弟於主上之世猶懷不逞之志此則殿下父子之深仇四海蒼生之重怨也。而主上過垂寬仁猶不二尊之位一旦有風塵之變臣竊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孫主上之嫡統凡在含齒孰不系仰萬機事大何可與人臣昨聞太弟與大將軍相見極有言矣。若事成許以主上為太上皇大將軍為皇太子乂。又許衛軍為大單于二王已許之矣。二王居不疑之地並握重兵以此舉事事何不成臣謂二王茲舉禽獸之不。若也。背父親人人豈親之今乂尚貪其一切之力爾事成之後主上,豈有全理殿下兄弟故在忘言東宮相國單于在武陵兄弟何肯與人許以三月上已因宴作難事淹變生宜早為之所春秋。《傳》曰: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臣屢啟主上主上性敦友於謂臣言不實刑臣刀鋸之餘而蒙主上殿下成造之恩故不慮逆鱗之誅每所聞必言冀垂采納臣當入言之願殿下不泄密表其狀也。若不信臣之言可呼大將軍從事中郎王皮衛軍司馬劉惇假之恩顧通其歸善之路以問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密謂皮惇曰:二王逆狀主上已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驚曰:無之猗曰:此事必無疑吾憐卿親舊並見族爾,於是欷流涕皮惇大懼叩頭求哀猗曰:吾為卿作計卿能用不二人皆曰:謹奉大人之教猗曰:相國必問卿卿但云:有之。若責卿何不先啟卿即答云:臣誠負死罪然仰惟主上聖性寬慈殿下篤於骨肉恐言誠詿偽故也。皮惇許諾粲俄而召問二人至不同時而辭。若畫一粲以為信然初靳準從妹為乂孺子淫於侍人乂怒殺之而屢以嘲準準深慚恚說粲曰:東宮萬機之副殿下宜自居之以領相國使天下知蚤有所系望也。至是準。又說粲曰:昔孝成距子政之言使王氏卒成篡逆可乎!粲曰:何可之有準曰:然誠如聖旨下官亟欲有所言矣。但以德非更生親非皇族恐言暫出霜威已及故不敢耳粲曰:君但言之準曰:聞風塵之言謂大將軍衛將軍及左右輔皆謀奉太弟克季春構變殿下宜為之備不然恐有商臣之禍粲曰:為之奈何準曰:主上受信於太弟恐卒聞未必信也。如下官愚意宜緩東宮之禁固勿絕太弟賓客使輕薄之徒得與交遊太弟既素好待士必不思防此輕薄小人不能無逆意以勸太弟之心小人有始無終不能如貫高之流也。然後下官為殿下露表其罪殿下與太宰拘太弟所與交通者考問之窮其事原主上必以無將之罪罪之不然今朝望多歸太弟主上一旦晏駕恐殿下不得立矣,於是粲命卜抽引兵去東宮。

邢魚河間人後趙時裴憲二子挹仕石季龍為散騎常侍與魚有隙魚竊乘馬奔遼為人所獲魚誣使已以季龍當襲鮮卑告之為備於時虎適謀伐遼而與魚辭正會季龍遂誅及兄挹而憲亦坐免。

索嗣為梁王業右衛將軍初西涼李暠為敦煌太守嗣為暠稱藩於業業以元盛為安西將軍敦煌太守領護西胡校尉及業僭稱涼王嗣構暠於業以嗣為敦煌太守率騎五百而西暠與嗣善結刎頸交反為所構故深恨之後狀其罪於業遂殺嗣。

宋王鎮惡既平姚弦進號征虜將軍或有白高祖以鎮惡初克長安藏姚泓偽輦為有異志高祖密遣人覘輦所在泓輦飾以金銀鎮惡悉剔取而棄輦於垣側高祖聞之乃安及廬陵王義真鎮關中而佛佛虜寇逼交至沈田子既殺鎮惡王修。又殺田子義真年少賜與左右不節修嘗裁減之左右並怨因是白義真曰:鎮惡欲反故田子殺之修今殺田子。又是欲反也。義真乃使左右劉乞等殺修。

劉湛為太子詹事與殷景仁素善皆被遇於高祖俱以宰相許之湛尚居外任會王宏王華王曇首相系亡景仁引湛還朝共參政事湛既入以景仁位遇本不逾已而一旦居前意甚憤憤知文帝信仗景仁不可移奪乃深結司徒彭城王義康欲倚宰相之重以傾之文帝元嘉十二年景仁復遷中書令護軍將軍將軍僕射如故尋復以僕射領吏部護軍如故湛愈忿怒義康納湛言毀景仁於帝帝遇之益隆景仁對親舊嘆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稱疾解職表疏屢上不見許使停家養病發詔遣黃門侍郎省疾湛議欲遣人。若劫盜者於外殿殺之以為太祖雖知當有以終不能傷至親之愛帝微聞之遷景仁於西掖門外晉鄱陽主第以為護軍府密邇宮禁故其計不行景仁臥疾者五年收湛之日景仁使拂拭衣冠寢疾既久左右皆不曉其意其夜上出華林園延賢堂召景仁猶稱腳疾小床與以就坐其誅討處分一皆委之。

謝靈運為太子左衛率廬陵王義真少好文籍與靈運情款異常少帝即位權在大臣靈運構扇異同非毀執政司徒徐羨之等患之帝出為永嘉太守鎮將軍。

孟顗為會稽太守時謝靈運以侍中退居郡中頗輕顗所為遂構讎隙顗因靈運橫恣百姓驚擾乃表其異志發兵自防露板上言靈運馳出京師詣闕上。表曰:臣自抱疾歸山於今三載居非郊郭事乖人間幽棲窮巖外緣兩絕守分養命庶畢餘年忽以去月二十八日得會稽太守臣顗二十七日疏云:此日異論嗛尊此雖相了百姓不許寂默今微為防披疏駭惋不解所繇便星言奔馳歸骨陛下及經山陰防衛彰赫彭排馬搶斷截衢巷偵邏縱橫戈甲竟道不知微臣罪為何事及見顗雖曰:見亮而裝防如此惟有罔懼臣昔忝近侍豫蒙天恩。若其罪跡炳明文字有證非但顯戮司敗以正國典普天之下自無容身之地今虛聲為罪何酷如之夫自古讒謗聖賢不免然致謗之來要有繇趣或輕死重氣結黨聚群或勇冠鄉邦劍客馳逐未聞俎豆之學欲為逆節之罪山棲之士而構陵上之[C260]今影跡無端假謗空設終古之酷未之或有匪希其生實悲其痛誠復內省不疚而抱理莫申是以牽曳疾病束骸歸款仰憑陛下天鑒曲臨則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臣憂怖彌日羸疾發動屍存恍惚不知所陳太祖知其見誣不欲使東歸以為臨川內史加秩中二千石。

南齊卞彬為員外郎宋元徽末四貴輔政彬謂太祖曰:外間有童謠云:可憐可念戶著服孝子不在日代哭列管暫鳴死滅族戶著服褚字邊衣也。孝除子以日代者謂褚淵也。列管簫也。彬退太祖笑曰:彬自作此。

梅蟲兒後主時佞幸也。曹武為右衛將軍晚節在雍州致見錢七十萬皆厚輪大郭他物稱是馬八百匹仆妾蔬食膳無膏腴為蟲兒茹法珍設女伎金翠曜眼器服精華蟲兒等繇是欲誣而奪之人傳武每好風景取開庫招拍張武戲帝疑武舊將領兼利其財新除未拜遇誅及收兵至嘆曰:諸人知我無異志所以殺我者欲取吾財貨伎女爾恨令眾輩見之諸子長成者皆見殺惟子世宗兄弟三人未冠系尚方梁武帝兵至得免。

江祐為太子詹事為謝眺所輕祐常詣眺眺因言有一詩呼左右取既而便停祐問其故云:定復不急祐以為輕已後祐及第祝劉氵風劉晏俱候兆眺謂祐曰:可謂帶二江之雙流以嘲弄之。

祐轉不堪至是構而害之詔暴其過惡收付廷尉。又使御史中丞範岫奏收眺下獄死時年三十六。

胡諧之為侍中既居權要多所徵求就梁州刺史範柏年求佳馬柏年患之謂使人曰:馬非狗子那可得為應無極之求使人致恨而歸謂諧之曰:柏年云:胡諧是何狗無厭之求諧之切齒致恨時王玄邈代柏年柏年稱疾推遷不時還諧之言於帝曰:柏年恃其山川險固聚眾欲擅一州及柏年下帝欲不問諧之。又言見獸格得而放上山,於是賜死。

垣榮祖遷為新蔡太守作大形棺材盛仗使鄉人田天生王道期載渡江北監奴有罪告之有司奏免官削爵付東治按無實見原。

梁劉季連齊明帝建武中為平西蕭遙欣長史南郡太守時明帝諸子幼弱內親則仗遙欣兄弟外親則倚後弟劉暄內弟江┙遙欣之鎮江陵也。意氣甚隆而遙欣至州多招賓客厚自封殖明帝甚惡之季連族甥瑯琊王會為遙欣諮議參軍美容貌頗才辯遙欣遇之甚厚會多所傲忽於公座與遙欣競侮季連季連憾之乃密表明帝稱遙欣有異跡明帝納焉乃以遙欣為雍州刺史明帝心德季連四年以為輔國將軍益州刺史令據遙欣上流。

光之為儀曹郎張率為秘書丞以父憂去職有父時伎數十人其善謳者有色貌光之求聘焉謳者不願遂出家為尼常因齋會率宅光之乃飛書言與率奸南司以事奏聞高祖惜其才寢其奏然猶致時論焉。

到洽為御史中丞時劉孝綽為昭明太子仆甚見賓禮及為廷尉卿攜妾入官府洽素禦孝綽遂劾奏之云:攜少妹於華省棄老母於下宅高祖為隱其惡改妹為姝坐免官後起為湘東王諮議孝綽表謝曰:臣不能銜珠避顛傾柯衛足以茲疏幸與物多忤兼逄匿怨之友遂居司隸之官交構是非用成萋菲日月昭回俯明枉直獄書每禦取鑒將濟之冤炙髪見明非關陳正之辨遂漏斯密網免彼嚴棘得還同士伍比屋唐民生死肉骨豈侔其施臣誠無識孰不戴天疏遠畝隴絕望高闕而降其接引優以旨喻於臣微物足為榮隕況剛條落葉忽沾雲露周行所寘復齒盛流但雕朽汙糞徒成延獎捕影系風終無效答。又啟謝東宮曰:臣聞之先聖云:眾惡之必鑒焉眾好之必鑒焉,豈非孤特則積毀所歸比周則積譽斯信固知好惡之間必待明鑒故晏嬰再為阿宰而前毀後譽後譽出於阿意前毀繇於直道是以一犬所噬旨酒怨其甘酸一手所搖嘉樹變其生死。又鄒陽有言士無賢愚入朝見嫉至。若臧文之下展季靳尚之放靈均絳侯之排賈生平津之陷主父自茲厥後其徒實繁曲筆短辭不暇殫述寸管所窺常用切齒殿下晦道觀書俯同好學前載枉直備該神鑒臣昔因立侍親承緒言飄風貝錦譬猶讒匿聖旨殷勤深以為嘆臣資愚履直不能杜漸防微曾未幾何逄訁尤離難雖吹毛洗垢在朝而同嗟而嚴文峻法肆奸而必奏不顧賣友誌欲要君自非上帝運超已之光昭陵陽之虐舞文虛謗不取信於宸明在縲嬰纏幸得蠲於庸暗裁下免黜之書仍頒朝會之旨小人未識通方縶馬懸車悉絕朝覲方願滅影消聲遂移林谷不悟天聽罔已造次必彰不以距違見<疒比>復使引藉雲陛假寬和之色垂布帛之言形之千載所罔已厚況乃恩等特召榮同起家望古自推彌覺多忝但未渝丹石永藏輪軌相彼工言構茲媒孽。且款冬而生已雕柯葉空延德澤無謝陽春復為太子仆母憂去職服闋除安西湘東王諮議。

●卷九百三十三

○總錄部·誣構第二

後魏斛斯椿莊帝時為平北將軍封隆之為儀同三司為椿等構之於帝逃歸鄉里北齊神武知其被誣召赴晉陽帝尋以本官征之隆之固辭不赴。

北齊宋遊道在魏為尚書左丞時魏安平王坐事亡章武二王及諸王妃太妃是其近親者皆被徵責都官郎中畢義雲主其事有奏而禁有不奏取禁者遊道判下廷尉科罪高隆之不同,於是反誣遊道厲色挫辱已遂枉拷群令史證成之與左僕射襄城王勖尚書鄭述祖等上言曰:飾偽亂真國法所必去附下罔上王政所不容謹按尚書左丞宋遊道名望本闕功績何紀屬永安之始朝士亡散乏人之際叨竊臺郎躁行諂言肆其奸詐空識名義不顧典文人鄙其心眾畏其口出州入省歷忝清資而長惡不悛曾無忌諱毀譽繇已憎惡任情比因安平王事遂肆其褊心因公報隙與郎中畢義雲迎相紇舉。又左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局內降人左澤等為京畿送省令取保放出大將軍在省日判聽遊道發怒曰:往日官府何物官府將此為例。又云:乘前旨格成何物旨格依事請問遊道並皆承引案律對捍詔使無人臣之禮大不敬者死對捍使者尚得死坐況遊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口稱夷齊心懷盜跖欺公賣法受納苞苴產隨官厚財與位積雖積未露而奸詐如是舉此一隅餘詐可驗今依禮據律處遊道死罪是時朝士皆忿為遊道不濟而文襄聞其與隆之相抗之言謂楊遵彥曰:此真是鯁直大剛惡人遵彥曰:譬之畜犬本取其吠今以數犬殺之恐將來無復有吠狗詔付廷尉遊道坐除名。

崔季舒為黃門郎高隆之為太保初文襄委任兼右僕射崔暹及季舒等及文宣即位隆之啟文宣王並欲害之不許文宣以隆之舊齒委以政事季舒等仍前隙乃譖云:隆之每見訴訟者取加哀矜之意以示非已能裁文宣以其受任既久知有冤狀便宜申滌何得委過要名非大臣義天寶五年禁止尚書省隆之曾與元昶宴飲酒酣語昶曰:與王交遊當生死不相背人有密言之者文帝未登庸之日隆之意嘗侮帝帝將受魏禪大臣咸言未可隆之。又在其中帝深禦之因此遂大發怒令壯士築百餘拳放出渴將飲水人止之隆之曰:今日何在遂飲之因從駕死於路中。

杜弼家客弼為衛尉卿以本官行鄭州事未發為家客告弼謀反收下獄案治無實久乃見原因此絕朝見。

後主時為侍中斛律光為左丞相及穆提婆怨之周章韋孝寬忌光英勇作謠言令間諜漏其文於鄴曰: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又曰:高山不推自摧□樹不扶自豎祖因續之曰:盲老公背上下大斧饒舌老史不書姓名母不得語令小兒歌之於路提婆聞之以告其母令萱以饒舌斥已也。盲老公謂也。遂相與協謀以謠言啟帝曰:斛律累世大將明月聲震關西豐樂威行突厥女為皇后男尚公主謠言甚可畏也。帝以問韓長鸞鸞以為不可事寢祖。又見帝請問唯何洪珍在側帝曰:前得公啟即欲施行長鸞以為無此理未對洪珍進曰:若本無意則可既有此意而不決行萬一泄露如何帝曰:洪珍言是也。猶豫未決會丞相府佐封士讓密啟云:光前西討還敕令放兵散光令軍逼帝京將行不軌事不果而止家藏弩甲奴僮千數每遣使豐樂武都處陰謀往來。若不蚤圖恐事不可測啟云:軍逼帝京會帝前所疑意謂何洪珍云:人心亦大聖我前疑其欲反果然帝性至怯忄耍恐即變發令洪珍馳召祖告之。又恐追光不從令因云:爾召恐疑不肯入宜遣使賜其一駿馬語云:明日將往東山遊觀王可乘此馬同行光必來奉謝因引入執之帝如其言頃之光至引入涼風堂劉桃枝自後拉而殺之時年五十八,於是下詔稱光謀反今已伏法其餘家口並不須問尋而發詔盡滅其族光長子武都為兗州刺史光死遣使於州斬之次須達中護軍開府儀同三司先卒次世雄開府儀同三司次常伽假儀同三司並賜死。

隋陳茂高祖時為黃門侍郎與柳莊同官不能降意茂見帝及朝臣多屬意於莊心甚不平帝與茂有舊譖愬頗行尚書省常奏犯罪人依法合流而帝處以大辟莊據法執之帝不從由是忤旨俄屬尚藥進丸藥不稱旨茂因奏莊不親監臨帝怒之。

何妥為國子博士房恭懿累為郡守有美政下詔褒美因授海州刺史未幾妥奏恭懿尉迥之黨蘇威宇文愷曲相舉薦帝大怒恭懿竟配放嶺南未幾徵還至洪州卒論者冤之。

為左僕射加上柱國齊國公坐事以公就第頃之國令(史不書名氏)上陰事稱其子表仁謂曰:司馬仲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安知非福,於是帝大怒囚於內史省而鞫之憲司奏他事云:沙門真覺常謂云:明年國有大喪尼令暉復云:十七十八年皇帝有大厄十九年不可過帝聞而益怒顧謂群臣曰:帝王,豈可力求孔子以大聖之才作法垂世寧不欲大位邪天命不可耳與子言自比晉帝此何心乎!有司請斬帝曰:去年殺虞慶則今茲斬王世積如更誅天下其謂我何,於是除名為民。

宇文述煬帝時為左衛大將軍許國公時有李渾字金才太師郕國公穆第十子述乃渾之妻兄也。初以國賦之半許述得奉穆嗣二歲之後不以俸物與述述大恚之因醉乃謂其友人於象賢曰:我竟為李金才所賣死。且不忘渾亦知其言繇是結隙後帝討遼東有方士安伽陁自言曉圖讖謂帝曰:當有李氏應為天子勸盡誅海內凡姓李者述知之因誣構渾於帝曰:伽陀之言信有徵矣。臣與金才夙親聞其情趣大異常日數共李敏善衡等日夜屏語或終夕不寢渾大臣也。家世隆盛身握禁兵不宜如此願陛下察之帝曰:公言是矣。可覓其事述乃遣武賁郎將裴仁基表告渾反即日發宿衛千餘人付述掩渾等家遣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蘊雜治之案問數日不得其反狀以實奏聞帝不納更遣述窮治之述入獄中召出敏妻宇文氏謂之曰:夫人帝甥也。何患無賢夫李敏金才名當祓讖國家殺之無可救也。夫人當自求全。若相用語身當不坐敏妻曰:不知所出惟尊長教之述曰:可言李家謀反金才嘗告敏云:汝應圖當為天子今主上好兵勞擾百姓此亦天亡隋時也。當共汝取之。若復渡遼吾與汝必為大將軍每軍二萬餘兵固以五萬人矣。又發諸房子侄內外親婭並募從征吾家子弟決為主帥分領兵馬散在諸軍伺候間隙首尾相應吾與汝前後襲取御營子弟響起各殺軍將一日之間天下足定矣。述口自傳授令敏妻寫表封定上寫封云:上密表述持入奏之曰:已得金才反狀並有敏妻密表帝覽之泣曰:吾宗社幾傾賴親家公而獲全耳,於是誅渾敏等宗族三十二人自餘無少長皆徙嶺外。

王宏為黃門侍郎初辛公義為楊州道黜陟使官寮犯法無所縱舍及煬帝即位宏自楊州長史入為黃門侍郎因言公義之短竟去官吏人等守闕訴冤相繼不絕。

唐韋雲起為麟州刺史裴寂為尚書右僕射高祖有所巡幸必令居守雲起告裴寂謀反鞫之無端而釋之。

皇甫希仁者蜀人也。時皇甫無逸初仕隋留守雒陽及王充作難無逸棄老母歸國武德初巡撫益部蜀中賴之希仁見無逸專制方面僥亻幸上變云:臣父見在雒陽無逸為母之故陰遣臣與王充相知高祖審其詐數之曰:無逸Τ於世充因棄母歸朕令之委任異於眾人其在益州極為清正此蓋群小不耐而欲誣之此乃離間我君臣惑亂我視聽,於是斬希仁於順天門遣給事中李公昌馳往慰諭之俄而有告無逸陰與蕭銑交通者無逸時與益州行臺僕射竇不葉,於是上表自理。又言罪狀高祖覽之曰:無逸當官執法無所迴避,必是邪佞之徒惡直醜正共相構扇也。因令劉世隆溫彥博案其事卒無驗而止所告者坐斬竇亦以罪黜無逸既反命高祖勞之曰:公立身行已朕之所悉比多譖愬者但為正直致邪佞所憎耳無逸頓首陳謝高祖。又曰:卿不負朕何勞多謝。

楊表陜州人時劉師立為左騎衛將軍奏使幽州道簡點軍國表上書告師立自云:眼有赤光體有非常之相姓氏。又應符讖及師立還太宗謂之曰:人言卿欲反師立大懼曰:臣仕於隋不過六品身才駑下不敢取希富貴過蒙陛下非常之遇以性命許國而陛下功成事立臣致位將軍顧已循省實逾涯分臣是何人取敢言反太宗笑曰:知卿不然此人妄言耳宜勿為懷賜帛六十疋召入臥內而慰諭之。

高甑生為利州刺史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甑生鹽澤道總管以後軍期靖薄責之甑生因有憾於靖與廣州都督府長史唐奉議告靖謀反太宗命理官按其事甑生等以誣罔得罪乃闔門杜絕賓客雖親不得妄進。

張君徹高祖時為箕州錄事參軍咸亨中與眾共詣闕誣告刺史簡王渾及其子汝南郡王煒謀反詔通事舍人薛思貞馳驛往推究之渾惶懼自縊而死帝知其非命深痛悼之特令斬君徹等四人。

於承素為岐州長史時柳奭以高宗後舅歷位中書令後寵既衰固辭轉為吏部尋拜後母魏國夫人被責不許入宮奭由是出為遂州刺史行至扶風承素希旨奏傳奭漏泄禁中之言復坐貶為滎州刺史。

許敬宗永徽中為禮部尚書上官儀為西臺侍郎同東西二臺三品時有道士郭行真出入宮掖嘗為皇后行厭勝之法中官王伏勝奏言之高宗大怒密召儀議其事將廢後為庶人仍遣儀具詔草俄而後申訴見納帝。又自悔恐後怨怒遽詒云:此並上官儀教我也。繇是深為後所惡初儀嘗為陳王府諮議與王伏勝俱事梁王忠府繇是許敬宗構儀云:與忠通謀遂下獄死家口籍沒,於是左肅機鄭欽泰西臺舍人高正業司虞大夫魏玄同張希乘長安尉崔道默並除名長流嶺南遠界與儀結故也。簡州刺史薛元超及姑河東夫人坐與儀父通元超長流州薛氏削邑號幽於靜安宮右相劉祥道為司禮太常伯郜國公郭廣敬為隰州刺史詳行正卿爾朱儀深為沁州刺史司宰正卿竇斌解職事授銀青光祿大夫以散官依前隴右檢校並坐與儀交遊故也。

張嗣明為雒陽令繡州流人徐敬真坐陰相交結嗣明敬真恐死多引海內相識稱有異圖自是朝野為其所牽誅戮者不可勝計內史張光輔為嗣明所引去其往豫州日私說圖讖天文陰懷兩端顧望以觀成敗是日棄市家口籍沒。

周興則天時為秋官侍郎垂拱中左武衛大將軍檢校右羽林軍封燕國公黑齒嘗之充大總管討突厥大破之時有中郎將爨寶璧表請窮追餘賊遂全軍而沒興等誣構云:與右鷹揚將軍趙懷節等謀反遂自縊而死時甚惜之。

來俊臣為左臺御史天授中冬官員外劉憲受詔推案俊臣憲嫉其酷暴欲因事以繩之反為俊臣所構貶鄰水令再遷司仆丞及俊臣伏誅後擢憲為給事中。

張易之為麟臺監長安三年八月易之與其弟司仆卿昌宗權位日煽傾朝附之其心自負益欲作難將因皇太子遂訁替御史大夫魏元忠及司禮丞高戩交通密謀造飛語曰:君老矣。吾屬當挾太子可謂耐久則天感其言召皇太子相王諱及諸宰相令易之昌宗與元忠及戩於前參對反覆不決昌宗。又引鳳閣舍人張說令證其事說初不知之及則天重令宰相與河內王懿宗推鞫遂堅執不附會繇是貶元忠為高要尉說及戩流於嶺表。

王鉷為御史中丞玄宗天寶六年十月丁酉戶部侍郎楊慎矜及兄少府少監慎餘弟雒陽令慎名並以罪伏法枝黨連坐者數十人詔左道亂常邦家所禁凶謀逆即天地不容戶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楊慎矜潛蓄回邪率由艱險猥承門緒得齒朝行援自卑微謬加超擢寄之弩藏總被均輸殊不知外矯清廉內懷貪冒趑趄百變以此犭旬身首鼠萬端專為罔上觸途苛細歸怨國家還俗僧史敬忠凶匿逆徒狂愚賊品乃妄陳讖悔別覬異圖密與交通將期委質仍自以亡國之後克復攸歸遂乃手紀災祥覬覦時變言肆凶悖心在不臣惡跡既彰款驗咸服戴天覆地面目何施梟首夷宗未云:塞責但以務弘大體志在寬刑尚免嚴誅容其自斃其楊慎矜宜賜自盡其兄少府少監慎餘弟雒陽令慎名等不合相從並為同惡亦宜令自盡其史敬忠首建逆謀世為巨蠹宜決重杖一百鮮于賁詐稱敬忠當王附會凶人宜決重杖六十其範滔妄說妖言與之昵狎宜決六十長流嶺南臨江郡其王庭耀既為傭作終不論告宜決四十配隸黔中郡楊慎矜外甥前通事舍人辛景湊引致非類成此禍端宜決四十配流嶺南晉康郡其義陽郡司馬嗣號王臣雖則不涉凶謀終與敬忠相識宜解卻官於南賓郡安置其太府少卿張素以妄庸專行險訁皮比緣慎矜篤引驟歷班榮因此交結潛為黨援況犯贓私情逾難恕宜決六十長流嶺南臨封郡其右威衛執戟攝天馬監万俟承暉妄畜國書與慎矜解說潛相黨附為蠹實深宜決重杖六十其閑廄使殿中監韋衢忝膺重寄不存公道受慎矜囑請為承暉奏官諂黷愈彰比周斯在宜貶與遠官應配流安置人等所在即差糸專馳驛領送其楊慎矜及兄弟並史敬忠有莊宅等宜並官收其家口男女等並令所司準法即配流嶺南諸郡其張及万俟承暉鮮于賁等男女並一房家口亦準比配流其內外近親不可尚列班榮及居京輦宜令三司使即括實奏聞。且臣之事君有死無二匹夫犭旬義猶或亡軀,豈有位亞六卿任秉三獨父子相續俱承重委兄弟不次皆列通班而更陰圖不軌潛覬異望靜言此心良可嘆息除惡務本與眾共之令在惟行蓋非獲已中外黎庶咸使聞知先是慎矜為御史中丞鉷為侍御史時韋堅得罪慎矜及鉷按其事鉷訊鞫堅慎矜引身中立鉷恨之李林甫亦憾焉慎矜與鉷父晉中外兄弟鉷即表侄少相狎及鉷遷中丞雖與鉷同列每呼為王鉷鉷恃與林甫善漸不平之天寶五載慎矜遷戶部侍郎中丞使並如故慎矜常與鉷爭職田背詈鉷詆其母氏鉷不堪其辱而慎矜性疏素昵於鉷言論無所避忌。又與還俗僧史敬忠遊處鉷遂於林甫處言之將構其罪會有人飛狀訟慎矜是隋子孫欲克復隋室私畜異書與凶人來往而說國家休咎時玄宗在華清宮聞之震怒詔刑部尚書蕭隱之大理卿李道邃少卿楊璹侍御史楊釗殿中侍御史盧鉉同鞫之於尚書省。又使京兆士曹吉溫往東京收慎矜兄慎名及史敬忠等雜訊之。又令盧鉉先太府少卿張不肯答辨鉉百端拷訊竟不從乃使鉉與御史崔器搜慎矜宅拷其小妻韓珠團求讖書於慎矜臥內豎櫃暗函中獲之鉉以示慎矜慎矜曰:是天命也。及溫以敬忠至慎矜皆引實乃詔慎矜慎餘慎名並賜自盡。

庾準為司農卿德宗建中初準與宰臣楊炎厚善炎欲殺劉晏知準與晏有隙乃用為荊南節度準乃上言得晏與朱Г書。且有怨望。又召補州兵以拒命,於是先殺晏然後下詔賜自盡海內冤恨之炎已殺晏徵準為尚書左丞。

令狐建為右羽林將軍貞元四年郭士倫傭教於建家妻李寶臣女也。建惡棄之乃誣與士倫奸通召士倫立榜殺之因逐其妻而奏請按劾及詔三司詰之李氏。又奴婢款證被誣頗明白建乃自引會赦免坐竇申為給事中申乃左金吾大將軍嗣號王則之從父甥也。申。又宰相參之同族兵部侍郎陸贄與參有隙申懼贄見用乃潛結吳通玄以傾贄通玄與兄通徵同為翰林學士亦與贄不葉恃才輕傲同輩然挾權亻幸以自久次當遷中書舍人及拜諫議大夫知制誥殊失望因申交結則之乃共造謗書言贄考試貢舉不實通玄。又取宗室女為外婦帝知其毀贄。且令察視具得其奸狀並貶之。

王叔邕為劍南東川觀察使貞元六年八月叔邕奏得遂州刺史韋狀別駕崔位緣自憲官除此郡佐心懷怨望意不犭旬公潛構軍人慾為背叛雖奸謀未成今惡跡已彰伏請聞奏者臣伏以崔位官居別乘恩獎不輕而乃長惡不悛肆其奸忒州牧舉覺事跡昭然伏望特誡群僚庶彰明典詔曰:崔位素行無良已有容貸忝職州佐殊不知非尚蓄奸謀罪當極法。且委王叔邕決重杖一頓處死位先為義成軍節度姚南仲從事南仲與監軍薛盈珍忿競交惡詔徵盈珍還京南仲隨亦朝覲盈珍乃誣奏言南仲為政之惡皆位及同列馬少微贊助也。故叔邕希旨而奏之少微亦出為外官令中使領赴任中路推墮江中而死人皆冤之殺崔位制書至九月庚子方下於昌潤權知通州事山南西道觀察使嚴礪奏得昌潤狀量移官通州別駕崔。《河圖》使奴詆百姓妻抑壓於家中驅使。又訴稱疾病請於果州尋醫審令驗問並無疾患者崔。《河圖》自量移通州已逾三載不遵法度故犯典章恃其曾踐周行歷官省闥恣為累橫侵擾黎元使奴詆抑良人訴疾妄求出界交通豪俠迫脅村閭伏以巴南諸州去使遼遠山川重阻道路危。若縱奸人必慮扇結況。《河圖》怨望日久情狀難原詔曰:崔。《河圖》思過之地不能撿身既再抵國章當從放逐宜長流崔州。《河圖》建中年自諫議大夫貶官凡二十餘載至是。又以犯忤監軍中使遂遭昌潤誣構及禍人甚冤傷之。

杜兼為濠州刺史兼常怒錄事參軍韋賞團練判官陸楚守職論事忤己之意密誣奏二人通謀扇動軍中忽有副使至兼率官吏迎於驛中前呼韋賞陸楚出宣制杖殺之賞進士擢第楚兗公象先之孫皆名家有士林之譽一朝以無罪受戮郡中股忄栗天下冤嘆之。又徐州張建封辟李藩為從事時兼帶使職建封病革兼疾驅到府有冀望藩相與省建封出而泣語兼曰:僕射公奄忽如此公宜在州防遏今棄州此來欲何也。宜疾去不。若此當奏聞兼錯愕不虞遂徑歸建封死兼悔所誌不就怨藩甚藩歸揚州兼因誣奏藩建封死時搖動軍中德宗大怒密詔杜佑殺之賴佑執奏得免。

韋嶽者信州刺史李位小將也。憲宗元和九年四月貶位為建州司馬初帝密遣中使往洪州訊事朝野莫知其故及觀察使裴堪奏到方知嶽告位大逆及追至命三司使推所告不實量貶位而韋嶽杖死位常好黃老及煉餌金丹遣山人王仁恭為之兼修道教齋嶽緣有求不遂怨憾誣告位於當道監軍使稱位與術士圖謀非望及三司按得情實故有是命張宿為左補闕元和中韋貫之為相嚴貞律下以清流品為先故門無雜賓宿以利口得亻幸於憲宗將使淄青宰臣裴度欲為請章服貫之曰:小人以他門獲進吾輩未能排抑豈要假其恩寵邪所議遂寢宿深禦之卒為所構誣以朋黨罷為吏部侍郎不涉旬出為湖南觀察使。又以出吏部郎中韋顗為峽州刺史刑部郎中李正辭為金州刺史度支郎中薛公為房州刺史屯田郎中李宣為忠州刺史考功員外郎韋處厚為開州刺史禮部員外郎崔韶為果州刺史宿皆構以貫之之黨也。顗正辭處厚並以清直稱與貫之善公等亦頗熟貫之宿因謂之黨時司勛郎中陳諷求知制誥害其名在己右。又與交扇之宿既當寵亻幸而詭辯過人聞者多動故顗等見黜,於是人情大惡宿輩。

沙橘者瓊王府司馬謝少莒之奴也。唐敬宗寶歷元年五月戊申沙橘告少莒為不軌詔委內侍省持鞫不實沙橘各決流靈州少莒釋放凡告人不實法當反坐況其家僕則沙橘止於笞責仍竄近地用刑失矣。

賈鎮趙元臯者皆萬年縣典也。寶歷元年七月鎮及元臯誣告故統軍王亻必男正慕等七人謀亂詔杖殺之。

為左丞李德裕再為浙西觀察使德裕至鎮奉詔安排宮人杜仲陽於道觀與之偕給仲陽者漳王養女王得罪放仲陽於潤州故也。九年三月與戶部侍郎李漢進狀論德裕在鎮厚賂仲陽結漳王圖為不軌四月文宗於蓬萊殿召王涯李固言路隨王李漢鄭註等面證其事漢加誣構結語甚切至路隨奏曰:德裕實不至此誠如漢之言微臣亦合得罪群論稍息尋授德裕太子賓客分司東都其月。又貶袁州長史路隨坐證德裕罷相出鎮浙西其年七月李宗閔坐救楊虞卿貶處州李漢坐黨宗閔貶汾州十一月王與李訓造亂伏誅而帝深悟前事知德裕為朋黨所誣明年三月授德裕銀青光祿大夫量移滁州刺史七月遷太子賓客。

後唐韓玫與共奉官烏昭遇同使兩浙昭遇本偽梁之承旨數使吳越先是以其數將命故令使之昭遇至彼每以國情私於吳人仍名吳越國王錢Α為殿下自稱臣指兩地則云:南朝北朝及昭遇謁Α稱見拜蹈如事至尊副使韓玫數讓之昭遇對其人誚玫曰:昭遇事過五朝天子四為吳越使時事數變昭遇猶在公輩何凝滯邪復陰許Α陳奏所求之事使回玫具陳其事故停削Α官爵令致仕是日以烏昭遇下御史臺尋賜自盡後有自杭州使還者言昭遇無臣Α事皆玫誣構云:玫恃安重誨之勢頗淩烏昭遇常於杭州既醉以馬箠擊昭遇Α欲奏之昭遇祈而乃止及復命翻誣昭遇人頗以為冤。

李存信武皇時為蕃漢馬步軍都校武皇命邢雒節度使李存孝侵鎮趙之南鄙。又令存信及李存審率師出井陘以會之並軍致臨城柏鄉李威至。且議旋師而存信與存孝不葉因構於武皇言存孝望風退衄無心擊賊恐其有私盟也。存孝知之自恃戰功鬱鬱不平因致書通王。又歸款於汴。

景進者樂官也。莊宗時朱友謙賜姓名繼麟兼賜鐵券莊宗既有河雒稍怠庶政閹官伶人干預國事方面諸侯畢行賂遺亦求賂於繼麟雖亻黽亻免奉之不滿其請繼麟令人報之曰:予於主上有披榛之舊粗立忠勞河中土薄民貧比無珍產責予厚賂何厭之有繇是群小咸恚每加誣構泊繼岌伐蜀繼麟請助師進討乃閱兵師令其子令德率師以行進與群閹構曰:昨王師初起繼麟以為討已將拒大軍。若不除移終為後患閹伶愈得其志即謂帝曰:崇韜強項於蜀蓋與繼麟私盟內外響應繼麟將赴京師亦聆其事將校曰:大王有功王室密邇京師群小流言曷能離間但端居奉職何事輕行繼麟曰:郭侍郎功倍於我今為閹官讒構事勢將危安可無說。若得面天階自陳肝鬲流言者須至得罪繼麟乃單車入覲至於雒陽景進構曰:河中人有告變書言繼麟因崇韜欲謀叛自聞崇韜已死。又與李存乂結構其事細窮其狀備得奸原當斷不斷禍不旋踵帝駭惑不能決即令朱守殷以兵圍其第驅於輝安門殺之。又詔繼岌殺令德於遂州令王思同殺令錫於許州令李紹奇赤其族於河中紹奇至友謙妻張氏盡率其族二百口謂紹奇曰:予骨肉不多婢僕無罪請疏其名籍無致冤負因閱婢僕百餘人以骨肉百餘口歸法瘵就戮張氏復入持鐵券而出示紹奇曰:此是皇帝去年所賜之物婦人不知此上有何言語詔使慚而無對良久就戮百口塗地血流盈庭怨哭之聲聞於行路人士至今冤之。

安重誨為樞密使明宗長興初以潞州節度使王建立為太傅致仕建素與重誨不協因其入朝乃誣言建立自鎮歸朝過鄴都日有搖扇之言以是罪之。

張儉者棒聖軍使李行德十將也。長興初儉奏據告密人邊彥溫云:樞密承旨李虔徽弟說國家徵發兵師樞密使安重誨自為都統欲討淮南。又云:占相人言重誨貴不可言是日明宗謂重誨曰:聞卿樹心腹私市兵仗欲自討淮南有之否重誨惶恐奏曰:興師命將出自宸衷,必是奸人構臣願陛下窮詰所言者翌日帝召侍衛指揮使安從進藥彥稠等謂之曰:有告安重誨私置兵仗綱紀將不利於社稷將。若之何從進等奏曰:此是奸人結構離間陛下勛舊。且重誨事陛下三十年從微至著無不盡心今日何苦乃圖不軌臣等以家族保明必無此事帝意乃解遂使中使就第召重誨具以告事人邊彥溫之言諭之因面窮詰彥溫具狀誣告即斬彥溫於市李行德張儉並族誅。

蕭希甫為散騎常侍引人告變夜扣內門通變書云:修堤兵士欲取郊天日舉火為叛安重誨不之信斬告變者軍人訴屈請希甫啖之至是。又毀訾內外執政是夜疾省中翌日肩輿歸私第月餘參告希甫過積授嵐州司戶。

王昶者宿州符離縣民也。清泰二年昶訴縣令張洙業因簡民田受贓法司推劾乃是縣典韓師練取贓誣洙業以失簡轄遇赦放師練杖殺之。

漢任廷浩初仕晉高祖鎮太原廷浩多言外事出入無間高祖左右皆憚之初為太原掾後改文水令在文水聚斂貨財民欲陳訴廷浩知之一日先誣告縣吏結集百姓欲劫縣庫高祖怒遣騎兵並擒縣民十數家族誅之冤枉之聲聞於行道。

葛延遇者李崧之部曲也。初漢高祖入京城崧隨虜主北去蘇逄吉占其宅及崧西還為太子太傅對朝之權右謙挹承顏未嘗忤旨常以宅券獻蘇逢吉逄吉不悅崧二弟嶼義酣酒無識與楊逄吉子弟杯酒之間時言及奪我居第逄吉知之延遇通季嶼船傭嶼撻之督其所負延遇有同輩李澄亦事逄吉延遇夜寄宿於澄家以嶼見督情告遂一夕同謀告變逄吉覽之示史宏肇其日逄吉遣吏召崧至第從容語及延遇告變之事崧即以幼女為逄吉遣吏送崧於侍衛獄既行崧恚曰:自古未有不亡之國不死之人及為吏所鞫乃自誣伏罪舉家遇害少長悉屍於市人士冤之。

高從誨為荊南節度使高祖乾祐元年遣人押送朝州奏事官沈從進至京師乞加恩命初馬希廣馬希萼爭非潭帥希廣用歐宏練張仲荀謀厚賂朝廷請不行朝州恩命從誨革面自新。又援引希萼求通於朝蓋欲離間潭成其覆亡之禍也。

尹重筠者郢州刺史實之子也。隱帝乾祐二年實上章謝釋男重筠之罪實於汝州梁縣有別業所供稅賦大而恃郡侯家不時輸送梁縣令羅延賞笞其知莊吏會重筠至梁縣以笞莊吏為恥無以報怨自朝廷以誣告殺李崧後凡僕使輩皆相仿流言脅主以告事為詞而稍涉跡危者姑息不暇重筠乃詐為延賞與李守貞書言欲殺刺史據汝州應接守貞封書偽遺於途吏得之送刺史石公霸明之延賞幾遭陷害。

周高行周漢高祖時為太傅及杜重威叛行周為招討使時張鵬為鎮州副使過鄴城行周接之甚忄鵬因言及晉朝傾亡之事少帝任用失人藩輔之臣惟務積財富家不以國家為意以至宗社冺滅非獨帝王之咎也。行周性本寬厚不以鵬言為過鵬既退行周左右謂行周曰:張副使之言蓋譏令公也。行周因發怒遂奏鵬怨國訛言故朝廷降詔就誅於常山。

高紹基為延州衙內指揮使太祖廣順三年二月紹基言觀察判官李彬承節度使夢變結構內外謀殺都指揮使及行軍副使自據城池已伏誅其李彬妻劉氏子懷義懷義妻高氏並已收捕其高氏是臣親姊乞留在臣家特報李彬弟勛見充河中馬步都指揮使彬兄景韜一房九口彬侄懷貞一房十一口彬媵妾一人並已收捕在州其李勛請行捕錄敕李懷義懷貞景韜等並放宜令向訓並諸房骨肉奴僕津置起離量差兵士防援並於汝州安置。又以李彬被誣並釋其族仍恐遇禍乃徙於汝州。

●卷九百三十四

○總錄部·告訐

夫上安本朝下銷逆黨臣之令節也。其或挾逼上之勢懷間[C260]之心職為亂階侵敗王略有能先其未兆取以上聞俾茲凶頑旋就剪滅則勛庸之績忠厚之誠有足稱矣。然或[C260]生讎隙事迫困窮計慮遂萌變告斯作雖繩愆糾繆有補於公家而撫臆論心蓋緣於私忿與夫奮身衛國輸誠愛君者固有間矣。蓋所謂同功而異情者也。

漢韓信舍人弟(史不書姓名楚漢春秋云:舍人謝公也。)高帝十年以陳豨反帝自將而往信稱病不從陰使人之豨所而與家臣謀夜詐赦諸官徒奴欲發兵襲呂後太子部署已定舍人得罪信信囚欲殺之舍人弟上書變告信欲反狀於呂後呂後乃與蕭相國謀詐令人從帝所來稱豨已破信入賀使武士縛斬之。

賁赫為中大夫時黥布封淮南王高後誅淮陰侯布心恐醢梁王越遍賜諸侯布見醢大恐陰令人部取兵候伺旁郡警急布有所幸姬疑與賁亂欲捕赫赫上變言布謀反帝以其言語蕭相國蕭相國因請系赫微驗之布見赫以罪亡上變已疑其言國陰事漢使。又來頗有所驗遂發兵反。

雷被為淮南王安郎中令安謀為反其後荼太子遷及女陵擅權奪民田宅妄致系人太子學劍自以為人莫及聞雷被巧召與戲被誤中太子太子怒被恐此時有欲從軍者取詣長安被即願奮擊モ奴太子數惡被王使郎中令斥免欲以禁後元朔元年被遂亡之長安上書自明事下廷尉河南令治淮南相怒壽春丞留太子逮不遣劾不敬王請相相不聽王使人上書告事下廷尉治從跡連王王使人候司公卿請逮捕治王王恐欲發兵會赦其罪削二縣以故不發。

主父偃始為布衣時嘗遊燕趙及其貴發燕趙王國陰事大臣畏其口遺賂累千金趙王恐其國患欲上書言其陰事為居中不敢發及其為齊相出關即使人上書告偃受諸侯金以故諸侯子多以得封者及偃至齊以王奸事動王王自殺武帝聞之大怒以為偃劫其王令自殺乃徵下吏治偃服受諸侯之金實不劫殺齊王遂族誅之。

江充本名齊有女弟善鼓琴歌舞嫁之趙太子丹齊得幸於敬肅王為上客久之太子疑齊以已陰私告王與齊忤使吏逐捕齊不得收系其父兄按驗皆棄市齊遂絕跡亡西入關更名充詣闕告太子丹與同產姊及王後宮奸亂交通郡國豪猾攻剽為奸(剽刀也。音必切)吏不能禁書奏天子怒遣使者詔郡發吏卒圍趙王宮收捕太子丹移系魏郡詔獄與廷尉雜治法至死趙王彭祖帝異母兄也。上書訟太子罪言充逋逃小臣茍為奸訁為激怒聖朝(訁為古訛字也。)欲取必於萬乘以復私怨(取必謂必取勝也。)後雖烹醢計猶不悔臣願選從趙國勇敢士(選取勇敢之士以自隨)從軍擊匈奴極盡死力以贖丹罪帝不許竟敗趙太子。

朱安世陽陵人京師大俠也。公孫賀為丞相子敬聲為太僕武帝征和中擅用北軍錢千九百萬發覺下獄是時詔捕陽陵朱安世不能得賀請自逐捕安世以贖敬聲罪帝許後果捕得安世安世聞賀欲以贖子笑曰:丞相禍及宗矣。安世遂從獄中上書告敬聲與陽石公主私通及使人巫祭祠詛上。且上甘泉當馳道埋偶人祝詛有惡言下有司案驗賀窮所犯遂父子死獄中巫蠱之禍起自朱安世成於江充。

劉成封釒並侯時昭帝初立燕王旦言帝非武帝子大臣所共立天下宜共伐之使人傳行郡國以搖動百姓齊孝王孫劉澤等結謀發兵臨淄與旦起成知澤等謀告之青州刺史雋不疑收捕澤以聞有詔燕王旦勿治而澤等皆伏誅。

燕倉為稻田使者楊敞為大司農昭帝元鳳中倉知上官桀等反謀以告敞敞素謹畏事不敢言乃移病臥以告諫大夫杜延年延年以聞桀皆伏誅蒼與延年皆封敞以九卿不取言故不得侯。

張章長安男子也。大將軍霍光薨光子禹與兄子雲山怨望有邪謀雲舅李竟所善張赦見雲家卒(音倉卒之卒)卒謂竟曰:今丞相(魏相也。)與平恩侯(許廣漢也。)用事可令太夫人言太后先誅此兩人移徙至尊在太后耳章告之事下廷尉後有詔止勿捕山等愈恐。又謀廢天子而立禹事發誅死詔曰:男子張章先發覺以語期門董忠忠告左曹楊惲惲告侍中金安上惲召見對狀後章上聞侍中史高金安上建發其事封章為博成侯。

戴長樂為太僕楊惲為光祿勛長樂者宣帝在民間時與相知及即位拔擢親近長樂嘗使行事肄宗廟(兼行天子事先肄習威儀也。肄音代二切)還謂掾吏曰:我親面見受詔副帝肄宅侯禦(曰:我副帝肄而宅侯乃為禦禦謂御車宅音丁故切)人有上書告長樂非所宜言事下廷尉長樂疑惲教人告之亦上書告惲罪高昌侯車[B12H]入北掖門([B12H]古奔字)惲語富平侯張延壽曰:聞前曾有[B12H]車抵殿門(抵觸也。音丁只切)門關折馬死而昭帝晏駕今復如此天時非人力也。左馮翼韓延壽有罪下獄惲上書訟延壽郎中丘嘗謂惲曰:聞君侯訟韓馮翼當得活乎!曰:事何容易脛脛者未必全也。(脛脛直貌也。)我不能自保真人所謂鼠不容穴銜窶數者也。(鼠所以不容穴也。坐銜窶數自妨故不得入穴也。窶數戴器也。窶音其羽切數音山羽切楊惲自云:今之訟人人亦於己有妨)。又中書謁者令宣持單于使者語視諸將軍中朝二千石(視讀曰示)惲曰:冒頓單于得漢美食好物謂之臭惡單于不來明甚惲上觀西閣上畫人指桀紂畫謂樂昌侯王武曰:天子過此一二問其過可以得師矣。畫人有堯舜禹湯不稱而舉桀紂惲聞匈奴降者道單于見殺惲曰:得不肖君大臣為畫善計不用自令身無處所。若秦時但用心小臣誅殺忠良竟以滅亡令親任大臣即至今爾古與今如一丘之貉(言其同類也。貉獸也。似狐而善睡貉乎!各切)惲妄引亡國以誹謗當世無人臣禮。又語長樂曰:正月以來天陰不雨此春秋所記夏侯君所言(夏侯勝諫昌邑王曰:天久陰不雨臣下必有謀上者春秋無久陰不雨之異也。因論久陰附著之矣。)行必不至河東矣。(后土祠在河東天子歲祀之)以主上為戲語尤悖逆絕理事下廷尉廷尉定國考問左驗明白(定國於定國也。左證左也。言當時在其左右見此事者也。)奏惲不服罪而召戶將尊(戶將官名主戶衛屬光祿也。)欲令戒飭富平侯延壽(飭與敕同富平侯張延壽也。)曰:太僕定有死罪數事朝暮人也。惲幸與富平侯婚姻今獨三人坐語侯言時不聞惲語自與太僕相觸也。尊曰:不可惲怒持大刀曰:蒙富平侯力得族罪(惲言富平侯依太僕言而證也。則我得罪至於族滅深怨之之詞也。)毋泄惲言令太僕聞之亂餘事惲幸得列九卿諸吏宿衛近臣上所信任與聞政事(與讀曰預)不竭忠愛盡臣子義而妄怨望稱引為妖惡言大逆不道請逮捕治上不忍加誅有詔皆免惲長樂為庶人嚴延年為河內太守府丞義(史不書姓)年老頗悖素畏延年恐見中傷延年本嘗與義俱為丞相史實親厚之無意啖傷也。饋遺之甚厚義愈益恐自筮得死卦忽忽不樂取告至長安書言延年罪名十事已拜奏因飲藥自殺以明不欺事下御史延年坐棄市息夫躬河陽人也。長安孫寵與躬哀帝時俱上書待詔帝被疾始即位而人有告中山孝王太后咒詛帝太后及弟宜鄉侯馮參皆自殺其罪不明是後無鹽危山有石自立開道躬與寵謀曰:上亡繼嗣體久不平關東諸侯心爭陰謀今無鹽有大石自立聞邪臣往事以為大山石立而先帝龍興(言邪人有此私議)東平王雲以故與其後日夜祠祭咒詛上欲求非望而後舅伍宏反因術以醫技得幸出入禁門霍顯之謀將行於杯杓荊軻之變必起於帷幄事勢。若此告之必成察國奸誅主讎取封侯之計也。躬寵乃與中郎右師譚(右師姓譚名)共因中常侍宋宏上變事告焉上惡之下有司案驗東平王云云後謁及伍宏等皆坐誅(謁者後之名也。)帝擢寵為南陽太守譚潁川都尉宏躬皆光祿大夫左曹給事中是時侍中董賢愛幸帝欲侯之遂下詔云:躬寵因賢以聞封賢為高安侯寵為方陽侯躬為宜陵侯食邑各千戶縣右師譚爵關內侯食邑千戶。

高康以明易為郎及王莽居攝東郡太守翟誼舉兵誅莽事未發康候知東都有兵私語門人門人上書言之後數月翟誼兵起莽召問對受師高康莽惡之為惑眾斬康。

後漢梁郁太學生也。時孔僖與崔駰友善同遊太學習春秋因讀吳王夫差時事僖廢書嘆曰:若是所謂畫虎不成反為狗者駰曰:然昔孝武皇帝始為天子年方十八崇信勝道師則先王五六年間號聖文景及後恣已忘其前之為善僖曰:書傳。若此多矣。鄰房生梁郁儳和之曰:(儳謂不與之言而傍對也。記曰:無儳言儳音士鑒切)如此武帝亦是狗邪僖駰默然不對郁怒恨之陰上書告駰僖誹謗先帝刺譏當世事下有司駰詣吏受訊僖上書自訟得免。

朱濟丁盛並為尚書郎時張俊有才能與兄龕並為尚書郎年少勵鋒氣濟盛立行不修俊欲舉奏之二人聞恐因郎陳重雷義往請俊俊不聽因共私賂侍史使得其私書與袁敞子遂封上之皆下獄當死俊自獄中占獄吏上書自訟書奏而俊獄已報廷尉將出穀門臨行刑鄧太后詔馳騎以減死論俊假名上書謝曰:臣辜恩負義自䧟重刑情斷意訖無所復望廷尉鞠遣毆刀在前棺絮在後魂魄飛揚形容已枯陛下聖澤以臣嘗在近密識其狀貌傷其眼目留心曲慮特加偏覆喪車復還白骨更肉披棺發槨起見白日天地父母能生臣俊不能使臣俊當死復生陛下德過天地恩重父母誠非臣俊破碎骸骨舉宗腐爛所報萬一臣俊徒也。不得上書不勝去死就生驚喜踴躍觸冒拜章當時皆哀其文朝廷繇此薄敞罪而隱其死以三公禮葬之復其官。

習授南郡人婁圭少與曹公有舊圭與授同載見曹公出授曰:父子如此何其快爾子伯(圭字)曰:居世間當自為之而但觀他人乎!授乃白之遂見誅。

蜀馬超為左將軍彭左遷為江陽太守聞當遠出私情不悅往詣超超問曰:卿才具秀拔王公相待至重謂卿當與孔明孝直諸人齊足並驅寧當外授小郡失人本望乎!曰:老革荒悖何復道邪(占皮去毛曰:革古者以革為兵故語稱兵革革摧兵也。罵備為老革猶言老兵也。)。又謂超曰:卿為其外我為其內天下不足定也。超羈旅歸國常懷危懼聞言大驚默然不退具表詞,於是收付有司誅死。

晉周嵩以諫元帝忤旨出為新安太守嵩怏怏不悅臨發與散騎郎張嶷在侍中戴邈坐褒貶朝士。又詆毀邈邈密表之帝召嵩入責之曰:卿矜豪傲慢敢輕忽朝廷繇吾不德故爾嵩跪謝曰:昔唐虞至聖四凶在朝陛下雖盛明禦世亦安能無碌碌之臣乎!帝怒收付廷尉華嘗以嵩大不敬棄市論嶷以扇和減罪除名時嵩兄顗方貴重帝隱忍久之補廬陵太守宋沈慶之為開府儀同三司辭位以始興郡公就第時廢帝狂悖無道眾並勸慶之廢立及柳元等連謀以告慶之慶之與江夏王義恭素不厚發其事帝誅義恭元景等以慶之為侍中太尉封次子為中書郎文季建安縣侯食邑千戶。

南齊謝為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啟王敬則反謀帝甚善賞之遷尚書吏部郎。

後魏李訢為相州刺史受納民財及商胡爾寶兵民告言尚書李敷與訢少長相好每左右之或有勸以奏聞敷不言獻文聞訢罪狀檻車徵訢拷劾抵罪時敷兄將見疏斥有司諷訢以旨嫌兄弟之意令訢告列敷等隱罪可得自全訢深所不欲。且弗之知也。乃謂其女壻裴攸曰:吾與李敷族世雖遠情如一家在事既有此勸竟如何也。昨來每欲為此取死引簪自刺以帶自絞而不能絕耳亦不知其事攸曰:何為他死也。敷兄弟事[C260]可知有馮闡者先為敷所敗其家切恨之但呼闡弟問之足知委曲訢從其言。又趙郡範標具條列敷兄弟事狀有司以聞敷坐得罪詔訢貪冒罪應死以糾李敷兄弟故得降免有司百鞭髡刑配為廝役。

賈智字顯智少有膽決孝明孝昌中告毛謐等逆靈太后嘉之除伏波將軍。

薛季孝靜武定三年正月中告開府儀同三司爾朱文暢開府司馬任胄都督鄭仲禮中府主簿李世林前開府參軍房子遠等謀賊齊神武因十五日夜打蔟懷刃而入文暢等並伏誅。

北齊崔暹為僕射時崔悛為七兵尚書每以籍地自矜暹聞而銜之高祖葬後悛。又竊言黃頷小兒堪當重任不暹外兄李慎以悛言告暹暹啟文襄絕悛朝謁悛要拜道左文襄發怒曰:黃頷小兒何足拜也,於是鎖悛赴晉陽而訊之。

司馬子如為尚書令文襄入輔朝政內稍嫌之尋以贓賄為御史中尉崔暹所劾詔削官爵時崔季舒為黃門侍郎勢傾崔暹暹嘗於朝堂屏人拜之曰:若得僕射皆叔父之恩權重如此及文襄遇難文宣將赴晉陽黃門郎楊休之勸季舒從行曰:一日不朝其間容刀季舒性愛聲色心在放遂不請行欲恣其行樂子如緣宿憾及尚食典禦陳山提等共通狀繇是季舒及暹各鞭二百徙北邊天保初文宣知其無罪追為將作大匠。

字孝徵文宣令直中書省掌詔誥通密狀列中書侍郎陸元規敕令裴英推問元規以應對忤旨被配甲坊除尚藥丞廢帝初普選勞舊除為章武太守會楊愔等誅不之官受著作郎數上密啟為孝昭所忿敕中書門下二省斷奏事。又雒上王思宗之子元海後妻陸大姬甥也。大姬即後主女侍中也。後主武平中與共執朝政元海多以大姬密語告求領軍元海不可乃以其所告報大姬姬怒出元海為鄭州刺史。

翟嵩為汲郡太守畢義雲為御史中丞豪橫不平頻被怨頌嵩啟列義雲從父兄僧明先任京畿吏負官債不受其屬立限刀徵繇此挾嫌遣御史過郡訪察欲相推繩。又坐私藏工匠家有十餘機織錦並坐金銀器物及被禁止尋見釋。

隋胡僧不知名氏元諧為寧州刺史王誼為上柱國誼有功於國與諧俱無任用每相往來胡僧告諧誼謀反高祖按其事無逆狀慰諭而釋之。又有告諧與從父弟上開府滂臨澤侯田鸞上儀同祁緒等謀反帝令案其事有奏諧謀令祁緒勸党項兵即斷巴蜀時廣平王雄左僕射高[A13C]二人用事諧欲訁替去雲左執法星動已四年矣。狀一奏高[A13C]必死。又言太白犯月光芒相主殺大臣即雄必當之諧嘗與滂同謁帝諧私謂滂曰:我是主人殿上者賊也。因令滂望氣滂曰:彼雲似蹲狗足鹿不如我輩有福德雲聞帝大怒諧滂鸞緒並伏誅籍沒其家。

何妥為國子博士與蘇威子□議樂事各有所持妥恚遂奏威與禮部尚書盧愷吏部侍郎薛道衡尚書左丞王宏考功侍郎李同和等共為朋黨省中呼王宏為世子李同和為叔言二人如威之子弟也。復言威以曲道任其從父弟徹肅等罔冒為官。又國子學請蕩陰人王孝逸為書學博士威屬盧愷以為其府參軍帝令蜀王秀上柱國虞慶則等親治之事皆驗帝以。《宋書》謝晦傅中朋黨事令威讀之威惶懼免冠頓首帝曰:申謝已晚矣,於是免威官爵以開府就第知名之士坐威得罪者百餘人。

皇甫孝諧安定人涼州總管王世積之親信也。世積拜涼州總管未幾孝諧有罪吏捕之亡抵世積世積不納繇是有憾孝諧竟配防桂州事總管令狐熙熙。又不之禮甚困窮因僥亻幸上變稱世積嘗令道人相其貴不道人曰:公當為國主謂其妻曰:夫人當為皇后。又涼州其所親謂世積曰:河西天下精兵處可以圖大事也。世積曰:涼州土曠人稀非用武之國繇是被徵入朝案其罪有司奏左衛大將軍元右衛大將軍元胄左僕射高穎並與世積交通受其名馬之贈世積竟坐誅胄等免官拜諧為大將軍。

趙釋柱者虞慶則之婦弟也。開皇中嶺南人李賢據州反時虞慶則為桂州總管以釋柱為隋府長史釋柱先與慶則愛妾通恐事彰乃宣言曰:慶則不欲此行遂聞於文帝先是朝臣出征帝宴皆別禮賜遣之及慶則南討辭帝帝色不悅慶則繇是怏怏不得志暨平賢至潭州臨桂鎮慶則觀眺山川形勢曰:此誠險固加以足糧。若守得其攻不可拔遂使釋柱詣馳京奏觀上顏色釋柱至京因告慶則謀反帝案驗之慶則,於是伏誅拜釋柱為柱國。

陳峴少驍勇事章大寶為帳內部曲告大寶反叛拜譙州刺史。

李元操為內史侍郎王邵為著作佐郎以母憂去職在家著北。《齊書》時制禁私撰史為元操所奏帝怒遣使收其書覽而悅之,於是起為員外散騎侍郎修起居註。

楊汪為荊雒二州刺史時高祖謂諫議大夫王達曰:卿為我覓一好左丞達遂私於汪曰:我當薦君為左丞。若事果當以良田相報也。汪以達所言奏之達竟以獲罪。

卒拜汪為尚書崔彥武為魏州刺史辛德源素與武陽太守盧思道友善時相往來彥武奏德源潛為交結恐有奸繇是謫令從軍討南寧歲餘而還。

丘和煬帝時為蒲州刺史以宇文述方被任遇和傾心附之。又以發武陵公元胄罪拜代州刺史。

唐紇於承基刺客也。常山王承乾為皇太子詔壯士左衛副率封師進及承基等謀令殺魏王泰不克而止尋與漢王元昌兵部尚書侯君集等謀反將縱兵入西宮會承基外連齊王祐反繫獄當死遂告其事太宗命司徒長孫無忌等參鞫之廢承乾為庶人元昌賜自盡君集等伏誅。

張亮倜儻有大度外敦厚而內懷詭詐大業末年李密略地榮汴亮仗策從之未被任用屬軍中有謀反者亮告之密以為至誠署驃騎將軍隸於李

房遺直玄齡之長子也。玄齡次子遺愛尚高陽公主坐反誅遺直攻訐遺愛及主云:懼國家刑憲罪盈惡稔恐纍臣私門太宗令所司案驗遂別獲主等反端而以遺直頗言主愆兼以玄齡素著勛得免為隸廢於家。

崔擢為雍州司功李乾祐為司刑太常伯嘗舉擢為尚書郎事既不果私以告擢其後擢有犯遂告乾祐泄禁中以贖罪乾祐坐免立於九成朝堂之間凍中被拽卒。

喬琳為監察御史同院畢耀初與琳嘲誚往復因成[C260]隙遂以公事相告訐坐貶巴州員外司戶。

王再榮太常丞於敏役人也。再榮於憲宗元和八年二月詣銀臺門告敏父司空ν與梁正言錢以謀出鎮即日收ν孔目官沈璧並家僮十數人於內侍獄鞫問於ν待罪於右仗以御史中丞薛存誠刑部侍郎王播大理卿武少儀為三司使是日晚系敏於臺獄沈璧王再榮並自內侍獄出付臺司案初正言貪詐自擅勇於射利梁守謙方知樞密正言每詭謂人吾與樞密宗盟分至頗得關說ν久失職惑其言厚致財賄以圖任用其後正言之詐漸露於敏責其資於市邸誘致正言之僮奴支解棄於混中會再榮發其事故敗。

王士則武俊之子為邢州刺史自承宗不容諸父士則奔京師拜驍騎將軍元和中盜殺武元衡士則及其弟士平告曰:承宗使之既而案成其獄。

李賞穆宗長慶中故司空於ν之子方欲以譎謀求進乃言於宰相元稹稱有奇士王昭於友明等三人賞家青鄆函遊深趙之間。且與賊黨通熟可反間而出元翼賞言於方知裴度為元稹所忌乃授稹指使厚賂刺客王昭等令潛刃度詔三司按鞫無驗而前事盡露,於是度稹皆罷。

史誌忠左神策軍吏也。長慶四年告妖賊馬文忠謀逆捕獲之有詔並執其黨品官李文德等七人同鞫於內仗。

安再榮者衛尉卿劉遵古役人也。再榮敬宗寶歷元年九月丁丑告前袁王府長史武昭謀害右僕射平章事李逢吉庚辰詔侍御史溫造刑部郎中李行修大理正元從職充三司案武昭獄上言準敕推勘安再榮所告張少騰等三人擬潛害宰臣李逢吉事關連人並案問得實敕前袁王府長史武昭及弟匯役人張少騰宜付京兆府各決痛杖一頓處死前水部郎中李行叔可道州司馬待服闋起任河陽節度掌書記秘書省校書郎李仲言流象州左金吾衛兵曹參軍弟匯流崖州太學博士李涉流康州大理卿遵古役人安再榮山人劉審等三人續議優獎昭本陳留人性險誕元和中王師討淮西以策謁丞相裴度及度督軍因得署軍職至郾城。又遣昭使蔡冠懼之以兵而昭神色不變益奇之後至太原奏為石州刺史無何昭除王府官以地散鬱悒日與李涉弟匯在長安中以義俠相許是時宰臣李逢吉李程不葉而此輩皆乘隙售已幹遊其門李仍叔素依附李程知昭不得志易以鼓怒怨亦誑昭云:程欲與昭官為所阻昭果恨怒與劉審及張少騰潛說謀害逢吉之計後審乃以昭之言告於張權輿權輿遂告逢吉昭審本其狀因令弟匯致昭到所居與之深相結納而疑怨之意並息居數月少騰漏語於再榮遂以狀密告因成其獄仲言於逢吉為近從子當此際亦欲助逢吉以傾程乃陰誡弟匯曰:言武昭與李程同謀則活否則死匯曰:冤死甘心誣人以自免所不為也。初逢吉遇弟匯甚厚嘗與匯書云:足下嘗字仆曰:自求仆字足下曰:利見文字往復略無虛日其間參謀議之密受金帛之賜不宜示於眾者近十餘幅異哉!逢吉與程俱在相位而日與茸微類如此款密獄既明具詞皆牽連天下之人無不指笑詔授劉審郢州長壽縣主簿安再榮石龍為武軍長史賞告武昭之功也。

後唐張繼業為河陽兩使留後莊宗同光三年六月繼業上疏稱弟繼孫本姓郝有母尚在父全義養為假子令官衙內兵士自皇帝到京繼孫私藏兵甲招置部曲欲圖不軌兼私家氵縱無別無義臣。若不自陳恐累家族敕有善必賞所以勸忠孝之方有惡必誅所以絕奸邪之跡其或罪狀騰於眾口醜行布於近親須舉朝章冀明國法汝州防禦使張繼孫本非張氏子孫自小丐養以至成立備極顯榮而不能酬撫育之恩履謙恭之道擅行威福嘗恣奸凶侵奪父權惑亂家事從鳥獸之行畜梟獍之心有識者所不忍言無賴者實為其黨而。又橫征暴斂虐法峻刑藏兵器於私家殺平人於廣陌罔思悛改難議矜容宜竄逐於遐方仍歸還於姓氏俾我勛賢之族永除汙穢之風凡百臣僚宜體朕命可貶房州司戶參軍同正兼勒復本姓尋賜自盡仍籍沒資產。

周陳正者[A13C]州鄉兵也。廣順三年正月正告指揮使王懷殷謀逆鞫之誣告詔本州決杖。

張景陽同州郃陽州民也。景陽詣闕訟節度薛懷讓不公。

●卷九百三十五

○總錄部·構患

[C260]勇嗇禍斯為小人掩義隱賊謂之凶德乃有務逞已欲罔顧時艱崇飭訁皮辭專任小智騁強辯之策激怒所趣肆威寵之勢斂怨於下至有攜離天族猜阻臣節煽惑有漸翻覆靡常承間隙而率作因觖望而交構外虞莫禦內蠱攸興實啟厲階豈思敗類湯止沸而寧息火燎原而莫向亂是用長職此之繇亦有始謀不臧矯枉過正欲滌蕭墻之禍終掇無名之舉用殄厥族其可悲矣。

漢蒯通范陽人也。始韓信虜魏王破趙代降燕定三國引兵將東擊齊未度平原聞漢王使酈食其說下齊信欲止蒯通說信曰:將軍受詔擊齊而漢獨發間使下齊寧有詔止將軍乎!(間使謂使人伺間隙而軍行)何以得無行。且酈生一士伏軾掉三寸舌下齊七十餘城(掉搖也。從釣切)將軍將數萬之眾乃下趙五十餘城為將數歲反不如一豎儒之功乎!,於是信然之從其計遂度河齊已聽酈生即留之縱酒罷備漢守禦信因襲歷下軍遂至臨淄齊王以酈生為欺己乃烹之因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