匏翁家藏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四十八
| 匏翁家藏集 卷第四十八 明 吳寬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正德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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匏翁家藏集卷第四十八
題䟦二十九首
䟦所錄方先生書後
右方希
先生遺其友國子博士王君仲縉書五通遭時多故
其手蹟之毀棄者七十年於此矣顧其書幸爲王氏家乗之所
収載博士之孫汶間以示寛因碑錄而列之先世師友尺牘中
寛旣以不善書恐爲先生言語文字之累辭而汶強之卒爲錄
之於乎先生之言語文字妙矣固不在乎區區筆墨之間而況
所以爲先生者又不在乎言語文字間者耶臨𥿄之頃不覺使
人出涕
題吳貞母傳後
國初文章萃於金華凡當時忠孝貞烈之事其人雖處遐僻皆
頼其筆傳之至今況爲金華之人其爲紀錄也固宜劉養浩爲
宋濳溪胡長山門人文章甚得二公法度嘗作吳貞母傳則貞
母固頼其傳矣然事行頼文章而傳文章亦頼事行而顯則又
安知養浩不頼於貞母耶貞母之玄孫福字吉甫者初登進士
第來請予題因書此數語歸之
䟦謝山人詩藁
嗚呼山人巳矣予得其遺藁於其從子翰林編修鳴治而讀之
惜其無年無位無子而獨有此詩也悲夫雖然山人之所無者
乃衆人之所常有其所有者乃衆人之所常無則予於山人亦
何惜其不得爲衆人也哉
恭題楊文貞公所書 宣宗御製詩後
宣宗章皇帝之在位也天下晏然號稱至治亦惟有
少師楊
文貞公寔左右之今四十年矣一時 君臣旣不可見而獨見
文貞手書御製詩
想當時明良相逢之盛一德一心雍容
和樂幾事之餘發於聲畫葢與虞舜作歌臯陶賡歌同一意也
嗚呼休哉是詩今爲都御史錫山楊公所藏翰林修撰臣寛𫉬
觀而謹識之時成化九年夏四月辛未也
書今人畵冊後
此冊皆今日供奉內廷諸良工所作者古者人君好畵立之
院設之官著之譜於時畵士如馬夏梁蘇輩皆落筆精巧妙絕
一時然卒之爲喪志之累徒遺後世之笑而巳觀於此冊則吾
君萬幾之暇玩道而不玩物之心固於是乎見而彼供奉者葢
亦不𫉬盡所長於縑素間矣
題勿齋藁後
故福建布政使臨海陳公所著勿齋藁一編藏於家乆矣其子
今河南憲副遣人自治所持以示寛使序其首傳之寛以不敏
辭且辭以前輩製作非區區末學所敢序者旣自顧迂拙之才
平日辱憲副先生知愛最深終不可無一言以復則爲題其後
歸之憶爲童子游鄕校中𥨸知公之名旣長凡公爲御史時剛
正之氣謇諤之節溢於彈劾匡救間者頗能得其語而道之至
其出爲方岳美政良法大見設施又能紀其一二葢不徒知其
名而巳他日憲副先生以御史提學南方略去條約專以身教
一時學者翕然丕變有慕德恥惡之心人曰此勿齋公子也寛
時猶在諸生中自幸識公之子因其子之賢而公之德學所以
薫陶其後人者又從可見旣益得其爲人愈欲推求之意其發
於文章必有可讀者而恨未之得也乃今得而讀之然後先生
之爲人完然於我矣抑是編之作朴茂平實初非與世誇竒弄
巧之徒爭勝
於筆
間者也而彼竒巧者其能事止此孰知
事之有大於此者乎後之人於先生當考其氣節考其政事考
其德學而讀其文章可也
書壬辰科進士題名後
今上之八年擢進士二百五十人此其太學題名碑也是科寛
寔以下材誤在高等待罪史館忽焉三年彼之居省寺任州縣
者咸𡚒厥志美政向成寛將何爲以報 恩寵然則題名之舉
固所以爲榮亦所以爲愧也歟工部主事潘璋同年進士也出
示搨本謹書其後而還之
䟦王允逹藏宋仲珩草書
宋舎人草書予游南都時屢觀之今復觀於此披玩數四殊不
厭也
䟦項文祥刑部愛日齋藁
文祥篤於倫理者也今其詩百餘篇歸於此者什六七葢與世
所謂詩人異矣讀是編者不必論其工於爲詩當論其工於爲
人可也
䟦世儒堂記
世儒堂在郡城之南學之西紹菴俞隱君之所作也予游學宮
時暇則與一二友生過之紹菴輙野服出見客梅邊竹下相與
嘯歌以爲樂往往至日落始去故予於他勝處累歲或不一至
獨喜至俞氏者亦惟以紹菴之眞率可愛也俞氏之先有諱𠋣
者自汴徙吳至紹菴凡十二世世以易學鳴其間尤知名者石
澗貞木二先生焉堂之作紹菴旣自爲記今年冬予將北行葢
有感於舊游之樂也爲書此於後雲
題杜東原絕筆
此圖杜東原先生絕筆也葢予友賀解元其榮當成化甲午之
秋將上春官之東原別東原作此爲贈未畢而病旣沒始得之
其子貢士啓水微石痩林木疎豁雖乏
染之蹟而別情行色
隱然可見東原可謂妙於畵矣東原先儒林府君之執友也其
以誨言及予甚多而尤以予嗣續爲念予居京師嘗作松子圖
見祝乆之復以書來曰圖有驗否其意之勤厚如此寛之得請
而歸也旣痛不及見吾父而東原亦巳即世矣歎前輩之凋𧬄
傷古道之寂寥區區筆之間而感係之東原沒時年七十
有九
題蕭鳳儀生朝詩
海虞蕭冬官漢文以其先鳳儀府君生朝詩遺示予府君作
此詩年纔二十二耳葢又十年而卒其詩有曰惟人萬物靈可
與天地參四端本完具衆理咸包含不知學踐形反𩔖𡕎書蟫
旣見其年少志大所就有不止乎文藝者至卒章曰虛形寓兩
間藐焉同吳蠶乘化暫流轉使用希彭𥅆其言雖𩔖乎死之
䜟而逹生委運之意又自可見使其不死眞足以立德於世未
可知也然君雖不壽而有子如冬官者方以政事文學有光科
第足以不死其親不然則此盈尺之𥿄且將索之䑕穴中安得
有此金聲玉振流響於士林間耶
題賀大理與張用齋手帖
賀大理諱賢後更諱言字公宣其先自蜀徙吳中 國初仕爲
江隂縣學訓導擢大理評事未幾竟死工役一時遺書盡廢獨
所著詩有藁藏於家旣及百年孫甫字美之者始得此帖於采
蓮涇之俞氏葢賀昔嘗與俞鄰也其曾孫解元恩請予題之觀
大理公自序艱苦至乞米等語與顔魯公事𩔖則其淸貧亦甚
矣而卒與貪夫同死然在當時不可謂不得其死也此其可爲
太息者予因述其出處大畧庻後之覽者知其爲人必有同予
一嘅者矣用齋姓張氏吳江人嘗與大理同官江隂有詩藁亦
藏於賀雲
䟦黃山谷草書李白贈懷素長歌
山谷寫此歌所謂飄風驟雨落花飛雪等語雖自謂可也
䟦李龍眠女孝經圖
昔人論文章不關世教雖工無益予以爲圖畵亦然此卷寫女
孝經四章而其事蹟則毎章圖之初不知作於何人獨其上有
喬氏半印可辨啓南得之定以爲李龍眠筆及觀元周公謹志
雅堂雜鈔雲巳丑六月二十一日同伯機訪喬仲山運判觀畵
而列其目有伯時女孝經且曰伯時自書不全則知爲龍眠無
疑啓南眞知畵者哉圖中爲女婦輩所以共軄進戒者皆閨門
之法家國之利而其容氣端莊詳雅覽之使人竦然起敬足以
消其淫媟戱嫚之心非特女子之有家者當爲監戒也所謂關
世教者此𩔖是巳
䟦宋中興名臣手帖
宋至靖康禍亂極矣此豈皆天命哉亦必有人事也葢啓之者
王述之者蔡而成之者童秦其事皆有本末可考然以當時人
品論之雖小人之多不能多於君子又以當時人力較之則君
子之強不能強於小人此無他國𫝑旣卑君心旣怯譬猶下坂
一挽之者難爲力推之者則易爲功也嗚呼可勝恨哉其號
君子者當以李忠定爲首張忠獻趙忠簡次之而李參政光
呂太保頥浩輩又次之之數公者名愈高則位愈不固故忠定
擯斥特多而甚夫耕者必有耦占者必有三以力之合而謀之
衆也向使數公一日同坐於廟堂之上得促膝以論國計必能
合群策以抗一虜其禍亂必不至於此極而離坐之席未煖又
有人以參之甚者撤其席而擠去之乃眞以廟堂爲傳舎邊徼
爲家室其出沒往來不啻參商鴻燕然徒使百世之下手蹟數
行乃獨聚於一卷之間人心之公於是而見嗚呼其可恨也夫
其可悲也夫
䟦所錄楊參謀誄後
右元張文蔚撰楊參謀誄予得之陳玉汝玉汝得之吳江虞氏
嗚呼元政不綱群雄竝起使人得據全吳之地富貴者十餘年
此守臣不職之罪有媿於椿者也予毎思得故老談吳中舊事
而天下承平百餘年來無一存者椿之事雖載郡志知者尚鮮
予幸此篇出於破篋故𥿄中將假此請於儒林諸公題識其後
以㬥白椿之死事因別錄一通還之玉汝椿之爲參謀也此雲
守齊門郡志雲婁門然謂其妻得屍於張香橋要以婁門爲是
椿能文予又從玉汝得其作吳人金伯祥瞻雲軒記附於後且
以見文士之能死義誄所謂通經執義𡚒不顧身者也其字子
壽先世蜀之眉山人爲少師棟之裔後徙居吳文蔚字懋實吳
興人
䟦啓南所藏黃山谷蹟
山谷論書雲凡書要拙多於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婦子粧梳
百種綴無列婦態觀此老杜二詩乃其所自作信哉其爲列
婦也與歐陽公謂蘇子美論書而用筆不逮其所論者異矣沈
氏子孫宜世藏之
題王右軍東方朔贊大令洛神賦石本後
二王眞蹟宋御府所藏合三百餘𥿄靖康之難一廢於金人之
手矣今或遺逸於好事家者去𣈆益逺闇楮朽眞贗莫辨而
卒壽其書流傳人間則幸有石本在耳模刻者之切於是乎可
賞此二帖又羲獻之名書也然較之世所傳法帖體格殊異
葢彼皆短牘小簡信筆數行如樂毅論黃庭經與此贊則全篇
成章宜其嚴整不苟異於他書而稧飮序出於觴詠游騁物感
興發之際筆意飄逸又不可以執一論洛神爲獻之平生所
好寫亦用意之書也然自昔人所見惟自嬉至飛十三行耳此
獨得其全文何耶陳味芝先生挾此示予城東別業因悟古人
書如雲行太虛態度不定觀書者又如魯僖登臺以望使毎歲
分至啓閉皆八表同昏之雲雖不望可也
書續編懷古錄後
顧元公自吳歸𣈆晚節爲討賊之舉事㓛偉然世皆壯之以予
觀此適所以爲𣈆耳於吳何預夫其才終能平陳敏而免爲𣈆
之逆賊不始之討司馬氏而遂爲吳之純臣使當時事𫝑有
不可爲則從張悌之死可也從諸
靚之逃亦可也而曰采南
山蕨飮三江水非空言乎不然惑於張季鷹之言也夫以爲有
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難則靚獨非名士乎吾恐季鷹不爲此言
也靚沒後百年得陶靖節家世勲舊與元公畧同而一彭澤令
視黃門侍郎則有間矣然二人皆嘗訐之酒以自晦者使元公
得遇靖節必知濁醪妙理其酣暢忘憂不在入洛之後矣嗚呼
惜哉因觀吾鄕朱性甫續編元謝子蘭懷古錄爲書此說葢𥨸
取春秋僃責之義而不敢爲世俗附和之論也
䟦米海岳臨顔魯公坐位帖
米海岳自序於古名家書學之幾徧故其臨模之際往往逼眞
此顔魯公坐位帖元𡊮文淸公定爲海岳所臨者夫魯公平日
運筆圓活淸潤能兼古人之長米則猛厲奇偉終墮一偏之失
以孔門方之其氣𧰼眞有迴路二子之別故此書則如旣見孔
子後欲效陋巷自樂而行三軍當一隊之故態時復一發於詞
氣間也
䟦山谷書後漢人隂長生三詩
隂長生此詩非山谷書之幾沒於世然此卷卒爲世所重者豈
以其詩哉抑之刑曹好藏古法帖能識其妙此又其先博士公
時巳藏又其家之故物雲
䟦元諸家蹟
近歲號能鑒賞書畵者吾蘇有劉僉憲廷美華亭有徐正郎尚
賔二公旣皆以博雅見稱於人而又力足以致奇玩故人家斷
縑殘率歸之其得之旣多而益不足爲之廢𥨊食汲汲走東
西購求不巳歲乆大江之南稱収蓄之富者莫敢爭雄焉二公
旣沒士大夫愛其雅才淸韻無復見斯人也相與歎惋然二三
年來吳人所得書畵固有出於他姓者而爲二公嘗所得者亦
不少也於乎死者之骨未朽而手澤尚新人復得而持去之予
毎自以爲玩物者之戒亦未嘗不引之以戒乎人也相城沈
氏自蘭坡府君生蠒菴徴士蠒菴生同齋同齋生石田世游藝
𫟍繼繼不絶家藏故物殆及百年益完益盛至於維時篤好又
復過之葢予所聞見於沈氏者五世於茲其亦難得於今日也
哉夫物之聚散𫝑也然不有以散其何以聚聚所以伏乎散者
也世之人慾聚其散者固惑而予因其聚散置悲喜其間亦惑
也惟以爲故物不可失墜此則子孫之爲孝者一端而不可不
加之意耳維時持元人書翰一巨卷求予題識因卽鄕里之近
事家世之美德告之爲惑爲孝是在維時而已元人以書名家
不在此卷者無幾其一代書法之妙則善鑒賞者自得之
䟦宋虞忠肅公手帖
虞忠肅公采石之戰日星晦𫎇江水震蕩功烈赫然於時足以
讋伏彊虜媿死名將疑其平日爲人有喑噁叱咤千人皆廢之
狀及觀其手帖詞語詳雅氣象雍容乃眞一書生耳公之子孫
居吳中者世藏此帖今爲葑門朱性甫得之夫性甫雖好文事
藏此吾固知其意不在筆間也
書舊題王駙馬草書千文後
成化元年八月予在南京寓報恩寺之悟師房題此千文今一
紀餘矣師旣化去其徒大章持來吳門復一示予覽之
然如
誦他人語因憶所寓時誦習旣輟禽聲樹影間焚香危坐使行
童斸竹萌烹苦茗啜之一時淸寂之樂莫可言喻葢報恩者昔
人之明招也閉目瞭然何異蘇長公之想龍井而綠隂四合又
如虞邵菴之憶開元因一展卷間有不勝其感歎者矣顧予方
牽於吏役未能脫然世俗何時得復偕大章一共此境其樂當
不減於前日也聊書卷尾俟之
書胡訓導小錄後
初胡君選授蘇學訓導即以當世可施行者數事建白於
朝予得其章讀之巳多其通於世務非腐儒比及予不幸居憂
於家士大夫過者往往道君之行而陳味芝先生至爲小錄以
𫝊他日君亦有母之喪將乞予銘墓而先之以門人予曰胡先
生則賢矣其母之賢亦可知矣如吾憂制何敬辭其門人曰先
生甚慕執事欲託以表著其母執事獨不移所愛其親者及之
乎予不能答明日君㐮服拜請庭下其容甚戚予感焉曰諾旣
踰朞祥始克執筆爲之終篇及君曰㢘介善教人葢據小錄而
書也王浩義生以郡學弟子從游有年𥨸觀宻察誠服其師及
取所謂小錄者別書一通朝夕自覽其意葢曰先生旣以憂去
不𫉬左右侍覽此庻幾如見其人或有益也復來請予一言葢
義生可謂善學矣誦其詩讀其書而論其世雖去我千載猶有
益況嘗親炙之者乎卽是以想其爲人吾見盈丈之卷數百之
字皆義生之函丈夏楚也小錄稱及李司訓某者字居定號訒
菴台之黃巖人本林氏爲考功郎中茂弘之子而寛之師也爲
人之賢誠無愧於胡君沒巳二十餘年其兄之子刑部侍郎一
鶚嘗謂寛宜爲作傳寛嬾嫚未能有媿於味芝多矣
題陳淸全先生小象
寛嘗聞前輩稱陳淸全先生爲前元吳中名流毎恨生晚不及
識其爲人今其五世孫驄奉趙仲穆所寫先生小𧰼相示杖
翛然眞神僊中人也拜瞻之餘敬題其後先生諱深字子微淸
全其號也年八十五而終所著有讀易詩春秋等編永樂間曾
孫紀善曰紹先者獻朝矣
書隱者邢用理遺文後
用理吳之狷士也隱居葑門之東以醫⺊自給足蹟不出閭里
葑門人有不識其面者故僉閩憲事陳公永錫與用理同里居
素剛介少容獨加敬重旦則挾冊就質疑難往往至昏莫乃返
然用理終歲不一至其廬也有翁董二帥作鎭於吳以用理名
𨽻尺籍欲邀致爲子弟師輙辭謝其後郡守丘侯知其名請預
鄕飲亦不赴人益高之所居陋巷中敝屋三四間靑苔滿壁而
折鐺敗席蕭然貧家長日或不舉火客至相與淸坐而巳用理
體淸瘦如削旣壯不娶家止一僮淡泊如野僧室多藏書手自
校定至前說譌繆多能是正其學自經史外凡釋老方技之說
無所不通平生嬾述作故其文止數首亦不畱稿朱存理性甫
與爲東西鄰少從問學爲収訪而錄之用理諱量號蠢齋卒時
年六十二葬所居北原糜字圍預自誌墓畧見其家世矣其
爲人固所謂狷士也予與用理交乆往予出東郭過周氏女兄
次必扣其門訪之與論甚合歸未嘗不歎其淸苦廉介𩔖古隱
者嘗欲傳其平生不果適性甫以其遺文示予𦕅附書其後嗚
呼用理巳矣惜予筆力弱且言不足信後安得如歐陽子者置
之獨行傳之列使其名永存耶雖然此非用理之所計也
題懷素自敘眞蹟
素師自敘初爲南唐李氏物歷蘇邵呂三氏流傳轉徙又不知
幾家今爲荊門守徐君得之寛聞昔黃山谷作字蘇長公從㫄
稱贊錢穆父雲惜不見懷素自敘二公不以爲然後山谷𫉬見
之始深歎服今卷後雲藏於蜀中石陽休家以魚牋臨數本者
是也頴濵題字時尚恨其兄不及見此顧寛何人乃得預此奇
觀賞玩之際豈勝欣幸及觀序內擔笈杖錫西遊上國等語知
書雖學之一節欲造微處其精勤此則學之大於此者可以
小得而自足乎然則予之欣幸又不獨在此驚蛇走虺驟雨旋
風間而巳也
匏翁家藏集卷第四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