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坡集 (洪宇遠)/卷八

卷七 南坡集
卷八
作者:洪宇遠
1782年
卷九

辨趙師錫疏斥疏拜工曹判書時○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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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見前承旨趙師錫曾於其辭職疏末。提起臣前日疏中論其弟嘉錫情態一款。極力詆臣。臣不勝駭然也。臣聞不直則道不見。臣請爲師錫直之。臣於師錫之父故判書啓遠。有同朝之義。有識面之分。蓋有氣槩骯髒人也。奕世蟬聯。早登科第。堂下淸選。歷揚殆徧。若啓遠者。亦可謂當世之名流也。惟其素不喜時烈。不肯隨俗俯仰承迎趨附。故當時烈專國握權之日。官不過秋曹,京兆堂上。時烈所以待啓遠者薄矣。而啓遠亦豈無不快於心者乎。及啓遠之年至歸休。則其晩節勇退。亦固可尙。居鄕之際。雖有小疵。君子愛人。亦當覆蓋。而金澄,金萬重,趙聖輔之徒劾擊醜詆。無所不至。何哉。夫萬重等皆以時烈門徒。爲其腹心爪牙。一時人物之抑揚與奪華辱陞黜。罔不承望時烈風旨而爲之。當其發論之初。時烈宜無所不知。何不止之於其初。乃於彈劾之後。爲此歎惜之言耶。將時烈陰實主其事而陽爲此語。以自解於師錫之昆弟耶。而師錫乃信之篤而不疑。至引之以證其父之無嫌於時烈。亦可謂疏矣。臣疏所謂啓遠一生爲時烈輩齮齕而死者。其所謂輩字者。正指萬重輩而言也。然其彈劾。旣承時烈風旨而發。則時烈乃是發縱指示者也。而師錫猶且稱揚時烈之言。而曾不知惡焉。何哉。至於時烈四句之詩。意必是挽啓遠之作也。夫師錫之乞挽於時烈。已非其父平日之志。則其所稱美之語。不足爲其父之光色。而師錫得此以爲幸。至達於章奏之間。師錫所以爲顯親之道者。亦末矣。臣聞前大司憲臣李袤之鄕莊。與啓遠之居。十里而近。數相過從。情好款密。啓遠每於談論之際。輒及時烈議禮之非。策其非久必敗。若啓遠者。可謂有先見之明矣。師錫自謂於其父平生。無論細大。知之詳審之悉。而隣友之所慣聞者。師錫獨不得聞之歟。其父則能知時烈必敗於未敗之前。而其子則於時烈旣敗之後。必欲甘心黨附。爲時烈立節。噫。父子之相去。何其遠哉。臣之所以斥嘉錫者。只惡其忘父之怨而反爲時烈訟冤。爲逆天理而悖人道也。臣雖被嘉錫之非斥。固知嘉錫之不足與較。有何深怒於嘉錫哉。今師錫謂臣積憾於嘉錫而移辱其父。至有搆捏虛無。厚誣泉壤等惡語。臣何嘗有一毫誣辱其父之意哉。師錫不察臣疏本意。爲此無倫脊之語。欲掩其弟忘讎之恥。而畢竟不免與其弟同歸。誠未滿一笑也。臣非敢好勝而爲此嘵嘵也。若使師錫因臣之言而反身自省。得其性情之正。則亦可回車復路。爲補過之人。而但恐其陷溺之深。終不能自拔於流波中耳。可勝惜哉。臣旣重被師錫之斥。不可不一辨於四聰之下。而適當玉候違豫之時。政院不得出納公事。泯默累日。今始自列。未免瀆擾於靜攝之中。臣罪萬死。臣罪萬死。臣不勝惶恐屛營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年少之言。不必爲嫌。卿其安心焉。

請給分災疏拜工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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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於日者。有湖西一下直守令來見臣曰。某見戶判。問今年年分給災大槩則戶判曰。畿甸及湖西尤甚被災之邑。則許給分災。而其餘他道。則只給全災。而不給分災。如此則守令何以在官。以行殃民之政乎。惟有罷歸。而決不可冒居官次云云。臣聞之大駭曰。果如是則戶判誤矣。是將厚招民怨。使斯民流散四出。而國不可爲國矣。卽欲陳一箚論其不可。而老病昏墊。有所未及矣。伏見朝報中去月二十三日引見時榻前說話。則自上下敎曰。予觀年分事目。則尤甚被災若干邑外。皆不給分數災矣。今年穡事。災實不齊。雖尤甚之邑。或有稍稔之田。稍實之邑。亦多被災之處雲。今年災實。若泛論某邑災某邑實而分數給災。只及於尤甚之邑。則惠澤不均。民怨必多。敬差官,都事巡歷時詳細摘奸。雖非尤甚之邑。如有被災慘酷之處。則體予恤民之至意。勿爲徒守事目。量給八九分災事。知會擧行可也。嗚呼。苟非聖上勤恤民隱之誠出於哀傷惻怛之至。則何以有此榻前之特敎哉。臣之所欲言者。殿下旣已盡言之矣。臣何敢復有所容喙哉。臣於是益歎殿下之廷無有赤心憂國之人。以致邦本之日瘁而國事之不可爲也。臣誠痛之。雖然。凶歲給分災之規。自前例止於七分災。而今者給災之命。只及於八九分。不曾擧論於七分。臣竊以此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夫災至於八九分則卽是全災。而不及七分之災。則不幾於全不給分災者乎。荒年困瘁之民。將不得蒙其實惠。而無以紓其怨歎愁恨之心矣。伏願殿下深留睿念。斷自淵衷。復下恩旨加給七分之災。則民心始可欣悅。而聖德斯爲溥矣。諸道敬差官今將發去。追給分災一事。不必添入於事目中。宜令政院招集敬差。明諭聖旨。仍以文字成帖以賜。使各盡心奉行則允爲便當。臣不勝激切屛營之至。

乞休退。兼陳民瘼疏。拜工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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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於曩者。備將老病實狀。敢陳乞骸之疏。而聖度涵容。不欲遐遺。終靳一兪之音。臣誠惶感震悚。不知所以自措。數月以來黽勉隨行。而內自循省。區區匹夫之志。終有所不敢自安者。茲復冒萬死一瀝肝血。惟聖明垂察。臣聞無所事而穀。謂之素餐。無所能而官。謂之竊位。雖薄宦微祿。其不可素與竊明矣。今臣過蒙誤恩。叨至卿宰。官非不高。祿非不厚。而年垂八十。衰病俱谻。視聽昏憒。精力殫竭。殆無涓滴之勞。未有絲粟之效。則其爲素餐竊位之大。宜莫如臣者。是猶駑駘下乘疲老已極。更無涉遠負重之力。而尙戀棧豆之養。不能奉身以退。此臣所以常自忸怩於中。而同朝之士所共厭薄者也。臣何敢遲回不去。強顏朝端。以傷平生之廉隅哉。抑臣又有憂國憂民之忱耿結於中。而不能自抑者。敢復不避僭猥之誅。惟聖明裁察。竊念臣子之事君父。當國家衰亂之時。固有見危授命之義。而至其言不用行不合。則亦有納履而去之之義。蓋隨其事之所遭。義有時而不同也。臣之癃老。本自無所可用。而至其爲民爲國之憂。則自是得之性天。而不可渝者也。書不云乎。後非民罔與守邦。又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斯實切至之言也。是故。自古聖帝哲王。罔不以保民爲急先務者。非所以爲民也。乃所以盡固本寧邦之道也。臣之從大夫之後。得奉外廷末議。今已四年於茲。每於章奏之間。惓惓以此言進者非止一再。而迄今不能自已。人必有笑臣之支離。而殿下亦必以臣爲數而厭之矣。臣之愚忠。其亦可悲也已。嗚呼。粵自庚辛大侵之後。殆無一稔之歲。生民之困悴愁歎。未有甚於近日者也。而去歲今歲。大旱相仍。加之以惡風。薦之以暴雹。故其尤甚被災之民。則旣已流散四出。莫可還集。而若其些有所穫。僅延殘喘之氓。則豈無顧戀鄕里。死守畎畝之心。而廟堂諱言凶歉。計臣慳惜分災。如江都,南漢之米。列邑分糶之穀。罔不將有督徵之擧。民之聞之者。莫不驚心破膽。扶老挈稚。未暇念及於溝壑轉死之患。而姑以求免乎犴獄捶楚之慘。此固人情之所同然。而事勢之所必至者也。殿下以今日之邦本爲何如哉。方今天下搶攘。幽燕之地危在朝暮。萬一猝有西塞之警急。則以今日之人心。當此之時。其誰能禁土崩瓦解之勢哉。思之至此。臣不勝骨驚而心寒也。臣於前日之疏。陳達五條。冀補聖明救民之政。日昨之章。又請七分之災。冀助聖明寬民之政。而殿下不賜垂察。泛下籌司。卒至沮格不行。噫。臣以老病。旣不能任筋力之事。而其所言議又皆昏妄迂疏。無一可槪於聖心者矣。然其赤心則實在於爲殿下及今日急急收拾民心。以爲固本寧邦之計也。今臣之言旣不合用。則臣於是惟有一去。而更無可留之義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賜矜察。將臣本職兼帶及提調等任。一倂鐫削。俾臣得乞此殘骸。歸保晩節。安分田廬。免爲素餐竊位之貪夫。不勝幸甚。臣無任震越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向日所陳之辭。予非不欲嘉納。而國家大事。不可不詢問於廟堂處之而然也。本非厭聞不用之意。卿之乞骸之請。無乃太過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乞暇沐浴。辭內醫隨行疏。拜工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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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沐浴溫泉。乞暇得暇。聖恩稠疊。旣下給馬之命。又申之以內醫隨往。非常異數。出於意望之所不及。誠非猥賤之臣所可承堪。惶感震惕。罔知攸措。竊念臣之腳疾。雖係積年深痼。非朝夕危急之症。而沐浴之際。別無所待於醫技者。是則醫官之往。雖是聖明曲軫老臣之盛意。而其在臣身。則特一無有所事之同行人員耳。於臣亦有何賴。況今災荒大侵之時。臣之所經一路。如畿甸之水原,振威。湖西之稷山,天安等地。皆是赤地特甚之邑。人民流散。田野荒虛。臣之一行。亦恐貽害不少。豈宜空帶無所事之內醫。復益一分之弊哉。伏乞聖慈察臣惶悚悶縮之誠。且念一路饑饉之慘。亟收內醫隨往之命。俾臣得安意往還。毋重獲罪於飢餓之殘氓。不勝幸甚。臣無任震惶隕越激切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茲內醫隨往之命。意非偶然。卿其安心勿辭往來。

復乞休退疏拜左參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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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蒙被聖恩。受暇溫泉。臨當發行之時。不意史官自天而降。傳宣聖旨。俾臣停行。臣誠惶駭震悚。罔知所以自措也。夫遣史官宣諭。乃所以優待大臣之禮也。曷嘗輕施於猥賤之臣如今日者乎。竊念臣桑楡暮景。冉冉垂盡。以精神則昏竭而無餘。以筋力則摧殘而難強。無絲毫涓滴之效。有竊位素餐之羞。臣之所以屢疏陳情。必欲乞退者。良以此也。不知筵臣何所取於老謬癃疾無所可用之一物。猥以過當之言。上誤天聽。加臣以不敢當之恩數。借臣以不克堪之光寵。臣之踧踖汗顏。固不足言。而有識傍觀。豈不竊笑。臣恐自今以後。朝廷之上。無有忠實之道。只長虛僞之風。使殿下之國事日趨於不可爲者。未必非今日筵臣之啓之也。臣竊爲殿下大憂以懼焉。嗚呼。生逢堯舜。不忍便訣。臣豈無此心哉。仕於危邦。義無可去。臣亦豈不知有此義哉。只是八十之年。知識已昏。志慮已耗。雖欲爲殿下隳肝剖膽。小效補闕拾遺之責。其路無由。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老耄無庸之狀。毋徒以虛寵縻身。將臣本職兼帶亟賜鐫免。俾得歸骨田廬。安其愚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隕越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文學直節。爲一世之矜式。年齡雖高。筋力尙強。出入筵席。以補不逮。是所望於卿矣。不料茲者遽有長往之心雲。缺然之懷。曷勝雲喩。卿其安心。更勿固請。速出行公。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辭繕工監提調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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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昏耄迂疏。濫齒宰列。兼繕工提調之任已踰年矣。竊見諸各司貢物價受出之規。或於當年。或於翌年受出。以爲應役之地者。此固自古之流例也。是以。本監貢物價之受出。大抵如此。而其各樣貢物責應之事。比他司尤爲煩重。貢物人呼冤之弊。勢所必有者也。至於所謂破回木。則初非市上猝然可貿之物。故主人輩欲預受其價。頃嘗來訴於臣。臣只以出給之意。循例移文於戶曹。其出給與否則雖在戶曹。而若其主人輩之與戶曹吏符同作奸。盜出許多倉米之事。實出意慮之外。非臣之所敢知者也。然今以此事。戶曹色郞,分臺監察及軍資監官,判官以下四員。或拿或罷。事甚非細。則臣以出移文之提調。獨安得晏然而已乎。伏乞聖慈治臣昏耄不察之罪。將臣本職及兼帶繕工提調。亟賜鐫遞。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隕越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於卿別無所嫌。卿其安心勿辭察職。

辭禮曹判書疏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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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於今年。又添一齒。便是七十有五歲人也。筋力則竭乏無餘。耳目則昏聵旣極。若是者誠難自力於奔走率職之事也。每於闕內出入之際。自金虎門至於大庭。自宣仁門至於侍講院。蹣跚蹩躠。僅僅扶曳。喘息促急。坐久而後方定。誠恐一朝顚仆。斃於朝著之間也。衆目所見。莫不爲臣悶之。而其間亦豈無指點而嗤笑之者乎。臣竊靦然於中也。今臣所帶之職。旣非無事閑局。而前頭又有咸鏡道四陵改莎草正界限之擧。本曹堂上。當以今月晦前進去。臣在首席。不可以老病爲解。而推諉於佐貳之官。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垂察。將臣本職兼帶。亟賜鐫免。回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隕越屛營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旣移拜東銓之長。卿其安心勿辭。速出參政。

辭吏曹判書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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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新除東銓恩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至於召牌再降。臣誠震惶。臣雖無狀。豈不知臣子不俟駕之義也。第臣於再昨之夕。中寒疾作。嘔吐數四。食飮專廢。方在委頓之中。終不得自力趨造。其於分義。違越大矣。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以爲人臣逋慢者之戒。臣無任隕越屛營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調理察職。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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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貼伏床蓆。嚴召之下。不能自力趨詣。至再至三。以至於四。臣子分義。至此而掃地矣。臣於呻痛委頓之中。心神震悸。精魄飛越。益不知所以爲措。如有一毫可起動之勢。則何敢頑然頹臥。以自陷於不測之誅哉。竊念臣八十之年。衰敗已極。而所寓家舍。不蔽風寒。經冬匽薄。以致傷損。蓋此賤疾之作。實非一朝一夕偶感之致。非旬望間所得痊可。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哀憐。將臣新授職名。亟賜鐫削。以治臣逋慢偃蹇之罪。且使臣得從容將息。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臣無任震越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疾病之來。人所難免。未赴召命。有何所嫌。卿其安心勿辭。調理行公。

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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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殘年危喘。罹此狗馬之疾。幸荷聖念曲軫。至下修理房舍。題給柴炭之命。不知衰朽無狀垂死之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也。聖恩如天。震惶無地。竊念臣生長鄕曲。京無居第。東西假借。不恆厥所。去歲之秋。適得空舍於南山下。而北向之家。未能遮障風寒。殘骸病骨之受傷。未必不曲於此。故臣於自劾之章。略及寓舍之荒涼者。蓋所以明其受病之源而差復之未易也。其何敢有一毫僥覬之心。以希不敢當之恩數哉。況臣今方更問他舍。欲爲移接之計。雖有房舍可修之處。亦何用修其將去之舍。以爲家主之地哉。伏乞聖慈亟收修房舍給柴炭之命。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且臣竊念今臣所患。已至五箇日子。而尙未獲入差境。食飮幾廢。元氣大虛。坐臥之際。頭疼目眩。稍欲起動則輒左傾右倒。似此症情。決非旬望間所可治療。而當此朝家多事之時。天官長席。不可久曠。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哀臣老病。亟許鐫免。俾得從容醫藥。以尋生路。實天地生成莫大之德也。臣無任瞻天望聖震越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茲題給柴炭之命。實出於優待老臣之意。卿何爲嫌。安心勿辭領受。調理察職。仍傳曰。遣御醫看病。

四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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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於數日之內。五承召牌。而終不得趨詣。逋慢違越之罪。至此而無所逃矣。臣誠震惶。罔知所以措也。臣雖老昏無狀。尙有心腸。如有一毫可起動之勢。則其何敢偃蹇私便。自陷於不測之誅哉。臣今耄敗之極。嬰此奇疾。已過旬餘。一向沈綿。頭目暈眩。腳膝無力。臥起之際。輒復欹側傾倒。以此症勢。決難趨蹌出肅於殿陛之間也。況今王春之月。陽和始舒。聖體康豫。太廟奠謁之禮。已蠲吉辰。而臣貼伏床蓆。無以自力駿奔於百僚之末。瞻望雲霄。益切惶懼悸慄之至。伏乞聖慈特垂哀憐。將臣本職兼帶一倂鐫削。以便公私。以安愚分。不勝幸甚。臣無任隕越屛營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老人疾病。累日彌留。予甚慮念。卿其安心勿辭。調理察職。

五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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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八十之年。遘此沈病。溘死之期匪朝伊暮。諸般症情之危惡。姑捨勿論。而惟是兩腳痿弱。莫能起動。新除恩命之下。已過十有四日。而尙未得一出祗肅。前後嚴召之降。至於五次。而亦不能趨造於朝。冥然頹臥。分義掃地。雖蒙聖度寬假。尙逭刑章。而顧臣何心何顏虛帶職名。偃然屍居於官次乎。況今本曹參判有闕。必待臣出仕開政。然後方可備擬。而臣之疾勢。一向沈纏。斷無作起之望。而本曹只有參議臣柳命天。亦在尋單之中。以故每當開政之時。命召之牌幷及於臣。臣若未蒙恩遞。則自今以往。又未知其幾犯違命之罪也。此臣之日夜惶悚惴慄。益不知所以措此身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矜臣疾病之難強。且念銓席之不可久曠。亟命鐫削臣職。以便公私。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隕越屛營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疾病如此。予用慮念。卿其安心勿辭。調理行公。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六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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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衰朽之極。疾病沈纏。不但稽謝恩命。至於召牌之下。五次不進。臣之罪戾。實合萬殞。猥蒙聖慈不加誅譴。曲垂矜軫。如房舍之修治。柴炭之賜與。醫官之診視。藥物之頒宣。前後錫賚之便蕃。無非曠世之異數。自惟愚賤之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之前也。不特臣於病裏神魂震越。不能自定。實恐恩渥逾涯。反招福過之災也。臣雖昏耄。猶有一縷不昧之心。豈不欲黽勉自力以答殊遇之萬一哉。第臣一疾彌留。已踰數旬。而最是兩腳弱軟。全欠氣力。房室之間。亦莫能起動。臣雖欲奮身出肅以承休命。其路末由。似此症情已成廢疾之漸。決非時月間所可醫治也。噫。天官長席。是何等重任。而叨冒以來。二十餘日。虛帶職名。一向蟄伏。況當客使渡江之日。朝家多事之時。身廁卿宰之列。偃臥在家。臣豈敢自安於心。而人之視臣。亦以爲何如哉。大臣亦未知臣病實狀。未嘗一達於榻前。以有處置之擧。臣竊愍焉。抑臣聞之。已試而罔功者。不可復任以事。當官而隳績者。不宜更畀其職。臣於上年丁巳。濫膺是官。旋以奉職無狀而免。今茲除拜之命。實是意望之外。臣未知聖意之所在也。以爲欲責其來效也。則已試僨事於其始。而安有善後於其終者乎。以爲哀憐舊物。不欲遐棄。復備驅策。則顧臣老病。較之上年。不啻倍蓰。精神筋力。百無可爲。今若負之重載。責以馳騖。其顚沛之患。可立而見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之恕之哀之悶之。將臣本職兼帶一倂鐫削。俾臣得安意將息。以尋生路。以畢殘年。不勝幸甚。臣無任瀝血祈懇屛營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往之事。今不必追咎。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乞遞知經筵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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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人所不能。不強使爲。此上之所以體乎下。而下之所以不獲罪於上者也。今臣重病之餘。軟腳之症。尙未差減。家間步履之際。堇得扶杖以行。猶有時不免於顚躓。如是而其能趨蹌陞降於殿陛間。不失儀於咫尺威顏之前乎。此臣之所大懼者也。昨者弘文館吏來謂臣曰。明日晝講命下。當以知事入侍雲。方春日漸和。聖候康復。開筵進學。以臻緝煕光明之盛美。此正群下之所欣欣。而臣以賤疾沈綿。久限玉墀。乃今得近尺五之天。仰瞻日月之光。豈非大幸。而第臣腳疾如此。無路趨詣。不但臣之惶隕兢惕。罔知攸措。緣臣不得察任。必有僚員替受其勞者。臣之所以不安於心者又何如哉。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哀臣老病。察臣悶迫。將臣兼帶經筵之任亟賜遞免。移授可人。以便公私。以安愚分。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請放江都僧將箚拜吏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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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朝家欲捕江都投書凶人。分遣將卒。設伏諸處。苟有多髥而長身者。則輒綁縛以來。旋以非其眞而釋去者非止一二。以此人心騷擾。怨聲載路。行路幾乎將廢。此豈非大可慮者乎。且命刑曹,漢城府。按閱戶籍。點視都中士夫容貌。以及江外之人。以此爲罪人斯得之地。臣竊歎國家何以爲此紛紛也。夫凶書之發。必出於失時怨讟之輩。在囚罪人之中。苟能鉤問得宜。則未必不得其端緖。而不此之爲。顧乃悠悠泄泄。不曾窮問。而爲此無稽之擧。益使京外人心疑懼搖動。其爲不祥莫大焉。設令因此擧。得其容貌相類者。因罪人妄加指點。而遽加鞫問。則其強忍者必斃於毒楚之下。而其虛怯者必至於誣服。其瀆刑濫獄。而爲亡國之擧者。莫甚於此矣。況人之外貌。雖有萬不同。亦或有非其族類而恰與相似者。如孔子之於陽虎是也。何可以物色而眞得其人哉。且其凶人旣知朝家之購捕大索。必已潛形匿跡。遠走深藏。豈有公然大膽敢出入都下者耶。雖盡閱八路之人。猶難必得其人。況初不知其人之在京在鄕。而只於都下按籍點閱。如點軍兵。而能得其人者哉。國家凡於發號施令之際。雖良法美政。亦必思始思終而後行之。方可無弊。而今乃猝然爲此無稽之擧。臣竊爲朝家惜之也。且夫江都築城之役。僧軍之數至於近萬。李藕及僧將旣已拿來。江都人前後拿致者。其數亦不一。以人情而忖之。則江都之人。亦必多疑懼之心矣。臣聞僧將得凶人書。初不開坼。而爲藕所取去。是則僧將無可議之罪也。當此兇徒鼓動浮言眩惑群聽之日。如有不逞之輩乘時誑誘。以撓衆僧疑懼之心。則倉卒不測之禍。安保其必無也。臣於是不勝過慮也。臣之愚意。以爲不如卽放僧將。還督城役。諭以凶書之故事體不得不爾。而以四十日赴役限滿之後幷放僧軍之意。分付以送。則可以鎭定群心而無後慮矣。臣不勝隱憂之至。取進止。

請釋許𦑘救其父病箚拜吏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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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見行判中樞府事臣許穆當國家憂虞之時。承聖上命召之勤。不敢退在鄕居。趨造於朝。肅謝之日。殿下卽賜引見慰諭。且命有司題給食物柴炭。及令京兆覓與空家。俾得安接。其所以禮遇之者至矣。無以加矣。今穆不幸自數日前身遘寒疾。症情不輕。委頓床蓆。食飮專廢。而其子安峽縣監𦑘方以李台瑞對辨事。繫在禁府。不得看護其父病。九十之人。氣息危綴。誠甚可慮。殿下旣召穆來。於其疾病。所以憂念之者宜無不至。老人病中。必有思念其子之心。而傍人之救護其病者。必不能如其子之盡誠。𦑘之與台瑞所對辨者。只欲自明其無所干涉於田土。而初無身犯之罪。則旣非大段之事。臣以爲不如姑釋𦑘囚。看其父病。以慰其父之心。而待其本道査覈來到。還復囚𦑘以爲結末。則其在優待大臣之道。似曲盡而無慊矣。區區愚慮。冀裨聖上體下之盛德。敢爾瀆冒。不勝惶隕死罪之至。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判府事以九耋之年。重遘感患。累日彌留。子之慮念。曷勝雲喩。箚中之言。誠爲得宜。當言於金吾。卽爲放送焉。

辨閔宗道疏斥疏拜吏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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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見都承旨閔宗道疏本。以李浡移配事。詆斥臣不遺餘力。臣不勝瞿然也。再昨賓廳之坐。臣以浡年少妄作。流配經年。旣蒙減等之恩。合有改配之擧爲言。則領議政臣許積以臣言爲然。俾臣發端於筵中。臣敢於入侍之時。略有所陳達。而耄昏拙訥。辭不達意。首相繼臣而發。頗得敷詳。則聖明遂下浡移配之命。是重大臣之言。非臣寂寥之語有所輕重於其間也。今者宗道之疏。專攻臣身。一則曰。無爲國惜法之意。一則曰。不免壞法之譏。一則曰。循私蔑公。肆加醜詆。無所不至。以臣孤危之蹤。又復妄發。則其爲宗道輩之蹙踏凌轢。固無足怪也。凡配邊遠。減爲徒年。則得移近地。自是舊例。而減等之後仍配準期。此特近年之新規。臣之請移蓋出於此。而大臣亦以此爲言者。實欲遵用舊例。宗道之以壞法斥之者。不亦異乎。臣之無狀。性本樸愚。平居恥爲黨比謀議之事。而今反以循私蔑公等語。見斥於如宗道者。臣之身世其亦可笑。亦可哀也。浡雖移中途。徒年之配則猶在也。此豈大段之事。而宗道之抵隙投疏。汲汲齮齕者何哉。老敗之臣。久居權衡人物之地。宜退不退。見嫉於人。固所自取。且臣昨於召命之下。病不能祗赴。臣之罪戾。到此益大。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鐫削臣職。俾臣得杜門省愆。以畢餘生。不勝幸甚。臣無任震越屛營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請釋請移。似有間焉。何必爲嫌。卿其安心勿辭察職。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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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都承旨閔宗道又陳疏罪狀臣。比前疏倍百。其蹙踏臣屠戮臣。更無餘地。臣宜不敢復有一言。而惟是誅罰未加。職名尙在。不得不疾聲仰籲。以冀仁覆之下察而速賜處分也。宗道始以李浡之移配。爲臣蔑公之一大案。又以李周徵之換差。謂臣聽囑私護。前後剔抉。一節加於一節。以宗道之形勢。逐去老敗一臣。直易焉耳。何其枉費力至此也。浡卽臣之亡妻六寸孫也。周徵亦臣之亡妻五寸侄也。在國法俱無相避。而積仕人換差。元非臣創開之事也。去歲八月大政時。鄭有錫以相避當遞。故政官措辭啓達。得以相換。此是前例之可據。而臣之稟定於筵席者。實欲著之令甲。爲永久遵行之規而已。此豈爲一周徵而發者哉。且臣聞以浡移配之事。右議政臣閔煕亦送書於首相以勸之。此果大段循私蔑法之事。則煕是判尹李觀徵之婚家也。獨不顧姻婭之嫌而爲之哉。從前銓官之錄用妻親之無相避者。非止一再。臣若一一指數。則似亦涉於呶呶。臣不忍爲也。臣遭遇聖明。感激恩私。未忍便訣。遲回至今。白首之年。卒逢此搢紳所未有之辱。尙誰咎哉。惟當收拾殘骸。退伏田廬。省愆補過。以保晩節。免爲乾沒患失之歸。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難冒之狀。亟命鐫削臣本職及兼帶經筵,春秋提調等任。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過激之言。不必爲嫌。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復辭吏曹判書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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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老耄昏謬朝暮入地之年。受人無限醜詆。再上辭疏。未蒙兪允。臣誠震惶。罔知所以措也。夫士夫之所惜者名節也。所重者廉隅也。今臣蒙此恥辱於年少。而猶且貪恩戀寵。不知奉身以退。則是臣區區之平生廉隅名節。自此掃地。而特一乾沒患失之鄙夫耳。殿下雖欲不捨臣。將焉用哉。況今吏曹參議睦昌明與禮曹判書吳始壽聯名上章。爲宗道分疏。右議政臣閔煕亦陳箚。至以指訐斥臣。以臣孤危之蹤。何以自保。臣於再昨。已出伏城外。恭俟誅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情跡之難安。將臣本職兼帶及提調等任一倂鐫遞。以快人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隕越屛營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閔宗道再疏中過激之言。予未知穩當矣。何必深嫌。有何出在城外之理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入來察職。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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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負犯至重。方在縮伏之中。不自意史官來臨。傳諭聖旨。俾臣入來。臣誠震惶感激。罔知攸措。竊念臣犬馬之齒七十有五。其過致仕之年蓋已久矣。而尙且貪戀華祿。不知引退。同朝年少輩之所共譏侮。固其宜矣。奚但一閔宗道哉。疏廣有言曰。知止不殆。知足不辱。臣之今日之殆辱。亶在於不知止與足也。皆臣自取。尙復誰尤。夫循私壞法。人臣之大何。推此言以極其至。則必至於亡國喪邦而後已。罪固不容於誅矣。噫。積羽沈舟。群輕折軸。市虎成三。慈母投杼。此固自古孤臣棄子悲痛之辭也。若指疑似以爲眞。摘微細以爲大。則臣雖有巧舌。何以自解於執法之諭哉。傳曰。色斯擧矣。翔而後集。韓愈曰。夫鳥俛而啄。仰而顧。懼物之爲己害也。猶且不脫焉。弱之肉強之食。臣旣不能色擧於初。今又見人齮齕而不去。則是曾禽鳥之不若。特一老耄𠴲貪喪盡廉隅之人耳。豈不大爲淸朝之羞哉。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今臣白首垂死之年。猥蒙鴻造。官居冢宰。無一毫報答國恩。而乃反私其姻族。自陷於事君不忠之域。而今殿下不惟不置典憲。至於遣近侍降恩旨。優之以不當得之異數。包荒舍垢之德。不啻與天同大。非臣罪戾之身所可承當也。然區區匹夫之志。只在保守廉恥。今必欲縻之以寵祿。促之以鞭策。使臣喪其所守。從他笑罵。則亦豈聖上使臣以禮之意哉。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情跡之狼狽。且治臣違傲召命之罪。亟命鐫削臣本職及兼帶諸任。俾臣乞得殘骸。歸死田裡。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文學雅望。無出卿右。以一時語言之過激。不宜使決去就。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入來察職。

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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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戇愚之性。老而益甚。惹起煩言。蹤跡扤隉。在臣之道。惟當斂退屛伏。以避年少之鋒銳。四陳辭疏。三上長單。而聖度涵容。不欲遐棄。繼下溫批。曲賜加由。至於史官傳諭之擧。乃所以優待大臣。而猥及卑鄙之臣。臣誠感激。臣誠惶隕。竊念臣八十之年只爭數歲。已過致仕之限。斷非陳力之日。此臣之宜去一也。疾病沈纏。精識昏憒。虛紆寵祿。無裨毫塵。此臣之宜去二也。猥長銓席。本無藻鑑。不能甄別人物。進賢黜邪。使朝論橫潰。國事日非。此臣之宜去三也。臣有宜去者三。而其所以遲回眷顧。未忍便訣者。秖緣主少國疑。時事多艱。危邦此辰。未有可去之義故也。不知者以臣爲貪戀而不去。冒沒而不退也。嗚呼。貪戀冒沒而不退者。乃鄙夫患失者之爲耳。臣雖無狀。實不忍爲此態也。至於今日。則臣雖欲不去。有不可得者焉。臣聞嘑爾而與之。行道之人不受。蹴爾而與之。乞人不屑也。夫餓饉阽死之人得一簞食。足以延其殘喘。而嘑蹴以與之。則猶且不屑不受焉者。豈非以其有恥辱之心也。今臣旣被詆斥於人。喫得無限垢汚。夫人莫不爲臣恥之。臣若恬然恝然。無所羞愧而不去。則是曾乞者之不若也。臣何敢強顏淸時。以喪平生之廉隅哉。管子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夫四維之不張。其禍乃至於亡國。今臣過蒙鴻造。爵至卿宰。雖不能扶顚持危以效保邦之績。豈可棄禮義捐廉恥。以促國家亂亡之禍哉。寧伏鈇鉞而死。不敢冒居華次。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情勢之決不可留。將臣本兼諸任亟命鐫削。俾臣得歸屛田園。沒此餘齒。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固辭。何若是其太過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四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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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孤危之蹤益以臲卼。狷介之性終是執滯。五上封章。日望恩遞。辭已竭矣。意已窮矣。而天聽漠然。兪音尙閟。臣誠惶惑悶迫。未知聖意之所在也。若以臣年雖老大。猶可驅策。則臣以八十之年。耳目昏憒。筋力殫竭。雖尋常閒漫職務。亦難堪承。矧乎六卿大僚銓選莫重之任乎。物議之來。人言之噂沓。固其宜矣。臣之屛伏城外。不敢行公。今已幾一月矣。雖有佐貳之官。豈宜使長席常虛。以壞朝家之事體乎。臣所以一疏再疏屢疏而不能自止者。非敢爲虛辭飾讓也。惟欲守此區區之廉隅。規免爲當世笑罵之資耳。況茲討逆頒赦。誕日陳賀大禮。皆是朝廷之盛擧。大小臣僚莫不趨蹌大庭。爭獻岡陵之祝。而臣在屛伏之中。不得隨參。臣子情禮之欠缺。分義之虧失。莫此爲大。兢惶震越。無所逃罪。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不可仍冒之狀。治臣不參賀班之罪。將臣本兼諸任亟命鐫削。俾臣歸屛田裡。畢此殘生。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隕越祈懇之至。

五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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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難冒之狀。旣盡於前後五疏之中。不敢更瀆。而今以都堂錄圈點事。再降牌召之命。臣誠震惶隕越。無地容措。分義所在。不得不趨詣闕下。而顧臣情跡萬分臲卼。伏乞聖慈特垂憐察。將臣本兼諸任亟命鐫削。俾全匹夫區區之廉隅。以便公私。不勝幸甚。

六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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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情跡難安。出城屛伏。累疏乞免。不敢復爲仕進之計矣。何意召命之降。一日至再。分義之嚴。不敢不冒昧出肅。臣誠震越。臣誠踧踖。竊念臣八十之年。癃疾昏耄。以言其行世則如瞽墑埴。以言其任重則若蚊負山。有素餐曠官之譏。無涓滴絲粟之補。如是而尙且遲回貪戀。不思奉身以退。則不知異時復有何等揮斥何等凌踏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之老敗難用。憐臣之欲保廉隅。將臣本職兼帶亟賜鐫遞。俾臣歸骨田廬。退補晩節。不勝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悉予意於前後之批。卿之固辭。無乃太過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請允合啓疏拜吏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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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人臣之罪。至於逆亂而極矣。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憝。王法之所不貸也。伏見三司之所論列。草野之所疏陳。其所以指數時烈罪惡者。言言無非實狀。字字皆是斷案。而累日以來。天心落落。繼以大臣執奏於筵中。而殿下漠然無採納之意。臣誠愚昧。不敢知聖意之所在也。書曰。天討有罪。五刑五庸哉。有罪之人。固天之所討。王者只得奉行天法。而不敢有一毫私意係於其間。然後方可謂能行天計矣。臣不敢知殿下何所愛惜於時烈。而必欲曲庇而私護之。以拒一國公共之論。此豈聖王天討之義乎。嗚呼。時烈之負孝廟。可謂深矣。自白屋而崇之於黃閣巖廊之上。起匹士而隆之以大賢賓師之禮。時烈所以受恩遇於孝廟者何如哉。而時烈曾無一毫忽報效於孝廟。而乃於孝廟陟方之後。謬引禮經。謂孝廟爲庶子。謂嫡統在於昭顯之子孫。唱爲邪論。譸張簧鼓。陷溺一世之人心。熒惑一世之聽聞。遂令彝倫斁喪。義理晦塞。弼明,尙敏繼起於前後。皆是祖述時烈之緖言。以至有湞出於今日。締結江都董役之武將。誘動赴役之僧軍。謀爲亂逆。節節凶慘。其霜氷醞釀之禍。莫非時烈之自出也。殿下非不洞知。而尙有容庇之心。何也。此人情之所以愈益憤鬱。而臣知孝廟在天之靈。亦必赫然震怒於冥冥中矣。今殿下苟能惕然反省。以孝廟之心爲心。則其所以亟正邦刑之擧。恐不可少緩也。嗚呼。殿下承先王之末命。沖年嗣服。奮發神斷。克正大禮。殿下繼志述事之聖德。可謂至矣。四方瞻聆。孰不忻快。而惜乎當時在廷之臣。論議乖張。不能將順盛美。告廟之禮。廢而不擧。時烈徒黨之所以益肆而無嚴者。職此之由也。臣竊痛之。孔子曰。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以殿下追遠之孝誠。以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之義。着之心胸。而一念在茲。思以一雪先王貶降之誣。永爲宗社靈長之計。則雖欲容私於時烈。有不可得者焉。抑殿下所以持疑不斷於時烈者。豈以時烈嘗爲兩朝之所禮重。而不忍置之於法耶。夫時烈背二聖禮重之恩德。貶降君父。眩亂宗統。卒至釀成逆亂。則是時烈固已先自絶於二聖矣。豈宜以此有所容貸於今日乎。昔漢文帝捕得盜高廟坐前玉環者。廷尉張釋之當之以棄市。帝怒曰。人無道。盜先帝器。吾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奏之。非吾所以恭承宗廟意也。夫盜宗廟玉環者。族之固過。而棄市則其法也。夫玉環之盜。猶且棄之於市。今時烈貶降君父。終釀逆亂。其視盜玉環者之罪。臣未知孰輕而孰重也。時烈之罪。實關宗社。而殿下必欲貸其死命。此豈恭承宗廟之義哉。夫討罪不嚴。治逆失刑。則其害必至於奸萌莫遏。不逞群起。亂亡之禍。未有不旋踵而至者矣。臣竊爲殿下大憂以懼焉。今自三公三司。以至韋布諸生。莫不同辭爭執。而聖明無意聽納。如臣老耄之言。固知不槪於聖心。而忝在重臣之後。誠不忍國家之危在朝暮。不得不刳肝瀝血竭其愚忠。惟聖明深留睿思。亟賜乾斷。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不勝激切隕越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時烈負犯。予豈不知。到今按律。事涉不當矣。

復辭吏曹判書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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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戇愚之性。與世寡諧。加以年紀老大。疾病纏身。不能與年少輩相俯仰過從。上下其論議。此臣所以重得罪於年少之輩者也。閔宗道之醜詆臣。蓋出於此。而昨日都承旨臣閔黯之請對也。又斥臣以不當行公。今日右相臣閔煕復於筵中。斥臣昏耄。全以政席注擬委諸郞官之手雲。夫銓部爲職。實是朝家莫重之任。雖一人有言。猶不可冒居。況此三至之言乎。臣之前日自城外還入。特迫於召命之再降。懼分義之嚴。而不敢逋慢故也。曷嘗有一毫貪恩戀寵乾沒患失之心哉。然銓衡之地。世爭艶慕。而以臣無狀。久叨匪據而不去。叢鏑之來。顧何足怪哉。所可恨者。臣以白首之年。猥被鴻私。前後再長銓席。而不能進一忠良塞一奸佞。小佐殿下淸明之治。此爲孤負我聖上耳。惟此一念。耿耿於中。臣罪萬死。臣罪萬死。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蹤跡之孤危。憐臣世路之難容。將臣本職兼帶亟賜鐫削。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辭如此。本職當勉副焉。

還鄕後乞遞兼帶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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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衰敗癃疾。久已不堪陳力。加以孤危之蹤。不能自保於衆咻之中。幸今恩遞之餘。天脫羈馽。得以徑還田裡。在臣私分。豈不甘心。而第臣所兼帶經筵,春秋館事及繕工監,內贍寺提調等任。尙在身上。未及辭免而率爾下鄕。臣之罪戾。實合萬死。惶悚戰灼。無地自容。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矜臣昏耄無庸。察臣鑿枘難合。將臣兼帶諸任一倂鐫削。俾臣永作山野閒氓。以沒餘齒。公私幸甚。臣不勝震越屛營祈懇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上來察職。

復乞遞兼帶。仍附所懷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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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屛退田廬。尙有兼帶在身。上章乞遞。日俟兪音。伏奉初五日京畿監司傳諭。有旨令臣安心勿辭上來察職。臣惶感隕越。罔知所以措此身也。竊念臣以八十之年。歸伏鄕土。殿下正宜仍許致仕。不當復以官爵縻之。豈有癃疾耄荒廢處山野。而尙帶經筵春秋等任。晏然自在。無愧於其心而不駭於人聽者乎。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深察老臣情狀。將臣兼帶知經筵,春秋館事及繕工,內贍等提調。一倂鐫免。以安私分。不勝幸甚。抑臣有區區愛君憂國之忱。不可以此身旣退而泯默不言。以負我聖上。惟殿下勿以臣言耄。而少加財察焉。臣聞唐臣李德裕曰。人君之德。莫大於明。明以照奸。則百邪不能蔽矣。漢昭帝是也。使得伊呂之佐。則成康不足侔矣。夫漢昭十四。而能識上官桀之詐。辨燕王之僞書。而信任霍光之忠。其明可謂至矣。殿下嗣服之初。正與漢昭同其沖年。而赫然乾斷。誕繼先志。克正大禮。昭揭倫彝。四方萬姓。莫不拭目觀化。臣常欽仰盛德。以爲漢昭帝不足侔矣。夫何數年以來。聖志稍解。漸不如初。以言乎任官則賢邪不辨。用捨顚倒。以言乎政令則擧措失當。賞罰乖舛。以至近日。風波起於平地。雷霆震於白日。兩司多官。不問有罪無罪。一切斥去。或投之絶海。或竄之遠地。瞻聆駭惑。莫知其由。臣不敢知殿下之聲色出之何遽。殿下之威怒發之何暴。帝王平平蕩蕩之道。不當如是。臣竊爲殿下悼之。臣聞帝舜命龍爲納言曰。朕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命汝作納言。夙夜出納朕命惟允。古者納言之職。其責如此。臣聞都承旨閔黯之請對也。敢以兩司多官。直請補外。嗚呼。古之納言。出納惟允。以防讒說之殄行。今之納言。顧乃自爲殄行之言。以掩蔽天聰。而殿下又銳然信聽。不少留難。盡將朝中稍有名稱之士。迫逐炎程千里之外。而李碩寬則乃是年過七耋之人。金聲久則家有八十兩老。而擠之極南漲海之中。瘴癘病惡之地。未嘗有所參恕焉。噫。君臣之分雖嚴。乃若其情則猶父子然。父之於子。雖惡之。豈至於欲其死乎。今殿下忍置此人等於必死之地。而不少念之。恐非仁聖主悶老體下之道也。臣竊爲殿下惜此擧也。至於如權大載者。則其人公明剛直。廉潔無私。足爲當世搢紳之冠冕。直是不易得之人材也。卽今時勢多艱。憂危溢目。此正殿下宵旰汲汲。登崇俊良。如恐不及之日也。昔漢文帝聞溤唐之言。拊髀歎曰。吾獨不得廉頗,李牧爲將。吾豈憂凶奴哉。嗚呼。古之賢君。聞異世之賢將。而猶以不得用爲歎焉。今殿下有一大載而不能用。乃反無罪而竄逐之。其視漢文之思用異代之頗,牧。爲如何哉。臣聞賈誼有言曰。聽言之道。必以其事觀之。則言者莫敢妄言。夫聽言而不以其事觀之。而惟以先入爲主。則無以知其事之當否。辨其言之是非。其弊必至於顚錯謬戾之歸矣。夫趙祉錫本一碌碌奸細之人耳。雖其久廁臺閣。而初無可記之事。當大論將發之時。適在憲府。推緘勘入之際。憲官凡三員。而獨祉錫之所不署者至於三張。終以此引避而遞。顯有圖免避事之跡。物議非之。故銓郞李鳳徵欲以祉錫外補。祉錫遂張皇避辭。逆擊鳳徵。殿下遽以先入之言爲主。而不復察其事理之是非。但以祉錫之能攻擊銓郞。爲有風采而奬之。凡臺臣之與祉錫爲異者。全數遞斥之。噫。祉錫安得有風采。祉錫而有風采。則其孰無風采哉。只是爲之鷹犬於形勢之人。以起朝著不靖之端耳。而殿下乃反以風采許之。以增姦人之氣勢。噫。姦人之氣勢日增。而國家之亂亡隨以至矣。臣竊爲殿下大憂以懼焉。嗚呼。人君不明。不能照奸。則奸人喜而正士戚。讒佞進而忠讜退。臣始以殿下之明。爲無愧於漢昭矣。以今觀之。則乃與老臣平日素所期望於殿下者大有逕庭。未免與季世昏主同其慙德。臣不勝爲殿下太息焉。噫。殿下今日之過擧。始於偏聽祉錫之言。而激成於判府事臣許穆之專攻領相臣許積。臣請以兩許之事。爲殿下論之。夫積之爲人。才猷英敏而凝重不足。勤於事務而不達大體。然而在朝諸臣。亦無能出其右者。故歷事四朝。爲相十有餘年。受先王之顧命。爲殿下之所倚仗托重。不啻若棟樑柱石。而穆乃攻之甚峻。宜殿下之赫然而震怒也。然積身爲首相。得君柄政。旣專且久。言無不從。計無不行。自甲寅至於今己未。凡六年之間。而治效未著。朝綱日紊。則積之不能爲救時之相。亦可知矣。然穆亦國之耆儒名德。禮遇之臣也。山林之人。言語樸直。無回護委曲則有之矣。夫豈有聽人指嗾而搆虛捏無。以陷害人爲心哉。穆年雖老耄而精識不衰。志氣堅確。人誰有指嗾之者。雖有之。穆豈肯從之哉。此必無之事也。今殿下乃以聽人指嗾疑穆。至令穆自首。是不但待穆太薄。乃以怒穆者移之於臺閣之臣。驅之逐之竄之。流之以快奸讒之心。此豈大聖人不遷怒之德哉。臣聞諸葛亮之相漢。謂其參佐曰。諸有忠慮於國者。但勤攻吾之闕失。善哉。其正大光明之心。千載之下。亦可以想見矣。誠能以此爲心。凡人言之來。無不反求於己。有則改之。不少係吝。無則彼言妄耳。何損於我哉。惜乎今之大臣。鮮能以此爲心者也。嗚呼。臺諫者人主之耳目。而以繩愆糾謬爲職。大臣者人主之股肱。而以輔相弼違爲任。今殿下有此前所未有之過擧。而臺臣括囊緘口。無一人敢出一聲以爭之。大臣之請對入侍也。臣意以爲大臣必將有以救解被罪諸臣。以匡殿下之失也。乃有大謬不然者。推波助瀾。而益重諸臣之罪。斯豈大臣弼違之義哉。夫臺諫而不言。則是殿下無耳目也。大臣而不能弼違。則是殿下無股肱也。夫無耳目無股肱。猖狂妄行。而其不至於陷溺顚覆之禍者。臣未之嘗聞也。臣竊爲殿下危之。臣今退伏田裡。瞻望象魏。不翅如隔弱水。其於聖躬之過誤。朝政之得失。不當復有所論列以犯出位之戒。而第臣自數年來。蒙聖上不貲之恩遇。致位列卿。常恨無以報效萬一。今以朝暮入地之年。有所畏縮。而不一盡言以冀聖心之開悟。則日月之更。何時可仰。而祖宗三百年遺大投艱之業。將至殿下而墜地矣。臣於此雖萬被誅戮。無以贖其不言之罪矣。惟殿下惕然警省。穆然深思。回車攬轡。不遠而復。辨乎邪正之分。察乎理亂之情。轉危爲安。易凶爲吉。以開千萬歲祈天永命之基。不勝幸甚。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屛營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