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新書 (四庫全書本)/卷01
南部新書 卷一 |
欽定四庫全書
南部新書卷一 宋 錢易 撰
自武德至長安四年以前尚書左右僕射並是正宰相初豆盧欽望拜左僕射不言同中書門下三品不敢參議朝政數日後始有詔加知軍國重事至景雲二年韋安石除僕射不帶同三品自後空除僕射不是宰相遂爲故事至徳二年宰相直主政事筆每人知十日至貞元十年又分每人輪一日執筆
尚書諸㕔歴者有壁記入相則以朱㸃之元和後唯膳部㕔持國柄者最多時省中謂之朱㸃㕔
韋夏卿與弟正卿大厯中同日登制科皆曰今日盛事全歸二難之手
韓昆大厯中爲制科第三等勅頭代皇異之詔下日坐以采輿翠籠命近臣持采杖鞭之厚錫繒帛以示殊澤
常袞自禮部侍郎入相時潘炎爲舎人引麻因戲之曰留取破麻鞋著及袞視事不浹旬果除
凌煙閣在西內三清殿側畫像皆北面閣中有中隔隔內面北冩功髙宰輔南面冩功髙侯王隔外面次第功臣
證聖元年正月明堂災重造天冊萬歳殿二年三月成號爲通天宮
項斯始未爲聞人因以卷謁江西楊敬之楊甚愛之贈詩云㡬度見君詩盡好及觀標格過於詩平生不解藏人善到處逢人說項斯未㡬詩達長安斯明年上第
上元中長安東內始置延英殿毎侍臣賜對則左右悉去故直言讜議盡得上達
李聽爲羽林將軍有名馬穆皇在東宮諷聽獻之聽以總兵不從及即位太原擬帥皆不允謂宰臣曰李聽爲羽林將軍不與朕馬是必可任遂降制
開元御札雲朕之兄弟唯有五人比爲方伯歳一朝見雖載崇藩屏而有睽談笑是以輟牧人而各守京職毎聴政之後延入宮中申友於之志詠棠棣之詩邕邕怡怡展天倫之愛也
祠部省中謂之氷〈去聲〉㕔言其清且冷也
尚書省東南向陽通衢有小橋相承曰抝項橋言御史及殿中久次者至此必抝項而望南宮也
都堂南門道東有古槐垂隂至廣或夜聞絲竹之音則省中有入相者俗謂之音聲樹
二十四司印故事悉納直㕔每郎官交印時吏人懸之於臂以相授頗覺為繁楊䖍州虞卿任吏部員外郎始置匱加鐍以貯之人以爲便至今不改
笏始無囊皆摽笏於馬上張曲江清瘦不任乃置笏囊祕書省內落星石薛稷畫賀知章草書郎令餘畫鳳相傳號爲四絶元和中韓公武爲校書郎挾彈中一眼時人乃謂之五絶又省之東即右威衞荒穢摧毀其大㕔逼校正院南對御史臺有人嘲之曰門緣御史塞㕔被校書摧
曹確楊收徐商路巖同秉政外有嘲之曰確確無餘事錢財總被收商人都不管貨賂㡬時休
李林甫寡學中表有誕子者以書賀之雲知有弄麞之慶
鄭注鎮鳳翔皆擇貞正之士以爲幕席亦欲遏其邪行及注敗皆爲監軍所誅
溫大雅武徳中爲黃門侍郎弟彥博爲中書侍郎髙祖曰我起義晉陽爲卿一門爾後弟大有又除中書侍郎〈大有一作彥將〉
中書省有磐石初薛道衡爲內史侍郎常踞其石草詔後孫元超毎見此石未嘗不然
施肩吾與趙嘏仝年不睦嘏舊失一目以假珠代其睛故施嘲之曰二十九人同及第五十七隻眼看花元和十五年也
女道士魚𤣥機住咸宜觀工篇什殺婢緑翹甚切害事敗棄市
崔四八即慎由之子小名緇郎天下呼油爲麻膏故謂之麻膏相公
開元中岐薛以下輪日載筆於乗輿前作內起居注四季朱印聨名牒送史館至天寶十載季冬已成三百卷率以五十幅黃麻爲一軸雕檀軸紫鳳綾表遂別起大閣貯之祿山陷西京先以火千炬焚是閣移時灰滅故實錄百不敘及一二
小許公從工部侍郎除中書侍郎便共政事食明日加知制誥制誥舍人有政事食自此爲始
太和中上自延英退獨召栁公權對上不恱曰今日一場大竒楊嗣復李珏道張諷是竒才請與近宻官鄭覃陳夷行即雲是姦邪須斥之於嶺外教我如何即是公權奏曰允執厥中上曰如何即是允執厥中又奏嗣復李珏既言是竒才即不合斥於嶺外鄭覃夷行既雲是姦邪亦不合職於近宻若且授荊襄間一郡守此近於允執厥中旬日又召對上曰允執厥中向道也張遂爲郡守
賈曽除中書舎人以父名忠固辭之言者以中書是曹司名父之名又音同字別於禮無嫌曽乃就職
開元七年賜百僚射金部員外盧廙職方郎中李畬俱非善射箭不及垜而互言工拙畬戲曰與盧箭俱三十步左右不曉畬曰畬箭去垜三十步盧箭去畬三十步
李白山東人父任城尉因家焉少與魯郡諸生隱徂徠山號竹溪六逸天寶中遊㑹稽與吳筠隱剡中筠徴赴闕薦之於朝與筠俱待詔翰林俗稱蜀人非也今任城令㕔石記白之詞也尚存焉
江西私釀酒法尤嚴王仲舒廉察日奏罷之
宰相門下省議事謂之政事堂永淳中裴炎爲中書令始移就中書省政事印亦改中書門下之印
開元中花萼樓大酺人衆莫遏遂命嚴安之定場以笏畫地無一輩敢犯
盧㩦常題司空圖壁雲姓氏司空貴官班御史卑老夫如且在不用歎屯竒
龍朔中楊思𤣥恃外戚典選多排斥選士爲選人夏彪訟之御史中丞郎餘慶彈奏免官許南陽曰固知楊吏部之敗或問之許曰一彪一狼共看一羊不敗何待
開元皇帝爲潞州別駕乞假歸京值暮春戎服臂鷹於野次時有豪氏子十餘輩供帳於昆明上時突㑹座中有持酒船唱令曰今日宜以門族官品坐上笑曰曽祖天子祖天子父相王臨淄郡王李某諸輩驚散上聨舉三船盡一巨觥而去
襄王僭位朱玟秉政百揆失序逼李拯爲內署拯嘗吟曰紫宸朝罷綴鵷鸞丹鳳樓前駐馬看惟有終南山色在晴明依舊滿長安拯終爲亂兵所殺
武德七年遣刑部尚書沈叔安攜天尊像賜髙麗仍令道士往彼講道徳經
自先天初至開元十五年儀同者四人姚崇宋璟王同皎王毛仲
唐法親王食封八百戸有至一千戸公主三百戸長公主五百戸有至六百戸惟太平相王踰此制
黃巢入青門坊市聚觀尚讓慰曉市人曰黃王爲生靈不似李家其悖也如此
長安令李濟得罪因奴萬年令霍晏得罪因婢故趙縱之奴當千訐縱陰事張鎰疏而杖殺之縱即郭令之聓
建中末姚況有功於國爲太子中舍人旱蝗之歳以俸薄不自給而以餒終哀哉
田神功大厯八年卒於京師許百官弔喪上賜屏風茵褥於靈座並賜千僧齋以追福至德以來將帥不兼三事者哀榮無比
栁渾舊名載爲朱泚所逼及克復上言曰頃爲狂賊㸃穢臣實恥稱舊名矧字畫帶戈時當偃武請改名渾渾後入相封宜城公謂之栁宜城
韋顗著易藴甚有奧旨顗見素孫
郭令終始之道無缺惟以譖怒判官張譚誣奏杖殺之物議爲薄
張巡每戰大呼牙齒皆碎及敗尹子竒視之其齒存者不過三四初守寧陵也使南霽雲詣賀蘭進明乞救兵進明大宴霽雲不下咽自嚙一指示信進明終不應以至於破
貞觀中擇官戸蕃口之少年驍勇者數百人每出遊獵持弓矢於御馬前射生令騎豹文韉著獸文彩衫謂之百騎至則天漸加其人謂之千騎孝和又増之爲萬騎皆置使以領之
彭偃與朱泚下偽詔曰幽囚之中神器自至豈朕薄德所能經營泚敗偃誅其妖亂也如此
太和九年冬甘露事敗將相棄市王璠謂王涯曰當初勸君斬卻鄭注斬之豈有此事也此雖臨刑之言然固當矣
梁祖嘗言於昭皇趙崇是輕薄團頭於鄂州座上佯不識駱乳呼爲山驢王遂阻三事之拜此亦挫韓偓也
王皇后開元中恩寵日衰而不自安一日訴之曰三郎獨不記阿忠脫新紫半臂更得一斗麵爲三郎生日作湯餅耶上戚然憫之而餘恩獲延三載
武徳初史館尚𨽻祕書省著作局貞觀三年移於門下省令宰相監修自是著作局始罷史職
公孫羅爲沛王府參軍撰文選音義十卷羅唐初人開元中裴光庭爲侍中門下過官委主事閻麟之裁定隨口下筆時人語曰麟之口光庭手物議醜之
張延賞怙權矜已嫉栁渾之守正使人謂之曰相公舊徳但節言於廟堂則名位可久渾曰爲吾謝張相公栁渾頭可斷而舌不可禁
王縉在太原舊將王無縱等恃功且以縉儒者易之每事多違約束一朝悉召斬之將校股慄
大厯中隴州貓鼠同乳率百僚賀崔祐甫獨奏曰仁則仁矣無乃失於性乎
李邕自滑州上計也京洛阡陌聚觀以爲古人蓋邕負美名頻被貶斥剝落在外也
元德秀字紫芝為魯山令有清德天寶十三年卒門人相與諡爲文行先生士大夫髙其行不名謂之元魯山
駙馬都尉鄭潛曜睿皇之外孫尚明皇第十二女臨晉長公主母即代國長公主也開元中母寢疾曜刺血濡奏章請以身代及焚章獨神通許三字不化翼日主疾間至哉孝子也
殿中監少監尚衣尚舍尚輦大朝㑹皆分左右隨繖扇立入閣亦同之
牛僧儒三貶至循州本傳不言漏畧也
李景讓典貢年有李復言者納省卷有纂異一部十卷牓出曰事非經濟動涉虛妄其所納仰貢院驅使官卻還復言因此罷舉
古押牙者富平人有遊俠之才多竒計往往通於宮禁五月一日御宣政殿百僚相見之儀貞元以來常行之自後多闕
崆峒山在松州屬龍州西北接蕃界蜀破後路不通非即崆峒也
長安中秋望夜有人聞吟曰六街鼓歇行人絶九衢茫茫空有月又聞有和者曰九衢日出何勞勞長安土盡槐根髙俗雲務本西門是市或風雨晦冥皆聞其諠聚之聲怪哉
天寶中程修己以書進見嘗舉孝㢘故明皇待之彌厚㑹春暮內殿賞牡丹花上頗好詩因問修己曰今京邑人傳牡丹詩誰爲首出對曰中書舎人李正封詩天香夜染衣國色朝酣酒時楊妃侍上曰粧臺前宜飲以一紫金盞酒則正封之詩見矣
髙宗欲廢王皇后立武昭儀猶豫未定許南陽宣言於朝曰田舍翁多收得十斛麥尚須換卻舊婦況天子富有四海立一皇后有何不可上意乃定吁牝雞之孽洎移土德過始於南陽
白樂天之母因㸔花墜井後有排擯者以賞花新井之作左遷穆皇嘗題柱曰此人一生爭得水喫
張介然天寶中爲衞尉卿因入奏曰臣今三品合列棨㦸若列於帝城鄉里不知臣河東人也請列㦸於故鄉上曰所給可列故鄉京城朕當別賜本鄉列㦸介然始也
京兆尹黎幹戎州人也嘗白事於王縉縉曰尹南方之子也安知朝禮其慢而侮人率如此
總章中天子服婆羅門藥郝處俊諫曰脩短有天命未聞萬乗之主輕服蕃夷之藥
貞元中邕州經畧使陳曇怒判官劉緩杖之二十五而卒卒之日曇得疾見緩爲祟而卒
韋氏稱制明皇憂甚獨密言於王琚琚曰亂則殺之又何疑
開元中諸王友愛特甚嘗謂近侍曰思作長枕大被與諸王同臥
鄱陽人張朝爲猛獸所搏噬其家犬名小狸救之獲免中書省栁樹久枯死興元二年車駕還而栁活明年呂渭以爲禮部賦題上甚惡之
盧羣昔寓居鄭滑典貼得良田及爲鄭滑節度悉召其主還之時以爲美談
自貞元來多令中官強買市人物謂之宮市
日本國大臣曰真人猶中朝戸部尚書
郭代公元振爲西涼州牧時西蕃主帥烏質勒強盛元振與之立語俄頃雪下盈尺質勒既老久立歸而遂死人謂詭殺烏質勒
路隨孝行清儉常閉門不見賔客狀貌酷似其先人以此未嘗視鏡又感其父沒蕃終身不背西坐其寢以西首
南部新書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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