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事文類聚 (四庫全書本)/別集卷22

別集卷二十一 古今事文類聚 別集卷二十二 別集卷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二十二
  宋 祝穆 撰
  仕進部
  愛君
  羣書要語善則稱君過則歸已坊記忠臣雖在畎畝猶不忘君劉向傳若葵藿之傾太陽雖不為迴光然終向之者誠也曹子建
  詩句馳心輦轂下曹子建揮涕戀行在道途猶恍惚生逢堯舜君不忍便永訣獨隨朝宗水李白平生五色線願補舜衣裳杜牧之㣲臣欲獻唐虞夀遙指南山對袞龍王維只因未報君恩重清夢時時到玉堂
  古今事實
  乃心王室
  康叔雖爾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康誥
  恥君不及堯舜
  昔先正保衡曰予弗克俾厥後為堯舜其心愧恥
  三宿出晝
  孟子曰我非堯舜之道不敢以陳於王前故齊人莫如我敬王也予三宿而後出晝於予心猶以為速
  曝背獻芹
  宋國有田父常衣濕⿴至春自曝於日當爾時不知有廣廈隩室緜纊狐貉顧謂其妻曰負日之暄人莫知之以獻吾君將有賞也其室告之曰昔人有美戎葵甘枲莖芹萍子對鄉豪稱之鄉豪取嘗之蜇於口慘於腹衆哂之列子揚朱
  睠顧其國
  屈原雖放流睠顧楚國繫心懷王而不忘
  心居魏闕
  魏子牟身在江湖之上心居魏闕之下莊子
  願入禁闥
  汲黯補淮陽太守曰臣常有狗馬之心今病力不能任郡事願為中郎出入禁闥補過拾遺
  事君之禮不同
  元祐初哲宗㓜衝起文潞公以平章軍國重事召程頥正叔為崇政說書正叔以師道自居每侍上講色甚莊繼以諷諫上畏之潞公對上恭甚進士唱名侍立終日上屢曰太師少休公頓首謝立不去時公年九十矣或謂正叔曰君之倨視潞公恭議者以為未盡正叔曰潞公三朝大臣事㓜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為上師傅其敢不自重吾與潞公所以不同也識者服其言聞見録古今文集
  詩話
  一飯不忘君見詩門
  終是愛君見詞門
  退不忘君
  朱文公晩年家居題桃符雲愛君希道泰憂國願年豐則見公非不欲仕但道不合則去耳
  憂世
  羣書要語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騁節南山憂心如惔同上心之憂矣不遑假寐小弁自古聖人賢士皆非有心求於聞用也憫其時之不平人之不義得其道不敢獨善其身而必以兼濟天下也韓文處廣廈宜念巢居露寢者食兼味宜念餬口甑塵者夏清涼宜念曝日而耕者冬溫燠宜念卒嵗無衣者英華處州食堂記進不知富貴之為樂退不忘天下以為心歐集
  詩句但傷民疾病不識時忌諱白樂天我若未忘世雖閒心亦忙世若未忘我雖退身難藏遂我一身逸不如萬物安元稹志士白髪早孟郊中原未得平安報醉裏眉攅萬國愁白髮憂民雖種種丹心許國尚桓桓玉顔自古為身累肉食何人為國謀貌先年老因憂國事與心違始乞身歐挽杜祁公
  古今事實
  古聖憂勞
  神農憔悴堯瘦臞舜黴黑禹胼胝由此觀之則聖人憂勞百姓甚矣淮南子
  仲尼憂世
  孔子去齊接淅而行去魯曰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也萬章仲尼皇皇學行轍環天下卒老於行韓文孔席不暇煖班固傳
  孟子憂世
  孟子周流憂世遂以儒道遊於諸侯思濟斯民趙岐序
  不忘社稷
  楚子囊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君子謂子囊忠將死不忘衛社稷
  漆室憂魯
  魯漆室邑之女過時未適人倚柱而嘯鄰婦曰子欲嫁乎曰非也予憂者魯君老太子㓜鄰婦曰此丈夫之憂也女曰不然昔有客過繫馬園中踐予葵使予終嵗不飽葵鄰女奔使予兄追之逢水溺死使予終身無兄予聞河潤九里漸洳三百步今魯國有患君臣父子被其辱婦女獨安所避乎戰國䇿
  嫠婦憂周
  嫠不恤緯而憂宗周之亡
  藿食憂國
  東郭祖朝者上書於晉獻公曰願請聞國家之計公曰肉食者已慮之矣藿食而何預焉祖朝曰肉食者一旦失於廟堂之上若臣等藿食者寧得無肝膽塗地於中原之野其禍亦及臣之身安得無預國家之計乎說苑
  歴詆公卿
  漢息夫躬論議無所囘避上疏歴詆公卿曰方今丞相王嘉健而蓄縮不可用御史大夫賈延墮弱不任職左將軍公孫祿司𨽻鮑宣皆外有直項之名內實騃不曉事諸曹以下僕遫不足數如狂夫嘄𧬷於東崖匈奴飲馬於渭水使邊境雷動四野風起京師雖武蠭精兵未有能窺左足而先應者也注窺音跬半步也言一舉足也
  臨終憂國
  王坦之臨終與謝安桓沖書惟以國家為憂言不及私晉武紀
  憂喜為國事
  杜正獻公衍一日憂見於色門生曰公今日何以不恱公曰適覩朝報行某事某事非便所以憂爾又一日喜見於色曰今日見朝報某人某人進用社稷之福也公又曰孔子稱不在其位則不謀其政某荷國厚德退居以來家事百不闗心獨未能忘國耳言行録
  老猶憂國
  韓魏公雖在外其心常繫社稷至身老而心益篤或有時聞更祖宗一法度朝廷一綱紀則終日不食言行錄
  退歸黙坐
  王文正公旦或歸私第不去冠帶入靜室中黙坐家人惶恐莫敢見者而不知其意後公弟以問趙公安仁趙公曰見議事公不敢行而未決此必憂朝廷矣言行録
  先天下憂
  范文正公少有大節其於富貴貧賤毀譽歡戚曽不一動其心慨然有志於天下嘗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神道碑
  憂過在位
  呂獻可病臥洛陽猶旦夕憤歎以天下事為憂過於在位任其責者矣神道碑
  古今文集
  雜著
  時化         元結
  元子聞浪翁山野浪老也說化化無窮極因論諭曰翁亦未知時之化也多於此乎曰時焉可化我未之記元子曰於戲時之化也道德為嗜慾化為險薄仁義為貪暴化為凶亂禮樂為躭淫化為侈靡政教為煩急化為苛酷翁能記於此乎時之化也夫婦為溺惑所化化為犬豕父子為惛慾所化化為禽獸兄弟為猜忌所化化為讎敵宗戚為財利所化化為行路朋友為世利所化化為市兒翁能記於此乎時之化也大臣為威權所恣忠信化為姦謀庶官為禁忌所拘公正化為邪佞公族為猜忌所限賢哲化為庸愚人民為征賦所傷州里化為禍邸姦凶為恩幸所廹廝皂化為將相翁能記於此乎時之化也山澤化為井陌或曰盡於草木原野化為狴犴或曰嬋於鳥獸江湖化為鼎鑊或曰暴於魚鱉祠廟化為宮寢或曰數於禮禱公能記於此乎時之化也情性為風俗所化無不作狙狡誑詐之心聲呼為風俗所化無不作諂媚僻淫之辭顔容為風俗所化無不作姦邪慼促之色翁能記於此乎
  世說         元結
  浪翁聞元子時化歎曰吾昔聞世化可說又異於此昔世之化也天地化為斧鑽日月化為豺虎山澤化為州里草木化為宗族風雨化為邸舍雪霜化為衣裘呻吟化為常聲糞汚化為梁肉一息化為千嵗鳥犬化為君子元子惑之浪翁曰子不聞徃昔之化也四海之內巷戰門鬬斷骨腐肉萬里相藉天地非斧鑕也耶人民暗夜盜起求食晝遊則死傷相及日月非豺虎也耶人民相與寄身命於絶崖深谷之底始能聲呼動息山澤非州里也耶人民奔走非深林薈叢不能藏蔽草木非宗族也耶人民去鄉國入山海千里一息力盡暫休風雨非邸舍也耶人民相持於死傷之中裸露而行霜露非衣裘也耶人民勞苦相寃瘡痍相痛老弱孤獨相苦死亡不相救呻吟非常聲也耶人民多饑餓溝瀆病傷道路糞汚非梁肉也耶人民奔走潛伏戈矛相拂前傷後死免而存者一息非千嵗也耶彊王腐卿相枕路隅鳥獸讓其骨肉鳥犬非君子也耶
  訊甿         劉禹錫
  劉子如京師過徐之右鄙其道旁午有甿増増扶班白挈羈角賫生器荷農用摩肩而西僕夫告予曰斯宋人梁人亳人頴人之逋者今復矣予愕而訊雲予聞隴西公暢轂之止方踰月矣今爾曹之來也欣欣然似恐後者其聞有勞來之令歟蠲復之條歟振贍之恩歟碩䑕亡歟瘈狗逐歟曰皆未聞也且夫浚都吾政之上游也自巨盜開釁而武臣顓焉牧守由將校以授皆虎而冠子男由胥徒以出皆鶴而軒故其上也子視卒而芥視民其下也鷙其理而蛑其賦民弗堪命是軼於他土然咸重遷也非阽危擠壑不能違之曩者雖歸成謠而故態相沿莫我敢復今聞吾帥故為丞相也能清浄畫一必能以仁蘇我矣其佐嘗宰京邑也能誅鋤豪右必能以法衛我矣奉斯二必而來歸惡待事實之及也予因浩歎曰行積於彼而化行於此實未至而聲先馳聲之感人若是之速歟然而民知至至矣政在終終也試嘗論聲實之先後曰民黠政煩必須理而後勸斯實先聲後也民離政亂須感而後化斯聲先實後也立實以致聲則難在經始由聲以循實則難在克終操其柄者能審是理俾先後始終之不失斯誘民孔易也
  古詩
  舂陵行並序      元結
  癸卯歳漫叟授道州刺史道州舊四萬餘戶經賊以來不滿四千大半不勝賦稅到官未五十日承諸使徴求符牒二百餘封皆曰失其限者罪至貶削於戲若悉應其命則州縣破亂刺史欲焉逃罪不應命又即獲罪戾必不免也吾將守官靜以安人待罪而已此州是舂陵故作舂陵行以逹其情
  軍國多所須切責在有司有司臨郡縣刑法競欲施供給豈不憂徴歛又可悲州小經亂亡遺人實困疲大鄉無十家大族命單羸朝飡是草根暮食乃木皮出言氣欲絶意速行步遲追呼尚不忍況乃鞭撲之郵亭傳急符來往跡相追更無寛大恩但有迫促期欲令鬻兒女言發恐亂隨悉使索其家而又無生資聽彼道路言怨傷誰復知去冬山賊來殺奪幾無遺所願見王官撫養以惠慈柰何重驅逐不使存活為安人天子命符節我所持州縣忽亂亡得罪復是誰逋緩違詔令䝉責固所冝前賢重守分惡以禍福移亦云貴守官不愛能適時顧惟孱弱者正直當不虧何人采國風吾欲獻此辭
  賊退示官吏並序    元結
  癸夘歳西原賊入道州殺掠幾盡而去明年賊又攻永州破郡不犯此州邉鄙而退豈力能制敵歟葢蒙其傷憐而已諸使何為忍苦徴斂作詩一篇以示官吏
  昔年逢太平山林二十年泉源在庭戶洞壑當門前井稅有常期日晏猶得眠忽然遭世變數嵗親戎旃今來典斯郡山夷紛紛然城小賊不屠人貧傷可憐是時陷鄰境此州獨見全使臣將命來豈不如賊焉今彼徴斂者迫之如火煎誰能絶人命以作時世賢思欲委符節引竿自刺船將家就魚麥歸老江海邊
  同元使君舂陵行並序  杜甫
  覽道州元使君𡗗陵行兼賊退後示官吏作二首志之曰當天子分憂之地效漢官良吏之目今盜賊未息知民疾苦得結輩十數公㕘錯天下為邦家萬物吐氣天下少安可待矣不意復見比興體制微婉頓挫之辭感而有詩増諸卷軸簡知我者不必寄元也
  遭亂髪盡白轉衰病相嬰沉綿盜賊際狼狽江漢行歎時藥力薄為客羸瘵成吾人詩家秀愽采世上名粲粲元道州前聖畏後生觀乎舂陵作歘見聖哲情復覽賊退篇結也實國楨賈誼昔流慟匡衡常引經道州憂黎庶詞氣浩縱橫兩章對秋月一字皆華星致君唐虞際純樸憶大庭何時降璽書用爾為丹青獄訟久衰息豈惟偃甲兵悽惻念誅求薄斂近休明乃知正人意不茍飛長纓涼飈振南嶽之子寵若驚色沮金斗大興含滄浪清我多長卿病日久思朝廷肺枯渇太甚漂泊公孫城呼兒具紙筆隠幾臨軒楹作詩呻吟內墨淡字欹傾感彼危苦詞庶幾知者聽
  新安吏        杜甫
  客行新安道喧呼聞㸃兵借問新安吏縣小更無丁府帖昨夜下次選中男行中男絶短小何以守王城肥男有母送瘦男獨伶俜白水暮東流青山猶哭聲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眼枯卻見骨天地終無情我軍取相州日夕望其平豈意賊難料歸軍星散營就糧近故壘練卒依舊京掘壕不到水牧馬役亦輕況乃王師順撫養甚分明送行勿泣血僕射如父兄
  石壕吏        杜甫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踰牆走老婦出看門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戍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室中更無人所有乳下孫孫存母未去出入無完裙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夜久語聲絶如聞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
  官政廢事附
  羣書要語學古入官不懈於位委蛇委蛇退食自公羔羊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敬共朝夕恪居官次襄二十二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離局姦也成十六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注言五官之長專盛過節則不可居邉細弱不勝任亦不居朝廷昭十一釋回措枉造次秉直事不失當舉無秕政栁御史墓版
  詩句㸔君擁黃絹縮臥放晩衙卯申縛壯士人世信少娛注倉庫法早入晩出陳簡齋鈴齋幸得親師席東向時容問治民青衫半作霜葉枯遇民如兒吏如奴廢職終年但如此真竊太官餐
  古今事實
  爭田質成
  虞芮二國爭田而訟連年不決乃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質焉入其境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朝則士讓為大夫大夫讓為卿虞芮之君曰嘻吾儕小人不可以入君子之朝遂以其所爭為閒田家語
  甘棠聽訟
  甘棠召伯聽訟也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始謗終誦
  孔子相魯魯人謗曰麛裘而鞸投之無戾鞸之麛裘投之無郵及三月政成化行民誦曰袞衣章甫實獲我所章甫袞衣惠我無私孔叢子子産相鄭一年輿人謂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産吾其與之三年又謂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我有田疇子産殖之子産而死誰其嗣之
  日昃不休
  前漢薛宣守左馮翊及日昃休吏職曹椽張扶獨不肯休坐曹治事
  首抑豪強
  後漢周䊸為洛陽令下車問大姓主名吏以閭里豪強對䊸曰夲問貴戚若馬竇等輩豈能知此賣菜傭乎部吏望風爭以激勸為事京師肅然
  杖吏從輕
  桓公在荊州恥以威刑肅物令吏受杖止從朱衣上過桓式雲向見令吏受杖上稍雲根下拂地足意譏不著公曰我猶患太重世說
  赤子龍蛇
  扶風馬公揔為鄆曹濮節度觀察等使鎮其地公承死亡之後掇拾之餘剝膚推髓公私掃地赤立新舊不相保持萬目睽睽公於此時能安以治之其功為大又曰公之始至衆未熟化以武則忿而憾以恩則橫而肆一以為赤子一以為龍蛇憊心罷精磨以嵗月然後致之難也及教之行衆皆戴公為親父母韓愈鄆州溪堂詩序
  拷罪立名
  李嵩武后時為御史鞫獄備諸慘酷其訊罪人皆有名如仙人獻果玉女登梯犢子懸車驢兒拔撅鳳凰曬翅獼猴鑚火之類唐朱掇遺周興為周秋官侍郎性慘毒推劾殘忍法外苦楚無所不為栲縛罪人有仙鶴曬翅猢猻碾茶鬼拽鑚牛拔橛之名時人呼為牛頭夜叉談賔録
  戱為判語
  李自誠為長葛宰一雜職犯過乃戲判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國史補
  能辨寃獄
  錢若水為同州推官有富民家小女奴逃亡不知所之奴父母訟於州命録事㕘軍鞫之録事嘗貸錢於富民不獲乃劾富民父子數人共殺女奴棄屍水中遂失其屍或為元謀或從而加罪皆應死富民不勝榜楚自誣服州官皆以為得實若水獨疑之留其獄數日不決一旦詣州屛人言曰己宻使人訪求女奴得之矣知州驚曰安在若水宻使人送女奴於知州所乃垂簾引女奴父母示之泣曰是也乃引富民父子悉破械縱之其人號泣不肯去知州曰推官之力也其人趨詣若水㕔事若水閉門拒之不得入繞垣而哭傾家飯僧為若水祈福涑水紀聞
  支散軍糧
  王德用在定州一日倉中給軍糧軍士以所給米黑喧譁紛擾監官懼逃匿有四卒以黑米見德用德用曰汝從我當自入倉乃往召專副問曰昨日我不令汝給二分黑米八分白米乎叱從者杖專副又呼四卒謂曰黑米亦公家物不給與汝曹當棄之乎汝何敢乃爾喧譁如此欲求決配乎百拜流汗乃捨之倉中肅然涑水紀聞
  應變倉卒
  張乖崖守成都兵火之餘人懷反側一日合軍旅大閱始出衆遂嵩呼者三乖崖亦下馬東北望而三呼復攬轡行衆不敢譁趙濟畏之龍圖乖崖孫婿也嘗以此事告韓魏公魏公曰當是時某亦不敢措置忠直語録
  兩易爭業
  張公詠知杭州有沈章訟兄彥均割家貲不平公撻而遣之後半載公因過其所居下馬召章並彥曰汝弟訟汝治家掌財伊㓜小不知貲多少汝又分之不均平乎彥曰均平章曰不均公曰兄之族入於弟室弟之族入於兄室即時對換人莫不服青𤨏髙議
  判斬擲筆
  韓魏公文潞公俱嘗鎮北門方魏公時朝城令決一守把兵士方二下輙悖罵不已知縣以解府魏公使前問雲汝罵長官信否曰當時乗忿實有之公曰汝為禁兵既差在彼便有階級安可如此即於解狀判領赴市曹處斬從容平和略不變色衆但見其投筆方知有異至潞公時復有外鎮解一卒如前者公震怒問之兵對如實亦判處斬而擲筆以此見二公之量不同如魏公則彼自犯法吾何怒之有不惟學術之妙亦天資之過人耳元城語録
  年尊勤職
  韓魏公勤於吏職簿書文檄檢察研覈莫不躬親左右或曰公位重年耆功名如此朝廷賜守鄉郡以養安幸無親小事公曰己憚煩勞吏民當有受弊者且俸祿日萬錢不事事吾何安哉
  辯僧寃獄
  向相在西京有僧暮過村民家求寄止主人不許僧求寢其門外車箱中許之夜中有盜入其家自墻上扶一婦人並囊衣而出僧適不寐見之自念不為主人所納而強求宿而主人亡其婦及財明日必執我詣縣矣因夜亡去不敢循故道走荒草中忽墮眢井則婦人已為人所殺先在其中矣明日主人搜訪亡僧並子婦屍得之井中執以詣縣掠治僧自誣雲與子婦姦誘與俱亡忽為人所得因殺之投井中暮夜不覺失足亦墜於井贓在井傍亡失不知何人所取獄成言府府皆不以為疑獨敏中以贓不獲疑之引僧詰問數四僧服罪但言某前生當負此人死無可言者敏中固問之僧乃以實對因宻使吏人訪其賊吏食於村店店聞其自府中來不知其吏也問之曰僧某者其獄何如吏詒之曰昨日已笞死於市矣嫗歎息曰今若獲賊則何如吏曰府已誤決此獄雖獲賊亦不敢問也嫗曰然則言之無傷矣婦人者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殺也吏曰某甲安在嫗指示其舍吏就舍掩捕捉之案問具服並得其贓一府以為神涑水記聞
  不屑吏事
  向文簡公敏中罷相出鎮多以吏事為意㓂萊公雖有重名所至之處終日遊宴所愛伶人或付與富室厚有所得然人皆樂之不以為非也記聞
  反墮吏姦
  包孝肅尹京號明察有編戶犯法當杖脊吏受賕與約曰今見尹汝但號呼自辯我與汝分罪汝決杖我亦決杖既而包引囚問果分辯不已吏訶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謂其弄權杖之於庭特寛囚罪止從杖坐不知乃為所賣青𤨏髙議
  時來為相
  劉沆擢右正言知制誥陜西用兵沆見執政白事翌日請對極言得失仁宗送其議於中書執政不恱曰須舍人作相自行之沆曰宰相豈有常哉時來則為之
  禁絶異端
  程明道先生任京兆鄠簿南山僧舍有石佛嵗傳其首放光男女聚觀晝夜雜處為政者畏其神莫敢禁先生始至詰其僧曰吾聞石佛嵗現光有諸曰然戒曰俟復現必先白吾職事不能往當取其首就觀之自是不復有光行狀
  脯龍折竿
  明道先生為上元簿日茅山有龍池其龍如蜴蜥而五色祥符中中使取二龍至中途中使奏一龍飛空而去自昔嚴奉以為神物先生嘗捕而脯之使人不惑其始至邑見人持竿道傍以黏飛鳥取其竿折之教使勿為及罷官艤舟郊外有數人共語自主簿折黏竿鄉民子弟不敢畜禽鳥墓誌
  僕告其主
  李孝夀知開封府有舉子為僕所凌忿甚亟縛之作狀欲送府㑹為同舍勸解久之氣亦平因釋去自取其狀戲學孝夀押字判曰不勘案決臀杖二十其僕怨之翌日即竊其狀走府曰秀才學知府判狀私決人孝夀即令追之既至具陳所以孝夀翻然謂僕曰如此秀才所判正與我同真不用勘案命吏就讀其狀如數決之是嵗舉子㑹省試且數千人凡僕聞之皆畏戢無敢肆者當時亦稱其敏石林燕語
  鬭毆罰錢
  鞠真卿守潤州民有鬬毆者本罪之外別令先毆者出錢與後應者小人靳財兼不憤出錢終日紛爭相視無敢下手者青𤨏
  作相不親細務
  或謂趙丞相欲放混補歎息雲方今天倫恁地不成模様身為宰相合是以何為急卻要急去理㑹這般事如何恁地不識輕重此皆是衰亂之態只看宣和末年番人將至宰相說甚事只看實録頭一板便見且說太學裏秀才做時文不好爾道是識世界否且如如今待補取士有甚不得如何道恁地便取得人才如彼便取不得人才只是亂說朱語録
  日飲亡何見飲酒門以下係廢職
  適百乃聞
  陳遵為司徒椽公府椽吏皆羸車小馬不尚鮮明而遵獨極輿馬衣服之好又日出醉歸曹事數廢西曹以故事適之待曹白遵曰陳卿今日以某事適遵曰適百乃相聞故事有百適者斥滿百西曹請斥大司徒馬宮優士又重遵舉能治劇補郁夷令
  衆事不理
  蜀蔣琬為廣都長先主嘗奄至廣都見琬衆事不理時又沈醉將加罪戮諸葛亮曰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為政以安民為本不以修飾為先乃不加罪但免官而已
  預備録獄
  蜀何祗為督軍從事丞相聞祗游戲放縱不勤所職嘗奄徃録獄祗宻聞之夜張燈火見囚讀諸解狀亮晨往祗悉已闇誦對答無所疑滯亮甚異之
  似是馬曹
  晉王徽之為車騎桓沖騎兵㕘軍沖問卿署何曹答曰似是馬曹又問管幾馬曰不知馬何由知數又問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嘗從沖行暴雨徽之下馬持入車中謂曰公豈得獨擅一車沖嘗謂曰卿在府日久比當相料理徽之初不詶答直髙視以手版柱頰曰西山朝來致有爽氣耳
  樗蒲廢事
  陶侃鎮荊州時閫外多事千緒萬端罔有遺漏逺近書疏莫不手答筆翰如流未嘗壅滯常曰大禹聖者乃惜寸隂至於衆人當惜分隂豈可逸遊荒醉生無益於時死無聞於後是自棄也㕘佐或以談戲廢事者命取其酒器蒲愽之具投之江中將吏則加鞭樸曰樗蒲者牧豬奴戲耳老莊浮華非先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當正其衣冠攝其威儀何有亂頭養望自謂宏逹耶
  張目不答
  晉王述字懷祖性沈靜年三十人未知名或謂之癡司徒王導以門地辟為中兵屬既見無他言唯問在東米價述但張目不答導曰王椽不癡人何言癡也嘗見導每發一言一坐賛美述正色曰人非堯舜何得每事盡善導改容謝之謂庾亮曰懷祖清貞簡貴不減父祖但曠淡微不及耳
  君侯信癡
  晉謝萬字萬石才器俊秀簡文作相召為從事中郎萬著白綸巾鶴𣰉裘履版而前與帝共談移日揚州刺史王述萬妻父也萬嘗著白綸巾乗平肩輿經述聽事前謂述曰人言君侯癡君侯信自癡述曰非無此論但晩合耳
  還傳問吏
  晉孟嘉字萬年庾亮領江西辟部廬陵從事嘉還郡亮問風俗得失對曰還傳當問吏亮舉麈尾掩口而笑謂弟翼曰孟嘉故是盛德人
  三宜休
  唐司空圖隠中條山王官谷作亭悉圖唐興節士文人名亭曰休休作文見志曰休美也既休而美具故量才一宜休揣分二宜休耄而瞶三宜休又少也墯長也率老也迂三者非濟時用則又宜休自目為耐辱居士時盜賊所過殘暴獨不入王官谷
  二宜去
  唐孔戣為尚書左丞以老自乞韓愈曰公尚壯上三留何去之果戣曰吾豈要君者吾年一宜去吾為左丞不能進退郎官二宜去愈曰公無留資何恃而歸曰吾負二宜去尚奚顧子言
  遊山飲酒
  唐潘孟陽為戶部侍郎憲宗詔視江淮財賦所至㑹賔客留連倡樂譽望大減後鄭敬宣慰江淮帝誡曰卿是行宣諭朕意毋若潘孟陽殫財費酣飲游山寺而已
  坐鎮雅俗
  姚崇嘗謁告十餘日政事委積盧懷謹不能決皇恐入謝於上上曰朕以天下事委姚崇以卿坐鎮雅俗耳
  更置閒官
  唐鄭䖍𤣥宗愛其才以不事事更為置廣文館為愽士䖍不知廣文曹司訴宰相宰相曰上増國學廣文舘以居賢者令後世言廣文博士自君始不亦美乎
  苦吟廢事
  孟郊字東野家貧受溧陽尉溧陽昔為平陵縣南五里有投金瀬瀬南八里許道東有故平陵城多櫟水合數十抱藂篠蒙翳如塢如洞地窪下積水可活魚鱉東野得之忘歸或比日或閒日乗驢領小吏經驀投金渚坐於積水之旁苦吟到日西而去曹務多弛廢令褊躁辯急不佳東野之為立白上府請以他尉代東野分其俸以給之東野竟以窮去陸龜蒙書李賀小傳後
  嗜酒廢事
  王績字無功求為六合丞以嗜酒不任事
  古今文集
  古詩
  雜詩         劉公幹
  職事煩填委文墨紛消散馳翰未暇食日昃不知晏沈沈薄領書回回自昏亂釋此出西城登髙且游觀方塘含白水中有鳬與鴈安得肅肅羽從爾浮波瀾
  有感         張朱
  羣兒鞭笞學官府翁憐兒笞傍笑悔翁出坐曹鞭復呵賢於羣兒能幾何兒曹相鞭以為戲翁怒鞭人血流地等為戲劇誰後先我笑謂翁兒更賢
  律詩
  書王元之畫像側    歐陽永叔
  偶然來繼前賢跡信矣皆如昔日言諸縣豐登少公事一家飽暖荷君恩想公風采常如在顧我文章不足論姓名已光青史上壁間容貌任塵昏








  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二十二
<子部,類書類,古今事文類聚>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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