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集説 (四庫全書本)/全覽

周禮集説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周禮集説        禮類一周禮之屬提要
  等謹按周禮集説十卷不著撰人名氏前有元初陳友仁序稱其友沈則正近得此書於霅編節條理與東萊讀詩記東齋書𫝊相類名氏則未聞也癸未𢹂以歸訓詁未詳者益以賈氏王氏之疏説辨析未明者附以前輩諸老之議論云云葢友仁因宋人舊本重輯也友仁字君復湖州人序題丙子後九嵗丙子為宋亡之嵗友仁不題至元年號而上溯丙子以系年葢亦宋之遺民故仿陶潛不書年號但稱甲子之例然陶潛在晉諸詩亦但題甲子非以入宋之故原集具存友仁未之詳考耳卷首有總綱領一篇官制總論一篇分條闡説極為賅洽毎官之前又各為總論一篇所引註疏及諸儒之説俱能擷其精粹而於王安石新經義採摘尤多葢安石三經新義雖為宋人所攻而周官新義則王昭禹述之於前見所作周禮詳解林之竒述之於後案之竒學出呂本中本元祐一派而作周禮全解亦用安石之説見王與之周禮訂義故此書亦相承援引不廢其文也考工記後附俞庭椿周禮復古編一卷殊為疣贅有失別裁然不肯變易古經而兼存其説以待後人之論定較庭椿之妄誕則畧有間矣原佚地官二卷其春官總論亦佚黃虞稷千頃堂書目雲關中劉儲秀嘗補注以行今未之見亦姑仍其舊闕之焉乾隆四十三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周禮集說原序
  周官六典周公經制之書也畫井田立封建大而軍國調度禮樂刑賞微而服御飲食醫卜工藝毫芥纎悉靡不備載六官之屬各從其長其要則統於天官大綱小目截然有紀萬世有國者之龜鑑也周家太平氣象不可復見愚於此書竊有志焉然而諸儒訓釋甲是乙非無所折衷學者病之餘友雲山沈君則正謂余曰近得集說於霅手澤尚新編節條理與東萊詩記東齋書傳相類其博雅君子之為歟名氏則未聞也一日到沈君家取而閲之如於盆盎中得古罍洗把玩不忍釋癸未秋與長樂拙存髙君載酒而往請焉則正樂善人也俞其請且止宿乃曰風雨瀟瀟子之志固善矣時異事殊禮經焉用折楊黃荂未必不貽笑於時人也余復之曰執此以往固非所望居家讀之是亦志文中子之所志也於是攜其書以歸是嵗留於山前表伯之西榻就而筆之訓詁未詳者則益以賈氏王氏之䟽説辨析未明者則附以前軰諸老之議論越明年是書成非特可以廣其傳亦予之夙志也姑敘梗概於巻末時丙子後九嵗吳興後學前谿陳友仁君復序












  周禮集説序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說巻首上
  綱領
  周禮廢興傳授
  案書傳周公一年救亂二年伐商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所制之禮即此周禮也鄭衆以書序言成王既黜殷命還歸在豐作周官以周官為此周禮失之矣周公制禮之日禮教興行後至幽厲衰微已甚禮樂之書稍稍廢棄其後復更散亂至秦大壊矣漢興髙堂生傳十七篇而魯徐生善為容孝文時徐生為禮官大夫而瑕丘蕭𡚒以禮至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太守孟卿事蕭𡚒以授後倉後倉說禮數萬言號曰後氏曲臺記以授戴徳戴聖自髙堂生蕭𡚒孟卿後倉戴德戴聖是為五傳弟子也此所傳者謂十七篇即儀禮也若夫周禮其出特後者以其始皇惡之故也故馬融傳雲秦自孝公以下用商君之法其政酷烈與周官相反故始皇禁挾書特疾惡欲絶滅之焚燒之獨悉是以隱藏百年孝惠除挾書之律開獻書之路時有李氏上周官五篇復入於祕府五家之儒莫得見焉孝成時劉向子歆校理祕書始得列序著於録畧然亡冬官一篇以考工記足之時衆儒並出共排以為非是唯歆獨識其年尚㓜務在廣覽乃知其周公致太平之跡具在於此奈遭天下兵革並起疾疫喪荒弟子死喪彼有里人河南緱氏杜子春尚在永平之初年且九十能通其讀頗識其說賈徽及子賈逵大中大夫鄭興及子大司農衆徃傳其業又以經書記傳相證明為解其時議郎衛次仲侍中賈景伯南郡太守馬季良亦皆作周禮解詁然猶有叅錯同事相違二鄭明理於典籍觕識周官之義存古字發微正讀鄭𤣥字康成作周禮注多引杜子春鄭大夫司農之義以讃而下之焉然則周禮起於劉歆而成於鄭𤣥然林孝存以周禮為末世瀆亂不驗之書作十論八難以排棄之何休亦以為六國隂謀之書唯有鄭𤣥徧覽羣經故能答林碩之難作為訓注使其義得條通焉其後唐太學博士賈公彥又撰周禮䟽五十卷是為注䟽雲
  歴代官制
  左傳郯子曰太皥氏伏羲以龍紀官故為龍師而龍名共工氏共工以諸侯覇有九州者也在太皥後神農前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炎帝氏神農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黃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少暭之立鳯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鳯鳥氏歴正也𤣥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啟者也祝鳩氏司徒者也瞗鳩氏司馬者也鳲鳩氏司空者也爽鳩氏司㓂者也鶻鳩氏司事者也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利噐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民無淫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
  蔡墨曰少皥氏四叔曰重曰該曰脩曰熈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勾芒木正該為蓐收金正脩及熈為𤣥冥水正世不失職遂濟窮桑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火正共工氏有子曰勾龍為后土平水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上祀之
  書堯典曰乃命羲和欽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暘谷寅賓出日平秩東作日中星鳥以殷仲春厥民析鳥獸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訛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鳥獸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餞納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虛以殷仲秋厥民夷鳥獸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鳥獸氄毛
  舜典 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時柔逺能邇惇德允元而難任人蠻夷率服帝曰咨四岳有能𡚒庸熈帝之載使宅百揆亮采惠疇僉曰伯禹作司空帝曰咨禹汝平水土惟時懋哉帝曰棄黎民阻飢汝后稷播時百糓帝曰契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寛帝曰臯陶蠻夷猾夏㓂賊奸宄汝作士明於五刑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帝曰疇若予工僉曰垂哉帝曰俞咨垂汝共工帝曰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僉曰益哉帝曰俞咨益汝作朕虞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帝曰䕫命汝典樂教胄子直而溫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帝曰龍朕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命汝作納言夙夜出納朕命惟允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欽哉惟時亮天工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庻績咸熈
  周官 王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內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庶政惟和萬國咸寧夏商官倍亦克用乂明王立政不惟其官惟其人今予小子祇勤於德夙夜不逮仰惟前代時若訓廸厥官立太師太傅太保茲惟三公論道經邦爕理隂陽官不必備惟其人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貳公𢎞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冡宰掌邦治統百官均四海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擾兆民宗伯掌邦禮治神人和上下司馬掌邦政統六師平邦國司㓂掌邦禁詰姧慝刑𭧂亂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利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廵考制度於四岳諸侯各朝於方岳大明黜陟
  周禮總論
  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又曰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
  又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徴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
  孟子曰禹惡㫖酒而好善言湯執中立賢無方文王視民如傷望道而未之見武王不泄邇不忘逺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
  文中子居家不暫捨周禮門人問中子曰先師以王道極是也如有用我執此以徃通也宗周之介子敢忘其禮乎
  又曰周禮其敵於天命乎
  又曰吾視千載以上聖人在上者未有若周公焉其道則一而經制大備後之為政有所持循
  唐太宗問三代損益何者為當魏徴對曰孔子曰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周禮周公旦所裁遺談餘義可舉而行若擇前代憲章𤼵明王道臣請以周典唯所施行上大恱翌日又召徴入上曰朕昨夜讀周禮真聖作也首萹雲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誠哉深乎良乆謂徴曰朕思之不井田不封建不肉刑而欲行周公之道不可得也
  唐本傳雲周禮者周公致太平之書先聖極由𠂻之典法天地而行教化辨方位而敘人倫其義可以幽賛神眀其文可以經緯邦國備物致用其可忽乎
  周禮是周公遺典
  朱晦庵曰周禮胡氏父子以為是王莽令劉歆撰此恐不然周禮是周公遺典也廖德明 又曰周禮乃周家盛時聖賢製作之書 又曰周禮一書周公所以立下許多條貫皆是從廣大心中流出萬人傑 又曰周官徧布精宻乃周公運用天理熟爛之書 又曰說制度之書惟周禮儀禮可信禮記便不可深信周禮畢竟出於一家謂是周公親筆做成固不可然大綱卻是周公意思某所疑者但恐周公當時立下此法卻不曾行得盡方是個草本 又曰今謂周官非聖人之書至如比閭族黨之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這如棊盤相似枰布定後棊子方有放處楊道夫又曰後人皆以周禮非聖人書其間細碎處雖可疑其大體直是非聖人做不得葉賀孫 又曰周禮一書好㸔廣大精宻周家法度在裏但未敢令初學㸔李方子
  程氏曰周禮一書周公致治之大法在其中
  周官不可不講
  楊氏曰周官之書先王經世之務也不可不講
  周禮是宰相之事
  晦庵曰理會周禮非位至宰相不能行其事自一介論之更自逺在且要就切實理㑹受用處若做到宰相亦湏上遇文武之君方可得行其志葉賀孫
  周禮多說事之綱目
  晦庵曰周禮中多有說事之綱目者如屬民讀法其法不可知司馬之職乃陳車徒如戰之陳其陳法亦不可見矣萬人傑
  論行周官法度
  程氏曰必有關雎麟趾之意而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或問有關雎麟趾之意而後能行周官法度何也晦庵曰湏是自閨門袵席之微積累到薰蒸洋溢天下無一民一物不被其化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不然則為王莽矣
  或問周都豐鎬則王畿之內當有西伯之戎如此則稍甸縣都如何其可為也晦庵曰周禮一書聖人作為一代之法爾到不可用法處湏別有權變之道金去偽
  陳同父曰周禮一書先王之遺制具在後有聖人不能加毫末於此矣世儒以謂治至周公而術已窮窮則不可復繼周之後必為秦夫子葢逆知而不言也嗚呼果其窮也則周公之志荒矣自伏羲神農黃帝已來順風氣之宜而因時製法凡以為人道立極而非有私天下之心也葢至於周公而集百聖之大成文理宻察曲而當盡而不汚無復一毫之間而人道備矣人道備則足以通天下之理而周天下之變變通之理具在周公葢至此而與天地同流而奚憂其窮哉夫周家之制既定而上下相維至於八百餘年諸侯既已擅立周之王徒擁其虛器蕞然立諸侯之上諸侯皆相顧而莫之敢亡獨何所畏而不忍哉豈非周公之制有以維持其不敢叛之心雖顛倒錯亂而猶未底於亡也當時有能變通周公之制而行之天下不必周而周公之術未始窮也秦徒見其得天下之難以為周之制葢非其所便併與其僅存者盡棄之而不知周家之制既盡而秦亦亡矣始夫子之言曰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而豈知其至此極耶
  成周之事其凡見於他書其目見於周禮
  雜說成周之事其凡見於他書其目見於周官故秩官之書即周禮之冡宰也曲禮之書即周禮之宗伯也政司馬法即周禮之司馬也九刑誓命之書即周官之司㓂也以至考工記即司空之書也周禮舉其目而散於諸書
  成周之治綱領在於六官
  東萊曰治有統政有樞出天下之治者其本也運天下之政者其樞也周之盛時薄海內外為國千有七百事之接於王室者博矣而周典所載綱以六官之職至於千七百國之品章憲令曾不少槩見焉統端於內治成於外樞動於上政行於下此聖人所以守要而百事詳也
  范氏曰夫天地有四時百官有六職天下萬事備盡於此如網之在綱裘之挈領雖百世不可易也人君如欲稽古以正名苟捨周官未見其可
  六卿分職每終之以為民極
  東萊曰先王之教天下未始有精粗本末之間也夫朝不混市野不踰國人不侵官後不敢以奸王之權諸侯不敢以僣天子之制公卿大夫不牟商賈之利六卿九牧相屬而聼命於三公夫彼皆民上也皆富且貴也而尺寸不敢踰一毫分守不敢易所以習民於尊卑等差階級之中消其冐上無等之心而寓其道德之意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賤不亢貴卑不踰尊舉一世之人皆安於法度分守之內志慮不易視聼純一易直淳龎而從上之令父詔其子兄授其弟長率其屬何徃而非五禮六樂三物十二教哉方位國野設官分職何徃而非以為民極哉嘗讀晉之國語每嘆絳之富商韋藩木楗過朝之事以為富商之饒於財使之澤其車而華其服非不足也而必易車服於過朝之際不敢與士大夫混然無別焉民志之定而中道之存成王周公之遺化固隱然在此也
  辨周禮疑
  鄭漁仲曰周禮一書詳於制度而不及道化嚴於職守而濶畧於人主之身所以學者疑其非聖人之書按書傳曰周公一年救亂二年伐商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成王則是書之作在於周公攝政六年之後周公將復辟於成王則是書之所由作故周禮六官之首皆曰辨方正位者此也周官序雲成王黜商滅淮夷還歸在豐作周官按周公設政時淮夷奄已與管蔡同亂成王即政之後淮夷又叛成王乃親征之故云滅夷還歸在豐作周官當是營洛既成之後作周禮還歸在豐之後作周官則周官之書作於周禮之後明矣而鄭衆以書序言周作官為周禮則失之矣鄭康成又以成王作周官在攝政三年周公作周禮在攝政六年愈失矣後來求其說不得或謂文王治岐之制或謂成周理財之書或謂戰國隂謀之書何休雲或謂漢儒附㑹之說乃劉歆作或謂末世瀆亂之書紛紛之說無所折衷予謂非聖人之智不及此五等之爵九畿之服九州十二境閩蠻夷貊祭天祀地朝覲㑹同之事皆非文王時政所得及也以是書而加文王非愛文王者也雖其書固詳於理財而其惠下也甚厚其經入也名豐而奉上也甚薄謂為理財之書又非深知周禮者也使戰國有如是之法則戰國三代矣使漢儒而有如是學尚或為漢儒乎惟其所見不一故武帝視為末世瀆亂不驗之書而不之好也至後世孫處又獨為之說曰周禮之作周公居攝六年之後書成歸豐而實未嘗行也葢周公之為周禮亦猶唐之顯慶開元禮也唐人預為之以待他日之用其實未嘗行也惟其未經行故僅述大略俟其臨事而損益之故建都之制不與召誥洛誥合封國之制不與武成孟子合設官之制不與周官合九畿之制不與禹貢合凡此皆預為之而未經行也雖然此一說也而不知周禮其所以難通者其規模與它經不類周禮一書有缺文軍司馬與司馬之類有省文遂人匠人之類有互見九等品舉之類是也有兼官三公三孤不必備教官無府史胥徒有預設凡千里封公四封侯六伯十一之類有不常置夏采方相氏之類有舉其大綱者四為兩卒之類有副相副貳者自卿至下士各隨才髙下同治此事有常行者垂法象魏之類有不常行者二至祀方澤大裘祀上帝合民詢國遷珠槃盟諸侯之類皆是也今觀諸經其措置規模不徒於弼亮天地和洽神人而盟詛讎伐凡所以待衰世者無不備也不徒以檢柅君身防絶禍患而米鹽絲枲凡所以任賤役者無不及也使之維持一世則一世之人安維持百世則百世之人安維持千萬世則千萬世之人安貽謀燕翼後世豈無僻王皆頼前哲以免則周公之用心也所謂兼三王監二代盡在於是是書之作於周公與他經不類禮記就於漢儒則王制所說朝聘為文襄時事月令所說官名為戰國間事曽未若周禮之純乎周典也惜乎自成帝時維之七畧終漢迄唐寥寥千百載間僅不置學官博士王莽五博士徒廢唐有生徒無博士文中子居家未嘗廢周禮太宗嘆周禮為真聖作其深知周禮者歟若夫後世用周禮王莽敗於前荊公敗於後此非周禮之不可行而不善用周禮者之過也














  周禮集說綱領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說卷首下
  凡例
  三公三孤
  公孤不言職其職分亦不同
  東萊曰按周官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隂陽三孤貳公𢎞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見得公孤之分不同如此周禮一書自冡宰以下無不登載而公孤獨缺書者何哉今觀朝士掌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位焉右三槐三公位焉非不言公孤也特不言其職爾夫自冡宰而下各領其職所謂作而行之三公嘿然無名坐而論道所謂司萬化之原者不是耳目經歴簿書期㑹之計非有司䋲墨所能制只去本原上整頓朝夕納誨格人主之非心論道經邦便是燮理隂陽處何嘗去虗空渺茫處理㑹大抵人主一心萬化之原一都一俞論道之間使人主果識本原於本原上轉得則上而日月星辰無不順下而山川草木莫不寧這是三公之職道自三公出至三孤則𢎞大三公之化隂陽以氣言也天地則有形爕理在其上寅亮在其下公孤之分於此著矣然弼予一人乃格君心之任獨於孤言之而公之職反不與者特成王尊三公之至若不敢以身煩之葢曰斯人乃造物之友非予一人之弼也尊之至也
  公卿大夫士
  王介甫曰婚義曰天子三公九卿三孤六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卿則上大夫也周禮纔書卿了無上大夫只書中下大夫王制曰諸侯之上大夫卿葢非特諸侯之卿然也春秋初鄭厲公雲上大夫之事見周制尚存到中間如晉有上卿又有上大夫其制皆變了自士以上皆王命也而穆王命伯冏為大僕曰慎簡乃僚則雖以王命命之而為之長者亦得以簡之也
  周禮序官屬如大宰卿一人小宰則中大夫二人宰夫則下大夫四人上士則八人中士則十有六人下士則三十有二人其數轉相倍古人做事有根幹枝葉類如此雜說
  賈氏曰王朝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皆為隂爵以待出封為諸侯乃為陽爵九命七命五命士以三命以下為差不得出封在王朝有三命一命亦為陽爵無嫌也
  府史胥徒
  論府史胥徒有無多寡
  註䟽按宰夫八職雲府掌官契以治藏史掌官書以賛治胥掌官敘以治敘徒掌官令以徴令葢府治藏史掌書者凡府史皆其官長所自辟召除其課役而使之非王臣也周禮之內府史大例皆府少而史多而府又在史上唯有御史百有二十人特多而在府上以其掌賛書故數多也又有府兼有史以其當職事繁故也或空有史而無府者以其當職事少得史即足故也至於角人羽人等直有府無史以其當職文書少而有稅物須藏之故直有府也臘人食醫等府史俱無者以其専官行事更無所須故也周禮之內唯有天府一官府特多於史以其所藏物重故也胥有才智為什長徒給使役故一胥則十徒也皆民給徭役者按禮記王制曰下士視上農夫食九人祿足以代耕則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其官並亞士故號庻人在官者也周禮上下文有胥必有徒胥為什長故也臘人之類空有徒無胥者得徒則足不假長帥故也食醫之類胥徒並無者以專官行事不假胥徒也
  府史賈胥徒有無多寡各稱其任
  雜說自士以下皆有府史賈胥徒乃庶人之在官者皆祿於公上其數不可以一端備所以五官之長府六人史胥各十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與夫御史掌賛書其史則衆甸師掌耕王籍其徒則多庖人之賈有八職幣之賈有四外是則角人之類有府無史眡祲之類有史無府醫師之類有徒無胥鄉大夫之類無府史賈胥徒不特此也有奄有奚有士有庻子女酒女漿之不同葢聖人設法豈有私意哉大抵其職或有或無或多或寡各稱其任而已
  士多府史少
  牛𢎞問劉炫曰周禮士多而府史少何也炫曰古人委任責成嵗終考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煩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則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部纎介之跡皆屬考功省官不如省事官事不省而望從容其可得乎
  府史與徒多寡皆得其宜後世則無撙節
  官制雲六官之中皆府少而史多而府又在史上唯御史一官百有二十人特多而在府上葢御史掌賛書其史則衆猶甸師掌耕耨王籍䱷人掌以時䱷為梁其徒則多也大抵先王之於吏員宜少者不過增之而使多宜多者不過減之而使少故方其宜少也雖大宰之史不過三十人及其宜多也則以御史之官而史至於百有二十人豈若後世之吏上自朝廷下至郡縣一切無撙節而徒使公私俱病也哉
  官名
  六卿非取天地四時為名葢欲欽承天道
  雜說或問六卿取天地四時以別稱號非也五行命官自四叔以來未之有改堯以四子配四時而羲和二伯總嵗之成舜之九官雖不概見禹水益火稷榖葢依六府之序仲康中興首征羲和世儒惑焉彼殆以為若後世星官厯祝雲爾先王欽承天道對時育物大臣實輔相之如之何而不重其責也鯀汩水性刑用極典小雅譏刺日食山川之變本之卿士糓洛鬬而大子晉歸咎於執政史墨亦云水官棄矣物乃不育古之責公卿葢如此周衰天理之學不明燮亮失道秦之月令特為具文漢初有中謁者四人各職四時葢亦不曰公卿之任太史公所謂近乎卜祝之間主上優俳蓄之者和同天人之際豈其然乎
  王者奉天建官故有天地四時之職
  程氏曰王者必奉天建官故天地四時之職歴二帝三王未之或改所以百度脩而萬化理也至唐猶存其畧其治時尚得綱紀小正後世官秩殽亂職業廢弛太平之功所以未至也
  六官惟大宰宗伯不言司
  䟽曰六官司徒司馬司空皆言司以其各能一官不兼羣職大宰不言司者以其總御衆官不主一官之事宗伯亦不言司者以其祭祀鬼神鬼神非人所主故也
  周官命名各從其類
  周禮之內宗伯之類諸言伯者伯長也以尊長為名縣師之類言師者皆取可師法者諸稱人者若輪人車人臘人鱉人之類以其事名官言氏者有二種官有世功則有官族若馮相氏保章氏之類族有世業亦以氏名官若桃氏為劍築氏為削之類是也諸稱司若司裘司市之類言司者皆是專任其事事由於已故以司言之也典婦功典絲枲之類言典者出入由已課彼作人故謂之典也諸稱職者謂若職嵗職內職幣財不乆停職之而已凡雲掌者有三義一者他官供物已則暫掌之而已若幕人供帷幕幄帟掌次張之類二則掌徴歛之官若掌皮掌染草之類是也三者掌非己所為則掌節掌固掌疆本非已造廢壊則脩之而已自外不稱典司職掌者皆是逐事立名以義詮之可曉也
  官有常名有異名
  陳氏禮書曰古者有常名有異名內而為比長閭師族師黨正州長郷大夫此常名也及任以師田之事則為軍將師帥卒長兩司馬公司馬此異名也外而為公侯伯子男此常名也及屬之以連帥屬法則為屬長連帥卒正州伯此異名也古者什伍之法於州郷則聨其民於師田則聨其徒於領衛則聨其官故能以中國為一人而無內患為連屬卒州以連其國為長帥正伯以聮其人故能以天下為一家而無外虞苟有其人則事舉詩曰四國有王郇伯勞之是也苟非其人則事廢詩曰衛不能脩方伯連帥之職是也然周禮伯皆稱牧者葢自內言之則屈於二伯故稱牧周官大宗伯八命作牧曲禮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則伸於諸侯故稱伯王制謂方伯之國是也
  官序
  周禮序官之法有二
  䟽曰凡六官序官之法其義有二一則以義類相從謂若宮正宮伯同主宮中之事膳夫庖人外內饔同主造食如此之類皆是類聚羣分故連類序之二則凡次序六十官不以官之尊卑為先後皆以緩急為次第故宮正之等士官為前內宰等大夫官為後也
  周禮序官於前列法於後
  中義雲天地四時之官各列其屬之秩數於前者周之制令也其員之多寡官之隆殺皆與事稱不可以損益也然後禮樂政刑行而不悖焉若其所掌之法則周之勅令也故列之於後焉
  官屬
  六卿官屬錯綜互見事必相關
  雜說太史而下掌六典八法八則八柄宜屬於天官而乃屬於春官司勲掌六鄉之賞地宜屬於地官而乃屬於夏官大行人小行人司儀掌客宜屬於春官而乃屬於秋官大僕掌諸侯之復逆小臣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御僕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宰夫既已掌之則大僕而下宜屬於天官今乃屬於夏官宰夫掌治朝之位而司士正朝儀之位宜屬於天官今乃屬於夏官地官掌郊圻之事凡造都邑建社稷設封疆分州里司徒既掌之矣而掌固司險掌疆𠉀人乃屬於夏官如理財事自大府至掌皮盡𨽻於天官則凡財用宜若悉領於冡宰而泉府廩人倉人乃見於地官自膳夫至臘人不過充君之庖者而悉領於冡宰至於外朝百官之廩祿府史胥徒之稍食畨上宿衛之廩給其費甚廣而外內朝之冗食亦見於地官稾人自內司服至屨人凡王宮服飾之用既屬於天官司服掌外朝之服司常典瑞巾車之官則屬於禮官如各得以自用其財而不關於冡宰是猶本朝三司使以河渠案付之都水監甲冑案付之軍噐監政恐無以撙節之先王之設官分職錯綜互見事必相關往徃舉事六官皆在職焉此最設官之善意春秋時叔孫豹卒杜洩將以輅𦵏季孫不從杜洩曰夫子受命於朝而聘於王王賜之輅復命而致之君不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名季孫夫子為司馬叔孫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以書勲今死而不以是棄君命也書在公府而弗以是廢三官也諸侯之國惟三卿一人受賜而三卿皆與焉從周法也後世設官不與古同禮官專治禮刑官專治刑兵官專治兵財官専治財茲不相關雖有遺失他官不能相撙節而廢曠始多乃知周官之深意
  六官之屬各六十舉其成數
  雜說六官之屬各六十周天之數也治官之屬六十二教官之屬七十九禮官之屬七十一政官之屬七十刑官之屬六十有六而小宰皆曰六十舉成數也考工記官凡三十而輈人不與其數者一噐而工聚焉車爲多故也
  官長
  六官之中又各有長兼有以卑而統尊
  雜說六卿為六官之長毎官中又各有長若大府治藏之長司市市官之長大司樂樂官之長司甲兵戈盾官之長如此之類其事甚多又且如甸師主共野物官之長已下獸人等中士甸師乃是下士大史史官之長已下內史中大夫大史是下大夫 雜說周禮甸師下士地得為獸人中士之長大史下大夫得為內史中大夫之長兼其間以卑而統尊極有深意存乎其間如前漢元封五年置部刺史秩六百石二千石不法皆得以六條察之
  官聮
  六官互相聮屬湏相叅㸔方見
  雜說周禮之書六官分職合之則有所總散之則有所司其關節脈理皆自相應只去大司徒上看荒政未盡若徧考六官則荒政秩然可見且如散利湏是攷大府內府外府凡掌財賦之官所藏可以見且如薄征須是攷九職九賦九貢可以見薄征且如緩刑須是攷司㓂所掌之刑方始見得緩刑自此以後莫不然互相關通小宰有官府之六聨須相𠫵看方可
  唐虞成周之官分職聨事漢唐之世職位紊亂
  雜說制官之法職不分則紊亂無統事不聮則審察不精無統則多廢事不精則多敗事如人之一身耳聼目視手舉足運雖各有所司而血氣脈理之相通而無扞格故能安樂而無危關節之間一毫阻滯則病隨作矣唐虞之時百揆四岳州牧侯伯截然有紀序條目不相侵紊彼羲和掌四時之政於四方國有大政得與內朝更相𠫵議至於司空緫齊百揆理固宜然而臯陶刑政官得以陳謨與啟沃之事伯益農官得以賛禹與師旅之事後䕫樂官得以教胄子與教導之事典謨簡古其事不詳意亦可見若夫周官六典其詳可得而聞矣葢其典治典教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各司其司各職其職內外大小莫不專一此乃其官職當然耳而其官府之有聨以合邦治以祭祀賓客䘮荒軍旅田役歛弛之事六官皆得𠫵議焉大宰兼統六典即唐虞司空之任也然司徒掌教起徒役則肄之司馬掌兵論官材則肄之大宗伯掌禮教導學校之事亦肄之非特此也在內則為六卿在外則為六鄉之大夫國家有警則為六軍之將益見當時制官關節脈理未嘗不相通如此漢興去古未逺此意猶存南軍雖掌於太尉而兵不在焉四方章奏雖上於御史大夫而生殺予奪之權不在焉惟宰相兼軍國之權故漢世宰相之權甚重以其無所不統也九卿各率其職雖散而不相屬然有議論下而博士之㣲猶得𠫵議凡有詔令御史大夫下相國相國下諸侯王御史中丞執法下郡守故外內無扞格凡有政事御史中丞司𨽻校尉得以紏舉百寮丞相司直亦得察舉丞相不法故上下無壅蔽甚者宿衛小臣亦得使之𠫵議朝事至武帝之末既分丞相官屬為二丞相之權漢人不置太尉大將軍掌兵因得以自便是故霍光以大將軍盡兼軍國事因冠以司馬尚書之號朝廷大事盡歸一人廢立之變丞相不知何望於事之交相議論也唐世任官之法雖職事相聯屬而又名位不正權柄不出於一人各以私意行乎其間其弊有不可勝言者葢唐初以三省之長共議國政六部各以其職事故小大不紊以天下之事三省之長相與議論六部亦為之𠫵議焉奈何以宰相品位崇重不欲輕以授人常以他官居其職如吏部如秘書監如太子詹事等皆非宰相職三省之長無人焉資望之淺而兩不相服權柄分而智術任雖求以通之乃所以不通也君子反覆漢唐之事乃知建官之制其名位之不紊權柄之不移職分統而情意交通者自唐虞以來惟成周知之矣讀大宰者可不深考
  六官相聮舉事又有逐官屬中各相聨處
  雜說䘮紀之事宰夫與職䘮帥官有司而治之天官聨夏官也㕓人皮毛筋角入於玉府地官聨天官也量人與欝人受斝歴而皆飲之春官聨夏官也郷師攷司空之辟又涖匠師地官聯冬官也大司徒教民附於刑者歸於士地官聨秋官也司常賛司馬頒旗物春官聨夏官也巾車入齎於職幣春官聨天官也稍人聼於司馬縣師以司馬之法作之地官聮夏官也其大要如此又有逐官屬中各自相聮處皆不可盡舉可以類推也
  兼官
  冢宰兼三公三公兼冡宰
  胡康侯曰春秋書宰周公者以冢宰兼三公也古者三公無其人則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師保之任冢宰或闕亦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職禹自司空進宅百揆又曰作朕股肱耳目是以宰臣上兼師保之任也周公為師又曰位冢宰正百工是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職也所以然者三公與王坐而論道故難其人而冢宰揆百官均四海亦不易處也
  三公兼六卿
  東萊曰賈氏正義雲案顧命太保領冢宰畢公領司馬毛公領司空別有芮伯為司徒彤伯為宗伯衛侯為司㓂則周時三公兼六卿三公無職六卿則有職者也三公論道而六卿行道者也以三公兼六卿合本末精粗於一原可離非道也
  不特三公兼官羣有司亦兼
  雜說禹以司空兼百揆周公以冢宰兼太師太史司㓂蘇公以公爵兼司㓂司㓂又兼太史史佚為成王太史而使作策是太史又兼內史畢公以太師保釐東郊而召公太保率西方諸侯是二伯兼郷老古人官不必備惟其人豈特三公哉
  周官自三公至府史胥徒皆是兼攝
  太平經國書雲或問自太宰至旅下士其為官凡六十有三而為府者六為胥與史皆十有二而為徒者百有二十何也曰此皆兼官也専官行事則不足兼官行事則有餘矣葢自唐虞以來禹以司空而兼百揆羲和以二子而兼四岳及舜二十二人之治則四岳實一人兼之古者官不必備惟其人而已有其人則備無其人則兼是以周官之作實倣唐虞之制而官事不攝吾夫子所以深責管仲變先王之法也以二公言之召公為保周公為師而太𫝊無有焉二公實兼之也周公既沒召公為保而太師太𫝊無有焉召公實兼之也不惟此也三公而下實有三少當時不見其人召公又兼之葢一人之身而兼七職矣抑不惟此也當是時三公三少既難其人而六卿之官亦不必備周公以三公兼冢宰召公以三公兼宗伯蘇公以三公兼司㓂畢公毛公以三公兼司馬司空惟成王之季年芮伯彤伯衛侯専領司徒宗伯司㓂之職其餘大抵皆兼官也其大者猶兼而況於百官羣有司乎故嘗以周禮考之二鄉則公一人是三公兼郷老也一郷則卿一人是六卿兼郷大夫也軍將皆命卿是六卿又兼六軍之將也甚者太公以太師而兼司盟之職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是也蘇公以三公而兼太史之職太史司㓂蘇公是也故夫六官之中以春夏秋冬為通率以多少相乗除大約一官凡五百人則六官凡三千人而其兼行權攝意其必相半焉是以局分不必設府史胥徒不別置雖置而其數未嘗過濫也且不見郷老遂師而下乎府史胥徒俱無何獨於天官冢宰而疑之也若無專官行事勢宜多而不宜省則䱷人與甸師其徒皆三百人而春官御史其史則百有二十矣
  六官府史胥徒只食一萬九千夫自可給不為冗況兼權在外
  太平經國書或曰徒即今之當直騶從也胥即今貼司也史即今掌文書者府即今架閣主管守籍者以太宰一官論之自太宰至宰夫卿一中大夫二下大夫四上士八中士十六下士三十二官若是其衆只用徒百二十人不知如何用得過了可以得一一使令何也又不知一項是何等人抑不知於何處𤼵調耶抑更畨耶抑長充耶若發調則何處而發調若祿食何處而取給其𨽻於官耶抑免其家徭役耶抑不免耶詳考五官之屬合管卿幾人大夫幾人上士中士下士幾人府史胥徒若干以周之時財賦經費若此而官屬乃如是之多殆不免有冗官之患矣故杜佑作通典亦云成周之官六萬三千六百七十五員其廣若是多耶若一從其數則所入不足以供所費設或不然缺一官而廢一事將又不可也曰府史胥徒葢九職中間民無常職轉移執事者也以天官考之凡二千六百九人奄人閽人內監等六十四人九嬪世婦女御女祝女史女酒女漿女籩女醯女鹽女奚等共一千一十六人緫食祿者三千六百八十九人地官除山虞川衡司關司門等不可考者尚三千餘人以天官為凖通以三千六百人為額不限以兼攝則六官凡一萬九千八百人可賦田則給之田不可賦田則給之祿其祿以百畆為差孟子曰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祿足以代其耕也耕者之所獲一夫百畆百畆之糞上農夫食九人至下食五人庻人在官者其祿以是為差則庶人在官之祿凡五等也今通以百畆為限則食祿一萬九千八百夫王畿千里之內提封百萬井十一以供稅則所入無限而以一萬九千八百夫田之祿以給庶人在官者何患不能足哉而況於兼權者乎又況關市有稅山林川澤有稅四方諸侯嵗貢無限以之供郊廟賔客之費蓋甚優矣或者疑其不能給殆未深考也何以言之百萬井之田為井九百萬夫井稅一夫則入於公者九十萬夫除其山林城池苑囿三分之二則収田稅六萬四千井為田五萬六千六百夫除其府史胥徒之食尚餘三萬七千以下夫也
  古者公卿統六郷後世公卿不統州縣而州縣自給雜說自鄉老以至比長皆六鄉之官古者羲和仲叔分為四岳朝有大議必咨焉命之曰師錫於是乎取則寰內每𨽻所掌夏書六事出將葢郷一卿周制三公下統二郷而六卿各治其一以倡九牧考之詩書周公畢公以太師保釐東郊葢二伯兼郷老者方叔涖中邦之帥則卿為郷大夫者與春秋傳宋工師令郷而司徒令遂管仲為齊士郷十五公與高國各將其五雖損益非古而列國孤卿亦主郷事此所以中外相維而治出於一也自秦置守郡自為監而內史獨治京師漢興省郡監遣使分刺諸州尚放岳伯之意然內史如故武帝外置刺史各掌一官功別三輔而特置司𨽻以察之由是郡國不𨽻公卿而京兆尹至劾宰相東都之季州牧益重劉虞就拜太尉葢以三公寵方鎮魏晉以來上相乃兼督州事下同藩臣失古意矣
  周官職雖備事則兼攝
  雜說六官大數曰三百六十然職事員數不止此而已也以天官攷之凡卿大夫命士三百五十餘人地官除山虞林衡司關司門不可考者尚四百餘人春夏秋三官凡五百餘人凡六官中大畧以春夏秋官為凖以多乗少皆以五百人為額則凡三千人其間兼攝必相半矣何者先王因事而命官作史者因官而分職以三公六卿論之六卿各掌其職宜若不可兼而成王時周公以太師兼冡宰召公以公兼宗伯蘇忿生以公兼司㓂故書洛誥雲司徒司馬司空由是推之先王之制其職雖不可廢其官亦未必一一有舉其大畧而言則土訓誦訓無它職事掌葛掌染草角人羽人之類止徴一物則其無事時亦多矣軍司馬輿司馬行司馬戎僕戎右有軍旅則用之田祝田僕有田獵則用之有䘮紀則用夏采䘮祝有盟㑹則用詛祝建邦國則用土方氏逺方民來則用懷方氏先王豈以祿無用之官而待有事然後用之哉亦於臨事則兼攝爾盟府命士也而太師兼之所謂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是也作禮者以其職不可廢故各設其官職以待智者決擇爾又六卿毎卿內治一宮外兼一郷而周官每郷卿一人每宮卿二人若是者皆非實事也齊桓令國子髙子各率五郷晉景公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太𫝊命韓厥將新軍且為僕大夫晉悼公令戎御屬校書司右屬司士皆古制也雜說書言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今予小子仰惟前代時若訓廸厥官則周朝之官殆不逺過夏商而先儒謂三百六十職事有其官官有其人所謂卿大夫之數截然不可易故後人疑周官之冗是不知兼權之義也存其職事之名以為天子備官耳
  官有特置亦有兼攝
  雜說諸侯之上大夫卿者以上大夫為卿也周官言太宰卿小宰中大夫則卿上大夫也以上大夫為卿非特諸侯然也葢先王之意爵欲正其名也故官必特置祿欲省其費也故職或兼掌然治在所合者雖大不必特置若三公九卿之類是矣事在所専者雖小不可兼掌若蟈氏射鳥氏之類是矣豈嘗有所拘哉亦惟其稱而已管仲以官事不攝而孔子非之者主掌者言之也威公欲官事無攝而孟子取之者主置者言之也
  諸侯入兼王朝官
  雜說鄭武公父子並為周司徒而國人榮之王奪鄭伯卿士而不朝至滕侯自以為我周之卜正見得諸侯入兼王朝官則以為重如此
  虞周兼官
  李方子曰臯陶刑官也而以教祗德伯夷禮官也而折民惟刑周公三公也而下兼冢宰之職仲山甫宰相也而兼任喉舌之司
  世臣
  雜說世臣之說自三代有之但古者有世臣無世官始曰象賢世美皆一世之選葢伊尹之後有伊陟巫咸之後有巫賢太公之後有呂伋所以扶持國家者未嘗不頼之也至春秋之時世臣之說遂變而為世官是以三家世為魯卿六卿世為晉軍田氏專齊寗氏專衛葢自春秋以來所以治世官者甚嚴故使舊族淪䘮殆盡叔向所謂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皂𨽻瑕禽所謂七世從王今皆為蓽門圭竇世官淪䘮一至於此此無他世官之禍熾故世臣之說廢也加之春秋以後三家併晉田氏併齊時君世主力創此事一時所用盡皆新進傾巧朝夕之人郷時所以扶持國家者殆無其人甚者相他國之人如秦張儀相楚齊孟嘗相秦國君不自信其臣而取之他國之人世臣貴戚危不自保而匹夫徒手敢相傾奪范睢蔡澤獵取秦相世臣淪䘮至此極矣此豈非懲於世官之弊而遂廢世臣耶葢嘗論之孟子親見當時祿去公室政在私家之禍自夫人觀之豈敢復以世臣為論然孟子與齊宣王論故國必曰有世臣者葢世族淪䘮士大夫無自保之意今日不用於秦則明日又傾而之楚天下務以傾巧相奪而國家無所憑藉孟子深察乎此故汲汲於告宣王也故曰國君進賢如不得已將使卑踰尊䟽踰戚可不慎與孟子之意以為不得已而用䟽逺之人當詳其賢否苟傾巧相奪之人宜勿用也不獨此也如論人君不當視臣如犬馬草芥其意可知矣惜乎孟子之說不行而秦人益甚身為天子而子弟為匹夫況於立功之人乎是以匹夫橫行三代未之有而秦始有也漢懲此弊封建五侯子孫世襲及後嗣漸至黜削作左官之律設附益之法哀平之世功臣子孫生為庸𨽻死填溝壑班氏所謂王莽知中外殫㣲本末俱弱生其姦心無所忌憚者此也孟子之論非深於治亂之勢者何以知此王通曰周之封建諸侯有社稷焉漢之郡縣牧守有子孫焉亦孟子之意
  官必世守欲吏民相知以心
  李太伯曰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善人為邦百年可以勝殘去殺矣先王建官必世守之所以乆於其道而天下化成也漢文景至武帝之初國家無事為吏者長子孫居官者以姓號倉氏庫氏是也然則古之治天下皆如此乎吏之於民必相知心然後治也吏知民心則明明則政平矣民知吏心則信信則令行矣欲相知心豈一朝一夕而可哉上下未相知或知之未乆遽委而去之後來者亦如此則是吏未嘗知民心民未嘗知吏心吏以所治為𫝊舍民視所屬如過客官何以脩衆何以服哉 胡康侯曰帝王不以私愛害公選故仕者世祿而不世官任之不以其賢也使之不以其能也卿大夫子弟以父兄故而見使則非公選而政由是敗矣上世有自耕野釣渭擢居輔相而人莫不以為宜伊陟象賢復相太戊丁公世美入掌兵權不以世故疑之也崇伯殛死禹作司空蔡叔既囚仲為卿士亦不以其父故廢之也惟其公而已矣及周之衰小人得政視朝廷官爵為己私援引親黨分㨿要途施及童稚賢者退處於蓽門老身而不用公道不行然後敵國侵陵國家傾廢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或曰世卿非禮裳裳者華何以作乎曰功臣之世世其祿世卿之官嗣其位祿以報功也故其世可延位以尊賢也故其官當擇官不擇人世授之柄黨與既衆威福下移大姦根㨿而莫除人主孤立而無助國不亡幸爾春秋於周書尹氏武氏仍叔之子於魯書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禮也
  封建
  古人封建內外無輕重之偏
  東萊曰古者封建諸侯非不得已禹㑹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周之時尚千七八百國豈皆不得已哉封建之法極好古者內諸侯祿外諸侯嗣內外既無輕重而又常出入迭為之古者列國之卿命於天子而諸侯每嵗貢士以貢士之賢否為賞罰或益爵或削地夫天子之卿既布在諸侯之國而諸侯之士又在京師豈非封建之良法哉後魏徙都洛而舊人皆在鄴北不得為京師京官終身遷轉不過白直終成六鎮之亂此不知內外之勢者也唐藩鎮之禍亦以節度皆得自辟置烏重𦙍到河陽未㡬月而石洪溫造之徒盡為羅之而韓昌黎且在董晉幕下此皆不知古人貢士之意若依古封建豈有弊哉 胡仁仲曰古者分天下有德有功者以地而不敢以天下自私於是有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不能五十里邦國之制焉於是有君朝卿大聘大夫小聘王廵狩述職之禮樂法度焉於是有千雉百雉三之一五之一九之一之髙城深池焉於是有井邑丘甸縣都之夫數焉於是有十乗百乗千乗萬乗之車數焉於是有伍兩卒旅師軍之制焉於是有卿大夫司徒樂正取士之法焉邦國之制廢而郡縣之製作矣郡縣之製作而世襲之制亡矣世襲之制亡而數易之弊生矣數易之弊生而民無定志矣廵狩述職之禮廢而上下之情不通攷文案而不䆒事實信文案而不任仁賢其𡚁有不可勝言者矣城池之制廢而禁禦暴客威服四夷之法亡矣夫家之法廢則民數不可詳矣民數不可詳而車乗不可出矣車乗不可出而軍師不隱於農矣軍師不隱於農坐食者衆而公私困窮矣故制井田所以制侯國也制侯國所以制王畿也王畿安強萬國親附所以保衛中夏禁禦四夷也先王建萬國親諸侯髙城深池徧天下四夷雖虎猛狼貪安得肆其欲而逞其志乎此三王為萬世慮禦四夷之上䇿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孔子所以書之於習坎之彖也城郭溝池以為固孔子所以答言偃之問也自秦而降郡縣天下中原世有戎狄之禍矣甚哉秦皇李斯君臣之不仁也除封建蔑帝王明德之裔絶公侯名臣之世郡縣天下欲私専其利也夫諸侯之興自生民之始黃帝之際有未如制者則不可知然天運方泰及禹平水土同九州分五服齊之以長道之以師公侯伯子男各有定製無得踰越者矣夏商之季天下紛亂湯武起而治之聞無一物不得其所矣未聞縱釋強大諸侯而不裁正之也謹以天下之圖按之四海之內九州州方千里先王之制州建二百一十國則九州千八百國之君乃自古諸侯之本數也而塗山之㑹稱萬國者猶周王八百國之君而雲撫萬邦也聖人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封建諸侯仁政之大者也秦人專利除封建郡縣天下天運方否自是而後聖人之道不行人君莫不蓄獨擅天下之心故襲用郡縣之制而不能革也吁一蓄獨擅天下之心已亡王道之本修德用賢力行善政差可不大亂而已豈有三王之至治哉天下之大不與天下共一人不好善則天下之賢材盡廢㓂盜蠭起外患憑陵所至如隄潰河決殺人盈天下郡守縣令莫之能禦也而國隨以亡譬如人之死於鋒刃壓於岩石溺於風濤非天命之正者忠臣痛焉故周之建國自后稷也商之𫝊世逮桀宋也夏杞有後至楚悼王而後息也是三代者經歴變故而宗廟血食咸二千餘年豈若秦隋卒暴漢唐亡則絶世乎有天下者盍監秦否而傾諸










  周禮集說凡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說卷一
  縂論
  天官
  論看天官須是𬓛懷洪大
  橫渠曰天官之職須𬓛懐洪大方看得葢其規模甚大若不得此心欲事事上致曲窮䆒湊合此心如是之大必不能得也
  天官之職非大其心者不能為
  晦庵曰天官之職是總五官者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許多事且冡宰內自王之飲食衣服外至五官庶事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頭萬緒若不是大其心者區處應副事到靣前便且區處不下況於先事措置思患預防是着多少精神所以記得此復忘彼葉賀孫
  天官一篇人主正心誠意之學
  晦庵曰周禮天官冡宰一篇乃周公輔導成王垂法後世用意最深切處欲知三代人主正心誠意之學於此攷之可見其實
  周公以侍御近臣與三宅同說近臣關係君之身心最切周官謹內朝亦此意
  雜說周公率百官以戒成王任人牧夫凖人固是係天下安危若綴衣虎賁侍御僕臣何故與三宅同說大抵外朝之臣人君臨朝方得入覲而人君又見其望髙德厚待之尊嚴而不敢䙝近惟此等人朝夕相與居若有彼諒直之人出入起居隂化潛移可到聖賢地位若有彼䜛謟靣諛之人朝夕相處定是失德何故此等人位最賤職最親其係於人主身上最切是故善論治者必本於人主之身而善救正其君者必欲多引善類與之共處蓋人君莫重於左右所與處者推此則天官一官可以見周公格心之事業永嘉陳君舉曰凡饔飱田罟薪蒸之事醫藥之事酒漿之事幄帟次舍之事甚卑冗也甚煩辱也必用命士必皆領於冡宰若夫宿衛非宮正之羣吏則宮伯之士庶子所謂執矛戈立階戺皆冕衣裳者非若後世但以兵衛也昔周公作立政大抵汲汲於用賢而以虎賁綴衣趣馬攜僕列諸左右常伯三事之下常伯三事皆大臣也名位尊矣視趣馬綴衣至不等而周公一槩言之何也誠以大臣進見有節敷奏有常而朝夕與王燕者則斯人也必以士為之則必公卿所自簡除所自考課苟非命士則簡除考課不出於朝廷其進雜而羣枉至矣故冡宰之治特詳書曰昔在文武侍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由此其選也方周公之教世子也魯公之子伯禽衛康叔之子牟齊太公之子伋俱事成王伯禽牟伋葢宿衛國子也他日能為𩔰諸侯而成王與之處則相觀而善之益多其後詩人刺皇父曰皇父卿士家伯冢宰仲允膳夫蹶維趣馬豔妻煽方處以是數人者皆相從於女謁者也由此觀之王之所與燕私得其人則太子見徳而成王為賢君不得其人則女謁行而褒姒之禍作自後世子賢否係焉而周之興亡從之如之何其不謹乎
  宿衛服膳侍御之人最關人主心術
  東萊曰人徒見內外庭宿衛之士士之賤者也烹庖饔膳之事事之辱者也魚臘酒漿醯醢之物物之微者也次舍幄帟裘服為末用也宦寺嬪御灑掃使令為賤役也不知夫三代以還所以蠱壊人主之心術侵奪大臣之權柄者往往皆是人為之蓋公卿大臣其內外則有限其進退則有時不得日侍人主之左右前後也若夫侍御僕從之人備趨走使令之職而人主宴私玩狎之際無不與之同焉比其極也則變換其耳目感移其心志伺𠉀以和其㫖奢靡以中其欲小㢘曲謹以示其信人主一墮其中則亦何所不至哉周公深智逺慮有見於此是以亂萌禍機之所至無不究極是以古人輔相之事業皆格物窮理之學也
  太宰領王之膳服嬪御
  朱晦庵曰冡宰一官兼領王之膳服嬪御此最是設官者之深意葢天下之事無重於此答潘恭叔
  王后之庖膳衣裘有司不敢㑹故領於太宰
  陳君舉曰庖事酒事衣裘之事唯王及後有司不敢㑹既不㑹矣而必領於大臣何也彼賤有司誠不宜以苛細課校至尊唯大臣以道佐人主獨得與人主可否是非故領之夫富有四海而一人之奉就使無節嵗費幾何方且嘉與大臣以自防檢庶幾過差不中九式之度雖有司不敢議而大臣盡規所以資啓沃成敬畏也
  太平經國書雲或問小宰宰夫推廣大宰之法而聳動警飭百官府之治其於事則為宜於勢則為順矣至於王宮之戒令則自有宮正宮伯掌之王內之政令則又有內宰以治之今而復預內事何也曰先王之制事權欲合於一而內外庭之勢本不容於分也葢宮正宮伯雖曰掌王宮然不過宮中徒役之事子弟宿衛之職與夫諸官府之在內者耳其於後宮則無所預內宰雖曰掌王內又不過以禮儀教王后夫人與夫九嬪世婦凡女寵近習之在左右者耳其於王宮之徒役宿衛則又略不相關各掌其一而遺其二勢既不能以相統而權亦不能以相臨統而臨之則惟太宰焉故宮正宮伯內宰皆𨽻於太宰而兼掌其事職雖列於外而通於內權雖分於二而揔於一自今攷之曰建邦之宮刑曰治王宮之正令曰憲禁於王宮曰令修宮中之職事此王宮也曰凡宮之紏禁則王宮後宮無不在所掌也自其掌王宮也則兵衛𭅺衛凡宿衛之人皆領之飲膳衣服灑掃啟閉次舍幄帟凡供奉之人皆領之宮禁之袐藏王宮庻子之好用凡財用之司存者皆領之其間多寡豐約用舎去取天子始不得以自私而小臣始不得以自便矣自其掌後宮也則六宮六寢無王后之限九嬪九御無女官之別詔其禮樂正其服位禁其竒衺稽其功緒其間損益增減採擇進御始有宴私玩狎之節而無侵竊撼移之患矣葢世未有家不齊而國可治者未有國不治而天下可平者大宰之治所以兼統內外而小宰為始小宰之宮刑既已齊其家宰夫之朝法又已治其國然後大宰之邦典始可以治天下矣
  後宮之政皆屬大宰漢內治不聼於公卿所以多亂陳君舉曰嘗讀關雎知三代而上后妃極天下之選矣后妃母儀天下而慊慊然有不足配至尊之意當是時夫人嬪若干人世婦若干人女御若干人各以其職奉上所以共賔祭蕃子姓之官備矣後方惻然遐想幽深側陋之間尚有遺賢宜配君子求而不得則中夜不寢輾轉嘆息庶幾得之吾當推琴瑟鼓鐘之奉與之偕樂而後無慊後得如此則宮掖之政一以聼之所為奚不可者今乃內小臣而下凡閹官九嬪婦官下至於女奴曉祝者曉書者曉裁縫者必屬之大臣則夫員數之增損職掌之廢置祿秩之多寡賜予之䟽數皆稟命於朝廷而後不與且使內宰得以稽其功緒而賞罰其勤惰掌治有司之禁雖天子不得自以為恩是故私謁不行而內政舉古之所謂正家者葢如此而非屑屑然也今出房闥而方較是非於紊亂之後爭予奪於縱弛之餘抑末矣漢大尉楊秉紏中常侍而尚書詰以三公統外安得越奏近臣葢內治不聼於公卿久矣無怪乎後世之多亂也
  大宰統宮閫之事
  朱晦庵曰五峯以為周禮非周公致太平之書謂如天官冢宰卻管甚宮閫之事其意只是見後世宰相請託宮閫交結近習以為不可殊不知此正人君治國平天下之本豈可以後世之弊而併廢聖人之良法美意哉又如王后不當交通外朝之說它亦是懲後世之弊要之儀禮中亦分明自載此禮在至若女祝掌凡內禱祠禬禳之事使後世有此官則巫蠱之事安得有哉
  大宰兼統六卿事權歸一
  東萊曰成周之制三百六十屬聼命於六卿六卿聼命於冢宰冢宰實三公兼之渙散分職之中又有比附聮屬之勢自今職職而考之大史內史掌六典八法八則八柄之貳春官之屬也而典法之政則在於大宰大僕掌諸侯之復逆小臣掌三公孤卿之復逆御僕掌群吏之逆及庶民之復夏官之屬也而臣民之總則掌於宰夫司士掌朝儀之位夏官之屬而治朝之位宰夫掌之泉府廩人倉人掌財用地官之屬也貨賄之出入大府掌之內外朝之冗食地官稾人之職也而宮正內宰則又均其稍食王朝之服飾春官司服之職也而內司服至屨人則又掌其服飾之用自宰夫之下夏采之上六十官之內三百六十官之職錯綜而互見焉並建六典並行六卿天下萬事皆有関於理亂安危之大者則無不翕然在其掌握中也豈古者三公無官惟與天子坐而論道故設六卿以分主六典而三公實統之三公既兼冡宰則六卿之大典非冢宰而誰建耶此事權之所以一而周家所以無多門之政
  天官統六卿兼把握天子左右親近之臣
  雜説大宰兼行六卿之事故自宰夫下六十官之內其所職掌有係司徒之事者有係宗伯之事者或出於司馬之職或闗於司冦之刑凡係乎王之心術與國家之理亂興衰者雖散在六卿不盡歸冡宰而其要者則已皆總攬之矣大抵周公冡宰一職只是把握天子親近之人自宮正已下是王宮之宿衛自膳夫已下是王之庖膳自醫師已下是王之藥餌自酒正已下是王之酒餚醯醢自宮人已下是王之寢䖏供帳自大府已下是國家經用王之玩好及賜予裘服自內宰已下是王之後官總看來第一項是宿衛之人二項是供奉之人三項是出納財用之人四項是宮中使令之人此數項人周官所以把握者何也其為親近天子易以䙝狎內有宦者及女奚女酒等人他卿未必能制古者王前巫而後史卜筮瞽侑皆士大夫為之故當人主宴私玩狎之際必因事進諫如泠州鳩內史過之諫是也自秦而始用宦者為之大臣莫敢誰何故周之冡宰所以兼行六卿事不為無意也
  晦庵曰周之天官統六卿之職亦是提其大綱至其他卿則一人理一事然天官之職至於閹寺宮嬪醯醬魚鹽之屬無不領之
  冡宰下兼六卿事統內外是以君心無所蠧後世相權分而體統失自漢文武始
  官制曰天下之治最患乎體統之不正使上下無以相臨人主之無所顧忌也夫大臣之權分裂四出而不在已百官有司隨所寵幸而迭用事人主意向所在羣臣覘影而疾趨之而為大臣者反低囬畏忌以取容是無體統之為也體統既失大綱小紀始壊散而不可收拾尊名重分始顚倒而不相禁制髙爵厚祿始輕濫而不復顧惜當是時也上下無以相臨而致於相陵人主不惟無顧忌而至於有輕殺大臣之禍天下之多事而治道之日不隆其源流蓋如此若昔大臣非不知論道經邦之任職重而業鉅要不必親羣有司之細務而設官分職之際必權利害而擇本末焉一職一事苟有闗於國家之理亂而係於人主之心術者則翕然皆在於掌握之中使之比附聫絡受制於其已非厚集權勢以自尊也體統之所在大臣不以為嫌而人主不以為專也毎讀天官治典而博觀六十官之職事未嘗不深歎古人智慮之深長而治道之有本也蓋三公之尊下攝冡宰之職冡宰之尊下兼六卿之事天下萬務無所不統而王朝之上內外朝廷之臣闗節脈理猶為相應有如出納之要職宿衛之親人奉供之近習玉府財用之司存宮中使令之嬖宻凡其布列於王宮之內外而迫近於人主之左右者一舉而盡屬之冡宰焉夫是以羣士大夫之職業有所統而不敢自恣人主之心術有所礙而不敢自私紀綱不散名分不易爵祿不輕而左右前後之人侍御僕從之事宴安玩狎之際無敢蠱壊人主之心術而侵竊大臣之權柄者體統之正孰大於此悲夫後世之人不識此道也奪大臣之權而授之羣臣散天官之屬而歸之百官出內庭之士大夫而置之外廷儒者又從而助之曰天子大臣當不屑於細務則又從而削奪之使之擁虛名於百官之上而為大臣者亦拱手清談而不事事矣自漢以來變故備矣上不得以臨其下外不得以制於內人主惟意所欲為而小人惟利是視君臣上下相與快意於法度之外於是亂萌禍基四靣併起而天下已不可為矣故自出納之要職不領於大臣也而宰夫之官遂去為中書尚書之任中書尚書迭用事而霍光之權重恭顯之事起尚書中書之形成矣自宿衛之親人不領於大臣也而宮正宮伯之官遂去為光祿衛尉之任光祿勲之屬日益親而門下遂為省加官遂為司侍中遂為宰夫矣自供奉之近習不領於大臣也而膳夫而下掌次而上遂去為少府大常之任比其極也闗內侯騎都尉之爵至及於烹庖樂工醫師之職至鳴玉而曵組門下大僕之司至又分為殿中省為內諸司使矣以至玉府財用之司既非大臣之所與聞則房闥有制政之漸妃妾起誣詛之風閽寺擅廢立之權夫誰得而制之嗟夫宿衛非小人也飲膳烹庖酒漿醯醢非微物也掃灑縫染非賤職也而幄帟次舍非細事也大臣制其權則小臣不得專其事天子不得快其私周公深見逺識後世弗念厥紹而橫流至是是則可恨也而䆒論其所自則始於陳平之自棄其權而武帝習見其事而遂舉其權而授之羣臣有司上下相臨之勢自是觧散而不可復合矣方文帝以形獄問陳平而類以為得宰相之體而不知宰相之無權蓋始於此夫錢糓之出入決獄之多寡國家之本而生民之命也宰相不與聞而顧使天子責之廷尉責之內史則凡九卿中二千石之事豈復與聞耶夫天下之事宰相不與聞而歸之天子天子不能察而歸之左右近習之人國欲治可得乎而顧曰上佐天子理隂陽下遂萬物之冝託此以為宰相職業是亦清談不事事之異名耳自此以後郡國上計得自逹於天子天下大柄盡歸尚書武帝又以中大夫侍中視丞相為外朝而內朝之事宰相不得聞矣九卿更進用事事不決於丞相而外廷之事宰相又不得聞矣吏九百石以上調於尚書而天下之事宰相不得聞矣文墨小技之事一言之合意立取榮寵為天子私人氣𦦨方張言聽計從而宰相大臣反被屈辱摧折入則橫議於內出則專行於外大臣之無權而小臣之橫至此此豈復有紀綱名分也哉其後丙吉相宣帝於中興之日而御史大夫不得亢禮似稍知重大臣之權矣而尚書決事諸將軍猶領之而中書宦者遂乗間而用事至於四曹之置而自宰相而下悉闗其中而尚書中書始表裏為姦矣䆒論至此則天官一屬橫流紛錯無復上下之名分外內之統攝其所由來久矣後世如欲復古以為治要當自周官始欲復周官要當自宰相始則體統正而天下之事可以次而舉矣
  成周官制內外一體漢初猶得相統自武帝後始不相聫屬而東漢為尤甚
  太平經國書曰或問周官之制內外庭固一體矣繼周如漢其制亦嘗有近於周者乎曰豈惟漢近於周雖秦亦然秦人變古不道無復先王之舊制然至於內外庭之屬其事則猶有可言者外之九卿如少府猶得置尚書在內主發文書而掌奏下諸事外之三公如御史大夫猶得置中丞在內受公卿奏事而舉劾按章又外之三十六郡如監郡者皆是御史之屬為之猶得以天下之私害徑逹於御史大夫而大夫徑逹於天子漢興惟監郡之制變為部刺史若夫少府之尚書御史之中丞則一切因秦之舊而不改非因秦也葢因周也尚書中丞非周制而曰因周何哉秦人雖變周之名而未嘗變周之意漢亦惟存周之意而不暇復周之名以百官公卿表觀之少府屬官自尚書而下有符節太醫太官湯官有東西織室有庖人三長丞有上林十池監以至中書謁者黃門鈎盾尚方御府永巷內者宦官皆屬於少府又復以私府永巷倉廐祠祀食官宦官分屬於大長秋御史大夫屬官有兩丞一曰中丞在殿中蘭䑓掌圖籍祕書權尊勢重與人主親近事下中丞則中丞白之大夫大夫白之丞相丞相御史在外外得以統內也內領侍御史外督部刺史刺史掌奉詔條察州郡治狀黜陟能否以六條問事而奏事復上於中丞是部刺史在外中丞在內內得以統外也要之漢之官制三公九卿雖列職於外而皆有屬以在內以周官之遺意求之則丞相猶大宰也御史大夫猶小宰也御史之中丞少府之尚書猶宰夫也少府之下又有大長秋猶內宰也大長秋屬少府少府中丞屬丞相御史是秦與漢之制皆近於周之制也不特此爾髙帝之御史大夫周昌嘗燕見入奏事見髙帝擁戚姬呂后之世審食其為相監宮中如郎中令公卿百官皆因之以奏事武帝之世丞相公孫𢎞亦得數燕見上或時不冠此雖非體貎大臣之意然亦可以見其洞然無內外之限矣夫是以閹宦雖寵丞相猶得以檄召而詰責而大長秋中常侍猶參用士人為之事見申屠嘉傳並百官表一自武帝晚年宴遊內庭不出不復與士大夫接用宦者主中書而典尚書之章奏尚書之官於是廢矣石顯傳既以中書居中而管事又置諸吏居中而舉法故當時奏下諸事自中書逓送兩府自兩府下九卿自九卿下郡國而不由中丞中丞之官於是不得居中制事而內之侍御史外之部刺史併廢矣將軍列侯而下皆得帶加官而丞相御史獨不知名曰尊之而實踈外之於是丞相御史無復有至內庭者矣末年以霍光為大司馬而領尚書事宜若內外合為一然已非丞相職任𫤌然號稱內朝而併奪丞相御史之權昌邑之廢丞相楊敞不及與議不惟不得至內庭且不復預內庭之事矣夫宦官典中書之任中丞無制事之權三公無加官之號大將軍領尚書之職霍光告車千秋所謂今光治內君侯治外內外朝判然如此此漢治之所由以盛衰也宣帝中興復遵漢初之制魏相為御史大夫外則遣丞相椽吏案事郡國而不遣使內則奏封事而不經尚書去副封而不令壅蔽加給事中而得數見言事是以霍山方秉樞機相乃訟其過杜延年居中用事相乃列奏其姦中外之政復合為一然猶未知復中丞之權元帝以來石顯用事丞相之權復去而盡歸於尚書哀平之際又歸外戚紀綱散壊內外不足以相統而西漢遂趨於亡光武懲外戚之用事憤大臣之竊命於是取三公之官以為閒職而取尚書及中丞專任委之以為臺閣之長以舉法歸中丞而以奏事歸尚書二官雖復用事然踈外庭而親內庭矣捨大臣而近小臣矣置三公而事歸臺閣矣變前後參用士人之制而專用奴僕薫腐之餘矣桓靈之季而御史之權盡移於尚書尚書之權又移於宦官尚書宦官合為一黨而宰相踈隔於外御史緘黙於內是以太尉楊秉奏侯覽而尚書召秉椽屬詰之曰設官分職各有司存三公統外御史察內當是時也御史豈真得以察內耶事權之失已乆小人徒借察內之名以自便耳葢自古內外之不相屬未有如東漢之盛者而其源實始於光武極其源而論之則又始於武帝使武帝不改漢初之制以三公九卿在外而以中丞尚書在內內外相屬而關節脈理相應則漢之制周官太宰之制也奈何快意於法度之外使內外事權分裂四出而不專領於大臣其末流遂得以至此極也葢嘗觀之出納之要職不領於大臣也而宰夫之官遂去為尚書中書之任尚書中書迭用事而霍光之權重恭顯之事起尚書中書之形成矣自宿衛之親臣不領於大臣也而宮正宮伯之官遂去而為光祿勲之任光祿勲之屬日益親而門下遂為省加官遂為司侍中遂為宰相矣自供奉之近習不領於大臣也而膳夫而下掌次而上遂去為少府太常之任比其極也門下太僕之司又分為殿中省為內諸司使矣以至玉府財用之司既非大臣所與聞則漢鴻臚之賣爵唐瓊林大盈之名庫夫誰得而檢之女寵近習之嬖既非大臣之所與聞則母后臨政下令不出閨闥國命寄之刑人或享專土之封夫誰得而制之此其源皆起於武帝是以其流至於不可救其禍反至於殺戮大臣而無顧忌之心事權之不合於一此宜大宰之所拳拳而小宰宰夫之所以佐大宰而兼掌其事也兼則治散則亂合則盛離則衰自三代而下其治亂盛衰之變凡幾見矣見其變而復周官以救之此為治之大原
  漢自武帝置加官宰相不得統內朝
  太平經國書曰成周時有三朝燕朝內朝外朝漢興彷彿古意只是周昌燕入奏事與樊噲排闥直入便見內朝未有隔絶此是未帶加官時文景之後無復此矣自武帝置加官分內外朝如侍中中常待給事中列侯將軍郎中皆帶加官得入內朝丞相無加官所以在外朝衛青以大將軍得加官故得出入禁闥上嘗踞厠見之則李莊趙石之徒無縁得入只在外朝然霍光為大將軍在內車千秋為丞相在外輔導㓜主猶得以並受遺詔至於楊敞為相大將軍廢立內朝議定乃使人告丞相丞相踈逺莫此為甚
  周官㳂革
  冡宰一官後世分而為六
  官制曰冡宰之職自漢以來分裂四出不分收拾宰夫之職分而為尚書中書後來收拾不得遂為尚書中書省按宰夫之職敘羣吏之治以待賔客之令羣臣之復萬民之逆夫大僕𫝊令於宰夫宰夫日夕親近於天子至於冡宰所以分領章奏內宣報誥此即是漢尚書職事也然兩漢尚書其見於表志皆屬於少府何哉秦時少府遣吏四人在殿中主發文書號曰尚書漢則因之蓋漢時宰相御史大夫在外不可至內廷遂亦置尚書侍中主公卿四方章奏自武帝游宴內廷不出遂罷尚書官而用宦者主中書為中書謁者令以平尚書事天下事盡歸中書至武帝之末霍光以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尚書權甚重宣帝中興因許伯白去副封以杜壅蔽當是時尚書之權復歸中書自是以後漢嘗置領尚書事之官而中書實執其權成帝罷中書宦者皆復歸尚書尚書之權至於此而復重矣東漢之世遂省中謁者令官而尚書之官則如西漢之舊而稍肅其曹每曹六人主作文書起草凡奏議悉歸尚書三公但受成事而已此外又有領尚書事遂以為常法宰夫之職在西漢則分為尚書中書迭相輕重在東漢則有尚書無中書自此以降魏則始置中書省宋則始置中書省銓選書判中書為重尚書為輕永康則尚書中書輕重起伏祥符則奏擋之事盡入中書尚書聼命而已省職至庻司皆並立輕重相倫遂為常法此是大宰一項官出去矣宮正宮伯之職分而為光祿勲衛尉後來收拾不得遂減門下省職宮正宮伯分而為光祿勲衛尉光祿勲掌郎衛即宮伯之職也衛尉掌兵衛即宮正之職也然兵衛但調發之於外更畨以充宿衛爾至於郎衛之官若三署以下無非卿大夫貴游之子矣此皆人主之所䙝狎最易以遷轉者且如西漢百官表所載加官不曾有貟數亦不曽各設為官司只是加與光祿勲衛尉下面許多屬官到東漢時光祿乃自別為三司如五官中郎將左右司郎將虎賁中郎將羽林中郎將羽林左右監則以職屬光祿勲至奉軍都尉駙馬都尉光祿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諫議大夫侍郎謁者則文屬光祿勲纔說文屬便見別為二司此正縁是五官中郎將至羽林左右監皆是外朝執㦸宿衛之人所以職屬若奉車都尉至常侍郎謁者卻與人主在裏面謀議所以文屬光祿勲既別為二司矣而向來所加一項官又自各設為官司魏晉宋齊梁陳隋唐以來侍中給事中諫議大夫等官又自別為門下省許多𦂳要自為一司不在九卿之數至其極也遂為宰相此無他只是當時為天子親官為天子所親所以權重至此是大宰第二項官出去自膳夫至臘人凡鳥獸魚鼈烹炮之事自酒正至掌次凡酒漿醯醢羃幄之事分入少府自醫師至獸醫分入太常亦入少府自太府而下至掌皮內一項則分入少府外一項則分入大司農按少府一項官自秦有之當時何故置此官正縁周時冡宰制國用及是人主飲膳衣服宮中合用等物既關由於大府而冡宰又皆得以撙節之人主不得自由故秦以山澤陂池之入自做天子禁錢令置少府東漢光武時將少府禁錢改屬司農自好何故都做不行只縁少府許多官司合有內庭支用處只取之大司農大司農不能盡應其求所以桓靈之君常嘆天子無私財於是開鴻臚賣爵後園自為私庫使宦者掌之章和以後宦者稍廣無有能制之者齊梁以來少府許多官遂改屬門下省煬帝時又分門下太僕二司取殿內監名以為殿內省一項既在內庭外庭更無縁得知此是大宰苐三項官出去矣自內宰至司服以下凡宮中使令之人分入大長秋只冡宰一官自分而為六矣按西漢百官表曰詹事秦官掌皇后太子屬有家丞率更家令等漢成帝鴻嘉三年省詹事官並屬大長秋大長秋皇后卿也本名將行景帝更為大長秋或用士人或用宦者職掌奉宣中宮命中宮出則從到得本朝則自膳夫庖人而下盡收入御前供奉官自醫師食醫而下盡收入御藥院自宮人掌舍而下盡收入修內司自玉府內府而下盡収入內藏庫大扺先王所以親近士大夫在宮中者自漢晉以來稍稍出在外至天子服食之掌於外朝者稍稍在內以周禮通典攷之大略可見矣
  秦分冡宰之職欲奪其權西漢丞相不統九卿東漢九卿遂居輔相
  雜說冡宰掌邦治統百官而六卿分職各率其屬秦人惡其權重於是分冡宰之職為數四而取餘卿之屬若不相關者而別立大司馬冡宰之職有宮正宮伯秦改為郎中令衛尉大府而下改為少府大農內宰所掌改為大長秋取出大史別立御史大夫取出大僕別立一司取出大行人別立典客自是丞相奉行文書而九卿因亦失職原其改周制之意不過欲奪冡宰六卿之權耳而九卿亦不得行其職大抵天下之事無小大皆決於上而小臣趙髙之信任者即得以執其權漢承秦舊無所因革彼見周有三公又有六卿於是有丞相御史實不行九卿之事不知此乃秦人之私意安足用也雖然漢法之所以無改於秦者在於丞相不統九卿而其所以賢於秦者以丞相九卿各得行其職也自東漢以後不惟丞相失職而九卿亦失職矣不惟九卿失職而已而九卿之屬遂居輔相之職
  天官六十屬序官之意
  䟽曰自宮正以下至夏采六十屬隨事緩急為先後故自宮正至宮伯二官主宮室之事安身先湏宮室故為先也自膳夫至臘人皆供王膳羞飲食饌具之事人之處世在安與飽故食次宮室也自醫師以下至獸醫主療疾之事有生則有疾故醫次食膳也自酒正至宮人陳酒飲餚羞之事醫治既畢須酒食養身故次酒餚也自掌舍至掌次安不忘危出行之事故又次之自大府至掌皮並是府藏㑹計之事既有其餘理須貯積或出或納宜計㑹之故相次也自內宰至屨人陳後夫人以下內教婦功婦人衣服之事君子明以訪政夜以安息故言婦人於後也夏采一職記招魂以其死事故於末言之也
  天官之屬皆㣲官以天官得以臨制而無逼上之患雜說周禮天官一書皆㣲官而為中大夫者無幾葢其事雖切其職則微使天官得以臨制之也以卑官近人主則無逼上之患漢之九卿所以終不能制內庭而其職遂分者以周之三公尚以㣲官𨽻之恐不足以壓鎮之況九卿乎
  大宰制國用後世離為數司紛不可考
  雜說古者大宰制國用制其出也夫財用冡宰制出司徒制入自漢丞相以錢榖出入為非已任則均節㑹計之職散之九卿葢經用屬司農禁錢屬少府㑹計屬尚書郎廩假屬僕射右丞然猶有統攝不相侵紊光武歸禁錢於司農歸水利於少府歸鹽鐵於郡國然意善而法不精章和以後改大司農之平準為中准列為內署而取少府之掌藥太官御者鈎盾尚方考工諸曹別作監悉用奄人主之而二卿之職又分魏置度支尚書而戶部自此始梁置太府而太府卿自此始葢離析為數司矣其他如倉人至魏為倉部膳夫至北齊為膳部內府至魏為金部而尚食諸官別入殿中監暴染諸官別入少府監大官別有光祿供帳別入衛尉凡周禮之節比聫者紛不可考矣
  司徒斂財惟貨幣畢入於冡宰之府
  雜說凡賦皆司徒斂之糓粟角羽茶炭則掌之於其屬唯貨幣畢入於冡宰之府葢凢百官府之祿各從其長均之宮正則均凡在宮之人內宰則均凡在內之人故大府授式法而各分給之其餘則即藏焉而不必輸逹若貨幣易輸則多姦必冡宰之屬親授受之亦可以見財分職而不相辭制國用有要而不煩供賦者亦不難為力矣
  冡宰掌府庫司徒掌倉廩
  雜說天官大府而下地官廩人而下皆掌錢糓而兩項分屬冡宰似難相統葢財用府庫皆由天官若錢糓等物固生於地以此供入朝廷耳倉廩到處有難一體以宰相統之
  總論
  春官
  儀與禮不同
  左傳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內外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婚媾姻婭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耀殺戮為溫慈和惠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於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誌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捨怒有戰鬬喜生於好怒生於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於天地之性是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
  禮文制度以昭君徳
  臧哀伯曰君人者將昭徳塞違以照臨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孫是以清廟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鑿昭其儉也袞冕黻珽帶裳幅舄衡紞紘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厲游纓昭其數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錫鸞和鈴昭其聲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徳儉而有度登降有數文物以紀之聲明以發之以照臨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
  古者禮有等差莫敢踰僣後世禮制不修遂無定分程明道曰古者冠婚䘮祭車服器用等差分別莫敢踰僣故財用易給而民有常心今禮制未修奢靡相尚卿大夫之家莫能中禮而啇販之類或踰王公禮制不足以檢飭人心名數不足以區別貴賤既無定分則姦詐攘奪人人求厭其欲豈有止息者哉陳氏禮書先王之治以禮為本其宮室衣服車旗械用有等其冠婚䘮祭朝聘射御有儀即器以觀禮無非法象之所寓即文以觀儀無非道義之所藏使人思之而知所以教守之而知所以禁奢者不得騁無度之心儉者不得就苟難之節竒者不得以亂常衺者不得以害正此上下所以辨而民志所以定也晚周而下道散於異政之國法亡於殊俗之家君子不得以行禮小人得以行非禮故兩觀大輅朱干玉磬天子之禮在諸侯塞門反坫表衣朱襮諸侯之禮在大夫由是先王之制浸以掃地天下學者亦失其𫝊故隨武子不知殽烝孟僖子不知相禮范獻子不知問諱曾子不知奠方魯不知尚羔衛不知立市則時之知禮者葢亦鮮矣漢興叔孫通制禮儀徒規當時之近功而其法失於大卑齊魯二生之論禮樂必期百年然後興而其言失於太髙賈誼有修禮之志而困於絳灌曹褒有定禮之議而沮於酺敏𫝊咸極論於晉時而誚於流俗劉蕡發策於唐而棄於一時由漢以來千有餘載其間欲起禮法於其上者非一君欲成禮法於下者非一臣有是君而下之人不足以副之則禮之道終不明有是臣而上之人不能任之則禮之事終不能行此龎政薄俗所以繼作而唐虞三代之治不復見也
  禮者在於愛敬
  袁宏曰禮也者在於愛敬自然發於心誠而暢於事業者聖人因其自然而輔其性為之節文而宜於禮物於是有尊卑親踈之序焉推而長之觸類而伸之天地鬼神之事莫不備矣
  樂音可以見民之情性
  樂記曰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後心術形焉是故志㣲噍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嘽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𡚒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㢘直勁正莊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寛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僻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而民淫亂是故先王本之情性稽之度數制之禮義合生氣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陽而不散隂而不密剛氣不怒柔氣不懾四暢交於中而發作於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奪然後立之學等廣其節奏省其文采以繩徳厚律大小之稱比終始之序以象事行使親疎貴賤長幼男女皆形見於樂故曰樂觀其深矣
  身心皆正而後可以作樂
  樂記曰凡姦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和樂興焉倡和有應囬邪曲直各歸其分而萬物之理各以類相動也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類以成其行姦聲亂色不留聰明滛樂慝禮不接心術惰慢邪僻之氣不設於身體使耳目鼻口心知百體皆由順正以行其義然後發以聲音而文以琴瑟動以干戚餙以羽旄從以簫管奮至徳之光動四氣之和以著萬物之理是故清明象天廣大象地終始象四時周旋象風雨五色成文而不亂八風從律而不姦百度得數而有常小大相成終始相生倡和清濁迭相為經故樂行而倫清耳目聰明血氣和平移風易俗天下皆寜
  樂者人情所不免先王以雅頌之聲道之不至於亂樂記曰夫樂者樂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樂必發於聲音形於動靜人之道也聲音動靜性術之變盡於此矣故人不耐無樂樂不耐無形形而不為道不耐無亂先王恥其亂故制雅頌之聲以道之使其聲足樂而不流使其文足論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亷肉節奏足以感動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氣得接焉是先王立樂之方也是故樂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族長鄉里之中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內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故樂者審一以定和比物以餙節節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親萬民也是先王立樂之方也故聽其雅頌之聲志意得廣焉執其干戚習其俯仰詘伸容貎得荘焉行其綴兆要其節奏行列得正焉進退得齊焉故樂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紀人情之所不能免也
  樂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今以長怨
  周濓溪曰古聖王制禮法修教化三綱正九疇敘百姓大和萬物咸若乃作樂以宣八風之氣以平天下之情故樂聲淡而不傷和而不淫入其耳感其心莫不淡且和焉淡則欲心平和則躁心釋優柔平中徳之盛也天下化中治之至也是謂道配天地古之極也後世禮法不修政形苛紊縱欲敗度下民困苦謂古樂不足聽也代變新聲妖淫愁怨道欲増悲不能自止故有賊君棄父輕生敗倫不可禁者矣嗚呼樂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今以長怨不復古禮不變今樂而欲至治者逺矣
  樂者宣暢民之和心
  周濓溪曰樂者本乎政也政善民安則天下之心和故聖人作樂以宣暢其和心逹於天地天地之氣感而大和焉天地和則萬物順故神祇格鳥獸馴永叔曰禮樂之制盛於三代而大備於周三代之興皆數百年而周最乆始武王周公修太平之業畫天下以為九服上自天子至於庻人皆有法度方其郊祀天地開明堂以㑹諸侯其車旗服器文章爛然何其盛哉及幽厲之亂周室衰其後諸侯漸大然齊桓賜胙而拜晉文不敢必請隧以禮維持又二百年禮之功亦大矣下更戰國禮樂殆絶漢興禮出淹中後戴諸儒共為補綴得百餘篇三鄭王肅之徒皆精其學其説或不同夫禮極天地朝廷宗廟凡人之大倫可謂廣矣雖百家殊説豈不愽哉自漢以來沿革之制有司之𫝊可以覽焉三代禮樂自周之末其亡已多又經秦世滅學之暴然書及論語孝經得藏孔子之家易以卜筮不禁而詩本諷誦不専在於竹帛人得口以𫝊之故獨禮之於六經其亡最甚而樂又有聲器尤易為壊失及漢興考求典籍而樂最闕學者不能自立遂並其説於禮家書為五經流別為六藝夫樂所以達天地之和而飭化萬物要之感格人神象見功徳記曰殊時不相沿樂所以王者有因革製作之盛何必區區求古遺闕至於律呂黃鍾聖人之法雖更萬世可以考也
  綱領
  夏官
  兵不可去
  左傳子罕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乆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
  司馬雖掌兵軍旅大事五官皆與
  雜説司馬雖為掌兵之官至於軍旅大事五官之長咸有事焉冡宰征師於諸侯大司徒以旗致萬民而治其政令大宗伯以軍禮同邦國大司冦泣戮於社胡康侯曰昔成王將崩令大臣相康王方是時親掌兵者大公望之子伋也宰臣命仲桓南宮毛取二干戈虎賁百人於伋以逆嗣子伋雖掌兵非有宰臣之命不敢發也召公雖制命非二諸侯將命以往伋亦不承也兵權散主不偏屬於一人可見矣此周公之制見諸行事者也
  綱領
  秋官
  禮樂刑政所以同民心出治道
  樂記曰禮以道其志樂以和其聲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姦禮樂刑政其極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
  用刑當盡心不可輕易
  王制曰司冦正刑明辟以聼獄訟必三刺有㫖無簡不聽附從輕赦從重凡制五刑必即天論郵罰麗於事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輪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別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疑獄汎與衆共之衆疑赦之必察大小之比以成之成獄辭史以獄成告於正正聽之正以獄成告於大司冦大司冦聴之於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獄之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叅聽之三公以獄之成告於王王三宥然後制刑凡作刑罰輕無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
  刑法不可輕制
  左傳鄭人鑄刑書叔向使詒子産書曰始吾有疑於子今則已矣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爭心也猶不可禁禦是故閑之以義糾之以政行之以禮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為祿位以勸其從嚴㫁刑罰以威其淫其未也故誨之以忠聳之以行教之以務使之以和涖之以彊斷之以剛猶求聖哲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長慈惠之師民於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禍亂民有辟則不忌於上並有爭心則徴其書而徼幸以成之弗可為矣夏有亂政而作禹刑啇有亂政而作湯刑周有亂政而作九刑三辟之興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鄭國作封洫立謗政制參辟鑄刑書將以靖民不亦難乎詩曰儀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又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爭端矣將棄禮而徴於書錐刀之末將盡爭之亂獄滋豐賄賂並行終子之世鄭其敗乎肹聞之國將亡必多制其此之謂乎
  有徳禮則政刑在其中
  龜山楊氏曰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徳齊之以禮冇恥且格夫禮樂刑政四逹而不悖而王道成矣先王非用政刑也書曰徳惟善政則以徳為政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則以禮用刑有徳禮則政刑在其中矣茲其所以不悖歟
  古人化民以徳而不忍用刑後世則専用刑而不以徳鄭景望曰古之化民純任徳教刑雖設而聖人常有置而不用之意不幸而施於一人亦遲囬慘愴不忍是人之獨入吾刑也而況於多乎於是有遷民之法夫其遷之也蓋別其頑弗友之民而即之禮義之邦薫之以教化已成之俗而變其朋類汙染之習使枉者終以直惡者卒以善以並生於天地之間是聖人之心也舜之分北三苗周毖商頑民相去千餘載間其道葢出於一後世任徳之論微不復有此政矣惟峻刀鋸厲斧鉞熟於民之耳目而姦愈不可勝則益不勝其忿至羣聚而勦之舉城邑而屠之餘忿猶未平曰是草木鳥獸之不若必將根薙而種獮之斯亦不仁甚矣夫以一性之善豈有不可化之理天為民而立君亦曰使無失其性彼𠖇然無知頑然不可訓者豈其初固然哉是必有以致之矣聖人於天下之惡所以不敢忿疾而致其哀矜善救之方而孟子性善之論亦以救不人之禍也哉
  先王用刑之意本欲生民
  張南軒曰孟子曰以生道殺民雖死不怨殺者先王明刑法以示民本欲使之知所趨避是乃生之之道也而民有不幸而䧟於法則不得已而加辟焉固將以遏止其流也是亦生道而已又況哀矜忠厚之意薫然存乎其間其為生意未嘗有間斷也若後世嚴刑峻法固不足道而其得情而喜與夫有果於疾惡之意一毫之萌則亦為失所謂生道者矣
  典獄之官係民生死須是無一毫私意
  東萊曰大扺典獄之官民之死生係焉須是無一毫私意所言無非公理方可分付民之死生天徳所謂至公無私之徳到自作元命地位命是命令所制刑之命皆是一個元善不可復加之命方可後世多以典獄為法家賤士民之死生寄於不學無知之人和氣不召乖氣常有所以不能措天下於治葢掌刑之官代天行罰天討有罪天所以整齊天下之民元不是自家事惟敬五刑以成三徳敬五刑是專敬天理三徳是或當用正直或當用剛克或當用柔克各得其當若不敬天命為害所逼為利所誘用刑必差須是置禍福於度外專敬天命刑無不得其當則民有措手足此所以培養根本故三代得天下以仁
  獄者天下之命所以收人心召和氣
  雜説立政周公説不可誤於庻獄庻慎周公到此又説獄者蓋獄者天下之命所以文王必明徳慎罰收聚人心感召和氣皆是獄離散人心感召乖氣亦是獄以前説大抵事最重處只在獄故三代之得天下只在不嗜殺人秦之所以亡亦只是獄不謹惟是於用獄之際養得一個好生之徳自此發將去方能盡得君徳
  張南軒曰獄重事也欽恤之義著於虞書其命臯陶曰明於五刑以弼五教葢古者刑罰之設教化未嘗不存乎其中聖人之心固期於天下之無刑也孔子亦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使之至於無訟者其必有道矣周衰先王之意不傳而其法日壞故又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夫得其情矣而繼之以哀矜而勿喜則反本之慮深忠厚惻恆所以涵養斯民者為如何哉嗟呼推是心也使之至於無訟可也
  刑施於徳教之所不及
  黃氏曰先王之徳使人畏而愛之畏之則寓於刑愛之則寓於教然而先王非欲使民畏之施於徳教之不及而已















  周禮集說卷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卷二
  天官冢宰
  賈公彥疏曰天官象天所立之官周天三百六十餘度天官亦緫攝三百六十官不言司者大宰緫御衆官不主一官之事也 中義曰山既髙矣其上又有頂為冢宰者司主之名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天官冢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疏曰惟王建國至以為民極五句六官之首同此序者以其建國設官為民不異故也 鄭氏曰建立也周公相成王營邑於土中是為雒邑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㑹也隂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辨別也考工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𣙗以縣視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是別四方也召誥曰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於洛卜宅厥既得卜則經營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於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正位謂此定宮廟體猶分也經謂為之里數鄭司農雲營國方九里國中九經九緯左祖右社面朝後市也經野若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之屬是也設官分職置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㓂司空各有所職而百事舉也極中也 中義曰天者萬物性命資之為始故冢宰掌治以法天焉地者萬物形質資之為生故司徒掌教以法地焉天官掌其治地官掌其教遂天之所以始成地之所以生俾萬物各正性命者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論語曰君薨百官緫已以聴於冢宰言冢宰於百官無所不統故六官皆緫屬於冢宰冢宰太宰也掌邦治謂緫六官之職也故太宰職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
  東萊曰冡宰均邦國者是使若貴若賤若小若大各得其平爾古之稱宰相者多以平為主若商則謂之阿衡阿衡平之之謂也天之所以立君命相者不過欲平天下之所不平者爾使四海之內貴者貴賤者賤耕者耕織者織士農工賈鰥寡孤獨事事物物咸適其宜是宰相均平天下之道均之一字是宰相之大綱大扺天下本無事須是識得簡易道理能行其所無事方盡得宰相均平之職不是要作聦明之謂
  治官之屬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大宰止宰夫卿一人大夫六人士五十六人府六人史十二人胥十二人徒百二十人
  宮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宮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宮正止宮伯士二十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有賈
  內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膳夫止亨人士五十四人府九人史十八人賈八人胥四十一人徒四百十人
  甸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獸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䱷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鱉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無胥臘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無胥
  甸師止臘人士二十八人府九人史十四人胥六十四人徒六百七十六人
  醫師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無胥食醫中士二人已下並無府史胥徒
  疾醫中士八人
  瘍醫下士八人
  獸醫下士四人
  醫師止獸醫士二十八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並奄女奚
  漿人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並奄女奚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酒正止凌人士十四人奄十五人女四十五人奚四百五十人府四人史十人胥十六人徒百六十人
  籩人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
  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鹽人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
  羃人奄一人女羃十人奚二十人
  籩人止羃人奄七人女八十人奚百六十人
  宮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掌舍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已上並無胥宮人止掌次士二十一人府十人史一十二人胥八人徒二百四十人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十有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有賈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有工賈
  內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無胥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無胥
  大府止外府大夫二人士二十二人府八人史十四人工八人賈二十四人胥十二人徒百四十人
  司㑹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司書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無胥職內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無胥職歳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無胥職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有賈
  司㑹止職幣大夫六人士五十四人府十六人史二十八人賈四人胥七人徒百十八人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已上無胥
  司裘止掌皮士十人府四人史八人徒八十人
  內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內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無府胥
  閽人王宮每門四人囿游亦如之
  寺人王之正內五人
  內豎倍寺人之數已上三官不計非命官也
  內宰止內小臣大夫二人士十二人奄上士四人府四人史十人胥八人徒八十八人
  九嬪
  世婦
  女御已上婦官無員不計
  女祝四人奚八人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人已上並女奚
  女祝女史女十二人奚二十四人
  典婦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賈四人徒二十人有工賈無胥
  典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二人冇賈無胥
  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無胥
  典婦功止典枲士十人府六人史八人工四人賈八人徒五十二人
  內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縫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已上並奄女奚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無胥
  追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有工無胥屨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有工無胥夏採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無府胥
  內司服止夏采士十人奄三人女九十人奚三十八人府四人史六人工十人徒三十二人
  凡看周禮湏先理㑹太宰理㑹太宰湏先理㑹目録按天官緫六十二官除閽寺內豎非命官及婦官三官無定員外其合計者緫數於後
  大夫十七人上大夫卿一人 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十二人
  士三百三十九人上士四十二人 中士百十八人下士百七十九人
  已上卿大夫士緫三百五十六人
  府五十八人 史百四十八人 胥百七十二人徒二千二百三十一人 工二十二人 賈四十四人已上府史胥徒工賈緫二千六百七十五人
  奄二十九人 女二百二十七人 奚二百三十九人
  已上奄女奚緫四百九十五人
  二官無府 二十一官無胥 四官並無府史胥徒四官有工 五官有賈 十一官並奄女奚外一官奄上士右上項官職以類分祿以長授故官司無侵擾之事而食祿者可以守亷恥之節逐項皆統於冢宰其以道事王者如此
  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劉氏曰變冢言大者山頂曰冢以其緫制六官之治故曰冢宰以其司主一卿之事故曰大宰冢大之上也 范氏曰古之王者惟任一相以治天下唐虞有百揆夏商官可知也周之冢宰實緫六卿自司徒以下分職以聴焉詔王廢置者宰也是以治出於一政有所統相得其職君得其道恭己無為而治蓋以此也後世多疑於人宰相之職分而不一君以為權在於己臣亦以為政在於君國之治亂民之休戚無所任責故賢者不得行其所學不肖者得以苟容於其間由官不正任不專也其有功烈見於世稱為賢相者必得其君之專任職之久言行計從出於一人者也古者名與實稱而後事成功立後世不能正名而其實必合於古然後能有成功如欲稽古以建官必以一相統天下始可以言治矣 疏曰小宰與太宰同名大小為異故六卿下中大夫為十二小卿宰夫是太宰之考夫者治也以其治此一官所主事旅衆也下士治衆事者凡官尊者少卑者多以其卑者宜勞尊者宜逸是以下士稱旅也 官制雲大宰為正小宰為貳宰夫為考以至旅下士凡六十三人而府史胥徒止百五十人五官亦然夫官若是其衆而其下吏止若此先王所以省吏員者亦至矣吏省則其祿易給吏有祿則人知自愛故當時庶人之在官凡有秩祿者無非賢徳之人而漢猶倣此意佐史有斗食之秩長安游徼吏有百石之秩左馮翊有二百石卒史張敞為膠東相吏追捕有功者得一切比三輔尤異自是以後百石吏皆差自重賢人君子多出其間得先王遺意後世不然自鄉差之法變為顧役天下之事付之游手之民又從而奪其庸是教之為姦而又授之具也上至朝廷下至州縣每一職一司官長不過數人而胥吏不勝其衆則夫官之不勝吏奸也亦明矣天下何従而治哉由此言之則夫大宰之所以省吏員者直欲夫祿之易給也吏之所以必給其祿者直欲人之知自愛也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一曰治典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二曰教典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五曰刑典以詰邦國以刑百官以紏萬民六曰事典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大音泰治直吏反下並同擾而小反詰起一反
  王氏曰天官自宮正而下皆正言官名獨於前三官言職者以大宰正也小宰貳也宰夫攷也其職特尊於治官之屬故言職以別之推此則五官皆然 疏曰自此六典至九兩緫十段皆明經國之大綱治政之條目也 鄭氏曰典常也經也法也 疏曰六典治教禮政刑事之書大宰緫六官故俱建之也 又曰六官雖有治教禮政刑事之不同該而言之皆是治法故云治邦國 註疏治典冢宰之職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也經經國之大綱紀亦所以紀綱天下教典司徒之職使帥其屬而掌邦教也 王氏曰上無教則百姓不親五品不遜而國危矣故曰安邦國 鄭氏曰擾猶馴也
  疏曰治典教典雲官府禮典以下皆云百官者尊天地二官不局其數也 註疏禮典宗伯之職使帥其屬而掌邦禮禮之用和為貴故云和統統敘也諧諧和也政典大司馬之職使各帥其屬而掌邦政 王氏曰物各當其分謂之平大司馬掌建邦之九法以佐王平邦國則強不得以侵弱衆不得以𭧂寡小大髙下莫不當其分矣政者正也子率以正孰敢不正於百官言正則正百官以正萬民之意 註疏刑典大司㓂之職使帥其屬而掌邦刑詰猶禁也書曰度作刑以詰四方紏正也三時皆有官惟冬無官又無司空以三隅反之則事典司空之職 王氏曰百工興事造業則財物充足故云富邦國 鄭氏曰任猶倳也生猶養也
  東萊曰周禮一部綱目盡在六典冢宰無所不統是宰相之職天下事須有緫統要㑹䖏下面雖衆把握管鑰皆在冢宰內統百官外均四海百官異職管攝之使皆歸於一是謂之統四海異宜調劑之使鹹得其平是謂之均所以管攝之者非官官而控制之也自百而歸之六自六而歸之一所操者至簡也所以調劑之者非人人而稱量之也大者與之為大小者與之為小所居者至易也明乎簡易之理則相業無餘藴矣司徒自唐虞時命契為司徒敬敷五教在寛乃是以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敷布之天下之常道唯是五者此古今之逹教不可易也所謂教者非是約束之得成優游漸漬馴擾涵養使之自入於善非是驅廹人物事擾之一字是司徒之舉大綱馴習而熟之之謂也摩撫而入之之謂也畜養而寛之之謂也宗伯天地人之禮無所不掌正禮記所謂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禮有自然條目幽而神明而人秩然有序粲然有經便是和若無禮則乖爭陵犯上陵下替豈能一日和天下之事有治以均之有教以擾之又有禮以和之其待天下之理亦已盡矣其間或有敗常干犯不循禮法者大則職之司馬小則職之司㓂以此見王者之治不倚一偏既有以開導之又有以警畏之如天地之有雨露必有霜雪有春夏必有秋冬天下之理未甞不相對何甞少一件得荘老乃謂徳衰而後有刑縁其不識天地隂陽之化所以如此說司空一官居終何故蓋有前五件瞭然後民可得其居得其食若無前五事民雖有棟宇無縁得居雖有榖粟無縁得食夫三公三孤天子所與共調精㣲之原而無所治者也統萬事而分治之則有六卿之職焉六卿者萬事之綱也為天下者始於立綱紀故一曰邦治綱紀既立首教之以人道之大故二曰邦教人道立則必有節文之者故三曰邦禮教立禮行而猶有干紀亂常者焉則將帥之事也故四曰邦政大罪陳之原野降此則有司之法在故五曰邦禁民遷善逺罪然後可以永奠其居故六曰邦土終焉六卿分職各帥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為治體統上下相統內外交應本末具舉絲牽繩聮無一節不相闗處天下雖廣㑹頭都在六卿上冢宰相天子而統百官則司徒以下無非冢宰之所統乃均列一職而倂數之為六卿何也綱固在網之中而首亦豈處乎身之外哉乾坤之與六子並列於八方也冢宰之與六卿並居於六職也一也
  以八灋治官府一曰官屬以舉邦治二曰官職以辨邦治三曰官聮以㑹官治四曰官常以聴官治五曰官成以經邦治六曰官灋以正邦治七曰官刑以紏邦治八曰官計以𡚁邦治灋古法字也聮音連弊必世反
  鄭氏曰百官所居曰府鄭司農雲官屬謂六官其屬各六十小宰職曰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官職謂六官之職小宰職曰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官聮謂國有大事一官不能獨共則六官共舉之連事通職相佐助也小宰職曰以官府之六聮合邦治 王介甫曰建官矣則設屬以佐之故一曰官屬設屬矣則分職以治之故二曰官職分職矣事非一職所能獨治則聯事以供之故三曰官聨 王氏曰官常聴官治常謂故常也蓋六官之聮事有非法之所能該者於是乗時立事興機制宜以昔之所行者於今列之以為常書曰以典常作之師典則所守之法常則所循之常與此官常同也官成所以待萬民之治若比居版圖傅別之類其事有一定之成體也官法百官各有奉行之法若大宰垂治象之法司徒垂教象之法是也百官各循法以治事則無侵官離局治各歸於正矣 鄭氏曰官刑司㓂之職五刑四曰官刑上能紏職 王氏曰書曰制官刑儆於有位是也 鄭氏曰官計謂小宰之六計所以斷羣吏之治𡚁猶斷也雜說甞讀周禮一書見其分條布政以次修舉而
  大宰之職獨以官府之治居其先焉夫天下之理彼先則此後一重則一輕成王守成之賢君周公勤勞之賢相豈自官府之外畧無所急而獨拳拳於此何耶蓋古人經畫天下誠有本末其綢繆委曲之意固不敢不盡其心而緩急先後之宜尤不敢不嚴其序夫舉天下之事而聴命於一人若財若兵若士若民雖人君之所當加意而非人君之所能自為然所以使之繩繩井井各當其所處者亦惟官吏是朢也成周聖人初不計於其他而獨於此不敢後故自官屬舉邦治以至於官成經邦治自官法正邦治以至於官計𡚁邦治大宰皆以是為羣吏之勸蓋其本先立則其末不能以不治苟士大夫以此為念則天下無難辦之事矣
  以八則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馭其神二曰灋則以馭其官三曰廢置以馭其吏四曰祿位以馭其士五曰賦貢以馭其用六曰禮俗以馭其民七曰刑賞以馭其威八曰田役以馭其衆馭魚慮反
  鄭氏曰則亦法也都之所居曰鄙 陳氏曰先王之建都鄙以為公卿大夫及王子弟之采地居畿內焉大者百里其次七十里其下五十里而其外有封疆溝樹之固其內有城郭市朝社禝宗廟之別使之朝夕涖事王朝而退食於家其家不出於王城而都鄙乃在三百里之外此猶民之㕓里在國而受田在鄉也 疏曰親王子母弟與公同處於大都次疏者與卿同處於小都次疏者與大夫同處於家邑禮運雲天子有田以處其子孫王子母弟雖食采邑未必有官王子母弟及三公稱諸侯者五廟五祀三社三禝劉氏曰祭祀之則皆有定製不可得而僣也不可
  得而廢也
  王氏曰上有道揆則下有法守則馭其官者不可以無法則也人情不勸則不勉不威則不懲廢之當其罪則怠者畏而懲置之當其功則勤者勸而勉 䟽曰士學士也升其士之賢者詔之以爵位及祿賞楊龜山曰自鄉論秀士升之於司徒自司徒而升之於學曰造士而後大司樂論造士之秀者升之司馬曰進士則所謂士者蓋未有祿位也司馬辨論官材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非修之於鄉升之於司馬則祿位不可得也故以祿位馭之大宰歳終令百官正其治受其㑹聴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嵗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則為吏者有職任焉與士異矣故以廢置馭之祿位廢置初不相因也與 王介甫曰廢置所以治之祿位所以待之治之者政也待之者禮也徒治之以政而不待之以禮則將免而無恥失其㫖矣禮俗以馭其民者五方之民皆有性也其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不可推移先王修禮以節其性因之以逹其志通其欲為之節文道之使成俗也以是馭之故無殊俗離而二之則非矣
  王氏曰徵求無藝費出無節則非所以馭其用使其所用惟賦貢之從則歛不加於民而用足矣 劉氏曰用禮法以成其風俗禮樂浹洽於人心則風俗自成 王氏曰家自為俗無所視效則非所以馭其民劉氏曰刑以誅惡賞以勸善其威柄皆出於朝廷王氏曰田以簡衆役以任衆
  以八柄詔王馭群臣一曰爵以馭其貴二曰祿以馭其富三曰予以馭其幸四曰置以馭其行五曰生以馭其福六曰奪以馭其貧七曰廢以馭其罪八曰誅以馭其過行下孟反
  雜說八柄八統皆曰詔王者蓋賞罸誅廢非臣下所得専而親親等事亦當自王之躬行然後可以化人也雖以大宰無所不統然皆以詔王焉易曰隂雖有美含之以從王事禮雲雖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懐君民之心書曰無有作福作威一般 雜說大宰號無所不統至於八柄必以詔王此非若後世疑大臣之竊威權也又非若後世威權自己而無所咨詢也蓋八柄之重所以定群臣之邪正一予奪之間又將以服天下之心而定夫君子小人消長之勢也此非人君曉然自有見於中則馭臣之柄吾未見其可三公論道經邦三孤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冢宰又以是詔王而左右前後所以開諭王心以是邪正之源賞罰廢置之理曉然存諸中形諸外未易以形跡窺也一嚬咲動靜由己而由人乎哉 註疏柄王所操持也詔告也爵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也王氏曰自國君下至庻人在官有授之田有授之食皆王所祿 䟽曰司士雲以徳詔爵以功詔祿 劉氏曰爵祿之外又有錫予所以榮華之也 雜說爵祿者厲世磨鈍之具也古人制爵必以徳制祿必以功蓋所以抑夫人僥求倖得之心而作其進徳興功之志固不容以濫受也今攷之冢宰八柄自爵祿之外又有所謂予以馭其幸豈人主或得以行其私恩而司士所謂以徳詔爵以功詔祿之意又有所不與焉毋乃啟人之幸心耶大扺有所謂當然之報有所謂特厚之恩當然之報固人臣所宜得也人以為所宜得或視之以為常而無激昻自奮之意人以其賢而有所謂特厚之恩以神其機不測者焉則所以鼓舞變化人心而使之奔走於事功者也又豈有已耶此則八柄予以馭幸之深意 劉氏曰置之在位所以勸其善行也王氏曰管子曰善生殺之謂王盤庚曰矧予制乃短長之命則所以生之者在乎君洪範以夀居五福之先則生得以為福矣 劉氏曰奪禠去其爵祿也王氏曰廢不使之居位也 鄭氏曰誅責譲也凡言馭者所以⿰區支 -- 敺之納之於善
  以八統詔王馭萬民一曰親親二曰敬故三曰進賢四曰使能五曰保庸六曰尊貴七曰逹吏八曰禮賔王介甫曰統言舉此而彼從焉 鄭氏曰親親若堯親九族敬故不慢舊也若晏平仲乆而敬之賢有善行者能多才藝者保庸安有功者尊貴尊天下之貴者孟子曰天下有逹尊三爵徳齒也祭義曰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貴有徳貴貴貴老逹吏察舉吏之勤勞禮賔客諸侯所以示民親仁善鄰 王介甫曰馭以親親則民莫遺其親馭以敬故則民莫慢其故馭以進賢則民知徳之不可不務馭以使能則民知能之不可不勉馭以保庸則民知功實之不可害馭以尊貴則民知爵命之不可陵馭以逹吏則民知壅蔽之不可為馭以禮賔則民知交際之當以禮 劉氏曰棠棣之詩親親也伐木敬故也南山有䑓進賢也採薇使能也彤弓保庸也湛露尊貴也棫樸逹吏也鹿鳴禮賔也
  以九職任萬民一曰三農生九榖二曰園圃毓草木三曰虞衡作山澤之材四曰藪牧飬蕃鳥獸五曰百工飭化八材六曰商賈阜通貨賄七曰嬪婦化治絲枲八曰臣妾聚歛疏材九曰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圃布古反毓古育字藪速苟反蕃扶元反飭音勅賈音古間音閑
  鄭氏曰三農原隰及平地九榖黍稷稻粱大小豆麻麥苽樹果蓏曰圃園其樊也虞衡掌山澤之官主山澤之民者澤無水曰藪牧牧田在逺郊皆畜牧之地八材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剝羽曰析行曰商坐曰賈阜盛也金玉曰貨布帛曰賄嬪婦人之美稱也堯典曰釐降二女嬪於虞臣妾男女貧賤之稱晉恵公卜懐公之生曰將生一男一女男為人臣女為人妾䟽材百草根實可食者䟽不熟曰饉間民謂無職事者轉移為人執事若今傭賃也 劉氏曰九職者任天下之民以九事也頒其職之事則大司徒掌之任其民而徴其財賦則閭師掌之大宰之所掌者域萬氏用九職以為業則⿰氵専 -- 溥天之下率土之濵無夷風以亂華者無左道以惑衆者無游手以失職者莫不由於鄉閭由於仁義而用中於五品者焉是故不為三農生九榖則為園圃以毓草木不為園圃則為虞衡作山澤之材不為虞衡則為藪牧飬蕃鳥獸不為藪牧則為百工以飭化八材不為百工則為商賈以阜通貨賄不為商賈則為間民無常職者也雖無常職亦不得離斯八職轉移執事以食其力者也離斯八職以食其力則所謂左道以惑衆者也夷風以亂華者也王者疆土之所不容也風俗之所不受也非大宰之所以皇建其極於天下者乎是故無遺一民無棄一物無一缺用於天下者九職域其民也 雜說曰九職自大司徒以下能受之職不能使之無失職使不失職乃大宰佐王事王能用一大宰使際天極地上至三農下而臣妾間民無不得所可謂能任民矣 程眀道曰古者四民各有常職而農者居十八九故衣食易足而民無所困苦後世浮民多矣游手不可貲度觀其窮促辛苦孤貧疾病變作詐巧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嵗滋乆將何若事已窮極非聖人能變而通之則何以免患豈可謂無可奈何而已哉此宜酌古變今均多恤寡漸為之業以救之耳 東萊曰夫民事在人君固不可緩而其於鳥獸草木亦欲其得所者蓋此乃物之至㣲而人多以為不足䘏而易忽惟聖人為天地萬物之主見天地之間有一物不得其所則聖人亦為之不安而以為其職之不盡故堯典自厥民析而繼之以鳥獸孳尾舜典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以此見聖人參天地賛化育一視同仁無一念之忘物也後之人君只曰強兵富國乃其職耳民且不䘏又安得用心到這上要當看聖人天𣷉地育廣大氣象 李氏曰天之生民未有無能者也能其事而後可以食無事而食是衆之殃政之害也是故聖人制天下之民各從其能以服事取有利於國家而後可大宰受其職閭師責其功人各有事事各有功以興財征以濟經用無惰而自安無賊於糧食是富民之大本為國之急務雖閱百聖何以易此
  經國書雲先王與民為生後世則民自為生至於今則民無以為生矣夫與民為生吾不敢以望後世矣而聴民之自為生獨不可乎不聴其自為生而至於無以為生則民病已極矣而𭧂君汚吏又從而朘剝之徵科色目百出而未已日夜疾視其民而歛之若讎不至於貧蹙潰散則不止則夫無以為生之民於是有輕用其生者矣甞觀周之先王其所以與民為生非一事也井九百畆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畆使之相飬相生如是足矣為之比閭族黨州鄉為之鄰里鄼鄙縣遂為之溝洫澮川畛塗道里以安其生為之禱祠醫藥之政為之賙救補助之法以衛其生如是足矣而猶以為未也謂王畿之內皆齊民而未有特富者生生之具雖以粗給而祭祀䘮紀猶有所不足而取於常數之外於是九職之任放焉雖臣妾間民皆不敢遺而亦必有以厚其生當是時也豈復有農者一而食者六工者一而用者六賈者一而資者六乎自井田壊而貧富不均上之人猶不能制其民之常産況敢望其九職之任乎而始自以為生矣自父子兄弟夫婦之聚而無衣食生養之資窮居蹙處不自聊頼去而為工技散而為商賈不得已而為庸保而民之為生始勞矣廹之以水旱𭛠之以軍旅困苦之以疾病死喪而民始無以為生矣
  以九賦歛財賄一曰邦中之賦二曰四郊之賦三曰邦甸之賦四曰家削之賦五曰邦縣之賦六曰邦都之賦七曰闗市之賦八曰山澤之賦九曰幣餘之賦削本亦作稍所教反幣必世反
  鄭氏曰邦中在城郭者四郊去國百里邦甸二百里家削三百里邦縣四百里邦都五百里 王氏曰闗市邦畿之四面皆有闗門及王之市㕓三處山澤山澤之中財物其民以時取之出稅以當賦也幣餘職幣所謂歛官府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振掌事者之餘財是也餘財邦物而謂之賦者既已給之又振之以歸於國故亦云賦也 唐氏曰先儒謂萬民有九職之貢又有九賦以口率出泉先王取民以什一貢與賦不㡬二乎古之賦民各因其所有豈以口率出泉如後世乎先儒見太府旣言九賦又言萬民諸侯之貢以九職旣貢其物不得不以九賦為口率出泉又見司㑹致邦國之財用令田野之財賦令民職之財用亦析為三益信其説曽未深攷之耳大府言九賦以頒財言之非既使之貢又賦之也閭師任民止於國中四郊而甸縣稍都不與焉縣師徴野之賦貢而國中四郊不與焉載師任地又有在鄉遂井牧之外者故司㑹互見以相備於九功言民職於九賦言田野雲耳闗市山澤邦中之賦皆在九賦豈田野所該而甸稍縣都豈無民職之財用九賦出於九職九職輸為九賦豈有賦而復責之貢哉故於九職言任萬民於九賦言歛財賄於九式言均節財用大宰之職較然眀矣 太平經國書雲畿外有貢畿內有賦有稅有徵歛之目其別何也曰公田以為稅私田以出賦征歛則賦稅之縂名家征力征則以一家餘夫之力言之夫徵地征則以一夫私田之賦言之若畿內諸侯別食公田之稅以為祿斡私田之賦以為貢耳學者於貢賦稅之說何其紛紛也愚請以公田之稅而始論畿內之賦次及於畿外之貢然後紛紛之説可以囊括而一之人徒見夫稅以足食賦以足兵則以民賦為止於兵車以九賦為諸臣祿田之賦非也稅雖一而賦則有三凡起徒𭛠毋過家一人此兵賦也甸出長轂一乗此車賦也一曰邦中二曰四郊以下此九等之賦也時方有事則農出一兵甸出一車事已則兵還於農車還於甸雖名為賦其實則使民自衛也有足軍之用而未有足國之用也國之大者有祭祀有賔客有䘮荒羞服有工事幣帛芻秣匪頒好用不調之民將誰責而供之於是始即百畆之私以制九等之賦勸九職之任以代九等之出攷之周禮國中四郊之賦閭師征之野之貢賦縣師征之委人征薪芻木材獸人㕓人收毛皮筋角角人羽人歛齒革羽翮卝人收金玉錫石澤虞取國材物掌葛掌染草征絺綌其始也以九數為主其終也以九職之物充賦其始也以五等分輕重其終也以年之上下出歛法究觀一書其所以孜孜於田賦者蓋以其未始立法也若公田什一之稅周禮曷常一言之豈惟公田大宰九等之賦不言軍旅亦以一兵一車之出自有定製耳逹之王畿之外則有異名而無異法諸侯食其稅於國則稅之名變而為祿諸侯納其賦則賦之名變而為貢始於大宰之致其用中於司馬之制其賦終於小行人之令其獻考之職方氏自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金錫荊之丹銀以至幷之布帛此皆取貢以充賦也又攷之大行人自侯服之祀物以至要服之貨物此變賦而為貢者也其委曲纎悉與畿內無不相應者甞以禹貢之書攷之然後周禮貢賦稅之別源流㑹通益無可疑者夫冀州在王畿之內堯之所都也厥賦惟上上厥田惟中中是公田之稅雖其等在五而私田之賦析以他物則其等實在一也此即大宰之九賦八州在王畿之外諸侯國也田賦之下於是始立為貢篚之制焉有金木鉛石之貢有漆絲羽毛之貢有球琳琅玕銀鏤砮磬之貢此即大宰之九貢也然禹貢與周禮少異者周禮畿內之賦通可以言貢而禹貢則専析以為賦禹貢畿內之賦専以米粟之屬而周禮則雜以他物代之此特其㣲異者耳不害其為同也
  以九式均節財用一曰祭祀之式二曰賔客之式三曰喪荒之式四曰羞服之式五曰工事之式六曰幣帛之式七曰芻秣之式八曰匪頒之式九曰好用之式芻初俱反頒音班好呼報反
  雜說九式均節財用正大宰格心之業大臣之事也䟽曰用財之節度謂之式祭祀之式若大祭次祭
  用大牢小祭用特牲之類賔客之式若上公饔餼九牢飱五牢五積之類喪荒之式喪若含襚贈奠賻賵之屬荒凶年也榖不熟有所賙賜羞服之式謂王之膳羞衣服所用工事之式謂百工巧作器物之法 鄭氏曰幣帛之式若勞贈賔客之屬芻秣之式馬牛禾榖也匪頒之式王所分賜羣臣也好用之式燕好所用也 劉氏曰成周非無財用也而必均節之者有二義焉由其均節而財用有餘則國有凶荒之變九者之大禮不資於下而自足者聖人所以仁其民也由其均節以立制度則繼世之主不敢踰之不敢廢之而公侯伯子男因之而隆殺有差則天下知所以節用而愛民也聖人所以制為九式者如此 周禮菁華雲好用匪頒吾則供之芻秣幣帛吾則供之工事羞服喪荒賔客祭祀吾則共之而一曰祭祀之式至九曰好用之式大宰則緫持之夫惟財用供於有司而式法持於大宰是以人主不敢違式法而過取百官有司亦不敢逆式法而過共宰夫以式法掌祭祀酒人以式法授酒材掌皮以式法頒皮革委人以式法共薪蒸木材職幣以式法歛幣餘職嵗以式法賛逆㑹大府以式法頒貨賄人主之私心以式法而礙則侈心以式法而銷國用不屈民力不匱而王府之財用始沛然有餘而論道經邦之地始造原立本於此而無蠱壊之也大扺大宰之所謂理財惟急於理其出而已蓋財多則下之用者易失滲漏上之取者每患於過差九式之法不過以撙節人主亦以隄防百官有司之失物辟者也式法不行而後上下始交征利矣 楊龜山曰先王所謂理財者非盡籠天下之利而有之其取之有道其用之有節而各當於義之謂也取之不以其道用之不以其節而不當於義則非理矣故周官以九職任民而後以九賦歛之九賦之入各有所待不相侵紊而大宰又以九式節之下至芻秣工事匪頒好用之㣲咸有式焉雖人主不得而踰也嵗終制國用則量入以為出此之謂制度有不如式則大宰得以均節之所謂王及後世子不㑹者特有司之事耳世儒以謂至尊不可以法數制之非正論也 雜說成周自大府司㑹以下皆㑹計有司也然而庖人不敢㑹膳酒人不敢㑹飲司裘不敢㑹裘何者有司之卑職不敢與天子抗是非論可否夫令出於一人而財出於百執事下之人知共而不知節上之人知取而不知節夫是以侈心日生不急之務日煩國費日廣民力日屈矣成周所以悉領於冢宰冢宰緫百官以道佐人主者則下得以制有司之擅共而上有以約王后世子之過取凡所以匪頒芻秣幣帛喪紀賔客祭祀一付於九式之成法則不得以過差是故雖宮衛之多寡庖膳之豐儉魚臘酒漿之去取次舍幄帟之用舍宦寺灑掃使令之損益皆屬之治官使太宰得以緫之而不惟上之便以滋國費而困民力此成周之所以盛也 雜說大宰九職不見朝覲㑹同軍旅田役之式小宰掌㑹同祭祀賔客朝覲之戒其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蓋甞攷之朝覲㑹同所用不過牢禮委積膳䱷等此自有賔客之式軍旅田役所用亦不過工事幣帛芻秣匪頒而已大宰既有工事之式則如司弓矢司甲繕人槀人弓人矢人廬人車人所當給者皆有法式既有幣帛之式則外府所謂共其財用之幣齎亦有法式既有芻秣之式則委人軍旅共其委積薪芻凡䟽材亦有法式既有匪頒之式則司勲賞地之政令等亦有法式是九式雖不及之而實不外於九式矣夫軍旅之所最急者惟糧食爾周官理財治兵之事極其詳悉豈有軍旅之重而反濶畧耶蓋成周之世以井田制軍賦居者有積倉行者有裹糧人人自備官府不與知焉而官府中惟廩人治其糧食倉人共道路之榖積飲食之具遺人凡師旅掌道路之委積凡此皆以待官府中供軍用者故小宰令之是以大宰之九式九賦不及乎此而小宰之七事未甞不及之意者軍國之事各有司存異乎後世人主之以甲兵錢榖而問及於廟堂者矣 雜説大宰九賦九式待天下之用無所不具獨不見軍旅蓋先王之時富蔵天下不自歛為私積倉積於邠糧峙於申或有軍旅之事隨所寓而發用亦不必有定式後世聚天下之財歸之京師府庫至於用兵則有飛輓轉輸之勞而所遺失甚多或以財不繼而致敗皆不知冨藏天下之意
  以九貢致邦國之用一曰祀貢二曰嬪貢三曰器貢四曰幣貢五曰材貢六曰貨貢七曰服貢八曰斿貢九曰物貢
  王氏曰先王生財有道取財有義用財有禮九職所以生財也九賦所以取財也九式所以用財也夫有道以生財有義以取財有禮以用財然後有以服天下則諸侯之君莫敢不來享而邦國之用可得而致矣此九貢所以次九賦九式之後 楊龜山曰大宰以九賦歛財賄以九式均節財用以九貢致邦國之用則理財真宰相之職也蓋古人制國用者量入以為出故以九賦歛之而後以九式均節之取之有藝用之有節然後足以服邦國而致其用致者使其自至也若天王求車求金則非自致也然則先王所謂理財者亦均節之使當而已矣徒紛紛較其贏餘以為宰相之職則非其義也 陳氏曰采邑有賦而無貢邦國有貢而無賦凡賦有甸稍縣都而九貢雲邦國之用是也禹貢八州有貢惟冀州無貢以畿內王之所食特歛其賦而已非所謂貢也邦國有嵗之常貢春入貢是也有因朝而貢侯服嵗一見其貢祀物是也 林三山曰先王制貢因其地之所宜而為政之序亦以逺近詳畧為差𫝊曰上以供祭祀之物使侯服貢之則上先下後之意內以供嬪婦之物使甸服貢之則內先外後之意𫝊曰先王之制貢則近無不聴逺無不服者凡以此道也
  東萊曰禹之作貢任土而已非土所出不以責民故青兗同一方也漆枲兗之所出而不責之青雍梁同域也琳琅雍之所出則不責之梁曰齒革曰羽毛惟金荊有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亦有之故兩州同貢曰𤣥纎縞曰𤣥纎纊徐出之豫亦出之故二篚並供當時之制其便民如此至周官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自一曰祀貢至九曰物貢立為定製不以九州所出論似與禹貢異今以閭師攷之則任圃以植草木任工以飭材事貢器物貨賄之貢任商以市事也布帛之貢任嬪以女事也則知大宰所説特其名閭師所掌則其實以土宜而貢其物與禹貢何異哉 李氏曰任土作貢蓋已見於虞夏之世而周官大宰九貢則必曰致邦國之用蓋致者使之自至而已非窮欲以求之也貢者所貴適於用而已非貴於逺方之珍貢也西旅獻⿱敖大 -- 獒固足以侈其君來逺之徳而召公固諄諄然以訓武王者毋亦珍禽異獸非服食器用之所宜而自以異物為寳則玩好之心一萌其𡚁焉可勝言哉然九貢之目自祀貢嬪貢至於斿貢物貢蓋無一而不適於用者皆此意也後世人主汲汲於方物之貢蓋至於鴙鶄名鷹亦無不遣使以求之是果何謂 雜說言致邦國之用者非用物不貢則珍禽異獸不育於國以萬民惟正之供所謂不貴異物賤用物也 鄭氏曰祀貢共祭祀之物犧牲包茅屬嬪貢絲枲屬噐貢銀鐡石磬丹漆屬幣貢玉馬皮帛也材貢杶榦栝柏篠簜也貨貢金玉龜貝也服貢絺紵也斿讀如囿游之游游貢燕好珠璣琅玕也劉氏斿貢羽毛可以注旗旄者夏翟之屬物貢雜物魚鹽橘柚 劉氏曰大宰掌九貢者視非其道而貢之以求寵視非其道而受之以為悅者故曰無有作好遵王之道者大宰之職也官制昔者先王之盛時所以與民為生者非一事也制為常産與之相生相飬之具足矣以為未也而必為之比閭族黨州鄉鄰里鄼鄙縣遂溝洫澮川畛塗道路徑術以相其居教之以耕鑿種藝稼政女功飲食醫藥䘮紀祭祀判妻入子蓄牧用財以安其生如此足矣猶以為未也老弱癈疾孤窮則有恤養之政囏阨凶荒札瘥則有賙救之法廵稼移民合耦趨耕以裕其力通貨歛滯貰貸以周其匱如是足矣猶以為未也懼吏之侵牟則為之大比以周知山林川澤器械六畜之數懼其役之不均為之稽其夫家以嵗之上下為之久近事以民立而無長事官以事建而無羨官思慮周宻纎悉不遺既措之安樂溫飽之地而後身與享焉民樂其愛己而憫其甚勤也於是相與輸其天育地産與己力所致之物以供王之飲膳器物匪頒賜予賔客䘮祭以充府庫以供玩好多而不厭而先王亦以為當然粒粟寸帛籍之有司要㑹均考不敢私焉少有不登則惕然變色邦計民財固未乏也而身與士大夫損膳而徹樂矣蓋甞反覆太宰一書見其生財有道取財有義用財有禮未甞不三嘆於先王之政以為先王孜孜為民之心即後世孜孜為己轉移而為此也自其馭之八統以起其善繋之九兩以定其業任之九職以厚其生雖無常職者猶使之轉移以執事以食其力凡此皆生其財也財足矣然後制九賦之法以取之輕重多寡內外逺近皆酌以為中制而無一毫之過焉而又制為九式之法以用之自祭祀賔客以至好用又從而均節焉夫有仁以生財有義以取財有禮以用財然後有以服天下則諸侯之君莫敢不來享而邦國之用又得而制矣故九貢又次之然則先王之所以取天下未甞不先之以予天下予之者常厚而取之者常薄用之者常寡民知上之與己者至故所以奉上者亦至非若後世之徒取也自井田壞貧富不均不能制民之産而民始自為生矣自山海藪澤之利公上專之逐末冗食之人衆而民之生始勞矣自粟絲蔬薪百物有稅日校月比以盈虧為誅賞上下促廹利析秋毫而民則無以為生矣嗚呼
  以九兩繋邦國之民一曰牧以地得民二曰長以貴得民三曰師以賢得民四曰儒以道得民五曰宗以族得民六曰主以利得民七曰吏以治得民八曰友以任得民九曰藪以富得民繋音計
  鄭氏曰兩猶耦也所以協耦萬民繫聮綴也 王氏曰自道之判始於一而立於兩凡麗於形氣之域者未甞無兩也同聲相應以聲而相兩也同氣相求以氣而相兩也水流濕火就燥則以形而相兩也橫目之民以是而不相見獨其聚必以類其分必以群此九兩之法所以立而大宰用之以繫天下之民也牧九州之牧也先王於千里之外建五等諸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牧九州之牧不特有其祿而又有其地故以地得民連帥屬長卒正國君皆以地得民而獨言牧者舉尊以見卑也長都鄙之長祿而不世不得有其地故曰以貴得民 雜說師儒若孔孟無地與貴而民歸之者以道徳可為師表也 雜説先王綴民以族所以一天下後世徒蔽於其害而莫見其利遂使先王良法美意不可復用如商之七族實封康叔懐姓九宗實封唐叔必曰世宗大族有害於國則豈成王不仁於二叔哉是以強宗大族禮義足以齊其家好尚足以帥其俗正有國者之所以為治也不幸魯之威齊之田幷國逐君遂以大家為不可容漢髙帝都闗中徙齊諸田楚昭屈武帝以六條詔察首以強宗為言陵夷至於五胡亂華元魏析分䕃戸而先王宗以族得民之意散而不可復收矣 橫渠曰管攝天下之心收宗族厚風俗使人不忘本湏是明世族與宗法宗法立則人皆知統繫來處而忠義立國家之本豈有不固 東萊曰公劉詩曰君之宗之公劉之為君久矣於此始曰君之宗之者言公劉之整屬其民上則皆統於君下則各統於宗其相維蓋如此古者建國立宗其事相須春秋之末晉執蠻子以畀楚楚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當典刑廢壊垂盡之時暫為詐誘之計猶必立宗前此可知 又曰左傳翼九宗五正逆晉侯欲理㑹封建其次便當臣室蓋巨室大家係國家輕重更相維持以固結人心如晉九宗五正不獨是制度武王分唐之餘民懐姓九宗於晉至春秋見得故家猶在孟子曰為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蓋有千乘之國有百乘之家所互相維持相視如一體 李氏曰繼別為大宗收族者也大宗者其先祖之負荷族人之紀綱乎大𫝊曰別子為祖繼別為宗繼禰者為小宗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百世不遷者別子之後也宗其繼祖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宗其繼髙祖者五世則遷者也別子謂公子若始來及在此國者後世以為祖也別子之適子世世繼別子為大宗百世不遷族人五世外者皆為之齊衰三月母妻亦然故大宗有族食族燕之禮所以收族也夫五服者人道之大治也然而上盡於髙祖則逺者忘之矣旁盡於三從則䟽者忘之矣故立大宗以承其祖族人五世外皆合之宗子之家序以昭穆則是始祖常祀而同姓常親也始祖常祀非孝乎同姓常親非睦乎重宗者尊祖之義也 王介甫曰主有家者其臣𨽻之所主 雜説吏百官府之吏其善政足以得民 王氏曰相尊相任之謂友學校之友相任以道則以道而相得鄉田之友相任以事則以事而相得 雜說師儒友三者皆有得民之端故王者使之尊師貴儒而友賢三者皆得其義則王事成 劉氏曰藪虞衡也主其藪澤與民共利者也 雜説三代之得天下者得其民也得其民者得其心也 王介甫曰自牧至藪皆有所兩則民心繫屬而不散故多寡死生出入徃來皆可得而治矣及後世九兩廢人得自恣莫相統一而不知所以繫之故宣王料民於太原而仲山甫非之也當是時上欲知民數而不可得尚安能得其情而制之乎民既散矣則放僻邪侈無不為也 曽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官制有周忠厚即堯舜禹湯之大原而其為法莫詳於三百六十官之內而大綱小紀則率見於冢宰之一官夫冢宰之職蓋三公兼之也三公與王論道經邦若不屑意於法守之意而六典以治邦國八法以治官府八則以治都鄙與夫八統八柄九職九式九貢九兩之條目區處經畫所以維持天下者靡不究盡十者之目舉於上而天下萬事舉積諸此道與法並行而不相悖本與末兼舉而不偏廢猶耳目手足視聴動履無一可缺而身能使臂臂能使指則所闗者元氣耳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於邦國都鄙乃縣治象之灋於象魏使萬民觀治象挾日而歛之縣音𤣥挾子恊反
  王介甫曰三代各有正月周以建子月為正夏以建寅月為正周亦兼用夏時以夏之正月為正嵗 鄭氏曰吉朔日也 劉氏曰一陽始生於地中其氣始和嵗事將興而春令將行矣故因其始和而布治焉鄭氏曰大宰以正月朔日布王治之事於天下至
  正嵗又書而縣於象魏使萬民觀焉所以重治法新王事也象魏闕也魯災季桓子御公立於象魏之外命蔵象魏曰舊章不可忘 王氏曰正月之吉嵗之序起於此事之行始於此先王以道製法以法治事將神而化之與民宜之故於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聴其致事於是調制所當改易以興利除害即堯典所謂平在朔易也調改於嵗之方終始和於正月之吉與時偕行之意也和者可否相濟之謂 劉氏曰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懸治象之法所以則天之道垂象於民咸俾仰而法之也鄭司農曰從甲至甲謂之挾日凡十日官制漢武帝時律令凡三百五十九章大辟四百九條千八百八十二事死事決事比萬三千四百七十二事文書盈於幾閣典者不能徧覩是以郡國承用者駁或罪同而論異嗟夫人主之法律其創制顯設所以示斯民之美惡而使之知所趨避也自典正職掌之官猶不能徧知而何以責民之不犯乎且不特此腹誹心謗反唇微笑漢世徃徃置於理此何等法哉愚夫細民其何以及知上之禁憲望之如天莫測其意向之所在及䧟乎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上設法令以待天下固將使民易避而難犯而深藏於理官法家民一不與知焉豈同民出治之意乎成周治典之設既布之於邦國都鄙又垂之於象魏不獨使萬民觀之而小司徒又帥其屬而觀之徇以木鐸無不聞也斂以挾日無不見也上之意逹乎下而下之意協乎上示之以好惡而民知禁一道徳以同風俗其源流蓋如此
  乃施典於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置其輔乃施則於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乃施法於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貳設其攷陳其殷置其輔參七南反傅音附
  王氏曰制而用之存乎法推而行之存乎人 鄭氏曰乃者更申勑之 楊氏曰施典施則施法蓋申勑之而已豈容有所改易乎 小傳曰牧謂牧民之君也監者其冢嗣也春秋傳曰君行則守守曰監國諸侯世故立其監也所謂牧以地得民者也長都鄙之君所謂長以貴得民者也不世故不曰立其監 鄭氏曰侯伯有功徳者加命作州長謂之牧所謂八命作牧者監謂公侯伯子男各監一國書曰王啟監厥亂為民參謂卿三人 䟽曰左傳曰杜洩雲吾子為司徒夫子為司馬孟氏為司空則諸侯三卿之制可見 雜說先王命諸侯以國凡其官屬皆自辟置然彼亦不敢自専故大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如齊有天子之二守國髙是已夫必自天子命之者非使之伺察諸侯也示以不敢専之意耳自秦人置郡監魏晉而下有典籖専以束制諸侯王為事五代時亦置監郡殊失古人之意 鄭氏曰伍謂大夫五人殷衆也衆士也王制諸侯上士二十七人中士下士各居其上之三分輔府史胥徒在官者都鄙之長謂公卿大夫食采邑者兩謂兩卿不言三卿者不足乎諸侯官府之正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㓂司空也貳謂小宰小司徒小宗伯小司馬小司㓂小司空也攷成也佐成事者宰夫鄉師肆師軍司馬士師也司空亡未聞其攷
  凡治以典待邦國之治以則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萬民之治以禮待賔客之治
  雜説大臣之事惟講典法之所由出如臯陶言典禮同寅協恭之意然後散其條目付之有司故凡治以典法待之大臣都無事清心論道格君心而已 鄭氏曰成八成也禮賔禮也
  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及執事眡滌濯及納亨賛王牲事及祀之日賛玉幣爵之事祀大神⽰亦如之享先王亦如之賛玉幾玉爵大朝覲㑹同賛玉幣玉獻玉幾玉爵大䘮賛贈玉含玉作大事則戒於百官賛王命胝音視滌直歴反濯直角反⽰音祇朝直遙反含戸暗反
  程氏遺書曰帝者氣之主也東方則謂之青帝南則謂之赤帝西則謂之白帝北則謂之黒帝中則謂之黃帝然而周禮祀昊天上帝而後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鄭𤣥之徒遂因䜟書六天之説從而廣之以為於上帝之外別有五帝豈有此理 王氏曰五帝五精之君昊天之佐也別而言之謂之五帝合而言之謂之上帝 鄭氏曰誓戒要之以刑重失禮也明堂位所謂各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職百官廢職服大刑是其辭之畧也陳氏曰戒者勑其事誓者告以言大司㓂戒之日
  涖誓百官士師五戒而誓居其一則戒之中有誓而誓則明其戒而已掌之以大宰重其任也協之以太史正其禮也涖之以司㓂肅其職也 鄭氏曰具所當供修掃除糞灑 王氏曰戒所謂散齋也 禮記曰七日戒三日宿又曰散齋七日以定之致齋三日以齊之齊之之謂齋定之之謂戒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則及祭凡十日執事凡百官有司執祭之事者皆是大宰大宗伯同帥執事而卜日而太宰獨掌誓者卜宜與衆占誓宜聴於一然戒之日又使大司㓂涖誓者犯誓則施刑故也執事之別有二凡預祭祀之人謂之執事而嚮祭之晨執事之節亦謂之執事此所謂及執事者及執事之節也滌濯謂溉器所以致㓗也詩曰泂酌彼行潦可以濯溉滌濯之 大宗伯宿眂之而大宰及執事然後眡之 鄭氏曰納亨納牲將告殺謂嚮祭之晨也既殺以納亨人凡大祭祀君親牽牲大夫賛之祀之日旦眀也 王氏曰祀之日正祭時玉禮神之玉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是已幣禮神之幣皆有牲幣是也爵獻齊酒之爵醴齊縮酌之類是也 鄭氏曰不用玉爵尚質也三者執以從王至而授之大神⽰謂天地也 劉氏曰享先王謂宗廟六享也 鄭氏曰玉幾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幾宗廟獻用玉爵 王氏曰玉所以昭其文也春見曰朝秋見曰覲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朝覲㑹同或言大或不言者各因其時而稱之蓋五服皆朝之嵗朝者衆故謂之大玉幣諸侯所以享天子行人所云廟中將幣三享是也玉獻則諸侯所以獻國珍幣與貢皆合之以玉故謂之玉幣玉獻 鄭氏曰玉幾王所依也立而設幾優尊者玉爵王禮諸侯之酢爵王朝諸侯立依前南面其禮之於阼階上賛者助王受此四者也含玉死者口實天子以玉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賛助王為之 王氏曰含禮行於始死之時贈禮行於旣窆之後 䟽曰大事戎事之屬劉氏曰賛王所以作大事之命戒百官肅而聴之以服行焉
  王眡治朝則賛聴治眡四方之聴朝亦如之凢邦之小治則冢宰聴之待四方賔客之小治
  王氏曰朝制有三內朝為燕朝講燕禮也外朝為聴獄弊訟之朝也治朝為中朝在路門之外聴治之朝也四方之聴朝無常所王廵狩四方諸侯各朝於方岳之下所謂聴朝也視朝於內聴朝於外皆有以賛其事則治外無異於內治逺無異於近矣 鄭氏曰小治小事也大治決於王小事冢宰専平 王介甫曰上文雲以禮待賔客之治此又雲待四方賔客之小治者賔客之治有詔王者八統所謂禮賔是也若其小治則冢宰専之
  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聴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王介甫曰嵗終則百官府各使之先自正其治然後受其一嵗功事則用之計聴其所致以告於上之事鄭氏曰致事平其事來至者之功狀而奏白王有
  功者置之進其爵無功者廢之退其爵也三嵗攷績大無功不徒廢必更加罪大有功不徒置必更加賞雜説唐虞攷課之法自詢於四岳而下至於三載
  攷績綱目備舉然後可行非一切之法至成周則六卿先攷之屬官而後倡牧伯牧伯從而攷諸侯攷課旣備然後上之天子故周官六卿每嵗則詔王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西漢循吏𫝊不載縣令皆郡守自辟除課第之刺史課郡國守相而丞相九卿則雜攷郡國之計書至天子則受丞相之要漢去古未逺故猶有古意唐姚崇擇十道採訪使亦得為相之體至京房徒知攷功課吏之法而綱目不舉亦卒不能行陳平不理㑹斷獄只用一張釋之為廷尉董仲舒建議使公卿郡國舉賢良此皆得古人之意看光武時尚書事不領於三公魏晉間黃散官不領於吏部大扺帝王之世不過責任數人而已自三公已下只留意一二人後世考課之法不行只是綱領不舉耳雜説成周時冢宰既受百官府之㑹聴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嵗則大計群吏之治而誅賞之矣而司徒則又自考其屬正其要㑹而致事司㓂又命其屬入㑹而致事下至宮正則㑹其行事內宰則稽其功緒以自考其職之所統雖醫師之㣲亦於嵗終而稽其醫事此各考於其屬也上下遞察而冢宰實提其大綱至於㑹計之繁則又専設司㑹一職以察之司㑹之職曰以逆羣吏之治而聴其㑹計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此可見成周之時各攷於一職之長而後攷於一官之長攷於一官之長始盡攷於司㑹而後逹於冢宰歟 蔡氏曰夫積日為月積月為時積時成嵗天之道也周之設官三百六十説者謂其象天一嵗之數意或然也是以月要時攷嵗㑹皆非泛然無所參稽也宰夫司㑹既已攷之矣而數其功過則有御史治其廢置則有冢宰而王又親數其功過焉緫之有屬而㑹之有聮倡之有本而董之有序其效職者非特其大臣也而㣲臣亦憂國焉其畏法者非特其邇臣也而逺臣亦加厲焉故僕夫況瘁言賤者之致憂也田畯至喜言㣲者之致誠也是豈無其故而然哉亦以課賞之法素眀而八柄之所掌者有常制也 雜説法有並行而不相悖者其久任與考績乎有虞黜陟必在於三考之後成周大計羣吏又遲於三年大比之餘蓋任之不久則不能以成功考之不精則必至於廢事乃若後世久任之法不行而攷課特文具爾故趨競之風煽起躁進之習愈熾忽遷倐易為吏不久於其職不勤於其事視事之庭猶𫝊舍耳攷課之法其何以行之哉 王氏曰書曰三載攷績三考黜陟幽明周官之法則嵗終廢置三嵗誅賞之何也蓋先王之治因時而已堯舜之時其法畧其事簡故至於三載攷績九載然後黜陟幽明當周之時其法詳其事繁故嵗終則廢置三嵗則誅賞亦各趨時而已 雜說三年大閲三年大比大計羣吏只每年更互一件
  張橫渠曰周禮惟大宰之職最難看蓋許大心胸包羅記得此復忘彼其混混天下之事當如捕龍蛇捕虎豹用心力看方可故議論天下之是非易處天下之事難孔子甞語弟子如或知爾則何以哉其它五官便易看只一職也
  小宰之職掌建邦之宮刑以治王宮之政令凡宮之紏禁掌邦之六典八法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執邦之九貢九賦九式之貳以均財節邦用
  鄭氏曰宮刑在王宮者之刑建明布告之 王氏曰小宰掌建邦之宮刑此治內以及外之意大司宼五刑無宮刑則宮刑獨小宰之所建也政令紏禁所以為刑之先後左右期至於無刑者也甞觀文王道化之行徳化之及廣至於江漢之域近至於汝墳之國反而求之始於后妃之本而已記曰古之明明徳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先齊其家此之謂也雜說有王宮有後宮內宰治王宮之政令所謂後宮也至於凡宮之紏禁則王宮後宮緫𨽻小宰矣紏以約其失禁以禁其邪不惟邇臣知所畏而後宮近習亦有所畏此乃先王治內之道 雜說小宰中大夫宰夫下大夫治王宮者也以後即敘宮正宮伯二官二官皆士爾不足以壓人望故俾小宰宰夫緫之此最有意 楊氏曰貳者副大宰之治也 䟽曰太宰以六典八法八則治邦國官府都鄙此還以之鉤攷其治所謂逆也 劉氏曰貢賦之入嵗無常數九式之用國有定規彼有餘此不足小宰均之以禆不給則九式不愆於禮矣節邦用者非其式不可用而王者之欲不節而自中乎禮義矣
  以官府之六敘正羣吏一曰以敘正其位二曰以敘進其治三曰以敘作其事四曰以敘制其食五曰以敘受其㑹六曰以敘聴其情
  雜説小宰所掌典法皆大宰執其要而六敘獨不掌蓋法有詳略尊者治其略六敘之法已詳大宰所以不掌 䟽曰尊卑先後各有次敘所以正羣吏 王氏曰宰夫掌治朝之法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群吏之位位有尊卑必以其敘正之宰夫辨八職有治要治凡之別能治數而後使治目能治目而後使治凡治有詳畧在其位之貴賤故以敘進之有官斯有職有職斯有事事之大小亦因其官職故以敘作之制食有等級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與庻人在官者同祿此以敘制之 䟽曰以敘受其㑹者嵗終進㑹計文書尊卑各以其敘受之 鄭氏曰以敘聴其情情爭訟之辭 王介甫曰亦各以其敘聴之耳 東萊曰左傳作秩以正其官如小宰六敘正羣吏是已萬一秩敘不正其餘皆亂
  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一曰天官其屬六十掌邦治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逹二曰地官其屬六十掌邦教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逹三曰春官其屬六十掌邦禮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逹四曰夏官其屬六十掌邦政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逹五曰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逹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逹
  王氏曰先王因能而任官所以使之治其事因官而設屬所以使之佐其長六官各有屬皆六十合六官之屬其員至於三百六十非人為之私智也以法天道自然之度而已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周又増之而三百六十焉或多或寡亦因其時稱事之繁簡而已 劉氏曰天覆之地載之四時生成之六官代天地四時之工以遂萬物之性者也 鄭氏曰大事從其長若膳夫食官之長則下庖人內外饔亨人皆來諮於膳夫小事則専逹若宮人掌舍等自専行事 王氏曰官有尊卑則所治有詳畧大事則畧而尊者治之小事則詳而卑者所治也是故事之大者不聴其長則卑者從而敗事事之小者不専決則尊者繁而無功先王之馭羣臣亦各有道也故上下足以相臨尊卑足以相濟
  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一曰治職以平邦國以均萬民以節財用二曰教職以安邦國以寜萬民以懐賔客三曰禮職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事鬼神四曰政職以服邦國以正萬民以聚百物五曰刑職以詰邦國以紏萬民以除盜賊六曰事職以富邦國以養萬民以生百物王氏曰夫徒善不足以為政故制治必有法徒法不能以自行故行法存乎人先王建六官而授之以法其法則有六典焉其官則有六職焉典為畧職為詳畧以立其始詳以成其終此六典六職所以相因為用也 雜說典以書言故及於官府百官之職六職以人言故百官官府不必言 䟽曰以節財用制國用故也 王氏曰以懐賔客文徳修而逺人服也中庸九經終於懐諸侯亦是意矣 䟽曰以事鬼神主祭祀故也 劉氏曰不以聚百物為職則兵革興而民力殫矣不以除盜賊為職則刑罸濫而大宼作矣不以生百物為職則事為廣而八材枯矣
  以官府之六聮合邦治一曰祭祀之聮事二曰賔客之聮事三曰喪荒之聮事四曰軍旅之聮事五曰田役之聮事六曰歛弛之聮事凡小事皆有聮弛屍氏反
  䟽曰官府中有六事皆聮事通職為之 鄭司農曰大祭祀太宰賛玉幣司徒奉牛牲宗伯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司馬奉魚牲馬牲司㓂奉明水火䟽曰大賔客太宰賛玉幣玉獻玉幾玉爵司徒令
  修道委積大宗伯為上相大司㓂前王已下皆倣此王氏曰歛民之財謂之歛弛民之力謂之弛言歛
  則散利可知言弛則力征可知此六者之外凡小事亦皆有聮若司關聮門市之屬皆是
  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一曰聴政役以比居二曰聴師田以簡稽三曰聴閭里以版圖四曰聴稱責以傳別五曰聴祿位以禮命六曰聴取予以書契七曰聴買賣以質劑八曰聴出入以要㑹比毗志反政音征傅音附別彼列反㑹古外反凢要㑹㑹計之字皆倣此
  王氏曰其法一定而不可虧故謂之成司宼凢萬民之獄訟以邦成𡚁之 劉氏曰八者民物簿契圖籍之事皆有定製而不可亂所以養民之信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禮樂刑政待信而為本有以證於其民而莫敢不信則本立矣民而無信雖有禮樂刑政何所措哉 王氏曰經邦治者經常也凡物有經有緯一成而不可變者經也錯綜無窮者緯也夫聴天下之治自征役至出入錯綜無窮也自比居至要㑹一成而不可變者也夫民生而有欲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分界度量則不能無爭先王懼其有爭端也先為之法以防之有犯者以此治焉則情偽明是非審奸者無所肆其巧愚者無所受其弊易之訟曰君子以作事謀始先王所以慮患可謂逺矣政力征也記曰七十者不從政 鄭氏曰役起徒役也 王氏曰征役當知其可任與施捨故以比居聴之 註䟽比居伍籍也司徒五家為比用之則五人為伍 林氏曰以籍之伍相更發軍故平而無遺脫此力征所以均也 註䟽師田出征及田獵簡稽士卒兵器簿書簡猶閲也稽猶計也合計其卒伍閲其兵器為之要簿六鄉二十五家為閭六遂二十五家為里閭里之中有爭則以戶籍之版士地之圖正之 王氏曰舉物以就貸為稱責其所償為責𫝊地傅也別判書也 䟽曰傅別謂於劵背上大作一手書字札字中央破之為兩段兩家各得一也 注䟽有人爭祿之多少位之前後則以禮命文書聴之禮命禮之九命之差等 王氏曰民之通財不能無取予彼有所取而此有所予必以書契騐之載於簡牘之書合而驗之為契商賈阜通貨賄交易於市防其有爭心焉故大市以質小市以劑出謂給以用之入謂歛而蔵之出入之計書謂之要㑹月計曰要嵗計曰㑹
  以聴官府之六計𡚁群吏之治一曰亷善二曰亷能三曰亷敬四曰亷正五曰亷灋六曰亷辨
  王氏曰察此六者以計群吏之行能 鄭氏曰𡚁猶斷也 王介甫曰亷者察也 鄭氏曰六者以亷為本善其行謂之善善其事謂之能 鄭氏曰敬不懈於位也正行無傾邪也法守法不失也 王介甫曰辨能辨事
  以灋掌祭祀朝覲㑹同賔客之戒具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治其施捨聴其治訟共皆音供施音施
  鄭氏曰灋禮法也 王氏曰太宰於戒具不言法道揆之任也祭祀吉禮朝覲㑹同賔客賔禮軍旅田役軍禮喪荒凶禮嘉禮有脤膰則祭祀之事有饗燕則賔客之事則五禮具於此七事矣戒勑其事之所當謹具致其物之所當供 鄭氏曰施捨不給役者雜説財用共於治官之屬治訟聴於刑官之屬小宰舉其要故令之而已 王先生曰七事即六聮也獨不見歛弛令百官共其財用治其施捨則歛弛亦在其中矣 林氏曰甞攷三代之政未甞有轉輸漕輓之事又春秋列國諸侯㑹同征伐無嵗無之然其兵食資用皆取給於所過之國亦未始有饋餉之役凡以農功修而粟帛衆雖門闗郊里野鄙之間皆有委積故能隨用取足也周禮小宰㑹同軍旅令百官府共其財用而春秋齊師還自召陵申侯請道出陳鄭之間供其資糧扉屨是也至秦欲攻匈奴始使天下之民飛輓芻粟轉輸河北率三十鍾而致一斛漕運之盛蓋興於此惡足為治世法哉
  凡祭祀賛玉幣爵之事祼將之事凡賔客賛祼凡受爵之事喪荒受其含禭幣玉之事
  註䟽賛玉幣爵又從大宰助王也別言祼將據祭宗廟人道故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將送也祼送送祼謂賛玉酌欝鬯以獻屍謂之祼祼之言灌也明不為飲主以祭祀王氏曰祼將祼而將瓉也 王氏曰天則升煙地則薦血人之䰟氣歸於天體魄歸於地故焫蕭以求諸陽祼以求諸隂焉 程氏曰天地用玉幣交神明而不祼則玉幣尊於鬯故大宰賛之鬯則大宗伯賛之祼將又卑於鬯故小宰賛之若此類者所謂序事也先王量徳授任因任受職此序事所以辨賢也王先生曰宗廟之祼王與後為之賔客之祼宗伯代為之王不酌賔客而有受酢示君無酌臣之義也唯祼助宗伯受幣受酌皆助太宰 䟽曰受幣爵者大宰於賔客處授王王受訖大宰以授小宰 鄭氏曰口實曰含衣服曰禭凶荒有幣玉者賔客所賙委之禮
  月終則以官府之敘受羣吏之要賛冢宰受嵗㑹嵗終則令羣吏致事正嵗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之灋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乃退以宮刑憲禁於王宮令於百官府曰各修乃職攷乃灋待乃事以聴王命其有不共則國有大刑
  註䟽月要每月之小計小宰受之嵗㑹齎嵗盡文書來至若今上計助冢宰受之冢宰布治於正月之始至此正嵗建寅之月懸之於象魏其小宰亦助大宰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焉古者將有新令必奮木鐸以警衆使明聴也木鐸木舌也文事奮木鐸武事奮金鐸 劉氏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戒治官之屬正其始也 王介甫曰將以禁人則宜使人皆知不使之皆知及犯令而刑罔人而已 鄭氏曰憲表縣之劉氏曰亦欲使王宮正其始也 王氏曰令百官
  府者乃王宮中之官府百官有治事於王宮者也旣憲禁於王宮又明為告令使之皆知之大刑非特常刑也於常刑又有加焉以宮刑宜嚴故也今律宮殿比常法有加亦以是哉
  宰夫之職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掌其禁令敘羣吏之治以待賔客之令諸臣之復萬民之逆治直吏反下並同 朝直遙反
  鄭氏曰治朝在路門之外其位司士掌焉宰夫察其不如儀敘群吏之治者常次敘群吏之職事三者之來則應使辨理之 劉氏曰賔客之令令戒令也於朝覲㑹同之禮而先為具修也 鄭氏曰復之言報也反也反報於王謂於朝廷奏事自下而上曰逆逆上書也 雜説宰夫掌賔客復逆要之此即尚書職事猶今之掌章奏報告者是也太僕傳令於宰夫宰夫日夕與天子親近執文書以奏也此官合屬冢宰漢御史大夫領御史十五員受公卿章奏足矣而又有尚書者蓋侍御史在外庭不可常至內庭遂置尚書在內掌四方章奏至武帝游燕後庭不出於是置中書謁者令以宦官為之平決尚書事章奏到時盡歸尚書當時少府已誰何不得於是以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後來霍山為之有副封之𡚁魏相白去以防壅蔽尚書之權又輕後以中書収其權遂成兩省雜說正朝位有其法則有以正朝廷而無內陵之
  患待賔客有其令而無外侮之憂
  掌百官府之徵令辨其八職一曰正掌官灋以治要二曰師掌官成以治凡三曰司掌官灋以治目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六曰史掌官書以賛治七曰胥掌官敘以治敘八曰徒掌官令以徴令蔵作浪反
  王氏曰此合六官之屬而言之辨其八職使各有所掌尊者所掌治大而畧卑者所掌治小而詳 劉氏曰正緫言六官之長也師緫言六官之丞也司舉六屬之長也旅舉六屬之佐也 䟽曰要大要也 王氏曰合衆目以為凡 雜説目條目 鄭氏曰治數每事多少異也治蔵蔵文書及器物賛治若今起文書草 王氏曰胥雖賤而不足以統徒故掌官中事治先後之敘 鄭氏曰徴令趨走給召呼 劉氏曰八職之辨統有宗㑹有元而臂指各適其用焉
  掌治灋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乗其財用之出入凡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冢宰而誅之其足用長財善物者賞之辟音避 或方石反長丁丈反
  王氏曰制治者灋也行法者吏也吏有勤怠則治有善否非立法以攷之則吏治無由而知太宰出法以治之者也小宰執法以逆之者也宰夫循法以攷之者也 鄭氏曰群都諸采邑也六遂五百家為鄙五鄙為縣言縣鄙而六鄉州黨亦存焉 王介甫曰以一二三四乗之謂之乗緫㑹其數謂之㑹欲知其緫數則宜㑹欲知其別數則宜乗今此欲知其失財用物及足用長財善物故言乗之失其所藏之財賄則謂之失財非所當用而用之則謂之失用所失之物非貨賄則謂之失物 劉氏曰辟名隠蔽其失也王介甫曰其出入名不正 鄭氏曰官刑司㓂五刑第四者 王氏曰足用用無不足長財所蔵又有餘善物物有能善故賞之 劉氏曰宰夫攷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乗其財用之出入以官刑詔冢宰而誅賞之司㑹亦云以詔王及冢宰廢置此見內外財用緫於冢宰矣
  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與其薦羞從大宰而眡滌濯凡禮事賛小宰比官府之具凡朝覲㑹同賔客以牢禮之灋掌其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賔賜之飱牽與其陳數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大䘮小䘮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三公六卿之䘮與其職䘮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䘮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委於偽反積子賜反飲於鴆反食音嗣飱音孫
  鄭氏曰式法祭祀之式 王氏曰大宰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小宰以法掌戒具所以賛大宰而宰夫又以賛小宰也 鄭氏曰薦脯醢也羞庻羞內羞比校次之 王介甫曰凢禮事五禮之事小宰七禮是已令百官共其財用所謂官府之具也鄭氏曰牢禮之法多少之差及其時也三牲牛羊豕具為一牢 王先生曰自掌其牢禮至飱牽無有牢禮也 王介甫曰牢禮委積若大行人五牢五積四牢四積三牢三積之屬膳獻則殷膳太牢及上介禽獻之屬飲食則饗禮九獻食禮九舉之謂也賔賜王所好賜也陳數以爵等為牢禮之數 鄭氏曰飱客至所致禮牽牲牢可牽而行者春秋傳曰餼牽竭矣弔事弔諸侯及諸臣幣器用賻也大喪王后世子也小喪夫人以下也小官士也治共辦之也旅冢宰下士也
  嵗終則令羣吏正嵗㑹月終則令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攷其治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正嵗則以灋警戒羣吏令修宮中之職事書其能者與其良者而以告於上
  䟽曰嵗計曰㑹謂一年㑹計文書緫鉤考之月計曰要謂每月終則正其一月之計日計曰成謂每十日之所終則正其一日之所成正猶定也其或違時令失期㑹而文書濡滯者則告冢宰誅責之 李氏曰先王之所以課吏者如此其宻也日入其成是無一日而可廢放嵗終廢置是無一嵗而不勸懲三年有成則申之以誅賞有功者驟獲其利無功者卒伏其辜宜乎天下之無不知勸勉愧恥也 䟽曰警戒羣吏亦謂宮中之吏 王氏曰正嵗以法警戒宮中之吏賛小宰令之使各謹於用法也能有才者也良善也 鄭氏曰上謂大宰小宰 官制曰讀周官書一萹見成王所以勸戒其群臣皆有寛厚溫和之氣戒之以敬以公以學以敏以剛決以誠信以咸和以勸善勤劬懇到如父兄之訓子弟其告之辭曰不過曰惟爾不任而已惻然惟恐傷之及觀周禮一書而知成王之所以馭其羣臣者皆有嚴厲督責之意大宰勵之以八法馭之以八柄嵗終詔王廢置三嵗大計而誅賞以至小宰之職不用法者國有常刑又曰其有不共則國有大刑宰夫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凜凜乎其嚴惟恐或敗我事也此無他戒之不致其委曲則無以得其心督之不致其嚴厲則無以激其志二者交相濟焉有不可偏廢者成周官人之法大扺如此
  宮正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官制曰宮正王宮宿衛官之長 雜説先王陳設兵衛皆伯相冢宰統之召伯以西伯為相命仲桓南宮毛俾爰齊侯呂伋呂伋大司馬之屬亦湏命而後行蓋宰臣統宿衛也此最有意 雜説環衛官有兩項一項是公卿士大夫子弟為之分制八隅宮伯領之一項是官府在王宮徒役為之分置於士庻子八次八舍之間周列環衛分置區廬宮正領之大扺兩項人都是環衛王宮宮伯所掌在漢時所謂郎衛宮正所掌在漢時所謂兵衛周盡屬於冢宰至於春秋猶存如潘崇為太師掌環列之尹至漢𭅺衛屬之𭅺中令兵衛屬之衛尉這一項人已是分別然光祿勲掌典謁署郎而太尉部之則亦𨽻於三公然署郎猶敬長官而於三公無敬以文屬無以徴令乎其間武侯相蜀深慮宮中府中不為一體則當時宮府判矣陳祥道禮書曰周禮宮正掌王宮之戒令紏禁以時比宮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為之版以待宮伯掌王宮之士庻子凡在版者鄭康成皆曰官府之在宮中者若膳夫玉府內宰內史之屬士謂王宮中諸吏之適子也康成以士為諸吏之子亦誤也蓋士衛士也庶子國子之倅未為士者也上言士下言庶子則國子舉矣宮正掌凡宮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宮伯掌士庶子授次舍之職事則宮伯所掌皆宿衛之人宮正所掌不特宿衛而已次其宿衛所在也舍其休沐所在也八次八舍布於王宮四角四中則遠邇節而徼𠉀便矣士庶子非王族則功臣之世賢者之類王以自近而衛焉則上下親而內外察矣又宮正稽其功緒紏其徳行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宮伯掌其政令誅賞使之學問日進職業日修足以備顧問謹侍衛則王宮之左右前後孰非多聞直諒之士乎秦有郎中令掌宮殿門戶漢武帝更名光祿勲其屬有議郎中郎侍郎郎中凡四等謂之三署郎而中郎以下更直執㦸內謹門禁外充車騎類取明經行修者充之至於公車特起賢良方正端朴有道髙節公府椽曹試博士者多在此選而劉向霍光張安世東方𦍤揚雄之徒皆與焉是以董仲舒欲使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擇其吏民之賢者嵗貢二人以給宿衛且以觀大臣之能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曰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有非其人民受其殃則宿衛之選可謂重矣魏晉以後無復三署郎而光祿不在禁中至梁改為光祿卿北齊曰光祿寺兼掌膳食帳幕而已唐為三衛五府以品官之子弟使父兄保任而後處之亦古之遺制也
  掌王宮之戒令紏禁以時比宮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為之版以待夕擊柝而比之國有故則令宿其比亦如之辨外內而時禁稽其功緒紏其徳行幾其出入均其稍食去其淫怠與其竒衺之民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月終則㑹其稍食嵗終則㑹其行事凡邦之大事令於王宮之官府次舍無去守而聴政令春秋以木鐸修火禁凡邦之事蹕宮中廟中則執燭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䟽貴賤之居比方李反下同柝吐角反去起呂反竒音覊衺似嗟反亦作邪蹕音畢王制曰侍衛之不嚴無以備非常左右之不正無以謹近習王宮之戒令紏禁所以為防制之具也 鄭氏曰比校比也官府之在宮中者如膳夫玉府內宰之屬次其宿衛之所在也舍其休沐之所在也皆校比其人之衆寡及在否版宿衛人名籍待戒令及比也夕莫也柝戒守者所擊也莫行夜以比直宿者為其有懈怠離部署易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是也故凡非常也 王氏曰令宿宿衛王宮若今坐甲也其比亦與夕擊柝同故云亦如之 鄭氏曰辨外內而時禁分別外人內人禁其非時出入 王氏曰興事造業為功功事有倫為緒功緒有多寡故稽之徳行有衺正故紏之幾其出入謂㣲察之若閽人云喪服兇器不入宮之類稍食祿廩也均平班之 雜說天官一官惟宮正內宰獨説均其稍食它有司不言周時內有六宮外有三朝六宮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六宮之內有九室九嬪居之凡在治朝之官掌之宮正凡在禁中之官掌之內宰所以稍食必二人頒之以此見先王時百官宮衛之請俸非若今只聚在糧料院當時分看財守計內宰所統若干人宮正所統若干人用得幾多祿食分付與二人使自分授之此等制度非獨是闗防所以䕶養士大夫亷恥多矣劉氏曰淫放濫也怠懈慢竒異常也衺不正也 王先生曰民非特宮中吏之家人如司𨽻帥其民而搏盜賊使之守王宮則凢宿衛之士皆是 雜説或曰先王之制凡官府次舍列於門外所以別外內教貴賤也今宮正乃比宮中之官府又曰去其竒衺之民則是妃嬪與官吏雜處亷陛不嚴而外內亂矣殊不知宮正所掌者宮中徒役之民與典婦功等官皆士人也皆有廬室官舍在內雖宮中不當與妃嬪雜處漢郎吏舍衛士廬周匝殿內自後世而觀亦豈與妃嬪雜處耶 鄭氏曰五人為伍二伍為什㑹之者使之輩作輩學相勸率且寄宿衛之令藝六藝也 林氏曰教之道藝而必㑹其什伍者所以相任相督也雜説宮正以徳行道藝教王左右前後之臣環衛
  之士其淫怠竒衺者又不得與乎其間無怪乎侍從僕御罔非正人 王氏曰稍食以月㑹行事以嵗㑹䟽數不同者養之者詳而責之者畧君人之仁也事君先其事而後其食人臣之義也人臣致其義而下不至於慢事而廢職君人致其仁則人不至於日陵而無恥國有大事令王宮之官府次舍即其所居以聴其所為所以待非常也火星以三月見於辰九月伏於戌即其出入之時而修火禁先王因天時以謹人事之戒思患而預防之者也 劉氏曰從王行於宮中及廟中則司其蹕與燭所以供衛䕶也 鄭氏曰蹕止行人執燭以為明也廬倚廬也舍堊室也雜記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 劉氏曰王族有親踈臣子有貴賤
  宮伯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王氏曰伯長也以其為宮官之長故曰宮伯
  掌王宮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掌其政令行其秩序作其徒役之事授八次八舍之職事若邦有大事作宮衆則令之月終則均秩嵗終則均敘以時頒其衣裘掌其誅賞
  劉氏曰文王世子曰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宮正室守大廟諸父守貴宮貴室諸子守下宮下室庶子之官所以治公族也而𨽻於太子周公之法出於文王也而天子之制又大於諸侯矣故有宮伯掌王宮之士庶子 鄭氏曰王宮之士卿大夫士之適子庶子其支庶也版名籍以版為之王介甫曰士庶子非王族則功臣之世及賢者之
  類王以自近而衛焉故君臣國家安危一體休戚一心上下親而內外察也 雜説周制宮伯掌王宮之士庶子凡在版者蓋王朝宿衛之人而執劉龯以衛階陛者皆冠冕學士大夫也至漢猶有執戈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者而宿衛殿陛之下亦不過取之六郡良家耳東萊曰古者執戈㦸以宿衛王宮皆士大夫職之無事而奉燕私則從容養徳有膏澤之潤有事而司禦侮則堅明守義無腹心之虞下至秦漢階楯執㦸尚餘一二此制旣廢人主接士大夫者僅有視朝數刻而周廬陛枑或環以椎埋嚚悍之徒有志於復古者當深繹也 秩敘觧見下文 䟽曰作其徒役之事士庶子屬太子隨其所用役使之 鄭氏曰八次八舍衛王宮者必居四角四中於徼𠉀便也 雜說作宮衆則令之國有大事申宮儆備耳 鄭氏以為當從行非也且虎士八百人執戈以先後王謂之爪士王不出亦不行宣王祈父調之出征而詩人以為刺況士庻子衛王宮者哉然國子亦有從戎事者諸子所掌是也 王介甫曰秩酒秩膳之類依品秩予之日月有焉故月終均之勞逸劇易之敘宜以嵗時更焉故嵗終則均之 鄭氏曰以時頒其衣裘頒布也若今賦冬夏衣 王氏曰食人之食者必思所以死人之事被人之衣者當思所以懐人之憂先王豈徒衣食之哉亦使之有以充其責而已有功則賞有罪則誅所以懲勸之夫衣裘之頒以示其仁誅賞之行以示其義仁以親之義以制之先王所以治國子者固有道矣此所以用之於宿衛則無間之可乗用之於守固則無患之弗禦而安危一心矣 雜説周制士庶子及凡守衛王宮者掌於宮正宮伯等而屬於冢宰祿秩衣裘嵗月均恩班數有加所謂文武底至齊信用昭明於天下則亦有熊羆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如此至秦則不然尊君抑臣三法直行於父子収司連坐之法直行於宮禁平時環御殿廷如坐針氊視人主畧無仁恩私義一舉動直入於法故荊軻逐秦王殿下環視而不敢救其少恩之禍直至於此髙祖與群雄角逐天下此等諸將北面為臣心常鞅鞅叛逆交作𠅤帝即位此正主少國危大臣未附之時況呂后専權諸呂睥睨宮禁一旦有意外之變左右前後皆非人主腹心之人此亦可憂故方即位即賜中郎郎中外郎宦者尚食謁者執楯執㦸武士騶太子御驂而權一時之宜也後來誅諸呂迎立文帝謁者十人持㦸衛端門文帝不得入太尉徃諭乃引兵去此則知禮知義緩急軍變有所憑仗者矣文帝㑹得此意一入宮即拜宋昌為衛將軍領南北軍張武為郎中令行殿中亦為吾之押衙歟
  膳夫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膳之言善也今時美物曰珍膳膳夫食官之長詩曰仲允膳夫 王先生曰昔屠蒯以晉平公有卿佐之喪而飲酒樂遂酌以飲工而罪其司聰酌以飲嬖而罪其司明酌自飲而罪其司味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而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故後世以杜蕢之爵謂之杜舉後世以仲允為之周道微矣膳夫得人則如屠蒯非其人則如仲允此其所以次於宮伯也 官制曰此猶漢少府本朝御前供奉官
  掌王之食飲膳羞以養王及後世子凡王之饋食用六榖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醤用百有二十罋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以樂侑食膳夫授祭品甞食王乃食卒食以樂徹於造王齊日三舉大喪則不舉大荒則不舉大札則不舉天地有烖則不舉邦有大故則不舉王燕食則奉膳賛祭凡王祭祀賔客食則徹王之胙爼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王燕飲酒則為獻主掌後及世子之膳羞凡肉脩之頒賜皆掌之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以摯見者亦如之嵗終則㑹唯王及後世子之膳不㑹食音嗣罋音瓮札反八反烖音災鄭氏曰食飯也飲酒漿也膳牲肉也羞有滋味者凡養之具大略有四 王氏曰後配王以治內也世子天下之本也故用其養王者以養之 註䟽進物於尊者曰饋此饋之盛者王舉之饌也六榖稌黍稷粱麥苽六牲馬牛羊豕犬雞六清水漿醴涼酏醫羞出於牲及禽獸以備滋味謂之庶羞物未盡聞八珍淳熬淳毋炮豚炮牂擣珍漬熬肝膋也醤醯醢也醢人醯人各六十罋殺牲盛饌曰舉王日一舉以朝食也後與王同庖鼎十有二牢鼎九陪鼎三物謂牢鼎之實亦九爼玉藻雲皮弁以日眂朝遂以食日中而餕一日食有三時同食一舉也侑猶勸也亞飯三飯四飯皆舉食之樂也王制曰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 王介甫曰夫無大喪荒札瘥之烖則王可以樂之時也侑食及徹皆以樂所謂憂以天下樂以天下也且人之養也心志和而後氣體從之食飲膳羞所以養氣體也侑徹以樂所以和平其心也而助氣體之養焉 王氏曰王之食也以禮而侑食也以樂則禮樂未甞斯須去身其所養可知矣鄭氏曰飲食必有祭示有所先也 程氏曰古者飲食設必思始耕者先王無徳不報固如此 王氏曰曲禮曰殽之序徧祭之可以見君子有事不忘本也王介甫曰品甞食者毎物皆甞之養至尊當謹之其所防㣲矣事君就養有方則此膳夫之事也造至也致食於是然後進而御王王已食徹至故處焉孔子齊必變食致養其氣體所以致精明之至也夫然可以交神明矣 論語説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所以交乎神明者唯致其誠而已矣齊必變食而養氣體焉欲其精一於為齋者 鄭氏曰大札疫癘也天烖日月晦蝕地烖崩動也大故㓂戎之事及刑殺也 李氏曰荒札烖皆不舉然則非直於外事殺禮若王膳亦為之貶也曲禮曰嵗凶年榖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榖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皆自憂民之道也如此天不為之祐人不為之悅用度不足海內不寧未之前聞也芸閣呂氏曰仁者以天下為一身者也一氣同體天理之所自然也非引而譬之也今吾有是身無尺寸之膚非我有故無尺寸之膚不愛也疾痛癢痾所以感吾慘怛𪫟惕之心非有智力與乎其間也以天下為一身者一民一物莫非吾體故舉天下所以同吾愛也禹思天下溺者猶已溺之稷思天下飢者猶已飢之非猶已溺之飢之天下之溺與飢是已親受之也故嵗凶年榖不登民有飢色國君士大夫均與其憂君非不能玉食士大夫非無田祿仁人之心與民同之雖食不能飽也王介甫曰奉膳賛祭非朝食之餘膳也祭所以致
  敬祭而弗敬如弗祭故禮餕餘不祭奉餘膳而祭非所以致敬且王舉之饋膳用六牲則燕食亦必有膳矣 王氏曰左傳曰歸胙於公蓋祭餘謂之胙胙爼祭餘之爼也祭祀則有屍胙王之爼賔客則有祭先之爼膳夫旣授祭及卒食又徹胙爼重祭故也稍事小事而飲酒稍則禮之畧者故設薦脯醢而已薦如冬薦魚之薦脯臘人所共設此三者不用多品也燕以示慈𠅤故君臣亦有賔主之道焉 楊龜山曰說者謂君臣之義不可以燕廢故以膳夫為主非也禮受爵於君前則降而再拜燕所以待羣臣嘉賔也而使之有升降拜揖之勞是以犬馬蓄之矣故以膳夫為主而王不自獻酬焉廩人繼粟庖人繼肉此孟子所謂養君子之道也 鄭氏曰掌王及後世子之膳羞亦主其饌之數不饋之耳脩脯也致福者羣臣祭祀進其餘肉歸胙於王膳夫受之以共王膳 䟽曰子産雲祭有受脤歸脤受脤者君祭以肉賜大夫歸脤者大夫祭歸肉於公王臣亦然 陳氏曰以摯見者受之所以納其徳膳之所以用其徳若玉帛則不入於膳夫 鄭氏曰以羔鴈雉為摯見者亦受以給王膳嵗終不㑹計多少優至尊也 楊龜山曰人主恣其費用有司雖不㑹冢宰得以九式論於王然則所謂不㑹者非蕩然無以節制之制之有冢宰之式而非以有司之法制故也
  庖人庖扶交反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注䟽庖之言苞也裹肉曰苞苴賈主市賈知物價庖人供庖廚須用市買也
  掌供六畜六獸六禽辨其名物凡其死生鱻薧之物以共王之膳與其薦羞之物及後世子之膳羞共祭祀之好羞共喪紀之庶羞賔客之禽獻凡令禽獻以法授之其出入亦如之凡用禽獻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䐹膳膏臊秋行犢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嵗終則㑹唯王及後之膳禽不㑹畜許又反鱻悉然反薧古老反如字或呼報反腒其居反䐹所留反臊素刀反腥音星羶舒然反
  註䟽六畜六牲也始養曰畜將用曰牲校人牛人雞人犬人等緫送六畜與此庖人馬牛豕羊犬雞也六獸麋鹿熊麕野豕兎六禽羔豚犢麛雉鴈凡鳥獸未孕曰禽鱻生肉也薧乾肉也薦亦進也好羞謂非常之物禮器曰四海九州之美物莫不咸在物雖非常進之孝也王氏曰好羞若文王之菖蒲曽晳之羊𬃷之類蓋先王先公先後夫人平生所好祭祀因而脩之以生事死以存事亡故也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方其祭祀內則盡志外則盡物故齋則思其所嗜祭則思其所好可謂孝矣然所求難致傷財害民以昭其先之好僻君子亦不為也孔子不以四方之食供簿正者是也喪紀喪事之祭虞祔之屬令令獸人 王介甫曰賔客禽獻掌客所謂乗禽九十雙之屬所獻禽於賔客之法也令之則授以此法使知所獻之物與其數及其出以給用受而入之則亦以法焉 鄭氏曰凡用禽獻用以煎和之獻王 王氏曰先王乗時之消息因理之盈虛以節飲食以養性命此庖人所以有禽獻之法也 鄭氏曰羔小羊也腒乾雉也䐹乾魚也麛鹿子也鱻魚也 王氏曰羽凡羽物皆是 雜説王者之養必配隂陽此八物皆因其時物所宜也 鄭氏曰膏香牛脂也膏臊犬脂也膏腥雞膏也膏羶羊脂也 劉氏曰此四膏皆謂四時之所宜食或謂取休廢之膏以抑其盛非也先王日一舉膳用六牲不特其脂膏制於腒䐹然後為養直煎和之味各有所宜爾豈有休廢哉 王先生曰膳夫雲王及後世子之膳不㑹庖人止不㑹王及後是世子之膳禽則㑹矣曰膳常禮也膳禽非常禮也不㑹者所以重其為天下之本㑹者所以正其為天下之本也唯王及後之飲酒不㑹是世子之飲酒則㑹也唯王及後之服不㑹是世子之服則㑹也㑹其禽則無禽荒之失矣㑹其酒則無酒荒之失矣㑹其服則無好潔衣服之失矣周公之待世子所以杜其窮奢極侈之心者如此
  內饔於容反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註䟽饔割亨煎和之稱內饔所主在內以其掌王及後世子及宗廟皆是在內之事
  掌王及後世子膳羞之割亨煎和之事辨體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王舉則陳其鼎爼以牲體實之選百羞醤物珍物以俟饋共後及世子之膳羞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牛夜鳴則庮羊泠毛而毳羶犬赤股而躁臊鳥皫色而沙鳴貍豕盲眡而交睫腥馬黒脊而般臂螻凡宗廟之祭祀掌割亨之事凡燕飲食亦如之凡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凡王之好賜肉脩則饔人共之亨普庚反泠音零庮音由又餘桞反躁早到反皫方表反沙如字又蘇它反貍音鬱睫音接般音班螻音樓胖普半反好呼報反
  鄭氏曰割肆觧肉也亨煮也煎和齊以五味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肉物胾膰之屬百品味庶羞之屬言百舉成數也 某氏曰陳設也 鄭氏曰取於鑊以實鼎取於鼎以實爼 䟽曰百羞庶羞百二十也醬物醤百二十罋也珍物珍用八物也 王氏曰內饔選擇其中御者以俟膳夫之饋王也後世子言共不言饋者殺於王也內饔辨腥臊羶香之可食者則共之不可食者則去之凡以謹於奉至尊也則無隂陽偏勝之氣而氣體頼之而安矣 䟽曰牛無事而夜鳴其肉必庮庮惡臭如朽木也 王氏曰此辨香之不可食者 䟽曰泠毛毛長也而毳毛緫結也 王氏曰其肉雖羶而不可食 王氏曰犬股裏無毛謂之赤股而又狂躁其肉雖臊而不可食皫色失色而不澤沙鳴其鳴聲細而踈散則其氣鬱塞而不泄而其臭惡矣內則以貍為鬱故也豕盲眡有目而視不眀也而又目睫毛相交而生其肉必腥此辨腥之不可食者馬黒脊而其文斑旋則其臭如螻蛄而不可食 論語説古人色惡不食臭惡不食皆非所以養志氣也君子之所以飬志氣者未甞不以正 䟽曰凡宗廟之祭祀時祭月祭及禘祫皆在其中雲割亨而不雲煎和者煎和所以致味鬼神尚質不貴䙝味也 王氏曰羞庶羞也脩腵脯也刑鉶羮也膴肉臠之大而無骨者胖半牲體也體骨連骨者也鱐乾魚也所以待珍膳 王介甫曰王所善而賜之饔人內饔之屬人
  外饔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註䟽外饔所主在外掌外祭祀及饗耆老孤子割亨皆是在外之事
  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刑膴陳其鼎爼實之牲體魚臘凡賔客之飱饔饗食之事亦如之邦饗耆老孤子則掌其割亨之事饗士庶子亦如之師役則掌共其獻賜脯肉之事凡小喪紀陳其鼎爼而實之食音嗣
  䟽曰外祭祀若天地四望山川社稷外神皆掌其割亨 鄭氏曰飱客始至之禮饔既將幣之禮致禮於客莫盛於饗 王氏曰饗以飲為主若行人所謂饗禮九獻饗以食為主若行人所謂食禮九舉 䟽曰饗耆老國老庶老及死事者之父祖也 李氏曰夫飬老之禮自古帝王未始不隆也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商人以食禮周人修而兼用之五十養於鄉六十養於國七十養於學逹於諸侯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夏后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商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周人飬國老於東膠飬庶老於虞庠虞庠在國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飬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飬老商人冔而祭縞衣而飬老周人冕而祭黒衣而飬老四代之制雖有改而其道蓋莫之變也卿大夫之致仕者為國老士為庶老其餘非賢不可皆飬亦引戶校年以行復除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飬老之禮有三老焉有五更焉天下無父矣欲為人子不可得也無兄矣欲為人弟不可得也是以父事三老所以教天下之為人子者也兄事五更所以教天下之為人弟者也親冕而緫干𥘵而割牲執醤而饋執爵而獻祝噎在前祝鯁在後公卿奉杖大夫進履天子之尊四海之內其義莫不為臣然而以父兄事人者孝弟之心無所用之以教天下之孝弟也天子之尊且事它人為父兄天下之民其敢遺其親父兄乎是一舉而孝弟之風洋洋乎九州之外矣
  鄭氏曰孤子死王事者之子士庶子衛王宮者王氏曰師所以用衆役所以任衆彼其趨事之勞頓車馬之疲𡚁冒風霜而歴嵗時之久致公義而忘室家之私先王於是勞還犒師酌其長帥所以有獻賜之禮也獻以飲之賜以予之外饔則掌其脯肉之事鄭氏曰小喪紀有奠祭
  亨人亨普庚反
  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三十人
  鄭氏曰亨人主給水火為內外饔煮肉者
  掌共鼎鑊以給水火之齊職外內饔之㸑亨煮辨膳羞之物祭祀共太羮鉶羮賔客亦如之齊七細反㸑七亂反
  註䟽鑊所以煮肉既熟乃脀於鼎實水於鑊及㸑之以火皆有多少之齊 雜說水有善惡火有新舊不有官以司之一切付之徒役之手則足以傷生害氣焉爾 鄭氏曰職主也 王氏曰㸑今之竈以薪蒸燎火於竈中亨煮一也膳用六牲羞用百有二十品其物不可不辨 劉氏曰六牲之肉汁不和以味者謂之太羮牛用藿羊用苦豕用薇而用陪鼎調以五味盛於鉶器謂之鉶羮孝子之愛於其親以徳不以味也事於其先以誠不以苟也故其祭也始不忘乎古所以追崇其徳也終必備其物所以竭其誠也王氏曰荀子曰大饗先大羮貴飲食之本也蓋所以使天下後世知禮意所尚在此而不在彼也醴酒之用而𤣥酒之貴割刀之用而鸞刀之尚黼黻之美而藁秸之設聖人重本之意可知矣 䟽曰賔客致饔餼及飱禮皆有陪鼎
  甸師甸田遍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鄭氏曰郊外曰甸甸師主共野物官之長 陳氏曰諸侯亦有甸人 䟽曰甸地在百里外天子藉田又在南方甸地故稱此宮為甸師也徒三百人特多者天子藉田千畆用人衆也 王氏曰亦為其以薪蒸𭛠內外饔之事非特耕耨王籍也 䟽曰此官主地事不在地官者以其共野之薦又給薪蒸以供亨餁故在此次亨人與下獸人等為長官 官制曰亦猶漢少府本朝御前供奉官
  掌帥其屬而耕耨王藉以時入之以共齍盛祭祀共蕭茅共野果蓏之薦喪事代王受𤯝烖王之同姓有罪則死刑焉帥其徒以薪蒸役內外饔之事耨乃豆反齍音資蓏力果反𤯝生景反
  鄭氏曰帥其屬府史胥徒也王以中春躬耕帝藉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庶人終於千畆庶人謂徒三百人藉之言借也王一耕之而使庶人終之王氏曰以耒而利地謂之耕以金而耘草謂之耨孟子曰深耕易耨是也王必三推者身先以帥天下也使庶人終之者續終以尊天子也 疏曰以時入之者麥則夏熟黍稷秋熟送入地官神倉六穀曰粢在器曰盛粢盛祭祀所用穀 王氏曰宣王不藉千畝虢文公諌曰民之大事在農上帝之粢盛於是乎出民之蕃庶於是乎生事之供給於是乎在和協輯睦於是乎興財用蕃殖於是乎始敦龎淳固於是乎成天子親耕藉田者敦本之道孰大於是夫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而王必親耕以共粢盛者服勤以自致也以天子之尊而必親耕則天下之為農者孰不勸於耕以天子必耕以共粢盛則天下之為子者孰不勸於養行一物而其義兩得之矣 劉氏曰聖人貴為天子富有四海非於祭祀不能備物而必躬耕以共粢盛者事親聖人之志也道為人之所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皆外物也豈足以奪其志哉必躬身為之使天下知所以事其親焉夫志遂於己而誠及於先者孝子之能事也又況使天下孝於其親此聖人所以務為百政之先而竭其誠盡其禮者也鄭氏曰詩云取蕭祭脂郊特牲雲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故既奠然後焫蕭蕭香蒿也茅用以縮酒縮酒者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滲下若神飲之齊桓公責楚貢包茅不入無以縮酒是也亦以共祭之苴苴以藉祭易曰藉用白茅是也 王介甫曰茅體順理直柔而潔白承祭祀之徳當如此 鄭氏曰郊外曰野甸在逺郊之外稱野在木曰果在地曰蓏 雜説共野果蓏何所致哉古者田疇之間無有廢地方禾未登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未用者則樹菓蓏之屬雖帝藉亦不使荒也 劉氏曰共蕭茅及果蓏皆所以致誠於祭祀其地之所出而力之可共者也國有凶荒者天地宗廟之所不祐也其由粢盛之不馨也歟甸師引咎以𤯝烖為己歸庶幾免乎國之禍患也 鄭氏曰同姓有罪當刑者斷其獄於甸師氏文王世子曰公族有罪則磬於甸人又曰公族無宮刑不翦其類也獄成致刑於甸人必刑於隠不刑於市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役為給役也木大曰薪木細曰蒸 疏曰其徒三百人耕耨藉田千畝其事至閒故兼為內外饔共其薪蒸
  獸人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疏曰獸人掌共野獸以為膳羞故在此
  掌罟田獸辨其名物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時田則守罟及弊田令禽注於虞中凡祭祀賔客喪紀共其死獸生獸凡獸入於臘人皮毛筋角入於玉府凡田獸者掌其政令罟音古注之樹反
  註疏罟網也以網搏所當田之獸四時田獵春用火夏用車秋用羅冬用徒四時各以一為主無妨兼有網取也 王介甫曰冬物成之時狼殘物之尤者夏田稼之時麋害稼之衆者春秋書多麋為此也各於其尤害物之時罟而獻之明設官主以除民物之害春秋獻獸物亦以除民物之害與雍氏春令為阱擭之利於民者同意 註疏守罟備獸觸罟也弊田謂春火弊夏車弊秋羅弊冬徒弊弊仆也弊而田止田止虞人致旌旗於田處之中央注猶聚也獸人則令所田之衆輸其所得獸聚於旌旗之中大獸公之小禽私之也 王氏曰為用鮮故共其生獸為給常用故共其死獸 鄭氏曰入於臘人當乾之也 疏曰獸人所得獸其皮毛筋角擇取堪作器物者送入於玉府凡田獵取禽獸者所有政令獸人掌之以其知田獵之法故也 王介甫曰周之初沛澤多而禽獸至周人嘗患其逼矣唯周有以勝之然後中國之患除而人更賴其所獲以共服食器用然則獸人之官修寧百姓之大者也魚之為物潛逃㣲眇難及以政方周之盛時乃能使之莘其尾頒其首浮沈小大備得其性則以有法度加焉而已然則䱷人之官修養萬物之悉者也故二官各入其物於玉府以為王者仁民愛物其施如是然後可以兼百姓之奉備萬物之養以足其燕私玩好之欲也 雜説無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禮曰暴天物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斷一木斬一獸不以其時非孝也獸人之職宜以是觀之
  䱷人音魚本又作魚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疏曰䱷人掌取魚供魚故在此徒三百人池塞苑囿取魚處多也
  掌以時䱷為梁春獻王鮪辨魚物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賔客喪紀共其魚之鱻薧凡䱷者掌其政令凡䱷征入於玉府鮪位軌反
  註疏詩云無逝我梁無發我笱又雲敝笱在梁月令季冬命漁師為梁梁水堰也堰水兩旁中央通水為闗孔笱者葦簿也以簿承其闗魚過者以簿承取之劉氏曰魚潛於淵葢物之善者也聖人養之之法則數罟不入汙池也獺祭魚然後漁人入澤梁也然則罟非其制不可設矣取非其時不可為矣是故先王制罟必四寸然後天下之魚得以長育矣梁設有時則凡魚得以遂性而頒首莘尾矣中孚曰豚魚吉者信在民心而惠及豚魚也 鄭氏曰王鮪鮪之大者月令季春薦鮪於寢廟鱻生也薧乾也 疏曰凡漁者有所政令則䱷人掌之以其知取之時節及其法也凡近川澤之民於十月獺祭魚之後亦得自取魚其中須骨堪飾器物者漁人主收之送入玉府以當邦賦
  鼈人
  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
  疏曰鼈人掌取互物亦以供食物故在此
  掌取互物以時簎魚鼈龜蜃凡貍物春獻鼈蜃秋獻龜魚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掌凡邦之簎事互戶故反簎赤角反蜃上軫反貍莫皆反蠯蒲幸反蠃郎戈反蚳直其反
  劉氏曰互物謂有介甲之物 鄭氏曰簎以義刺泥中搏取之莊子曰冬則擉鼈於江 王氏曰先王之於物交之以道用之以禮育之以仁使得遂其生盡其性而無殀夭之傷魚鼈龜蜃雖微物然豈以其微而輕取之哉故必以其時 鄭氏曰蜃大蛤也貍物埋藏泥中非網罟可致者 王介甫曰鼈及龜魚字乳以夏而蜃以夏秋春獻鼈蜃秋獻龜魚避其字乳之時而弗獻也唯王不以飲食之養害仁政之法度如此然後能率天下之民以成魚麗之功矣 鄭氏曰蠃䗂音夷音俞 鄭司農雲蠯蛤也 杜子春雲蠯蜯也蚳蛾子也疏曰蛾子者謂蟻之子取其白者以為醢也王先生曰按魯語宣公夏濫於泗淵里革諌曰魚禁鯤鮞蟲舍蚳蝝古之制也里革以舍蚳蝝為仁周公以共蚳蝝為禮何也葢宣公之夏濫非時也周公以時取之而已雜説夫鳥獸魚鼈咸若皆其徳懋之所致自獸人以下莫不以時取之以共膳夫亦所以賛天地之化育輔萬物之自然非窮口腹之慾以𭧂殄天物也
  臘人
  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疏曰臘人掌乾肉故在此
  掌乾肉凡田獸之脯臘膴胖之事凡祭祀共豆脯薦脯膴胖凡臘物賔客喪紀共其脯臘凡乾肉之事胖普半反鄭氏曰大物解肆乾謂之乾肉薄析曰脯小物全乾為臘 劉氏曰田獵一為乾豆故祭祀有豆脯鄭氏曰豆當為羞





  周禮集說卷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卷三
  醫師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註疏醫師衆醫之長諸醫皆在此者如食醫和飲食膳羞故設在飲食之間也 雜説或曰醫師職固不可廢又有獸醫等五官皆醫事也豈不冗官哉殊不知執技以事上皆世守也記曰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古人謹疾如此而欲以一人兼二三之職其能精乎曰食醫調王之飲食不當兼治萬民之疾病瘍醫察外證不當兼內證獸醫既已兼治病瘍不當又治人官制曰醫師漢少府本朝御藥院
  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瘍者造焉則使醫分而治之嵗終則稽其醫事以制其食十全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為下疕匹婢反瘍音羊稽古兮反後倣此
  疏曰醫師掌衆醫故掌其政令 王氏曰毒藥若五毒五藥聚之所以共衆醫之用 劉氏曰藥有州土之宜採取之𠉀治煉之方攻療之制悉預知之然後可以共醫事也 註疏疾輕而病重疾甚曰病疕頭瘍亦謂禿也身瘡曰瘍分之者醫各有能 王氏曰凡人以血氣為營衞氣壅遏而不通則有疾病血凝結而不流則為疕瘍疾病則使疾醫治之疕瘍則使瘍醫治之 程氏曰嵗終緫攷計之緫所治癒不愈之狀而制其食祿分為五等之差十全為上非謂十人皆愈為上若十人不幸皆死者則奈何但知可治不可治者十人皆中則為上 王氏曰餼廩稱事然後能者勸不能者勉 雜説不曰祿而曰食者廩之而已不假之以名器也
  食醫
  中士二人
  雜説食醫專和王食 王氏曰易之頥君子以節飲食葢疾病之起本於氣體之不和始於飲食之不節葢飲食人之本也本得其養無物不長本失其養無物不消於無事之時而順適之有道疾病何自至哉此食醫所以設也
  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之齊凡食齊眡春時羮齊眡夏時醬齊眡秋時飲齊眡冬時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調以滑甘凡㑹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麥魚宜苽凡君子之食恆放焉六食音嗣齊才細反和胡臥反稌音牡苽音孤放甫往反
  氏曰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膳夫所以饋王者調和其味使厚薄多寡各適其節焉春為陽中而其氣溫而食齊眡之飯宜溫也夏為陽盛而其氣熱而羮齊眡之羮宜熱也秋為隂中而其氣涼而醬齊眡之醬宜涼也冬為隂盛而其氣寒而飲齊眡之飲宜寒也先王以一身而備四時之和其知善養之道乎春於五行為木木之味酸春主發散宜多酸以收之夏為火火之味苦夏主解緩宜多苦以堅之秋為金金之味辛秋主揫斂宜多辛以散之冬為水水之味鹹冬主堅栗宜多鹹以耎之 黃氏曰滑所以調之慮其不通也甘所以調之慮其不和也甘在內則養脾在外則養肉四行無土不可四味無甘不可此甘之所以調歟竅者氣之所由以通者也竅不利則氣窮焉此滑之所以調歟 註疏曰此五味亦見洪範及月令 王氏曰黃帝素問曰肺欲收急食醋以收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亦謂是也 鄭氏曰㑹成也謂其五味相成稌稉也苽彫胡也 黃氏曰牛羊豕犬鴈魚天産也以為膳所以養人之精稌黍稷粱麥苽地産也所以養人之形精不足於養則氣衰形不足於養則氣殆然則膳食之養不可相廢其宜不可相反所宜或失焉則所養適足以害之耳 王氏曰謂之常則不可以一日廢之矣 楊龜山曰所以養隂陽之氣不可偏勝凡此皆衛生之道也先王於食有醫所以治未病也凡百君子所以自養者常狂放如此至於疾而後用醫則末矣故周官疾醫施於萬民而君子不與焉 謝氏曰古人慾心則寡衞生之道則盡矣 黃氏曰凡齊所眡和所多㑹所宜節王之欲可謂備矣是故王心常清不為物所淫王體常寧不為物所傷然後能以禮義節人之欲焉
  疾醫
  中士八人
  雜説疾醫専治內證
  掌養萬民之疾病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首疾夏時有癢疥疾秋時有瘧寒疾冬時有嗽上氣疾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以五氣五聲五色眡其死生兩之以九竅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終則各書其所以而入於醫師痟音消癢以掌反疥音介嗽西豆反上時掌反竅凡弔反
  王氏曰善醫者審其源貴乎養之為本養之使其形氣和平而無過不及之偏也夫隂陽判而為五行五行運而為四時或為寒暑或為溫清資其氣以生者孰不為之感動哉善攝生者消息盈虛與時偕行故邪氣不能以襲之不然客邪輒蹈其舍則疾病交作四時所以皆有癘疾也癘疾者氣乖癘而不和之謂王介甫曰素問曰冬傷於寒春必病溫夏傷於暑
  秋必痎瘧方冬時陽為主於內寒雖入之勢未能動及春陽出而隂為內主然後寒動而搏陽故有痟首之疾痟酸痟也方夏之時隂為主於內暑雖入之勢未能動及秋隂出而陽為內主然後暑動而搏隂為瘧寒之疾 王氏曰疥生於皮膚夏陽溢於皮膚故有癢疥之疾嗽咳也其原主於肺氣屬金而主聲冬陽溢於臓腑則肺動而為嗽上氣之疾矣 鄭氏曰五味酸苦甘辛鹹五穀麻麥黍稷豆五藥草木蟲石穀 東萊曰先五味五穀而繼之以五藥治病以藥醫之下也雖然豈獨醫哉 王氏曰五氣則五臓所聚之氣心氣熱肝氣溫脾氣和肺氣涼腎氣寒是也五聲則言語所出之聲宮聲和商聲剛角聲清徵聲疾羽聲弱是也五色則面貌所發之色木色青火色赤金色白水色黒土色黃是也望其氣矣又聽其聲聽其聲矣又觀其色以此三者審其旺相休廢與其相生相勝而死生可以預知 疏曰兩參之者重審驗之 鄭氏曰九竅陽竅七隂竅二 劉氏曰九竅失其常職謂之變以五氣失之於中而九竅失之於外故曰兩之 鄭氏曰正臓五肺心肝脾腎又有胃膀胱大腸小腸蔵之動謂脈至與不至少者曰死老者曰終所以治之不愈之狀也醫師得以制其食且為後治之戒 劉氏曰聖人之仁所以及於後世者又見於是書矣
  瘍瘍音羊
  下士八人
  鄭氏曰瘍創癰也 雜説瘍醫専治外證
  掌腫瘍瘍瘍瘍之祝藥劀殺之齊凡療瘍以五毒攻之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鹹養脈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凡有瘍者受其藥焉折時設反劀音刮齊才細反
  王介甫曰腫瘍聚而不潰潰瘍潰而不聚金瘍刀創未必折骨折瘍折骨未必刀傷素問曰上古移精變氣祝由而已醫之用祝尚矣而瘍尤宜祝後世有以氣封瘍而徙之者蓋其遺法祝之不勝然後用藥藥之然後劀劀之然後殺鄭氏曰祝當為注注者謂附著藥也 鄭氏曰劀刮去膿血殺以藥食其惡肉止病曰療攻治也五毒五藥之有毒者作之合黃堥置石膽丹砂雄黃礐石磁石其中燒之三日三夜其煙上著以雞羽取之以注惡瘡肉破骨則盡出 王氏曰五氣即五臓之氣 王介甫曰疾醫以治內為主故先味而後藥瘍醫以治外為主故先藥而後味 王氏曰肉以骨為體骨收則強故以酸收之肉以筋為節筋散而不攣故以辛散之脈所以行血脈耎則和故以鹹耎之氣所以充體氣堅則完故以苦堅之肉緩則不壅故以甘緩之竅利則不滯故以滑利之且腎主骨腎水屬也故欲收肝主筋肝木屬也故欲散心主脈心火屬也故欲耎肺主氣肺金屬也故欲堅脾主肉脾土屬也故欲緩至於竅則以骨為體以肉為包所以通氣也素問曰骨肉滑利可以長久惟滑則無所凝止則竅以水屬也故以滑利為主
  獸醫
  下士四人
  鄭氏曰獸牛馬屬 王氏曰先王愛民以及物雖物之微無不治焉可以為仁之至也
  掌療獸病療獸瘍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以養之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之凡獸之有病者有瘍者使療之死則計其數以進退之食音嗣
  王氏曰疾與瘍同醫賤物也夫獸不能言則病狀難知必灌之以藥使行焉又從而節止之以是而動作其氣因以觀其病之所發而養之則其病可療矣瘍結於外其狀為易知故先灌而攻之以刮去其膿血而發其惡然後藥以療之養以息之食以肥之此療獸瘍之序也 劉氏曰死則計其多少之數以進退其食故醫者憚乎其退而獸之病者瘍者可愈而無不愈矣
  酒正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氏曰酒正酒官之長 疏曰酒與膳食相將故在此 官制曰以下亦猶漢少府本朝御前供奉官
  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凡為公酒者亦如之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辨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醫三曰漿四曰酏掌其厚薄之齊以共王之四飲三酒之饌及後世子之飲與其酒凡祭祀以灋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一貳皆有酌數唯齊酒不貳皆有器量共賔客之禮酒共後之致飲於賔客之禮醫酏糟皆使其士奉之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酒正奉之凡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皆共其酒無酌數掌酒之賜頒皆有灋以行之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嵗終則㑹唯王及後之飲酒不㑹以酒式誅賞泛方劒反盎烏浪反緹音體醫於己反酏以支反
  王氏曰酒正酒官之長故掌政令式其給用之式若米麵多寡之數法其造釀之法若水火齊量之差酒材則凡資之以為酒者皆是月令曰乃命大酋秫稻必齊麯糵必時湛熾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是也授授酒人使造之 疏曰凡為公酒為公事而作者若鄉飲酒鄉射之類亦以式法授其材使釀之也 王氏曰五齊用以祭祀非人所飲也毎有祭祀其造作必有量數故曰齊焉祭祀之酒不致其味致其義而已故曰辨名以名者義之所自出也鄭氏曰泛者成而滓浮泛泛然如今宜成醪矣醴猶體也成而汁滓相將如今恬酒矣盎猶翁也成而翁翁然蔥白色如今鄼白矣緹者成而紅赤如今下酒矣沈者成而滓沈如今造清矣自醴以上尤濁縮酌者盎以下差清 王氏曰三酒以飲務致其實而已故言辨其物事酒酌有事者之酒昔酒昔熟而久者也酒生則清熟則醇清酒酒之上者也詩或言祭以清酒或言清酒百壺蓋酒清則為近本故事神接人之際皆以清酒為尚焉 鄭氏曰清謂醴之泲者醫內則所謂或以酏為醴凡醴酒釀酏為之則少清矣漿今之酨漿也王氏曰米汁相將也酏今之粥內則有黍酏酏飲粥稀者之清也 陳氏曰酒正四飲清醫漿酏而無水醴涼漿人六飲水漿醴涼醫酏而無清水涼之味薄非酒正所辨酒在飲中非用漿人之法內則無水涼醫亦以其薄而略之 疏曰五齊已下並與酒人漿人所作故直雲掌其厚薄之齊共之於王則陳設之所謂饌也後世子共之而已 陳氏曰凡祭祀天地宗廟社稷諸神皆有五齊三酒 疏曰祭有大小酒有多少各有常法以共之五齊五尊三酒三尊鄭氏曰大祭王服大裘袞冕所祭也中祭王服鷩
  冕毳冕所祭小祭王服絺冕𤣥冕所祭 陳氏曰濁莫如五齊而其味薄清莫如三酒而其味厚祭祀有五齊以神事之尚質也有三酒以人養之尚味也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皆陳而弗酌所以致事養之義也非此八尊所實齊酒而皆有貳以備乏少也大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三尊副之中祭度用一尊則二尊副之小祭度用一尊則以一尊副之皆酌而獻所以致事養之用也禮運曰𤣥酒在堂醴醆在戶粢醍在堂澄酒在下皆設而弗酌者也鄭氏曰三貳再貳一貳者就三酒之尊以益之益之者以飲諸臣若今常滿尊也齊酒不貳以祭不益也為尊者質不敢副益祭祀必用五齊至敬不尚味而貴多品 林氏曰八尊所實五齊三酒則無尊以副益之而其尊所實亦皆有器量謂其設而弗酌也故有器量無酌數 鄭氏曰酌器所用注尊中者數量之多少未聞禮酒王所致酒也 王介甫曰建國則王立朝後立市祭祀則王耕以共齍盛後蠶以為祭服王獻屍後亞祼王親牽牲後薦徹豆籩賔客則亦王祼獻後亞之王致酒後致飲夫婦相成之義也 鄭氏曰糟醫酏不泲者也 王氏曰其士下士也 鄭氏曰共其計者獻酬多少度當足也 王氏曰燕以示慈惠取醉而已然當防其過故共其多少之計使之不節而自戒至尊不可以有司法數拘之故但共其計而已 鄭氏曰無酌數要以醉為度王氏曰大宰於匪頒賜予皆有式法而酒正於酒之賜頒亦有法以行之𫝊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是已鄭氏曰秩酒所秩者謂老臣王制曰九十日有秩王氏曰授以書契者使知所得之數執以取酒也
  酒正之出出以給用也日入其成旬計也月入其要月計也入其書於小宰使之聽之以其執九式之貳當守出納之正止其不如法者也於酒特謹其出異於餘物先王防患之意可謂微矣豈特是哉彞有舟以示其沈溺之禍尊有罍以示其浸淫之患觚言其窮而為孤散言其窮而至於散先王於用禮毎毎致戒焉況給用之際乎嵗終則㑹則一嵗用酒之數緫計其多寡而入於大宰唯王及後不㑹雖世子亦㑹之所以防荒侈也以酒式誅賞者酒正於授酒材之初既有給用之式則於造成之後必以式計其贏不足美惡之數如式者賞不如式者誅
  酒人
  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
  註疏奄精氣閉藏者不稱士亦府史之類 王介甫曰民有是疾先王因擇而用之與籧篨䝉鏐戚施直鎛聾聵司火瞽矇脩聲同若以是為刑人則國君不近刑人而況於王乎若以為刑無罪之人而任之則宜先王之所不忍也 官制曰後世儒者又疑先王之世猶用奄人卻不知這一項只恐不是天官領也它前皆領於天官則許多人卻自有數此所以無可慮 疏曰女酒女曉解作酒者奚給使者女酒與奚為什長若胥徒也奚三百人造酒須人多也
  掌為五齊三酒祭祀則共奉之以役世婦共賔客之禮酒飲酒而奉之凡事共酒而入於酒府凡祭祀共酒以往賔客之陳酒亦如之
  王氏曰酒正酒官之長故於五齊三酒特辨其名物而已酒人則受酒材於酒正而造釀之故曰掌為五齊三酒世婦宮卿之官掌女宮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酒人則共其物又奉其事以為世婦所役也 王介甫曰饗以訓恭儉爵盈而不飲所以為禮而已故饗酒謂之禮酒燕以示慈恵燕酒謂之飲酒凡事共酒入於酒府者入於酒正之府也酒正掌辨酒物及厚薄之齊故凡事之用酒必酒正眡焉而後共之祭祀共酒以往則自有奉之者往待其令而已賔客之陳酒掌客所謂壺四十皆陳之類 雜説成王酒誥渠渠之意止以祭祀為説其説為人子者當孝養父母而不敢飲其為臣者當惟王正事而不敢飲其里居者則以助成王徳顯不惟不敢亦不暇其敘所聞則亦在昔商先哲王迪畏天顯小民不敢自暇自逸是則君臣子民等皆不當飲唯祭祀賔客方用之立法如此之嚴正與酒人酒正相為表裏
  漿人
  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疏漿人掌王六飲飲與酒類故在此
  掌共王之六飲水漿醴涼醫酏入於酒府共賔客之稍禮共夫人致飲於賔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而奉之凡飲共之
  鄭氏曰王之六飲亦酒正當奉之醴醴清也涼今寒粥若糗飯雜水也酒正不辨水涼者無厚薄之齊王氏曰六飲大槩煮酏而為之以其味薄而淡則謂之水 鄭氏曰稍禮非飱饔之禮賔客淹留而稍給之者漿人所給亦六飲而已 王氏曰夫人有致飲於賔客之禮猶冢宰之有所賜予也葢上下內外小大相成焉禮之所以立也凡飲共之凡用飲皆共之
  凌人淩力證反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氷室曰凌詩云二之日鑿氷沖沖三之日納於凌隂 林氏曰周官凌人之掌氷上以法天時下以防人患
  掌氷正嵗十有二月令斬氷三其凌春始治鑑凡內外饔之膳羞鑑焉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祭祀共氷鑑賔客共氷大䘮共夷槃氷夏頒水掌事秋刷鑑胡暫反刷所劣反鄭氏曰正嵗夏正也季冬火星中大寒氷方盛之時也三其凌三倍其氷備消釋也鑑如甀直偽反大口以盛氷置食物於中以禦溫氣春始治為三月將獻羔而啓氷也醴酒見溫氣亦失味故亦鑑焉夷之言屍也屍之槃曰夷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實氷於槃中置之屍牀之下欲以寒屍也夏暑氣盛王以氷頒賜群臣則主其事刷清也秋涼氷不用亦可以清除其室 疏曰左傳昭四年大雨雹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蔵氷夏十二月西陸朝覿而出之夏三月其藏之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祿位賔食䘮祭於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黒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其出之也時食肉之祿氷皆與焉大夫命婦䘮浴用氷祭寒而蔵之獻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三月四月中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氷山人取之縣人𫝊之輿人納之𨽻人藏之夫氷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無淒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菑霜雹厲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氷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雹之為災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氷之道也 王氏曰藏氷將以備暑而亦所以達陽出氷雖以禦暑而亦所以助隂夫隂陽之氣流行於天地之間一氣之不至則閉塞而為災一氣之或過則乖戾而為疾善防患者或養其弱以抗其強故方隂之盛而陽之微也則鑿氷以達陽或損其有餘以補其不足故方陽之隆而隂之消也則出氷以禦暑如此則無愆陽無伏隂無閉塞乖戾之患矣先王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如此
  籩人
  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
  註疏竹豆曰籩女籩女之曉籩者其職掌四籩之實是薦羞之事故在此
  掌四籩之實朝事之籩其實䵄蕡白黒形鹽膴鮑魚鱐饋食之籩其實𬃷㮚桃乾SKchar2榛實加籩之實蔆芡㮚脯蓤芡㮚脯羞籩之實糗餌粉餈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䘮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為王及後世子共其內羞凡籩事掌之䵄方弓反蕡扶文反鱐所求反SKchar2音老榛仄巾反㮚古栗字糗音朽餌而志反餈胙資反
  鄭氏曰籩之容實皆四升 王氏曰朝事饋食加籩羞籩所謂四籩也先王於祭祀內盡志以致其內心外盡物以致其外心水草之菹陸産之醢則細物備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實則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則隂陽之物備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産而可薦者莫不咸在一物不可遺則一器不可缺籩豆俎簋禮之器也器以薦物而致禮則籩豆之事各有司存此籩人醢人之職所以立也非特掌其器併其實而掌之 薛氏曰古者祭祀宗廟有九獻之禮一獻王祼二獻後祼三獻王薦腥四獻後亞獻於是薦朝事之豆籩各八五獻王薦孰六獻後亞獻於是薦饋食之豆籩各八七獻王酳屍八獻後酳屍於是薦加事之豆籩各八 劉氏曰既酳屍畢後又獻羞籩羞豆各二而諸臣進以酳屍焉是為九獻 註疏熬麥曰䵄麻子曰蕡熬稻米曰白熬黍米曰黒築鹽以為虎形謂之形鹽春秋傳曰鹽虎形膴以魚肉為大臠鮑以魚於楅室中糗乾之鱐乾魚也是為朝事八籩乾SKchar2乾梅也榛似栗而小饋食止有五物其於八籩仍少三其間有乾濕物足之為八也蓤芰也芡鷄頭也栗與饋食同此四物重言之則八籩也糗餌粉餈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糗擣粉熬大豆為餌餈之粘著以粉之耳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也此為二籩 王氏曰凡祭祀非止宗廟也 註疏薦羞皆進也未食未飲曰薦先薦後獻也若朝踐饋獻時未獻前所薦之籩豆朝事饋食也既食既飲曰羞若屍食後酳屍訖所進羞即加籩之實也賔客之事謂燕饗時䘮事謂殷奠時也 籩人醢人皆不言共王及後世子之內羞而曰為王及後世子共其內羞則此內羞非共王及後世子乃後世子以此內羞共禮事而籩人醢人為之共之也世婦及祭之日涖陳女宮之戒凡內羞之物則此內羞所共為祭事矣
  醢人
  奄二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註疏醢豆實也不謂之豆此官主醢豆不盡盛醢也亦有膷臐膮胾之屬掌四豆之實亦是薦羞故在此女醢女之曉醢者
  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𦭘菹麇臡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加豆之實芹菹兎醢深蒲醓醢箈菹鴈醢筍菹魚醢羞豆之實酏食糝食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賔客䘮紀亦如之為王及後世子共其內羞王舉則共醢六十罋以五齊七醢七菹三臡實之賔客之禮共醢五十罋凡事共醢韭音久菹莊魚反醓吐感反臡乃兮反菁作寜反𦭘音夘麇京倫反蠃力禾反脾婢支反析星歴反蠯音蜯蜃市軫反拍音搏芹音勤箈音迨筍息尹反食音嗣糝素感反為於偽反
  註疏四豆之實有骨為臡無骨為醢作醢及臡者必先膊乾其肉所謂乾豆也乃後莝之雜以粱麯及鹽漬以美酒塗置甀中百日則成矣韲菹之類肉菜通全物若䐑為菹細切為韲凡此不言菹皆是韲 鄭氏曰韭菹以韭為菹詩云獻羔祭韭醢內汁也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 王氏曰魯享周公閱有昌歜 鄭氏曰菁蔓菁也茆鳧葵也蠃䗂蝓也脾析牛百葉也蠯蛤也蜃大蛤也蚳蛾子也豚拍脅也或曰肩也芹楚葵也深蒲始生水中子 疏曰醓醢與朝事之豆同 王先生曰㮚為饋食籩亦為加籩之實醓為朝事之豆亦為加豆之實語曰周人以栗其周人尚栗歟詩曰醓醢以薦其周人之尚醢歟 鄭氏曰箈箭萌鄭司農雲箈水中魚衣筍竹萌 疏曰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皆兩兩相配為八豆並後設之 鄭氏曰酏𩜾也內則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𩜾又曰糝取牛羊豕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 疏曰此為二豆 鄭氏曰五齊齊當為韲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七醢醓蠃蠯蚳魚兎鴈醢七菹韭菁𦭘葵芹箈筍菹也三臡鹿麋麇也韲菹之稱肉及菜並通賔客之禮致饔餼時也
  醯人醯呼西反
  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疏曰醯人掌醯物故在此 鄭氏曰女醯女之曉醯者
  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醤之物賔客亦如之王舉則共齊菹醯物六十罋共後及世子之醤齊菹賔客之禮共醯五十罋凡事共醯
  王氏曰醢人有五齊七菹而此又共之者葢齊菹有須醬而成者有須醯而成者故醢人醯人各有五齊七菹也凡醯物則凡以醯成之之物凡醯醬之物則凡以醯成之之醬也 疏曰王舉共醯六十罋並醢人六十罋即膳夫醬用百有二十罋是也 王氏曰共後及世子之醬齊菹凡醬齊菹用醯以成之者皆共之 疏曰賔客共醯五十罋與醢人五十罋揔為百罋據侯伯舉中言之也上公百二十罋子男八十罋
  鹽人
  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
  疏曰鹽人掌共百事之鹽所以調和食味故在此鄭氏曰女鹽女之曉鹽者
  掌鹽之政令以共百事之鹽祭祀共其苦鹽散鹽賔客共其形鹽散鹽王之膳羞共飴鹽後及世子亦如之凡齊事䰞盬以待戒令齊才細反音煮盬音古
  王氏曰鹽之為物其用博其利厚必有政令以治之先王之時山有虞澤有衡物為之厲而為守禁至於鹽則有守禁宜尤嚴以共百事之鹽者鹽之為用非一若鹽人所掌有祭祀賔客及王后世子膳羞之所共者是也 劉氏曰鹽之所産不同有刮於地而得者有風其水而成者有熬其波而出者有汲於井而為者有積於鹵而結者故刮地之鹽苦而以共祭祀者取其成於自然與夫𤣥酒明水不異也熬波之鹽散取其治洽四海能致逺物故以奉先焉賔客共形鹽為虎形以共食啗示服猛也又副之散鹽者致逺物以懷諸侯也飴鹽風其水而成者産於土中其味甘焉 鄭氏曰齊事和五味之事 王氏曰盬於鹽為古也 劉氏曰鹽之陳者其色黒或化而為水也用火以煉治之則潔白如初而其味和矣
  冪人冪莫歴反
  奄一人女冪十人奚二十人
  鄭氏曰以巾覆物曰冪女冪女之曉冪者 疏曰冪人掌巾冪所以覆飲食之物故次飲食後
  掌共巾冪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彞凡王巾皆黼黼音甫
  鄭氏曰共巾可以覆物也以疏布者天地之神尚質疏曰祭天地無灌唯有五齊三酒實於八尊禮器
  雲大路素而越席疏布冪彼皆據祭天則疏布祭天地可知 劉氏曰至敬無文以質素為敬也 註疏六彞皆盛鬱鬯用以祼宗廟可以文畫者畫其雲氣與王氏曰先儒謂畫雲氣非是下文言凡王中皆黼則畫布巾亦皆畫黼矣 陳氏曰八尊之巾疏而不畫則畫用精者可知六彞之巾畫而不疏則疏之不畫可知 林氏曰八尊所實設而不酌是禮之文巾以疏布所以成之以質也六彞所祼用以鬱鬯是禮之實巾以畫布所以成之以文也布有疏則有宻巾有畫則有素疏而素者質也宻而畫者文也 疏曰其實天地亦有秬鬯之彞宗廟亦有八尊互見以明義也 劉氏曰凡王之燕射饗食當巾冪者皆繡為黼則有形為斧矣繡以設色所以示文章形以為斧所以示威斷古之道也夫巾冪所以衛潔清而示恭敬也故設官以掌之其所事天地宗廟君尊之誠可知也
  宮人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宮制曰宮人居舍官之長漢少府殿中本朝脩內司疏曰此以下四官是王之寢處供帳安息王身之
  事故在此
  掌王之六寢之修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惡臭共王之沐浴凡寢中之事掃除執燭共鑪炭凡勞事四方之舍事亦如之匽於建反蠲古𤣥反
  鄭氏曰六寢者路寢一小寢五玉藻曰君眡朝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以治事小寢以時燕息焉春秋書莊公薨於路寢僖公薨於小寢則人君非一寢明矣 王介甫曰王朝有三寢有六隂陽之義也 疏修埽除也 鄭氏曰井漏井所以受水潦匽瀦謂霤下之地受畜水而流之者 疏曰皆所以除其不蠲潔又去其惡臭之氣 王氏曰潔其寢處也沐以潔其首浴以潔其身則膚受之塵垢無所受也宮人掌王寢之修則凡六寢之事必有以兼治之埽除所以致潔執燭所以為明 鄭氏曰凡勞事凡勞褻之事也舍事為王㑹同征伐及巡守所舎之處
  掌舎
  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舎行所解止之處 疏曰掌舎掌王舎之事
  掌王之㑹同之舎設梐枑再重設車宮轅門為壇壝宮棘門為帷宮設旌門無宮則共人門凡舎事則掌之梐步禮反枑戶故反壝唯季反重直龍反
  劉氏曰㑹同之舎若王巡守則㑹諸侯於方嶽之下不巡守則諸侯來㑹於王城之外設方明之壇以會同焉亦掌為王宮於其下 疏曰梐枑行馬也內外兩重設之 王氏曰先設梐枑再重於外然後設車宮轅門於其內所以營衞至尊也 鄭氏曰設車為藩則仰兩乗車轅相向以表門也築壇又委壝土起堳埓以為宮棘門以㦸為門 疏曰鄭伐許授兵於大宮子都與潁考叔爭車子都抜棘以逐之 鄭氏曰張帷為宮則植旌以表門人門陳列兵衞立長大人以表門 劉氏曰設梐枑再重所以衞宮車也設車宮轅門所以衞壇壝也為壇壝棘門所以衞天子㑹同也為帷宮設旌門所以待王之休息也無宮則共人門所以待王之暫息也 鄭氏曰凡舎事王行所止舎
  幕人
  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疏曰幕人掌帷幕等事
  掌帷幕幄帟綬之事凢朝覲㑹同軍旅田役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大䘮共帷幕帟綬三公及諸大夫之喪共其帟幄烏學反帟音亦綬音受
  疏曰帷在旁施之幕於帷上張之幄帷幕之內設之王所居之帳也帟在上承塵也綬者絛也此四物以綬連繫之 王氏曰此正謂王在宮之時則幕人掌其事焉自朝覲㑹同以下言共之者共之掌次使張之不掌其事也 鄭氏曰大喪用帷以帷堂也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唯士無帟王有惠則賜之檀弓曰君於士有賜帟
  掌次
  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疏曰次次舎也幕人共之掌次張之故連類在此
  掌王次之灋以待張事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朝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設重帟重案合諸侯亦如之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諸侯朝覲㑹同則張大次小次師田則張幕設案孤卿有邦事則設幕設案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屍次射則張耦次掌凡邦之張事邸當禮反朝直遙反重直龍反
  鄭氏曰法大小丈尺之差 疏曰王出宮則幕人以帷與幕送與掌次張之故曰以待張事 王氏曰大宗伯曰國有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則大旅者以其有大故㑹衆神而祭也上帝合五帝言之 陳氏曰禮器曰一獻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然則大旅之禮不若祀天之為至也 註疏案謂牀也牀上着氊謂之氊案邸屏風也染色象鳳凰色為之 劉氏曰此王宿齋所設也 鄭氏曰朝日春分拜日於東門之外祀五帝於四郊次謂幄也大幄初往所止居也小幄既接祭退俟之處也重帟複帟也重案牀重席也合諸侯於壇王亦以時休息師田不張幄者於是臨誓衆王或囘顧瞻察也 疏曰張幕則有帷可知 劉氏曰諸侯朝覲㑹同而張大次小次謂於郊邇方明之壇而為之 鄭氏曰大次亦初徃所止居小次亦待事之處此與諸侯張之也師田諸侯從王而師田者孤卿有邦事以事從王若以王命出也不言公公如諸侯禮也喪張帟柩上承塵也旅衆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屍則必幄所居更衣處也 王氏曰射人云王以六耦張三侯皆有次以迓之 鄭氏曰耦俱升射者次在洗東大射曰遂命三耦取弓矢於次
  大府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十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雜説理財之官鄭氏謂大府若漢司農司㑹若漢尚書鄭氏姑以一官之近似者為之辭以漢攷之外府卻是司農內府玉府卻是少府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竒物凡良貨賄入焉內府掌九賦九貢九功之貨賄與凡四方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故凡祭祀賔客㑹同喪紀軍旅之事外府共之賜予衣服玩好之事玉府內府共之至於大府則兼緫內外府凡九貢九賦九功之入悉經大府如財之當入外府與當入玉府者大府皆得樽節之漢時卻無大府一官凡天下經賦盡歸之大司農凡山海之賦盡歸之少府到司㑹又不然鄭氏謂若漢尚書尚書自是少府屬官當時諸官皆有尚書所以分為四曹如常侍曹主公卿事二千石曹主郡國二千石事民曹主凡吏上書客曹主外國夷狄事光武又分主客曹為南主客曹北主客曹凡六曹鄭氏但以尚書為司㑹計之職成周司㑹之職以中大夫為之其品甚隆凡外內府之財皆計於司㑹獨漢高帝之世蕭何知此領天下文籍財賦以柱下史張蒼為計相蒼既罷遂不復置其後諸府各自置官専管㑹計如太尉之金曹自主貨幣鹽鐵事倉曹自主倉榖之類我本朝玉府自是今之奉宸庫內府今之內蔵南庫外府今之左蔵庫自渡江後又別置激賞庫今之南庫也周之三府今分為四凡天下金玉之物皆歸之奉宸山澤鹽鐵之賦皆歸之內蔵以為天子私藏其它泛常所入一歸之南庫謂之宰相兼制國用至於天下戶口租入則歸之戶部所以戶部多做不行只縁分散四出權不歸一所以今日財用漫不可考 周禮菁華大府緫凡貨賄之入而頒之諸府葢外府職邦布以供邦用內府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待邦大用若王及冢宰之好賜予而玉府専其掌掌王珍好之器物以共王服食好賜而又以司㑹緫其㑹司書緫其書職內以量入職嵗以稽出職幣以振財幣之餘與夫司裘掌皮皆𨽻於冢宰所謂制國用者也何者自大府而下大抵皆出納㑹稽有司也夫有司不敢與天子較是非論可否持予奪施舎也是故有所謂好賜匪頒則共命有所謂芻秣幣帛則共命有所謂服事羞服則共命有所謂凶喪賔客則共命某服冝賜不宜賜某事冝舉不冝舉某物冝用不冝用某役冝興不冝興皆不得與議於其間惟冢宰緫百官以道佐人主上得以約王后世子之過取下得制有司之擅共凡所以好賜匪頒芻秣幣帛民力之用豈惟慮患抑以制欲心防微杜漸之意深矣嗚呼茲成周常有三十年之通而民無凶荒水旱之患至於禮制樂作兵寢刑措持盈守成之效雖神祗祖考猶安樂之豈非制國用之所基乎
  掌九貢九賦九功之貳以受其貨賄之入頒其貨於受藏之府頒其賄於受用之府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凡頒財以式灋授之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賔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喪紀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凡萬民之貢以充府庫凡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凡邦之賦用取具焉嵗終則以貨賄之出入㑹之蔵才浪反
  疏曰九貢諸侯九貢九賦畿內九賦 鄭氏曰九功九職也 劉氏曰職以言其任功以言其成 疏曰大宰掌其正此官掌其副貳者以其物入大府故也王先生曰受蔵之府其內府也受用之府其外府
  也內府掌其良貨賄故知其為受蔵外府掌共百物故知其為受用 鄭氏曰此皆蔵以給用耳或言受蔵或言受用又雜言貨賄皆互文 疏曰凡王朝三百六十官及三等采地之吏及為官執掌之事者有事須用官物皆於大府受財用焉 雜説大府式法葢大宰之式法有司遵守而已 王介甫曰角人羽人掌葛皆徵財物於農以當邦賦之政令則九賦宜各因其物之所多以便出賦之人關市邦中商旅所㑹共王膳服及賔客所須者百物珍異於此乎在故也夫關市邦中皆商旅所㑹而獨以關市待王之膳服則凶荒札喪關市無征而王於是時亦不舉而素服也所賦所待冝各從其類故耳 東萊曰關市之賦待王之膳服則膳服雖不㑹要不出關市之賦而已 李氏曰大府以九賦之財給九式王日一舉其膳六牲祀兵朝甸其服有九故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諸侯來朝卿大夫來聘致之則積饔接之則有饗食燕飲故邦中之賦以待賔客馬牛之食其用芻禾車采之數皆眡牢禮故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功懋懋賞以馭其幸所受之物邦之大用故家削之賦以待匪頒冬官百工取財非一五庫之量毋或不良故邦甸之賦以待工事問勞贈賄酬爵侑食皆有篚實將其厚意故邦縣之賦以待幣帛大祀小祀事神之禮牲幣玉器不奢不儉故邦都之賦以待祭祀股肱或虧君之所痛賻襚含賵闕一不可故山澤之賦以待喪紀王及冢宰時有所善燕好之用亦以頒恩故幣餘之賦以待賜予王於諸侯分烖救患凶禮五事其費則多則邦國之貢以待弔用國家閒暇要在多積積財之道天下大命故萬民之貢以充府庫難得之貨飢不可食燕㳺所用非國之急故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凡其一賦之出則給一事之費費之多少一以式法如是而國安財阜非偶然也 鄭氏曰膳服則羞服也稍秣則芻秣也謂之稍稍用之物也喪紀則喪荒也賜予則好用也邦國之貢此九貢也萬民之貢此九職也式貢餘財謂先給九式及弔用足府庫而有餘財乃可以共玩好明玩好非治國之用也 呂氏曰凡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然則謂人主竭天下以自奉不為過者其學未嘗出周官也 王氏曰賦用以賦所入而用之 疏曰此兼有九貢九功亦取具焉緫言賦也貨賄之入謂九貢九賦等入於大府者貨賄之出大府以之分置於羣府及給用嵗終緫㑹計之
  玉府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李氏曰按玉府內府之職掌天子器用財賄燕私之物及受貢獻以備賞賜此帑藏之在宮中者官職最私䙝然而為冢宰之屬列太府之下與凡治藏之官不異何也葢王者無外以天下為家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子財物之在海內如在囊中況於貢賦之入何彼此之雲哉漢湯沐邑為私奉養不領於經費靈帝西園萬金聚為私藏皆衰亂之俗非先王之法也惟周公皆入於大府則司㑹之鈎考司書之要貳而廢置誅賞之政行焉如此則用安得不節財安得不聚若以御府禁錢捐之親幸之手省闥之中外人弗睹法制所不行校比所不及則傷財害民非細事也 經國書雲玉府內府所掌金玉兵器凡良貨賄一也而分為二官何哉蓋玉府所掌皆式貢餘財之所作及獸人魚人所入之物専共王玩好賜予耳邦之大用不與焉內府所掌乃九貢九功之貨賄及諸侯所獻國珍皆公家之用以供邦之大用故不可不分為二也 註疏此官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蔵以玉為主故云玉府有工者以其使攻玉故也有賈者使辨玉之善惡貴賤故也
  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蔵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王齊則共食玉大喪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掌王之燕衣服衽席牀笫凡䙝器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蔵之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好呼報反蔵才浪反含戶暗反枕之鴆反衽而甚反第側美反敦音對織音志
  鄭氏曰良善也凡此皆式貢之餘財 劉氏曰服玉凡王所服用之玉也 鄭氏曰佩玉王所帶者佩玉上有蔥衡下有雙璜衡牙蠙珠以納其間 雜説古之君子必佩玉其色有白黒蒼之辨其聲有角徵宮羽之應其象有仁智禮樂道徳忠信之備或結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文質之儀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內雜非僻之心無外入也 劉氏曰孔子曰君子於玉比徳焉故左右進退然後玉鏘鳴也是以君子無故玉不去身也珠玉則琢玉為珠以貫冕弁 王氏曰齊者必精明之至然後可以交神明玉為純陽之精可以助精明之養也故共食玉疏曰含玉以為口實 鄭氏曰角枕以枕屍鄭司農雲復招䰟衣裳用生時服角柶角𠤎也以楔先結反齒士喪禮曰楔齒用角柶楔齒者令可飯含 王氏曰燕衣服王燕私所服 疏曰衽臥席也 王氏曰席坐席也床笫床簀也䙝器私䙝所用之器 疏曰合諸侯謂殺牲㰱血而盟者 鄭氏曰敦亦槃屬珠玉以為飾以槃盛血以敦盛食合諸侯者必割牛耳取其血㰱之以盟珠槃以盛牛耳屍盟者執之 疏曰凡王之獻擬王獻遺賔客之物 王氏曰金玉兵器文織與凡良貨賄皆物之美而可以為獻者文織即書所謂厥篚織文同帛之有文出於織而成之者也玉府受於作治之工而藏之以待用焉好賜王所恩好而賜之
  內府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氏曰內府主良貨賄藏在內者 王先生曰此以待邦之大用 經國書雲內府外府雖以內外為名然內府供邦之大用外府反供王及後世子衣服之用互相稽察漢以少府掌天子私蔵而大農掌國家經費職分既分官府亦異侈心生矣
  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凡四方之幣獻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凡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使所吏反
  疏曰掌受九貢九賦九功者此由大府而來內府受而蔵之所謂受蔵之府也 王氏曰良兵若兌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良器若赤刀𢎞璧琬琰之屬已上非國之經用並以待邦之大用大故非常所用也四方賔客合幣以獻王則謂之幣獻謂諸侯來朝所獻國珍若太宰雲玉幣玉獻是以其物入於內府則王者非以此為己私利特以待邦之大用矣 疏曰金若惟金三品玉若璆琳琅玕齒若象齒革若犀皮之類 王氏曰王遣使者於四方諸侯則供其所受之物而奉之此王所以遺諸侯者也四方之幣獻既入於內府而王所以遺諸侯者亦在焉此施報之禮也疏曰冢宰貳王治事或有所善亦得賜予之 東
  萊曰推此則古人相權可知矣 雜説玉府共王之好賜而此共王及冢宰之好賜則此又不若玉府之為天子私用也
  外府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氏曰外府主泉蔵在外者 王先生曰此官待邦之小用 劉氏曰外府所謂受用之府
  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共王及後世子之衣服之用凡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共其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凡邦之小用皆受焉嵗終則㑹唯王及後之服不㑹齎或為資音咨
  王氏曰古者寳龜而貨貝所以交易者唯貝而已至太公立九府圜法而始用錢代貝或曰泉或曰布布取宣布之意泉取流行之意其實則一而已入入於外府出出以給用也 劉氏曰以共百物者給邦布致之以周國用故曰以待邦用 王氏曰待邦之用凡有法者皆經用也非經用則有所不給 王介甫曰共王及後世子者外府所待邦用皆有法欲王及後世子非法弗服故也 王氏曰幣禮幣也 鄭氏曰齎財也 王氏曰玉府內府所共者貨賄之賜予外府所共者邦布之賜予也凡邦之小用皆受焉邦布可以權百物而通之故小用皆取給於此 劉氏曰唯王及後之服不㑹雖世子猶㑹之欲其不踰於矩度而衣服有常故也
  司㑹古外反
  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鄭氏曰㑹大計也司㑹主天下之大計計官之長疏曰此官主考治又考財故連類在此 雜説夫理財之職凡府蔵之事大府下大夫為之長至㑹計又自立一項司㑹為之長其屬職內掌邦賦之入職嵗掌邦賦之出司書掌簿書職幣掌收竒羨此等合屬大府而今也皆司㑹主之用中大夫二人其權勢足以檢括使不得為姦利則是大府至外府只為朝廷管許多財賦而㑹計支用皆不與焉先王措意甚逺自後世看來疑若利權散出漫不可考所以設官皆併合之凡㑹計之事皆司農之屬官如唐置三司使凡山澤之利盡歸於鹽鐡使凡財賦之入盡歸於戶部而度支則㑹計之故三司只設副使而三司使為之長雖説別設官而相稽考然已是三司使之屬己非先王之意議論具見大府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以九貢之灋致邦國之財用以九賦之灋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職之財用以九式之灋均節邦之財用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圖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
  劉氏曰司㑹職財計者也而必先掌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宮府之治者聖人以謂職㑹計以進身者不顧國政之是非不度民情之弊疚惟利是積則或傷為仁惟節是求則或害於義故禮樂衰微黎民困弱則非所以存國之體也於是擇中大夫之賢取其道徳猷為亞於冢宰而才於列卿者以司㑹計是故必知六典八法八則之本然後施九貢九賦九功九式之法知其治之本而不失之則財用可致而不害乎王之所以皇建其極於天下者矣故冢宰施其法於上者也司㑹察其法於下者也則有傷於國有蠧於民葢得以卷舒裁成王道焉然後參互以考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防吏之奸欺非以戕吾民也不明乎是者則務刻削於民國利雖贏而下増弊疚蠧於王體非所以建大中也以周知四國之治者謂八州諸侯之國禮樂刑政能致中和於其民者必周知之則嵗㑹雖不足而其治有可旌者焉嵗㑹雖贏而其治有可廢者焉故以詔王及冢宰廢置者以治為本也其財用之姦弊則其下吏當之於乎盛哉其制治之方也財足以周天下之用而治不失其本焉 楊氏曰太宰以道揆事王其制國用也雖共王之用如羞服匪頒好用之類皆得以式均節之小宰而下有法守不得而預焉故太宰之職以九式均節財用而不言邦用葢通言財用則邦用在其中矣邦用如祭祀賔客喪荒之類是也小宰執九貢九賦九式之貳以均節邦用司㑹以九式之法均節邦之財用者葢小宰貳太宰者也故量貢賦之入均之應九式之用則與太宰同而所節者則邦之用而已所共王者不得而與焉故均節邦之財用而已與小宰之均節亦異也 註疏書謂簿書要其最凡也版戶籍也圖土地形象田地廣狹下文司書掌其正此司㑹主鉤考故掌其貳以參互攷日成者以司書之等相參交互攷一日之成一日之成計筭文書也以月要攷月成月計曰要以攷一月之成事也以嵗㑹攷嵗成者嵗計曰㑹以攷一嵗之成事也此所謂羣吏以㑹計文書送於司㑹者司㑹皆得斷之上文雲以逆群吏之治而聽其會計者也 雜説王制曰司㑹以嵗之成質於天子冢宰齊戒受質
  司書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司書主㑹計之簿書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九職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圗以周知入出百物以敘其財受其幣使入於職幣凡上之用財用必攷於司㑹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財器械之數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以知山林川澤之數以逆群吏之徵令凡稅斂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則入要貳焉凡邦治攷焉正音征械戶戒反畜許又反斂力驗反王先生曰自六典至九事皆謂掌其書也 鄭氏曰九正九貢九賦也九事九式也變言之者重其職明本而掌之非徒相副貳也 林氏曰司書目九貢九賦為九正而書稱文王以庶邦惟正之供蓋古之王者必正經賦以足經用而未見有無名橫斂焉 劉氏曰九式亦曰九事者九式所用以集邦之九事也王氏曰邦中之版則邑都之內籍民數之版 疏
  曰土地之圖即司㑹之所謂圗也自此以上所掌與司㑹同者以其司㑹主鉤考司書掌書記之司書所記司㑹鉤考之故二官所掌其事通焉敘比次也比次其財知用多少雲受其幣者百官所用之餘財送來與司書司書受之頒入職幣之官 王氏曰王者享四海之富備百物之奉斂散予奪一制於己其用財也雖不可以有司法數拘然亦不可不為計其多寡所以防有司之姦偽也司㑹正掌㑹計之官以九式均節邦之財用則凡財用多寡之數必皆備於司㑹故從而攷之也嵗㑹攷嵗成毎嵗固有㑹至於三嵗又通而計焉其事為最詳故謂之大計太宰於三嵗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司書正掌㑹計之書以此贊成大宰之事而已攷其所治民財器械之數孰備孰乏田野夫家六畜山林川澤之數孰登孰耗孰治孰廢 鄭氏曰山童澤枯則不稅 疏曰逆鉤考之恐羣吏濫徵斂百姓故知本數乃鉤考其徵令也李氏曰夫虧下以益上貪功以求賞不恤人之困乏
  皇皇以言利為先者吏之常態也是故為之鉤考雖器械六畜山林川澤必知其數如此吏於民不敢厚斂矣 疏曰凡稅斂之掌事者若地官閭師旅師等皆來司書處受法焉法應當稅之數也 王氏曰司書掌九職九正九事則稅斂之事有法存焉及事成收斂畢又入要貳焉物數之要要書之貳必入於司書則知稅斂之多寡故也司書自六典八法已下無不掌其書是以凡邦之治皆於此乎攷焉
  職內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
  雜説職內主㑹計邦賦之入
  掌邦之賦入辨其財用之物而執其緫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以逆邦國之賦用凡受財者受其貳令而書之及㑹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而敘其財以待邦之移用
  鄭氏曰賦是九賦九貢等緫名下言賦者皆此類也辨其財用之物凡所稅入者種類不同須分別之又執其稅緫要簿書也官府財入若關市之屬都鄙財入三等采地之稅皆受取一通副貳文書於職內既知財入之數故能鉤考用賦多少知其得失也凡受財者若官府合用官物受財於職內者並副冩一通勅令文書與職內於是職內依數令付之書之者若言某月某日詔書出某物若干給某官某事 王氏曰及嵗終而㑹則以此逆職嵗所用及官府等所用參互稽攷也 鄭氏曰而敘其財謂鉤考今藏中見有為之簿書移用轉運給它 王氏曰移此之有餘以補彼之不足
  職嵗
  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
  雜説職嵗主㑹計邦賦之出
  掌邦之賦出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以待㑹計而攷之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財用受式灋於職嵗凡上之賜予以敘與職幣授之及㑹以式灋贊逆㑹王氏曰凡官府都鄙之財或出以給用或用以賜予皆有數以貳之其所貳財數之書則以備嵗終㑹計而攷之故也葢有數以計其財有書以貳其數則財用之多寡費出之當否可考而知矣 鄭氏曰凡百官之公用其式法有多少 王氏曰必受之於職嵗者不得妄出也此與大府凡頒財以式法授之相為先後也幣餘之賦以待賜予職幣掌幣餘故賜予則以敘予之使授之敘先後之倫鄭氏曰敘受賜者之尊卑 鄭氏曰贊逆㑹助司㑹鉤考羣吏之計 王氏曰其始以式法受之嵗終以式法逆之則財數之多寡費用之當否皆以式法治正之矣 劉氏曰貨賄之入非職內之令則不受焉其出也非職嵗之令不授焉
  職幣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王氏曰職幣掌餘財 鄭氏曰幣給公用之餘
  掌式灋以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振掌事者之餘財皆辨其物而奠其録以書掲之以詔上之小用賜予嵗終則㑹其出凡邦之㑹事以式灋贊之奠音定掲其列反
  劉氏曰職幣雖給餘財亦有式法焉凡餘財皆謂之幣此掌斂而聚之振者興起之謂也掌事者所用有餘財既不復用則沈墜矣故振興之以適於他用則無滯財矣 疏曰辨其物者知其色類及善惡 鄭氏曰奠定也定其録籍 王氏曰辨其物防其或以賤貿貴也奠其録防其或以多為寡也 劉氏曰既定其數而録之於籍矣又書其目而標掲其物焉然後度其用之所宜以詔王之小用賜予焉若大事賜予則非此餘財所能共也 王氏曰雖幣餘不廢㑹者凡以謹其用而防之凡邦之㑹事以式法贊之以賛司㑹故也與職嵗以式法賛逆㑹同意 黃氏曰周公設官理財者居其半財用之數驗之以書契督之以要成證之以貳令考之以參互制之以式灋辨之有類執之有緫小數之則乗大數之則㑹職嵗所敘職幣所振雖餘財而加肅焉
  司裘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東萊曰司裘主王裘服
  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大喪廞裘飾皮車凡邦之皮事掌之嵗終則㑹唯王之裘與其皮不㑹中音仲鵠古毒反廞許金反
  註疏大裘黒羔裘服以祀天示質也中秋獻良裘者中秋鳥獸毛毨因其良時而行之良裘王所服也為八月誓獮田所用也 劉氏曰其皮毛至良預獻於王以備凝沍也 註疏羽物小鳥鶉雀之屬鷹所撃者中秋鳩化為鷹中春鷹化為鳩順其始殺與其將止而大頒羽物故羅氏仲春亦云行羽物行賜也以羽鳥之物賜羣臣以應秋氣也季秋是九月授衣之節功裘卿大夫所服故獻之以待頒賜也 王氏曰功裘人功多質不如良裘其成故緩故季秋始獻之鄭氏曰王大射者為祭祀射王將有郊廟之事以
  射擇諸侯及羣臣與邦國所貢之士可以與祭者射者可以觀徳行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多中者得與於祭虎侯王所自射也熊侯諸侯所射豹侯卿大夫以下所射此王之大射也諸侯謂三公及王子弟封於畿內者卿大夫亦皆有采地焉其將祀其先祖亦與羣臣射而擇之諸侯之大射熊侯諸侯所自射豹侯其群臣所射卿大夫之大射麋侯君臣共射焉士不大射士無臣祭無所擇凡大射各於射宮侯者其所射也以虎熊豹麋之皮飾其側又方制之以為凖著於侯中謂之鵠所謂皮侯也必用虎豹熊麋之皮示服猛也所射正謂之侯者天子中之則服諸侯諸侯以下中之則得為諸侯凡此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國諸侯之大射大侯亦九十糝七十豻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疏曰大侯熊侯也糝侯者糝雜也豹鵠而麋飾豻侯者豻鵠豻飾也雲逺尊得伸者與畿內諸侯異也侯中之大小取數於侯道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則九十弓者侯中廣丈八七十弓侯中廣丈四五十弓侯中廣一丈尊卑異等此數明矣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三分其廣而鵠居一焉然則侯中丈八者鵠方六尺侯中丈四者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侯中一丈者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謂之鵠者取名於□鵠□鵠小鳥而難中是以中之為雋也 王氏曰馭民之道以正物為事正物則服猛毅為先能致猛毅者莫大於虎而豹與熊次之能服猛毅者莫大於王而諸侯次之由是而得萬國之懽心以事其先王者天子之徳也故共虎侯熊侯豹侯由是以得百姓之懽心以事其先君者諸侯之徳也故共熊侯豹侯至於卿大夫之徳則以養人為事養人以除害為先春秋書多麋以其為稼之害則卿大夫之射麋侯者以除害故也故大射則共麋侯侯之為言捍外受內以為蔽障諸侯之象也 陳氏曰王有三射大射司裘所言是也賔射射人所言是也燕射鄉射記所言是也天子諸侯與其臣大射賔射皆異侯而燕射與其臣同侯異侯所以辨其等同侯所以一其懽也 鄭司農雲廞裘陳裘也疏曰廞興也若詩之興象生時而作之凡為神之偶衣物必沽而小耳此後鄭之言也周禮一部內言廞者多故書皆為淫先鄭皆為陳後鄭皆攷之從興謂象似而作之所謂明器也此後並同 王氏曰廞裘與廞樂同意葢陳儀物於庭序也夫儀物皆徳之所寓盛徳在人有不忘者存疏曰皮車以革鞔遣車
  掌皮
  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掌秋斂皮冬斂革春獻之遂以式灋頒皮革於百工共其毳毛為氊以待邦事嵗終則㑹其財齎或為資毳尺鋭反呂氏曰全毛者謂之皮去其毛者謂之革 疏曰鳥獸毛毨之時其皮善故秋斂之革須練治用功深故冬斂之 鄭氏曰皮革逾嵗乾久乃可獻故春獻之獻其良者於王以入司裘給王用式法作物所用多少故事 疏曰百工即冬官裘氏韋氏鮑人之類鄭氏曰毳毛毛細縟者以為氊當用則共之 王氏曰邦事若大旅張氊案之屬 鄭氏巾車注齎即財也
  內宰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註疏內宰後宮官之長以其治婦人之事故曰內宰王先生曰王有太宰而後謂之內宰王有司服而
  後謂之內司服王有小臣而後謂之內小臣可見後之不預外政 太平經國書曰天子理陽道後治隂徳風化並行故贊治之官皆曰宰內宰屬太宰者意其治家之道亦多權衡審訂於大臣大臣格心之所自出歟今攷內宰下大夫二人命士十二人自內小臣奄官凡將命灑掃之人自九嬪至女內史凡內官自典婦功織紝衣服凡掌內之事皆屬焉而𨽻於太宰葢女寵近習所以移人主之徳者大臣緫之無敢踰節皇父作相膳夫內史皆不得人巷伯之雅寺人為之雖奄官亦遴其選晉侯近女而惑疾醫和以為趙孟之過古人致君二南之化其道由此東周宰職不競春秋首書宰咺賵妾甚者三公逆後其何以正王閫乎漢大長秋為後卿葢內宰之意自中宮僕謁尚書黃門冗從如小臣之屬自內府令如內司服之屬猶領焉至於從帝入宮賛道內事若中常侍與凡侍內掖庭暴室御府祠祝之輩與夫勾盾中蔵府令丞典掌貴人采女官婢侍使服食㳺觀諸事皆少府統焉職分既分不相干涉漢初大長秋中常侍參用士人鄧通雖為文帝倖人猶聽丞相檄召欲斬之自東京悉用宦者士大夫既無復與聞而𨽻少府者徒以文屬太尉楊秉糾中常侍而尚書詰以三公統外越分奏近臣葢三府之令不行於便嬖況后妃乎然前漢置大長秋以掌後宮者士大夫也猶可以節制後宮成帝勅許後減省用度許後上書辨論且恐官吏以詔書繩之猶有周家氣象後漢遂改以宦官然宮中財用尚付之有司章和以後盡用宦者緫領自此不領於外朝及隋置殿中監唐置內諸司使凡王服食器用一切付之奄人之手大臣不敢問則成周設官之意無復存者
  掌書版圗之灋以治王內之政令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以隂禮教六宮以隂禮教九嬪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緒竒紀宜反衺似嗟反
  劉氏曰內宰所掌六宮之隂禮九御之婦職王內之政令閽寺之法禁皆其所以為書也宮內百職之名氏皆載於其版宮寢內外之廬寺皆畫於其圗 王氏曰王內後宮也 鄭氏曰政令施於閽寺者 雜説分其人民以居之不知後宮如何容人民在內殊不知只看目録更無可疑天官一屬應於外朝盡用士人為之至醯醢酒漿之屬卻用奄人女奚內宰而下內小臣寺人內豎至女史皆奄奚為之至於典婦功典絲典枲染人屨人苟外有司可為之者依舊是士人為之而內司服與縫人又非奄人不可所謂分其人民只在許多奄人女奚女御在宮閫之執事者耳 王氏曰易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內王立六宮以待天下之外治所以正男位也後立六宮以待天下之內治所以正女位也男女天地之大義也鄭氏曰隂禮婦人之禮六宮謂後也不敢斥言若今稱為中宮婦人稱寢曰宮後象王立六寢而居之亦正寢一燕寢五 劉氏曰六宮之主王后也後雖尊而四徳具備不敢怠於聽學者日新其徳以為六宮之範也故詩稱尊敬師傅言告言歸者以為后妃之美周公所以擇下大夫之賢者以為內宰而教王后者此書其實也大雅雲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其來逺矣 鄭氏曰教九嬪不言夫人世婦者舉中省文也九御女御也九九而御因以號焉九九為屬同時御又同事也 劉氏曰女御位卑職勞故以執婦人之職為教之先焉使自有屬者自夫人下至女御三三為屬如姪娣之於媵以相親愛俾無妬忌之心而關雎樛木之化成矣鄭氏曰二事絲枲之事 王氏曰太宰以絲枲之
  事任嬪婦內宰以絲枲之事任內人在內者勤於絲之事則天下無不蠶之人矣勤於枲之事則天下無不績者矣治自內而外化自近而逺之意正其服非法不服也不敢過為侈靡矣 劉氏曰竒衺謂越常道以立異用秘計以求媚者 王氏曰展省之也省其絲枲之功緒也絲枲女功之本必勤於化治然後可以成布帛固不可以斯須廢也 張南軒曰古者雖后妃之貴亦必置師傅以教詔之葛覃言歸必首以告師氏而左氏𫝊亦謂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則知師傅之職所以朝夕教道之者也法家拂士非惟人主不可一日無在后妃亦然誠以人心易動貴驕易溺處其極而無所畏憚則其可憂將有不可勝言者是以古之明王與其后妃相與警戒而不可少忽乎此也嘗攷周家建國自后稷以農事為務歴世相𫝊其君子則重稼穡之事其室家則躬織紝之勤相與咨嗟嘆息服習乎艱難詠歌其勞苦此實王業之根本也如周公之告成王其見於詩有若七月皆言農桑之𠉀也其見於書有若無逸則欲其知稼穡之艱難知小人之依也吾以為帝王所𫝊心法之要端在乎此夫治常生於敬畏而亂常起於驕肆使為國者每念乎稼穡之勞而其后妃又不忘乎織紝之事則心不存焉者寡矣何者其必嚴恭朝夕而不敢怠也必懷保小民而不敢康也其畏天下之飢寒若己飢寒之也是心常存則驕矜放肆何自而生豈非治之所由興也歟美哉周之家法也聖哲相繼固不待論而其后妃之賢見於簡編太王妃則姜女也文王母則太任也文王妃則太姒也武王妃則邑姜也皆助其君子焦勞於內以成風化之美觀后妃則太王文武之徳可知矣以此垂世而其後世猶有幽王者惑褒姒而廢正後以召犬戎之禍而詩人刺之曰婦無公事休其蠶織蓋推其禍端良由稼穡織紝之事不聞於耳不動於心以至於此故誦葛覃服之無斁之章則知周之所以興誦休其蠶織之章則知周之所以衰其得失所自豈不較然乎以是意而攷秦漢以下其治亂成敗之源皆可以得而見之矣
  大祭祀後祼獻則贊瑤爵亦如之正後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贊九嬪之禮事凡賔客之祼獻瑤爵皆贊致後之賔客之禮凡喪事佐後使治外內命婦正其服位注䟽大祀祭祀宗廟也王既祼而出迎牲後乃從後祼也祭統曰君執圭瓉祼屍大宗執璋瓉亞祼此大宗謂夫人不與而攝耳獻謂王薦腥薦熟後亦從後獻也以玉爵酌醴齊盎齊亞王獻屍瑤爵謂屍卒食王既酳屍後亞獻之其爵以瑤為飾此三事內宰皆佐後也 劉氏曰正其服若祭先王以褘衣祭先公以褕狄之類 鄭氏曰位房中戸內及阼階所立處也禮樂之儀薦徹之禮當與樂相應也天子之禮薦時歌清廟徹歌雍內宰詔之俾無失節也九嬪贊後薦玉齍薦徹豆籩內宰又助九嬪贊後之事也賔客王同姓及二王之後來朝覲為賔客者祼之禮亞王而禮賔獻謂王饗燕亞王而獻賔也瑤爵所以亞王酬賔也坊記曰陽侯殺穆侯而竊其夫人是以大饗廢夫人之禮 劉氏曰致後之賔客之禮若牢禮及醫酏糟之類祭祀賔客後皆與詩稱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是也 鄭氏曰內命婦九嬪世婦女御外命婦卿大夫士之妻王命其夫後命其婦也使使其屬之上士 疏曰服有精麄位有先後
  凡建國佐後立市設其次置其敘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隂禮中春詔後帥外內命婦始蠶於北郊以為祭服嵗終則㑹內人之稍食稽其功事佐後而受獻功者比其大小與其麤良而賞罰之㑹內宮之財用正嵗均其稍食施其功事憲禁令於王之北宮而糾其守上春詔王后帥六宮之人而生穜稑之種而獻之於王淳諸允反中音仲穜直龍反本或作重稑音六種章勇反
  鄭氏曰市朝者君之所以建國也建國者必面朝後市王立朝而後立市隂陽相成之義 雜説內外之治王與後分掌天子理陽道後治隂徳令建國之初面朝後市市隂而朝陽內宰佐後止於建國之初非常與於市事 王介甫曰次司市所謂思次介次敘所謂各於其地之敘肆所謂各掌其肆之政令疏曰陳其貨賄陳列之也 劉氏曰度五度分寸引丈尺量五量龠合升斗斛淳布帛之廣制布帛之長皆出於市所以一制度正民心絶情偽也註疏隂禮婦人之祭禮於市中祭之蠶於北郊婦人以純隂為尊郊必有公桑蠶室焉祭義曰蠶事既畢遂朱緑之𤣥黃之以為祭服 王介甫曰內人王內之人也 註疏稽計也計絲枲女功之事以知多少也典婦功曰及秋獻功女御等獻絲枲之功也布帛等縷小者則細長縷大者則麄惡賞罰之以示懲勸也內宮是緫六宮之內所有財用皆㑹之 劉氏曰賞罰於嵗終故均其稍食於嵗始勵功徳也已施其功事於正嵗則稽其功事於嵗終考勤怠也 疏曰憲表縣之北宮者對王六寢在南後六宮在北也守宿衞者上春亦謂正嵗以其春事將興故云上 鄭氏曰六宮之人夫人已下分居後之六宮者毎宮九嬪一人世婦三人女御九人其餘九嬪三人世婦九人女御二十七人從後唯其所燕息焉從後者五日而沐浴其次又止十五日而徧雲夫人如三公從容論婦禮古者使後宮藏種以其有𫝊類蕃孳之祥必生而獻之示使育之使不傷敗且以佐王耕事供禘郊也先種後熟曰穜後種先熟曰稑詩云黍稷穜稑是也王當以耕於藉田李氏曰內宰仲春詔後帥命婦蠶以為祭服又上
  春詔後帥六宮生穜稑之種而獻於王夫普天之下蠶者非一女也將以為祭服有不足者乎而後且親蠶耕者非一男也將以為粢盛有不足者乎而後且佐王之耕以事先舅先姑敢不用力焉不可以為婦道也王后之尊而親蠶天下之女子有不遵微行求柔桑者乎王后之尊而佐耕天下之女子有不饁南畝喜田畯者乎王后之尊而為婦道天下之女子有不承先祖以共祭祀者乎明王以孝治天下此其一助也
  內小臣
  奄上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奄稱士者異其賢 東萊曰奄之位止於上士先王慮患之意葢微 李氏曰周禮一部內其餘奄皆不命也夫宦官之位天象所有指其居次則或在帷薄之內論其職掌則或聞牀笫之言固不可以詘辱俊乂渾肴男女其用奄人是乃制事之宜矣然而先王不以恩奪義不以私廢公雖其䙝臣無得過寵奄稱士者止於四人況可為卿大夫乎哉 雜説內小臣奄上士四人必是奄受上士之爵其它未有以爵稱者度得此意必是當時雖䙝近必擇一謹信端厚可受爵者為之以掌王后命令而正其服位非如後世所謂著青紫者千人也夫後之尊亞於王一等耳掌其命者四人而已三代禮樂號周為備而六寢六宮之奄寺人內豎其衆不過二十人不有定製其能如是哉 經國書雲儒者多疑先王之世猶用奄人殊不知此皆領於冢宰無可慮也漢少府得管攝宮中奄官而少府屬於丞相御史此制猶好漢志少府中黃門屬焉注中黃門謂奄人居禁中在黃門內給事者自光武以山海鹽鐡歸之郡縣是宮中私用盡付與外有司章和以後宮中不堪於是別自立監都用奄人領之自是奄人不領於外朝至隋煬帝置殿中監専以奄人掌之凡王后服食器用盡付之奄人之手大臣都誰何不得 永嘉陳氏曰西漢去周未逺也政事規模粗得古意夫極治之世無它人主親近端人正士不使小人在側而已是以成周盛時內小臣閽人寺人之屬悉統於冢宰葢閽寺之徒朝夕左右最易䙝近人主亦易得而寵任之今既屬之冢宰則人主不得以私意昵內臣不得以非道干故侍御僕從罔非正人此先王治內之嚴也西漢之制猶稍近古三公緫九卿而少府之官凡王之內臣皆屬焉葢九卿之長也佞倖如鄧通其官止於上大夫寵任則無薦達一有細過申屠得以伸召斬之威此時宰相其權最重自武帝疎逺朝士宰相不得加官入內其權稍輕矣既而石顯用事匡衡甄譚猶得條奏具言舊惡則宰相雖無曩時之權而宰制之意猶故也況當時內臣亦參選明經之士咸拜議郎更宿王宮以備顧問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之位執㦸孔安國之掌御唾壺是也東漢則不然議郎不在宿直故人主無由親近明經之士中常侍不復雜調他官盡是宦者為之故人主日宻邇小臣卒至宦者用事廟堂機務朝臣不得參訂王爵天憲徃徃皆専閨闥孫程曹騰始得以専廢立之權董卓終得以成敗國之謀君子因其末勢之恣橫而原其初之所自葢東漢三公擁虛無復西漢統領九卿之職而宦者之専權非三公之所能制之故也博議 雜説成周凡內臣閽寺皆屬之冢宰漢興內外之官皆屬丞相故鄧通無禮申屠嘉得以召斬之惟文帝能伸其威必待困辱而後召之而小臣自此不敢妄為矣自景帝以貴幸用事丞相之議屈於晁錯大臣之言始輕是後九卿更進用事而石慶不能與議嘗欲治近臣所忠九卿減宣罪反受其過大臣見輕可知矣其極至於孔光為相不答省中語而養成王氏之禍也 雜説成周建官內外不分內臣皆冢宰所掌漢以鄧通韓嫣為上大夫上大夫乃外朝之官而鄧韓寵幸在內之臣亦得為之亦見漢時內外無所隔絶僅得成周遺意王嘉為東平王訟寃而表石顯之不當侯而嘉反下獄死此漢之所以衰也
  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後出入則前驅若有祭祀賔客喪紀則擯詔後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內人之禮事徹後之俎後有好事於四方則使往有好令於卿大夫則亦如之掌王之隂事隂令相息亮反好呼報反
  註疏太僕雲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小臣侍後猶太僕侍王命謂使令所為也或言王后或言後通耳前驅道之也擯贊詔告也相助也正直正之而已 劉氏曰禮事一也擯相正隨其人之尊卑也王氏曰膳夫徹王之胙俎所以尊王也內小臣徹後之俎所以尊后也 劉氏曰王后族親之在外內者必遣內小臣以修其問遺之好所以睦外親也隂事隂令婦人之事及令之者也
  閽人閽音昬
  王宮毎門四人囿㳺亦如之
  鄭氏曰閽人司晨昬以啓閉者刑人墨者使守門㳺離宮也囿御苑也 疏曰此言每門則王宮五門皆有閽四人守之若囿㳺之門人同名閽人而職別者也 徂徠原亂曰周禮閽者掌守王宮中門之禁而已寺人掌王宮之內人及女官之戒命而已漢武帝數宴後庭潛㳺離館奏請機事多以宦官主之宦官始預政焉則宦官之權武帝啓之也宦官之權啓則巧倖進而正人廢矣諛佞入而君政敗矣吁亂是以生雜説內小臣雖専出後之命令以風化天下然閽
  寺繼之命令不得苟出
  掌守王宮之中門之禁喪服兇器不入宮潛服賊器不入宮竒服怪民不入宮凡內人公器賔客無帥則㡬其出入以時啓閉凡外內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掌掃門庭大祭祀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宮門廟門凡賔客亦如之帥色類反闢亦作辟婢亦反掃素報反燎力召反
  注中門雉門也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庫門三曰雉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雉門以內外為中也 劉氏曰推此則其外臯門雉門可知也 王介甫曰孔子見齊衰者雖少必作過之必趨內有感惻則外為之感動喪服兇器不入宮則不欲變動至尊故也鄭氏曰喪服衰絰也兇器明器也 王介甫曰潛服則衷甲之類賊器器之可以賊人者不入宮所以嚴禁衞也竒服非法服也怪民行怪者也不入宮則王宜非禮勿視非義勿聽也 王氏曰內人王內之臣公器公家之器賔客諸侯諸臣之為賔客者皆有帥以道其出入若無帥則閽人察之 鄭氏曰三者之出皆須使者符節乃行 王氏曰以時啓閉晨昬為啓閉之節也 註疏內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宮中者外命夫卿士大夫在朝者外命婦緫卿大夫之妻也內命婦三夫人以下也闢辟行人使無干犯 王氏曰門外之地謂之庭掌掃門庭者以其掌禁冝潔其所守也設門燎則設燎於門以為明也 註疏燎燭在地上百根葦皆以布纒之以蜜塗其上若今蠟燭矣蹕止行人也 劉氏曰祭祀王在廟中大喪以下王或出送葬蹕宮門廟門以肅王之歸也 鄭氏曰廟在中門之外 疏曰賔客若饗食在廟燕在寢亦為設之 王氏曰宮正凡邦之事蹕明所禁止者廣閽人蹕宮門廟門明所禁止者門而已宮正宮中廟中則執燭明所照察者內閽人設門燎明所照察者門而已亦尊卑之辨 雜説內言不出於閫外言不入於閫無所不禁此周家正家之法家正而天下定矣
  寺人
  王之正內五人
  鄭氏曰寺之言侍也詩云寺人孟子正內路寢也疏曰此亦奄人為之也寺人披曰豈惟刑臣毋乃刑人歟 雜説幽王之時周之法度無有存者而猶有寺人傷䜛之事夫寺人內臣也得志於君宜若後世賊忠良招權勢反惡䜛如此至欲取之以投畀豺虎豈不賢哉知先王之時內臣必取剛正能守法者雖當亂世猶惡無禮況成周之時乎 雜説周家冢宰一官凡閹寺嬪御之職服膳筦庫之司皆屬焉先王奚必煩細若是哉嗟夫先王此意不明於天下蓋自冢宰失職而後有女寵之禍有閹寺之變有內藏之私有宮市之患有奢侈百出之弊凡先王治天下之本莫不廢壊焉
  掌王之內人及女宮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若有喪紀賔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宮而致於有司佐世婦治禮事掌內人之禁令凡內人弔臨於外則帥而往立於其前而詔相之相息亮反道徒報反臨良鴆反
  王氏曰女宮女奚之屬有職於宮中者 鄭氏曰致於有司宮卿世婦也佐世婦則二十七世婦也禮事即世婦職所掌賔客喪紀之事 劉氏曰內人弔臨於卿大夫之喪也 鄭氏曰若哭其族親 鄭氏曰立於其前者賤也賤而必詔相之者出入於王宮不可以闕於禮
  內䜿
  倍寺人之數
  註疏豎未冠者之名左傳叔孫穆子幸庚宗之婦人而生牛以為豎官則亦童子為之耳 東萊曰內豎主通小事 雜説閽寺既嚴其守然後繼以內豎
  掌內外之通令凡小事若有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則為內人蹕王后之喪遷於宮中則前蹕及葬執䙝器以從遣車為於偽反遣棄戰反
  劉氏曰文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焉雞初鳴而衣服至於寢門外問內豎之御者今日安否如何內豎曰安文王乃喜則亦侍宿於燕寢之外故曰掌內外之通令凡小事也若大事則非童豎之所可𫝊焉鄭氏曰喪遷者將葬朝於廟也䙝器振飾頮沐之器竇氏曰遣車鸞車也 王氏曰此事死如事生之
  
  九嬪
  鄭氏曰嬪婦也昏義曰古者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女御以聴天下內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內和而家理也不列夫人於此者夫人之於後猶三公之於王坐而論婦禮無官職 李氏曰自九嬪下至女史皆屬天官先王之意於是深矣彼婦人女子而當於至尊幽居九重人弗得見則驕蹇自恣無所不至也是故使之分職於內而附屬於外有職則當奉其法有屬則必攷其功奉法則不敢不謹攷功則不敢不勤舉宮中之人而有勸勉者官有其長之效也而況內宰則用大夫士春官世婦每公卿二人葢皆分命賢人以參檢內事與夫婢妾賤人自相使令而不復畏忌者不可同年而語矣漢髙欲廢太子立戚妃子如意留侯曰骨肉之間雖臣等百人何益此大臣不得與內事之敝也袁盎引郤慎夫人座謂妾主不可以同坐文帝怒説以人豕乃悅如使盎輩得制宮中之事則尊卑有不序上下有不和者乎官失其守一女專恣幾危國祚而公卿附麗之不暇其何冢宰之能帥也哉
  掌婦學之灋以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敘於王所凡祭祀賛玉齍賛後薦徹豆籩若有賓客則從後大喪帥敘哭者亦如之齍音咨
  劉氏曰九嬪之位亞於三夫人是四徳之優而奉承於王不失其禮者故使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女御幼少故立婦學而以四徳教之使知所以事上之道焉 雜説古者有婦學昏義曰古人婦人未嫁三月教於公宮已毀則教於宗室觀葛覃之詩序可見鄭氏曰婦徳貞順也婦言辭令也婦容婉娩也婦功絲枲也 劉氏曰古者立婦學而教之四徳四者婦人立身之大本也周南召南得以擅美於三代者既行之於前而此又𫝊之於後則知教化之本原未有不始於齊家者易稱王假有家勿恤吉者所以治天下之本乎 鄭氏曰各帥其屬者自九嬪而下九九而相與從於王所息之燕寢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亦相次敘凡羣妃進見之法月與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後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後當一夕亦十五日而徧雲自望後反之月初卑者為始月望後尊者為先也 註疏凡祭祀宗廟之祭耳婦人無外事也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後薦之而不徹則贊薦之而已若豆籩之薦與徹皆助後後之有事於賓客謂諸侯來朝後助王燕饗時九嬪從後往當賛後事也王喪內外命婦哭皆依尊卑命數在後後為前後列位哭之故須導帥使有次敘
  世婦
  鄭氏曰序官世婦以下具其名而不言數君子不苟於色有婦徳者充之無則闕 王氏曰執箕帚以事人者謂之婦記曰納女於天子備灑掃納女者以卑自稱猶婦人之於姑也婦人之事人有廟嗣之義故謂之世婦 李氏曰自古婦人之賢者葢不易得故其生則寢之地以教其卑衣之裼以教其正弄之瓦以教之事既十年則姆教婉娩聴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十五而笄二十而嫁先嫁三月或教於公宮或教於宗室教以婦徳婦言婦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用蘋藻所以成婦順也如是而後備於從人之道況夫王之六宮當貫魚之寵可以非其人哉後世人主不擇徳而以色親甚或取之倡優下賤如漢趙飛燕李夫人之屬是已曲禮納女於天子曰備百姓言以廣子姓耳深山大澤實生龍蛇母子𫝊類亦不可忽晉愍懐太子宮中為市使人屠沽手揣斤兩輕重不差其母本屠家女也先王之制百二十人猶以無人而缺之至難至慎若此晉武平吳後掖庭萬人復何義也人多則御幸不可徧怨恨由是興費廣則財用不足支民甿所以困國家之敗何莫由斯者耶
  掌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帥女宮而濯摡為齍盛及祭之日涖陳女宮之具凡內羞之物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摡古愛反
  劉氏曰王與後之祭祀賓客喪紀外有百執事各帥其屬夙夜厥職非不可以備其物致其誠也而必使九嬪世婦躬涖乃事而女御之職又以賛世婦焉葢以婦人不事於宗廟賓客喪紀則不知所以事上之道使之豈獨致已之誠哉亦所以役之艱難俾盡其敬也則闗雎之后妃召南之夫人立教於前而周官所帥而習之於後者斯其為教不亦大哉 註疏此婦人所掌祭祀謂祭宗廟也賓客饗食諸侯在廟也喪紀大喪朝廟設祖奠與大喪遣奠時也摡拭也少牢禮摡鼎俎摡甑甗摡豆籩之屬為猶差擇也涖臨也內羞房中之羞若糗□粉餈屬案少牢皆從房中而來故名為內羞也 王氏曰籩人醢人共內羞此世婦涖陳之也九嬪視卿世婦視大夫故王使之徃弔於卿大夫之喪也
  女御
  鄭氏曰昏義所謂御妻也 王氏曰女御內宮之屬至卑者也
  掌御敘於王之燕寢以歳時獻功事凡祭祀賛世婦大喪掌沐浴後之喪持翣從世婦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翣所甲反
  疏曰女御掌御敘於王不使九嬪世婦而使女御者防上之專妒也 雜説女御以時敘御意者在上者無妒忌之行而恵及賤妾乎觀小星之詩可見 李氏曰蓋以女御官卑不敢習妬自專則九九之法行矣九九之法行則內無怨女而子孫衆多矣夫男女人之大欲一有失時則為怨曠七月女心傷悲東山婦歎於室君子體於人情周家所以興也安得聚少女之色幽於深宮之中而無進御之路則其性情之所感動何如哉四時何以能和百神何以降福至於繼社稷之重其有寵之人或不宜子非廣其禮將無及也然則聖人之意逺矣 鄭氏曰功事絲枲成功之事大喪王及後之喪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從世婦而弔於卿大夫從之者葢如使者之介雲 李氏曰男女之際人之所甚重前哲備言之矣然而賢妃相成之道不世出亂國亡家者往往而是葢婦人之性隂昧而柔弱鮮克正也堯之試舜釐降二女以嬪於虞以觀厥刑焉以堯之女其淵源非不善尚曰舜能以義理下其心則不漸以教不摩以禮其不能以行婦道明矣夫后妃同體於王其次嬪御亦所愛幸一舉事足以旋轉天地薄食日月其為禍福可勝言哉貴則為驕富則為侈並寵則妬不答則怨憎則有讒言愛則有私謁府庫或為之空刑賞或為之濫姦邪或為之昌忠良或為之剝宗室或為之盡冢嗣或為之易帷薄或為之不修社稷或為之不食妹喜之殺桀妲己之殺紂此類豈少哉成周內宰之職王宮之中自王后而下至女御之輩皆受教皆習禮徳皆正言皆順無治容無廢功無侈服無衺道則閨門之內何有不肅溥天之下何有不化闗雎之不滛葛覃之躬儉樛木之無嫉妒螽斯之多子孫巷耳之輔佐求賢兎罝之莫不好徳於此見矣王道安得而不成乎
  女祝之六反
  四人奚八人
  王氏曰王有大祝小祝而後亦有女祝之官 雜説夫內宰掌宮中之祭祀矣而復有女祝何也或疑以為文帝尚除秘祝而先王之時豈有此乎殆漢世執左道入宮中者為厭勝之道也而不知古人通天人達幽明動則有祭食祭先飯桑祭先蠶農祭先穡與夫祭五祀祭先牧祭馬祖之類不一不惟忠厚不忘之意葢神所在有之祭則所在皆有外有司巫男巫內有女巫女祝所以交三才之通不可不自盡焉
  掌王后之內祭祀凡內禱祠之事掌以時招𥙴禬禳之事以除疾殃𥙴古猛反禬古外反禳如羊反
  鄭氏曰內祭祀王之七祀之在內者竈門戶也 王氏曰禱祈福也 鄭氏曰祠報福也 劉氏曰招𥙴禬禳此四事皆祭也 疏曰招招取善祥 捍禦惡之未至禬除去見在之災禳推卻見在之變異此四者皆與人為疾殃 雜説先王后妃之賢道化盛行和氣充塞安有疾殃先王正欲使後知戒懼耳
  女史
  八人奚十有六人
  疏曰女史之於後猶大史之於王
  雜説王后有女史視聴言動安得不正
  劉氏曰女史八人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則非有道藝而知禮者不可以為之也鄭氏以為女奴曉書者非也此葢擇嬪御之賢者為之歟 橫渠曰周禮女八人為女史令執彤筆在宮中書王后夫人以佐內治宮女徳之善惡及進御煩碎之事皆書之故宮女懼而修徳
  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逆內宮書內令凡後之事以禮從
  王氏曰王后之禮各有所職如祭祀則有薦徹賓客則有獻酬之類女史掌之則王后非禮勿動矣 鄭氏曰內治之法本在內宰女史書而貳之逆內宮鉤考六宮之計書內令後之令也凡後之事以禮從亦如太史之從王
  典婦功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賈四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典婦功主婦人絲枲功官之長 雜説典婦功以下三官悉用士人先儒以為此人主奢儉所係國家利害所闗非士大夫為之則害國政矣必不得與內官相闗通如女祝女史縫人之類則悉用宦者內人耳
  掌婦式之法以授嬪婦及內人女功之事齎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物書而揭之以共王及後之用頒之於內府齎音咨苦音古賈音嫁
  王氏曰婦人絲枲之功絲以為帛枲以為布其麄良有常法其多寡皆有常數故曰婦式之法 疏曰大宰九職雲嬪婦化治絲枲是國中婦人有嬪婦之稱鄭氏曰內人女功之事齎謂女功之事來取絲枲
  凡授當為受字之誤也國中嬪婦所作成即貢之不須獻功時辨其苦良分別其縑帛與布紵之麄細皆比其小大 王氏曰而賈之計其所直 鄭氏曰書其賈數而著其物 疏曰典絲典枲處入於典婦功以待王及後之用故頒於內府而藏之
  典絲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二人
  掌絲入而辨其物以其賈揭之掌其藏與其出以待興功之時頒絲於外內工皆以物授之凡上之賜予亦如之及獻功則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書其數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賜予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凡飾邦器者受文織絲組焉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纊音曠織昌志反㑹古外反
  王先生曰絲入若兗州厥貢漆絲青州厥篚檿絲及九職之嬪婦所貢及後宮親蠶者以為祭服 疏曰辨其物絲有麄良善惡不同 王氏曰又以其所直之賈而揭示之者防其以賤貿貴也 鄭氏曰絲之貢少藏之出之可同官也興功之時若溫煖宜縑帛清涼宜文繡外工外嬪婦也 王氏曰內工內人也疏曰以物授之則縑帛受以素絲文繡授以綵絲
  王以絲物賜人亦然 王介甫曰典絲受良功而不受苦功典枲受苦功而不受良功則絲之良麻之良皆典婦功所受也且典絲所共則祭祀黼畫組就喪紀組文之物是乃王之致美乎黼冕致孝乎鬼神也其受良功不亦宜乎 鄭氏曰有司之政令若司服弁師等之政令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以給衣服冕旒及依盥巾之類白與黒謂之黼采色一成曰就王先生曰祭祀之用絲者莫急於冕服曰黼畫則其服也曰組就則其冕也自袞冕九章鷩冕七章而下皆畫衣而繡裳黼之於裳則繡矣此言黼畫者葢周人以黼為尚詩曰𤣥袞及黼書麻冕黼裳不特此也巾則皆黼依則設黼席用黼純此典絲之所以黼畫必首言也天子繅斿十有二就諸侯繅斿九就以組為冕旒之就曰組就不特此也素絲組之用之於馬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用之於佩組琮七寸則用之於玉知組就之為冕旒者以其用之於祭祀耳 疏曰喪紀共其絲者凡裁縫皆用線縷共其纊者喪大記曰屬纊以俟絶氣是已共其組者士喪禮握手𤣥纁著組繫是已青與赤謂之文亦用絲為文繡故連言之 鄭氏曰飾邦器茵席屏風之屬各以其物㑹之種別為計也 雜説古之內作不過絲枲縫染以備衣裳冠服耳其黼畫組就等乃上以共祭祀飾邦器故官省簡而財不蠧後世則不然故貢禹曰故時齋三服官輸物不過十笥方今齋三服官作工各數千人一歳費數鉅萬三工官費五十萬東西織室亦然
  典枲司里反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以待時頒功而授齎及獻功受苦功以其賈揭而蔵之以待時頒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故書齎作資
  劉氏曰緦縷紵皆布名而有精粗之別麻枲麻也草薴葛之屬 王氏曰以待時頒功亦以待興功之時頒之於工授齎則授其所以為功之資也與典婦功同意 鄭氏曰典枲受苦功其良功入於典婦功以共王及後之用 王氏曰頒衣服及賜予皆各以其物授之 王氏曰先王之於婦職王后帥之以蠶內宰又教之以二事九嬪又教之至於婦功與絲枲亦皆有官以典之及其獻功則後受之而內宰佐之典婦功之屬又皆辨其苦良比其小大焉夫尊而王后卑而內人皆相帥以絲枲之事而其詳至於如此其嚴者豈非天下之務唯本之為貴耶男子之務本於農耕女子之務本於蠶絲苟不忘其本而先之於上則男有餘粟女有餘布而邦之財用所為足也孟子曰無政事則財用不足其庸可忽耶
  內司服
  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鄭氏曰內司服宮中裁縫官之長 王先生曰王有司服而後曰內司服 註疏內司服縫人皆有女御者以衣服進或當於王廣其禮使無色過也故得與八十一女御同名欲見百二十人外兼有此女御之禮也
  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縁衣素紗辨外內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縁衣素紗凡祭祀賔客共後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後之喪共其衣服凡內具之物褘音暉俞音搖鞠居六反展張彥反縁吐亂反衰七雷反
  陳氏曰陽數九故王之吉服九隂數六故後之吉服六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後之服六而祭服三以婦人不與天地山川社稷之祭故也內宰大祭祀祼獻則賛而天地無祼內宗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不及外神此可以見 鄭氏曰狄並當為翟翟雉名伊洛而南素質五色皆備而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而成章曰搖王后之服刻繒以為形而彩畫之綴於衣以為文章褘衣畫翬者其色𤣥揄翟畫搖者其色青闕翟闕而不畫其色赤此三者皆祭服也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翟祭羣小祀則服闕翟 王氏曰雉之為物交有時別有倫其性耿介則正直見乎內身備五色則文明見乎外鄭氏曰鞠衣黃桑服也色如鞠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於上帝告桑事焉陳祥道曰鞠衣其色黃黃者隂之盛色蠶而服之以其帥外內命婦而蠶使天下之嬪婦取中焉以見後事之盛也展衣其色白以禮見王及賓客之服字當為襢襢之言亶亶誠也詩國風曰玼兮玼兮其之翟也下雲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言其徳當神明又曰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下雲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言其行配君子二者之義與禮合矣縁衣者禒衣也御於王之服亦以燕居男子之禒衣黒則是亦黒也六服備於此矣婦專尚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色素紗今之白絹也六服皆袍制以白絹為裏使之張顯今之有紗縠者其名葢出於此 王氏曰王后之六服皆以素紗為裏以示其徳之一也素則取其內之純白也紗則取其外之疏通也 疏曰外內命婦不得有六服惟得鞠衣已下三服尊卑差次之而已亦皆以素紗為裏 鄭氏曰內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縁衣女御也外命婦者其夫孤也則服鞠衣其夫卿也則服展衣其夫士也則服縁衣三夫人及三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闕狄唯二王後褘衣 王氏曰記曰夫人副褘此言上公之夫人也葢上公與王同服袞衣則上公之夫人宜與後同服褘衣矣伯降上公一等則侯伯夫人宜服揄狄子男又降一等則子男之夫人宜服闕狄矣三夫人視三公服用闕狄則三公之夫人亦宜服闕狄矣 疏曰後祭祀共三翟賔客共展衣及九嬪世婦謂助後祭祀賓客時 鄭氏曰凡命婦女御與外命婦也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則下士之妻不共也外命婦唯王祭祀賓客以禮佐後得服此上服自於其家則降焉 疏曰後喪所共衣服者謂襲時十二稱小斂十九稱大斂百二十稱 鄭氏曰內具帉帨線纊鞶袠之屬
  縫人縫扶用反
  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
  鄭氏曰女工女之曉裁縫者
  掌王宮之縫線之事以役女御以縫王及後之衣服喪縫棺飾焉衣翣栁之材掌凡內之縫事翣所甲反衣於既反鄭氏曰線縷也 劉氏曰掌王宮縫線之事以役女御共王及後之衣服者奄所以董其工而役之裁縫者也女御所以取其制授之修短者也王及後至尊矣非女工之所度量者也 鄭氏曰女御裁縫王及後之衣服則為役助之宮中餘裁縫事則專為焉孝子既啓見棺猶見親之身既載飾而以行遂以葬若存時居於帷幕而加文繡喪記曰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烈黻三列素錦禇加偽荒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荒三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此諸侯禮也禮器曰天子八翣諸侯六翣大夫四翣 竇氏曰栁栁車也 鄭氏曰必先纒其木乃以張飾也 王氏曰翣如方扇持之所以蔽棺柳隂木為之故喪車謂之柳車翣以木為體用綵繒纒之以為飾故曰衣翣栁之材
  染人染而險反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染絲帛凡染春暴練夏纁𤣥秋染夏冬獻功掌凡染事
  王氏曰絲帛之質必待染而後成文 註疏春陽時陽氣燥達故暴曬其練練其素而暴之謂之暴練王氏曰㡛氏凍絲帛皆晝暴諸日是也 疏曰夏暑熱潤之時以朱湛丹秫易以和釋故染纁𤣥而為祭服也凡六冕之服皆𤣥上而纁下 王氏曰纁黃而兼赤色𤣥赤而兼黒色以其隂陽相雜而成文 疏曰秋涼時方可染五色夏五色之總名 劉氏曰禹貢羽畎夏翟羽色自然而成五色者也染夏則染為五色以象之 疏曰纁𤣥與夏總染至冬功成並獻之
  追師追丁回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追治玉之名 疏曰詩曰追琢其璋
  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笄為九嬪及外內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賓客喪紀共笄絰亦如之編必先反疏曰掌後首服對弁師掌男子之首服 鄭氏曰副之言覆也所以覆首為之飾也其遺象若今步搖矣服之以從王祭祀詩云副笄六珈又祭統曰夫人副褘立於東房編編列髪為之其遺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也服之以見王 王氏曰記曰夫人副褘副配禕衣首飾之上也昬禮女次純衣則次配純衣而為之首飾之下也然則編之所配在其中歟故其序如此 疏曰三翟之首服副也鞠衣展衣編也褖衣次也 鄭氏曰治玉謂之追王后之衡笄皆以玉為之唯祭服有衡垂於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縣瑱詩云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髪如雲不屑髢也玉之瑱也是之謂也笄卷髪者 薛氏曰笄長一尺二寸亦謂之簪 鄭氏曰外內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褖衣者服次外內命婦非王祭祀賓客佐後之禮自於其家則亦降焉凡諸侯夫人於其國與王后同 王氏曰喪紀笄而又加之以絰九嬪外內命婦所服亦如之
  屨人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掌王及後之服屨為赤舄黒舄赤繶黃繶青句素屨葛屨辨外內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繶於立反句姜踰反散素但反
  疏曰首服在上尊故追師弁師分掌之屨舄在下卑故男子婦人同於屨人掌之 註疏服屨著服各有屨也凡重底者名舄單底者名屨舄屨有句繶純者飾也繶者牙底相接處綴絛於其中句當為絇聲之誤也謂屨頭以絛為鼻絇拘也取拘持為行戒純謂以絛為口縁凡屨舄各象其裳之色士冠禮曰𤣥端黒屨青絇繶純素積白屨緇絇繶純爵弁纁屨黒絇繶純是也王吉服有九舄有三等赤舄為上冕服之舄詩云王錫韓侯𤣥袞赤舄則諸侯與王同下有白舄黒舄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𤣥舄為上褘衣之舄也下有青舄赤舄鞠衣以下皆屨耳絇繶純三者同色凡屨舄皆有此三者三者相將此欲互見其舄屨故舉一邉而言耳其色則同也凡舄之飾如繢之次赤繶者王黒舄之飾黃繶者王后𤣥舄之飾青絇者王白舄之飾王及後之赤舄皆黒飾後之青舄白飾凡屨之飾如繡之次黃屨白飾白屨黒飾黒屨青飾素屨者大祥時所服去飾者葛屨自赤舄已下夏用葛為之冬用皮為之此言葛明有用皮時也 疏曰命夫之命屨則纁屨也大夫以上衣冠則有命舄無命屨命屨中惟士爵弁纁屨而已命婦之命屨則黃屨以下也以其外命婦孤妻以下內命婦九嬪以下不得服舄皆自鞠衣以下故用黃屨也其卿大夫卿妻及二十七世婦則皆以展衣白屨為命屨士妻及女御則皆以褖衣黒屨為命屨也命夫命婦之功屨功屨次於命屨於孤卿大夫則白屨黒屨也案司服孤希冕卿大夫𤣥冕皆以赤舄為命舄以下仍有韋弁白屨冠弁黒屨故云次命屨命屨據婦人而言其實孤卿大夫則功屨次命舄也九嬪亦以白屨黒屨為功屨內子亦然葢九嬪與孤妻內子既以黃屨為命屨功屨之中有展衣白屨褖衣黒屨也世婦則以黒屨為功屨世婦之命屨既以襢衣白屨矣其功屨惟有褖衣黒屨也女御士妻則惟有褖衣黒屨為命屨而已此士妻謂再命受服者方得此屨如王之中士已上是也若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及王之下士皆受職而不受服故其妻亦不得有命屨也 王氏曰命屨則以王命賜之者也 劉氏曰功屨冬之皮屨服功裘者散屨卑者之素屨也 鄭氏曰散屨亦云去飾 王氏曰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者若吉祭則用赤舄黒舄等喪祭則有素屨散屨皆隨事之宜
  夏采
  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
  註疏夏采夏翟羽色禹貢徐州貢夏翟之羽夏五色也爾雅有翬與鷂五采皆備而成章此所謂夏翟也有虞氏以為緌緌者注旄於干首也後世或無故染鳥羽象而用之謂之夏采 王介甫曰夏采掌大喪之復而置一官則其兼掌明矣 王氏曰掌復之官而謂之夏采者采色所以重生之道故也喪則哀素是事死之道也復者所以幸其生故以采色
  掌大喪以冕服復於大祖以乘車建綏復於四郊乘䋲證反綏而誰反
  疏曰大喪王喪也復禮行於始死屬纊絶氣之後以招魂也 鄭司農曰士喪禮曰士死於適室復者一人以爵弁服升自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皋某復三降衣於前受用篋升自阼階以衣屍喪大記曰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唯哭先復言死而哭哭而復冀其復反故檀弓曰復盡愛之道也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諸幽之義也檀弓又曰君復於小寢大寢小祖大祖庫門四郊喪大記又曰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𤣥赬婦人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稅衣雜記曰諸侯行而死於舘則其復如於其國如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大夫死於舘則其復如於家死於道則升其復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喪大記又曰為賔則公舘復私舘不復夏采天子之官故以冕服復於大祖以乘車建綏復於四郊大祖始祖廟也 王氏曰死者人之窮也窮則宜反本太祖子孫之本也故復之於大祖 疏曰冕服者自袞冕以下六冕及皮弁爵弁等復者各依命數天子則十二人各服朝服而復於太祖之廟當升自東霤北面履危西上雲皋天子復如是者三乃卷衣投於前有司以篋受之升自阼階入衣於屍復而不蘇乃行死事也 鄭氏曰乘車玉路也綏當為緌字之誤也以旄牛尾為之綴於橦上所謂注旄於干首者必於大祖四郊求之王平生有事之處也劉氏曰王之袞冕生常服之奉享於大祖之廟者也王之大常生建諸玉路乘於四郊以奉祀者也及其始喪則用以為復而莫測其神魂之奚往也故或以其服或以其乘或以其建或之其所往而致敬者或之其所止而素安者或用其所暱而常侍者皋而復之庶幾其神之復而可生也孝子盡愛之道無所不至矣是以夏采復於大廟復於四郊祭僕復於小廟𨽻僕復於大寢小寢 王氏曰記曰復盡愛之道也先王所以愛其親其至誠忠孝以至於此以此而率天下則民徳其有不歸於厚者乎曽子曰慎終追逺民徳歸厚矣夫治而至於民徳歸厚其治之大成歟此夏采之職所以序之於天官之終也



  周禮集說卷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巻四
  春官宗伯
  鄭氏曰象春所立之官 中義曰天覆也地載也非四時之和則不能生成萬物是故四時者所以左右天地生成萬物正其性命者也乃立春官春者純陽之氣法春為德賛乎天地者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宗伯主禮之官宗尊也伯長也不言司者尊之也書堯典曰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帝曰俞咨伯女作秩宗宗官又主鬼神故國語曰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宜彛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攝之位壇場之所上下之神祗氏姓之所出而率舊典者為之宗春秋禘於太廟躋僖公而𫝊曰夏父弗忌為宗人然則唐虞歴三代以宗官典國之禮與其祭祀漢之大常是也 王氏曰正月之吉五官皆布其象特禮官無所布則禮無乎不用矣治非禮不制教非禮不行政非禮不立刑無禮則淫事無禮則亂此禮所以不言司先王之制有族則有祀有祀則有宗而宗則典祀者也禮有五經莫重於祭宗伯掌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謂之宗於四時之官為長則謂之伯凡典禮者皆謂之宗若舜命伯夷作秩宗是也夫天地尊親也四時伯長也天官言冡春官言伯有尊者之稱有長者之稱也宗伯掌邦禮不獨是宗族一件事如何止以宗族名官此蓋有深意舉四海之廣是一家之積舉萬姓之繁是一宗之積吾從其家其宗而治之辨其昭穆比其親䟽而公之百世而不遷而私之以五世則民生而心純家立而分定孝弟之風不約自成此先王敦俗之要道也此堯之所以始之睦九族而終之黎民於變時雍此所以先之以宗也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鄭氏曰禮五禮吉凶軍賔嘉其別三十有六 疏曰以和邦國者禮之用和為貴也 劉氏曰此所以法春而佐王也 東萊曰禮官之長是為宗伯壇坎昭穆之等聘饗射鄉之節貫本末而等文質者所謂禮也神人之所以治上下之所以和者也一失其禮則僭亂謟妄而瀆乎神乖爭陵犯而悖乎人上下皆失其分安得而和乎成周合禮樂於一官和雲者蓋亦包樂於其間矣後世禮樂廢壊所以治人者不過簿書期㑹之未至於祀典尤為不經間有一二僅存者不過使先王之文物不廢乎吾世而已所謂治神者漫不知其何語矣
  禮官之屬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
  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鬱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無胥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無胥
  雞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無府胥
  司尊彛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無胥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一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毎廟二人奚四人並奄女奚無員不計
  大宗伯止守祧卿一大夫六士百府二十七史二十七胥二十三徒二百五十八人
  世婦毎宮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有女奚無府史胥徒
  內宗凡內女之有爵者婦官無員不計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婦官無員不計
  世婦卿十二大夫二十四士四十八女二十四奚九十六人
  冡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職喪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冡人止職喪大夫四士二十六府六史十二胥三十六徒三百六十人
  大司樂中大夫二人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無胥
  大師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瞽矇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眡瞭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瞽矇眡瞭非命士不計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磬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鐘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鏄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韎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舞者非命士不計無胥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衆寡無數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舞者無數不計
  籥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無胥大司樂止司干大夫八士百單四府三十四史四十胥五十一徒六十一人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龜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有工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無府胥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無胥
  𥵼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無胥
  占夢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無府胥
  眡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無府胥
  大卜止眡祲大夫二士四十六府六史十三工四胥八徒百單八人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喪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無胥
  詛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無胥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男巫無數無數不計女巫無數無數不計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祝止巫師大夫二士五十二府九史十一胥十三徒百三十八人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馮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無胥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無胥內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史止御史大夫五士百二十府十六史百四十四胥十四徒百五十六人
  巾車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有工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車僕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巾車止司常大夫二士四十六府十史十四工百胥十三徒百三十人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無員不計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數無員不計
  凡以神士者無數以其藝為之貴賤之等無數不計
  按春官總七十官除守祧內外宗男女巫都家宗人神士韎師旄人舞者無數及瞽矇眡瞭非命士不計外其合計者總數如後
  大夫六十六人上大夫卿十三人 中大夫五人下大夫四十八人士四百九十四人上士四十九人 中士百九十人 下士二百五十五人
  已上卿大夫士總五百六十人
  府百四十人 史百八十五人 工百單四人胥百五十八人 徒千七十七人
  已上府史工胥徒總千六百六十四人
  奄八人  女二十四人  奚九十六人
  已上奄女奚總百二十八人
  五官無府  一官無史  十五官無胥二官有工  一官並無府史胥徒有奄女奚
  右上項官
  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疏曰此大宗伯小宗伯肆師並別職上士已下即三職同有可謂別職同官者也大宗伯則總掌三十六禮之等小宗伯副貳大宗伯之事肆師主陳祭位之等亦是轉相副貳 鄭氏曰肆猶陳也肆師佐宗伯陳列祭祀之位及牲器粢盛
  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示音祗禋音因槱與九反燎良召反飌音風貍謨皆反如字疈孚逼反
  鄭氏曰建立也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者謂祀之享之祭之禮吉禮是也 王氏曰謂之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禮當自王出也 唐氏曰虞書巡守修五禮皋陶謨言自我五禮至命官則曰有能典朕三禮蓋五禮兼神人三禮則事神之禮也故宗伯先言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所謂典三禮也次之以吉凶軍賔嘉則五禮也成周蓋祖述舜命官之意五禮之制掌於宗伯而其教掌於司徒教萬民養國子五禮在六藝之首又曰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則無一民之不在於禮者夫子所謂齊之以禮者也 鄭氏曰保安也疏曰上單言邦據王言也以佐王建保邦國則統侯國言之矣 王氏曰封國則頒祀此之謂佐王建邦國也祭則受福此之謂佐王保邦國也 註疏吉禮之別十有二禋祀實柴槱燎此祀天神之三禮禋之言煙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者疏曰周語精意以享謂之禋 黃氏曰日月星辰風師雨師有象者也山林川澤四方百物有形者也有象者以物之聲臭祀之有形者以物之形體祭之是則可矣昊天上帝其降而與物接也不見其形其升而與物辨也不見其象然則如之何致之無形也不可薦之以味無象也不可達之以氣先王之於天神以誠意動之以精意接之定之以七日之戒齋之以三日之宿不御色不聴樂不飲酒不茹葷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賛爵幣告時告備告純告潔以誠其意而已心齊以致其精意祭祀之齋以致其誠意先王所以使人誠其意者將以致精焉人之意粗則交於物精則交於神蓋其理也有無之間帝之神明在焉古之先王精意與帝感通夢帝賚予良弼蓋夫精神之接於帝也豈粗於意者所能及哉以恭致莊而後以黙致靜而後思道以致其虛此其所以接於帝也精意以享其猶孝子之致其親歟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旋出戶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而聴愾然必有聞乎嘆息之聲先王之事帝其亦猶此嗚呼鬼神之物非它即吾之誠是已 伊川曰天與帝一也天言其體帝言其主也 註疏實柴實牛柴上也星謂五緯辰謂日月所㑹十二次槱積也詩曰芁芁棫樸薪之槱之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焉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六星風師箕雨師畢也司中司命言槱燎於日月星辰言實牲於昊天言禋祀則三祀互相備矣陽祀自禋起故於昊天言之也血祭貍沈疈辜祭地示之三禮也不言祭地此皆地示祭地可知也 鄭氏曰隂祀自血起貴氣臭也社稷土榖之神有德者配食焉共工氏之子曰句龍食於社有厲山氏之子曰柱食於稷湯遷之而祀棄五祀者五官之神在四郊少昊氏之子曰重為句芒食於木該為蓐收食於金脩及熈為𤣥冥食於水顓頊氏之子曰黎為祝融后土食於火土月令春其祀戶夏其祀竈中央其祀中霤秋其祀門冬其祀行王氏曰五祀門戶司出入中霤司居處竈司飲食行司道路陳氏曰周官雖天子亦止於五祀儀禮雖士亦用五祀則五祀無尊卑隆殺之辨鄭氏曰五嶽東曰岱山南曰衡山西曰華山北曰恆山中曰嵩髙山祭山林曰貍川澤曰沈南軒曰古者祭山川山川所以為靈者以其氣之
  所蒸能出雲潤澤萬物故為之壇壝立之祝史設之牲幣所以致禱祀之實而交孚乎隠顯之際誠之不可揜如此後世固亦有山川之祠而人其形宇其地則其失也久矣 鄭氏曰疈牲胸也疈而磔之謂磔攘及蜡祭 王先生曰以社稷五祀為血祭則沈埋疈辜何以為非血是血祭者取歆神之始耳 胡仁仲曰成身莫大於禮禮莫大於祭祭祀之禮所以立吾誠也鬼神之為物非他即吾之誠是已王者繼天而為之子獨主萬化故祭天於郊祭地於社祭名山大川五祀各於其方後世禮學失傳論者不本於性命故秦禮八神以求仙人一曰天二曰地三曰兵四曰隂五曰陽六曰月七曰日八曰四時漢祠太一以求神仙方曰天神貴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是皆不知鬼神之形狀方士家妄作儒者不取也及歴考儒者論祭天地之禮於天則有昊天上帝有五方帝有感生帝夫土不可以二王而天可以有七帝乎於地則或立方澤或立方丘或立北郊與天敵體是猶家有二主也且子事父母父在為母齊衰期不敢見其父者尊無二上故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而可崇地以抗天乎是故夫獨制義於其家而家道正矣君獨出令於其國而天下定矣天獨健而無息地道順承而無成而太極立矣王者以父事天立誠而精一其德故兆於南郊掃地而祭者昊天上帝而已天言其氣帝言其性也社祭土所以神地道也名山大川者寳貨財用之所出而四方之所依據也五祀者榖水火金木也人所日用莫過五材不是之報而顧報行與門戶舉失輕重豈禮也哉禮之所貴貴其義也是故王者祭天以柴燎牲使氣上達語其精神則謂之禋語其感格則謂之類語其方兆則謂之郊指事異名其實一也 鄭氏曰宗廟有六享肆獻祼饋食在四時之上則是祫也禘也肆者進所解牲體謂薦熟時獻獻醴謂薦血腥也祼灌以鬱鬯始獻屍求神時也祭必先灌然後薦腥薦熟於祫逆言之者與下共文明六享俱然祫言肆獻祼禘言饋食者著有𮮐稷互相備也小𫝊曰此兩者正謂禘也祫也禘禮以祼為重禴祠烝嘗雖皆有祼饋之事恐其節文畧殊非禘祫比也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明禘禮以祼為重肆猶旅也祫禮及毀廟故用旅獻 王氏曰肆獻祼饋食此言祭之禮有四等宗廟祭有祼鬯禮既祼而獻冇薦禮既薦而肆有薦熟禮既肆而饋有饋禮鄭氏以肆獻祼為禘以饋食為祫非也肆獻祼饋食四禮自禘祫及四時祭皆然王介甫曰春物生未有以享也其享也以熟為主故春曰祠夏則陽盛矣其享也以樂為主故夏曰禴秋物成可嘗矣其享也嘗而已故秋曰嘗冬則物衆其享也烝衆物焉故冬曰烝 伊川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冬至者氣至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而人成形於父故以春秋享帝而父配之以季秋者物成之時也 王先生曰按司尊彛春祠夏禴秋嘗冬烝皆用祼今以肆獻祼言者取其歆神之始也天神之祀以禋為歆神之始地示之祭以血為歆神之始人鬼之享以祼為歆神之始其實天神同於禋地示同於血人鬼同於祼也
  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喪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凶札以弔禮哀禍烖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冦亂
  鄭氏曰凶禮之別有五哀謂救患分烖喪禮哀死亡謂親者服焉疏者含禭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曰嵗凶年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榖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禍烖謂遭水火宋大水魯莊公使人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若之何不弔此亦相弔之道也禬禮同盟者㑹合財貨以更其所喪行人云若國師役則令槁㑹之也恤憂也鄰國相憂兵作於外為冦作於內為亂
  以賔禮親邦國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覜曰祀朝直遙反覜它弔反鄭氏曰賔禮之別有八親者使之相親附 王氏曰易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鄭氏曰朝覲宗遇㑹同者此六禮以諸侯見王為文六服之內各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名殊禮異更𨔛而徧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宗尊也欲其尊王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遇偶也欲其若不期而俱至雜說朝覲遇宗之名以別一時耳其禮一也書曰六年五服一朝以二者參之諸侯六年之內惟一朝耳來以春則曰朝以夏則曰宗秋冬亦然初無四方之別猶漢春曰朝秋曰請吳王不朝使人為秋請之禮也 劉氏曰賔禮者天子為主而用是禮以待諸侯之來見也朝覲宗遇此王畿之外諸侯毎服分為四時遞來朝見於天子一嵗而徧者侯服也再嵗而徧者甸服也三嵗而徧者男服也四嵗而徧者采服也五嵗而徧者衛服也六嵗而周者要服也其朝見疏數之制如此 鄭氏曰時見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春秋傳曰有事而㑹是也殷猶衆也十二嵗王如不巡守則六服盡朝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巡守殷見四方四時分來終嵗則徧 劉氏曰時聘曰問者謂非朝嵗則遣卿以聘問於天子也殷眺曰視謂殷同之嵗不當朝者則遣卿以眺視於天子也
  以軍禮同邦國大師之禮用衆也大均之禮恤衆也大田之禮簡衆也大役之禮任衆也大封之禮合衆也鄭氏曰軍禮之別有五同謂威其不協僣差者 王介甫曰用衆者用其命恤衆者恤其事簡衆者簡其能任衆者任其力合衆者合其志用其命而不知恤其事恤其事而不知簡其能簡其能而不知任其力任其力而不知合其志非所以為軍禮軍禮以用其命為主以合其志為終 王氏曰上下一心三軍同力以之冐矢石而不辭當鋒刃而不懾莫不有我行不來之死志而無與子偕老之還心此所以用其命也因地以令賦因賦以起役地有肥磽而賦有輕重家有上下而役有多寡此所以恤其事也坐作進退不講則不知刺伐擒縱不習則不能春以教振旅夏以教茇舍秋以教治兵冬以教大閱此所以簡其能也大役則帥其民而至起徒役則無過家一人豐年則公旬用三日中年則公旬用二日無年則公旬用一日此所以任其力也正其畿疆而使地有定域平其土地而使民有常主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率皆同心而一德此所以合其志也
  以嘉禮親萬民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以昬冠之禮親成男女以賔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賔客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冠古亂反脤上忍反
  鄭氏曰嘉禮之別有六嘉善也所以因人心之所善者而為之制親者使之相親人君有食宗族飲食之禮所以親之也文王世子曰族食出降一等大𫝊曰繫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百世而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陳氏曰先王之於同姓有時燕焉有因祭而燕焉國語曰時燕不淫此時燕也詩曰諸宰君婦廢徹不遲諸父兄弟備言燕私坊記曰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此因祭而燕也其禮之詳雖不可考要之服皮弁服即於路寢宰夫為主異姓為賔王與族人燕於堂後帥內宗之屬燕於房其物餚蒸所以合好也其食世降一等所以辨親疎也昭穆以序之所以明世次也夜飲以成之所以別異姓也若夫幾席之位升降之儀脫屨而坐立監相禮羞庶羞以盡愛爵樂無算以盡歡其大率蓋與諸侯燕禮不異諸侯燕族人與父兄齒雖王之尊蓋亦不以至尊廢至親也 王介甫曰宗族兄弟飲食之而已致其愛故也四方賔客則有饗燕之禮致其敬故也疏曰婚姻之禮所以親男女冠笄之禮所以成男
  女 鄭氏曰親親其情也 劉氏曰成成其德也陳氏曰婚禮所以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後蓋天地之大義人事之終始也其禮有六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也冠者禮之始事之重也古者尊重事故筮日筮賔行之於廟冠之於阼醮之於客位祝之以成德主之於伯仲見之於母母拜之見之於兄弟兄弟拜之所以責之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之禮為子而孝為弟而悌為臣而忠為少而順然後可以為人可以為人然後可以治人則冠禮又可不重歟 鄭氏曰射禮雖王亦立賔主也王之故舊朋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天子亦有友諸侯之義武王誓曰我友邦冡君是也司冦職有議故議賔之辟疏曰饗燕大行人職雲上公三饗三燕侯伯再饗
  再燕子男一饗一燕 鄭氏曰賔客來朝聘者 王氏曰饗以訓恭儉燕以示慈恵也 疏曰宗廟之肉曰膰社稷之肉曰脤成子受脤於社不敬劉子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此其驗也以脤膰賜兄弟之國兄弟有共先王者蓋同姓諸侯也天王使石尚來歸脤是已至於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得與二王同僖九年王使宰孔賜齊侯胙又宋皇武子曰宋先代之後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 劉氏曰王之宗親不止燕以飲之食以食之之禮而已於祀祭享之行而受鬼神示之胙其為福佑至厚不忍獨當之也於是分賜脤膰均福兄弟俾共享之焉所以廣福祚而嗣祖先也 疏曰大行人賀慶以贊諸侯之喜 鄭氏曰異姓王婚姻甥舅 王氏曰異姓之國不及同姓之為厚此親疎之辨也 劉氏曰觀乎大雅小雅正變之所存則周之所以興莫不由於五禮也周之所以亡亦莫不由於五禮也邦國之根本安危之所係其有大於是者乎是以聖人務德為之本而竭誠以踐其制莫敢須臾忽乎其細者而況其大者乎
  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一命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賜則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作伯
  鄭氏曰每命異儀貴賤之位乃正春秋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 薛氏圖雲凡王之臣命數其三公八命加一命為上公卿六命加一命為侯伯大夫四命加一命為子男上士三命加一命為附庸中士再命加一命為上士下士一命加一命為中士諸侯之君命數則上公九命加一命為二伯侯伯七命加一命為九州之牧子男五命加一命為王之卿諸侯之臣命數則上公之孤四命加一命為縣內諸侯卿三命加一命受器大夫再命加一命受位士一命加一命受服侯伯之卿三命加一命受器大夫再命加一命受位士一命加一命受服子男之卿再命加一命受位大夫一命加一命受服士不命加一命受職一命受職者公侯伯之士子男之大夫王之下士皆一命固已受職治事矣子男之士不命此則或加子男之士為之夫未命之士加府掌官契以治藏史掌官書以贊治之類非無職也然其職非受於王皆官長所自辟除受命於王則為正吏矣再命受服者王之中士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皆再命固已受服矣王之下士公侯伯之士與子男之大夫皆一命此則或加為之受服𤣥冕之服以司服雲卿大夫同元冕而知也受於君則不自為也三命受位者公侯伯之卿固已受位矣此或加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王之中士為之夫再命已下卑雖得聘於天子不得言位於王朝惟列國之卿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也四命受器者公之孤已受器矣公侯伯之卿皆三命則此或加公侯伯之卿為之器謂祭器也惟四命始得有祭器禮運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非禮也則未四命已前雖得造祭器猶未具必假之使足至四命始受器於公得具而用之五命賜則者或加公之孤或加王之大夫出為縣內之諸侯故賜之八則之治也六命賜官者或加子男入為王卿賜之官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也七命賜國者或加王之卿或加子男為侯伯以卿而為侯伯始有其國也以子男為侯伯則加受其國也八命作牧者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得為州牧専征伐於諸侯也九命作伯者王之三公八命是上公矣有功德則加一命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公羊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是東西二伯也王制曰制三公一命袞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則諸侯之加命至九而止矣先王之時有定命之數有加命之數定命之數典命掌之加命之數宗伯掌之加命非定命故謂之九儀之命而已一命之士積加命而至九則為都鄙之君五命之子男積加命而至九則為方伯諸臣進以為君諸侯進以為方伯九儀之命為之勸乎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榖璧男執蒲璧信當為身字之誤
  劉氏曰舜受堯禪執天下之大圭而陟帝位始受天下之朝則輯五瑞既月乃日覲四岳班瑞於羣後是玉作六瑞古有之矣 鄭氏曰等猶齊等也 王氏曰六瑞之制其形有圭之銳璧之圓以象天之體用其名有鎮桓信躬榖蒲以別君德之隆殺信躬之名則取諸身而象之也鎮桓榖蒲之名則取諸物而象之也 鄭氏曰鎮安也所以安四方鎮圭者蓋以四鎮之山為瑑飾其圭長尺有二寸 王先生曰王晉大圭以朝日執冒圭以朝諸侯至於鎮圭則所用廣矣小行人曰王執鎮圭是以朝諸侯為言也典瑞曰王執鎮圭是以朝日為言也又曰鎮圭以召以恤凶荒是以召守恤凶荒為言也鄭氏曰雙植謂之桓桓圭亦以桓為瑑飾 疏曰宮室在上須桓楹乃安天子在上須諸侯乃安身圭躬圭蓋皆以人形為瑑飾文有麤縟耳欲其慎行以保身鄭敬仲曰信圭直躬圭屈以為人形誤矣侯視伯為尊尊者其道伸也伯視侯為卑卑者其道屈也雜說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 鄭氏曰榖所以養人蒲所以安人二玉蓋或以榖為瑑飾或以蒲為瑑飾璧皆徑五寸 劉氏曰璧有虛中所以受益也有循環所以勤道也治民之德未大成而不可以忘其進則其執璧冝矣 王氏曰此公執桓圭而射人又謂三公執璧蓋方其在朝而為三公則近於王而有所屈故執璧及其在外而為上則逺於王而有所伸非其不同勢有屈伸也
  以禽作六摰以等諸臣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鶩音木
  鄭氏曰摰之言至也所執以自致 王氏曰不言三公三公執璧 芸閣呂氏曰古者以禽為摰者執之以見其所尊敬之物也人道之大貴賤長少賢不肖之分不亂也賤當事貴少當事長不肖當事賢事之必有養摰用禽者所以致其養故膳夫之職以摰見者受而膳之司士掌擯士者膳其摰也孤摰皮帛諸侯摰圭璧孤與諸侯臣之貴摰亦以禽則偪於下矣皮帛可制以衣裘圭璧則寳貨因以比德焉所以異於諸侯而為等也婦人無外事惟酒食是議供養舅姑者也故摰用榛栗脯脩不用玉帛禽鳥天子無客禮無所用其摰唯告於鬼神用鬯以為摰宗伯以禽作六摰以等諸臣虞書亦云三帛二生一死贄此孤卿大夫士庶人之摯也羔雁雉䳱雖皆可膳之物然先王因之以寓其義也羔羊羣而不黨故卿執之委蛇委蛇退食自公羔羊之義也雁飛翔有列往來有時故大夫執之陳力就列道合則從不合則去雁之義也羔雁以生者卿大夫以道去就不若士死以服事士執雉者耿介不回以死服事者也庶人執䳱者不能飛遷安其業也 鄭氏曰雞取守時而動東萊曰左傳公㑹晉師於瓦范獻子執羔中行文子趙簡子皆執雁魯於是始尚羔在春秋號為周禮盡在魯然而卿大夫羔雁之制尚且不知因見晉師卿與大夫執羔執雁尊卑之別方知尚羔以此見當時之禮散在諸國不能備雖魯號秉禮且如此也夫魯之禮周公所𫝊想其無所不備而卿大夫所執正是帝王巡守之禮三帛二生一死贄在虞則有五載一巡守所修在周則有十二年巡守所修尊卑上下之分全在玉帛采章以別等差魯所以不辨羔鴈亦是周東遷後巡守之禮久不講故耳 劉氏曰執其摯所以自致其徳也誠其禮所以不愧乎摯也 王先生曰六等之玉謂之瑞而六等之禽謂之摯曰瑞曰摯有用飾者有不用飾者有用享者有不用享者六瑞則有繅籍之飾皮帛則束帛而以虎豹之皮為飾羔鴈則以繢布為飾自士執雉以下皆無飾矣以其尊卑不同故也五等諸侯有摯有享圭璧摯也玉帛享也按行人上雲成六瑞下雲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鄭氏謂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後用琮其大各如其瑞皆以庭實若馬以皮是已用圭璋者二王後也用琥璜者又子男之朝於諸侯也自六摯以下則不用享矣以其六瑞受而復之三帛二生一死受而不復故也
  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𤣥璜禮北方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琮才宗反璋音章琥音虎璜音黃放方往反
  王氏曰有禮神之玉有祀神之玉以蒼璧禮天至𤣥璜禮北方禮玉則始告神時薦於神坐若書所謂植璧是也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則所謂祀玉若書所謂秉圭是也 劉氏曰玉者純粹之精氣而聖人之至寶也將禮於天地四方而無以將其誠乃以玉作六器既象天地四方之色又擬其形以琢之而柴槱禋燎埋瘞之所以荅其神之降饗也璧圓中虛象天也 陳氏曰蒼璧禮天冬至之郊也冬至禮天必以蒼璧何也蒼者春天之色圜鐘春律之管玉以蒼璧而牲幣皆蒼以冬至者陽氣之始也 劉氏曰琮方而八面象地也圭鋭其首象出震而生物也 鄭氏曰半圭曰璋 劉氏曰璋明也象物之相見乎離也 竇氏曰琥以玉刻伏虎形 劉氏曰琥威也象秋氣之肅物也 鄭氏曰半璧曰璜 劉氏曰璜黃也象物藏於黃宮也 疏曰此禮天地以二至及迎氣於四郊禮五帝也 劉氏曰玉作六器所以放神示之徳也牲幣又放其器之色慾因其類以荅其饗也故能建神示於無形而收禮敬於色象而必受其福焉
  以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以事鬼神以諧萬氏以致百物
  鄭氏曰天産者動物謂六牲之屬地産植物謂九穀之屬隂徳隂氣在人者隂氣虛純之則劣故食動物作之使動過則傷性制中禮以節之陽徳陽氣在人者陽氣盈純之則躁故食植物作之使靜過則傷性制和樂以節之禮濟虛樂損盈並行然後隂陽平情性和此所以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 黃氏曰動物天産也以作隂徳能內養其精矣不以外作之禮而防之則類為情所流嘗至於過植物地産也以作陽德能外養其形矣不以中出之樂而防之則類為形所踐嘗至於不及然則天地之道百物之功未之至也有俟於先王焉先王之於兩間以道成能以仁守位者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則血氣之物不能致其滋味以亂天一之所生者非禮勿視以去其亂色非禮勿動以去其淫志男女之別媒而後合幣而後見祭則受爵坐則異席此以禮合天之化動物之産而防之故其所作不為淫邪以樂侑食動血脈通精神使人倫清而聽聰心虛而氣和則尺寸之膚不能苟得安佚以昬其性焉堂有琴瑟車有鸞和樂章之節以走以行玉珮之聲於左於右弦誦之聲舞蹈之容遣去滯思形見天性之真樂耳目口鼻四支百體皆由順正此以樂合地之化植物之産而防之故其所作不為倦怠夫樂由陽來者也以樂合天之化動物之産使隂德無淫邪與天地同節者也夫禮由隂作者也以禮合地之化植物之産使陽德無倦怠與天地同和者也 劉氏曰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王氏曰記曰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百物皆別夫惟禮樂之道能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是故禮樂之功可以事鬼神諧萬民致百物疏曰事鬼神所謂祖考來格諧萬民所謂庶尹允諧致百物所謂百獸率舞者也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宿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大賔客則攝而載果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喪亦如之王哭諸侯亦如之王命諸侯則儐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王大封則先告后土乃頒祀於邦國都家鄉邑省息並反後省牲鑊皆同鑊戶郭反齍音咨與音預果讀為祼古反小宗伯職放此儐必刃反頒音班
  疏曰執事諸有事於祭者宿眡滌濯謂祭前一宿眡所滌祭器也涖玉鬯天地有禮神之玉宗廟無禮神之玉有鬱鬯始涖之祭又奉之也 劉氏曰牲鑊在廟門之外所以享牲備熟獻兼省之焉 鄭氏曰玉齍玉敦盛黍稷器王氏曰玊即禮神之玉齍謂黍稷也大號六號之大者以詔大祝為祝辭治猶簡習也豫簡習之大禮至祭當以詔相王羣臣禮為小禮 劉氏曰凡王所躬行者則相之 鄭氏曰攝位王有故代行其禮事也疏曰大祭祀宗廟之祀也王后有故宗伯攝為之鄭氏曰以薦徹豆籩王后之事也載為也代王祼
  賔客以鬯君無酌臣之禮言為者攝酌獻耳王不親為主拜送則王也 疏曰燕禮大射諸侯禮皆使大夫為賔宰夫為主人是諸侯君祀之禮皆揚等降命祀所頒先王尤以為重而不可忽揚子曰節莫差於僭僭莫僭於祭典禮既廢三家以雍徹季氏旅泰山孔子深病之然後知先王所防豈不為至哉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鄭氏曰此庫門內雉門外之左右也 王介甫曰右隂也地道之所尊故右社稷左陽也人道之所鄉故左宗廟位宗廟於人道之所鄉則不死其親之意劉氏曰國中神位右建社稷尊之也左建宗廟親之也 疏曰若匠人則掌營造之耳 鄭氏曰兆為壇之營域 薛氏曰兆之各因其方故青帝為壇於東白帝為壇於西黒帝為壇於北赤帝為壇於南然五帝也而兆止於四郊則土與火相生以相繼者也故同兆於南郊 鄭氏曰四望五嶽四鎮四瀆也 疏曰哀六年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爾雅雲梁山晉望又尚書望於山川 鄭氏曰四類日月星辰運行無常以氣類為之位兆日於東郊兆月與風師於西郊兆司中司命於南郊兆雨師於北郊 疏曰兆日於東郊以大明生於東也兆月於西郊以月生於西也風師亦兆於西郊以五行土為風雖屬土秋氣之時萬物燥落由風也兆司中司命於南郊以南郊是盛陽之方司中亦不酌臣陳祥道曰此說非也攝謂攝後 王介甫曰攝而載果者亦謂王后不預而攝其事載果祼鬯載於圭瓚鄭氏曰相詔王禮也出接賔曰儐入詔禮曰相 疏曰上公之禮儐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卿為上儐大宗伯是也若大朝覲則肆師為承儐四時來朝小行人為承儐 鄭氏曰哭諸侯者謂薨於國為位而哭之 胡康侯曰周制王哭諸侯則大宗伯為上相司服為王制緦麻宰夫掌邦之弔事戒令與其幣器財用是王者所以懐諸侯也 鄭氏曰王命諸侯則儐王將出命假祖廟立扆前南鄉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內史由王命以䇿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䇿以出此其略也諸侯爵祿其臣則於祭焉 胡康侯曰凡封國大宗伯儐司几筵設黼扆內史作冊命是天子大權非諸侯所得擅而行焉 鄭氏曰大故凶烖也 王氏曰旅者合衆神而祭之也舉天之上帝地之四望則衆神皆合祭之矣 疏曰大封出封諸侯也 王氏曰社土神也后土配食於社者劉氏曰王大封諸侯則先告大社然後割其方之土白茅包而賜之俾立社於其國又隨其命數頒之祀典有邦國都鄙鄉邑皆然 疏曰頒祀頒其所當祀及其禮也蓋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若諸侯不得祭天地唯祭社稷宗廟五祀及祭境內名山大川之屬是也 某氏曰都家王子弟及公卿大夫采地有社稷五祀等祭鄉邑亦有祭禜祭社等祭 王氏曰祭司命是陽也兆雨師於北郊者雨是水宜在水
  王氏曰五嶽四瀆在地而成形故祭謂之望日月星辰司中司命在天而成象故祭謂之類 鄭氏曰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順其所在也 疏曰社稷宗廟國中之神位也對下五帝四望以下為外神
  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辨廟祧之昭穆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宮室之禁掌三族之別以辨親疎其正室宮謂之門子掌其政令昭常遙反
  王氏曰吉凶軍賔嘉之五禮大宗伯既掌之矣而小宗伯又掌之夫禮別於五自然之等實存乎其間故其度數等降之不同特輔其自然者以等之而已用等之不同有尊卑焉於是辨其廟祧之昭穆有貴賤焉於是辨其衣服車旗宮室之等有親疏焉於是辨其三族之別所以辨尊卑貴賤親疏也 王先生曰毀廟曰祧 鄭氏曰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疏曰周以后稷為始祖特立廟不毀即從不窋以後為數不窋父為昭鞠子為穆自此以後皆父為昭子為穆至文王十四世稱穆武王稱昭 王氏曰自昔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王不先不窋蓋子雖齊聖不得先其父新鬼雖大不得先其故凡以昭穆所辨其序固如此也而魯乃至於躋僖公夏父弗忌為宗人不能有以辨之而已故君子以為逆祀 朱晦庵曰或問昭穆之昭世讀為昭今從本字何也昭之為言明也以其南面而向明也其讀為韶先儒以為晉避諱而改之然禮書亦有作佋字者則假借而通用耳曰其為向明何也曰此不可以空言曉也今且假設諸侯之廟以明之蓋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當在公宮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宮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蓋大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室寢而牆宇四周焉大祖之廟百世不遷其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毎一易世而一遷其遷之也新主祔於其班之南廟南廟之主遷於北廟北廟親盡則遷其主於大廟之西夾室而謂之祧凡廟主在本廟之室中皆東向及其祫於太廟之室中則唯大祖東向自如而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北牖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南牖下而北向南向取其向明故謂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逺故謂之穆蓋羣廟之列則左為昭而右為穆祫祭之位則北為昭南為穆也曰六世之後二世之主既祧則三世之昭而為四世之穆五世之昭而為六世之穆乎曰不然也昭常為昭穆常為穆禮家之說有明文矣蓋二世祧則四世遷昭之北廟六世祔昭之南廟矣三世祧則五世遷穆之北廟七世祔穆之南廟矣昭者祔則穆者不遷穆者祔則昭者不動此所以祔必以班屍必以孫而子孫之列亦以為序若武王謂文王為穆考成王稱武王為昭考則自其始祔而已然而春秋傳以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邢晉應韓為武之穆則雖其既逺而猶不易也豈其交錯彼此若是之紛紛哉曰廟之始立也二世昭而三世穆四世昭而五世穆則固當以左為尊右為卑矣今乃二世穆而四世昭五世穆而六世昭是則右反為尊左反為卑也而可乎曰不然也宗廟之制但以左右為昭穆而不以昭穆為尊卑故五廟同為都宮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內有以各全其尊必大祫而㑹於一室然後序其尊卑之次則凡已毀未毀之主又畢陳而無所易唯四時之祫不陳毀廟之主則髙祖有時而在穆其禮有考焉意或如此則髙之上無昭而特設位於祖之西禰之下無穆而特設位於曽之東也歟曰然則毀廟雲者何也曰春秋傳曰壊廟之道易擔可也改塗可也說者以為將納新主是有所加耳非盡撤而悉去之也曰然則天子之廟其制若何曰唐之文祖虞之神宗商之七世三宗其詳今不可考獨周制猶有可言然而漢儒之記又已有不同矣謂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廟不毀與親廟四而七者諸儒之說也謂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文武為宗不在數中者劉歆之說也雖其數之不同然其位置遷次宜亦與諸侯之廟無甚異者但如諸儒之說則武王初有天下之時后稷為太祖而組紺居昭之北廟大王居穆之北廟王季居昭之南廟文王居穆之南廟猶為五廟而已至成王時則組紺祧王季遷而武王祔至康王時則大王祧文王遷而成王祔至昭王時則王季祧武王遷而康王祔自此以上亦皆且為五廟而祧者藏於大祖之廟至穆王時則文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故別立一廟於西北而謂之文世室於是成王遷昭王祔而為六廟矣至共王時則武王親盡當祧而亦以有功當宗故別立廟於東北而謂之武世室於是康王遷穆王祔而為七廟矣自是以後則穆之祧者藏於文世室昭之祧者藏於武世室而不復藏於大廟矣如劉歆之說則周自武王克商即増立二廟於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髙圉亞圉如前遞遷至於懿王而始立文世室於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於三昭之上此為少不同耳曰然則諸儒與劉歆之說孰為是曰前代說者多是劉歆愚亦意其或然也 陳氏曰存親立廟親親之至恩祖功宗德尊尊之大義古之人思其人而愛其樹尊其人則敬其位況廟乎法施於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況祖宗乎於是禮以義起而商之三宗周之文武漢之孝文孝武唐之神堯文皇其廟皆在三昭三穆之外歴世不毀此所謂不遷之廟非謂祧也鄭康成之徒引喪服小記言王者立四廟則謂周制七廟文武為不祧親廟四而已則文武不遷之廟在七廟內是臆說也父昭子穆而有常數者禮也祖功宗德而無定法者義也故周於三昭三穆之外而有文武之廟魯於二昭二穆之外而有魯公之世室觀左傳稱襄王致文武胙於齊侯史記稱顯王致文武胙於秦孝公當是時文武固已逺矣當時襄王顯王猶且祀之則文武之廟不毀可知矣 劉歆曰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為七七者其正法數可常也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註疏祧遷主所藏之廟周以文武為二祧文王第稱穆武王第稱昭當文武後穆之木主入文王祧昭之木主入武王祧諸侯無二祧謂始封太祖廟為祧禮書曰以明察下故曰昭子以敬事上故曰宗廟有迭毀昭穆則一成而不可易春秋傳雲大王之昭王季之穆又言文之昭武之穆此世序之昭穆不可易也周官冡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此葬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儀禮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男祔於皇祖考女祔於皇祖妣婦祔於皇祖姑喪服小記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此祔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司士凡祭祀賜爵呼而進之祭統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此賜爵之昭穆不可易也大𫝊曰合族以食序以昭穆此合食之昭穆不可易也生而賜爵合食死而葬祔皆以世序而不可易則廟之昭穆可知矣其制蓋祖廟居中而父昭在左子穆在右始死者昭耶則毀昭廟始死者穆耶則毀穆廟昭與昭為列而無嫌乎子加於父穆與穆為列而無嫌乎父屈於子猶之賜爵也子與祖齒而無嫌乎卑者先父與孫齒而無嫌乎尊者後猶之立屍也子無嫌乎南面而坐父無嫌乎北面而事之昭穆之不互易不足怪也 鄭氏曰五服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 疏曰車旗宮室之禁若典命雲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以九以七以五為節言禁者五服及車旗宮室皆不得上僣下偪 劉氏曰三族父族已族子族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以三為五之謂也以祖親曾髙祖以孫親曽元孫以五為九之謂也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疎之義盡矣 陳氏曰堯典詩序皆言九族而周禮儀禮禮記特言三族三族父子孫也九族髙祖至元孫也三族舉其本九族極其末舉三族則九族見矣 王氏曰親親之序自三至九而特言其三則由隆以為殺篤近以舉逺正所以辨親疎也鄭氏曰門子嫡子將代父當門者 王先生曰春秋有公族餘子公行以親疎為言也詩有公子公族公姓以乆逺為言也此言門子者以嫡子為言也古人重立嫡天子曰太子諸侯曰世子皆以嫡立也三族之嫡亦皆有嫡子在曲禮則曰孤子當室名其嫡也在文王世子則曰正室守太廟是以正室名其嫡也此曰其正室皆謂之門子則其重嫡之意深矣 劉氏曰掌其政令所以辨嫡庶定繼襲也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於五官使共奉之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宮之人共奉之辨六彛之名物以待果將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掌衣服車旗宮室之賞賜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齍讀為粢果讀為祼
  註疏毛擇毛也司徒主牛宗伯主雞司馬主馬及羊司冦主犬司空主豖大宰贊王牲事不奉牲故云五官也六粢六榖也黍稷稻梁麥苽六宮之人若世婦職雲女宮之宿戒者也 王氏曰祭祀之事莫重於犧牲粢盛牲天産也屬乎陽粢地産也屬乎陰故王牽牲後薦玉齍牲必共奉於五官者以五官所以續王之事而終之以成外治者粢必共奉於六宮者以六宮之人所以續後之事而終之以成內治者也劉氏曰六尊六彛司尊彛四時所用不同故辨之鄭氏曰待者有事則給之祼言將者將送也謂以圭賛酌之送與屍及賔 疏曰司尊彛唯為祭祀陳六彛六尊不見為賔客陳六尊此兼言賔客則在廟饗食時陳六尊亦依祭禮 王介甫曰尊彛皆以待祭祀賔客於彛言祼將於尊言祭祀賔客之備而已言彛祼將則尊酌獻可知也 鄭氏曰衣服車旗宮室王以賞賜有功者書曰車服以庸祭祀之序事卜日省牲視滌濯饔爨之事次序之時 王氏曰此謂天神人鬼地示之祭祀四時有之也 鄭氏曰大貞若卜立君卜天封也 王氏曰大貞以事之大者而卜以貞之貞以問問以知吉凶故易曰吉凶以貞勝者也洛誥亦曰我二人共貞大卜曰我二人共貞奉玉帛以卜而禮神也 鄭氏曰號神號幣號也
  大祭祀省牲眡滌濯祭之日逆齍省鑊告時於王告備於王凡祭祀賔客以時將瓚果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賜卿大夫士爵則儐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大賔客受其將幣之齎瓚才但反齎子兮反本又作賫
  疏曰此省牲眡滌濯省鑊皆佐大宗伯也 王氏曰省牲以省充人之所繫逆齍以逆饎人之所共省鑊以眡亨人之所亨 疏曰大宗伯涖玉齍小宗伯迎之是相佐也其告時告備是其專職耳 鄭氏曰時薦陳之晚早備饌具也將送也猶奉也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賔客以時奉而授宗伯天子圭瓚諸侯璋瓚王氏曰詔相祭祀之小禮者以大禮大宗伯詔相
  之也故大禮則佐大宗伯而已 鄭氏曰賜猶命也儐之如諸侯之儀 疏曰諸侯尊故大宗伯儐卿大夫卑故小宗伯儐之 王氏曰諸侯雖卑如子男猶儐以大宗伯以子男雖卑君道也故隆之以致其伸諸臣之尊雖如孤卿猶儐以小宗伯以孤卿雖尊臣道也故殺之以致其屈 疏曰大賔客受將幣之齎者諸侯來朝覲禮畢於廟貢國所有行三享之禮諸侯以玉帛致享既訖其庭實之物則小宗伯受之鄭氏曰齎所齎來貢獻之物
  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若軍將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於四望若太甸則帥有司而饁獸於郊遂頒禽大烖及執事禱祠於上下神示王崩大肆以秬鬯渳及執事涖大歛小歛帥異族而佐縣衰冠之式於路門之外及執事眡𦵏獻器遂哭之卜𦵏兆甫竁亦如之既葬詔相祭祀之禮成𦵏而祭墓為位凡王之㑹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國有禍烖則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與音預甸讀曰田饁於輙反渳亡婢反歛力艶反縣音𤣥衰七雷反竁鄭大夫讀為穿杜子春讀為毳肄以志反
  鄭氏曰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有司大祝也王出師必先有事於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社主曰軍社遷主曰祖春秋傳曰軍行祓社釁皷祝奉以從曾子問曰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言必有尊也書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社主用石為之奉謂將行也軍將有事將與敵合戰也與祭有司則大祝之屬蓋司馬之官實典焉 王氏曰先王雖以至仁伐至不仁然君子臨事而懼故有事於祭焉鄭氏曰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於郊郊有羣神之兆頒禽謂以予羣臣詩𫝊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予大夫士以習射於澤宮而分之 王氏曰求福曰禱報祭曰祠先王靡神不舉者要與民同患而已 鄭氏曰及執事禱祠則大祝男女巫也王崩大肆始陳屍伸之也 疏曰以秬鬯渳浴屍使香也鄭氏曰及執事涖大歛小歛執事大祝之屬也涖臨也謂歛者蓋事官之屬為之喪大記曰小歛衣十九稱君大夫士一也大歛君百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異族佐歛疏者可以相助也縣衰冠之式制色宜齊同也及執事視𦵏獻器執事梓匠之屬至將𦵏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王不親哭有官代之小宗伯是也 註疏卜𦵏兆將𦵏先卜墓之塋兆也兆墓塋域也竁𦵏穿壙也甫始也皆如上哭之鄭氏曰既𦵏詔相喪祭之禮喪祭虞祔也檀弓曰𦵏日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明日祔於祖父成𦵏丘已封也天子之冢蓋不一日而畢位壇位也先祖形體託於此地祀其神以安之也王之禱祠肄儀為位者肄習也小宗伯主其位也國之禍烖有所禱祠亦如之也類社稷宗廟者禱祈禮輕類者依其正禮而行之也亦小宗伯為位焉 疏曰小禮羣臣攝而為之小宗伯専掌其事其法如大宗伯之儀但非王親行則為小禮
  肆師之職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幣立小祀用牲以嵗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大祭祀展犧牲繫於牢頒於職人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眡滌濯亦如之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陳告備及果築鬻相治小禮誅其怠慢者掌兆中廟中之禁令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牷音全故書祈為幾杜雲幾當為祈珥當為衈𤣥謂祈當為進機之禨巨依反珥當為衈而志反職讀為樴之代反果古亂反鬻音煮相悉亮反下相其禮同
  劉氏曰天神地示人鬼皆國祀也即其祀中皆有三等之差故以玉帛牲牷明其大小則祀典立矣 鄭氏曰大祀天地宗廟次祀日月星辰社稷五祀五嶽小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山川百物也 疏曰肆師陳大小祀用玉帛牲牷等此所以佐宗伯之吉禮也又曰上三祀據大小言也然各當其時以祭之以時為先後之序不必先大後小也 鄭氏曰禨衈者釁禮之事雜記曰成廟則釁之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封羊血流於前及降門夾室皆用雞其衈皆於屋下門當門夾室中室然則禨謂羊血也小子職曰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是也亦謂其宮兆始成時也春秋邾人執鄫子用之𫝊曰用之者何叩其鼻以衈社也王介甫曰祈太祈所謂六祈也 王氏曰牲之純者謂之牷牲之全者謂之犧春秋魯郊牛口傷周景王雄雞自斷其尾則不可謂之犧矣 疏曰肆師於大祭祀牧人共牲時省閱其牲看完否及色堪為祭牲乃繫於牢頒付於樴人也 鄭氏曰樴可以繫牲者此樴人謂充人及監門人 疏曰凡祭祀卜日宿為期者是卜祭之前夕與卜者及諸執事以明旦為期也肆師詔告相助其卜之威儀及齋戒之禮也㫝滌濯則祭前之夕也亦詔相其禮焉 鄭氏曰粢六榖也在器曰盛 疏曰當祭日具黍稷等盛於簠簋又以徽識表其名又告潔浄也展器告陳備者祭日陳列祭器實之既訖則又展省視之而告備具 劉氏曰展器而陳之告備於小宗伯 疏曰及祼築鬻者鬱金草煑之以和秬鬯之酒泲以祼神也 王氏曰相治小禮禮之小者在所相而治之 王氏曰執事之人有惰慢懈怠者則誅責之 鄭氏曰兆壇塋域 王氏曰宗伯兆五帝及四望四類也廟七廟及遷廟也 劉氏曰兆中廟中執事者衆必教之行事致肅故有禁令焉
  大賔客涖筵几築鬻贊果將大朝覲佐儐共設匪罋之禮饗食授祭與祝侯禳於畺及郊大喪大渳以鬯則築鬻令外內命婦序哭禁外內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凡師甸用牲於社宗則為位類造上帝封於大神祭兵於山川亦如之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壅於貢反衰七雷反中丁仲反 甸音田讀為十百之百以後皆同疏曰大賔客涖筵几司筵几設之肆師臨之築鬻築鬱金煮之和鬯酒也 鄭氏曰贊果將酌鬱鬯授大宗伯載祼 王氏曰築鬻贊果將者見大賔承大祭皆主於敬故其祼賔也猶祼其神焉 鄭氏曰大朝覲佐儐為承儐也 王氏曰匪以實幣也罋以實醯醢也其物其事掌客籩人共之也其所設之禮則肆師共之 鄭氏曰設於賔客之舘也公食大夫禮曰若不親食使大夫以侑幣致之 王氏曰饗以酒飲賔食以食食賔也授祭授賔以祭記曰祭食祭所先進又曰殽之序徧祭之謂士祭也王祭則膳夫授之賔祭則肆師授之 疏曰侯者𠉀迎善祥禳者禳去妖氣 王氏曰國事之有侯有禳逺或至於五百里之疆近或至於百里之郊小祝實主其事而肆師與之偕行焉 鄭氏曰大喪大渳以鬯築香草煮以為鬯以浴屍也香草鬱也序哭使相次序也外命男六卿以出也內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並為外命女內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不中法違升數與裁製者 王氏曰授杖王喪杖竹後喪杖桐也 鄭氏曰社軍社也宗遷主也 疏曰皆肆師主其位也 王介甫曰類造皆祭名 鄭氏曰類禮依郊祀而為之封謂壇也大神社及方岳也 王介甫曰祭兵於山川若武成告所過名山大川 鄭氏曰助助大司馬也師無功肆師助牽之恐為敵所得 疏曰主車者主中有二社石主遷廟木主也 鄭氏曰貉師祭也於所立表之處為祭 陳氏曰表貉之祭其神蚩尤也黃帝與蚩尤戰於版泉軍法之興始於此也故後世祭之詩云是類是禡記曰禡於所征之地禡與貉一也貉之祭蓋使有司為之而立表於陳前肆師為位甸祝掌祝號既事然後誓衆而師田焉古者將卜則祭先卜將用馬則祭馬祖將用火則祭爟然則將師田而禡祭者不特為禱而已
  嘗之日涖卜來嵗之芟獮之日涖卜來嵗之戒社之日涖卜來嵗之稼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嵗時之祭祀亦如之凡卿大夫之喪相其禮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凡國之小事洽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芟色㗸反獮思淺反
  註疏秋祭曰嘗嘗者嘗新榖此芟之功也又卜問來嵗宜芟否芟草除田也秋田為獮始習兵戒不虞也卜者問後嵗兵冦之備以兵冦之事來否不可億度當豫戒備之也社祭土也上文嘗獮是秋則此亦是秋祭報社之日也卜者問後嵗稼所宜 王氏曰夫於得也而不忘失於安也而不忘危先王與民同吉凶之患而為之卜焉欲豫知其吉凶而防之也雜記肆師之涖卜來嵗天府之貞來嵗之𡠾惡預卜何也欲先事而備也春秋時鄭石□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德而改卜是卜不吉則修德而預戒也 鄭氏曰大故水旱凶荒也所令祭者社及禜酺雩也嵗時之祭祀月令仲春命民社此其一隅 王氏曰嵗時祭祀常禮也國有大故而祭非常禮也然皆待上令而後祭焉則其祀事有節矣記曰禮有其舉之莫敢廢也有其廢之莫敢舉也謂此矣 王先生曰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小宗伯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肆師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其祀大小不同而所掌之官異焉 鄭氏曰相其禮相其適子也王氏曰大事則從其長故以佐宗伯小事則專達
  故如宗伯之禮
  鬱人於物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註疏鬱金香草宜以和鬯鬯人所掌鬯是秬米為酒不和鬱者若祭宗廟及祼賔客則鬯人以鬯酒入鬱人鬱人煮鬱金草以和之謂之鬱鬯也凡序官不以官尊為先後直以緩急急者為先鬱人為首者祭祀先灌灌用鬱也 楊龜山曰祭以精意為主灌用鬱鬯貴氣臭而已故祭有三重而獻之屬莫重於灌以精意尤在於此也 陳氏曰獻莫重於灌灌以求神祀禮之所先也天地雖無灌然大宗伯雲涖玉鬯表記曰秬鬯以事上帝則天地亦有秬鬯至於社稷山川四方等外神皆用秬鬯鬯人所云是也特不用鬱耳鬱鬯求諸隂特用之於宗廟耳
  掌祼器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彛而陳之凡祼玉濯之陳之以贊祼事詔祼將之儀與其節凢祼事沃盥大喪之渳共其肆器及𦵏共其祼器遂貍之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斝之卒爵而飲之貍亡皆反斝古雅反受福之嘏聲之誤也鄭氏曰祼器謂彛及舟與瓚也 王氏曰祭祀唯宗廟用祼蓋人之死也魂氣歸於天故焫蕭以求諸陽以臭求之也體魄降於地故祼鬯以求諸陰以味求之也賔客亦用祼則先王之承賔猶敬神也鬱人以所煮之鬱金草以和秬鬯秬實於六彛而陳列之祼玉王用圭瓚後用璋瓚郊特牲雲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濯之以致潔陳之以備用又因以贊其事焉詔其儀奉王送祼之威儀節時之早晚也凡祼事者王及後宗伯之行祼事皆鬱人沃水以盥手及洗瓚所以致潔敬其事也 鄭氏曰大喪肆器陳屍之器也喪大記曰君設大槃造氷焉𦵏之祼器遣奠之彛與瓚也貍之於祖廟階間明奠終於此 疏曰大祭祀雲受嘏祭宗廟耳 鄭氏曰王酳屍屍嘏王此其卒爵也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屍懐之卒爵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鬱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必與量人者鬱人贊祼屍量人制從獻之脯膰事相成 疏曰先祼後獻故也
  鬯人勑亮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氏曰鬯釀秬為酒芬香條暢於上下也秬如黒黍一稃二米
  掌共秬鬯而飾之凡祭祀社壝用大罍禜門用瓢齎廟用脩凡山川四方用蜃凡祼事用概凡疈事用散大喪之大渳計斗共其釁鬯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凡王弔臨共介鬯壝維癸反罍音雷齎讀為齊在兮反脩讀曰卣羊九反祼當為埋字之誤也概古愛反疈孚逼反散素旱反介音界
  鄭氏曰秬鬯不和鬱者飾之謂設巾 王氏曰夫秬一稃二米天地至和之氣所生名曰鬯以言和氣之條暢也鬯人共秬鬯又以巾飾之羃人以畫巾布羃六彛是也然則祼之事必以鬱和鬯者蓋鬱香草也以明其德之馨香也其色則黃以明德之中而著乎外也秬取天地至和之氣所生以明德之和而達乎外也先王所以承祭祀而交神明者其德如此內有以致其德外有以設飾而致其美神其有不享乎鄭氏曰社壝委土為壇所以祭也大罍瓦罍也禜營酇所祭也門天子祭七祀有國門也春秋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風雨霜露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疾之不時於是乎禜之魯莊公二十五年秋大水皷用牲於門瓢齊者取甘瓠割去祗以齊為尊脩蜃概散皆漆尊也脩讀曰卣卣中尊也謂獻象之屬中尊者彛為上罍為下王氏曰廟脩則増飾之以彩色廟享人鬼人道尚文故用脩蜃畫為蜃形概尊以朱帶落腹王氏曰祼事用概謂朱帶為飾而橫概以落腹也凡祼必和鬱鬯而多少之齊宜適平焉故其罍以概絡腹能平物故也無飾曰散 王氏曰社用瓦罍以土氣故也禜所以除害門者出入之所在且以禦𭧂此禜所以必即門也瓢中虛而善容有門之象也故用瓢齎廟用脩見前附註山川四方用蜃以山川四方為國阻固扞蔽蜃外堅有阻固扞蔽之義故山川四方之罍則飾以蜃凡祼事用概見前附註疈事則蠟而疈辜以祭四方百物蠟以息老物物終則無飾矣故罍曰散與散樂散車同意鄭氏曰大喪大渳設鬥鬥所以沃屍也釁鬯釁屍以鬯酒使之香美 王氏曰王齊所以致潔以交神明故鬯以浴所以致其香潔夫王內有潔浄馨香之德足以感通於神明而外又資於物之潔浄馨香者以助其氣體之養此內外所以兩偹焉 鄭氏曰曲禮曰凡摯天子鬯王至尊介為執致之以禮於鬼神與檀弓曰臨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父此王適四方舍諸侯祖廟祝告其神之辭介於是進鬯 疏曰介副也王弔臨諸臣則有副使同行 陳氏曰天子無客禮於天下而有摯禮於鬼神天子以鬯為摯共介鬯則以介致之而已觀天子宗廟之灌以圭瓚巡守之灌以璋瓚則摯鬯之禮蓋圭璋也天子之摯不特鬯耳其執鎮圭以朝日猶諸侯執圭璧以朝君皆摯瑞也 王氏曰祭禮鬱人所和鬯乃用以祼鬯人所共秬鬯不和鬱者用之以陳而已鬱鬯之有秬鬯亦猶五齊三酒之有𤣥酒也亦反本復古不忘其初之意歟
  雞人
  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疏曰宗伯主雞牲也
  掌共雞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凡國之大賔客㑹同軍旅喪紀亦如之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凡祭祀面禳釁共其雞牲嘑火呉反嘂七弔反禳如羊反
  劉氏曰雞牲為物至微而設官者尊祭祀必預畜養之也 鄭氏曰物謂毛色也辨之者陽祀用騂陰祀用黝也夜呼旦夜漏未盡雞鳴時也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興 王氏曰凡國事使雞人告之時若庭燎箴宣王曰夜如何其夜未央東方未明刺朝廷興居無節皆失是矣 劉氏曰呼旦告時以其養雞知時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面禳四面禳也 王氏曰古者𠉀禳於畺郊於四方皆有禳焉 鄭氏曰釁釁廟之屬廟以羊門夾室皆用雞
  司尊彛
  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十二人
  陳氏曰尊之為言尊也彛之為言常也尊用以獻上及於天地彛用以祼施於宗廟而已故尊於祭器獨名尊彛於常器均名彛籍談曰有勲而不廢撫之以彛器臧武仲曰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彛器則彛之為常可知矣先儒謂尊實五升彛實三升此雖無所經見然彛祼而已其實少尊則獻酬酢焉其實多此尊所以大於彛歟
  掌六尊六彛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秋嘗冬烝祼用斝彛黃彛皆有舟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凡六彛六尊之酌鬱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涗酌凡酒脩酌大喪存奠彛大旅亦如之獻尊讀為犧素何反昨讀為酢字之誤也斝讀為稼著直略反朝直遙反蜼讀為蛇虺之虺又音誄大音泰盎烏浪反獻酌素何反讀為摩渉之莎字之誤也故書齊為齎鄭司農雲齊讀為齊和之齊涗舒銳反脩讀為滌濯之滌直歴反王氏曰尊彛所陳之位不同禮運言𤣥酒在室醴醆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若此者所陳之位也詔其酌王及後與諸臣所酌為祼獻者不同也辨其用四時祭祀所用不同也辨其實則鬱鬯以實彛齊酒以實尊也 疏曰祠禴烝嘗間祀六者皆據宗廟之祭王氏曰宗廟之祭其分於四時者春祀夏禴秋嘗冬烝是也其在於四時之間者則有追享朝享 鄭氏曰追享追祭遷廟之主以事有所請禱也朝享朝受政於廟春秋傳曰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王氏曰此謂禘祫也禘及祖所自出故謂之追享祫自除喪朝廇始故謂之朝享五年之夏有禘三年之冬有祫此非四時之常祀故曰間祀也薛氏圖雲宗廟有九獻之節一獻王祼二獻後祼三獻薦腥朝踐節四獻後亞獻五獻薦熟饋食節六獻後亞獻七獻王酳屍八獻後酳屍九獻諸臣酳屍也祭之日王服袞冕入而立於阼後則副褘從王而入屍服袞冕在後之後而自入王不迎屍所以別嫌也屍入室乃作樂降神周人之祭以祼為始於是王以圭瓚酌鬱鬯以獻屍亦以祭之啐之奠之是為祼地之一獻也王既祼後次王以璋瓚酌鬱鬯以獻屍屍亦如之啐之奠之此謂祼地之二獻也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臭鬱合鬯臭隂達於
  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陰氣也二祼後後及王皆迎牲於門親牽而至庭乃執鸞刀取血以告殺取毛以告純遂殺牲以行朝踐之事於是屍出於室坐戶西南面王則北面而事之祝乃取脺膋燎於爐炭入而詔神於室又出以墮王前王洗肝於鬱鬯而燔之以制於主前謂之制祭乃升首於室薦腥於屍前王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屍是三獻也王既獻醴齊後後於是薦朝事之豆籩次後又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屍此四獻也薦幣告於室之後更延屍坐於室乃薦熟設於主前祝乃以斝酌奠奠於饌南然後取黍稷焫蕭合羶薌燎於爐炭乃迎屍入室內舉此奠斝將祭王乃拜安屍屍祭之啐之奠之王乃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屍是為饋獻此五獻也王既獻盎齊後後於是薦饋食之豆籩次後又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屍此六獻也自饋食後屍始有飲食之禮屍食訖王以玉斝因酌朝踐之醴齊以酳屍為七獻故鄭雲變朝踐雲朝獻者尊相因也謂此朝獻因朝踐之尊也屍酌酢主人主人受酢王乃以獻諸侯此七獻禮也王酳屍後後乃薦加事之豆籩次後又以瑤爵酌饋食之盎齊以獻謂之再獻亦尊相因也謂後酳屍因饋獻之尊也屍酢後王乃以瑤爵獻卿也後未酳屍以前皆不用瑤爵惟用於王酳屍後亞獻之始此八獻之禮也諸侯為賔客者於後酳屍後又次後以瑤爵酌盎齊獻屍以備卒食三獻此為九獻及屍酢賔長即用罍尊三酒以自酢焉以上九獻謂之正獻九獻後乃行加爵為旅酬之禮 鄭氏曰諸臣之所酢諸臣獻者酌罍以自酢不敢與王之神靈共尊也 疏曰酢者主人主婦賔長獻屍皆有酢王酳屍因朝踐之尊醴齊屍酢王還用醴齊後酳屍用饋獻之尊盎齊屍酢後還用盎齊以王與後尊得與神靈共尊今賔長臣卑酳屍雖得與後同用盎及屍酢賔長即用罍尊三酒之中清酒以自酢又曰彛與齊尊各用二者鬱鬯與齊皆配以明水也若三酒配以𤣥酒故禮記郊特牲雲祭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鄭氏曰雞彛鳥彛謂刻而畫之以為雞鳳凰之形也鄭司農雲舟尊下臺若今時承槃 王氏曰彛皆有舟為酒戒也蓋舟能載物所受過量則有沉溺之禍阮氏曰犧尊於尊上畫牛也象尊畫象也 鄭氏曰犧尊周尊也春秋𫝊曰犧象不出門 陳氏曰詩云犧尊將將 鄭氏曰罍臣之所飲也詩曰缾之罄矣維罍之恥斝彛畫禾稼也黃彛黃目尊也郊特牲曰黃目者鬱氣之上尊也黃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明堂位曰夏后氏以蜼尊殷以斝周以黃目著尊著地無足明堂位曰著殷尊也壺者以壺為尊也春秋傳曰尊以魯壺蜼彛蜼禺屬卬鼻而長尾 竇氏曰亦畫蜼為飾也虎彛則畫虎也 鄭氏曰大尊太古之瓦尊也山尊山罍也明堂位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山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 陳氏曰先王制器或逺取諸物或近取諸身其取之也有義其用之也以類雞鳥虎蜼之彛取諸物也斝耳黃目取諸身也春祠夏禴彛以雞鳥尊以犧象以雞鳥均羽物犧象均大物故也秋嘗冬烝彛以耳目尊以著壺以耳目均人體著壺均無足故也追享朝享彛以虎蜼尊以山大以虎蜼均毛物山大均瓦器故也 疏曰凡言酌者皆是泲之可使酌也 鄭氏曰鬱齊獻酌獻讀為摩莎之莎者鬱和秬鬯以醆酒摩莎泲之出其香汁也醴齊尤濁和以明酌泲之以茅縮𤣥滓也盎齊差清以清酒泲之而已其餘三齊泛從醴醍沈從盎郊特牲曰縮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涗於清汁獻涗於醆酒猶明清與醆酒於舊醳之酒也此言轉相泲成也醆酒盎齊也明酌酌取事酒之上也明酌清酒醆酒泲之皆以舊醳酒凡酒謂三酒也滌酌以水和而泲之凡此四者祼用鬱齊朝用醴齊饋用盎齊諸臣自昨用凡酒唯大事於太廟備五齊三酒王介甫曰縮酌以茅縮之而後酌也涗酌以酒涗之而後酌也鬱齊不縮也獻之而已醴齊不涗也縮之而已盎齊則涗之而已 小傳雲獻讀如獻莫重於祼之獻鬱齊唯祼用之於獻最重故曰獻酌也鄭氏曰存省也謂大遣時奠者朝夕乃徹也旅者大故之祭也亦存其奠彛則陳之不即徹也
  司几筵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氏曰幾憑以為安者 疏曰凡敷席之法初在地一重即謂之筵重在上者皆謂之席其實一物也王先生曰詩云肆筵設席授幾有緝御則知筵鋪於下席加於上所以為位也又設幾以為之憑優尊者也
  掌五幾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幾祀先王昨席亦如之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加莞席紛純右彫幾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筵國賔於牖前亦如之左彤幾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幾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幾其柏席用萑黼純諸侯則紛純每敦一幾凡吉事變幾凶事仍幾依於豆反鄉許亮反莞音官紛讀為和粉之粉純章允反繅讀為藻率之藻昨並讀為酢繢胡內反彤徒冬反甸音田萑音丸
  鄭氏曰五幾左右玉彫彤漆素五席莞繅次蒲熊也其用與位所設之席及其處斧謂之黼其繡白黒采以絳帛為質依其制如屏風然於依前設席 薛氏曰畫斧無柄設而不用也 陳氏曰剛㫁者先王之所沉潛非嚮而上之也故其黼依設於後席用黼純設於下中衣繡黼設於中六服以黼為後其意同也王氏曰設於地上為筵加於筵上為席故有筵始加以席也 陳氏曰爾雅曰莞苻蘺郭璞曰西人呼蒲為莞莞小蒲蓆也鄭司農曰純縁也粉謂白繡也鄭氏曰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若今合歡矣畫謂雲氣也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左右設幾優至尊也 陳氏曰五幾貴於玉幾書之四幾莫重於華玉几几所憑以安者也王於朝覲㑹同立而不坐曲禮曰天子當依而立曰覲當寧而立曰朝明堂位曰天子負斧依而立非有所憑也然必設幾者鄭氏釋大宰謂立而設幾優至尊也荀卿曰周公負依而坐諸侯趨走堂下得非所聞者異歟 鄭氏曰昨席謂王祭祀及受酢之席屍卒食王酳屍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屍屍酢王於是席王於戶內後諸臣致爵乃設席 疏曰祀先王席及其酢席皆如上三種也王氏曰諸侯祭祀席用蒲筵以蒲草為筵也繢純繢采色為縁也右彫幾以幾之彫刻者設於右 疏曰昨席諸侯酳屍屍酢主君之席 王先生曰天子昨席與祭祀之席同諸侯酢席與祭祀之席異蓋以天子之尊可與鬼神同其席諸侯則否矣亦猶天子之昨酒與鬼神同尊諸侯之昨酒與之異尊昨席昨酒其不同如此 鄭氏曰國賔謂諸侯來朝卿大夫來聘 王氏曰儀禮鄉飲酒之禮主人在阼階賔在戶牖則此乃設席於戶牖間也左彤几几以赤為飾而設於左 薛氏曰凡生人幾在左鬼神幾在右即右彫幾之類是為鬼神設若此左彤幾是為生者設陳氏曰司几筵之席莫貴於次席而次席黼純書之席莫貴於蔑席而蔑席亦黼純孔安國以蔑席為桃枝席鄭氏亦以次席為桃枝席蓋亦有所𫝊然也司几筵王筵莞而無蒲純有黼而無繢諸侯筵有蒲與莞席有莞繅而無次純有繢而無黼則割制之義又王之所獨也禮器曰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大夫再重郊特牲曰大饗君三重席而酢焉而司几筵王之席三諸侯之席二鄉飲卿射大夫士一而已不同何哉詩曰肆筵設席注以謂設席重席也蓋古者諸侯以上席皆重設筵單而已故曰敷重篾席敷重底席則王之次席繅席皆重焉與蒲蓆而三與莞筵而五諸侯繅席亦重焉與蒲筵而三其數適與禮器合矣 又曰王師田掌次設重帟重案司几筵設熊席皆野外之禮也蓋大田簡衆大役使衆涖之不可以無威故席以熊皮設之 鄭氏曰王田祭表貉所設席也 王氏曰漆幾以漆為飾而設於右 鄭氏曰喪事凡奠也 陳氏曰葦席麄於萑 鄭氏曰萑似葦而細者 疏曰萑葦席不入五席之數以喪事非常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柏席迫地之席葦居其上或曰柏席載黍稷之席𤣥謂柏席槨字磨滅之餘槨席藏中神坐之席也敦讀曰燾燾覆也棺在殯則槨燾既窆則加見皆謂覆之周禮雖合葬及同時在殯皆異幾體實不同祭於廟同幾精氣合也吉事變幾者主祭宗廟祼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毎事易幾神事文示新之也仍因也凶事謂凡奠幾朝夕相因喪禮略也
  天府
  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氏曰府物所藏也言天者尊之也 疏曰天府在此者其職掌祖廟之守藏大祭祀則出而陳於廟庭故亦列職於此
  掌祖廟之守藏與其禁令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若有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上春釁寳鎮及寳器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季冬陳玉以貢來嵗之𡠾惡若遷寳則奉之若祭天之司民司祿而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藏之守手又反藏才良反中丁仲反盥音管
  鄭氏曰祖廟始祖后稷之廟其寳物世𫝊守之若魯寳玉大弓者 疏曰公羊傳曰寳者何璋判白弓繡質是世𫝊守者也所守藏即下文玉鎮以下也 鄭氏曰玉鎮大寳器玉瑞玉器之美者 王氏曰左傳曰諸侯之封皆受明器於王室以鎮撫其社稷則所謂玉鎮者美玉之可以為鎮者也記曰崇鼎貫鼎大璜封父龜天子之器也所謂大寳器者亦類此 鄭景望曰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胡文定曰古者寳玉世守罔敢失墜以昭先祖之令德存肅敬之心告終易代若顧命之陳寳赤刀大訓𢎞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㣧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兊之弓和之戈垂之竹矢在東房非直陳列以為美觀也先王所寳𫝊及其身能全而歸之則可以免矣夫以一器一物傳於先王者猶謹如此況神器之大者乎湯有典寳之作其以祖宗之物所當常寳而無德則失亦不可常乎是義也於周顧命尤詳 鄭氏曰治中謂其職治簿書之要以察羣吏之治所當黜陟者上春孟春也釁謂殺牲以血血之 劉氏曰上春釁之季冬陳之所以示其神使後世弗敢惰其守焉 鄭氏曰吉事四時祭也凶事後王喪朝於祖廟之奠 劉氏曰沃盥使至敬以奉之也執燭使用明以省之也所以開王之敬悚耳 鄭氏曰貞問也問嵗之美惡於龜大卜職大貞之屬陳玉陳禮神之玉 王先生曰天府雲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典瑞又雲掌玉瑞玉器之藏何也蓋天府所藏以為國之寳典瑞所藏以為國之用故天府言若遷寳則奉之而典瑞特言凡玉器則共奉之而已此二官所以異也 鄭氏曰司民軒轅角也司祿文昌第六星或曰下能也 王氏曰天之司民所以制民之生死也而民數有登下司祿所以制榖之凶豐也而榖數有多寡孟冬既祭司民司祿而後獻其數於王王拜受之藏於天府所謂天實司之也然則天府之所掌凡以奉承天之所為而已 林氏曰嵗獻民數榖數最為致太平之要務 管子曰制國以為二十一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三分其制而言之即所謂七民而五農夫二工商也先王所以為此者非它為欲等其民數榖數使之本末相當用為平嵗之經制故爾至於水旱不虞之至則必有儲蓄以待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三十年之通必有十年之儲國有十年之儲則謂之太平故曰嵗獻民數榖數最為致太平之要務者也嘗攷古之民數實見於九官之所治九功之所歌大禹謨之於朝周公書之於冊仲尼式其版孟子陳其道觀其所以諷齊梁滕魯之君與夫荅北宮錡之問畢戰之問者率此志也然則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其所以經綸圖維以富邦國以生萬民者其要實在乎此孰謂其可忽而不思以坐視天民之窮哉 王先生曰天府所藏國之寳器也然國之所寳豈止於玉哉官府州鄉都鄙之治中國之寳也民數榖數國之寳也賢能之書國之寳也是知成周之時以政事為寳以人民為寳以民食為寳以賢能為寳天府所藏非特寳珠玉而已然賢能之書登於天府文見於鄉大夫而此不見者互文也
  典瑞
  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鄭氏曰瑞節信也典瑞若今符璽節 疏曰在此者其職掌玉瑞玉器之藏玉瑞祭時所執玉器所以禮神雖有餘事以事神為主在此宜也
  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王晉大圭執鎮圭繅籍五采五就以朝日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繅皆三采三就子執榖璧男執蒲璧繅皆二采再就以朝覲宗遇㑹同於王諸侯相見亦如之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頫聘藏牙浪反晉讀為搢紳之搢繅為藻率之藻藉在夜反信音身瑑道轉反頫它弔反
  鄭氏曰人執以見曰瑞禮神曰器服飾服玉之飾謂繅籍也晉揷之於紳帶之間 薛氏曰大圭天子之笏也天子執鎮圭猶羣臣之有摰晉大圭猶羣臣之有笏 陳氏曰管子曰天子以玉笏朝日 王氏曰繅籍五采五就備文德也以下降殺焉采色一成謂之就 鄭司農雲五就五匝也一匝為一就 陳氏曰曲禮曰執玉有籍者則禓無籍則襲左氏曰藻率鞞鞛昭其數也鄭氏謂繅所以薦玉木為中榦用葦衣而畫之廣袤如其玉之大小蓋玉之藉以繅而繅之長眡玉采以象文之德就以象文之成君子以貞剛之質存乎內而以柔順藉之於外又有文焉然後可以行禮矣王五采五就色不過五也公侯伯皆三采三就降殺以兩也子男二采而大夫聘玉亦二采者禮窮則同也繅或作藻冕繅織絲為之則圭繅亦然鄭氏與杜預皆謂以韋為之無據也繅可垂可屈則廣於玉矣鄭氏謂各眡其玉之大小亦無據也圭繅皆有組以繫之聘禮所謂皆𤣥纁繫長尺絢組是也璧繅亦然春秋傳所謂楚康王再拜皆壓璧紐是也 鄭氏曰王朝日者示有所尊訓民事君也天子常春分朝日秋分夕月覲禮曰拜日於東門之外三采朱白蒼二采朱祿也鄭司農雲以圭璧見於王覲禮曰侯氏入門右坐奠圭再拜稽首侯氏見於天子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諸侯亦執圭璧以相見故邾隠公朝於魯執玉髙其容仰 王先生曰頫聘者諸侯遣臣時聘及殷眺於天子也亦兼侯國自相覜聘之禮 疏曰此遣臣行聘問之所執者若本君親自朝所執上文桓圭以下是也遣其臣聘不得用君之圭璧無桓信躬蒲榖之文直瑑之而已瑑有圻鄂瑑起 劉氏曰瑑為斤鄂又特二采一就示降於其君也 疏曰圭以聘天子與諸侯而璧享之璋以聘後夫人而琮享之 王氏曰圭銳以象君之用璧圓以象君之體皆陽也璋則半圭琮禮地之器皆隂也聘禮曰賔襲執圭致命公襲受玉於中堂賔裼奉帛加璧享公受幣又曰聘於夫人禮用璋享用琮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祼圭有瓉以肆先王以祼賔客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賔客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珍圭以徴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壁羨以起度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歛屍榖圭以和難以聘女琬圭以治德以結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邸丁禮反肆它歴反射食亦反造七報反杜子春雲珍當為鎮守手又反駔音祖歛力驗反難乃旦反好呼報反行下孟反慝吐得反
  鄭氏曰鄭司農雲四圭有邸者圭末四出於中央為璧圭著於四面一玉俱成爾雅曰邸本也圭本著於璧也或說四圭有邸有四角也邸讀為抵欺之抵王氏曰邸猶邸宿之邸夫天地皆稱祀神之也神之則其器之所象皆其所把宿也故稱邸焉劉氏曰天以一氣為四時生萬物者也五方帝者四時之宰也易曰帝出乎震是也四圭有邸以象四時而本出於一氣也五帝而本自於一天也 鄭氏曰兩圭僢而同邸以象地數二也疏曰王制註雲臥則同僢謂兩足相向此兩圭亦兩足同邸 王氏劉氏皆云邸以琮也璋邸亦邸以琮 劉氏曰聖人作易二畫為坤以象地之形氣所以兩圭有邸法坤之義焉 註曰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是也祼之言䙮也瓚如槃其柄用圭有流前注詩曰䘏彼玉瓚黃流在中國語謂之鬯圭肆解牲體以祭因以為名於始獻酌奠時灌之小傳雲肆猶旅也大祭旅獻也宗伯曰以肆獻祼享先王謂大禘時也雝禘之篇曰相予肆祀書曰肆類於上帝皆同義也 疏曰人生飲酒亦曰祼以祼賔客則大行人云上公再祼侯伯一祼之等是已 陳氏曰惟天地之神無所用祼故典瑞祼圭止於先王玉人祼圭止於祀廟則天地無祼可知禮曰諸侯賜圭瓚然後為鬯詩曰釐爾圭瓚秬鬯一卣而魯晉之國皆用焉以其有功於民也祭統所謂君執圭瓚祼屍大宗執璋瓚亞祼此諸侯用圭瓚之禮也周衰禮廢而臧文仲以鬯圭如齊告糴豈知先王所以康周公之意哉 鄭氏曰圭璧圭其邸為璧取殺於上帝璋其邸而射取殺於四望射剡也 王氏曰日月星辰麗於天者皆陽類故祀以圭璧山川麗於地皆隂類故祀以璋邸射璋邸必象射之貫以山川通氣故也致稍餼於諸侯造館贈之亦以璋邸射蓋山川為國阻固賔客為國扞蔽其用同物宜矣鄭氏曰土圭以致四時日月者度其影至否以知其行得失冬夏以致日春秋以致月土地猶度地也封諸侯以土圭度日影觀分寸長短以制其域所封也王氏曰以之測天時則致日月於四時而知其景
  之長短以之度地域則建國以封諸侯而知其域之大小 鄭氏曰鎮圭王使之瑞節也其制大小當與琬琰相依王使人徵諸侯憂凶荒之國則授之執以往致王命焉如今時使者持節矣凡瑞節歸又執以反命以徵守者以徵召守國諸侯若今時徵郡守以竹使符也 王氏曰鎮圭取鎮四方之義諸侯在四方為王鎮禦故徵諸侯以之 鄭氏曰恤者開府庫振救之凶荒則民有逺志故以此鎮安之也牙璋亦王使之瑞節 鄭司農雲牙璋瑑以為牙牙齒兵象故以牙璋發兵若今時以銅虎符發兵 鄭氏曰兵守用兵所守若齊人戍遂諸侯戍周璧羨羨者不圓之皃蓋廣徑八寸袤一尺以起度 疏曰璧體圓本徑九寸今言羨則減旁一寸以益上下則上下長一尺也 鄭氏曰駔讀為組以組穿聨六玉以歛屍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於天地 疏曰渠眉者六玉兩頭皆有孔又於兩孔之間為溝渠兩畔稍髙為眉瑑 劉氏曰王者之孝莫大於嚴父而配天故其歛也以禮天地四方之六器為之 王氏曰榖圭亦王使之瑞節如榖璧之文列國之君相為怨仇王遣臣以和其難則用榖圭取其信善之義也春秋宣四年公及齊侯平莒及郯是已男女之合取其不失性而生生不窮之義故用榖圭士昬禮曰士大夫幣用元纁天子加榖圭是已圭用琬琰琬圭圜而宛之琰圭剡而有鋒圜而宛之仁也故以治德結好剡而有鋒義也故以易行除慝 註曰琬圭琰圭皆王使之瑞節也琬圭無鋒芒諸侯有德王命賜之使者執瑞圭以致命焉結好以結諸侯之好也琰圭有鋒芒傷害征伐誅討之象諸侯有為不義者使者征之執以為瑞節焉二鄭王氏曰易行詰責之使改過除慝誅伐之以正其罪
  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大喪共飯玉含玉贈玉凡玉器出則共奉之飯扶晚反含戶暗反
  鄭氏曰大祭祀大旅賔客共其玉器而奉之玉器若四圭祼圭之屬大喪共飯玉碎玉以雜米也含玉柱左右齻及在口中者贈玉蓋璧也贈玉有束帛六幣璧以帛 王氏曰凡玉器出則共奉之謂凡出玉器以用皆共其物而奉之非特大祭大旅賔客之事而已也
  典命
  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鄭氏曰命謂王遷秩羣臣之書
  掌諸侯之五儀諸臣之五等之命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侯伯七命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七為節子男五命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五為節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凡諸侯之適子誓於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適丁歴反
  鄭氏曰五儀公侯伯子男之儀五等謂孤以下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也或言儀或言命互文 疏曰掌諸侯之五儀即是據五等之爵為五耳是以有命同而爵或異也諸臣鄭以為諸侯之臣者以此經諸臣在諸侯下故也五等則據命而言之若其爵則孤卿大夫士四等也 鄭氏曰上公謂王之三公有德者加命為二伯二王之後亦為上公 王氏曰𫝊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上公九命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則國之城方九里宮之步方九百貳車九乘建常九斿冕服九章執圭九寸樊纓九就介九人禮九牢朝位賔主之間九十步凡皆以九為節也自上公而下降殺以兩故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其數亦以七以五為節蓋禮文之數眡其命而制之也王制曰三公一命袞若有加則賜也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之君不過五命亦若此也 鄭氏曰王之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及出封皆加一等者出封出畿內封於八州之中加一等褒有德也大夫為子男卿為侯伯其在朝廷則亦如命數耳王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 雜說古之用人更出迭入初無內外之事故王朝之公卿即外之諸侯為之外之諸侯即內之公卿大夫也出入均勞故皆不見其輕重春秋時猶略有此意鄭武公父子並為周司徒滕侯以為我周之卜正虢公鄭伯並為王卿士宋以蕭封人為卿猶有古意 王氏曰三公八命加一等則九命而為上公卿六命加一命則七命而為侯伯大夫四命加一等則五命而為子男蓋近於王則其勢有所屈逺於王則其勢有所伸故也不言孤則與卿同六命矣 疏曰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者亦如上卿以命數為差 王介甫曰公侯伯子男之命以九以七以五皆陽數人君故也公卿大夫之命以八以六以四皆陰數人臣故也自三命以下則已卑故雖陽數亦以命人臣 鄭氏曰誓猶命也言誓者明天子既命以為之嗣樹子不易也春秋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行國君之禮是也公之子如侯伯而執圭侯伯之子如子男而執璧子男之子與未誓者皆次小國之君執皮帛而朝㑹焉其賔之皆以上卿之禮焉 王氏曰古者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則諸侯之適子雖有繼立之義而謂之象賢則非徒立之也謂其賢足以繼世天子乃誓而命之也夫立嫡者先王所以防僭亂也諸侯之嫡子攝其君則君或老疾故也誓於天子則已成其為君之嗣故攝其君以行禮則降一等焉避國君之正也若公之子則眡侯伯之禮侯伯之子則眡子男之禮不敢備其君之正禮也未誓則未有為諸侯之義故以皮帛繼子男同於孤之禮也雖上公之子未誓亦然所以正名分而尊天子之命也 鄭氏曰上公九命得置孤卿一人視小國之君者列於卿大夫之位而禮如子男也鄭司農雲春秋傳曰列國之卿位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𤣥謂王制曰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王氏曰上公九命則其臣命之隆者亦不得等其君命之半故孤四命而已侯伯七命故其卿三命子男五命故其卿再命以次大夫士命數各相降殺焉
  司服
  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雜說典瑞典命司服凡士六人巾車典路車僕司常凡大夫二人士四十二人凡節瑞命數服飾車旗之用所以表章尊卑而寓之數皆典禮之大者也漢制車乗主於太僕符璽屬於少府瑞止璽印佩止綬禭服物車旗之章亦多依戎事務便利凡古所以辨班服之等悉闕略而不講其存者非其文具則徒法也而非所以為禮漢因不改於是數者分於有司而大常特為儀不與政通矣自北齊置主爵其改為司封則秩命歸於吏部自魏晉置駕部則車駕歸於兵部自隋置殿中監而尚輦又別領於內省至此併漢失之是焉暇治禮耶 雜說司服掌王及卿大夫之服弁師掌其弁冕而皮枲絲屨皆藏於天官之屬既成而頒焉蓋冢宰制國用宗伯授之以供服御漢初有御府令掌御衣服東西織室亦有令各屬少府費悉出於禁令不以調大農而齊三服官亦至作服輸不過十笥其後浸侈齊官至數鉅萬而東西織室不別為令以其丞屬御府蓋稍省約晉宋御府改為中署然則自漢以下所謂禮部大常尚無車輿服冕之辨況制自冡宰乎 李氏曰凡人耳目之欲雖窮壯極麗猶未足以厭之也先生因人情而制之以為貴賤等級使貴者得以逞賤者無所覦則上下有體而朝廷以尊費用有節而財力不乏至於庶民亦有以防之故大司徒以本俗乂安萬民六曰同衣服謂雖有富者衣服不得獨異也不然則人可以僭上上下一體則朝廷不尊費用無節則財力乃乏亂患所以作禮遜所以衰也
  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袞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絺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凡兵事韋弁服眡朝則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弔事弁絰服鷩必滅反又府弊反毳昌銳反甸音田
  疏曰王吉服有九大裘以下是也凶服即下文凶事與弔事是也 王氏曰其名其物其所用事皆不同即下文是 竇氏曰王吉服有九冕服六弁服三薛圖雲服飾於下隂也冕飾於上陽也故弁師之冕五而已猶王后之服六而追師之首飾三而已 鄭氏曰六服同冕者尊首飾也 疏曰六服服雖不同首同用冕但冕名雖同其旒數各有異 竇氏曰袞冕十二旒鷩冕九旒毳冕七旒絺冕五旒𤣥冕三旒鄭司農司裘註曰大裘黒羔裘服以祀天示質也陳祥道曰按周禮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袞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絺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是冕服有六服也註家惑於司裘掌為大喪以共王祀天之服又弁師所掌者五冕而已遂以大喪之冕蓋無旒不聨數也是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為正而喪又服之本故取其質而言之猶之朝服緇衣則羔裘而詩特稱羔裘如濡蠟服黃衣皆狐裘而詩特稱狐裘以朝則喪之大者未嘗無衣也蓋王之祀天內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袞以致其文飾龍袞所以襲大裘也元豐間宋神宗問陸佃大裘佃對以記曰裘之禓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禓則襲袞可知也又曰祀之日王被袞以象天戴冕藻十二旒則天數也是則大裘襲袞可知大裘襲袞則戴冕藻十有二可知也神宗稱善詔有司制黒羔為裘而被以裘由此觀之大裘之冕無旒非也或者又曰祀天服大裘乘素車器用陶匏羃用疏布杓用禪牲用犢凡皆以為德産之致精微盡天下之物無以稱其德故特報以內心之誠而已所謂至敬無文者歟蓋先王之祀天有文以示外心之勤有質以示內心之敬故因丘掃地陶匏藁秸之類此因其自然以示內心之敬者也執鎮圭而用繅藉之采就旗龍章而設日月之飾八變之音四圭之邸此因其文飾以示外心之勤者也然則內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袞戴冕藻以致其文飾然後祀天之禮盡矣不特此也以神事之則有五齊以人養之則有三酒至敬不壇而有壇焉禮曰泰壇郊天是也至質不祼而有鬯焉大宗伯涖玉鬯記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也祀天之禮孰謂一於無文哉 鄭氏曰鄭司農雲袞卷龍衣也𤣥謂書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此古者冕服十二章舜欲觀焉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而冕服九章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彛尊其神明也九章初一曰龍次二曰山次三曰華蟲次四曰火次五曰宗彛皆畫以為繢次六曰藻次七曰粉米次八曰黼次九曰黻皆絺以為繡則袞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章也 陳氏曰九章以法陽數左傳臧僖伯曰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子太叔曰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夫僖伯言服止於火龍黼黻太叔言色止於九文則周之袞冕止於九章而無日月星辰明矣 鄭氏曰鷩畫以雉謂華蟲也竇氏曰其衣三章自華蟲始裳亦四章凡七 鄭氏曰先公謂后稷之後大王之前不窋至諸𥂕饗射享食賔客與諸侯射也 陳氏曰先公尊矣所服止於此者非卑於先王以為祭則各以其服授屍屍服如是而王服袞以臨之非所以為敬故弗敢也然則饗射亦以鷩冕者王朝覲諸侯以袞冕故饗與賔射亦鷩冕祭祀以袞冕故大射亦以鷩冕以饗與賔射殺於朝覲而大射殺於祭祀故也 鄭氏曰毳畫虎蜼謂宗彛也 陳氏曰毳冕五章說文毳獸細毛也宗彛有虎蜼之飾而毳又有宗彛之章故書謂之宗彛周禮謂之毳冕王祀四望山川之服也詩云毳衣如菼毳衣如璊劉熈釋名以毳為藻鄭司農以毳為罽衣與宗彛之制不合不足信也 竇氏曰其衣三章宗彛藻粉米裳二章黼黻凡五也 鄭氏曰希刺粉米無畫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章也陳氏曰希冕王祭祀社稷五祀之服非卑於饗射也以社稷五祀止於利人故衣粉米而已謂之希以其章少故也鄭氏以希為絺以絺為刺謂希刺粉米無畫然畫陽事也在衣繡陰功也在裳希衣之粉米固亦畫矣繡而不畫則與餘章之在衣者不類其說非也唐以希冕為繡冕亦襲鄭氏之失歟 鄭氏曰𤣥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𤣥焉凡冕服皆𤣥衣纁裳王先生曰王之吉服其弁服三三服不同同用弁亦尊首飾 鄭氏曰韋弁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春秋傳曰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皮弁之服十五升白布衣素積以為裳也眡朝眡內外朝之事也王受諸侯朝覲則袞冕 陳氏曰玉藻天子皮弁以日眡朝薛氏圖雲韋弁一名爵弁詩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師士冠禮曰爵弁服韎韐則凡兵事韋弁服固爵弁也冠弁服弁亦皮弁也蓋上文言眡朝則皮弁服下文言凡弔事弁絰服弁絰亦皮弁而加環絰則冠弁服服皮弁明矣郊特牲曰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終也此凡凶事冠皮弁服之證也春秋傳曰衛獻公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又曰皮冠以招虞人此凡田事服皮弁服之證也鄭氏謂冠弁委貌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弁絰者如爵弁而加環絰皆非是喪服小記曰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弁師曰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此弁絰服皮弁而加環絰之證也韋弁爵弁也故弁師有韋弁而無爵弁冠弁服弁皆皮弁也故弁師有皮弁而無冠弁服弁鄭氏謂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又誤矣
  凡喪為天王斬衰為王后齊衰王為三公六卿錫 --(右上『日』字下一橫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大札大荒大烖素服為於僞反
  昬義曰天子脩男教父道也後脩女順母道也故天子之與後猶父之與母也故為天王服斬衰服父之義也後服齊衰服母之義也 鄭司農雲錫 --(右上『日』字下一橫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布無事其縷緦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疑衰十四升 王氏曰緦又輕於錫以緦有縷數故也疑又輕於緦言擬於吉 鄭氏曰三者皆君為臣服弔服也 鄭氏曰大札疫病也大荒饑饉也大烖水火為害君臣素服縞冠若晉伯宗哭梁山之崩也
  公之服自袞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其齊側皆反王氏曰凡諸侯之服各眡其命之數上公九命故其服九章自袞冕以下如王之服侯伯七命故其服七章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五命故其服五章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自此以下皆諸侯之孤卿大夫士也公之孤四命故其服三章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公侯之卿皆三命其大夫皆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則其服一章而已故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公侯伯之士同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則其服無章數其首服以皮弁故曰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則𤣥衣纁裳而已疏曰以上公自袞冕以下差次如之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也 鄭氏曰天子諸侯斬齊而已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緦焉 陳氏曰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上言諸侯卿大夫之服而繼之以此則非特士之齊服也 王氏曰𤣥端則𤣥冠也素端素冠也齊則無為以待事也故其冠以𤣥與素而已凡吉禮之致齊皆𤣥端而凶禮皆素端矣玉藻曰𤣥冠丹組纓諸侯之齊冠也𤣥冠綦組纓士之齊冠也詩曰既見素冠兮陳氏曰謂之端者衣袂與袪廣袤等古者端衣或施之於冕或施之於冠如樂記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此施於冕者也劉定公曰吾端委以治人董安於曰吾端委委隨宰人此施於冠者也
  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大喪共其復衣服歛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陳序廞虛金反
  鄭氏曰奉送之也送之於王所 王氏曰復衣服始死復魂之衣服歛衣服則大歛小歛皆有衣服 鄭氏曰奠衣服坐上魂衣也廞衣服藏於槨中也
  典祀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若以時祭祀則帥其屬而脩除徵役於司𨽻而役之及祭帥其屬而守其厲禁而蹕之蹕音畢
  王氏曰有國中之祀有國外之祀所謂外祀國外之祀也小宗伯所謂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是已故鄭氏以外祀為所祀於四郊者 鄭氏曰域兆表之塋域帥其屬其屬胥徒也徵召也役之作使之 劉氏曰厲則遮列之不使人犯蹕則禁止之不使人行 王氏曰將祭之前帥其屬而脩除之以致其潔及祭之日帥其屬而禁止之以致其嚴此先王所以事天地神祗之義也
  守祧他堯反
  奄八人女祧每廟二人奚四人
  王先生曰夫去廟為祧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是毀廟之主為祧廟也文武在七廟之中為百世不遷之廟謂之為祧得乎 陳氏曰廟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寢所以象生之有寢也建之觀門之內不敢逺其親也位之觀門之左不忍死其親也家語曰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自虞至周之所不變也故虞書禋於六宗以見太祖周官守祧八人以兼姜嫄之宮則虞周七廟可知矣
  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若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屍其廟則有司脩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黝於紏反堊烏洛反隋許恚反
  疏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 王先生曰毀廟為祧鄭氏曰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於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於文武之廟周以文武為二祧 鄭氏曰遺衣服大歛之餘也 王氏曰遺衣服藏焉豈特以其常服之衣服為不可䙝而忘也亦所以示其體物而不遺之意也 鄭氏曰以服授屍屍當服卒者之上服以象生時 陳氏曰古人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凡祭祀必立屍豈特宗廟哉 鄭氏曰廟祭此廟也祧祭遷主也脩除黝堊互言之有司恆主脩除守祧恆主黝堊黝黒也堊白也爾雅曰地謂之黝牆謂之堊隋屍所祭肺脊黍稷之屬藏之以依神 疏曰此與祭地埋之同義
  世婦
  每宮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鄭氏曰世婦後宮官也漢始大長秋詹事中少府太僕亦用士人 疏曰名世婦者以其主婦人之事王后以下至女御言世婦舉中以為名也王后之六宮每宮卿二人則十二人也
  掌女宮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詔王后之禮事帥六宮之人共齍盛相外內宗之禮事大賔客之饗食亦如之大喪比外內命婦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罰之凡王后有𢷎事於婦人則詔相凡內事有達於外官者世婦掌之鄭司農比讀為亢本又作庇又毗志反相息亮反莫音暮
  鄭氏曰女宮刑人給宮中者宿戒當給事豫告之齊戒也 王氏曰比其具則次序祭祀所具之物若濯概及粢盛之類 鄭氏曰詔王后之禮事薦徹之節也帥六宮之人共粢盛帥世婦女御也 王氏曰外宗凢外女之有爵者內宗凡內女之有爵者其職主於佐後世婦亦從而相其禮事 疏曰賔客饗食王后亦有助王饗賔之禮比帥詔相其事同也故云亦如之 鄭氏曰苛譴也拜拜謝也喪大記曰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凡內事有達於外官者世婦掌之主通之使相共授 王先生曰婦人不與外政而內竪雲掌內外之通令世婦雲內事有達於外官者何耶蓋雖不與外政然不能無好事於四方好令於卿大夫但先王之時女謁不行耳
  內宗
  凡內女之有爵者
  鄭氏曰凡無常數之言也內女王同姓之女謂之內宗有爵其嫁於卿大夫及士者 李氏曰夫富貴驕人自然之勢也矧女子生於王族尤易乘勢以輕其家不順於舅姑不和於室人夫婦之道天地之象人之大倫也乃由宗室亂之非所以示天下也聖人故以內女外女謂之內宗外宗列為禮官之屬其職於禮則視必由禮聽必由禮言必由禮貌必由禮思必由禮視聽言貌思無不由禮則已之所以為婦者敢有不恭乎觀後之事宗廟則知所以順其舅姑觀後之饗同姓諸侯則知所以和其宗人觀後之亞王祼獻則知所以從夫順於舅姑和於室人而當於夫是故婦順備而內和理內和理而家可長是所以為王化之基也
  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及以樂徹則佐𫝊豆籩賔客之饗食亦如之王后有事則從大喪序哭者哭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𫝊直専反從才用反
  疏曰婦人無外事唯有宗廟祭祀耳薦加豆籩屍卒食後亞獻屍以加豆加籩為此時薦之也 王氏曰卒食以樂徹於造所以助氣體之養先王以生事死以存事亡故祭祀薦豆籩亦以樂焉方其以樂徹豆籩後徹之內宗內宗𫝊之外宗外宗𫝊之有司迭相佐也先王承賔如承神故饗食賔客惟不入牲其它皆如祭祀則徹豆籩亦如祭祀也 鄭氏曰王弔臨諸侯而已是以內宗言卿大夫雲 王介甫曰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亦同族故也
  外宗
  凡外女之有爵者
  鄭氏曰外女王諸姑姊妹之女謂之外宗
  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眡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王后以樂羞齍則賛凡王后之獻亦如之王后不與則賛宗伯小祭祀掌事賔客之事亦如之大喪則敘外內朝莫哭者哭諸侯亦如之齍音咨與音預
  鄭氏曰眡豆籩眡其實也 疏曰羞進也齍黍稷也言賛不言徹則後薦而不徹也其徹諸官為之故楚茨詩云諸宰君婦廢徹不遲 劉氏曰凡王后之獻謂朝踐朝獻及酳屍後皆亞王為三獻內宗亦賛之也若宗伯攝後祭祀則賛之如賛後之禮焉 鄭氏曰小祭祀謂在宮中 疏曰祭祀王立七祀七祀之中行中霤司命大厲是外神後不與唯有門戶竈而已賔客饗食亦掌事如小祭祀
  冢人
  下夫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一十人
  鄭氏曰冢封土為丘壠象冢而為之
  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為封丘之度與其樹數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屍及竁以度為丘隧共喪之窆器及葬言鸞車象人及窆執斧以涖遂入藏兇器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凢祭墓為屍凢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度待洛反窆待驗反
  劉氏曰公共也先王以下共族葬於此 王氏曰自天子至於大夫士皆葬於此地其尊卑貴賤左右前後各有兆域而不可相侵其地形及丘隴所處皆有圖 鄭氏曰先王造塋者也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 王氏曰昭穆之序非特施於宗廟而已葬亦有焉此上下尊卑之分所以嚴而不可亂 東萊曰周公薨成王葬於畢葬於畢者祔於文武從周家之兆域也 鄭氏曰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者子孫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處其前後而亦併昭穆 王氏曰先王制為合族之禮非特施於生者至於死皆使之以類相從此仁厚之至篤於親親而民德由之歸於厚矣 註疏凡死於兵者則戰敗無勇投之塋外以罰之凡有功者居王墓之前處昭穆之中央特顯異之也以爵等為封丘之度與樹數別尊卑也按春秋緯天子墳髙三仞樹以松諸侯半之樹以柏大夫八尺樹以藥草士四尺樹以槐又王制雲庶人不封不樹 王介甫曰以昭穆為左右各以其族尚親也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尚德也凡有功者居前尚功也以爵等為封丘之度與樹數尚貴也蓋先王所以治死者如此 註疏天子七月而葬葬用下旬既有日既有葬日也甫始也請量度所始竁之地也始竁時祭以告后土冢人為之屍焉隧羨道也度丘與羨道廣袤所至也共窆器下棺豐碑之屬也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亦設鸞旗象人以芻為人言猶語也語巾車之官將明器鸞車及象人使行向壙也 王氏曰窆下棺也 鄭氏曰執斧以涖臨下棺也兇器明器也墓位丘封所居前後也 疏曰墓域上文兆是也蹕止行人不使近 鄭氏曰禁所為塋限也 伊川曰嘉禮不野合野合則秕稗也故生不野合則死不墓祭蓋燕饗祭禮乃宮室中事後世習俗廢禮故墓亦有祭如禮望墓為壇並冢人為墓祭之屍亦有時為之非經禮也舊說為祭后土則為屍非也蓋古人祭社之外更無所在有祭后土之禮 南軒曰墓祭非古也體魄則降和氣在上故立之主以祀以致其精神之極而謹藏其體魄以竭其深長之思此古之人明於鬼神之情狀而篤於孝愛之誠實者也然考之周禮則有冢人之官凡祭於墓為屍是則成周盛時固亦有祭於其墓者雖非制禮之本經而出於人情之所不忍而其義理不至於甚害則先王亦從而許之其必立之屍者乃亦所以致其精神而示饗之者非體魄之謂其為義抑精矣王氏曰凡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授之以所至之域使之自竁窆均其禁則均其地守之禁也疏曰上文唯見王及子孫之墓地不見同姓異姓之諸侯之墓地故此總見之
  墓大夫
  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鄭氏曰墓冢塋之地孝子所思慕之處
  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數使皆有私地域凡爭墓地者聴其獄訟帥其屬而巡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鄭氏曰凡邦墓之地萬民所葬地族葬各從其親也正其位謂昭穆也 疏曰度數丘封之度與其樹數鄭氏曰古者萬民墓地同處分其地使各有區域
  得以族葬後相容也凡爭墓地相侵區域也 疏曰墓大夫帥下屬官巡行塋限遮列之處故曰巡墓厲鄭氏農曰居其中之室以守之者有官寺在墓中劉氏曰聖人父母其民生則富其衣食而教以仁
  義死則為之地域而守其丘樹則為其子孫者有不忠乎君而不服其教哉周之所以歴年獨永於百王者非無所自矣於乎盛哉 王介甫曰墓大夫徒二百人豈不多哉然邦墓地域禁令度數皆掌焉帥其屬巡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則與夫後世人自求地家自置守富則僣而不忌貧則無所歸葬掘墓盜屍斬木之獄不絶於有司其為利害煩省異矣
  職喪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職主也
  掌諸侯之喪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賛主人凡其喪祭詔其號治其禮凡公有司之所共職喪令之趣其事
  劉氏曰聖人作五禮者徑畛其民俾趨於中者也而凶喪之禮下達萬民苟無主執以涖其事則有過中而僣於上者有不及中而遺其親者何以俾民盡其情於凶喪哉故墓大夫者掌庶民之凶禮也職喪者掌諸侯卿大夫士之喪禮也是以五服有制尊卑異儀殯歛虞祔葬祭襚含百禮皆有定法不可過也不可不及也故曰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焉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賛主人者此謂王命有司含禭贈賻或弔祭之則詔賛主人以禮拜命也鄭氏曰凡其喪祭詔其號者告以牲號齍號之屬當以祝之 劉氏曰凡公有司之所共者此謂㓙喪在鄉則鄉之有司當共其物在國則國之有司當共其物各有定製不待王命者則職喪以其制令之趣之喪事戒緩也然後凶禮行於萬民而制度不失其中生者得以盡其哀死者得以盡其禮王道始終無憾者豈不由於是哉 雜說春秋時臧哀伯葬之加一等共仲孟穆伯則降之范獻子葬魏舒去其柏槨趙孟自誓桐棺三寸不設屬辟其禮必自上制之蓋有功則升之有罪則降之非官府為之節制則僣越不恭矣王制曰大夫廢其終身不仕死而以士禮葬之是其大要也





  周禮集說巻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說卷五
  大司樂中大夫二人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大司樂樂官之長 䟽曰宗伯主禮大司樂主樂禮樂相將是故列職於此樂師與大司樂職別而同府史亦謂別職同官
  大司樂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凢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𥌒宗以樂德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𥌒音古興許應反卷音權㲈上昭反濩戶故反
  鄭氏曰成均之法成均五帝學也其遺禮可法者文王世子曰於成均以及取爵於上尊然則周人立此學之宮 䟽曰建立也周人以成均之法式以立國之學政而合聚國之子弟將以此教之 鄭氏曰國之子弟公卿大夫之子弟 䟽曰王制曰王太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 雜說周禮全不說太子惟諸子說一句其他只說國子庶子子弟蓋古者太子入學則以齒論大司樂便是教太子官 雜說教國子自有一項官自大司樂以下許多人不別置一所在都在裏內與國子弟共處故教之以樂所以蕩滌其志慮自然入善中來司樂一項官專教子弟意極深長大抵先王思慮最逺國子弟與國家相終始既與他父兄共維持而今天下到得子孫時它子弟亦與之共維持天下子弟善見得後日子孫天下必治若不善便見得後日天下不㑹治血脈關節常相聨絡不可不早思慮也 鄭司農雲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𥌒宗明堂位𥌒宗殷學也泮宮周學也以此觀之祭於學宮中䟽曰文王世子曰禮在𥌒宗書在上庠 陳氏曰四代之學虞則上庠下庠夏則東序西序商則右學左學周則東膠虞庠而周則又有辟雍成均𥌒宗之名則上庠東序右學虞庠大學也故國老於之飬焉下庠西序左學虞庠小學也故庶老於之飬焉記曰天子設四學葢周制也周之辟雍則成均也東膠則東序也瞽宗則右學也葢辟明也雍和也所以明和天下以其明之以法和之以道則曰辟雍以其成其虧均其過不及則曰成均以習射事則曰序以紏德行則曰膠以樂祖在焉則曰瞽宗以居右焉則曰右學葢周之學成均居中其左東序右瞽宗此大學也虞序在國之西郊則小學也夫諸侯之學小學在內大學在外故王制言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以其選士由內以升於外然後逹於京故也天子之學小學居外大學居內故文王世子言凢語於郊然後於成均取爵於上尊以其選士由外以升於內然後逹於朝故也 東萊曰成均五帝之學以五帝之學政建國之學政合國之子弟而教之自舜䕫典樂教胄子以此知五帝之教政無不自樂始所以舜命以典樂必兼教胄子之事成周之學皆以掌樂之官司之古人唯陶冶之功最深動盪皷舞優游浹洽使自得之自舜與周皆是以典樂之官兼教導之事五帝成均之法雖不可見觀舜命䕫典樂教胄子一章大略可見漢大常典樂而兼教育之任亦此意歟治建國之學政大司樂既司之又說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以後世私心觀之大司樂既掌學政何必延請有道德者使之教惟先王之時人推至公之心大司樂固自可以教國之子弟有餘猶退然不敢自足反選有道者有德者尊敬事之以使之教國之子弟自若無能者以此見古人心至公義理之無窮規模之無疆界大抵設教受教當知無窮意思若死則配食於樂祖祭於學校使天下常不忘所謂君子以教思無窮者也葢不特是時尊師敬長之義使國之慎終追逺民德歸厚亦是當時有道德者教之入人之深當時設教有時雨化之者人自不能已大抵周官敘事之法簡而有餘當時死為樂祖祭於瞽宗其選擇之精可知以樂德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此所謂教人條目金石絲竹匏土革木是樂之物而已非樂之德樂德非有道有德者不能知之且如蓍人徒見得莖丈叢百而已湏知得蓍之德圎而神卦人徒見得陽竒隂耦而已湏知得卦之德方以知人徒知樂之物湏當知樂之德禮以教中樂以教和樂則導和可也如何兼中言之所謂隂陽剛柔仁義靡不相備樂雖主在和無相奪倫豈不是中且如乾剛坤柔乾固是剛坤固是柔然坤至柔而動也剛何甞做兩段禮樂看得中和不可相離然又不可混然無別正如坤固是動也剛又湏知乾主乎剛坤主乎柔中舊說以中為忠信之忠才改一字便是看不得中和分明一個中字其義無窮祗肅然祗敬之謂也庸流通日用常行之謂也孝友見於事親從兄之間者皆所謂樂之德論中和固是樂之本所謂祗庸孝犮就樂中說其端亦可見一個節奏各有條理使之肅然祗敬祗之端也條暢流通庸之端也易直子諒之心使人事親從兄之際油然而生孝友之端也此所謂樂之德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樂語非特誦樂音歌詩章凢是教導之間以樂之語教此便謂之樂語大抵後世成周之學政不傳所讀不過章句而已意思趣迫都無生意為是以樂之理見於言語之間便有感發人處興者託物引類感發興起也道者從容和緩中和教導之意也諷者先儒所謂倍文曰諷也頌者以聲節之曰頌也言語所謂食不語寢不言相酬酢謂之語獨自說謂之言從容和緩優游感發所謂樂之語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古人自㓜成童舞象古之教人非獨善於口耳必教之以動容周旋舞時屈伸綴兆四支百體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蹈厲無非至理存焉所以深感發之何故四支百體屈伸俯仰皆是入德之門先王之舞皆不徒然雲門大卷黃帝之舞也大咸堯之舞也大㲈舜之舞也大夏禹之舞也大濩湯之舞也大武武王之舞也舞之屈伸綴兆先王不言之教在其中所謂四體不言而喻其理葢精微矣 薛圖曰周所以用六代之樂者存三恪與二代也三恪謂黃帝堯舜之後二代謂夏商之後樂記曰封黃帝之後於薊以下是也周人既法其法故兼用其樂也劉氏曰以前聖世代既殊然其樂皆出於中和而本諸天地者也 陳氏曰舞有大有小大司樂以舞教國子此大舞也樂師教國子小舞此小舞也大夏以上其執以羽籥文舞也大濩以下其執以干戚武舞也伊川曰樂舞所以舒其情性也古人為學自入小學以至大學舞勺舞象有弦歌以飬其耳有干羽以飬其血氣有禮義以飬其心如此則非僻之心無自而入 陳氏曰周之時干戈羽籥在東序絃誦與禮在瞽宗書在上庠以言學者之事始於書立於禮成于樂而舞又樂之成焉故大司樂言樂德樂語而終於樂舞樂師言樂成告備而終於臯舞孟子仁義禮樂之實而終於不知手之舞之記曰詩言志歌詠聲而終於舞動容春秋時季札歴觀樂歌然後及於象武韶夏之舞舞之始也發於所樂之極其用也常在諸樂之後此舞所以為樂之成也由小學之書以進於𥌒宗之禮樂由瞽宗之禮樂而成之以東序之舞則周之教法可知矣
  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賔客以說逺人以作動物說音恱鄭氏曰六律合陽聲者也六同合隂聲者也此十二者以銅為管轉而相生黃鍾為首其長九寸各因而三分之上生者益一分下生者去一焉國語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言以中聲定律以律立鍾之均 䟽曰陽生隂曰下隂生陽曰上黃鍾三分損一下生林鍾三分林鍾益一上生大蔟三分大蔟損一下生南呂三分南呂益一上生姑洗三分姑洗損一下分應鍾三分應鍾益一上生蕤賔三分蕤賔損一下生大呂三分大呂益一上生夷則三分夷則損一下生夾鍾三分夾鍾益一上生無射三分無射損一下生中呂隂陽相生自黃鍾始也 劉氏曰日者太陽之精凢天之氣以日為主焉月者太隂之精凢地之氣以月為主焉日行遲三百六十有六日乃一周天月行疾二十有九日半強乃一周天月一周天常與日㑹所㑹之次在天則為十二舍在地則為十二辰故日月㑹於上則隂陽合於下上下交合者十有二而嵗功成焉四時備焉萬物生焉此隂陽㑹行日月交㑹以定寒暑而成變化者也小雪之節日月㑹於娵訾在地為亥其氣之合曰應鍾也冬至之節日月㑹於𤣥枵在地為子其氣之合曰黃鍾也大寒之節日月㑹於星紀在地為丑其氣之合曰大呂也雨水之節日月㑹於析木之津在地曰寅其氣之合曰大蔟也春分之節日月㑹於大火在地為卯其氣之合曰圜鍾也榖雨之節日月㑹於壽星在地曰辰其氣之合曰姑洗也小滿之節日月㑹於鶉尾在地為已其氣之合曰仲呂也夏至之節日月㑹於鶉火在地為午其氣之合曰蕤賔也大暑之節日月㑹於鶉首在地為未其氣之合曰函鍾也處暑之節日月㑹於實沈在地為申其氣之合曰夷則也秋分之節日月㑹於大梁在地為酉其氣之合曰南呂也霜降之節日月㑹於降婁在地為戌其氣之合曰無射也所謂氣之合者冬至之節陽氣在地中始生而上長也隂氣在上而始入於地其深九寸乃與陽合而陽長上通焉故葭灰未動黃鍾之管九寸中空皆隂氣也冬至而陽生上實於九寸之空而葭灰動焉夏至之節隂氣自地中始生而上長也陽氣自上而始入於地其深六寸三分二釐強乃與隂合而隂長上通焉故葭灰未動蕤賔之管六寸三分二釐中空皆陽氣也夏至而隂生上實於六寸三分二釐之空而葭灰動焉自隂生至於冬至凢六管之長短者皆陽氣入地之深淺而始與隂合也隂合於陽上進而葭灰飛動者皆其月之中氣也陽生至於夏至凢六管之長短者皆隂氣入地之深淺而始與陽合也陽合於隂上進而葭灰飛動者皆其月之中氣也故日月交㑹於上以成次則隂陽交合於下以成時取其管以為聲天地之中聲也取其律以候氣隂陽之和氣也非聖人其能與於此乎 晦庵曰樂律自黃鍾至仲呂皆屬陽自蕤賔至應鍾皆屬隂此是一個大隂陽黃鍾為陽大呂為隂大蔟為陽夾鍾為隂每一陽間一隂又是一個小隂陽自黃鍾至中呂皆下生自蕤賔至應鍾皆上生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又曰十二律自黃鍾而生黃鍾是最濁之聲其餘漸漸清若定得黃鍾是入得樂 王氏曰五聲宮商角徴羽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六舞雲門至大武也 鄭氏曰大合樂謂徧作六代之樂書曰䕫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賔在位羣後德讓下管鞀鼓合止柷□笙鏞以間鳥獸蹌蹌鳯凰來儀䕫又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
  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乃奏大蔟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示乃奏姑洗歌南呂舞大㲈以祀四望乃奏蕤賔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則歌小呂舞大濩以享先妣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凢六樂者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大音㤗蔟七豆反蕤人誰反函胡南反射音亦夾古洽反
  王先生曰此一節天地人之次祭也 王介甫曰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者分律而序之自黃鍾至無射分同而序之自大呂至夾鍾分舞而序之自雲門至大武以祭地祗以享人鬼以祀天神焉 鄭氏曰分樂謂各用一代之樂 薛氏圖雲祭之尊卑凢有六等故以六代之樂分而用之以六代之樂配十二調而作之一代之樂則用二調所以用二調者還取一隂一陽相對而為之合也 又曰奏者堂下四縣鍾聲之調歌者堂上琴瑟之音也但一祭之中皆自為二調庭奏者常以陽律為調升歌者常以隂呂為聲欲其相配 鄭氏曰以黃鍾之鍾大呂之聲為均者黃鍾大呂為之合奏之以祀天神尊之也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也大蔟陽聲苐二應鍾為之合咸池大咸也地祗神州之神及社稷也姑洗陽聲苐三南呂為之合蕤賔陽聲第四函鍾為之合函鍾一名林鍾夷則陽聲苐五小呂為之合小呂一名中呂先妣姜嫄也周立廟自后稷為始祖姜嫄特立廟而祭之謂之閟宮無射陽聲之下也夾鍾為之合夾鍾一名圜鍾先祖謂先王先公也 劉氏曰六代之樂雖不同而皆用五聲旋相為宮以成其文也假此八物之音以播旋相之文則樂成矣 陳氏曰子合於丑寅合於亥辰合於酉午合於未申合於己戌合於卯此皆即其所合者用之也
  凢六樂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示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示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示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示五變而致介物及土示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介音界
  王先生曰此一節謂四方百物之祭也 鄭氏曰此謂大蜡索鬼神而致百物 李氏曰樂一終謂之變鄭氏曰六奏樂而禮畢東方之祭則用大蔟姑洗南方之祭則用蕤賔西方之祭則用夷則無射北方之祭則用黃鍾為均焉每奏有所感致和以來之䟽曰一變至六變不同者據難致易致前後而言王介甫曰羽物輕疾故致之易介物遲重故致之難象物恍惚無形則其致之尤難川澤虛故致之易墳衍實故致之難天神逺人而尊則其致之尤難其餘所致先後其大略如此而已
  凢樂圜鍾為宮黃鍾為角大蔟為徴姑洗為羽靁鼓靁鞀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凡樂以函鍾為宮大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宮為羽靈鼓靈鞀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凡樂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大蔟為徴應鍾為羽路鼓路鞀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德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徴張里反靁音雷九㲈讀為大㲈字之誤也王先生曰此一節天地人之大祭祀下神之樂也下神之樂用一代薦神之樂用六代所謂大合樂 陳氏曰先王之於神示求之然後禮禮之然後祀前分樂一節求之之樂也此一節下神之樂也鄭氏之徒惑於䜟緯之說皆不可考也 薛圖周人制禮吉法之中大祭有三一曰祭天圜丘二曰祭地方澤三曰禘祫宗廟三祭旣殊則其樂亦異然此三祭皆謂大禘之祀也此樂是致神之樂故云作之六變八變九變然後神示鬼皆出降可得而禮也故鄭注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然後合樂而祭之明祭時始用六代之樂也 鄭氏曰凡五聲宮之所生濁者為角清者為徴羽此樂無商者祭尚柔商堅剛也 陳氏曰大司樂所序圜鍾為宮黃鍾為角大蔟為徴姑洗為羽此律之相次者也函鍾為宮大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呂為羽此律之相生者也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大蔟為徴應鍾為羽此律之相合者也王先生曰圜鍾為陽律之大大蔟為陽律之二姑洗為陽律之三相繼者天之道故於天言之大蔟下生南呂南呂上生姑洗然先姑洗而後南呂者以相生為言也相生者地之功故於地言之大呂與黃鍾合子丑也應鍾與大蔟合寅亥也相合者人之情故於人言之 鄭氏曰雷皷雷鞀八面靈皷靈鞀六面路皷路鞀四面孤竹特生者孫竹竹枝根之末生者隂竹生於山北者 王介甫曰孤竹以陽為竒也孫竹以隂為衆為小也 鄭氏曰雲和空桑龍門皆山名王氏曰九德六府三事也書雲九功惟敘九敘惟歌則以九功之德皆可歌也 王介甫曰九㲈者宗廟九變以簫韶九成也 薛圖雲乾陽物也坤隂物也冬日至祀天於地上之圎丘所謂為高必因丘陵而因天事天也夏日至祭地於澤中之方丘所謂為下必因川澤而因地事地也葢陽以圎為形其性動天陽而動故為圎壇而在國南之地上以祀之隂以方為體其性靜地隂而靜故為方丘而在國北之澤中以祀之亦各從其類也 又曰凢樂之變數皆用其宮之本數為終黃鍾為宮者黃鍾在子子數九故九變而終夾鍾為宮者夾鍾在卯卯數六故用六變而畢林鍾為宮者林鍾在未未數八故用八變而止皆用其數為終也然則凢十二調而作者各用本數為樂終非獨本數為三也 雜說夫樂天地之和也鐘皷筦絃羽籥干戚葢其器耳屈伸綴兆疾徐葢其文耳以天地之和寓諸器形諸文以是而祭天則天神可使降以是而祭地則地示可使出以是而祭宗廟則人鬼可禮吾豈聞其聲見其形哉得於想像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然後禮行焉易慢之心不起鄙詐之心不作而鬼神享之矣所謂一變致羽物之類亦言其可以感動凢是血氣之類無不應猶其言百獸率舞鳥獸蹌蹌鵲巢可俯而窺之耳胡宏疑之過矣
  凢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屍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帥國子而舞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騶虞詔諸侯以弓矢舞王大食三宥皆令奏鍾皷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凢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諸侯薨令去樂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凢國之大憂令弛縣凢建國禁其滛聲過聲凶聲慢聲大喪涖廞樂器及葬藏樂器亦如之縣音𤣥下並同騶例留反宥音又傀音怪札側八反弛式氏反
  王氏曰宿縣祭前之夕列之於筍虡 鄭氏曰以聲展之叩聽其聲以知完否 王氏曰此先王承大祭致敬之至也鄭氏曰三夏皆樂章名也 䟽曰凢興舞皆使國之子弟為之 鄭氏曰大饗饗賔客也不入牲牲不入亦不奏昭夏也其他皆如祭祀謂王出入賔客出入亦奏王夏肆夏也騶虞樂章名在召南之卒章王射以騶虞為節 王氏曰王以六耦射三侯其耦王射者必詔以弓矢舞則以天子之射其節比於樂而諸侯之舞亦所以應王故也大司樂則詔其升降揖遜之儀焉儀禮大射命三耦取弓矢有升降之儀焉者亦以此也膳夫言王日一舉所食者少牢乃常食也玉藻曰天子日食少牢而朔日大牢謂之大食者其朔日之食乎 鄭氏曰宥勸也 王氏曰以樂侑食三侑則三舉矣 鄭司農曰王師大獻獻㨗於祖愷樂獻功之樂春秋傳晉文公敗楚於城濮振旅愷以入於晉鄭氏曰傀猶怪也大怪異烖謂天地竒變去樂藏之也札疫癘也凶凶年也烖水火也弛釋之也 王氏曰凢建國禁其淫過凶慢之聲者所以尚中正也淫聲則不正過聲則不中凶聲則不善慢聲則不肅凢此皆大司樂之所禁也顔淵問為邦孔子告之以放鄭聲者此也 鄭氏曰涖臨也廞興也臨笙師鏄師之屬興樂器也興謂作之
  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凢舞有帗舞有羽舞皇舞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教樂儀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車亦如之環拜以鍾皷為節凢射王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凢樂掌其序事治其樂政凢國之小事用樂者令奏鍾皷凢樂成則告備詔來瞽臯舞及徹帥學士而歌徹令相饗食諸侯序其樂事令奏鍾皷令相如祭之儀燕射帥射夫以弓矢舞樂出入令奏鍾皷凢軍大獻教愷歌遂倡之凢喪陳樂器則帥樂官及序哭亦如之凢樂官掌其政令聽其治訟帗音弗趨清湏反薺徐私反蘋音頻蘩音煩倡息亮反
  胡氏曰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者謂小學也古者國子之在懐抱也能食則教以右手能言則教男唯女俞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門戶及即席飲食必後長者九年教之數日之甲子十年出就外傅居宿於外學書計衣不帛𥜗袴禮帥初朝夕學㓜儀請肄簡諒十有三年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學射御勺者周公告成大武之詩也象者武功告成象舞之詩也遂用二詩播為樂章小舞則用之以為節奏 註曰帗舞析五采繒也羽舞析羽也皇舞雜五采羽如鳯凰色持以舞旄舞者𣯛牛之尾干舞者兵舞人舞無所執以手䄂為威儀社稷以帗四方以羽旱暵以皇辟雍以旄山川以干宗廟以人二鄭註合 䟽曰此六舞者即小舞也對大司樂教雲門以下為大舞 鄭氏曰教王以樂出入於大寢朝廷之儀行謂大寢之中趨謂於朝廷爾雅曰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鄭司農雲肆夏采薺皆樂章名 王氏曰盛德之至非特動容周旋中於禮而其節文比於樂焉所謂禮樂不可斯湏去身也則王之進退有可觀之容可則之象矣然則樂師之所教者教作樂者也鐘師以鐘皷奏九夏是已夫行則緩緩則有直而自遂之義故奏肆夏趨則疾疾則欲齊而整肅焉故奏采薺玉藻曰趨以采薺行則肆夏先趨而後行者㨿以外而入內也 黃氏曰四支之於安佚人之情也樂徇其情惡勞其形不能非禮勿動而使乘安佚以蹈其舍則無所不至矣而況王乎天下視儀而動聽唱而應者也先王制禮視有旒聽有纊言有記動有佩堂上之行門外之趨為之樂儀以防其肆使聽其聲而其意以誠使頋其體而其氣以正周旋中規折旋中矩進揖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後鏘鳴之佩左中角徴右中宮羽君民事物之意在其中焉非僻之心無自而入是故祭祀朝㑹師甸封建之時王在五路則其歩趨之節責大馭焉五路之上王安佚矣然而顧車之行而聞肆夏之聲則由吾於堂中顧車之趨而聞采薺之聲則由吾於門外王之言動造次無非禮者樂師之所教大馭之所馭與有力焉陳氏曰夫王食則以樂侑之言則以樂歌之行則以肆夏采薺節之登車則有鸞和以和之然則王之所以言語飲食行趨登車之際無非禮樂也樂以樂之禮以節之則純和之志不內散而非僻之心無自入焉所謂禮樂不可斯湏去身者此也 芸閣呂氏曰先王制禮作樂以飬人起居動作多為文章以寓於聲色之間無非所以薫沭漸漬日遷於善而不自知也 王氏曰環拜以鐘皷為節此賔拜之儀也環拜謂旋列而拜以拜者非一也皷以作之鐘以止之作止應於鐘皷則其儀不忒矣凡射王以騶虞為節者騶虞之詩言蒐田以時仁如騶虞則王道成則王以騶虞為節者樂仁而殺以時也 鄭氏曰騶虞采蘋采蘩皆樂章名唯貍首在樂記射義曰騶虞者樂官備也貍首者樂㑹時也采蘋者樂循法也采蘩者樂不失職也是故天子以備官為節諸侯以時㑹為節卿大夫以循法為節士以不失職為節大射禮曰樂正命大師曰奏貍首門若一大師不興許諾樂正反位奏貍首以射貍首曽孫禮記曰射義載貍首之詩曰曽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凢以庶士小大莫處御於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言君臣相與盡志於射以習禮樂則安則譽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諸侯務焉芸閣呂氏曰王者之仁及鳥獸草木皆如騶虞則王道成也以比為節言天子繼天當推夫天地好生之德也貍首之詩亡矣記有原壤所歌之辭曰貍首之班然執女手之拳然貍首田之所獲物之至尊者執女手者所以道舊結歡也言君臣相與習禮結歡奉天子以修朝事故諸侯之射以是為節所以樂其㑹時也 王氏曰夫射者所以觀德也禮樂皆得謂之德其容必比於禮其節必比於樂此王與諸侯卿大夫之射所以有樂章以為之節也 雜說射義曰明乎其節之志以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德行立 鄭氏曰序事次序用樂之事也 䟽曰凢樂成謂所奏八音俱作一終則為一成書曰簫韶九成 鄭氏曰燕禮曰大師告于樂正曰正歌備是也詔來瞽詔眡瞭扶瞽者來入也臯之言號告國子當舞者舞也學士國子也徹者歌雍雍在周頌臣工之什 王氏曰徹祭必歌雍者其詩曰有來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取其和而敬故也人之情樂於始者或倦於終篤於敬者或怠於乆於祭之終猶且不失其敬與和此誠之至也劉氏曰令相者樂備矣瞽矇當退則令眡瞭以相之 鄭司農曰瞽師盲者皆有相道之者故師冕見及階曰階也及席曰席也皆坐曰某在斯某在斯相師之道也 鄭氏曰射夫衆耦也劉氏曰樂出入者笙者歌者舞者出入則令奏鐘皷
  以聲其出入警其當執事者以為禮之大節也 䟽曰軍大獻教愷歌則樂師倡道為之 王氏曰凢喪陳樂器陳而不作所謂明器 䟽曰檀弓曰木不成斵瓦不成味琴瑟張而不平笙竽備而不和是也鄭氏曰帥樂官徃陳之 䟽曰凢樂官謂大胥至司干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胥有才知之稱禮記文王世子曰小樂正學干大胥佐之 䟽曰大胥小胥亦別職同官
  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春入學舍采合舞秋頒學合聲以六樂之㑹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比樂官展樂器凢祭祀之用樂者以皷徴學士序宮中之事版音板舍音釋采讀為菜比鄭大夫讀為庀杜如字
  王氏曰公卿大夫士之子其父兄有爵列於國也故謂之國子以其衆言之則謂之諸子以其教於學也則謂之學士其實一也 鄭氏農曰學士卿大夫諸子在學者版籍也大胥主此籍以待當召聚學舞者卿大夫之諸子則案此籍以召之也樂律曰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除吏二千石到六百石及關內侯到五大夫子先取適子高七尺以上年二十到年三十顔色和順身體修治者以為舞人與古用卿大夫子同義也 李氏曰觀大司樂禁淫過凶慢之聲而舞人又取卿大夫子有中和祗庸孝友之德者是聲與人無不正也聲與人無不正則聞之見之者焉得不正乎 鄭氏曰春始以學士入學宮而學之始入學必釋菜禮先師也菜蘋蘩之屬 藍田呂氏曰釋菜之禮禮之至簡者也皆不在多品貴其誠也其用有三每嵗春合舞則行之月令雲仲春命樂正合舞舍菜也始入學則行之文王世子云既受器用幣然後舍菜是也始入學則行之學記雲大學始教皮弁祭菜示其敬道也 雜説周禮大胥春入學舍菜合舞月令仲春上丁命樂正習舞釋菜文王世子始立學者既興器用幣然後釋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儐於東序一獻無介語可也夫大胥樂正則釋菜舍合舞習舞而文王世子釋菜不舞不授器何也蓋合舞於釋菜之後習舞於釋菜之前者大胥樂正之制也而不舞不授器則舍菜於既興器用幣之餘者此又文王世子之制也 䟽曰頒分也 王介甫曰以春始入學未知其分藝之所冝至秋而可知也於是分授以所學 鄭氏曰合聲亦等其曲折使應節奏以六樂之㑹正舞位大同六樂之節奏正其位使相應也言為大合樂習之以序出入舞者以長㓜次之使出入不紕錯也比樂官次比之也展樂器陳數之也以皷徴學士擊皷以召之也 王氏曰序宮中之事謂序王宮之中國子之宿衛而學道藝者春秋之所學各有其序如大胥之所掌是也宮正言比宮中之衆寡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則大胥序宮中之事者如此也
  小胥掌學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廵舞列而撻其怠慢者正樂縣之位王宮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辨其聲凢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觵古橫反撻吐逹反特本亦作犆
  王氏曰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小胥掌學士之徴令而比之比校比其多寡之數凢以贊大胥之事而已 鄭氏曰觵罰爵也詩曰兕觥其觩不敬謂慢期不時至者 劉氏曰罰以示愧恥焉 陳氏曰廵舞列所以肅其慢 鄭氏曰撻猶抶也樂縣謂鐘磬之屬縣於筍虡鄭司農雲宮縣四面縣四面象宮室四面有牆故謂之宮縣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春秋傳曰請曲縣繁纓以朝諸侯之禮也𤣥謂軒縣去其南面辟王也判縣左右之合又空北面特縣縣於東方或於階間而已鐘磬者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處謂之堵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半之者謂諸侯之卿大夫士也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西縣鐘東縣磬士亦半天子之士縣磬而已春秋傳曰歌鐘二肆
  大師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瞽矇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眡瞭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凢樂之歌必使瞽矇為焉命其賢智者以為大師小師晉杜蒯雲曠也大師也 雜說大師之職專在和合樂聲故夫子語大師樂曰始作翕如也縱之純如也皦如也繹如也以成翕如也故可以召天地之和非善知音者何能職此哉 王氏曰先王作樂必用瞽者以其聽之審因其材而任焉雖疾不廢也國語曰瞽矇脩聲是已眡之明者謂之暸瞽矇無所見焉故設三百人以扶工謂之眡瞭而因使掌樂焉
  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黃鍾大蔟姑洗蕤賔夷則無射隂聲大呂應鍾南呂函鍾小呂夾鍾皆文之以五聲宮啇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絲木匏竹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以六德為之本以六律為之音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撃拊下管播樂器令奏皷朄大饗亦如之大射帥瞽而歌射節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大喪帥瞽而廞作匶諡凢國之瞽矇正焉匏白交反興虛應反朄讀為道引之引音𦙍廞故書為淫䟽曰六律為陽六同為隂兩兩相合十二律為六合陽聲黃鍾大蔟等㨿左旋言隂聲大呂應鍾等㨿右旋而言 陳氏曰國語曰景王將鑄無射問律於泠州鳩對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百官軌儀天地人紀之以三平之以六成於十二天之道也夫六中之色也故名之黃鍾所以宣飬六氣九德也由是第之二曰大蔟所以金奏贊陽出滯也三曰姑洗所以脩潔百物考神納賔也四曰蕤賔所以安靖神人獻酬交酢也五曰夷則所以詠歌九則平民無貳也六曰無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德示民軌儀也為之六間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沈伏而黜散越也元間大呂明宣物也二間夾鍾出四隙之細也三間中呂宣中氣也四間林鍾和展百事俾莫不純肅純恪也五間南呂贊陽秀也六間應鍾均利器用俾應復也律呂不易無姦物也細鈞有鍾無鏄昭其大也大鈞有鏄無鍾甚大無鏄鳴其細也大昭小鳴和之道也和平則乆乆固則純純明則終終則復樂所以成政也觀此則十二律之名義略可見矣鄭氏曰八音金鏄鍾也石磬也土塤也革皷鞀也絲琴瑟也木柷□也匏笙也竹管簫也教六六詩教瞽矇也 王氏曰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羙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謂之頌三者詩之體也直述其事而陳之謂之賦以其所類而況之謂之比以其所感發而比之謂之興三者詩之用也故詩有六義焉 雜說以德為之本以此知樂乃出於聖人心術之妙 王氏曰六德中和祗庸孝友也君子之學詩豈徒頌其空言哉要本之於德而已蓋六德本於情性所以主於中六律稽諸度數所以正於外以六德為之本故雖變猶止乎禮義以六律為之音則書所謂聲依永律和聲 鄭氏曰鄭司農雲豋歌歌者在堂也樂或當擊或當拊𤣥謂拊形如皷以韋為之著之以穅擊拊皷乃歌也鄭司農雲下管吹管者在堂下豋歌下管貴人聲也下朄小皷也 䟽曰樂器笙簫之屬播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聲 王氏曰詩曰應朄縣皷朄皷之以引樂䟽曰射節若樂以騶虞九節貍首七節采蘩采蘋五節之類則大師為之歌 鄭氏曰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大師大起軍師兵書曰王者行師出軍之日授將弓矢士卒振旅將張弓大呼大師吹律合音商則戰勝軍士強角則軍擾多變失志宮則軍和士卒同心徴則將急數怒軍士勞羽則兵弱少威明鄭司農說以師曠曰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 王介甫曰詔吉凶使知所戒一體之盈虛通於天地應於物類故占之以㝱卜眡之以祲象聽之以同律皆得其祥焉 鄭司農雲滛陳也陳其生時行跡為作諡 王介甫曰史序事王行見於事故太史讀誄瞽掌樂王德成於樂故大師作諡諡成德之名也 王氏曰凢國之瞽矇正焉則皆屬於大師
  小師掌教皷鞀柷敔塤簫管弦歌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皷徹歌大饗亦如之大喪與廞凢小祭祀小樂事皷𣌾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與廞音預和戶臥反
  鄭氏曰教教瞽矇也出音曰皷鞀如皷而小持其柄搖之旁耳還自擊鄭司農雲柷如漆筩中有椎敔木虎也塤六孔管如箎六孔𤣥謂塤燒土為之大如鴈卵簫編小竹管如篴而小併兩而吹之弦琴瑟也歌依永詩也 王氏曰鞀塤管簫堂下之樂也弦歌堂上之樂也柷以合樂敔以止樂上下各有之以樂不可無作止之節故也書曰戞撃鳴球搏拊琴瑟以詠考擊柷敔也此用之於堂上也又曰下管鞀鼓合止柷敔此用之於堂下也 鄭氏曰應鼙也 陳氏曰詩云應田縣皷爾雅雲大皷謂之鼖小皷謂之應大射禮有朔鼙應鼙朔鼙乃所謂𣌾也 鄭氏曰徹歌於有司徹而歌雍也大喪與廞從大師也凢祭祀小樂事皷𣌾如大師 王氏曰六樂之作先後曲直則有節而小大清濁相應而不相陵則和矣
  瞽矇掌播鞀柷敔塤簫管弦歌諷誦詩世奠繫鼓琴瑟掌九德六詩之歌以役大師矇音䝉杜子春雲帝讀為定其字為奠書亦或為奠繫戶計反
  鄭氏曰播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音也 王氏曰小師教之瞽矇播之鄭司農曰諷誦詩主誦詩以刺君過故國語曰瞍賦矇誦謂詩也 王介甫曰世奠繫當從故書世帝繫古書有謂之帝繫者 鄭氏曰杜子春雲世繫謂帝繫諸侯卿大夫世本之屬是也小史主次序先王之世昭穆之繫述其德行瞽矇主誦詩並誦世繫以戒勸人君也故國語曰教之世而為之昭明德而廢昬幽焉以怵懼其動 王氏曰誦詩則以知民風之厚薄誦世帝繫則以知前世之興衰小史奠繫世則定繫世而已非誦之也皷琴瑟者誦詩及世帝繫也則皷琴瑟以合而和之 王氏琴瑟是至正之音三者皆以警戒也 左傳醫和曰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於是有煩手滛聲慆堙心耳君子弗聽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徴為五聲滛生六疾
  眡瞭掌凢樂事播鞀擊頌磬笙磬掌太師之縣凢樂事相瞽大喪廞樂器大旅亦如之賔射皆奏其鐘皷鼜愷獻亦如之眡讀為虎視之視瞭音了頌音容相息亮反鼜音戚
  䟽曰眡瞭以扶工也亦兼使作樂 王氏曰亦播鞀者以鞀所用者衆也磬在東方曰笙東生出之方也磬在西方曰頌西成功之方也 鄭氏曰頌或作庸庸功也大射禮曰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又曰西階之西頌磬東面 王氏曰掌大師之縣為大師縣樂器也 鄭氏曰凢樂事相瞽相謂扶工 王氏曰大旅大故而祭亦如大喪陳樂器而不作也賔射王與諸侯射奏鐘皷以為之節焉 鄭氏曰愷獻獻功愷樂也杜子春讀鼜為憂戚之戚謂戒守鼓也擊皷聲疾數故曰戚
  典同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王介甫曰典律同而名之曰典同典同則律可知矣
  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以為樂器凢聲高聲䃂正聲緩下聲肆陂聲散險聲歛逹聲贏微聲韽囬聲衍侈聲筰翕聲鬱薄聲甄厚聲石凢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凢和樂亦如之鄭大夫讀䃂為袞冕反袞古本反陂讀為險陂之陂彼義反韽音闇又於瞻反侈昌氏反筰側百反弇音掩甄音震齊才計反
  雜說大師主於和聲故合隂陽之聲典同主於制器故辨天地四方隂陽之序惟大師既合其聲然後付之典同制器故典同曰掌六律六同之和 鄭氏曰陽聲屬天隂聲屬地天地之聲布於四方為作也王介甫曰天地四方各有隂陽之聲是為十有二聲辨十有二聲雜比而和之取中聲焉以為樂器 王氏曰凢聲生於形形異則聲異 鄭氏曰高鐘形太上上大也高則聲上藏袞然如裏 王氏曰此鳧氏所謂鐘小而長小而長則形高 鄭氏曰正謂上下直直正則聲緩無所動下謂鐘形太下下大也下則聲出放肆 王氏曰此鳧氏所謂鐘大而短大而短則其形下 鄭氏曰陂謂偏侈陂則聲離散也險謂偏弇險則聲歛不越也逹謂其形㣲大逹則聲有餘若大放也㣲謂其形㣲小韽聲小不成也囬謂其形微圎囬則其聲滛衍無鴻殺也侈謂中央約侈則聲迫筰出去疾也弇謂中央寛弇則聲鬱勃不出也甄猶掉也鐘㣲薄則聲掉鐘太厚則如石叩之無聲王氏曰凢為樂器皆以此十二聲為之齊量而取中聲焉故其聲之病者得以審而去之凢播於樂器者無非和聲也數者一二三四之所計也度分寸丈尺之所揔也數度取之十有二律齊量取之十有二聲此樂器形聲所以無過不及而皆得其中和焉 鄭氏曰和謂調其故器也
  磬師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掌教撃磬擊編鐘教縵樂燕樂之鐘磬凢祭祀奏縵樂杜子春讀編為編書之編縵為縵錦之縵莫半反
  鄭氏曰教教眡瞭也 劉氏曰宮縣有特磬十二鏄鐘十二皆依辰次陳之以應其方之律也編磬編鐘各十有六共為一虡而磬師之職掌教眡瞭撃特磬與編磬而又教眡瞭撃編鐘也 王氏曰言擊編鐘則鐘之不編者鐘師自撃之 注䟽縵樂雜聲之和樂者學記曰不學操縵不能安弦燕樂房中之樂此即關雎二南也二樂皆教其鐘磬 王氏曰祭祀奏縵樂則𬾨樂故也
  鐘師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掌金奏凢樂事以鐘皷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祴夏驁夏凢祭祀饗食奏燕樂凢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掌鼙皷縵樂故書納作內杜子春雲內當為納齊側皆反祴讀為陔皷之陔占哀反驁五羔反
  註䟽金奏擊金以為奏樂之節金謂鐘及鏄以二者皆不編獨縣而已以鐘皷奏九夏鐘師直擊鐘不撃皷而兼雲皷者凢作樂先撃鐘次擊皷欲見皷鐘先後次第故兼言之也 鄭氏曰夏大也樂之大歌有九王出入奏王夏屍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四方賔客來奏納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齊夏族人侍奏族夏客醉而出奏陔夏在氏曰陔者陔切之使不失禮也祴亦王戒意故通用公出入奏驁夏春秋穆叔如晉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與聞以文王鹿鳴言之則九夏皆詩篇也名頌之族類也此歌之大者載在樂章樂崩亦隨而亡是以頌不能具呂叔玉雲肆夏時邁也時邁曰肆於時夏允王保之王氏曰此九夏王夏惟王得奏之自肆夏以下故燕禮奏肆夏若大夫之奏肆夏則僣禮也故郊特牲雲大夫之奏肆夏自趙文子始所以譏之也 鄭氏曰祭祀饗食奏燕樂以鐘皷奏之也掌鼙皷縵樂謂作縵樂則鐘師撃鼙和之
  笙師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掌教龡竽笙塤籥簫箎篴管舂牘應雅以教祴樂凡祭祀饗射共其鐘笙之樂燕樂亦如之大喪廞其樂器及葬奉而藏之大旅則陳之龡昌埀反竽音於牘音獨篴音滌
  鄭氏曰教教眡瞭也鄭司農雲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箎七空舂牘以竹大五六寸長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兩空髤畫以兩手築地應六尺五寸其中有椎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鞔之有兩紐䟽畫𤣥謂籥如篴三孔祴樂祴夏之樂牘應雅教其舂者謂以築地笙師教之則三器在庭可知矣賔醉而出奏祴夏以此三器為行之節明不失禮也鐘笙與鐘聲相應之笙廞興興謂作之奉猶送也大旅則陳之陳於饌處而已不涖其縣
  鏄師鏄音博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王氏曰鏄小鐘也國語曰細鈞有鐘無鏄尚大故也大鈞有鏄無鐘尚細故也
  掌金奏之皷凢祭祀皷其金奏之樂饗食賔射亦如之軍大獻則皷其愷樂凢軍之夜三鼜皆皷之守鼜亦如之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鄭氏曰掌金奏之皷謂主擊晉皷以奏鐘鏄也然則撃鏄者亦眡瞭歟 王氏曰軍中夜戒之皷有三故曰三鼜 鄭氏曰守鼜備守皷也皷之以鼖皷 雜說軍已發行而國猶不廢守此所以又有守鼜後世用師行軍而京師戒嚴者本於此
  韎師讀如韎韐之韎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鄭氏雲鄭司農說以明堂位曰韎東夷之樂
  掌教韎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饗亦如之
  王氏曰韎師旄人鞮鞻氏皆掌夷樂而命名不同者韎言其所服旄言其所執鞻言其所履韎赤韋也作其樂舞因使服其服從其冝也帥其屬而舞之則韎師之屬舞者十六人也 鄭氏曰舞之以東夷之舞劉氏曰祭祀大饗皆用之者四夷之來王也 陳氏
  曰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白虎通雲王者制夷狄樂不制夷狄禮所以均中國不制禮者恐夷人不能隨中國禮也記曰納蠻之樂於太廟言廣魯於天下也先王之於夷樂雖或用之然夷不可以亂華哇不可以雜雅蓋亦後之而弗先外之而弗內也觀夾谷之㑹齊有司請奏四夷樂孔子曰吾兩君為好㑹夷狄之樂何為請有司卻之然則魯納夷蠻之樂於太廟蓋陳之於門而已唐之時皆奏於四門之外豈古之遺制歟
  旄人
  下士四人舞者衆寡無數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旄旄牛尾舞者所持以指麾
  掌教舞散樂舞夷樂凢四方之舞仕者屬焉凢祭祀賔客舞其燕樂
  鄭氏曰散樂野人為樂之善者夷樂四夷之樂 王氏曰旄人特教其舞而已 劉氏曰四方以舞仕於伶官者屬之旄人焉
  籥師
  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籥舞者所吹春秋萬入去籥 王介甫曰籥三孔主中聲而上下之律呂於是乎生樂之本也
  掌教國子舞羽龡籥祭祀則皷羽籥之舞賔客饗食則亦如之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鄭氏曰文舞有持羽吹籥者所謂籥舞也文王世子曰秋冬學羽籥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 劉氏曰文王世子云小樂正學干大胥賛之籥師學戈籥師丞賛之則亦教武舞矣 陳氏曰周禮籥師掌教國子舞羽龡籥籥章掌撃土皷豳籥又笙師掌教籥明堂位曰土皷葦籥伊耆氏之樂也名之曰籥以黍籥之法在是故也羽舞皆執籥以聲音之本在是故也劉氏曰皷之者以皷為之節 䟽曰所廞樂器唯羽籥耳
  籥章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氏曰籥章吹籥以為詩章
  掌土皷豳籥中春晝擊土皷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凢國祈年于田祖龡豳雅擊土皷以樂田畯國祭蠟則龡豳頌擊土皷以息老物豳被貧反中音仲樂音洛畯音俊故書蠟為蠶杜子春雲蠶當為蠟
  鄭氏曰杜子春雲土皷以瓦為匡以革為兩面可撃也鄭司農雲豳籥豳國之地竹豳詩亦如之謂豳籥豳人吹籥之聲章明堂位曰土皷蒯桴葦籥伊耆氏之樂 王介甫曰王業之起本於豳而樂之作始於土皷本於籥逆暑迎寒祈年皆本始民事息老物則息使復本反始故所撃者土皷所吹者豳籥其章用豳詩焉 又曰中春晝書所謂日中陽於是而分故逆暑中秋夜書所謂宵中隂於是而分故迎寒 鄭氏曰豳詩豳風七月也七月言寒暑之事迎氣歌其類也此風也而言詩詩總名也 疏曰七月雲一之日觱發二日之栗烈七月流火之等是寒暑之事鄭氏曰逆暑以晝求諸陽迎寒以夜求諸隂祈年祈豐年也田祖始耕田者謂神農也豳雅亦謂七月也七月又有於耜舉趾饁彼南畆之事是亦歌其類鄭司農雲田畯古之先教田者爾雅曰畯農夫也杜子春雲郊特牲曰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為蠟嵗十二月而合類萬物而索享之也蠟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黃衣黃冠而祭息田夫也旣蠟而收民息已𤣥謂十二月建亥之月也求萬物而祭之者萬物助天成嵗事至此為其老而勞乃祀而老息之於是國亦飬老焉月令孟冬勞農以休息之是也豳頌亦七月也七月又有穫稻作酒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之事是亦歌其類也謂之頌者以其言歲終人功之成 孔頴逹詩疏曰鄭氏詩箋雲七月二章雲是謂豳風六章雲是謂豳雅卒章雲是謂豳頌自始至終別為三體 劉氏曰此三事皆奏豳詩或用其風重民時也或用其雅尊先嗇也或用其頌報成功也
  鞮鞻氏鞮丁奚反鞻讀如履九具反
  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二十人
  王氏曰鞮鞻者四夷樂人所履之屨 芸閣呂氏曰鞮鞻革履也周官有鞮鞻氏蓋變夷之服也革去毛而未為韋非吉屨也
  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祭祀則龡而歌之燕亦如之鄭氏曰四夷之樂東方曰靺南方曰任西方曰侏離北方曰禁 劉氏曰王者設官掌四夷之樂者示四夷之樂王化也故於祭祀賔客服其服奏其樂聲其歌以明王道之廣大也
  典庸器
  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庸功也鄭司農雲庸器有功者鑄器銘其功春秋傳曰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王介甫曰征伐所得之器而謂之庸器者庸民功也則征伐之功凢以為民非利其器故也
  掌藏樂器庸器及祭祀帥其屬而設筍虡陳庸器饗食賔射亦如之大喪廞筍虡
  王氏曰筍虡所以垂鐘磬之屬也橫曰筍植曰虡鄭氏曰設筍虡眡瞭當以縣樂器焉陳功器以華國也
  司干
  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干舞者所持謂盾也春秋傳曰萬者何干舞也
  掌舞器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賔饗亦如之大喪廞舞器及葬奉而藏之
  王氏曰樂有文舞有武舞文舞則籥師教之武舞則司干教之 劉氏曰國子未成童之時所學小舞則此干戈當須輕小其制便於國子秉執囬旋故列在樂器之中而屬於大司樂也文王世子所謂冬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皆於東序則是舞勺舞象時所用之器司兵之職祭祀授舞者兵司戈盾之職授舞則國子成人者學六舞當受於夏官矣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問龜曰卜大卜卜筮官之長 王氏曰大卜以下大夫為之而其官屬甚衆蓋先王重其事故也先王成天下之亹亹定天下之吉凶莫大乎蓍龜而名官獨曰大卜者以龜為主也左傳所謂筮短龜長不如從長者是也蓋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 黃氏曰三從二逆作內吉作外吉二從二逆作內吉作外凶人可違也卜筮不可違也筮可違也卜不可違也故乃心卿士庶民與筮之數或可逆至於龜則有從而已 疏曰卜人無別職以其助大卜卜師行事故也
  大卜掌三兆之灋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其經兆之體皆百有二十其頌皆千有二百兆或作□疏曰大卜所掌先三兆後三易次三夢者以筮短龜長夢以葉卜筮故以先後為次 鄭氏曰兆者灼龜發於火其形可占其象似玉瓦原之舋罅是用名之焉原原田也上古以來其法可用者有三 疏曰玉兆夏也瓦兆殷也 鄭氏曰杜子春雲原兆有周之兆 王氏曰經常也其經兆之體則龜常兆之體也鄭氏曰頌謂繇也三法體繇之數同其名占異耳百二十每體十繇
  掌三易之灋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其經卦皆八別皆六十有四
  鄭氏曰易者揲耆變易之數可占者也 王氏曰夏曰連山商曰歸藏周曰周易 疏曰連山以純艮為首艮為山也歸藏以純坤為首坤為地萬物莫不歸藏也周易以純乾為首焉夏殷易以七八不變為占周易以九六變為占左傳雲穆姜筮之遇艮之八周易占九六而雲遇艮之八是㨿夏商不變為占之事其經卦皆八乾坤震巽坎離艮兊也其別六十四也鄭氏曰每卦八變者重之數也
  掌三夢之灋一曰致夢二曰觭夢三曰咸陟其經運十其別九十觭讀如諸戎掎之掎居綺反陟如字運當為燀
  鄭氏曰夢者人精神所窹可占者致夢言夢之所至夏后氏作焉觭得也亦言夢之所得殷人作焉咸皆也陟得也言夢之皆得周人作焉經運是視煇所掌十煇也王者於天日也夜有夢則晝眂日旁之氣以占其吉凶凢所占者十煇每煇九變其術今亡 劉氏曰王者之心天地萬物之心也故其心之有夢則日為之煇是以與日同占焉
  以邦事作龜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與四曰謀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以八命者賛三兆三易三夢之占以觀國家之吉凶以詔救政瘳勑留反
  王氏曰古之作事者不殫一已之思慮明則謀之人幽則謀之鬼故其所以作龜而命之者有八焉 鄭氏曰作龜作其辭於將卜以命龜 王介甫曰征討伐及行役也 疏曰鄭良霄雲先王卜征五年嵗習其祥 王介甫曰象天象變動 鄭氏曰鄭司農雲天埀象見吉凶春秋傳曰天事恆象皆是也 鄭氏曰與所與共事也 劉氏曰謀大疑之得失也果者卜所求之果否也鄭氏曰果者果決為之若呉伐楚楚司馬子魚卜戰令龜曰鮒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是也至者卜所俟之至否也 王氏曰雨者卜時之雨不雨瘳者卜病之瘳不瘳 鄭氏曰以此八事命卜筮蓍龜參之以夢春秋傳曰筮襲於夢武王所用 王氏曰邦事之八命以卜之龜故用三兆之法以占之以筮之蓍故用三易之法以占之以考之夢故用三夢之法以占之作八命非特占之於龜亦驗之於筮葉之於卜而後已夫大卜以龜八命賛易夢之占而占人以八筮占八頌則占龜以筮夢合焉故洪範大疑謀及卜筮兩眡其從違以斷吉凶而武王曰朕夢恊朕卜戎商必克者此也如是則國家之吉凶可以前知則詔王正厥事以救之也葢吉凶之變雖自乎天而其所以感召之者實自乎人知凶而修政以救之則可以轉禍而為福矣古人有以人君之言三而熒惑之退舍孰謂救政之不可為歟 雜說大卜一官專在詔救政蓋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既於卜筮前知使人君預為修省之道其為國家之利大矣
  凢國大貞卜立君卜大封則眡高作龜大祭祀則眡高命龜凢小事涖卜國大遷大師則貞龜凢旅陳龜凢喪事命龜
  鄭氏曰鄭司農雲貞問也國有大疑問於蓍龜 王氏曰立君以立嗣天下之本也大封以命諸侯一國之本也故為事之大 鄭氏曰卜用龜之腹骨骨近足者其部高眡高眡龜骨高處作龜以火灼之以作其兆也涖卜代宗伯也 陳氏曰大卜或作或命或貞或陳其事不一喪祭輕於大貞則命龜大遷大師輕於喪祭則貞龜凢旅則陳龜而已考之儀禮卜人奠龜宗人眡高及坐命龜而後卜人坐作龜然則大卜於大祭祀凢喪事命之而不作則作者其屬也國大貞作之而不命則命者小宗伯也貞龜則貞之於卜位而不親命也陳龜則陳之於饌所而不卜也王介甫曰陳龜陳而不作與陳樂器同
  卜師掌開龜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義兆四曰弓兆凢卜事眡高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火以作龜致其墨凢卜辨龜之上下左右隂陽以授命龜者而詔相之
  鄭氏曰開開出其占書也經兆百二十體此言四兆者分之為四部若易之二篇書金縢曰開籥見書是謂歟其雲方功義弓之名未聞眡涖卜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猶熾也致其墨者孰灼之明其兆 劉氏曰兆體旁舋為兆徴而不可以辨故致其墨食則見而可辨矣書曰惟洛食 疏曰龜有六種 鄭氏曰上仰者也下俯者也左左倪者也右右倪者也隂後弇也陽前弇也所卜者當各用其龜大祭祀喪事大卜命龜則大貞小宗伯命龜其他卜師命龜卜人作龜則亦辨龜以授卜師詔相告以辤及威儀
  龜人
  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氏曰工取龜攻龜
  掌六龜之屬各有名物天龜曰靈屬地龜曰繹屬東龜曰果屬西龜曰靁屬南龜曰獵屬北龜曰若屬各以其方之色與其體辨之凢取龜用秋時攻龜用春時各以其物入於龜室上春釁龜祭祀先卜若有祭事則奉龜以徃旅亦如之喪亦如之繹音亦果讀為蠃魯火反靁力胃反釁許靳反鄭氏曰屬言非一也色謂天龜𤣥地龜黃東龜青西龜白南龜赤北龜黒龜俯者靈仰者繹前弇果後弇獵左倪靁疏曰左倪不類不類即雷一也以其在隂方故不能長前後而頭向左相睥睨然右倪若是其體也東龜南龜長前後在陽象經也西龜北龜長左右在隂象緯也天龜俯地龜仰東龜前南龜郤西龜左北龜右各從其耦也龜室六龜各異室也秋取龜及萬物成也攻治也治龜骨以春是時乾觧不發傷也上春夏正建寅之月月令孟冬雲釁祠龜策秦以十月建亥為嵗首則秦亦或以嵗首釁龜耳釁者殺牲以血之神之也先卜始用卜筮者王氏曰耕則祭先嗇馬則祭先牧食則祭先飯示不忘本也況卜以吉凶以前民用安可忘之乎天曰祀地曰祭兼言祭祀者天神地明而不測卜能通之在所尊焉天地之道也鄭司農雲祭祀先卜者卜其日與其牲鄭氏曰奉猶送也送之於所當卜
  菙氏莖時髓反本又作□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王氏曰菙荊木也灼龜用荊故名官曰菙氏
  掌共燋契以待卜事凢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師遂役之燋又哉約反燋讀如薪燋之燋粗堯反契苦計反焌讀如戈鐏之鐏存悶反鄭氏曰杜子春雲燋謂所爇灼龜之木也契謂契龜之鑿也詩云爰始爰謀爰契我龜𤣥謂士喪禮曰楚焞吐敦反置於燋在龜東楚焞即契所用灼龜也燋謂炬其存火疏曰後鄭取爝火之義熒熒然也杜子春雲明火以陽燧取火於日 王氏曰契之銳頭為焌以契之銳頭火而吹之其頭若戈鐏焉焌契既然乃授卜師以卜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火作龜以致其墨是也菙氏因而賛相其事為卜師之所役也
  占人
  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鄭氏曰占人占蓍龜之卦兆吉凶 王氏曰易曰以卜筮者尚其占蓋占事知來以視兆吉凶則謂之占人
  掌占龜以八簭占八頌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眡吉凶凡卜簭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凡卜簭既事則繫幣以比其命嵗終則計其占之中否簭音筮繫音係比毘志反
  鄭氏曰占人亦占簭言掌占龜者筮短龜長主於長以八筮占八頌謂將卜八事先以筮筮之言頌者同於龜占也 疏曰八頌之八事即大卜邦事作龜之八命也八故亦八事也 鄭氏曰以八卦占筮之八故謂八事不卜而徒筮之也其非八事則用九筮占人亦占焉 王氏曰筮有八故八筮則八故之筮也龜有八命八頌則八命之頌八卦則八筮之卦由此推之則占人雖以占龜為主亦合筮而占焉兩眡其從違以斷吉凶也 王介甫曰卜以龜筮以蓍占體占色占墨占坼皆占龜而曰凢卜筮則筮亦占體故也詩曰爾卜爾筮體無咎言筮占體可見矣 鄭氏曰體兆象也色兆氣也墨兆廣也坼兆舋也體有吉凶色有善惡墨有小大坼有微明尊者視兆象而已卑者以次詳其餘也周公卜武王占之曰體王其罔害凢卜象吉色善墨大坼明則逄吉 王氏曰卜之事龜拆而後墨見墨見而後色著色著而後體備卜人先占坼史占墨次之大夫占色又次之衆占備焉而後君占體以斷吉凶事之序也故玉藻曰卜人定龜史定墨君定體㨿事序先後言之而周禮先言君占體者尊卑之序也凢卜筮既事則繫幣以比其命謂禮神之幣也比其命謂書其命龜筮之辝而比之嵗終則計其占之中否則以考官占之得失而進退之
  簭人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問蓍曰筮其占易
  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參九曰巫環以辨吉凶凢國之大事先簭而後卜上春相簭凢國事共簭比毗志反相息亮反
  王氏易以卦言筮以數言定數然後成卦則筮定數於始卦成體於終也易有三則所立之名不同筮有九則所筮之事不一 劉氏曰筮之有九猶龜之八命 鄭氏曰此九巫讀皆當為筮字之誤也更謂筮遷都邑也咸猶僉也謂筮衆心歡否也式謂筮製作法式也目謂事衆筮其要所當也易謂民衆不恱筮所改易也比謂筮與民和比也祠謂筮牲與日也參謂筮御與右也環謂筮可致師不 王氏曰大事先筮而後卜者兼用卜筮而尊龜焉故後之吉凶取斷於龜也 鄭氏曰相謂釋也 王介甫曰筮亦有羙惡如龜矣
  占夢本又作㝱
  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掌其嵗時觀天地之㑹辨隂陽之氣以日月星辰占六夢之吉凶一曰正夢二曰噩夢三曰思夢四曰寤夢五曰喜夢六曰懼夢季冬聘王夢獻吉夢於王王拜而受之乃舍萌於四方以贈惡夢遂令始儺⿰區支 -- 敺杜子春雲噩當為驚愕之愕寤五故反舍讀為釋儺乃多反
  王氏曰其嵗時其夢之嵗時也 王介甫曰人之精神與天地同流通萬物一氣也易曰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貞此占夢之所以設也 王氏曰列子曰神遇為夢形接為事故晝想夜夢神形所遇一體之盈虛消息皆通於天地應於物類蓋人之生也受命於天地賦形於隂陽則其精神徃來與隂陽相為流通而禍福妖祥成敗得喪之出於吉凶者固無所逃矣 鄭氏曰天地之㑹建厭所處之日辰隂陽之氣休王前後日月星辰之行及合辰所在春秋昭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晉趙簡子夢童子倮而轉以歌旦而日食占諸史墨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呉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適火勝金故弗克此以日月星辰占夢者也正夢無所感動平安自夢也噩夢驚愕而夢思夢覺時所思念之而夢 王介甫曰寤夢若狐突夢太子申生 鄭氏曰喜夢喜恱而夢懼夢恐懼而夢季冬日窮於次月窮於紀星囬於天數將幾終於是發幣而問若休慶之雲爾因獻羣臣之夢言於王歸美焉詩云牧人乃夢衆維魚矣旐維旟矣此所獻吉夢 劉氏曰人之精神通乎天地禨祥兆於至誠中庸曰至誠之道可以先知國之將興必有禎祥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亦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季冬聘問於王之夢以天道終而復始必有禨祥預兆於夢也吉則獻其說王拜受之貴天命也不吉則舍萌於四方者萌兆也謂夢不吉則求其所以不吉之萌兆於四方而捨去之以贈送其惡夢使不復效也遂令始儺驅疫以逐不祥之氣用以受新焉
  眡祲子鴆反
  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祲隂陽氣相侵漸成祥者魯梓慎雲吾見赤黒之祲 王氏曰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又曰天埀象見吉凶聖人則之天人同流相應而不相逺先王於天象必立官以觀妖祥辨吉凶所以和同天人之際使之無間此眡祲之所由設也
  掌十煇之灋以觀妖祥辨吉凶一曰祲二曰象三曰䥴四曰監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彌八曰敘九曰隮十曰想掌安宅敘降正嵗則行事嵗終則幣其事煇音運䥴讀如童子佩䥴之䥴許規反瞢亡鄧反故書彌作迷隮作資幣必世反
  鄭氏曰鄭司農雲煇日光氣也 王氏曰妖祥者吉凶之方萌吉凶者妖祥之成事 鄭氏曰鄭司農雲祲隂陽氣相侵也象者如赤烏也 劉氏曰象者隂氣附日凝結成象䥴墨氣如䥴刺於日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監雲氣臨日也 劉氏曰闇者有食之既方晝而闇也瞢者隂氣䝉䝉日光瞢然也彌者橫氣貫日迷天也敘者片段成列有次序也隮螮蝀升隮於日旁也想雜氣象似以成形想也 又曰日者大陽之精出地則為晝照物則為光隂斜之象或侵於晝日光所灼莫不消除也今日旁有隂邪之氣於犯之而不能消除者陽剛之德衰日光為之微弱隂邪盛大莫克消除以成十者之異以洪範五行推之則人君無剛徤之德隂邪氣盛干犯日光謫見於天以示警戒也聖人設官以掌其事方有萌兆則詔於王而救政脩焉 王氏曰掌安宅敘降者謂人覩妖祥則不安其居者視祲則以其法為之安其居處也又為敘其妖祥而降之使之備其㓙而應其吉若保章降凶荒之祲象是也正嵗則行事者行安宅敘降之事以豫告乎下也 鄭氏曰幣斷也謂討其吉凶然否多少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大祝祝官之長 胡仁仲曰醫卜祝史技數也然切於人身而人理之所不能不用者也先王之世醫卜祝史世守其事而屬身於官醫以十全為上過誤而殺人者有誅有大事則訊之卜有疑事則決之卜而吉凶軍賔嘉凢有告於鬼神者必祝史宣其意然後主事者得全其精而與神明交矣今世則不然散於民間取人者無罪驕人者無禁殺人者無誅而妙逹隂陽之㓂有十全之功者官亦莫之旌用也國有大事事有大疑內不反復諸心外不謀之士庶精不謀之龜筮而卜道以亡噫五禮之不得其理乆矣君子漫不知其義祝史豈能知其數哉故民間惟有疾病則卜而卜者率皆誑言某鬼某鬼之怨怒以恐惑之民寜破産祀鬼而不求醫至有収荒夷之神驅除其祖考而不薦者豈不傷人情逆天理乎是故君天下欲神其民者雖醫卜祝史之流亦必如先王之世然後禮教可行也
  大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貞一曰順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筴祝祝之秀反後皆同
  疏曰此六辭皆是祈禱之事皆有辭說以告神故曰六祝之辭 王氏曰先王中心陳信於鬼神示而其誠不可見大祝以辭薦信於鬼神示然後可以求福祥求永貞 劉氏曰先儒咸以小祝小祭祀侯禳之事以解六辭非其義也大祝者祈祝大事也故郊祀天地社稷宗廟六享利用大祝之六辭所以祈福祥於國家 鄭氏曰永長也貞正也求多福歴年得正命也 劉氏曰順祝祈四時葉順也年祝祈大有年也 鄭氏曰吉祝祈福祥 王介甫曰化祝彌烖兵逺𤽮疾 劉氏曰瑞祝祈順氣成象天降甘露地出醴泉也筴祝祈龜筮不違乎人大同而逄吉也若金縢冊祝也
  掌六祈以同鬼神示一曰類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說造七報反禬古外反榮音詠
  劉氏曰彼六祝者因祭享祀而祝也 此六祈者特為一事祭而祈之 王氏曰夫鬼神示之於人幽明異勢疑若不可同也然鬼神聦明正直依人而行先王與鬼神合其吉凶則同鬼神示固有道矣大祝之六祈以其陳信於鬼神示而已類合其類而祭若類上帝之屬也造即其所而祭若造於祖之屬禬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䘮之屬禜若春秋祭禜之屬攻以治去其害故剪氏以攻禜攻之之屬以辭責之之謂說若庶氏以攻說禬之之屬先王所祈如此亦以與民同吉凶之患而已彼於禍福之際固未數數然也
  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疏逺近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誥四曰㑹五曰禱六曰誄鄭司農雲詞當為辭
  鄭氏曰一曰祠者交接之辭春秋傳曰古者諸侯相見號辭必稱先君以相接辭之辭也 劉氏曰命者王者之命令以通下情若說命畢命誥者若湯誥洛誥㑹者謂王者㑹同諸侯有辭以誓之若甘誓湯誓泰誓 鄭氏曰禱賀慶言福祚之辭若禮記所謂善頌善禱誄若哀公誄孔子之屬賽禱曰祠禱若禱爾於上下神祗之屬
  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鬼號三曰示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齍音咨
  劉氏曰謂易其常名以為美稱用申其所以尊而敬之之心焉 鄭氏曰神號若雲皇天上帝鬼號若雲皇伯祖某示號若雲后土地祗牲號犧牲皆有名號若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鬛齍粢盛皆有名號若黍曰香合梁曰香萁稻曰嘉疏幣號若玉曰嘉玉幣曰量幣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九曰共祭炮白交反擩而泉反繚音了
  劉氏曰大祝之設所以事鬼神者也此九祭當是六享於宗廟而皇屍祭食之法是以大祝掌之然而祭食祭所先進凢賔主行食禮則莫用焉天子祭禮不存今以諸侯之大夫少牢饋食之禮明之命祭謂安屍屍坐祝始命屍取韭醢徧擩於三豆祭於豆間是也衍祭謂上佐食取黍稷及切肺受屍屍受而同祭於豆間賔屍所謂兼祭以其衍多故云衍也炮祭謂次賔羞羊膰屍擩鹽而祭也周祭謂賔屍依殽祭之也振祭謂凢牢榦魚臘骼肩皆擩泉之振之擬祭弗奠是也擩祭謂凢取菹以擩於醢而祭也絶祭謂刲肺以絶其本而祭也繚祭謂刲肺之大本而紾之以為繚祭大夫以下絶而不繚以上繚而又絶故郷飲酒稱弗繚右絶未以祭也共祭謂凢屍之食祭皆上佐食工祝共之所以尊之也
  辨九𢷎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𢷎六曰凶𢷎七曰竒𢷎八曰褒𢷎九曰肅𢷎以享右祭祀𢷎音拜下同振讀為振鐸之振竒讀為竒耦之竒紀冝反襃音報右讀為侑
  劉氏曰稽首頭至地乆而後興頓首至地即興空首至手即興所謂拜手也 疏曰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禮哀十七年公㑹齊侯於䝉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又公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君拜臣下當從空首拜其有敬事亦稽首周誥曰周公拜手稽首成王亦拜手稽首是已凢自敵者皆從頓首拜 陳氏曰春秋時晉穆嬴抱太子頓首於趙宣子魯季平子頓首於叔孫則頓首非施於尊者之禮也 鄭氏曰振動戰栗變動之拜書曰王動色變吉𢷎拜而後稽顙凶𢷎稽顙而後拜竒拜謂一拜也 陳氏曰儀禮鄉飲鄉射聘禮士相見禮凢禮之殺者皆一拜是也 鄭氏曰鄭大夫雲襃讀報報拜再拜是也鄭司農雲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故敢肅使者 芸閣曰禮記肅客謂俯手以揖也 陳氏曰大祝言禮之重者則先稽首而繼之以頓首空首振動言禮之輕者則先竒拜而繼之以襃拜肅拜則頓首空首振動禮之漸殺者也襃拜肅拜禮之尤殺者也 鄭氏曰享獻也謂朝獻饋獻侑勸屍食而拜
  凢大禋祀肆享祭示則執明水火而號祝隋釁逆牲逆屍令鐘皷右亦如之來瞽令臯舞相屍禮既祭令徹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屍相飯賛歛徹奠言甸人讀禱付練祥掌國事國有大故天烖彌祀社稷禱祠大師冝於社造於祖設軍社類上帝國將有事於四望及軍歸獻於社則前祝大㑹同造於廟冝於社過大山川則用事焉反行舍奠建邦國先告后土用牲幣禁督逆祀命者頒祭號於邦國都鄙禋音因隋許規反右亦當為侑臯讀為卒噑呼之噑戶髙反相息亮反弭彌爾反什當為祔
  鄭氏曰禋祀祭天神也肆享祭宗廟也 王氏曰祭祭地示也 王介甫曰明水以鑑取水於月明火以燧取火於日至潔而清明者也號六號祝六祝 鄭氏曰隋釁謂薦血也凢祭血曰釁王氏曰隋若守祧所謂藏其隋逆牲則二祼之後王出廟門而逆牲逆屍則向祭之晨王出廟門而逆屍隋釁逆牲逆屍皆以鐘皷為節大祝令之而已右謂屍食而侑之來瞽臯舞樂師詔之大祝來之也 鄭氏曰相屍禮延其出入詔其坐作也肆鬯所為陳屍設鬯也渳屍以鬯浴屍大喪言甸人讀禱者言猶語也禱六辭之屬禱也甸人喪事代王受𤯝災大祝為禱辭語之使以禱於藉田之神 王氏曰凢喪虞卒哭而有祔祭十三月小祥而練二十五月大祥 註疏掌國事辨護之也彌猶徧也徧祀社稷及諸所禱既則祠之以報焉爾雅曰起大事動大衆必先有事於社而後出謂之冝所謂冝於社也司馬法曰將用師乃告於皇天上帝日月星辰以禱於后土四海神祗山川冡社乃造於先王所謂造於祖也春秋傳曰君以師行祓社釁皷祝奉以從詩曰乃立冢土戎醜攸行所謂設軍社也詩曰是類是禡爾雅曰此師祭也所謂類上帝也前祝者王出也歸也將有事於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玉人職有宗祝以黃金勺前馬之禮是謂過大山川歟用事亦用祭事告行也曽子問曰凢告必用牲幣反亦如之 陳氏曰釋奠者設薦饌酌奠而已無迎屍以下事古者釋奠或施於山川或施於廟社或施於學 劉氏曰禁督逆祀命者謂不稟天子命令而僣於祀典者禁之頒祭號於邦國都鄙謂彼得祭者則頒其號也 鄭氏曰號六號也
  小祝掌小祭祀將事侯禳禱祠之祝號以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寜風旱彌烖兵逺𤽮疾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屍沃屍盥賛隋賛徹賛奠凢事佐大祝大喪賛渳設熬置銘及葬設道齎之奠分禱五祀大師掌釁祈號祝有㓂戎之事則保郊祀於社凢外內小祭祀小喪紀小㑹同小軍旅掌事焉彌讀曰救亡爾反熬五羔反齎音咨
  劉氏曰非天地宗廟日月星辰社稷而當祭祀之者皆小祝所掌也候候也候迎順氣之祭禳祭以禳除烖兵也既將事以侯禳則禱以祈之祠以報之而掌祝號焉 鄭氏曰逆迎也 劉氏曰弭烖兵亦有祭焉以見王者不得已而用兵也𤽮疾天降罪罰札瘥其民為政者之所恐懼也故設祭禳以逺之 鄭氏曰隋屍之祭也奠爵也祭祀奠先徹後反言之者明所佐大祝非一也凢事佐大祝唯大祝所有事也大喪設熬棺既蓋熬黍稷設於其旁所以惑蚍蜉也銘書死者名於旌齎猶送也送道之奠遣奠也 劉氏曰既設道齎之奠又分禱五祀以告王喪之行 鄭司農曰釁釁皷也春秋傳曰君以軍行祓社釁皷祝奉以從 王氏曰有㓂戎之事則保郊保神壝之在郊者祀於社社不在郊無所事保故祀之而已保郊所以防患祀社所以弭兵也
  喪祝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掌大喪勸防之事及辟令啟及朝御匶乃奠及祖飾棺乃載遂御及葬御匶出宮乃代及壙說載除飾小喪亦如之掌喪祭祝號王弔則與巫前掌勝國之社稷之祝號以祭祀禱祠焉凢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歛飾棺焉朝直遙反匶音舊說吐活反
  鄭氏曰勸倡道前引者也防執被備傾戱也 疏曰天子七月而葬七日殯殯時以槨菆塗其棺及至葬時除菆塗槨所謂辟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命啟喪祝命役人開之及朝謂將葬朝於祖考之廟而後行則喪祝為御匶也奠朝廟奠也及祖謂將葬祖於庭象牲時出則祖也𤣥謂祖為行始飾棺設桞池紐之屬乃載遂御御之者執翿居前郤行為節度及葬御匶出宮乃代喪祝二人相與更也鄭司農雲及壙說載下棺也除飾去棺飾也 鄭氏曰喪祭虞也 鄭司農雲王弔則與巫前喪祝與巫以桃茢執戈在王前也 鄭氏曰勝國邑所誅討者社稷者若毫社是已存之者重神也 雜說必立亡國之社何也蓋存先代之後忌子邜之日寳和乘之器古人如此皆有深意如詩之有客白馬助祭於廟皆是所警戒修省之意
  甸祝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鄭氏曰甸之言田也田狩之祝
  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舍奠於祖廟禰亦如之師甸致禽於虞中乃屬禽及郊饁獸舎奠於祖禰乃歛禽禂牲禂馬皆掌其祝號貉書亦或作禡舍讀為釋屬音燭饁於輙反禂音誄
  王氏曰貉師祭也立表以祭故謂之表貉 陳氏曰古人祭貉於立表之處無壇壝其置甲胃弓矢於神坐之側建稍於神坐之後此師祭也 鄭氏曰田者習兵之禮故亦禡祭舍奠告將時田若將征伐鄭司農雲禰父廟也 王氏曰師田用師以田也 劉氏曰致禽於虞中乃屬禽及郊饁獸既田則虞人植旗所禡之地屬禽各以其類聚之也乃以所獲之獸饁饋於郊薦於四方羣兆入以釋奠於祖禰告至也歛禽者擇取三十入於臘人以為乾豆備祀享祭焉禂禱也禱牲禱馬者又因歛禽以祭牲牢之神求其慱碩肥腯也以祭馬祖之神求其六閑四種孔阜奕奕也詩曰吉日維戊既伯既禱其是之謂乎
  詛祝側慮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鄭氏曰詛祝之使沮敗
  掌盟詛類造攻說禬禜之祝號作盟詛之載辭以敘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
  鄭氏曰八者之辭皆所以告神明也盟詛主於要誓大事曰盟小事曰詛 王氏曰詩曰侯詛侯祝是也類造攻說禬禜大祝之六祈也 鄭氏曰載辭為辭而載之於䇿坎用牲加書於其上也春秋傳曰使祝為載書國謂王之國邦國諸侯之國也 劉氏曰謂彼不信而渝盟以負於神也故敘國之信以詛之於神用以質邦國之劑信質成也劑謂盟載之約也俾明神降禍於渝者則天下無敢持不信以事其君焉無敢渝盟以事不信焉
  司巫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鄭氏曰司巫巫官之長 王氏國語曰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𠂻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聦能聽徹之如是則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楚語之言則是而其謂男覡女巫則誤也 雜說先王之時安有祝詛之事今特設巫祝一項官十餘貟周公似好巫者是不然正是周公通幽明之理所以安鬼神之道與堯命重黎相似重黎雖不是巫亦是此意到漢無此一項官滛祠謟祭無所不有遂有巫蠱之事㸔漢如此之殽雜方知周之意思深長
  掌羣巫之政令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恆祭祀則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館凡祭事守瘞凡喪事掌巫降之禮匰音丹蒩子都反瘞於例反
  王氏曰男巫女巫皆不豫為貟數司巫則羣巫之長故掌其政令 鄭氏曰雩旱祭也天子於上帝諸侯於上公之神鄭司農雲魯僖公欲焚巫尫以其舞雩不得雨也杜子春雲帥巫而造巫恆謂司巫帥巫官之屬㑹聚常處以待命 劉氏曰祭祀則共匰以藏木主 王氏曰主者神所依匰則承主之器也 鄭氏曰道布者為神所設巾中霤禮曰以功布為道布屬於幾也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藉者舘所以承蒩若今筐也士虞禮曰茸利茅長五寸實於筐於西坫上凢祭祀守瘞謂若祭地示有埋牲玉者則守之祭禮畢則去之 劉氏曰人死骨肉歸於土精神陟於天故喪事則巫掌降其神焉
  男巫無數女巫無數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巫能制神之處位次王者 王氏曰祝則以辭而通神巫則神所降而依之故巫所以佐祝
  男巫掌望祀望衍授號旁招以茅冬堂贈無方無筭春招弭以除疾病王弔則與祝前衍讀為延聲之誤也弭亡爾反
  王氏曰望祝謂凢祝所祀之神男巫則望而降之䟽曰衍延望延其神 王氏曰授號授祭者以祭號大祝所辨六號是也 王介甫曰旁招以茅者以茅招所祀四方之神以茅則與藉之用茅同意 劉氏曰冬者嵗之窮理冝推故以納新也況堂乃人之所寢而安之者不冝有邪氣有妨春陽之來也不冝有妖禜以礙吉祥之至也 鄭氏曰冬嵗終以禮送不祥及惡夢皆是也其行必自堂始巫與神通言當東則東當西則西四方為可也 劉氏曰小大多少莫不除之故曰無筭春陽既來則亦祭以招吉祥以弭去禍祟則疾病可得而除矣 王氏曰與祝前與喪祝 王介甫曰弔用巫祝臨死者故也
  女巫掌嵗時祓除釁浴旱暵則舞雩若王后弔則與祝前凢邦之大烖歌哭而請暵呼旱反
  劉氏曰祓除邪氣又煮香草桃茢以釁浴皆乘隂陽代謝之時為之今醫方猶爾旱暵帥女巫以舞助隂氣也 鄭氏曰求雨以女巫檀弓曰嵗旱繆公召縣子而問焉曰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無乃已䟽乎女巫與女祝前後如王禮也凢邦之大烖歌哭而請有歌者有哭者兾以悲哀感神靈也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大史史官之長 雜說大史掌頒告朔於邦國大祭祀則與執事卜日大師則抱天時又藏六官之所登馮相保章皆占星象則職於大史之下此職蓋述紀國事及星歴卜祝矣惟其職掌紀録明歴卜故凢郡國計書及天官星歴諸書皆藏於此晉韓宣子適魯觀書於大史見易象與魯春秋則知象數赴告之書藏於大史明矣大史惟有此書故得紀成敗占災異也在周已然則後可知楚昭王時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楚子使問周大史對曰其當王身乎則知太史兼明天象明矣
  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凢辨灋者攷焉不信者刑之凢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有約劑者藏焉以貳六官六官之所登若約劑亂則辟灋不信者刑之治直吏反攷音考辟婢亦反王先生曰大宰建邦之六典小宰司㑹皆貳之耳而司書則直掌其書耳至於大史言建邦之六典與大宰一同以此知大史之權最重蓋古之日官也左傳曰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厎日禮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於朝是太史雖非卿而其實建六典以居六卿之職 雜說大史掌六典八法八則宜屬於天官而乃在此何也凢大宰之命令大史必與焉見於書之顧命國語藉田之事類皆可攷鄭氏曰逆迎也六典八法八則冡宰所建以治百官大史又建焉以為王迎受其治也 王氏曰上之制下以有法也其書皆藏於大史而邦國官府都鄙有疑者則使之辨於大史而考之不信者是謂非法其刑之宜矣夫天子製法臣下守法是冝承式而行謹度而循苟辨而不信事理妄㑹是奮其私智將至於亂法矣然則攷其辨法所以伸其在下之情刑其不信所以杜其好辨之源也 鄭氏曰約劑約盟之載辭及劵書也 王氏曰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蓋六官所藏約劑有登於司約而藏焉者大史又藏焉則以貳六官所藏及其所登者而參攷之故也約劑所以輔信令又從而亂之則倍信而奸偽滋起啟其書而正之不信則奸偽可知刑之所取也司約不信者服墨刑大亂則殺亦以約其罪之輕重也
  正嵗年以序事頒之於官府及都鄙頒告朔於邦國閠月詔王居門終月
  鄭氏曰中數曰嵗朔數曰年中朔不齊正之以閠若今時作歴日矣定四時以次序授民時之事春秋傳曰閠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本於是乎在 䟽曰一年之內有二十四氣一月二氣皆朔氣在前中氣在後朔氣在晦則後月閠中氣在朔則前月閠節氣有入前月法中氣無入前月法中氣匝則為嵗朔氣匝則為年假令十二月中氣在晦則閠十二月十六日得後正月立春節此即朔數曰年至後年正月一日得啟蟄中此中氣匝此即是中數曰嵗王氏曰先王上以因天之時下以成人之事或頒於
  官府或頒於都鄙王國之事時定矣然後頒告朔於邦國 鄭氏曰天子頒朔於諸侯諸侯藏之祖廟至朔朝於廟告而奉行之謂之告朔 王氏曰玉藻曰諸侯皮弁聽朔於大廟吉月必朝服而朝則古人重朔如此而文公不視朔此子貢所以欲去告朔之餼羊也孔子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劉氏曰明堂路寢宗廟皆有五室十二堂四門每月視朔聽政於其堂王居必隨日月之㑹也閠月無所㑹之次故居其月門之左扉 王氏曰先王歴象日月星辰以授人時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閠月定四時成嵗其餘則歸之閠閏非四時之正也而四時不得則不正然嵗時日月蓋有常矣而置閏則無常王者體天而立道於四時春居青陽夏居緫章秋居明堂冬居𤣥堂其居固有常矣至閠而居門以門者一闔一闢之變而徃來不窮之通也玉藻曰閏月闔門左扉居其中然則王之居門也豈一朝一夕而已哉凢以應天而已則不可以不終月終月者所以成其事也所以見王者消息盈虛與時偕行也
  大祭祀與執事卜日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恊事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辨事者考焉不信者誅之大㑹同朝覲以書恊禮事及將幣之日執事以詔王大師抱天時與大師同車大遷國抱灋以前大喪執灋以涖勸防遣之日讀誄凢喪事攷焉小喪賜諡凢射事飾中舍筭執其禮事大師音泰遣棄戰反舍讀為釋中丁仲反
  鄭氏曰大祭祀與執事卜日執事大卜之屬與之者當視墨 䟽曰戒謂散齊七日宿謂致齊三日羣執事預祭之官 王氏曰祭事則繁矣具載於禮書之文故讀禮書則按其文之所載而恊其事之所當共以史主書故也 註䟽恊合也謂習録所當共之事讀禮書而恊事恐事有失錯物有不共 王氏曰位有常處史執禮書以次敘之 䟽曰大史掌禮知行事得失故與人攷焉其抵冐職事者誅之此謂與祭之人也 王氏曰大㑹同朝覲將幣所謂廟中將幣三享之時蓋諸侯將幣有三享之禮而王於受授之際其儀亦多矣大史執書詔王亦以恊其禮事 䟽曰大出師則大史抱天時㨿當時占文也與大師瞽人知天道者同在一車之上共察天文以知吉凶鄭氏曰史官主知天道故國語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瞽即大師也 王氏曰太師執同律以聽軍聲以聲而知天道也太史抱天時以書而知天道也大遷國若盤庚之遷都八史抱司空營國之法先至其所鄭司農雲勸防引六紼 鄭氏曰大䘮遣之日讀誄
  謂祖廟之庭大奠將行時也人之道終於此累其行而讀之凢䘮事攷焉知其得失也小䘮賜諡則卿大夫也凢射飾中舍筭郷射禮曰君國中射則皮竪中於郊則閭中於竟則虎中大夫兕中士鹿中天子之中未聞中所以盛筭也設筭於中以待射時而取之射中則釋之 王氏曰中形為閭虎兕鹿之屬而鑿其背以盛筭明善射多筭則能勝物而制之以為用也執其禮事以禮書皆掌於大史故也 䟽曰謂射禮也
  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大祭祀讀禮灋史以書敘昭穆之爼簋大䘮大賔客大㑹同大軍旅佐大史凢國事之用禮灋者掌其小事卿大夫之䘮賜諡讀誄故書奠為帝杜子春雲帝當為奠奠讀為定書帝亦或作奠鄭氏曰鄭司農雲志謂記也春秋所謂周志國語所謂鄭書之屬是也史官主書故韓宣子聘於魯觀書大史氏釗曰志即國之史冊歟繫世則帝繫世本之屬是也小史主定之瞽矇諷誦之 王氏曰父謂之昭子謂之穆父子相代謂之世世之所出謂之繫奠係世以知其本所出辨昭穆以知其世序凢此皆有書小史則定而辨之 䟽曰先王死日為忌名為諱告王當避此二事 鄭氏曰大祭祀讀禮法者大史與羣執事也史此小史也言讀禮法者小史敘爼簋以為節也大祭祀小史主敘昭穆之爼簋以其主定繫世 王氏曰爼以盛牲簋以盛粢其先後有敘多寡有數鄭氏曰卿大夫之䘮賜諡讀誄亦以大史賜諡為節事相成也
  馮相氏馮音慿相息亮反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馮乘也相視也世登高臺以視天文之次序
  掌十有二嵗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辨其敘事以㑹天位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時之敘
  䟽曰十有二嵗者嵗謂大嵗左行之地行於十二辰一嵗移一辰也十有二月者謂斗柄月建一辰十二月而周也十有二辰者謂子丑寅卯等也十日者謂甲乙丙丁等也二十有八星者東方角亢氐房心尾箕等皆有位處也 王氏曰辨其敘事若仲春辨秩東作厥民析仲夏辨秩南訛厥民因仲秋辨秩西成厥民夷仲冬辨朔易厥民隩其事各有先後之序鄭氏曰㑹天位者合此嵗月日辰星宿五者以為時事之候若今歴日大嵗在某月某日某甲朔日直某也王氏曰天位謂星鳥正仲春星火正仲夏星虛正仲秋星昴正仲冬之屬其在天各有所居之位鄭氏曰冬至日在牽牛景丈三尺夏至日在東井景尺五寸此長短之極極則氣至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月弦於牽牛東井亦以其景知氣至否春秋冬夏氣皆至則是四時之敘正矣䟽曰春分日在婁月上弦東井圎於角下弦牽牛秋分日在角月上弦牽牛圓於婁下弦東井王氏曰此皆以土圭立表以度其至否典瑞雲土圭以致四時日月者此也
  保章氏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保守也世守天文之變 劉氏曰馮相氏考諸歴數以知天道者也保章氏占於天象以察時變者也
  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變動以觀天下之遷辨其吉㐫志古文識
  劉氏曰掌天星謂占眡之 鄭氏曰星五星辰日月所㑹 王氏曰星辰有嬴縮日有明晦月有盈虛變動無常也而天下之妖祥禍福之遷運於下者實隨之矣 劉氏曰志者記載其變動之順逆以知天下之遷易而辨其吉凶之大小淺深以詔於為國者也
  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鄭氏曰星土星所主土也 劉氏曰星土辨九州角亢氐兗州也房心豫州也尾箕幽州鬥牛楊州也虛危青州也室璧并州也奎婁胃徐州也昴畢兾州也觜參益州也井鬼雍州也柳星張三河也翼軫荊州也彗星客星犯於其宿為災五星當在其宿而盈縮失度亦如之故觀其妖祥而知其土矣 鄭漁仲曰按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如此則分星之說其來尚矣然古之星經至漢散亡保章氏分星不可攷今堪輿所載雖有郡國所入度非古數也鄭氏所引十二次之分本漢地理志大略見於左氏國語然漢費直班固蔡邕魏陳卓李淳風僧一行諸家之說大同小異其為十二州之分星明矣然甞疑之青正東𤣥枵在北雍正西鶉首在其南揚在東南而星紀在北冀在東北而大梁在正西徐在東而降婁在西豫與三河居天下之中而大火在正東鶉火在西南此其最訾者也並在北娵衛在北荊正南而鶉尾在南此其正得躔次者也益在西南而實沈在西幽在東北而析木在東兗在東而差北而壽星鄭在東此其得躔度之㣲差者也又何耶國語泠州鳩曰昔武王代商嵗在鶉火雲嵗之所在即我分野賈公彥取為正義曰分星則以諸國始分封之年值嵗星所在之辰以為之分次此說非也不知國有分星蓋古人封國之初命以主祀之意昔堯舜封閼伯於商丘主辰則辰為商星商人是因封實沈於大夏主參則參為夏星唐人是因今晉陽縣即其地唐後為晉參為晉星如此則是古人封國命以主祀之意無疑辰為商星參為晉星其來乆矣非因封國始有分星使封國之時嵗星所在即為分星不應相土因閼伯晉人因實沈其為封國命祀之意可考矣漢魏諸儒言星土者或以州或以國辰次度數各因當時歴數與歳星遷徙亦非天文之正不可為據又況魏徙大梁則西河合於東井秦拔冝陽則上黨入於輿鬼井鬼皆秦分野之宿也方戰國未滅時星象之言見有明驗今則同在畿甸之內或者又執漢書地理以求之則非也善乎唐一行之言十二次也惟以雲漢始終言之雲漢江河之氣也認江河脈絡於兩戒識斗羅升沉於四維下參以古漢郡國其於區處分野之所在如指諸掌蓋星有氣耳雲漢也北斗也五星也無非是氣也一行之學其深矣乎
  以十有二嵗之相觀天下之妖祥相息亮反
  鄭氏曰嵗謂太嵗嵗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也嵗星為陽右行於天大嵗為隂左行於地十二嵗而小周越得嵗而呉伐之必受其凶之屬 王氏曰分星經星也故有所主之封域嵗星緯星也異於分主則無常主矣占其所見之相有逆順盈縮伏見進退之不同而妖祥著於天下矣
  以五雲之物辨吉凶水旱降豐荒之祲象
  䟽曰物色也此五色之雲以辨吉凶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以二至二分觀雲色青為蟲白為䘮赤為兵荒黒為水黃為豐故春秋傳曰凡分至啟閉必書雲物為備故也 王氏曰降豐荒之祲象蓋其說於國使民知之焉故謂之降事未至而使之備患未至而使之防先王所以仁民可謂厚矣
  以十有二風察天地之和命乖別之妖祥
  鄭氏曰十二風者十二辰皆有風吹其律以知和否春秋楚師伐鄭師曠曰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是時楚師多凍其命乖別審矣 王氏曰十有二風風之生於十二辰之位者也蓋天地六氣合以生風艮為條風震為明庶風巽為清明風離為景風坤為涼風兊為閶闔風乾為不周風坎為廣莫風八風本乎八卦傳曰舞以行八風謂此也四維之風兼於其月故艮為條風而立春亦曰條風巽為清明風而立夏亦曰清明風坤為涼風而立秋亦曰涼風乾為不周風而立冬亦曰不周風故八風變而言之又謂十二風也風生於天地之和氣以風察天地之和和則無事矣不和則命乖別之妖祥以告人而使知所備焉乖則異而不同別則離而不合乖別者不和之所致也然乖別在人而妖祥先見於風則人與天地同流通萬物一氣故也
  凡此五物者以詔救政訪序事
  王氏曰日月星辰之變動也星土辨九州也十有二嵗也五雲之物也十有二風也即所謂五物 劉氏曰凢保章之職用此五物以測隂陽之和否察天地之逆順以詔王反躬務德以修救政也 王介甫曰詔以詔上訪以訪下救政㓙荒乖別之政序事救政之事所當先後緩急 王氏曰夫惟天有以示人惟人有以奉天修其誠足以應其情正厥事足以格其變此聖人和同天人之際而使之無間者也
  內史
  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陳彥羣愽議成周建官之法內史掌王八柄之法以詔王治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䇿命之內史掌書外令御史掌賛書釋者以為王有命以書致之則賛為辭若今尚書大抵治黜陟未甞掌文書至漢時凢有制諾則以尚書掌之武帝與淮南王爭能每為報書及賜賞召司馬相如等視草廼遣自後從事文章改尚書令為中書謁者東漢有蘭臺述作之事唐制待詔翰林院百工校藝皆居焉其後尊重文章而有翰林學士之設親近人主權重丞相推冊皇后太子翰林則作制詔迨國朝翰林學士知內制知制誥知外制
  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詔王治一曰爵二曰祿三曰廢四曰置五曰殺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奪執國灋及國令之貳以攷政事以逆㑹計掌敘事之灋受納訪以詔王聽治凢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䇿命之凢四方之事書內史讀之王制祿則賛為之以方出之賞賜亦如之內史掌書王命遂貳之枋本又作柄兵用反
  鄭氏曰八柄大宰既以詔王內史又居中貳之 劉氏曰聖人獨執以制天下治者八柄也大宰掌八柄以詔王馭 臣者不敢擅其重輕也內史掌其法以詔王治者又以察其中否也夫八柄雖出於王又非大宰所敢擅也而內史猶以法令攷之者有失其中則弗書其命也期恊於中然後方䇿行焉蓋周之所以獨永其治者設官執法內外相維以制其失而惟中之求也雖貴為天子冨有八柄亦不得作好作惡以遂其私而況其下者乎 王介甫曰大宰八柄之序先慶賞而後刑威於慶賞則先重而後輕於刑威則先輕而後重勸賞畏刑之意至於內史則慶賞刑威雜而不知其孰先主於守法而不預其道揆之意也 王氏曰大宰以八柄詔王馭群臣者明道揆於上而所掌者非特法而已內史掌王八枋之法以詔王治者謹法守於下而道揆有不與也謂之八枋之法則所掌者法而已謂之王之八枋則法當自王出故也 鄭氏曰國法六典八法八則也 䟽曰凢國之政令亦掌其貳以考其政事逆其計㑹而知其得失善惡而誅賞也 王介甫曰敘事事治先後也納言於上訪訪事於下 雜說有事斯有法軍旅之事則有軍旅之法田役之事則有田役之法以至祭祀䘮紀㑹同之事莫不皆然內史所掌敘事之法者此又法有便於民者先王不恃法以為便任已以為明也故必納訪於民而使內史受焉其所不便者革之損益必利於民然後可以治天下故先受納訪然後詔王聽治也 鄭氏曰䇿謂以簡䇿書王命也王命內史叔興父䇿命晉侯為侯伯其文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紏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受䇿以出 王先生曰書之洛誥逸祝冊惟告周公其後是命魯公也畢命曰康王命作冊畢是命畢公也左氏曰王命內史叔興父䇿命晉侯為侯伯是命晉文也鄭氏曰事書若今尚書入省事某氏曰凢四方之事書無所不具命內史以讀之者豈徒然哉蓋格物窮理之端而㕘之朝夕事為之際此傳說所謂王人求多聞時惟建事者也使人主黙識於心日與事接於未形之前親切審訂無所偏蔽然後見之於制祿則賛為之故斟酌損益無杆格之患以方出之則輕審明審無偏差不審之處其於賞賜無常固出於人主一時之獨見然所謂賛為者未甞不與也不然大宰緫百官均四海夫豈不能任此責哉蓋內史之官朝夕啟沃其君之心俾見其所當然不可有所奪移也於此當知其深意之所在矣 鄭氏曰賛為之為之辭也鄭司農雲以方出之以方版書而出之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農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祿以是為差諸侯之下士視上農夫祿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祿君十卿祿𤣥謂王制曰王之三公視公侯卿視伯大夫視子男元士視附庸掌書王命遂貳之副冩藏之 某氏曰謹王命也
  外史
  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書外令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書掌逹書名於四方若以書使於四方則書其令使所吏反
  雜說內史掌書王命內制今學士也外史掌書外令外制今舍人也 鄭氏曰外令王令下畿外也志記也四方之志若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三皇五帝之書所謂三墳五典 王氏曰掌四方之志則下以和風俗之所向三皇五帝之書則上以考古昔之所行劉氏曰孔安國曰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畫八卦造書契以代結䋲之政由是文籍生焉伏羲神農黃帝之書謂之三墳言大道也少昊顓頊高辛唐虞之書謂之五典言常道也九州之志謂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風氣所冝皆聚此書也則四方之志其九丘之類歟掌之者以待王之稽古焉逹其名於四方所以廣先王之道也 鄭氏曰書名若堯典禹貢逹此名使知之 王氏曰此所以一道德而同風俗也又安有異政殊俗之患 鄭氏曰以書使於四方則書其令書王令以授使者 王氏曰外史掌外令故也
  御史
  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註䟽御猶侍也其史百有二十人以掌賛書人多也故其史職亦在府上 東萊曰御史之名見於周官以中士下士為之特小臣之傳命令者耳至於戰國其職蓋親故獻書多雲獻書於大王御史澠池之㑹各命御史書事而淳于髠亦曰御史在前執法在後是掌記事紏察之任也至秦人主自親事以操御臣下侍御僕從其勢益重而御史大夫遂與丞相分權矣
  掌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治令以賛冢宰凢治者受灋令焉掌賛書凢數從政者治直吏反數所主反
  劉氏曰凢曰治者皆出於治典而冢宰頒之邦國都鄙者也故治六官則有六典治官府則有八法治都鄙則有八則馭群吏則有八柄馭萬民則有八統任萬民則有九職歛財賦則有九賦節財用則有九式致國用則有九貢皆所以為治之本而出於大宰者也御史則以治令攷察其從違而紏䋲之必如其法所以賛冢宰也王氏曰此即冢宰所謂六典治邦國八法治都鄙官成待萬民之治御史掌其治令焉 王氏曰法令書之於御史凢治者從而受之 鄭氏曰王有命當以書致之則賛為辭若今尚書作詔文凢數從政者自公卿以下至胥徒凢數見在空缺者 王介甫曰若令御史掌班簿
  巾車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鄭氏曰巾車車官之長 王氏曰巾設飾之物車人為車則於冬官百工之事而巾車之所掌則設飾為主也 王先生曰有車必有馬有馬必有僕有僕必有右王之五路其馬六其僕五其右三校人之職辨六馬之屬種馬戎馬齊馬道馬駑馬駟馬此六馬也大馭玉路之僕戎路草路之僕齊僕金路之僕道僕為象路之僕田僕為木路之僕此僕五也戎右革路木路之右齊右為玉路金路之右道右為象路之右此右三也然曰馬曰僕曰右皆見於夏官而五路獨見於春官蓋春官所以為禮夏官所以為兵車旗之物屬於禮而馬與僕右屬於兵所以重其事也
  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敘之以治其出入王之五路一曰玉路鍚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金路鉤樊纓九就建大旂以賔同姓以封象路朱樊纓七就建大赤以朝異姓以封革路龍勒條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衛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國鍚音陽樊讀如鞶帶之鞶歩干反斿音留旂其依反朝直遙反龍如字又音龍條讀為絛它刀反前讀為緇翦之翦子踐反鵠戶篤反又或為結
  王氏曰自王之五路至庻人乘役車以上皆典於公而非私車也故謂之公車辨其用謂玉路以祀之類也辨其旗物謂玉路建太常之類也等其上下敘其先後以治其出入是故有先路綴路次路之名焉陳氏曰路大也 劉氏曰王之寢曰路寢王之門曰路門王之馬曰路馬王之車曰路車皆大之稱無所擬倫而曰路焉 鄭氏曰玉路以玉飾諸末 王先生曰明堂位曰乘路周輅玉路一名乘路 鄭氏曰錫馬面當盧刻金為之 王氏曰詩所謂鉤膺鏤錫 --(右上『日』字下一橫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是已動則有聲所以養王聦也 鄭氏曰樊馬大帯也纓馬鞍也 王氏曰纓所以羈馬也樊與纓皆以五采飾之所以養王明也 陳氏曰五采一帀為一就與圭繅冕旒之就同 鄭氏曰大常九旗之畫日月者斿則屬焉 王氏曰玉德之美也王所乘玉路備德之美然後可以格神而享之故玉路王乘之以祀 劉氏曰玉以比德也王祭祀乘玉路者欲王之奉祭祀雖在道途不敢跬歩忘乎其德也 鄭氏曰金路以金飾諸末鉤婁額之鈎也金路無錫 --(右上『日』字下一橫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有鉤亦以金為之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九成大旂九旗之畫交龍者 王先生曰明堂位曰有虞氏之旂鄭氏曰以賔以㑹同賔客 王氏曰同姓以封以封
  同姓諸侯 王先生曰按定公六年萇𢎞曰武王分魯公以大路大旂杜氏曰大路金路也大路一名齊車 鄭氏曰象路以象飾諸末 王先生曰象路一曰道車司常所載是已 鄭氏曰無鈎以朱飾勒而已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七成大赤九旗之通帛以朝日視朝也異姓王甥舅也革路鞔以革而漆之無它飾龍駹也以白黒飾韋雜色為勒條讀為絛它刀反其樊及纓以絛絲飾之而五成不言樊字蓋脫爾以此言絛知玉路金路象路飾樊纓皆不用金玉象矣 王先生曰革路一名戎車又曰兵車戎僕所載是已鄭氏曰大白商之旗猶周大赤蓋象正色也即戎謂兵事四衛四方諸侯守衛者蠻服以內也 劉氏曰五路莫非木而成之者而此無玉金象革之飾直漆之而已示其質樸也 王先生曰木路一名斿車司常所載是已 鄭氏曰翦淺黒也木路無龍勒以淺黒飾革為樊鵠色飾𮧯為纓不言就數飾與革路同大麾不在九旗中以正色言之則黒夏后氏所建田四時田獵蕃服謂夷服鎮服蕃服 王介甫曰大常象天有日月焉大旂象春有交龍焉大赤象夏正南方之物也大白象秋正西方之物也大麾象冬正北方之物也
  王后之五路重翟錫面朱緫厭翟勒面繢緫安車彫面鷖緫皆有容蓋翟車具面組緫有握輦車組輓有翣羽蓋重直龍反厭於渉反繢戸對反鷖烏兮反握烏學反輦本作運組音祖輓音晚翣所甲反
  劉氏曰重翟用雉之羽或搖或翬重二以飾車蔽錫 --(右上『日』字下一橫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面同玉路也朱緫朱以為勒 鄭氏曰重翟後從王祭祀所乘也 劉氏曰厭翟鱗次翟羽相厭為飾而不重之也 鄭氏曰厭翟後從王賔饗諸侯所乘也勒面謂以如玉龍勒之韋為當面飾也繢畫文也詩碩人曰翟茀以朝謂諸侯夫人始來乘翟茀之車以朝見於君盛之也翟茀蓋厭翟也然則王后始來乘重翟乎安車坐乘車凢婦人車皆坐乘 陳氏曰此王后五路皆坐乘則皆安車也特於無翣無蔽者命之曰安車以其不飾之以羽與四者異 王氏曰彫緫則彫之而已不飾 鄭氏曰鷖青黒色以繒為之皆有容蓋則重翟厭翟謂蔽也安車無蔽後朝見於王所乘 王氏曰容車帷也蓋車蓋也 鄭氏曰翟車不重不厭以翟飾車側爾具面具飾勒之當面也王氏曰組緫以織組為緫也 鄭氏曰有握則無蓋矣後所乘以出桑輦車不言飾後居宮從容所乘但漆之而已為輇輪人輓之以行有翣所以禦風塵以羽作小蓋為蔽日也 陳氏曰祭祀賔客行禮也故有容蓋出桑適逺也故有幄朝王不必蔽翣宮中不必蔽幄也
  王之䘮車五乘木車蒲蔽大䄙尾櫜䟽飾小服皆䟽素車棼蔽大䄙素飾小服皆素薻車薻蔽鹿淺䄙革飾䮾車萑蔽然䄙髤飾漆車藩蔽豻䄙雀飾乘䋲證反䄙莫歴反櫜音羔故書䟽為揟服讀為箙棼讀為薠扶雲反薻音藻故書䮾作龍杜雲龍讀為䮾萑音丸髤香求反故書作軟豻五旦反
  鄭氏曰木車不漆者蔽車旁禦風塵者蒲蔽以蒲為蔽 䟽曰古者男子立乘湏馮軾軾上湏皮覆之鄭氏曰大䄙以白犬皮為䄙也尾櫜又以其尾為戈㦸之 䟽曰飾麄布飾二物之側小服刀劒短兵之衣此始遭䘮所乘備姦臣也書曰以虎賁百人逆子釗亦為備焉素車以白土堊車也薠蔽薠麻以為蔽其䄙服以素繒為縁此卒哭所乘薻車薻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以蒼繒為蔽鹿淺䄙以鹿夏皮為覆笭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此既練所乘䮾車邉側有漆飾也雚細葦席也以為蔽者漆則成藩即去也然果然獸名髤赤多黒少之色韋也此大祥所乘漆車黒車也藩今時小車藩漆席以為之豻胡犬雀黒多赤少之色韋也此禫所乘
  服車五乘孤乘夏篆卿乘夏縵大夫乘墨車士乘棧車庶人乘役車篆讀為圭瑑直轉反縵莫干反棧才産反
  鄭氏曰服車服事者之車夏篆五采畫轂約也夏縵亦五采畫無瑑爾 杜預曰左傳雲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乘縵縵車無文也 陳氏曰墨車墨漆之而不畫棧車素之而不漆詩云有棧之車行彼周道 王先生曰士昏禮曰主人乘墨車昏禮攝盛也鄭氏曰役車方箱可載任噐以共役 王氐曰考工
  記曰棧車欲弇飾車欲侈墨車以上皆飾車也棧車無飾役車鄭氏謂載任器以共役然謂之乘則非特載任器而已夫貴而孤卿賤而庶人率皆參稽其德位之隆殺以為之制度以立之差等則德不稱焉有所不用也位不稱焉有所不用也上不得以偪下下不得以僣上雖有桀驁者不敢干焉雖有覬覦者不敢越焉是乃所以正名分之大而杜竊擬之端歟劉氏曰諸侯之孤卿猶此孤卿也大夫士猶此大夫士也上得以兼下則孤備服車五乘矣其貳車則各從其命數是以天子之孤貳車六乘大夫四上士三中士二下士一乘也所建旂斿亦如貳車之數焉
  凢良車散車不在等者其用無常凢車之出入嵗終則㑹之凢賜闕之毀折入齎於職幣大䘮飾遣車遂廞之行之及葬執蓋從車持旌及墓嘑啟關陳車小䘮共匶路與其飾嵗時更續共其弊車大祭祀鳴鈴以應雞人散素旱反齎讀為資遣棄戰反從才用反幣婢世反故書鈴或□杜子云當為鈴
  鄭氏曰精製曰良麄制曰散 王介甫曰自役車以上皆在等者其用固有常矣餘或良或散唯所用䟽曰出出給官用入用罷歸官至嵗終則緫㑹計完敗多少以入計㑹也 王氏曰凢賜缺之者凢賜無常唯上所用故缺而不㑹至尊不可以有司之法制之也 鄭氏曰杜雲資財也乘官車毀折者入財以償繕治之直也 䟽曰入於職幣職幣主受給官物所用之餘也職幣既得此物還與冬官繕治之 鄭氏曰遣車一曰鸞車廞之陳駕之 王介甫曰廞之於宮行之以道墓 鄭氏曰執蓋從車隨柩路也持蓋與旌者王平生時車建旂雨則有蓋今蜃車無蓋執而隨之象生時有也所執者銘旗也關墓門也車貳車也小䘮共柩路載柩車也飾棺飾也嵗終更續更易其匶也續續其不任用者也共其弊車歸其故弊車入於車人材或有中用也雞人主呼旦鳴鈴以和之聲且警衆也必使鳴鈴車有和鸞相應和之象
  典路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王及後之五路辨其名物與其用說若有大祭祀則出路賛駕說大䘮大賔客亦如之凢㑹同軍旅弔於四方以路從說書銳反從才用反
  王氏曰王與後之車特設典路之官以掌之而其職特嚴事至尊故也用謂出也說謂止也 鄭氏曰大祭出路出玉路王當乘之賛駕說賛僕與趣馬也王氏曰傳曰日出而駕日中而說此駕說之辨也鄭氏曰大䘮出路當陳之書顧命曰成王崩康王既陳先王寳器又曰大路在賔階面綴路在阼階面先路在左塾之前次路在右塾之前 王氏曰大賔客出金路以路從者王乘一路而典路以其餘路從行非特衛至尊亦以華國也
  車僕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車之萃凢師共革車各以其萃㑹同亦如之大䘮廞革車大射共三乏萃七內反廣苦曠反故書苹作平杜雲苹車當為軿其字當為苹薄經反輕遣政反鄭氏曰萃猶副也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也 王氏曰戎路革路也革路以即戎故又謂之戎路 鄭氏曰戎路王在軍所乘廣路橫陳之車闕車所用布缺之車革猶屏也所用對敵自蔽隠之車也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 陳氏曰襄十四年晉欒鍼曰吾有二位於戎路僖二十八年晉侯獻楚俘於王賜以戎路之服荘九年乾時之戰公䘮戎路桓八年漢淮之軍楚闘丹獲戎車皆其君之所乘者也襄二十三年齊伐衛有先驅申驅貳廣啟胠大殿襄十一年鄭人啟晉候有廣車□車宣十二年晉楚之戰有左右廣襄二十四年鄭射犬御廣而行定四年史皇乘廣而死所謂廣車也邲之戰楚子使潘黨帥游缺四十乘從唐侯為左拒所謂游車補缺也 鄭氏曰孫子八陳有革車之陳又曰馳車千乘 陳氏曰詩曰輶車鸞鑣爾雅雲輶輕也 王氏曰此五車皆戎車也凢師共革車則戎車皆以革輓之 鄭氏曰萃各從其元 雜說車戰之法每車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二十四人居前左右各二十四人居前者戰左右者挾轅常相更畨後又二十五人為一隊去車二十五歩所謂炊家子守衣裝廝養樵汲者是也行則以車為衛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一間又有倅車孫子曰萃車千駟輕車千乘帯甲十萬謂倅車也車戰之法則為不可敗計有倅車者萬一或敗免致倉皇無備後人自不能車戰切不可言車戰不可用如宋武帝車戰之法極好馬隆亦用車戰又誰敗它唐太宗李衛公最喜論車戰房琯陳濤之敗乃是車無騎牛與馬雜用之何縁不敗 鄭氏曰廵守及兵車之㑹則王乘戎路乘車之㑹王雖乘金路猶共以從不失備也大䘮廞革車言革車則遣車非特戎路而廣闕苹輕皆在焉 䟽曰乏一名容射人所謂三獲三容是也
  司常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氏曰司常主王旌旗 王氏曰掌九旗之官而名之曰司常者日月為常王所建也而九旗莫尊焉謂之司常主尊者言之也
  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屬以待國事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𭥆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虵為旐全羽為旞析羽為旌𭥆之然反隼息允反旟音餘旐音兆旞音遂
  王氏曰旗之名則常旂𭥆物之屬旗之物則通帛雜帛之屬各有屬則自王以下各有屬建旗則使其屬視而從焉待國事謂國有師田祭祀賔客之事 陳氏曰郊特牲曰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象天也左氏曰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即太常也 王氏曰一龍升一龍降以為交龍 陳氏曰龍有升降升白龍於縿則青者降矣白隂而升青陽而降此交㤗之道也詩曰龍旂陽陽龍旂承祀龍旂十乘淑旂綏章左傳曰分魯以大路大旂樂記曰龍旂九旒天子之旌也 劉氏曰通帛為𭥆絳帛通幅為之周人尚赤所謂大赤也 鄭氏曰通帛從周正色無飾 陳氏曰爾雅曰因章曰旃左氏曰亡大斾之左旃又曰分康叔以少帛綪茷旃旌 劉氏曰雜帛者外飾為白殷之正色所謂大白也中幅以絳 王氏曰熊以其毅虎以其猛鳥以其速隼以摯 劉氏曰龜取其靈而有知蛇取其敏而有勇 陳氏曰鄭有蟊弧晉有蠭旗所謂旗之屬而非古制也詩云孑孑干旟所謂旟也詩云建此旐矣又建旐設旄所謂旐也 鄭氏曰全羽析羽皆五采繫之於旞旌之上所謂註旄於干首也凢九旗之帛皆用絳
  及國之大閱賛司馬頒旗物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𭥆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皆畫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
  王氏曰掌九旗之物名以待國事者司常也大閱則大教武事而司馬主兵故於大閱而頒旗物則以司馬為主而司常則賛之而已 鄭氏曰王畫日月象天明也 王氏曰日月為常天道之運也易曰見龍在田君德也諸侯在國則有君道在朝則有臣道故龍一升一降乃不為亢所以為交龍之象 陳氏曰𭥆為大赤故孤卿建之物為少帛故大夫士建之王先生曰凢無所將者則無所畫通帛雜帛是也大閱之時孤卿大夫士與夫六卿六遂三等采地之大夫咸在師都將三等采地都邑之兵陳氏曰師都孤卿也 藍田呂氏曰師都則族師州里則鄼長縣鄙則縣師知之者以此職皆有旗皷之文三州里將六卿之兵縣鄙將六遂之兵此師都所以有熊虎之旗州里所以有鳥隼之旟縣鄙所以有龜蛇之旐孤卿大夫士則從王耳此所以建𭥆物也及觀大司馬中秋教治兵辨旗物之用言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與司常同其它軍吏載旗而此則師都建之師都載𭥆而此則孤卿建之郷遂載物而此則大夫士載之郊野載旐而此則縣鄙建之百官載旟而此則州里建之載旞載旌則見於此而司馬又皆缺焉抑治兵大閱其禮各異歟其意安在 劉氏曰熊旂六斿鳥旟七斿龜旐四斿皆王者所建也其斿與槓長短等於太常若人臣建之則各從其命數而為之等降焉 鄭氏曰道車象路也王以燕出入斿車木路也王以田以鄙大閱王乘戎路建大常玉路金路不出全羽析羽象其文德也 䟽曰上之九旗旗之大者也自皆畫其象之後言旌斾之細者也 王氏曰皆畫其象焉皆畫之旗 鄭氏曰事名號者徽識所以題別群臣樹之於位朝各就焉覲禮曰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此其類也在國以表朝位在軍又象其制而為之或謂之事或謂之名或謂之號異內外也三者旌旗之細也綴於膞上 䟽曰詩六月雲織文鳥章白斾央央箋雲織徽識也昭二十一年宋廚人濮曰楊徽者公徒也是名徽也 鄭氏曰官府各象其事則畫六官所掌之事州里各象其名則畫州里之官名家各象其號則畫其家邑之名號 王先生曰此即司馬所謂號名是也
  凢祭祀各建其旗㑹同賔客亦如之置旌門大䘮共銘旌建廞車之旌及葬亦如之凢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甸亦如之凢射共獲旌嵗時共更旌弊婢世反甸音田䟽曰凢祭祀各建其旗王乘玉路建太常諸侯則旂孤卿則旜大夫士則物 鄭氏曰賔客朝覲宗遇王乘金路廵守兵車之㑹王乘戎路皆建其大常 王先生曰掌舍職曰為帷宮設旌門設之者掌舍而共其旌以為門者司常也 鄭氏曰銘旌王則大常也士䘮禮曰為銘各以其物 䟽曰建廞車之旌謂以廞旌建於遣車之上此謂在廟陳時也及葬亦如之入壙亦建之也 鄭氏曰凢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者始置旗以致民民至仆之誅後至者 王氏曰服不氏以旌居乏而待獲此獲旌也司常共之䟽曰嵗時共更旌謂受官旗用之者嵗時來換易則
  取舊予新也
  都宗人
  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王氏曰宗典祀者也掌都祭祀之禮謂之都宗人則以公卿王子弟所食采地謂之大都小都故也掌家祭祀之禮謂之家宗人則以大夫所食采地謂之家邑故也芸閣呂氏曰古之典祀者皆以宗名之故伯夷作秩宗周官有宗伯下及都家皆有宗人宗者廟也禮始於親親之法非廟不統所以別姓収族無一不出於祖廟不主乎祖宗
  掌都祭祀之禮凢都祭祀致福於國正都禮與其服若有冦戎之事則保羣神之壝國有大故則令禱祠既祭反命於國壝維癸反
  王氏曰夫節莫差於僣僣莫差於祭故季氏之旅泰山而孔子病之此都家宗人所以皆先之以祭祀之禮蓋在所尤謹也祭祀之致福於國歸王以其福也黃氏曰都家之邑有社稷焉物之所資以生者也有五祀焉人之所待以安者也有先君焉國之所因以立者也有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有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都家之治以貴得民此族實隂相之者不可忘也先王為之頒祀以馭其神為之宗人以典其祀而或賜之禽焉王以不與其祭而重之也夫為之頒祀以馭其神為之宗人以典其祀則都家祭祀之禮惟王所議神之所享惟王所賜其福安得而不致哉而況子弟之親公卿大夫之宻邇壽王以其福固其願也祭僕展而受之膳夫受而膳之示王享其所致而已 鄭氏曰正都禮與其服禁督其違失者王氏曰夫禮所以定尊卑別貴賤辨親踈而明分守
  也而僣亂之生其微常起於衣服之間則正都禮與其服者又不可緩也鄭氏曰服謂衣服車旗宮室 鄭氏曰保羣神之壝守山川丘陵墳衍之壇域也令令都內之有司也祭謂報賽也反命反白王也 王氏曰祀所以馭其神必命之祭然後祭則祭之命上所出既祭反命於國則逆祀命者蓋無有矣
  家宗人
  如都宗人之數
  掌家祭祀之禮凢祭祀致福國有大故則令禱祀反命祭亦如之掌家禮與其衣服宮室車旗之禁令
  鄭氏曰大夫采地之所祀與都同若先王之子孫亦有祖廟以王命令禱祠歸白王於獲福又以王命令祭之還又反命 䟽曰都宗人若有㓂戎之事則保羣臣之壝者㨿王所命祀者而言則此家宗人亦有王所命祀者家宗人亦保可知矣 王氏曰都宗人家宗人言或詳或略皆互見
  凢以神仕者
  無數以其藝為貴賤之等
  劉氏曰神仕謂明神理而仕者 王氏曰藝即掌三辰之法以下精於其藝者為之
  掌三辰之灋以猶鬼神示之居辨其名物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示物鬽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䘮鬽眉秋反禬胡對反
  王氏曰三辰之法謂日月星辰之次舍其推之皆有法也猶圖也天神人鬼地示之居必圖之以三辰之法者蓋三辰者隂陽之精也鬼神示雖幽而形然皆麗乎隂陽而由隂陽之精以推之則其居可圖也昔神降於莘問內史過日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是亦以三辰之法猶之辨其所命之名所色之物此所以知鬼神之情狀也 鄭氏曰國語曰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以所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服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法是以聖人用之今之巫祝既闇其義何明之見何法之行正神不降惑於邪厲苟貪貨食遂誣人神令此道滅痛矣又曰天神陽也地物隂也陽氣升而祭鬼神隂氣升而祭地示物鬽致人鬼於祖廟致物鬽於壇墠百物之神曰鬽 王氏曰禬國凶荒民札䘮夫禱祈梗禬人情不能免先王因人情而為之典禮凢以與民吉凶同患之意 王先生曰按楚語昭王問於觀射父而及重黎絶地天通之事蓋古者巫祝之任甚重射父所對詳矣 楊鼎卿曰按禮記以三辰言之孟春日在營室昏參中旦尾中孟夏日在畢昬翼中旦婺女中孟秋日在翼昏建星中旦畢中孟冬日在尾昬危中旦七星中以猶鬼神示之居故春則其帝大皥其神勾芒其祀戶夏則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祀竈秋則其帝少皥其神蓐収其祀門冬則其帝顓頊其神𤣥冥其祀行以辰猶居非特如此言其帝位則可類推矣



  周禮集說卷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說卷六
  夏官司馬
  鄭氏曰象夏所立之官馬者武也言為武者也夏整齊萬物天子立司馬共掌邦政可以平諸侯正天下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夏官司馬使帥其屬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國劉氏曰政者正也所以正天下之性而不敢任情邪以亂邦之典法也故先之以治典次之以教典次之以禮典又次之以政典者一其民於治教而安於禮樂也九州之諸侯四海之夷狄莫不循乎教治而安於禮樂不曰佐王平邦國乎 東萊曰自夏后氏命𦙍侯掌六師舉政典以誓衆則邦政之掌於司馬舊矣國之大事何莫非政獨戎政謂之政何也天下無事寓兵於農然後賦役百為始有所施是固政之所從出也天下有事舉兵討亂邦之存亡安危係焉其為政之大又不待論矣此戎政所以獨謂之政也統六師而謂之平邦國則王者用師之本㫖特欲平邦國之不平者耳非有他求也非濟貪忿而夸武功也所謂天討也
  政官之屬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軍司馬下大夫四人輿司馬上士八人行司馬中士十有六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
  司勲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馬質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八人
  量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
  小子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羊人下士二人史一人賈二人徒八人
  司爟下士二人徒六人
  掌固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司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疆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環人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挈壺氏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服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射鳥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羅氏下士一人徒八人
  掌畜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士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諸子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虎賁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
  旅賁氏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節服氏下士八人徒四人
  方相氏狂夫四人
  大僕下大夫二人小臣上士四人祭僕中士六人御僕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𨽻僕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弁師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兵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戈盾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
  司弓矢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繕人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槀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戎右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
  齊右下大夫二人
  道右上士二人
  大馭中大夫二人
  戎僕中大夫二人
  齊僕下大夫二人
  道僕上士十有二人
  田僕上士十有二人
  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校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趣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
  巫馬下士二人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賈二人徒二十人
  牧師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廋人下士閑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圉師乘一人徒二人
  圉人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
  職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訓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山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川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邍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撢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都司馬毎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
  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軍司馬下大夫四人輿司馬上士八人行司馬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輿衆也行謂軍行列也晉作六軍而有三行取名於此 疏曰此夏官史十六人胥三十二人徒三百二十人與諸官異者以大司馬總六軍故獨多也
  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軍將子匠反帥所類反卒子忽反長丁丈反
  鄭氏曰鄭司農雲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故春秋傳有大國小國次國又曰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詩大雅常武曰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太祖太師皇父整我六師以修我戎大雅文王曰周王於邁六師及之此周為六軍之見於經也春秋傳曰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此小國一軍之見於傳也 薛氏曰記曰列國不過千里蓋諸侯地不過百里車不過千乘以開方之法計之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方百里者為方一里者萬方一里者百其賦十乘方一里者萬其賦千乘然賦雖出於千乘而兵不過三軍三軍五百乘而已則五百乘三鄉之所出也千乘闔境之所出也何則鄉萬二千五百家合三鄉則三萬七千五百家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則三軍為三萬七千五百人矣三軍而車五百乘則天子六軍為車千乘矣 又曰天子六鄉六遂合有十二軍而止雲六軍何也蓋六鄉為正軍六遂為副倅至於大國之三鄉三遂次國之二鄉二遂小國之一鄉一遂亦莫不然攷之魯頌雲公徒三萬此大國三軍之數也春秋襄十一年作三軍春秋書作以譏之蓋魯於周為侯次國而已不宜復作三軍至昭五年舍中軍公羊則曰舍中軍復古也其後晉作三行以増上中下而當六軍則世衰禮壊諸侯僣天子矣 東萊曰嘗聞周室軍旅之制乎一軍之制爲人萬二千五百損一人則不足増一人則有餘大國之三軍也地方百里而其人僅足以具三軍也次國之二軍也地方七十里而其人僅足以具二軍也小國之一軍也地方五十里而其人僅足以具一軍也地有限則人有限人有限則軍有限雖欲僣侈其人亦窘於無人而不得騁矣王者之於諸侯典禮凌節所當問也宮室改度所當問也樂舞踰數所當問也獨軍旅之制有所不必問焉王綱上舉侯度下修大不侵小強不犯弱地有常地人有常人軍有常軍雖欲如晉之僣豈可得哉晉之所以能僣六軍者適當周室失政之時南吞北噬東攘西界以斥大其國増地必増人増人必増軍野曠則風勁川漲則舟髙國大則兵衆矣夫何疑耶既與容其兼併而反責其軍制之僣是猶多與之財而責其奢多縱之酒而責之醉也不然則合為一軍者是衆也晉之強自若也分為六軍者是衆也晉之強自若也 劉氏曰自王六軍以下軍將皆命卿者在六鄉所以行教典故曰鄉大夫在六軍所以用師律故曰軍將 雜說此軍制有隆殺而軍帥無隆殺軍制有隆殺所以明分軍帥無隆殺所以愛民故雖一軍亦以命卿主之不敢輕其任以重民也春秋書將帥乃是常事至於將卑師衆則稱師譏以師之重而卑者帥之也 雜說成周之制兵籍具於大司徒而征行則屬之大司馬凡其有事以起徒役則皆前日之農也而兵無坐食之費軍將皆命卿而元戎皆出於王朝凡其承命以往者即前日之卿大夫也而將無握兵之患 劉氏曰師帥三十人者州長之中大夫也旅帥百五十人者黨正之下大夫也卒長七百有五十人者族師之上士也兩司馬三千人者閭胥之中士也比長下士一人於五家之數不以從軍故曰五人為伍伍皆有長則推民之勇者為之矣 雜說夏官司馬曰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軍將皆命卿二千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夫以軍旅之事行陣之役固將帥所當親任其責而其所謂將帥者必勇夫虎士而後能整齊三軍而致戎捷今周官之所謂將則命卿也所謂帥則皆大夫也所謂卒長司馬則皆士也蓋以詩書禮樂謀元帥無非儒者之事而公卿大夫士皆可以任將帥卒長之事也 鄭氏曰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故春秋傳曰廣有一卒卒偏之兩 李氏曰先王足兵而未嘗有兵後世有兵而未嘗足兵士不特選皆吾民也將不改置即吾吏也有事則⿰區支 -- 敺之於行陣事已則歸之於田裡無招收之煩而數不缺無稟給之費而食自飽故曰先王足兵而未嘗有兵也壘壁以聚之倉廩以生之羣眼類坐而不使補死填田之不暇故曰後世有兵而未嘗足兵也 王氏曰先王因農事以寄軍令文教武事皆出乎其中射御寓於禮干戚寓於樂㑹什伍而教道藝無非軍政也因田獵而選車徒無非軍士也居則聨其家而為比閭族黨州鄉出則聨其人而為伍兩卒旅師軍故六鄉之官皆折衝禦侮之人六鄉之士皆仗節死義之士左之而文無不宜右之而武無不有方其奉璋峩峩髦士攸宜其不敢怠者皆卿大夫之才及其淠彼涇舟烝徒楫之其能濟難者皆將帥之職此所以為將為帥為卒長伍長之屬皆取於卿大夫而足矣先王之時所以守則固戰則克德足以柔中國刑足以威四夷用此道也 疏曰一軍則二府以下有事則置之無事則已
  大司馬之職掌建邦國之九灋以佐王平邦國制畿封國以正邦國設儀辨位以等邦國進賢興功以作邦國建牧立監以維邦國制軍詰禁以糾邦國施貢分職以任邦國簡稽鄉民以用邦國均守平則以安邦國比小事大以和邦國畿音祈鄉許亮反比毗志反
  王氏曰掌九灋以佐王平邦國則使強不得以侵弱衆不得以暴寡苟戾乎此然後九伐施焉則王之於刑邦國豈遽加之以刑辟之以威哉制畿則有侯甸男采衛之別封國則有公侯伯子男之異自王畿之外其畿皆不過乎五百里自大國百里而下而小國不過乎五十里如是則大無併吞之強小無侵削之患而地之小大正矣設儀則其國家宮服車旗衣服或以九以七以五為之節也辨位則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也如此則上不偪下下不僣上而人之上下等矣 胡康侯曰王制諸侯之爵次其後先固有序矣在周官大司馬設儀辨位以等邦國猶天建地設不可亂也及春秋時禮制既亡伯者以意之向背為升降諸國以勢之強弱相上下蔡嘗先衛忽以後至而敘於陳之下以至之先後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諸禮也豈所以定民志乎夫亂之所由生則儀位以為階此春秋防微杜漸尤嚴於名分也 王氏曰進賢興功若王制所謂有功德於民者加地進律賢者進則人莫不懋於德功者興而無所抑則人莫不懋於功而人才由此作新矣所謂作者與詩所謂遐不作人書所謂作新民者同也建牧立監即大宰所謂建其牧立其監也九州之牧建之於上而使有所統諸侯之監一國者立之於下而使有所承則萬國由此相維持而不亂所以聨天下之勢也 疏曰制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劉氏曰詰禁大司馬詰諸侯之悖乎中而觸其禁糾而繩之 王氏曰施貢則各以其所有分職則各以其所能貢以物言之職以事言之施貢所以任其財分職所以任其力也職九職也此之謂任邦國也萬二千五百家為鄉大國三鄉次國二鄉小國一鄉所以處民也簡謂選其強弱稽謂攷其多寡然後衆可用也諸侯為天子守土則均守者均其地守也正人達法則正邦國則平則者平其法則也地守既均則逺近各適於均無相侵奪之患法則既平則髙下各當其分無或僣忒之愆而邦國於是安矣 鄭氏曰比猶親也使大國親小國小國事大國相合和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郭兼山曰民之有君諸侯之有王非先王創始而有之皆出於自然之勢也蓋上下之分未立強弱之勢不齊於是大得以陵小衆得以暴寡日趨於亂亡而生生之理熄矣必有德者出焉則上下之情分衆寡之情一於是乎有小事大大比小大小之情親率歸乎大定是先王封建之本也
  以九伐之灋正邦國馮弱犯寡則𤯝之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內凌外則壇之野荒民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弒其君則殘之犯令陵政則杜之外內亂鳥獸行則滅之馮皮永反𤯝所景反壇書亦或為墠音善弒又作殺行下孟反
  劉氏曰削其封疆之四旁曰𤯝 王介甫曰𤯝若人之瘦𤯝使其強更弱其衆更寡所以正其馮弱犯寡之罪也 鄭氏曰有鐘皷曰伐則伐者兵入其境鳴鐘皷以往所以聲其罪也壇王覇記曰置之空墠之地謂置之空地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王氏曰壇之者㑹諸侯為壇焉命以伐焉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明其不能有 譙郡張氏曰先王深知禮義之本原起於稼穡之際故其於農事常首先天下之政諸侯助成王祭臣工之詩因其歸而戒之以農事者由此故也先王巡四岳較諸侯之善惡其慶始於土地闢田野治其罰始於土地荒蕪田野不治夫惟戒諸侯之事莫急於新畬之勤制諸侯之賞罰莫先於土地田野之政則夫先王之意可知矣 鄭氏曰負恃險固而不服則侵之兵加其境而已用兵淺者詩曰宻人不共敢距大邦是也賊殺其親若晉人執衛侯歸之京師坐殺其弟叔武 王介甫曰正者正以服屬之法 鄭氏曰放逐也 劉氏曰殘者殱厥黨類使殘破 王氏曰犯令則違上之命陵政則幹上之法故杜絶而伐之外內亂則滅人道也滅之既滅其身又廢其嗣以其無人道故也 鄭氏王覇記曰悖人倫內外無以異於禽獸不可親百姓則誅滅去之也曲禮曰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 王氏曰先王之時其所封建以為諸侯者莫非賢也邦國之君又安有罪惡如九伐之法所正者乎蓋先王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思患而豫防之故制為九伐之法其法雖具豈嘗試之哉設之使知懼而已非聰明睿知神武而不殺者孰能與於此 袁宏曰古者帝王必建萬國而植親賢置百官而班羣才所以不私諸己共饗天下分其力任以濟民事周禮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之田方五百里侯伯子男之田降殺之謂之五等雖富有天下綜理不過一畿臨饗一國政刑不出封域故政事簡而才有餘所任輕而事不滯諸侯朝聘所以述職納賦盡其禮敬也天子巡守所以觀察風教知其善惡也功德著於民加地進律其有不善者則明九伐之制是以世祿承襲之徒保其富厚而無苟且之慮修職述守之疇務善其禮不為進取之計故信義著而道化成名器固而風俗淳推之百世可久之道也自周室微弱政教陵遲桓文翼戴二國是賴是雖楚恃江漢秦據殽函然畏迫宗周忌憚齊晉歴觀八百豈非列國扶持根深難拔已然之效哉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於邦國都鄙乃縣政象之法於象魏使萬民觀政象挾日而歛之
  鄭氏曰以正月朔日布王政於天下至正嵗又縣政法之書
  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國之政職方千里曰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鄭氏曰畿猶限也自王城以外有分限者九 王氏曰九畿又謂之九服畿言其有界畫服言其服王事也畿之籍則以其界畫畫而載於籍也分界既定然後政之所以推而行之者其職可施於是乎有以服邦國矣九畿之籍以正其封疆為主書之圻父薄違詩之祈父刺宣王皆指司馬而言之也所謂施邦國之政職者諸侯之國也所謂千里曰國畿者則王國而已 註疏春秋傳曰天子一畿列國一同商頌曰邦畿千里方千里曰國畿據王畿內而言非九畿之畿也 王氏曰自侯畿至衛畿謂之中國所謂疆以周索也自蠻畿至蕃畿謂之四夷所謂疆以戎索也薛氏曰王制曰凢四海之內九州州方千里孟子曰海內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此以開方法論建國多寡之數也鄭氏謂周公斥大九州之界王畿與九服共方萬里自要以內方七千里此讀周官之誤也蓋禹貢言面周官言方耳按司馬職方之文皆曰其外方五百里既曰方五百里則四面各二百五十里凢畿之相去二畿而當五百里非一面五百里也鎮畿之內方五千里而已此正與禹貢五服廣狹之數略相均也其侯服甸服則禹貢之侯服也其男服采服則禹貢之綏服也其衛服蠻服則禹貢之要服也其夷服鎮服則禹貢之荒服也其蕃服則荒服之外矣四面比舊各廣二百五十里耳在禹貢則綏服之內方三千里九州之大界也兼要荒二服而言之則方五千里耳唐虞舊域無方七千里明矣在周官則采服之內方三千里九州之大界也兼衛蠻夷鎮蕃五服而言之則方五千二百五十里耳在周公時亦無方七千里之地明矣由是言之則王制九州大界方三千里兼二帝三王而言之也其國之大小服之多寡則隨世而遷不必同也周官於禹貢五服之外必廣斥其地為蕃畿者蓋有周盛時人物庶蕃其制不得不然也聖人於地域豈好異哉因其時而已辨九服五服見職方氏
  凢令賦以地與民制之上地食者參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
  鄭氏曰賦給軍用者也令賦以地之美惡民之多寡為制 王氏曰地有肥瘠民有多寡則賦亦隨之而有輕重 鄭氏曰上地謂肥美田也食者參之二假令一家有三頃嵗種二頃休其一頃下地食者參之一田惡薄者所休多 疏曰有夫有婦然後為家自二人以至於十人為九等七六五者為其中則地有上中下各分為三等九等則十口食上上九口食上中八口食上下七人食中上六人食中中五人食中下四人食下上三人食下中二人食下下又按遂人上地夫一㕓田百畮萊五十畮中地家田百畮萊百畮下地田百畮萊二百畮是也 劉氏曰大司徒均土地稽人民周知其可任之數蓋與此同而曰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羨惟田與追胥竭作則司馬令賦以地與民制之者竭作其羨於四時之田也或家三人或家二人或二家五人皆所以教之戰也伍兩卒旅軍師為正兵者鄉遂十有五萬人而羨卒在外郊野都鄙之兵又在其外莫不軍制其師師制其旅旅制其卒卒制其兩兩制其伍而大司馬則總其軍律而以為用也既習之以田獵又試之以追胥馳驟之而隊伍罔差𤼵剔之而進退用命為其可以起六軍而行九伐也則家選一人而精強可獲矣軍無闕數戰無敗事由教之者衆而用之者廣焉聖人之慮精宻如此此司馬所以肅諸侯而正邦國也乃因四時之田以教民戰焉
  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辨皷鐸鐲鐃之用王執路皷諸侯執賁皷軍將執晉皷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皷遂圍禁火弊獻禽以祭社中音仲下同陳去聲餘並同蒐所留反鐸直各反鐲直角友鐃女交反賁扶雲反提徒兮反鼙薄兮反貉讀為禡莫駕反弊婢世反
  鄭氏曰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 爾雅曰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而振旅反尊卑也 王氏曰春陽用事非兵之時故教振旅所謂入曰振旅是也 薛氏曰先教振旅於入而後教治兵於出左氏所謂少長以禮知其未可踰也之意 王氏曰旗所以屬衆衆視而從之故致民必以旗 鄭氏曰以旗致民立旗期民於其下也 王氏曰田獵所習無非軍事故如戰之陳兵以皷作以金止金皷皆以節作也故於振旅辨之 雜記皷之為物以和軍旅以節音樂以正田役以作士衆之氣者也車驟徒趨皷與之進車發徒刺皷與之戒車坐徒作皷與之行止易車險徒先王所恃以卻敵者也然而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在皷而已 鄭氏曰皷人職曰以路皷皷鬼享以賁皷皷軍事以晉皷皷金奏以金鐃止皷以金鐸通皷以金鐲節皷 楊龜山曰自黃帝立丘乘之法以制軍政歴世因之未之有改也至周為尤詳居則為比閭族黨州鄉出則為伍兩卒伍軍師之制用一律也天子無事嵗三田以祭祀賔客充君之庖而已其事宜若緩而不切而王執路皷而下親臨教戰以坐作進退疾徐疏數有若不用命者則刑戮隨之其教習之嚴如此故六鄉之兵出則無不勝也以其威令素行也 黃氏曰進則患怯退則患紛故軍將執晉皷以作其進卒長執鐃以肅其退 鄭氏曰提謂馬上皷有曲木提持皷立馬髦上故謂之提公司馬謂伍人為伍伍之司馬也伍長謂之公司馬雖卑同其號 王氏曰謂之公以別於私人私人若都家司馬 陳氏曰鼙應鼙也大皷謂之賁小皷謂之應 鄭氏曰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習戰法也蒐田春田為蒐 胡康侯曰戎祀國之大事也蒐狩所以講大事也用民以訓軍旅所以示之以武而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廟所以示之以孝而順天下故中春教振旅遂以蒐中夏教茇舍遂以苗中秋教治兵遂以獮中冬教大閱遂以狩然不時則害農不地則害物田狩之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圃皆常所也違其常所犯害民物而百姓害之則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疾首蹙額而相告可不謹乎 疏曰蒐搜也春時鳥獸孕乳搜擇取不孕者 王氏曰有司表貉若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有司甸祝也 薛氏曰表貉而後誓所以肅民鄭氏曰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誓曰無干車無自後
  射此有司大司徒也掌大田役治徒庶之政令月令季秋天子教於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搢撲北面以誓之誓之大略湯誓甘誓之屬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既誓令皷而圍之遂蒐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衆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豵獻豜於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
  中夏教苃舍如振旅之陳羣吏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遂以苗田如蒐之灋車弊獻禽以享礿苃蒲末反撰讀為筭息緩反礿餘若反
  鄭氏曰苃舍草止之也軍有草止之法 王氏曰詩云召伯所苃蓋召伯為草舍聴訟於甘棠之下也教苃舍教以草舍之法 鄭氏曰算車徒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校録軍事之凢要 王氏曰撰車徒所以具之讀書契所以聲之皆比軍事也比軍事為將苃舍焉古者晝戰則目相視故為之旗旌夜戰則聲相聞故為之號名草舍欲其名聲相聞足以相別而已辨號名固其宜也 鄭曰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別也鄉遂之屬謂之名家之屬謂之號百官之屬謂之事在國以表朝位在軍又象其制而為之被之以備死事帥謂軍將及師帥旅帥至伍長也以門名者所被徽識如其在門所樹者也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皆上卿為軍將者也縣鄙謂遂之屬縣正鄙師鄰長也家謂食采邑者之臣也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比長也野謂公邑大夫也百官以其職從王者也此六官皆書雲某某之名某某之號某某之事而已名號事其象雖異其制則同皆小旌旗也 陳氏曰旌旗之細者在軍衣於身詩云織文鳥章白斾央央 鄭氏曰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謹於夜於是主別其部職 王氏曰凢此號名皆所以待軍之夜事以夜則旗幟不足以相示以號相別而已其它皆如振旅則夫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皆然矣 鄭氏曰苗田夏田為苗 王氏曰夏苗在田為苗除禽獸之害故也 趙氏春秋曰為苗除害故以苗為名也 王氏曰如蒐之法則其它表貉誓民皷為圍禁之屬皆與蒐同也 鄭氏曰車弊驅逆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希皆殺而車止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礿宗廟夏祭也
  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遂以獮田如蒐田之灋羅弊致禽以祀祊書當為畫祊當為方獮息淺反
  疏曰秋教治兵以出兵為名秋尚嚴武也 某氏曰載猶建也 鄭氏曰軍吏諸軍帥也 疏曰從軍將下至伍長皆是軍吏 師都解見司常 王氏曰鄉遂鄉遂之大夫也郊野則公邑之吏也 疏曰各畫其事與其號者此即是仲夏百官各象其事及號名之等此秋雖不具辨號名亦略舉之見四時皆有此物也陳氏曰凢旗之物皆畫號名事之象耳兵法夜戰多火皷晝戰多旌旗是晝之相示者以象夜之相聞者以聲故旗物有龍虎烏龜之文所以待晝事有號名事所以待夜事也 鄭氏曰秋田為獮獮殺也羅弊罔止也秋田主用罔 王氏曰王制曰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則秋用羅宜矣鄭氏曰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
  中冬教大閱前期羣吏戒衆庶修戰灋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於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皷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羣吏聴誓於陳前斬牲以左右狥陳曰不用命者斬之中軍以鼙令皷皷人皆三皷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皷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皷摝鐸羣吏弊旗車徒皆坐又三皷振鐸作旗車徒皆作皷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乃皷車馳徒走及表乃止皷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乃皷退鳴鐃且郤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閱音恱摝音鹿驟仕久反闋苦穴反郤起略反
  鄭氏曰春辨皷鐸夏辨號名秋辨旗物三時各教其一至冬大閱之時總教之大閱軍實也 胡康侯曰教大閱特詳於三時為農隙也雜說四時之田春辨皷鐸鐲鐃夏辨號名秋辨旗物冬皆辨之三時各辨其一何以令軍乎蓋互言之耳其實皆辨也辨皷鐸有王諸侯軍將師帥旅帥之別辨號名有縣鄙家鄉官野之異辨旗物有諸侯軍吏師都鄉遂郊野之異則畿內皆遞教矣四表之表相去三百五十步雖容六軍且不足況畿內乎不然大都之地去王城五百里一嵗四時就國教閱不畿於擾民乎 王先生曰四時之田辨皷鐸者未始無旗物所謂以旗致民是已辨旗物未始無號名所謂各象其事與其號是已要之三時之田各以所辨書為主耳 周禮田法大抵詳於冬狩以文意考之亦四時所並用也請以蒐田明之其曰執皷執金而繼之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者即冬狩所謂中軍以鼙令皷以下為一節又三皷以下為一節坐作如初乃皷以下為一節是已其曰有司表貉者即冬狩所謂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又曰有司表貉於陣前是已其曰皷遂圍禁者即冬狩所謂中軍以鼙令皷皷人三皷車徒皆作繼之以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是已苗田獮田一如蒐田但大閱之車徒為甚備 鄭氏曰羣吏鄉師以下也 疏曰鄉師四時之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皷鐸旗物兵器修其卒伍以下則若州長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黨正凢國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族師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皷鐸旗物帥而至 王氏曰除草謂之萊 陳氏曰所謂艾蘭為防 王氏曰山澤之虞除去所田地之草而為表焉為表者所以識正行列也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則四表之中積三百五十步矣左右之廣當容六軍 薛氏圖曰立此四表毎至表則間一而坐坐而更起以正行列也田之日司馬建旗於後表之中則從南頭立表以北頭為後表後表中乃五十步表之中從南表至北表也建旗所以待民之至故車徒皆行及表乃止此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車驟徒趨及表乃止此表自第二表前至第三表也車馳徒走及表乃止此表自第三至前表也乃皷退及表乃止此自南總至北三表也 王介甫曰羣吏以皷鐸旗物各帥其民而致則皆致之大司馬焉師欲聴於一也 鄭氏曰質正也弊旗仆也 王氏曰前期既戒衆庶矣又後至焉非不教而誅者也故後至者必誅軍法後期者斬此言誅者則方致民也故誅之而已以下文言不用命者斬則知此言誅未遽以死處之也 鄭氏曰皆坐當聴誓也羣吏聴誓於陳前羣吏諸軍帥陳前南面向表也 王氏曰小子斬牲以左右徇陳左右巡行之使衆皆知也夫前期戒衆庶然後後至者可誅既陳而誓然後不用命者可斬如此則民皆知避而犯者無有矣蓋大閱之所習使民以其死刑誅不如是之嚴則民弗為使矣然不先有以告戒之及犯而刑誅之是罔民也故必斬牲以徇之或左或右使在陳者皆知也 註疏中軍中軍之將也天子六軍三軍居一偏皆自有中軍也羣吏既聴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將令皷皷以作士衆之氣也晉與齊戰於鞍郤克傷於矢曰吾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皷進退從之於是右援枹而皷之時郤克擊皷鐵之戰趙簡子曰伏弢彄血皷音不衰皆是將居皷也皷人者中軍之將及師帥旅帥也司馬兩司馬也振鐸以作衆車徒皆作作起也既起皷人擊皷以行之伍長鳴鐲以節之伍長一曰公司馬及表乃止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三皷者皷人也摝鐸者止行息氣也又三皷車驟徒趨趨者赴敵尚疾之漸也及表乃止自第二前至第三也乃皷車馳徒走及表乃止自第三至前表也 王氏曰皷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則其赴敵也有節制焉皷聲止謂之闋皷戒者聲皷以戒攻敵也皷一闋車一發徒一刺三而止焉以象服敵而成於三之意也武王之誓徒曰不愆於六步七步乃止齊焉誓車曰不愆於四伐五伐乃止齊焉此所謂車徒之節也 註疏乃皷退者謂至南表軍吏及士卒迴身向北更從南為始也軍退卒長鳴鐃以止皷鐵之戰陳子云吾聞皷不聞金是已及表乃止退自前表至後表也坐作如初習戰之禮出入一也 王氏曰其郤而止從上而已夫能使下無違其上如此則輯睦故也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敘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中軍以鼙令皷皷人皆三皷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皷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及所弊皷皆駴車徒皆譟徒乃弊致禽饁獸於郊入獻禽以享烝易以䜴反驅起具反駴本亦作駭胡楷反譟素報反饁於輙反
  王介甫曰四時皆教而後田田習用衆焉言教而後可用也 鄭氏曰冬田曰狩軍門曰和立兩旌以為之 王介甫曰名旗門曰和師克在和故也 陳氏曰榖梁所謂置旗旃以為和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是已 鄭氏曰羣吏各帥其車徒以敘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陳車徒或出而左或出而右也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行列也旗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疏數也前後有屯百步車徒異羣相去之數也 疏曰出軍之時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車徒同羣故車人有異也 鄭氏曰車徒畢出和門鄉師又巡其行陳險野人為主人居前易野車為主車居前 王氏曰宣王因田獵而選車徒故詩曰東有甫草駕言行狩此則易野車為主也又曰選徒囂囂搏獸於敖此則險野人為主也 陳氏曰古者用兵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則險野非不用車而主於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於車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衛將卒有所芘兵械衣裘有所齎詩云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則車之為利大矣昔周伐鄭鄭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偏則車也伍二十五人也伍從其偏也先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則古者車戰之法略可知也或者謂晉人以什其車必克房琯以車戰取敗遂以為用車不若用人與騎之愈是不知古者教民以射御為藝君子以射御為能孔子曰吾執射乎執御乎詩稱大叔之多才則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古人相率以射御如此則登車而不能御參乘而不能射者鮮矣房琯之用車有是人乎不然巫臣教呉以乘車而以勝於楚何也 王氏曰驅驅車也驅出禽獸使前趨獲也逆逆車也逆還之使不出圍也 鄭氏曰設此車者田僕 某氏曰必三皷者至於三則節制之止也故大閱之教表為三表皷為三皷車以三發徒以三刺坐作以三而為之止皆三之以為節制也 鄭氏曰羣司馬振鐸則兩司馬也衘枚枚如箸衘之有繮結項中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 王氏曰衘枚氏軍旅田役共衘枚所以止喧嘩也東山之詩曰勿事行枚婦人慾其夫無戰勿事行陳衘枚之事也 鄭氏曰大獸輸之於公小禽以自畀也詩曰言私其豵獻豜於公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也及所弊田所當止之處也天子諸侯蒐獸有常至其常所吏士皷譟象攻敵剋勝而喜也疾雷擊皷曰駴譟讙也徒乃弊徒乃止冬田主用衆物多衆得取也 王氏曰凢田用火用車用羅非不用徒也特所主者有異爾 鄭氏曰致禽饁獸於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於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四方是也入又以祭宗廟李氏曰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若無故而習是習殺人也非示天子不復用兵之意也故用春蒐夏苖秋獮冬狩而教焉鳥獸魚鱉皆函血氣若無故而殺之是暴殄天物也作禽荒也故因祭社享礿祀祊享烝而行焉明非好兵也為田獵也非好田獵也為祭祀也外以彰事神之禮內以作不虞之備聖人之動其順如此不足為後世法乎春秋發微雲禽獸多則五榖傷不可不捕故因田以捕之上以供祭祀之鮮下以除稼穡之害故田必以時殺必由禮田不以時謂之荒殺不由禮謂之暴惟荒也妨於農惟暴也殄於物此聖人之深戒也 張南軒曰孟子曰有人曰我善為陳我善為戰大罪也戰陳君子所不取而大司馬則有教戰之法何也先王之制兵亦仁政之大者所以禁暴止亂而救民之生也有兵斯有用兵之法非若後世詭譎之為也蓋明其節制一其號令使之服習而其本則出於仁義是以無敵於天下若弛兵撤禁以召後侮而曰吾好仁而已是烏知所謂仁者哉 東萊曰古者教戰不是徒然耀武所以必欲取獸以取者正欲舒民之氣而辨等列順少長之禮郤寓於其中如後世習其非所當習皆是民氣無泄故至於是以此知先王之時皆有所自後世說者或以三時務農一時教戰此自秦以來言之非古制也 黃氏曰以兵寄農以教兵寄蒐狩其赴田役也猶其在比閭其赴敵也猶其在田役聲音服容在鄉則相識於族在軍則相識於卒在田役則相識於苃舍不測之變無常之敵趣之戰也其與比閭之間田獵之時無以異也其孰以為危事哉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若大師則掌其戒令涖大卜帥執事涖釁主及軍器及致建大常比軍衆誅後至者及戰巡陳眡事而賞罰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於社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比必覆反厭於涉反
  鄭氏曰及師大合軍師所謂王巡守若㑹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 王氏曰仁者愛人故惡人之害之也義者循理故惡人之亂之也以其愛人循理故以救無辜為先以其惡人之害故以伐有罪為後蓋師以安民為先故也 鄭氏曰大師王出征伐也涖臨也臨大卜卜出兵吉凶也司馬法曰上卜下謀是謂參之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在軍者也軍器皷鐸之屬凡師既受甲迎主於廟及社祝奉以從殺牲以血塗主及軍器皆神之 疏曰大師王親御六軍故司馬用王之大常致衆若王不親則司馬自用大旗致衆 王氏曰比軍衆校其數之多寡 疏曰司馬當戰對陣之時巡軍陳眡其戰功之事知其有功無功而行賞罰也 鄭氏曰師有功勝也律所以聴軍聲鉞所以為威也 王介甫曰右秉鉞示勝而不忘戰司馬之事也 鄭氏曰先猶道也兵樂曰愷獻於社獻功於社也司馬法曰得意則愷歌示喜也 王介甫曰怒釋而為愷故也 鄭氏曰若師不功則厭謂厭冠喪服也軍敗則以喪禮奉主車歸於廟與社也
  王弔勞士庶子則相大役與慮事屬其植受其要以待攷而誅賞大㑹同則帥國子而掌其政令若大射則合諸侯之六耦大祭祀饗食羞牲魚授其祭大喪平士大夫喪祭奉詔馬牲勞老報反相息亮反與音預屬音燭植直吏反食音嗣後饗食皆放此鄭氏曰師敗王親弔士庶子從軍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也 疏曰若國有大役司徒司空計慮其事則與焉 疏曰宣十一年楚令尹蒍艾獵城沂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 鄭氏曰植謂部曲將吏春秋傳曰宋城華元為植巡功屬聚㑹之也 王氏曰要者功程之簿書也大司馬於大役與慮事則欲知其事之可否屬其植則欲知其人之多寡受其要則欲知其功之等差事成而攷之以行誅賞 疏曰諸子職雲㑹同賔客作羣子從從王也司馬帥之 鄭氏曰大射王將祭射於射宮以選賢也王射三侯以諸侯為六耦大祭祀饗羞牲魚司馬主進魚牲也授其祭謂受屍賔所以祭也 劉氏曰大喪平士大夫謂正其禮肅其職也 鄭氏曰喪祭奉詔馬牲王喪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奉猶送也送之至墓告而藏之
  小司馬之職掌鄭氏曰此下字脫滅札爛文闕漢興求之不得遂無識其數者凡小祭祀㑹同饗射師田喪紀掌其事如大司馬之灋
  軍司馬
  輿司馬
  行司馬
  雜說先王立法以明示民獨軍旅之制曲加諱晦井田之畫皆軍政也而皆屬於掌教之司馬四時之田以習戰也而獨變其名曰蒐苗獮狩吉凶賔嘉所以為禮而儀禮不以軍而並列獨藏於大司馬號司馬灋若國有師田之事則縣師始受其法於司馬以作其衆庶六官之中惟小司馬一官職掌不悉備而軍輿行三司馬又徒有其官名而闕其職掌其令貢賦則為之丘甸縣鄙之名而以四起其數其㑹卒伍則為之伍兩軍師之名而以伍起其數其調車徒則為立通成終同之名而以十起其數夫同此民而易其名異其數何其不憚煩也嗟乎習戰謂之田軍政謂之禮大閱謂之教設其財於九式離其書於儀禮特闕其兵馬之職屢易其軍伍之名變化出入使民不知先王以為明民以兇器危事適以成其乖爭之習故凢為是藏吾用而不示民者為慮㣲也
  司勲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氏曰勲功也此官主功賞 疏曰司馬主征伐軍無賞士不往凢軍以賞為先僖二十八年晉文公獻俘馘飲至大賞武王入殷封功臣師尚父為首故司勲列位在前 雜說勲爵之設所以賞戰士而旌軍功也雖㳂革不同而激昻人心之意則一耳周以司勲而掌賞地之法攷之周禮而有疑焉夫土地之掌本於司徒今司勲之職乃不屬之司徒而屬之司馬何也蓋軍功之賞不可踰時與之速則人心勸報之緩則人心疑夫苟賞典欲行於司馬而賞地乃靳於司徒則趨事赴功者怠矣是則以司勲而屬之司馬豈非所以用其激昻之意漢人列爵二十級雖非古制然於勲爵最有可取以樊噲夏侯嬰有斬首降敵之功舍人即賜爵大夫已而加列大夫而封比封君已而累遷將軍賜食邑以太僕則賜爵五大夫已而賜執帛執圭已而得印匱賜食邑夫立一功得一級人心孰不知勸乎唐制自上柱國至武騎凡十二轉以功之上中下而為陣獲之差以資之上次下而為進降之序凡以功受賞者卒皆覆實然後入奏則激昻人心之意亦不苟矣 雜說六功戰居一焉而司勲𨽻政官何也蓋軍賞不踰時屬之他官則司存散隔文告回復徒有壅蔽之害馮唐雲李牧為將賞賜決於外不從中復乃能成功魏尚以上功首虜差六級文吏以法繩之其賞不行則非所以用人由比觀之賞不離局其制宻矣
  掌六鄉賞地之法以等其功王功曰勲國功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勞治功曰力戰功曰多凢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大常祭於大烝司勲詔之大功司勲藏其貳掌賞地之政令凢賞無常輕重眡功凢頒賞地參之一食唯加田無國正正音征
  鄭氏曰賞地賞田也 王氏曰載師職曰以賞田任逺郊之地而逺郊之地在六鄉之內故言掌六鄉賞地之法其地則載師掌之其法則司勲掌之 鄭氏曰等猶差也以功大小為差 王氏曰功有大小則賞有等差矣 鄭氏曰王功曰勲者輔成王業若周公 王介甫曰王有天下諸侯則有一國召南言國君積行累功又曰羔羊鵲巢之功致左傳雲諸侯言時計功則功以國功為主也 鄭氏曰民功曰庸法施於民若后稷 王氏曰書言車服以庸則庸以民功為主者也 鄭氏曰事功曰勞以勞定國若禹王介甫曰事成於勤勞故也 王氏曰治功則若辟草萊任土地之屬孔子言禹盡力乎溝洫是已治功曰力治成於強力故也 鄭氏曰戰功曰多克敵出竒若陳平韓信司馬法曰上多前虜則戰以功多為上也 疏曰已上六功者皆對文為義散文則通左傳雲舍爵䇿勲彼戰還而飲至則戰功也而雲䇿勲是通也明堂位雲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是周公德大有勲兼勞者也 鄭氏曰凢有功者謂上六者也銘之言名也生則書於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死則於烝先王祭之詔告其神以辭也 王氏曰先王於有功之臣其識之則欲其不忘其報之則欲其致厚銘書於王之大常使與日月同其光則識之而不忘也祭於大烝使與先王同其榮則報之而致厚也王介甫曰大烝冬之大享也當是時百物皆報焉祭有功宜也 王氏曰洛誥曰記功宗以功作元祀銘大常所謂記功也祭於大烝所謂作元祀也穆王命君牙曰厥有成績紀於大常盤庚告羣臣曰茲予大享於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皆此意也 王介甫曰大功司勲藏其貳則治功之約正掌於司約故也王氏曰以其主掌故又藏其副也 鄭氏曰凢賞無常輕重眡功無常者功之大小不可豫也 王氏曰輕重視功者事勞若一時有劇易戰多若一敵有堅脆若此屬不以為常故輕重眡功也 鄭氏曰凢頒賞地參之一食者賞地之稅參分計稅王食其一也二全入於臣也加田者既賞之又加賜以田所以厚恩也正稅也祿田亦有給公家之賦貢若今時侯國有司農少府錢榖矣獨加賞之田無正耳 疏曰無國征無稅入天子法
  馬質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質平也主買馬平其大小之賈直 王介甫曰馬質掌成官中市馬之事如市之有質人 疏曰買馬供軍用故在此 雜說周之馬政養之井牧賦之丘乘夏官邦政之所掌者一而馬官校圉之所屬者八如馬質一官中士二人量之以三物平之以二價任之而後受受之而後書旬償其直任過其用是其所質無非良馬也至於房為天駟祭之以敬其祖辰為龍蠶禁之以時其浴潔泉豐草涼庌淺濕交頸相劘及衢而騁則又有以宣其性攻駒教駣臧僕講馭刻之𫾻之羈之縻之則又有以就其才至於相毉而藥發疾而步善於乗治禁其終死則又有以擇其巫凢為馬政詳細委曲至於如是則四牡業業宜其一月而三捷也四騏翼翼宜其車攻而復古也
  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綱惡馬凢受馬於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馬死則旬之內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若有馬訟則聴之禁原蠶者賈音嫁更音庚王介甫曰每馬則以三物量之以知其所宜 王氏曰戎馬共戎事之馬田馬共田事之馬駑馬馬之賤而共冗事者也蓋馬之類雖多而給公家之用唯此三馬為衆也綱惡馬謂以索綱維之所以制其奔踶也 疏曰凢受馬於有司者所受之馬謂給公家之使 王氏曰書其齒之數毛之色與其價之直將以防其養視之不謹而使以其物償之也 鄭氏曰更謂償也旬之內死者償以齒毛與價受之日淺養之惡也旬之外死入馬耳償以毛色不以齒價任之過其任也 雜說必入馬耳見得是實死 鄭氏曰其外否者旬之外踰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馬及行則任齊其行識其所載輕重及道里齊其勞逸乃復用之劉氏曰馬及行則始當駕者量其勝任入其等以齊其行也 王氏曰司馬法曰戎事齊力尚強也田事齊足尚疾也所謂以任齊其行者齊力齊足者也 王氏曰馬訟賣買有爭者馬質掌其事故聴也 鄭氏曰原再也天文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值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物莫能兩大禁再蠶者為傷馬歟
  量人量音亮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量猶度也謂以丈尺度地
  掌建國之灋以分國為九州營國城郭營後宮量市朝道巷門渠造都邑亦如之營軍之壘舍量其市朝州塗軍社之所里邦國之地與天下之塗數皆書而藏之凢祭祀饗賔制其從獻脯膰之數量掌喪祭奠竁之爼實凢宰祭與鬱人受斝歴而皆飲之朝直遙反塗作塗竁昌絹反斝讀如屍嘏之嘏古雅反
  鄭氏曰建立也立國有舊法式若匠人職雲 王氏曰掌建國之法則以王國為主也以分國為九州則自王國而及諸侯之國其地分為九州也營國城郭則周營王國之內城外郭也營後宮則周營後之六宮也凡建國王立朝後立市朝在前市在後道巷門渠有縱橫有廣狹皆量而為之制也王國之制既立然後都邑可量故造都邑亦如之壘謂軍壘舍謂軍舍 劉氏曰六軍之行則營其所次之壘舍毎軍必有市有朝毎州為一師二千五百人各有塗道而軍社則有常居之里皆量人制其廣狹也 王氏曰邦國之地其制有小大天下之塗其數有廣狹逺近多寡書而藏之則以備攷察所謂建國之法如此而已祭祀以事神饗賔以接人從獻脯膰其物之所共則有數其器之所容則有量量人制之則以其官以量多沙為事故也所謂從獻脯膰者以所獻牲牢為正而以脯膰為從也若特牲少牢主人獻屍以肝從之婦獻屍以膰從之之類也奠遣奠也竁穿土為壙也其祭皆有俎實亦必量人掌之者以其制數度故也宰祭謂冢宰佐王祭及攝祭也受斝歴而皆飲之者謂受舉斝之卒爵傳之它器而皆飲則盡之矣 王介甫曰鬱人於祭祀達其氣臭以始之交神以德者也量人於祭祀制其量數以成之事神以禮者也二者本末相成
  小子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氏曰小子主祭祀之小事
  掌祭祀羞羊肆羊殽肉豆而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凢沈辜侯禳飾其牲釁邦器及軍器凢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祭祀賛羞受徹焉肆它歴反珥讀為衈而志反祈或作刉音機禳如羊反劉氏曰羞進之也羊肆謂朝踐獻腥四段其牲為豚解也羊殽謂饋食獻熟體解骨節折而爓之以酳屍也肉豆謂切肉而以豆羞者也 王氏曰肉豆則醢人所掌四豆之實謂以豆盛其所實之醢而進之也鄭氏曰刉珥者釁禮之事也衈刉社稷五祀謂始成其宮兆時也 王氏曰沈謂貍沈辜謂疈辜侯謂侯福禳謂禳禍皆小子飾其牲也邦器禮樂祭器之屬軍器五兵皷鐸之屬以厭妖則小子釁之也 鄭氏曰斬牲徇陣示犯命必殺之 王氏曰斬牲狥陳必用小子者以其掌釁社而軍法不用命則戮社故也羞始祭所進之物也徹祭畢所徹去之器也小子皆賛之必使小子者以小子之職皆事之小者故也
  羊人
  下士二人史一人賈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夏官主馬牲與羊牲故羊人在此
  掌羊牲凢祭祀飾羔祭祀割羊牲登其首凢祈珥共其羊牲賔客共其灋羊凢沈辜侯禳釁積共其羊牲若牧人無牲則受布於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賈音古鄭氏曰羔小羊也詩曰獻羔祭韭 王氏曰飾羔若記所謂飾羔雁者以繢羊人於祭祀飾羔亦若封人之飾牛牲 鄭氏曰登升也升首報陽也升首於室王介甫曰灋羊賔客牢禮之法所用 鄭氏曰積積柴也禋祀槱燎實柴也布泉也王氏曰賈買牲以羊人之屬有賈二人能知物價故也
  司爟古煥反
  下士二人徒六人
  王氏曰舉火曰爟 雜說司爟之職此聖人觀天地之變順隂陽消長之宜察寒暑往來之節故得裁成輔相之道此意極大 又曰鄭子産以火星未出而鑄刑書故鄭不免於災
  掌行火之政令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內火民亦如之時則施火令凢祭祀則祭爟凢國失火野焚萊則有刑罰焉
  鄭氏曰行猶用也變猶易也 王氏曰火之為物灼之則以燭以燎㸑之則以烹以飪燭燎以為明則納其氣於外烹飪以為養則納其氣於內逆而用之則強弱相勝而氣無以為均順而變之則休廢相治而疾以之救民於四時皆有癘疾火生於木其氣性從之故四時各取其所宜之木以變國火焉而民疾於是乎可救矣春取榆柳夏取棗杏秋取柞楢冬取槐檀季夏取桑柘時運而往火變而新陽太盛則養隂之弱以抑其強隂太盛則用陽之盛以救其弱使民常得隂陽之正氣而不滯於一偏此聖人善救民之道也火之象在天其伏見有節火之用在人其出內有節則春秋傳所謂出內火是也蓋火之次於星為心其出也以夏之三月而位見於辰其入也以夏之九月而位伏於戌則其於出內火也觀其星之伏見以為節蓋五行於四時各有盛衰則火之運於四時也亦有休廢自辰至巳於方為火所王自戌至亥於方為火所伏因其王而出之所以宣其力於其伏而內之所以息其氣先王於火之政令豈特有以救民疾哉而其原五行之性又有至於如此自非深知夫隂陽之情孰能與於此 鄭氏曰時則施火令若焚萊之時 劉氏曰祭爟報始鑽燧出火者不敢忘其德 王氏曰祭祀用爟故祭焉所以報其為明之功疏曰司烜仲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而此國中民失火則有罰也野焚萊民擅放火也司馬仲春蒐田主用火因除舊生新若二月後擅放火則有罰也王氏曰大則有刑小則有罰凢以應其罪之輕重而已
  掌固
  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氏曰固國所依阻者也在國曰固在野曰險掌固掌修城郭溝池樹渠之固並據國而言司險周知山林川澤之阻並據在野而言也 王氏曰記曰城郭溝池以為固掌固之職先王所以保其國也 周禮掌固司險之職不列於地官而特屬於司馬不統於職方而特專於一職者蓋司馬所以統軍旅之重而要害之地皆攻守之大計也司險掌固險固之地皆有守者則邊境無空虛之患矣而至於掌疆𠉀人之職徒役特多焉然則古之邊備嚴矣哉 南軒曰孟子謂域民不以封疆固國不以山谿威天下不以兵革而先王封疆之制甚詳於周官設險守國與夫弧矢之利並著於易經何耶蓋先王吉凶與民同患其為治也體用兼備本末具舉道得於己固有以一天下之心而法制詳宻又有以周天下之慮此其治所以常久而安固若孟子之言則推其本而言之耳
  掌修城郭溝池樹渠之固頒其士庶子及其衆庶之守設其飾器分其財用均其稍食任其萬民用其財器凢守者受灋焉以通守政有移甲與其役財用唯是得通與國有司帥之以贊其不足者晝三巡之夜亦如之夜三鼜以號戒若造都邑則治其固與其守灋凢國都之竟有溝樹之固郊亦如之民皆有職焉若有山川則因之凢守者収又反鼜音戚竟音境
  劉氏曰易曰城復於隍則是浚溝之土所以為城也鑿池之土所以為郭也溝池深於外則城郭固於內用其深以増其髙也渠又在其外所以出水因之設固植木其上守固之材出焉 王氏曰士者公卿大夫之適子而已命者也庶子者國子之倅而未命者也衆庶則其地之人民遞守者也夫士庶子所使帥衆庶而頒其守則逺近均焉勞逸更焉而守政於是乎行矣夫公卿大夫涖職於其內而其子弟又守城郭溝池之固於其外此所以內外一心休戚一體而先王之治晏然無內外之虞矣 鄭氏曰設其飾器兵甲之屬今城郭門之器亦然 劉氏曰此飾威儀之器也謂闗門要阨之兵甲守者受之焉 王氏曰所以聳觀瞻而備非常 鄭氏曰財用國以財給守吏之用也稍食守者祿稟也任其萬民以其任使之也民之材器其所用塹築及為藩塞者 劉氏曰財用曰分隨地守之所用也稍食曰均計功力之所當也萬民曰任分地界為守也材器曰用防緩急之所須也 王氏曰凢守者各致其守不可以有移也其有移也則受法於掌固以通之也則移甲移役與移財用而已蓋甲兵有時而不足用則無以捍患力役有時而不足供則無以即工財用有時而不足給則無以同事以其有餘者移之以足一時之所須不亦可乎 鄭氏曰其他非是不得妄離部署故曰唯是得通 王氏曰國有司甲兵財用之官也又與國有司帥而致之則其移而通之無私事也其帥而致之則以賛其甲其役其財用之不足者也 鄭氏曰賛佐也巡行也行守者為衆庶之懈怠擊鼜戒守皷也三巡之間又三擊鼜 劉氏曰晝三巡之夜亦如之夜三鼜以號戒者此其受法於掌固也夜則不見其三巡故以三鼜號戒為信也 王氏曰號呼其守者之名也戒戒其守者之事也已上所言皆王國之守國若造都邑則治其固與其守法則都鄙之事也鄭氏曰都邑亦為城郭 疏曰王國及三等都邑境界之上皆有溝木以為阻固近郊逺郊亦如之民皆有職焉此亦兼上王國及都邑合守之處其民皆職任使遞守也若有山川則因之謂凢造溝木為固之處值有山川之處則因而為之不須別造 王氏曰若有山川則因之以為阻固也夫為髙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因其髙下自然之勢以為之阻固則用力不勞而其為備也易矣夫先王之世以道德則明以仁義則修然後掌固之守可賴焉若夫徒恃形勢之固而不知仁義道德之所本委而去之雖有方城漢水何足恃哉此魏武侯保西河之固而吳起對之以在德不在險者良有以哉
  司險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王氏曰易曰天險不可升也地險山川丘陵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險之時用大矣哉此周官所以有司險
  掌九州之圖以周知其山林川澤之阻而達其道路設國之五溝五塗而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而達其道路國有故則藩塞阻固而止行者以其屬守之唯有節者達之
  王氏曰所謂九州之圖山林川澤之阻則若職方氏所謂東南曰揚州其山鎮曰㑹稽其澤藪曰具區其川三江其浸五湖之類是也所謂國之五溝五塗則是遂人所謂遂溝洫澮川之謂五溝徑畛塗道路之謂五塗也 鄭氏曰達道路者山林之阻則開鑿之川澤之阻則橋梁之也樹之林作藩落也國有故喪災及兵也閉絶要害之道備奸冦也 疏曰節謂道路用旌節也 劉氏曰凢屬司險之民皆以之守焉
  掌疆
  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疆界也
  𠉀人
  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鄭氏曰𠉀𠉀迎賔客之來者
  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𠉀人若有方治則帥而致於朝及歸送之於竟
  王氏曰先王於四方之賔客來則有以迎之去則有以送之因設𠉀人之官分掌𠉀四方賔客之往來而迎送之於其道路𠉀人掌其道路之治治謂出入迎送治其事也 鄭氏曰國語曰候不在竟譏不居其方也禁令備奸冦也以設𠉀人者選士卒以為之疏曰即徒百二十人是也 鄭氏曰詩云彼𠉀人兮荷戈與祋方治其方來治國事者也春秋傳曰晉欒盈過周王使𠉀人出諸轘轅是其送之也
  環人
  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環猶郤也以勇力郤敵 王氏曰巡察內外若環之相循而不窮故名官曰環人
  掌致師察軍慝環四方之故巡邦國搏諜賊訟敵國揚軍旅降圍邑搏音愽諜音牒降戶江反
  鄭氏曰致師者致其必戰之志古者將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春秋傳曰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樂伯曰吾聞致師左射以菆代御執轡御下兩馬掉鞅而還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之察軍慝慝隂奸也視軍中有為慝者則執之環四方之故郤其以事謀來侵伐者所謂折衝禦侮王氏曰四方有兵戎之故環而巡之巡邦國搏諜賊諜賊反間為國賊訟敵國敵國兵來則往之與訟曲直若齊國佐如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軍旅為之威武以觀敵詩云惟師尚父時惟鷹揚降圍邑圍邑欲降者受而降之春秋傳曰齊人降鄣
  挈壺氏挈讀如絜髪之絜苦結反
  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壺盛水器也世主挈壺水以為漏 王氏曰先王分十二時於一晝一夜之間以漏箭凖十二時而為百刻以百刻定長短而分晝夜於是立挈壺氏之職焉後世挈壺氏不能掌其職不能辰夜不夙則莫此詩人之所刺也
  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舍挈畚以令糧凢軍事縣壺以序聚𣝔凢喪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及冬則以火爨鼎水而沸之而沃之畚音本縣音𤣥𣝔音託㸑七端反
  鄭氏曰鄭司農雲挈壺以令軍井謂為軍穿井井成縣壺其上令軍中士衆皆望見知此下有井壺所以盛飲故以壺表井挈轡以令舍亦縣轡於所當舍止之處使軍望見知當舍止於此轡所以駕馬故以轡表舍挈畚以令糧亦縣畚於所當稟假之處令軍望見知當稟假於此下也畚所以盛糧之器故以畚盛糧軍中人多車騎雜㑹讙囂號令不能相聞故各以其物為表省煩趨疾於事便也 王氏曰凢軍事縣壺以序聚𣝔易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軍之所處其事尤宜致嚴故聚𣝔警夜事惟聚𣝔故縣壺以盛水分刻漏也 劉氏曰其擊柝以戒守者以漏刻為更刻 鄭氏曰代亦更也禮未大歛代哭以水守壺者為沃漏也以火守壺者夜則視刻數也分以日夜者異晝夜漏也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間有長短焉冬水凍漏凝不下故以火炊水沸以沃之謂沃漏也 薛圖雲以火爨鼎則使之不凝以火守壺則使之不差施之於軍事所以嚴守警施之於喪事所以嚴凶哀朝廷朝夕之禮亦常以是為節焉然春官鷄人凢國事為期則告之時而齊詩特罪挈壺氏者蓋天子備官挈壺掌漏鷄人告之諸侯則掌漏告時一於挈壺氏而已
  射人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疏曰射武事也故在此
  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其摯三公執璧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雁諸侯在朝則皆北面詔相其灋若有國事則掌其戒令詔相其事掌其治達
  鄭氏曰位將射始入見君之位 劉氏曰三公輔弼之長諸侯方伯之長故皆北面以正臣禮孤東面卿大夫西靣朝廷之序以右為尊士不與者此非大射選賢與祭故也 鄭氏曰諸侯來朝王與之射於朝者皆北面從三公位法其禮儀也國事謂若王有祭祀之事諸侯當助其薦獻者也戒令告以齊與期掌其治達謂諸侯因與王射及助祭而有所治受而達之於王王有命又受而下之 王氏曰先王於祭祀賔燕之事未嘗不射方其與諸侯行賔射之禮則國之三公孤卿大夫預焉故射人掌其位也三公北面荅君也孤東面佑王也卿大夫西面佐王也其摰三公執璧則以其有君之體而不致其用也三公之摰不序於宗伯而獨見於射人者蓋三公師道也王之所承有弗敢臣也宗伯之摰不序於其職而射人以主賔射為先則三公之摰言於此亦以見賔之而弗敢臣之意也諸侯在國則有君道故南面在朝則有臣道故北面也詔相其法謂朝射之法也詔相其事謂若祭祀之事也射人之位不及士者蓋射人所掌賔射之禮故不及之記曰朝不坐燕不與謂之士是也治達謂上有所治達乎下下有所治達乎上也
  以射法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獲二容樂以貍首七節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蘋五節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蘩五節二正射三侯食亦反下文同正音征豻五豆反
  疏曰此則賔射之儀也 王氏曰先王因度數而制之以為法因其動容而制之以為儀自王以下其耦或六或四或三其侯或三或二或一其樂歌則異節以至其容其獲其正皆有多寡之數焉此射之法也以是法而治之則其見於內志正外體直持弓必審挾矢必固揖遜有序升降有節此射之儀也古之射者行同能耦則別之以射而勝者則飲不勝者此射之所以有耦也 鄭氏曰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二侯者三正二正之侯也一侯者二正而已此皆賔射於朝之禮也 疏曰在朝賔射唯有天子而鄭雲此皆賔射於朝之禮者謂諸侯已下賔射在己朝不謂於天子朝行此賔射之禮也 鄭氏曰考工梓人曰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逺國謂諸侯來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內志正則能中焉畫五采之侯中朱次白次蒼次黃𤣥居外三正損𤣥黃二正去白蒼而畫以朱緑其外之廣皆居侯中叄分之一中二尺豻胡犬也士與士射則以豻皮飾侯下大夫也大夫以上與賔射飾侯以雲氣用采各如其正 疏曰上文不言士天子與諸侯賔射士不與也而此雲士豻侯二正則士得自行賔射不得與君賔射矣 鄭氏曰獲待獲者也容者乏也待獲者所蔽也九節七節五節者奏樂以為射節之差
  若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王射則令去侯立於後以矢行告卒令取矢祭侯則為位與太史數射中佐司馬治射正卒子恤反數所主反
  鄭氏曰貍善搏者也行則止而擬度焉其發必獲是以量侯道法之也侯道者各以弓為度九節者九十弓七節者七十弓五節者五十弓弓之下制長六尺三侯者司裘所共虎侯熊侯豹侯也 王氏曰王射則令去侯立於後者謂令負侯者也為將射故令去侯 鄭氏曰鄭司農雲以矢行告者射人主以矢行髙下左右告於王也大射禮曰大射正立於公後以矢行告於公下曰留上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左右曰方 王氏曰射畢令射鳥氏取矢 鄭氏曰祭侯則為位者祭侯獻服不服不以祭侯為位為服不受獻之位也大射曰服不侯西北一歩北面受爵射中數射者中侯之算也大射曰司射適階西釋弓去樸襲進由中東立於中南北面視算 王氏曰必與太史者以太史凢射事飾中舍算故也佐司馬治射正者射以不失正鵠為主司馬治之射人佐之也
  祭祀則贊射牲相孤卿大夫之灋儀㑹同朝覲作大夫介凢有爵者大師令有爵者乘王之倅車有大賔客則作卿大夫從戒大史及大夫介大喪與僕人遷屍作卿大夫掌事比其廬不敬者苛罰之介古拜反倅七內反從才用反比毗志反苛音何
  王氏曰祭祀王必親射牲示誠敬之至也國語曰禘郊之事天子自射其牲謂此也相孤卿大夫之法儀謂射法射儀也㑹同朝覲用大夫為介以相禮與士之有爵者為介則射人作而使之也 鄭氏曰諸侯來至王使公卿有事焉則作大夫使之介也有爵命士以上不使賤者 王氏曰大師令有爵者乘王倅車則王之所乘不敢虛其位也大賔客作卿大夫從者選使從王見諸侯也戒太史及大夫介者謂王有命使三公命諸侯及衣服就館賜之時則射人戒太史及大夫為介於諸侯者也太史與事者以太史主協禮事故也 鄭氏曰僕人太僕也僕人與射人俱掌王之朝位也王崩大小歛遷屍於室朝之象也疏曰作卿大夫掌事者謂王喪宜各有職掌比其廬者謂宮正所云親者貴者居廬當比其本服親疏及貴賤 鄭氏曰苛謂詰問之
  服不氏
  下士一人徒四人
  鄭氏曰服不服不服之獸者
  掌養猛獸而教擾之凢祭祀共猛獸賔客之事則抗皮射則贊張侯以旌居乏而待獲
  鄭氏曰猛獸虎豹熊羆之屬擾馴也教習之使馴服王者之教無不服 王氏曰舜命益為虞則曰若予草木鳥獸養猛獸而教馴之亦以若為主也祭祀共猛獸則祭祀之羞備物故也 鄭氏曰猛獸可中膳羞者獸人冬獻狼春秋傳曰熊蹯不熟賔客之事則抗皮賔客來朝聘布皮帛者服不氏主舉藏之聘禮曰有司二人舉皮以東 王氏曰抗之言舉也蓋聘禮庭實有虎豹之皮示服猛而有文故也射則贊張侯者凢射侯共於司裘張於射人服不氏贊射人張之也待獲待射中則舉旌以倡獲
  射鳥氏食亦反
  下士一人徒四人
  掌射鳥祭祀以弓矢敺烏鳶凢賔客㑹同軍旅亦如之射則取矢矢在侯髙則以並夾取之敺起俱反鳶弋専反夾音甲鄭氏曰鳥謂中膳羞者鳬雁鴇鴞之屬 劉氏曰祭祀敺烏鳶尚肅也 王氏曰王射則射烏氏主取其矢矢著侯髙人手不能及則以並夾取之並夾鍼箭具也故司弓矢大射燕射共弓矢並夾
  羅氏
  下士一人徒八人
  鄭氏曰能以羅罔捕鳥者郊特牲曰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
  掌羅烏鳥蠟則作羅𥜗中春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行羽物中音仲𥜗汝俱反又音須
  王氏曰以網係鳥謂之羅烏以羣集人所惡也 鄭氏曰作猶用也鄭司農雲蠟謂十二月大祭萬物也郊特牲曰天子大蜡謂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襦細宻之羅𤣥謂蠟建亥之月此時火伏蟄者畢矣豺既祭獸可以羅網圍取禽也王制曰豺祭獸然後田又曰昆蟲已蟄可以火田今俗放火張羅其遺教也春鳥蟄而始出者是時鷹化為鳩鳩與春鳥變舊為新宜以養老助生氣 陳氏曰天子之於老也其所養者三國老也庶老也死政者之老也夫貴胄謂之國子則貴而老者謂之國老賤者謂之庶人則賤而老者謂之庶老國子與庶人之俊者同其學所以一道德國老與庶老異其學所以別分義記之所言四代養老是已而又有死政之老焉故羅氏獻鳩以養之者國老也司徒以保息養之者庶老也司門以財養之者死政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槀人所謂耆老者摠三者而言之也 鄭氏曰行羽物行謂賦賜
  掌畜
  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畜謂歛而養之
  掌養鳥而阜蕃教擾之祭祀共卵鳥嵗時貢鳥物共膳獻之鳥蕃音煩
  鄭氏曰阜猶盛也蕃蕃息也鳥之可養使蕃息盛大者卵鳥其卵可薦之鳥 劉氏曰鵞鴨鶩鷄皆有卵之鳥 鄭氏曰貢鳥物鴞雁之屬以四時來 劉氏曰鶉雀鵒雉之類非一品也故以備膳羞為職 王氏曰先王設官可以共祭祀共膳獻備器用者無棄物焉





  周禮集說卷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說卷七
  司士
  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劉氏曰司士掌羣臣之版凡仕於國者不以貴賤揔謂之士者始附於版者士也故曰司士焉 王先生曰今之六部古之六卿也自漢成帝初分尚書置四曹至光武分為六曹迄於魏晉或五或六初無常制宋齊以來多定為六曹稍似周禮至隋定為六部今考其職則天官冢宰為尚書令非吏部也司士掌羣臣之版其吏部乎 雜說司士諸子𨽻於司馬何也古者大夫士國子皆從金革之事而不征於司馬然非其官之長素稟焉一旦用之將有不如令者舍之則不能以衆正遽用法則不亦難乎為上矣俾之屬以傳軍政用之則其官自帥其徒自為伍所以整旅亦以全恩
  掌羣臣之版以治其政令歲登下其損益之數辨其年歲與其貴賤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以詔王治以徳詔爵以功詔祿以能詔事以久奠食唯賜無常奠音定
  王氏曰羣臣之版謂書其名於版也治其政令即損益之數與辨其年嵗貴賤之等是也損益謂黜陟也有損有益則有登有下其數有多少也辨其年則以知其齒之壯老辨其嵗則以知其任之久近貴若大夫以上賤若士以下邦國謂諸侯也都謂大都小都家家邑也縣鄙六遂也言六遂以見六鄉卿大夫士謂王臣及諸侯之臣與涖都邑者也庶子者卿大夫之庶子未命者也其適子已命者則為士 鄭氏曰以詔王治告王所當進退 劉氏曰太宰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矣此又詔王治者太宰詔之於職事之終也司士詔之於論定之始也王制曰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則司士者司馬之屬也 陳氏曰古之六卿其分職也未嘗不通其聯事也未嘗不分司徒掌教司馬掌政未嘗不分也有發兵則司徒教士以車甲升造士則司馬辨論官材司馬之屬司士曰以徳詔爵此司馬辨論官材之謂也 王氏曰凡公侯伯子男公卿大夫士皆所謂爵也自諸侯之士下士視上農夫以至君十卿祿皆所謂祿也事有大小能大者治大能小者治小故以能詔事食有多寡治大者其食多治小者其食寡事成於久然後食可定故以久奠食以徳詔爵所以貴之以功詔祿所以富之以能詔事所以任之以久定食所以養之雜說爵祿事皆稱詔獨其食不言詔者則知爵祿事皆有去取進退惟上之特命而奠食乃其常俸所當得之稍食故不言詔也言久者計其嵗月之久所當食之俸若書稱德懋懋官功懋懋賞位事惟能得此理矣 雜説雲司士掌羣臣之版則官悉𨽻焉有德者始詔以爵有功者惟詔以祿有能者始詔以事後世但以官府煩多疑周官不知當時以事之多寡而損益其員數觀卿士之賢能而為爵祿之與奪則官不至於冗矣 王氏曰唯賜無常者賜出於王之恩也恩有多寡則賜有厚薄又何常之有不可以有司法數制之也
  正朝儀之位辨其貴賤之等王南鄉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司士擯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還揖門左揖門右大僕前王入內朝皆退朝直遙反鄉許亮反大僕音㤗下放此
  鄭氏曰此王日視朝於路門外之位也 王介甫曰所謂治朝也若朝士之位與此不同者彼外朝之法聽獄𡚁訟詢衆庶之朝也鄉明以聽天下者王故王南鄉鄉王而荅之者三公故三公北面孤佑王者也故東面卿大夫佐王者也故西面王族故士虎士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則從王者也順王所鄉故南面三公東上則北面以東為右故也自孤以下則皆以近尊為上公以上皆言面王獨言鄉不斥其體尊故也鄭氏曰王族故士故為士晚退留宿衞者未嘗仕
  雖同族不得在王宮大右也司右也大僕從者小臣祭僕御僕𨽻僕也司士擯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也卿大夫士皆君之所揖禮春秋傳所謂三揖在下特揖一一揖之族衆也大夫爵同者衆揖之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王揖之乃就位羣士及故士大僕之屬發在其位羣士位東面王西南鄉而揖之三揖者士有上中下王揖之皆逡巡既復位 王氏曰三孤六卿尊故特揖之大夫卑於孤卿故中大夫下大夫各以其等而衆揖之士又卑於大夫故上士中士下士旁三揖焉王還揖門左揖門右則在門左右者皆南面故也大僕前正王位故也王入內朝皆退王視事於治朝既畢而入內朝則百官皆退也內朝在路門內亦謂之燕朝
  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令掌擯士者膳其摯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其灋事及賜爵呼昭穆而進之帥其屬而割牲羞俎豆凡會同作士從賔客亦如之作士適四方使為介大喪作士掌事作六軍之士執披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國有故則致士而頒其守凡邦國三嵗則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祿相息亮反昭上招反從才用反使色吏反又如字披方寄反
  疏曰卿大夫士揔皆號為士若濟濟多士文王以寧之類羣臣揔號 王氏曰士治治其進退損益也疏曰擯士謂初得命為卿大夫士執摯見於王司士擯相之使見王也膳其摯入於王之膳人凡祭祀掌其戒令者謂羣臣有事於祭祀皆掌其齊戒告令也詔其法事者謂告語並擯相其行禮之事也及賜爵者謂祭末衆酬無算爵之時皆有酒爵賜及之皆以昭穆為序也 祭統曰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齒此之謂長㓜有序鄭氏曰割牲制體也羞進也 劉氏曰凡㑹同作士從者選之行藝而進之以從王也 王氏曰作士適四方使者奉王命而使也為介為之介者 王先生曰上卿使則大夫為之介大夫使則士為之介 鄭氏曰大喪作士掌事謂奠歛之屬披柩車行所以扶持棺者也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官不可空也國有故非喪則兵災也稽士任其所掌治也 王氏曰邦國之士皆命於王故曰凡邦國三歲則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祿 雜說此正稽諸侯貢士之賢否以行賞罰周禮諸侯貢士一項事別都不見惟司士此一段與合
  諸子
  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諸子主諸侯公卿大夫士之子者 劉氏曰適子庶子皆掌之 王氏曰自其衆而言之則謂之諸子鄭氏曰或曰諸子庶子也
  掌國子之倅掌其戒令與其教治辨其等正其位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大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灋治之司馬弗正凡國正弗及大祭祀正六牲之體凡樂事正舞位授舞器大喪正羣子之服位㑹同賔客作羣子從凡國之政事國子存遊倅使之修徳學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攷其藝而進退之倅七內反治直吏反大子音㤗卒子怱反正音征下國正同鄭氏曰四民之業而士者亦世焉國子者是公卿大夫士之副貳也 劉氏曰國子之倅謂副貳於其父之職業者也以其將世於仕進則必漸摩以忠義故設諸子之官 疏曰燕義曰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諸庶通名俱訓為衆 芸閣呂氏曰倅者貳也必用國子之倅者蓋古之為國其使君臣相信非一日積也太子君之貳也國子之倅諸侯諸臣之貳也以諸侯諸臣之貳事其君之貳學相同則好相合矣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太子王子羣後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是也事相同則情相信矣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所用之是已故太子雖未為君也君臣之交際已盡賢不肖之知已悉可任使之才已備則先王之所以慮後世者不為不豫矣王氏曰諸子掌國子之倅而已蓋國子之適則為正而其庶之介於適者則謂之倅 王先生曰下文遊倅是已蓋王制所謂不世祿者 又王介甫曰上文言國子之倅而下言帥國子致於太子則諸子掌國子及其倅非特倅也鄭氏曰戒令致於太子之事教治修徳學道也
  劉氏曰辨其等以其父之爵為之等敘其齒而為之位也 鄭氏曰凡入學以齒 王氏曰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者公卿大夫士則聽於王者也其子則聽於太子者也休戚所以一體而無異慮也東萊曰古者太子與卿大夫之子同其學或有大
  故則使太子帥其餘子在宮中天子同其父御兵於外其子弟佐王之太子守宮於內此見得內外相維持不㧞之理如此夫太子素與諸侯之子弟朝夕習熟故後來諸侯之子立為諸侯時事太子為君此正是封建諸侯之本不如後世徒然封建平日在學時必擇其能為諸侯者則他日立為諸侯有不可立者則不立也如國語宣王欲得國子之能訓諸侯者樊穆仲曰魯侯肅恭明神而敬事耆老賦事行刑必問於遺訓而咨於故實王乃命魯孝公於夷宮此是諸侯子弟同在學者又如楚世家曰當周成王時楚子熊繹與魯公伯禽衞康叔子牟晉侯爕齊太公子伋俱事成王此可以見太子素與諸侯子弟相處此其意可以概見至春秋鄭太子忽在周亦有此意 鄭氏曰軍法百人為卒五人為伍 王氏曰置其有司則若伍之有公司馬卒之有長也 李氏曰大哉王者之師其備矣乎非直興於閭里而又取諸世族彼以父祖貴富宜有報上之心況學習德行道藝孰不知忠孝之美任之以金革則與夫干賞蹈利庸徒鬻賣者蓋有間矣且太子將為君國子將為臣君臣之分未定而恩義固已接則今日之遊倅未必不為嗣王之將帥也文王世子曰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宮正室守太廟諸父守貴宮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宮下室此諸侯禮也豈天子之事而有不用力者乎 鄭氏曰國子屬太子司馬雖有軍事不賦之 王介甫曰司馬弗正凡國正弗及則是諸子正之太子用之而已 劉氏曰大司馬揔六鄉六遂都鄙之司無慮數十萬足以制九州御四夷之強弗友者矣而此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聖人防微保邦之根本使諸侯卿大夫士之子為太子之肘腋而倅於王也故司馬弗正凡國正弗及則國之根本不可得而動搖矣 劉氏曰大祭祀正六牲之體者諸子學禮樂詩書將世其父而未之用也割牲體羞俎豆則已仕者為之而司士掌之諸子則涖而觀之朝踐而豚解必腥以獻也酳屍而體解必爇以獻也至於犬豕牛羊則升首薦血六牲之體必敘以獻苟失其敘有不中禮則諸子正而敘之故曰正六牲之體習之以其行也 鄭氏曰位佾處也 王氏曰正舞位謂國子之在舞位者也授舞器則國子之用舞器者也蓋先王之教國子成之以樂而大司樂教之也國子亦謂之羣子者又以居而衆者名之從從王也國子之於政事若宿衞守固之屬也 鄭氏曰遊倅倅之未仕者 王氏曰存者使之在學而養之也 鄭氏曰學學宮也射射宮也 介甫曰春合諸學則修德學道也秋合諸射則以待兵甲之事也
  司右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氏曰右謂有勇力之士充車右 劉氏曰司右羣屬車之右也若王之五路右其玉路金路者則下大夫也右其象路者則上士也右其戎路木路者則中大夫也故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八十人者皆羣屬車之右也
  掌羣右之政令凡軍旅會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其乘屬其右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掌其政令比毘志反乘䋲證反屬音燭
  鄭氏曰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車亦有卒伍 劉氏曰軍旅㑹同合其車之卒伍所謂兵車也左氏稱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曰二十五乘為偏百二十五乘為伍周之遺法焉 王介甫曰比其乘者比其乘之馬使齊力屬其右者屬其右之人使同心 劉氏曰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習之以五兵而選以為右也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凡五兵長以衞短短以救長則㑹同而卒伍其車者有文事必有武備非特孔子也周公則然矣 王介甫曰先王既合萬民之卒伍以時習之皆使知戰矣又屬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於司右而使掌其政令則軍旅之事有選鋒以待敵齊民得免死焉無事之時武夫皆制於官府無所奮其私鬬矣
  虎賁氏音奔
  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
  王氏曰虎賁氏以下大夫二人為之其徒有虎士八百人則所以衞至尊者亦衆矣書牧誓序虎賁三百人 鄭氏曰不言徒曰虎士則虎士徒之選勇力者雜說虎賁八百人乃天子親兵也六軍之外禁衞惟此而已王不出則虎賁不出及其弊也以之從軍旅賜諸侯非舊法也僖二十八年襄王賜晉文公虎賁三百人 胡康侯曰自古盛王雖用文德必有親兵專掌宿衞周公指虎賁與常伯同戒成王欲其知恤虎賁者猶今侍衞親軍也康王初立太保俾齊侯呂伋以虎賁五百人迎於南門呂伋者太公望子自諸侯入典親軍猶今殿前馬步軍都帥也勲徳世臣揔司禁旅虎賁衞士宿衞王宮其為國家慮深逺矣
  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軍旅會同亦如之舍則守王閑王在國則守王宮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及葬從遣車而哭適四方使則從士大夫若道路不通有徵事則奉書以使於四方先悉薦反後戶豆反使所吏反
  劉氏曰虎士八百人而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掌之胥八十人部之王車之行而先後之雖趨亦不離其卒伍示衆以嚴肅也 鄭氏曰舍者王出所止宿處閑梐枑也守王宮為周衞也守王門非常之難要在門也遣車王之魂魄所依也 劉氏曰士大夫使於四方則以虎士從之䕶王命也 王氏曰道路不通有兵冦之故也有徵事徵師役之事也必勇猛有力者然後可以為使 東萊曰周人戒成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準人綴衣虎賁任人牧夫凖人固是係天下安危固當戒綴衣虎賁只是侍御僕臣何故與任人牧夫凖人同一般說而都無輕重此最是周公養成王君徳深厚處大抵外朝之人人君臨朝方得入覲而人君又見其望高徳厚待之尊嚴而不敢䙝近惟侍御僕從朝夕與他親比若得正人動作起居陰化黙移須到聖賢地位若䜛謟面諛之人朝夕與之相處便到失德處何故綴衣虎賁位最賤職最親所以不特是常伯常任凖人要得人而虎賁綴衣亦須要得人
  旅賁氏
  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旅賁氏以旅力而衞王詩曰旅力方剛者此也
  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凡祭祀㑹同賔客則服而趨喪紀則衰葛執戈盾軍旅則介而趨盾常凖反夾古洽反衰七雷反介音戒
  鄭氏曰夾王車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士為之帥焉 王氏曰旅賁之夾王車則王衞之猶親者也故車止則持輪以為安 註疏服而趨夾王車趨也㑹同賔客王車齊服服袞冕則此士之齊服服𤣥端也臣為王服斬衰斬衰麻絰至葬乃服葛葛絰也介被甲也 王介甫曰王吉服則亦吉服王凶服則亦凶服王戎服則亦戎服 劉氏曰既衞王之行則從王之服吉凶介冑莫不如其所事
  節服氏
  下士八人徒四人
  鄭氏曰世為王節所衣服
  掌祭祀朝覲袞冕六人維王之太常諸侯則四人其服亦如之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屍從車
  鄭氏曰服袞冕者從王服也維持之也王旌十二斿兩兩以縷綴連旁三人持之禮曰天子旌曵地 雜說此便是顧命一人冕執劉一人冕執戣相似 王氏曰諸侯則四人殺於王也其服亦如之亦如諸侯之服 鄭氏曰裘大裘也裘冕者亦從屍服也從車從屍車也送逆之往來也春秋傳曰晉祀夏郊董伯為屍
  方相氏
  狂夫四人
  王氏曰時儺而毆疫其官名之曰方相氏以其相視而攻疫者非一方也月令於季冬命有司大儺則曰旁磔亦以方之所在非一方
  掌蒙熊皮黃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盾帥百𨽻而時難以索室敺疫大喪先匶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方良難乃多反敺起俱反先悉薦反壙音曠方音罔良音兩
  鄭氏曰蒙冐也 王氏曰蒙熊皮取其以毅而致果也黃金四目取其視無不見也黃者中之色金則剛而明剛中而明足以察見陰慝也執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盾所以致其威也帥百𨽻罪𨽻夷𨽻之屬也時儺以時而儺也月令於季春之儺則曰畢春氣仲秋之儺則曰達秋氣於季冬則命有司大儺是也以索室則以室者陰慝之所藏也敺疫則逐而去之也 鄭氏曰大喪先匶葬使之道也壙穿地也方良罔兩也 劉氏曰敺罔兩以安王神也
  大僕下大夫二人小臣上士四人祭僕中士六人御僕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氏曰僕侍於尊者之名大僕其長也 雜說大僕祭僕𨽻僕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馭夫戎右齊右道右諸右自戎右而外諸馭自戎馭而外皆用之平居而𨽻於司馬何也凡車馬之政在國猶在軍一以師律治之也 王氏曰天下之治亂其原乃在乎一人之身一身之修廢乃在乎左右之輔先王知左右之不正則無與修其身一身之不修則無與治天下故其建官猶重於侍御之人而大僕則下大夫二人為之所謂侍從僕御罔匪正人則王之視聽言動何患於不正乎其身正而後天下歸之則周官之設大僕所掌如此豈不謂知要哉 伊川曰人主不可跬歩離正人蓋所以涵養氣質薰陶徳性故能習與智長化與心成 東萊曰穆王命伯冏為大僕正作冏命夫陪僕執御之臣後世視為賤品而不之擇者也曽不知人主朝夕與居氣體移養常必由之潛消黙奪於㝠㝠之中而明爭顯諌於昭昭之際抑末矣穆王之命其知本哉然自周公作立政而歎綴衣虎賁知恤者鮮則君徳之所繫前此知之者亦罕矣周公表而出之其選始重穆王之用大僕正特作命書至於大司徒畧等流風猶未遠也其書曰昔在文武聰明齊聖小大之臣咸懷忠良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臧下民祗若萬邦咸休夫文武君臣之際盛矣主聖臣直合而言之咸懷忠良也別而言之地愈近而選愈精君徳之成未有不自左右相與居之人然僕御之臣最切近於君者自古皆以士大夫之賢者為之曰罔匪正人蓋髪櫛而苗耨之不容一未堅正者厠乎其間也文武動容周旋何嘗不中禮今必先言侍御僕從旦夕承弼而後繼以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臧蓋左右交修近臣之常職而內外交相養亦聖人不已之功也後世固有欲善其號令者矣曽不知本諸身出入起居漫不加省徒區區欲謹於議令之時所謂咸其輔頰舌感人之末者也下民祗若萬邦咸休豈口舌所能辨乎又曰今予命汝作大正正於羣僕侍御之臣懋乃後徳交修不逮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辟側媚其惟吉士夫治有體統羣僕侍御之臣衆矣穆王雖急於左右之助苟徧告而親擇之則元首叢脞非君道也故命一伯冏作大正羣僕侍從之臣皆統焉使伯冏正帥其僚則其僚莫不質厚敦樸便佞屏跡藹藹王多吉士矣固不待穆王之親擇也此為治之體統也又曰僕臣正厥後克正僕臣諛厥後自聖后徳惟臣不徳惟臣此申言君徳所繫惟在左右而欲伯冏精擇之也又終之曰嗚呼欽哉永弼乃後於彝憲穆王卒章之命望於伯冏者深且長矣此心不繼造父為御周遊天下將必有車轍馬跡導其侈者果出於僕御之間抑不知伯冏猶在職乎否也穆王豫知所戒憂思深長猶不免躬自蹈之人心操舍之無常可懼哉
  大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掌諸侯之復逆王眡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建路皷於大寢之門外而掌其政以待達窮者與遽令聞皷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庻子祭祀賔客喪紀正王之服位詔灋儀贊王牲事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凡軍旅田役贊王皷救日月亦如之大喪始崩戒皷傳達於四方窆亦如之縣喪首服之灋於宮門掌三公孤卿之弔勞王燕飲則相其灋王射則贊弓矢王眡燕朝則正位掌擯相王不眡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遽其據反乘䋲證反窆彼驗反縣音𤣥勞力報反相息亮反疏曰大僕親近王所之官故王之衣服及位處恐其不正故皆正之也 鄭氏曰出大命王之教也入大命羣臣所奏行 王氏曰正王之服則王之動容周旋無不中禮也正王之位則王之出入起居罔有不欽也出王之大命宣之於外也入王之大命納之於內也先正王之服位而後出入王之大命則能正位然後能凝命故也復有報於上逆有言於上 王先生曰有諸侯之復逆有公孤卿之復逆有吏民之復逆皆所以通上下之情諸侯復逆掌之大僕諸臣復逆掌之小臣吏民復逆掌之御僕皆以位之尊卑而為之次第也若宰夫則有曰諸臣之復萬民之逆夫復者雖為諸臣言之而民亦未始不復逆雖為萬民言之而吏亦未始不逆是以御僕又雲諸臣之逆庶民之復是知復逆者通上下之辭也 雜說掌受臣民奏報漢之公車今之登聞鼓院也自諸侯羣臣萬民各有復逆勢有尊卑故大僕小臣御僕各以官尊卑受之達於宰夫告於冢宰與王參考行之所以通下情來諫諍也 雜說大僕掌傳達章報而已亦屬於司馬何耶嘗觀秦將軍章邯使長史欣請事咸陽畱司馬門三日不得見邯遂降楚趙充國六月戊申上奏七月甲寅璽書報自極逺至京師往還纔七日漢果以成功兵事貴速而忌壅蔽有如大僕掌復逆司馬不能令之緩急能無虞乎 王氏曰王眡朝眡治朝 疏曰大僕本位在路門之左今進前正王位訖王退入路寢亦如之 東萊曰如漢成帝臨朝之時尊嚴如神及退朝與張放等所說皆淫僻邪侈之事人君到此不是見得有力如何㑹到罔有不欽田地 王介甫曰路皷四面示欲四方無所不達大寢之門外自外至者莫近焉則欲其聞之速也先言窮者則欲其速達甚於遽令 鄭氏曰大寢路寢也其門外則內朝之中窮謂窮寃失職以達於王若今時上變事擊鼓矣遽傳也若今時驛馬軍書當急聞者亦擊此鼓太僕聞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當受其事以聞疏曰御僕雲以序受路鼓御庶子者蓋以御僕有下士十二人分之為御庶子總名曰御僕 鄭氏曰詔告也劉氏曰詔王之法儀正其容貎使中於禮也 王介
  甫曰王之牲事以事鬼神苟外不能治其人內不能正其身雖日用牲祭鬼神猶弗饗也大臣衆矣所與治其人莫尊於太宰近臣衆矣所與正其身莫親於大僕故贊牲事以此兩官 鄭氏曰前驅如今道引也道而居左自馭不參乘辟王也亦有車右焉 疏曰凡軍旅田役贊王皷王執路皷路皷四面佐擊其餘面也 鄭氏曰救日月日月食時也春秋傳曰非日月之𤯝不鼓大喪戒鼓擊鼓以警衆也窆葬下棺也首服之法謂免髽等總廣狹長短之數縣其書於宮門示四方掌三公孤卿之弔勞王使往也 王氏曰王燕飲則相其法者謂王與諸侯及羣臣燕飲酒時也燕雖以示慈惠其飲無酌數以醉為度然亦有法故太僕相之也 鄭氏曰王射賛弓矢授之受之 王氏曰燕朝內朝也 疏曰燕朝朝於路寢之庭以其路寢安燕之處則謂之燕朝以其與賓客饗食在廟燕在寢也 鄭氏曰辭以王不視朝之意告之也春秋傳曰公有疾不視朔
  小臣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灋儀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正王之燕服位王之燕出入則前驅大祭祀朝覲沃王盥小祭祀賔客饗食賔射掌事如大僕之灋掌士大夫之弔勞凡大事佐大僕
  鄭氏曰小命時事所勑問 王先生曰夏官太僕小臣之於王天官內小臣內豎之於後其職一也內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出入則前驅而大僕掌正王之服位出王之大命王出入則前驅是大僕之職與小臣同內豎雲掌內外之通令凡小事而小臣雲掌王之小命是小臣之職與內豎同然大者掌其大小者掌其小此大僕小臣之職所以分也至於內小臣之所掌宜若掌後之小命也今乃曰掌王后之命而其通令凡小事則內豎掌之此所以見後之次於王者也況後言命不言大命王雖有好令於卿大夫曽何大命之有是知大命皆出於王也周之時後且不預王之大命況他人乎後世陪臣執國命可勝嘆哉 鄭氏曰小法儀趨行拱揖之容 王氏曰燕服位朝退適小寢燕居之時也 鄭氏曰燕出入若今遊於諸觀苑 王氏曰大祭祀朝覲沃王盥者以水盥手所以致潔也祭祀以接神朝覲以接人濁穢非所以為敬也王侍從之小臣猶能御王以其潔又況其大者哉 鄭氏曰賔射與諸侯來朝者射
  祭僕掌受命於王以眡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紏百官之戒具既祭帥羣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勞之誅其不敬者大喪復於小廟凡祭祀王之所不與則賜之禽都家亦如之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與音預
  劉氏曰王之於祭祀也冢宰正其綱宗伯正其職六官之屬各祗其事先期誓戒擇賢執事齋戒滌濯可謂盡其誠敬備乎禮文矣而具脩之初王不得以躬眡之也乃設祭僕之職專受王命以眡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紏百官之戒具是代王躬眡於其事也聖人之於鬼神盡心如此故以祭則饗於帝而受其福也 鄭氏曰小廟高祖已下也始祖曰太廟祭祀王之所不與同姓有先王之廟者則賜之禽也凡祭祀致福者謂臣有祭祀必致祭肉於君所謂歸胙也展録眡其牲體數 王氏曰言展而受之則以胙自外至受而膳王不可以不慎也此又祭僕所以忠於君者如此
  御僕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與其弔勞大祭祀相盥而登大喪持翣掌王之燕令以序守路鼓翣所甲反
  王介甫曰庶民之復即大司㓂所謂遠近惸獨老幼欲有復於上者也故大僕言建路鼓以待達窮者聞鼓聲則速逆御僕也 劉氏曰小臣掌沃則御僕相盥者捧盤授巾也 鄭氏曰登為王登牲體於俎牲饋食禮主人降盥出舉入乃七載翣棺飾也燕令燕居時之令也序更也 王氏曰御僕下士十有二人以序更守路鼓以待達窮民與遽令也
  𨽻僕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𨽻者其事褻也
  掌五寢之掃除糞灑之事祭祀修寢王行洗乘石掌蹕宮中之事大喪復於大寢小寢掃素報反糞方問反灑所賣反
  王氏曰宮人掌王宮六寢之修則王宮之事𨽻僕掌王寢之埽除則宗廟之事也 鄭氏曰五寢五廟之寢也詩曰寢廟繹繹相連貎也前曰廟後曰寢 王介甫曰王者七廟而雲五寢者蓋二祧將毀先除其寢去事有漸故也鄭氏謂唯祧無寢是也以文武為二祧則誤矣禮記以逺廟為祧當此時文武最為近廟豈宜稱祧又不設寢乎然則二祧其高祖之父與其祖歟劉氏曰成王之時其廟以天子之禮而致六享者五后稷為太祖也太王為高祖也王季為曽祖也文王為祖也武王為禰也 鄭氏曰祭祀修寢或有事焉月令凡新物先祭寢廟乘石王所登上車之石也詩曰有扁斯石履之卑兮蹕止行人者宮中有事則蹕王氏曰修之所以治壞洗之所以治潔蹕之所以警備 鄭氏曰小寢高祖以下廟之寢也始祖曰大寢
  弁師
  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弁者古冠之大稱 䟽曰按郊特牲及士冠禮皆云夏收殷冔周弁三代皆祭冠則弁亦冕也即是六冕皆得稱弁若皮弁爵弁自然是弁
  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延紐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諸侯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斿皆就玉瑱玉笄王之皮弁㑹五采玉璂象邸玉筓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繅音早侯當為公字之誤也瑉亡貧反填丁念反㑹古外反璂音其又作琪𤣥謂讀如薄借綦之綦邸丁禮反王氏曰冕服有六而雲五冕者祀昊天上帝服大裘則服袞可知矣大裘與袞其冕一也此所以謂之五冕歟 䟽曰凡冕以版廣八寸長尺六寸上以𤣥下以朱覆之 王氏曰於朱言裏則知𤣥之為表也延冕之覆在上者以自下而視之則延長故謂之延紐小鼻也 註䟽紐者綴於冕兩旁垂之武兩旁作孔以笄貫之使得其牢固也五采繅繅雜文之名也合五采絲為之䋲貫五采玉垂之於延之前後各十二旒玉藻所謂天子玉藻前後邃延也皆五采玉十有二者此各據一旒而言玉有五色青赤黃白黒於一旒之上以此五色玉貫於藻繩之上每玉間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就成也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併也繅不言皆有不皆者此為袞衣之冕十二旒則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繅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𤣥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玉言皆則五冕旒皆十二玉也 王介甫曰五采備采也十有二備數也玉十有二備物也 王氏曰玉笄者以玉為笄所以貫也 鄭氏曰朱紘以朱組為紘紘一條屬兩端於武 劉氏曰紘上繞笄之兩端欲其固也 王氏曰諸侯之繅斿九就此指上公之制言之也蓋上公以九為節 䟽曰每繅九成則九旒也旒各九玉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 王氏曰瑉玉三采則亦徳之殺也異乎王之全也荀子曰雖有瑉之昏昏不若玉之昭昭則瑉者石之美而似玉者 註疏三采朱白蒼也聘禮公侯伯繅藉三采朱白蒼其餘謂延紐皆𤣥覆朱裏與王同也出此則異繅斿皆就皆三采也玉瑱塞耳者 王氏曰玉瑱塞耳以示反聽也前旒蔽明以示其內視也 䟽曰王不言玉瑱於此言之互見也 王氏曰皮弁者王眡朝之服鄭氏曰㑹縫中也綦結也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詩云㑹弁如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 王氏曰象邸以象骨飾弁內頂上之抵劉氏曰又貫之以玉笄則為王之皮弁也 鄭氏曰弁絰王弔所服也加環絰者大如緦之麻絰纒而不紏 王氏曰冕吉服也韋弁戎服也皮弁朝服也弁絰弔服也其為之各有等 鄭氏曰各以其等繅斿玉璂如其命數也冕則繅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繅五就用玉五十玉皆三采孤繅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繅再就用玉八藻玉皆朱緑韋弁皮弁則侯伯璂飾七子男璂飾五玉亦三采孤則璂飾四三命之卿璂飾三再命之大夫璂飾二玉亦二采弁絰之弁其辟積如冕繅之就然禁令者不得相僣踰也 劉氏曰尊卑貴賤由乎冕弁定等差也卑不可踰於尊賤不可踰於貴弁師掌其禁令則禮行於九服矣
  司甲
  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甲今之鎧也兵戈盾官之長 王氏曰書之費誓言敹乃甲冑敿乃干無敢不弔而後言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無敢不善蓋甲冑干所以自保弓矢與矛所以討敵戎事先自保而後討敵故周官之序先司甲而後司兵也
  司兵
  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及授兵從司馬之灋以頒之及其受兵輸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祭祀授舞者兵大喪廞五兵軍事遣車之五兵㑹同亦如之廞虛金反
  王氏曰五兵弓矢戈殳矛也 鄭氏曰五盾干櫓之屬名未盡聞 劉氏曰掌辨其物者常利其器以待用也與其等者常類其聚以待授也 王氏曰以待軍事除器戒不虞之意 東萊曰古者藏兵於廟大夫家不藏甲凡用兵必取之廟歸而必飲至以見不敢輕舉之意如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亦此意如鄭莊公將伐許授兵於大宮魯公治兵楚武王授師孑之類此見春秋之初其制尚存 鄭氏曰從司馬之灋令師旅卒兩人數所用多少也兵輸謂師還有司還兵也用兵出給衞守 雜說甸出革車一乘凡甲戈楯旗物鼓鐸悉備焉鄉遂之官簡其兵器是也調發則各以其具行而官府不與知也而司兵司戈盾司弓矢掌授兵器非授之民也授之卿大夫從軍旅㑹同者也故司兵曰及其受兵亦如之是卿大夫畢事則歸之也若民兵則自藏之民間耳秦人銷鋒鏑欲兵不在民不知掲竿之夫乃能亡秦其與周人藏兵於民之意大異矣 鄭氏曰舞者兵朱干玉戚之屬車之五兵戈殳㦸酋矛夷矛也若步卒之五兵則無夷矛而有弓矢 薛氏圖曰夷矛雖不施於步而弓矢未嘗不施於車故兵車射者取左御者處中戎右處右則車上固有弓矢也
  司戈盾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戈今句孑㦸
  掌戈盾之物而頒之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軍旅㑹同授貳車戈盾建乘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及舍設藩盾行則斂之乘䋲證反
  王氏曰掌戈盾之物而頒之謂祭祀軍旅㑹同之時頒之以給用也 鄭氏曰故士王族故士也與旅賁當事則衞王也殳如杖長尋有四尺 王氏曰貳車副貳之車也 鄭氏曰乘車王所乘之車也軍旅則革路㑹同則金路 劉氏曰旅賁夾王車左右虎賁趨王車前後舍則守王閑則殳與戈盾戒備之猶急者也非其有屏蔽之用乎 王氏曰藩盾設盾以藩衞之王行則無所用故斂之也 劉氏曰盾有藩盾有車盾有舞盾所施不同則制亦異矣所以有五者之制
  司弓矢
  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氏曰司弓矢弓弩矢箙官之長
  掌六弓四弩八矢之灋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與其出入中春獻弓弩中秋獻矢箙及其頒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鳥獸者唐弓大弓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其矢箙皆從其弓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鍭矢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恆矢庳矢用諸㪚射守手又反藏才浪反中音仲箙音服射食亦反椹張林反夾古洽反庾本作庚豻音岸使所吏反絜苦結反枉於往反鍭音侯茀音弗庳方二反散素旦反
  鄭氏曰法曲直長短之數 䟽曰辨其名物者六弓八矢等各有名號物色出者頒之入者受之 鄭氏曰弓弩成於和矢箙成於堅箙盛矢器也以獸皮為之 陳氏曰詩曰象弭魚服 王氏曰中春陽氣方和之時故獻弓弩中秋陰氣方堅之時故獻矢箙蓋四時有明法萬物有成理先王以道制器固不違乎時之序物之理而與造化同其功矣是以器之成也既完且美而天下之利用於是乎出矣 鄭氏曰王弧夾庾唐大六者弓異體之名往體寡來體多曰王弧往體多來體寡曰夾庾往體來體若一曰唐大王先生曰記曰左射騶虞右射貍首而貫革之射息傳曰養由基蹲甲而射之是所謂甲革也 鄭氏曰質正也樹椹以為射正射甲與椹試弓習武也 王氏曰考工記曰往體寡來體多謂之王弓之屬利射革與質以其強也 鄭氏曰豻侯五十步及射鳥獸者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則射大侯者用王弧射糝侯者用唐大矣 王氏曰考工記曰往體多來體寡謂之夾庾之屬利射侯與弋以其弱也 鄭氏曰學射者弓用中後習強則易也使者勞者弓亦中逺近可也 王氏曰唐大往來體若一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以其得強弱之中也 鄭氏曰勞者勤勞王事若晉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賜者其矢箙皆從其弓從弓數也每弓者一箙百矢 䟽曰文侯之命及僖二十八年晉文公受弓矢皆曰彤弓一彤矢百 鄭氏曰凡弩夾庾利攻守攻城壘者與其自守者相廹近弱弩發疾也唐大利車戰野戰車戰進退非強不及也弩無王弧王弧恆服弦往體少者發矢不疾也凡八矢者弓弩各有四焉枉殺矰恆弓所用也絜鍭茀庳弩所用也 薛氏曰鍭矢殺矢三分一在前二在後前鐡最重此所以中之即死而謂之殺矢也鍭矢象焉以其前尤重故中深而不可逺用諸近射田獵為宜枉矢絜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後其鐡比鍭殺為差小前於重後微輕其行則疾故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枉矢狀大如流星行時有光絜矢象焉二者皆可結火射敵守城車戰也矰矢茀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其鐡比枉絜又差小其行不低故用諸弋射結繳於矢謂之矰矰高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弋飛鳥刜羅之也 王氏曰恆矢則以其用於㪚射可常用也庳矢象焉以其矢行而卑故也薛氏曰矰矢茀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則此二矢八分四在前四在後訂其行平也二者皆可以㪚射謂禮射及習射也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諸侯合七而成規大夫合五而成規士合三而成規勾者謂之弊弓弊婢世反
  王氏曰規者正圓之器謂之規則圓之至也弓強則往體寡來體多合多而圓弓弱則往體多來體寡合少而圓 鄭敬仲曰剛健者乾之德君之道也至柔者坤之德臣之道也合多而成規者其弓剛合少而成規者其弓柔 䟽曰天子之弓王弧也以其往體寡故合九成規諸侯之弓唐大也以其往來體若一故合七成規大夫之弓夾庾也以其往體多故合五成規士之弓則六弓之外向曲故合三成規 王氏曰勾者曲之甚也弓以強為上以弱為下則直者為善而勾者為惡矣故謂之弊弓 鄭氏弓人注曰材良者勾少
  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澤共射椹質之弓矢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數並夾大喪共明弓矢凡師役㑹同頒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甲之儀田弋充籠箙矢共矰矢凡亡矢者弗用則更籠魚東反更音庚
  鄭氏曰祭祀射牲示親殺也殺牲非尊者所親唯射為可國語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是已澤澤宮也所以習射選士之處也射義曰天子將祭必習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射中者得與於祭 䟽曰所共弓矢據王弧也上文王弓弧弓以射椹質 鄭氏曰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數如當射者之數每人一弓乘矢乘矢四矢也 王氏曰並夾司弓矢共之射鳥氏用之 鄭氏曰大喪共明弓矢弓矢明器之用器也士喪禮曰用器弓矢師役㑹同頒弓弩各以其物物弓弩矢箙之屬 王氏曰籠箙皆所以盛矢籠以竹為之箙以皮為之田弋之時則共矣而以其矢充實於籠箙之中也矰矢矢之有繳者不在籠箙之中也為其相繞亂於田弋則共而已凡亡矢者弗用則更更謂償也用於射而亡則不償弗用而亡者償之宜矣
  繕人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王氏曰詩曰繕甲治兵繕之為言善其物也
  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掌詔王射賛王弓矢之事凡乘車充其籠箙載其弓弩既射則歛之無㑹計抉古穴反㑹古外反
  䟽曰此繕人所掌王之用弓弩者謂司弓矢選擇大善者入繕人以共王之用也 鄭氏曰抉挾矢時所以持弦飾也著右手巨指拾韝扞韝扞着左臂裏以韋為之詩曰決拾既佽詔王射告王當射之節也賛王弓矢之事授之受之也 王氏曰乘車王所乘之車也充其籠箙以矢實其中也載其弓弩載之於車也既射則斂之謂收而藏之也詩曰彤弓弨兮受言藏之無㑹計至尊所用不可以有司之法拘之也
  槀人古老反讀之如芻槀之槀
  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箭幹謂之槀此官主弓弩箭矢故謂之槀人
  掌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弓六物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矢八物皆三等箙亦如之春獻素秋獻成書其等以饗工乘其事試其弓弩以上下其食而誅賞乃入功於司弓矢及繕人凡齎財與其出入皆在槀人以待㑹而攷之亡者闕之齎音咨上時掌反
  劉氏曰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入其金錫於兵器之府及掌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故受財於職金也 王氏曰弓弩矢箙百工造之在冬官也槀人以所受之財而為之齎以給其市材之直也皆三等者以弓弩矢箙皆有上中下之制故也 鄭氏曰三等上中下人各有所宜弓人職曰弓長六尺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弩及矢箙長短之制未聞 䟽曰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 劉氏曰春獻素秋獻成謂弓弩之胎素必備四時之氣而後成也 弓人曰凡弓冬析幹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體定則成而可獻矣鄭氏曰矢箙亦春作秋成饗酒殽勞之也書工工拙高下之等上工作上等其饗厚下工作下等其饗薄乗計也計其事之成功也 王氏曰試其弓弩試其巧拙良窳用式以攷之也 鄭氏曰攷之善則上其等尢善又賞之否者反此 王氏曰入功於司弓矢則以待頒也入於繕人則共王用也 鄭氏曰凡齎財與其出入皆在槀人者所齎工之財及弓弩矢箙出入其簿書槀人藏之以待㑹而攷之也闕猶除也弓弩矢箙棄亡者除之計今見在者
  戎右
  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
  鄭氏曰古者參乘此充戎路之右田獵亦為之右焉薛氏曰王路有五其右唯有齊右道右戎右三者不見祀右及田右以類推之齊右兼玉路戎右兼田右蓋祭祀亦名齊田與戰伐俱用兵故可以相通
  掌戎車之兵革使詔贊王鼓傳王命於陳中㑹同充革車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贊牛耳桃茢使色吏反傳直宣反敦音對茢音列
  䟽曰戎右與君同車在車之右執戈盾備非常並充兵中使役故云掌戎車之兵革使 鄭氏曰使謂王使以兵有所誅斬也春秋傳曰戰於殽晉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詔贊王鼓既告王當鼓之節又助擊其餘面也傳王命於陳中為王大言之也 王氏曰以軍衆所在懼其有不聞故也㑹同充革革車者蓋㑹同王乘金路而革車從行則充革車之左而弗敢曠也曲禮曰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盟則以玉敦辟盟者敦器名也盟之事以不恊也戎右以禦侮為職故以玉敦共㰱血玉敦者玉府所共戎右則以之而㰱血也辟盟則辟啓其載書也盟必割牛耳取血相與㰱也牛耳以示順聽屍盟者所執而戎右贊之 鄭氏曰及血在敦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桃鬼所畏也茢苕帚所以掃不祥
  齊右側皆反
  下大夫二人
  鄭氏曰齊右充玉路金路之右 王介甫曰金路以賓亦謂之齊車齊正所以承祭祀王敬賓如祭故也
  掌祭祀㑹同賓客前齊車王乘則持馬行則陪乘凡有牲事則前馬齊側皆反乘繩證反
  王氏曰記曰君車將駕則僕執䇿立於馬前齊右亦以王未乘車時立在馬前備驚奔也荀子曰馬駭輿則君子不安輿王方乘則持馬亦所以備駭輿之患也及王既乘而行則齊右在車右為參乘也夫王弗乘則前馬方乘則持馬既乘而行則陪乘則齊右之嚴於事王思患豫防無或須臾之離矣與所謂既輸爾載將伯助予者豈可同日語哉 鄭氏曰凡有牲事則前馬王見牲則拱而式居馬前郤行備驚奔也曲禮曰國君下宗廟式齊牛
  道右
  上士二人
  鄭氏曰道右充象路之右
  掌前道車王出入則持馬陪乘如齊車之儀自車上諭命於從車詔王之車儀王式則下前馬王下則以蓋從從才用反蓋從同
  王介甫曰象路以朝夕燕出入而謂之道車王朝夕燕出入無非道之故也 王氏曰自車上諭命於從車者王行則以車從王有命焉則道右宣王之命而諭之也詔王之車儀若記曰不廣欬則口之儀也不妄指則手之儀也立視五雋式視馬尾則目之儀也顧不過轂則首之儀也以至升車必正立執綏不內顧不疾言無非車之儀也如是則動容周旋無不中禮則無適而非儀矣王式則下前馬與齊右凡有牲事前馬同意王下則以蓋從者非特以奉至尊以其詔王以車儀而儀之在物左右前後無乎不在則以蓋從者於下車亦以儀輔王也 鄭氏曰以蓋從表尊也
  大馭
  中大夫二人
  鄭氏曰大馭馭之最尊者 王先生曰大馭即玉路之僕玉路得以馭名重之也 王氏曰云大馭者以玉路為大故也
  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犯軷遂驅之及祭酌僕僕左執轡右祭兩軹祭軌乃飲凡馭路行以肆夏趨以采薺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軷蒲末反祀之又反軹音帋軌音犯故書軹為𨊻軌為範𨊻當為軹薺才私反
  王氏曰王出郊以祀則有犯軷之事 䟽曰出國封土為山象祭軷 鄭氏曰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栢為神主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曰䟦涉山川詩云載謀載惟取蕭祭脂取羝以軷詩家說曰將出祖道犯軷之祭也聘禮曰乃舍軷飲酒於其側禮家説亦謂祖祭 劉氏曰大馭下而為祀則王當左代之馭也既祭則登受王手之轡犯軷遂驅之而出 䟽曰及祭酌僕者即上文將犯軷之時當祭左右轂末及式前乃犯軷而去酌僕者使人酌酒與僕僕即大馭也大馭則左並轡右手祭兩軹並祭軌之式前三處訖乃飲飲者若祭末飲福酒乃始轢軷而去王介甫曰書曰僕臣正厥後克正蓋僕正王服位以招贊擯相前驅為職王有行也僕為之節王有為也僕為之道故祭祀則贊牲事既祭則王使馭酌焉明與之並受福也 王氏曰凡馭路謂五路也行以肆夏趨以采薺爾雅曰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則馭路之儀其疾徐進止固有節矣樂師則教樂工而歌其詩大馭則馭車兩應其節此二官所以皆言之也蓋行則欲其舒則歌肆夏所以節其行也趨則欲其齊則歌采薺所以節其趨也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者謂舒疾之法也和鸞皆金鈴也鸞在衡和在軾凡車升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此和鸞之聲所以養王聰而匪僻之心無自而入矣然則王之行趨固有環佩之聲鏘鳴於左右車之行趨又有和鸞之聲相應於衡軾是以倫清而聽聰心虛而氣和有諸中必形諸外也
  戎僕
  中大夫二人
  鄭氏曰馭言僕者此亦侍御於車
  掌馭戎車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犯軷如玉路之儀凡廵守及兵車之㑹亦如之掌凡戎車之儀倅七內反
  鄭氏曰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乘以自將倅副也服謂衆戎車者衣服亦如之者如在軍也凡戎車衆之兵車也書序曰武王戎車三百兩 王氏曰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名官曰馭而戎僕之馭戎車齊僕之馭金路道僕之馭象路田僕之馭田路皆以馭為職而名官曰僕不曰馭者所以尊玉路也戎車革車也王乘以出則戎僕馭馬倅車副車也正其服則正乘戎車者之服蓋兵事則韋弁服故也然倅車貳車左車皆副也戎車之副謂之倅者若衆子之倅其嫡以備卒也有時而佐焉田車之副謂之佐者如衆臣之佐其君謂之卿佐也常以佐之為事道車之副謂之貳者如世子之貳其父謂之貳儲也有故乃攝而代之其義各有所主也犯軷如玉路之儀者王以兵出故有犯軷之儀田路不言犯軷則以戎路見之凡巡守則戎車從焉兵車之㑹亦乘戎車也掌凡戎車之儀戎以威為主甲冑有不可犯之色則戎車之儀可知矣
  齊僕
  下大夫二人
  鄭氏曰古者王將朝覲㑹同必齊所以敬宗廟及神明 王氏曰王敬賔事如祭故車右謂之齊右車僕謂之齊僕然僕以馭車而馭不可以兼職故齊右兼祭祀賔客之事而馭則異官也
  掌馭金路以賔朝覲宗遇饗食皆乘金路其灋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
  鄭氏曰以賔以待賔客 王氏曰王送逆公侯伯子男各以其爵命尊卑之等而為逺近之節行人所謂上公九十步子男五十步與司儀所掌有車逆拜辱及出車送之法儀也
  道僕
  上士十有二人
  掌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儀如齊車掌貳車之政令
  劉氏曰朝夕謂旦暮以乘之也自內外朝乘之以還燕寢故曰朝夕燕出入 王氏曰其灋儀如齊車則其朝夕燕出入其度數動容亦各以其等為之節也掌貳車之政令以其有故乃攝而代之故道車之副謂之貳車若典命言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是也
  田僕
  上士十有二人
  掌馭田路以田以鄙掌佐車之政設驅逆之車令獲者植旌及獻比禽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劉氏曰木路以田即田路也王既乘之以適四時之田又以適縣鄙 王氏曰王行在鄙則去飾故乘木路記曰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則佐車用於田獵可知設驅逆之車驅謂驅禽使前趨獲逆謂逆還之使不出圍也令獲者植旌則以告獲也及獻比禽則比其大小而致之大者公之小者私之也 劉氏曰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者所以佐佑翼禽致獲於王也王提馬首而走其田路者將以趨其禽而射之也故諸侯則晉其車大夫則馳其車皆以翼禽致獲於王也 王介甫曰提節之晉進之馳則亟進之尊者安舒卑者速疾
  馭夫
  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掌馭貳車從車使車分公馬而駕治之
  王氏曰自大馭以至田僕皆王五路之御者也馭夫則馭貳車從車使車而已其車既衆非多其員則有所不給故馭夫以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為之也貳車副車也從車屬車也使車使者所乘之車也三者皆公車也故公馬而駕治之 劉氏曰駕而調治之俾閑習齊一安於五御而去其驚奔也
  校人戶教反
  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校人馬官之長校之為言校也主馬者必仍校視之 王先生曰自戎右至馭夫凡九職所以掌五路之車也自校人至圉人凡七職所以掌五路之馬也 陳氏曰先王之時國馬足以行車公馬足以稱賦周禮鄉師以時辨其馬牛之物均人均馬牛之力政縣師遂人遂大夫等皆辨其六畜或登之或稽之而牛馬與人及其用之則司馬法甸出長轂一乘牛三頭馬四匹此國馬也校人以下所掌此公馬也漢之養馬有五監六廐而武帝之時馬至四十萬匹唐置八使五十六監麟徳間馬至七十萬開元間至四十五萬匹而與周公馬數相去逺甚者蓋周制六軍之馬出於民而校人所養者特給公家之用而已漢唐出軍之馬盡出於公所以多寡不同 東萊曰自黃帝堯舜觀象立制服牛乘馬自此馬始為用考三代之制自天子萬乘諸侯千乘大夫百乘立國制賦之法莫不本於馬所以乘馬之法古今最為精宻然而大而天子次而諸侯下而士大夫固是乘馬之數多寡不同細考當時之數所謂牧養之馬有養之於官有藏之於民所謂藏之於民如丘甸嵗取馬一匹之類是藏之於民只仰國家芻秣如有事田獵征伐臨時徵召然而在天子之都諸侯之國大夫之家未嘗不自蓄馬此是養之於官者舉此一件事論之便可見且如周禮說天子十有二閑先儒説數不過三千餘匹衞文公承夷狄所滅之後新造之國末年亦至騋牝三千若以制度論之衞以諸侯之國當殘亂之餘其他固未及論如何便及成周全盛乘馬之數所謂天子十有二閑是養之於官者衞文公所謂騋牝三千舉通國言之又以當時春秋戰國論之且如鄭西宮之亂子國為盜所殺子産以車七十乘出討賊子產當時謂之百乘之家若是徵求馬於郊野之間盜賊卒至如何便得集所謂七十乘之馬乃是育之於家者以此數事論之三代馬政時固有在官者亦有在民者數之多者在民平時無芻秣之費數之少者在官征伐無不至之憂當時法度最為詳備到漢家所謂三十苑之馬亦是官司所養之馬若是其他郡國民間養馬雖多亦是養之於民如衞青霍去病之徒伐匈奴有所謂官馬有所謂私馬則其制所尚到後周隋唐之間治兵之制天子閑廐監牧馬非不盛然府兵未嘗給馬初不過給之以錢使府兵自買若是不足衆人共出錢買馬以此知尚有古之遺法在後來府兵之法漸壞府兵貧不足以買然後方以監牧之馬給之這是制度壞如此 何氏曰馬政之用古今一也而古之牧者在民而今之牧者在官以其在民也故牧養之法不可得而詳以其在官也故牧養之法不可以不講成周之制官有馬質下士為之而賈二人以平馬大小之價直則是當時公私皆有馬也然考之於周校人之職掌王馬之政自乘至廐為匹二百六十有竒五分其良而駑居其一焉凡五良而一駑則總為馬二千六百此其大數也王馬之政不過於是及以井田之法計之甸六十四井也其賦兵車一乘戎馬四匹又以六鄉六遂之民而實計之十有九萬家則王之馬不能加其二分之一至於徒役之興戰陳之事則王命校人掌物其馬而次之則馬不專賦於民矣又以大司馬之法而計之則天子提封萬井兵車萬乘戎馬四萬匹則是所賦之馬多於王數十倍而當時不有牧養之法為其在民者多也及漢有牧師諸苑三十六所蓄之馬三十萬匹用官奴婢三萬人散在北邉則牧之以民而已有牧之之地唐初得隋馬三千匹八坊四十八監而張萬嵗掌之其後萬嵗失職馬亦減少至王毛仲領牧而有四十三萬唐之諸監或在隴右或在河西馬之蕃耗皆係乎監牧之人而又有牧之之地則其在官也多矣
  掌王馬之政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
  鄭氏曰王馬之政謂差擇養馬之政也月令曰班馬政 王氏曰辨六馬之屬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故也 鄭氏曰種馬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宮中之役 王氏曰物者謂其毛其足其力皆所謂物也辨其物使之各以類而相從故皆曰一物也
  凡頒良馬而養乘之乘馬一師四圉三乘為皁皁一趣馬三皁為繫繫一馭夫六繫為廄廄一僕夫六廏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乘繩證反圉魚呂反皁才早反趣倉走反繫音計廄九又反鄭氏曰八皆疑為六字之誤也
  鄭氏曰良馬善馬也五路之馬也鄭司農雲四匹為乘養馬為圉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 王氏曰圉人良馬匹一人故乘馬四圉圉師教圉人養馬乘馬則一人故乘馬一師也三乘為皁則馬十二匹趣馬皁下士一人故皁一趣馬也三皁為繫繫凡三十六匹繫一馭夫也 疏曰按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正充此良馬之馭夫 鄭氏曰自乘至廄其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筴也 王先生曰玉路之僕曰大馭金路之僕曰齊僕象路之僕曰道僕木路田僕革路戎僕揔而言之皆僕夫也薛氏曰六廐成校變為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廐而王馬之數少備焉故曰成校校有左右則十二廐為十二閑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三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矣 劉氏曰六廐成校校有左右為馬二千五百九十二匹又以中大夫二人為校人是謂王馬六種十有二閑也若駑三於良又増八百六十四匹是為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而王馬大備矣 薛氏曰駑馬三良馬之數二馬為麗麗耦也麗馬一圉六麗則十二匹六師為兩廐故一種馬有四百三十二匹諸侯與大夫直一廂不分為左右則良馬惟有三廐其數六百四十八匹駑馬亦三其一種其數亦六百四十八匹並為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四閑二種其數適當八百六十四匹蓋家有二種一良一駑良居一廐二百一十六匹駑馬三之為六百四十八匹並之為八百六十四匹王氏曰凡馬特居四之一者特牡特也詩共姜謂共伯亦曰實維我特特居四之一則三牡也欲其生之衆也 鄭氏曰馬祖天駟也孝經説曰房為龍馬王氏曰房星為天駟馬資之以生春者生之時故祭馬祖 鄭氏曰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乘匹傷之也先牧始養馬者 疏曰祭之者夏草茂求肥充也 鄭氏曰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乘用 王氏曰馬社廐中之土示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秋馬入廐之時也故祭馬社臧僕則簡練馭者今皆善也馬步為馬禱行也冬大閱之時故祭馬步 鄭氏曰獻馬獻成馬於王也王介甫曰講馭夫者五馭之法講其藝也
  凡大祭祀朝覲㑹同毛馬而頒之飾幣馬執撲而從之凡賔客受其幣馬大喪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田獵則帥驅逆之車凡將事於四海山川則飾黃駒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凡軍事物馬而頒之等馭夫之祿宮中之稍食撲晉卜反使所吏反
  鄭氏曰毛馬齊其色也頒授當乘者 王氏曰如詩所謂比物四驪有駜所謂駜彼乘黃凡此皆齊毫也爾雅言宗廟齊亳而此於宗廟㑹同亦毛馬者承賓如敬神故也 鄭氏曰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也校人主飾之士喪禮曰馭者執䇿立於馬後所謂執撲而從之也賓客之幣馬來朝聘而享王者校人受之也大喪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言埋之則是馬塗車之芻靈也 王氏曰驅逆之車田僕設之校人帥之鄭氏曰帥猶將也四海猶四方也王廵守過大山川則有殺駒以祈沈禮與玉人職有宗祝以黃金勺前馬之禮 劉氏曰飾黃駒者黃地之色駒地之類也以其行地無疆故廵守四方則飾之以為牲 王氏曰使者之幣馬以賜諸侯及私覿也 鄭氏曰軍事物馬齊其力也 王氏曰爾雅言戎事齊力尚強也田事齊足尚疾也 雜説雲甸出革車一乘馬四匹則馬亦民自備也而校人凡軍事物馬而頒之頒官府卿大夫共軍事者不然校人六廐凡三千四百匹安得及庶民乎 王氏曰等馭夫之祿者校人之屬自趣馬至圉師皆有祿舉馭夫以見之也宮中之稍食則王馬有養乘於內者故也
  趣馬七口反
  下士皁一人徒四人
  疏曰巫知馬祟醫知馬病故連類在此
  掌養疾馬而乘治之相醫而藥攻馬疾受財於校人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布於校人相息亮反賈音古粥音育
  王氏曰掌養疾馬而乘治之者馬疾則不可以乘用故養之然其疾之所在為難知必驅步之以發其疾而後可驗而療故乘治之乘謂驗步以知其疾而治之也若獸醫觀其所發而養之是已相醫而藥者蓋其屬有醫四人其治疾則亦以藥攻焉然醫馬疾大抵以獸醫為主巫馬之用藥亦以相醫而已攻馬疾攻謂繫而治之也蓋其疾有藥不足以療之者乃用攻焉猶瘍醫所謂以毒藥攻之也受財於校人者以資醫馬之費也馬死則以其賈粥之以其屬有賈二人以知其直也入其布於校人則備馬費也 鄭氏曰粥賣也布泉也
  牧師牧音日
  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牧師主牧放馬而頒之 雜説古人養馬處處有牧所謂牧田是也可井則井之不可井者則為牧地如華山之陽牧於坰野皆是牧馬馬既在民雖小國亦自有官掌之少康所謂仍牧正大抵皆寓兵於農之意但令農事弗擾則馬政自修故詩之稱馬政必歸之農魯頌美僖公亦曰務農重穀牧於坰野爾故修農政則馬政自修馬既在民特設官以掌之耳自井牧之制廢而馬皆在官
  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孟春焚牧中春通淫掌其政令凡田事賛焚萊中音仲
  劉氏曰牧地非一處度其年嵗水草之宜與其馬之衆寡而頒之 鄭氏曰頒之者授圉者所牧之處疏曰言厲禁者謂可牧馬之處亦使其地之民遮䕶禁止不得使人輙牧牛馬 鄭氏曰孟春焚牧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也中春通淫中春陰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田事焚萊者山澤之虞也劉氏曰牧師賛之所以䕶牧地弗盡焚之也
  廋人
  下士閑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廋之言數也
  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散馬耳圉馬正校人員選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佚音逸散素旦反上時掌反王氏曰掌十有二閑之馬政政以正之教以導之也鄭氏曰阜馬者阜盛壯也詩曰四牡孔阜逸者用之不使甚勞安其血氣也教駣者三嵗曰駣始乘習之也攻駒者二嵗曰駒騬其蹄齧者也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㪚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搖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劉氏曰圉馬教圉其馬 鄭氏曰校人謂師圉也正員選者選擇可備員者平之 劉氏曰其員不應其選者正之也凡馬八尺以上則備天子五路之所駕故曰龍 註疏月令曰駕蒼龍詩曰騋牝三千小大異名也
  圉師圉魚呂反
  乘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養馬曰圉四馬為乘
  掌教圉人養馬春除蓐釁廐始牧夏庌馬冬獻馬射則充椹質茨墻則翦闔蓐音辱茨在私反庌五嫁反闔戶臘反
  王氏曰掌教圉人養馬故以師名官 劉氏曰冬寒藉馬以蓐春則除之釁廐辟去邪氣也 王氏曰春秋傳曰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而出謂春分也日中而入謂秋分也故春始牧 鄭氏曰庌廡也廡所以庇馬涼也 劉氏曰椹質盤草以代侯也鄭氏曰茨蓋也闔苫也 王氏曰次草謂之茨詩曰墻有茨苫謂之闔以剉草為苫則蓋而用之也椹質翦闔皆圉師所習也故因而使之
  圉人
  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
  鄭氏曰良善也麗耦也
  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廞馬亦如之
  鄭氏曰役圉師者圉師使令也 劉氏曰牽馬而入陳賓客則陳之於舘喪紀則陳之於廟 鄭氏曰廞馬遣車之馬 王氏曰芻以食馬牧以放馬皆所以養之也圉人受教於國師故以役圉師也凡賓客喪紀牽馬入陳者詩曰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則賓客之馬王所以賜之也大司馬喪祭奉詔馬牲則喪紀之馬遣車所用也
  職方氏
  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職主也主四方之職貢者職方氏主四方官之長 雜說夫量人掌固司險及職方氏土方懷方合方形方山師川師右此一項官與司徒虞衡土訓誦訓頗相關涉宜屬地官今乃屬夏官司馬職事專主諸侯此以下皆邦國之事也所以不屬司徒司徒卻至邦國不得而山川林澤之官司徒乃是㑹其財物 陳氏博議自古封建之法行天下至廣難以統一故五載一廵守以一風俗以通民情至周而稍多五載一廵守既不能行故置撢人訓方氏職方氏之官以通達上下使無壅蔽逮漢或遣博士或遣謁者循行天下是亦得周公之遺意也自元封五年初置刺史每以秋分行部以詔書六條察郡國舉不法而後天下民情利害其壅遏通達皆係於刺史之手而上或不得以聞之宣元以後稍還古意天子則有郎官之出宰相則有椽吏之行上下相察莫之或匿如元帝詔條責於定國曰郎有從東方來者言民父子相棄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而不言耶將從東方來者加増之耶何以錯繆至是定國惶恐自劾是丞相欲隱之天子而不知郎吏已得以上聞如魏相敕椽吏案事郡國輙自四方異聞或有逆賊風雨災異郡不上達相輒奏言之是郡國欲隱之宰相而不知椽吏已得以上達民情既通上下不壅則治可為也
  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與其財用九穀六畜之數要周知其利害閩亡巾反貉孟白反畜許谷反
  王氏曰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圖以天下之圖知九州之地域廣輪之數則其掌者特圖而已職方氏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則其所掌非特圖也又掌其地焉邦國諸侯之國也都鄙邦國之采邑也東方曰夷其種有四南方曰蠻其種有八東南曰閩其種有七西北曰貉其種有九西方曰戎其種有五北方曰狄其種有六自邦國都鄙至於夷蠻閩貉戎狄雖有內外之殊然先王之政一視而同仁其人民之所聚財用之所出九穀之所生六畜之所產其數要不可以不辨也其利害不可以不知也數則列而計之也要則摠而計之也利則凡可以利人者也害則凡可以害人者也周知其利害則將以興其利而除其害也 雜說掌天下之地圖而𨽻於司馬何也謹之也戰國䇿士每言窺周室則可以按圖籍爭天下漢大將軍王鳳亦云太史公書有地形阨塞不宜在諸侯王然則古人圖志雖司徒營之即藏之司馬秘不得見所以弭姦而防患也蕭何入秦獨收圖書自漢掌之司空浸以泄露當時如淮南諸王皆按輿地圖謀變以此知古人之慮逺矣 雜說周天下方千里大概與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並言之其實諸侯封內不如是之廣以王制考之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盡東海北不盡恆山凡四海之內斷長補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土地之實如荊楚之地在江漢之間自楚以西悉為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極南安在天子之封內耶舉一方四方可知
  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東南曰揚州其山鎮曰㑹稽其澤藪曰具區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其利金錫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鳥獸其穀宜稻㑹古外反藪素口反區起俱反浸子鴆反本又作𡫏
  劉氏曰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者四方之人民好惡之不同財用有無之不等必周知其利害貫而通之使有無之相易也善惡之相濟也一天下之財用養天下之人民俾同享其利焉其山曰鎮者能出雲雨以生萬物鎮安於一州水瀦而不流以生蒲魚者曰澤水涸而不耕而生草木者曰藪水流而趨海者曰川水積而成淵者曰浸其民資之以為生者曰利其衆待之以為養者曰畜其土宜之以為食者曰穀八者九州之民仰之以為生者也九州之邦國仰之以為富者也苟不周知其數要則天下之民不可得而同貫其利矣得以同貫其利則四夷於中國資其有以濟其乏是九服安於其土而不失乎其養矣疏曰自此以下陳九州之事摠為三道陳之先從南方起蓋取尊於陽方周改禹貢以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分冀州地以為幽并東南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次正南曰荊州周之西南不置州統屬雍州即次河南曰豫州為一道也次正東曰青州次河東曰兗州次正西曰雍州為二道又次東北曰幽州次河內曰冀州次正北曰并州為三道 薛氏曰以職方考之九州山鎮五州五鎮各正其方當以岳名之所謂五嶽兗之岱荊之衡雍之岳並之恆豫之華是也四州四鎮不可以岳名也直謂之鎮而已所謂四鎮青之沂山幽之醫無閭冀之霍山揚之㑹稽是也四鎮五嶽揔言之皆山鎮也 鄭氏曰㑹稽在山陰 爾雅注具區吳越之間有具區今吳縣南太湖即震澤也 季氏圖雲三江大江吳江錢塘 王氏曰禹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所謂三江既入是也 季氏圖雲五湖彭蠡洞庭巢湖太湖鑑湖 氏曰按國語伍子胥吳與越三江環之范蠡曰與我爭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吳耶然則三江五湖乃吳越之境內也春秋越與吳戰於五湖注今太湖也然則太湖即五湖耳范蠡扁舟五湖亦與此同非太湖之外又有四也 王氏曰禹貢惟金三品瑤琨篠簜則金錫竹箭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所產也
  正南曰荊州其山鎮曰衡山其澤藪曰雲夢其川江漢其浸潁湛其利丹銀齒革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鳥獸其穀宜稻夢亡貢反湛直減反或為汗
  禹貢荊及衡陽惟荊州 鄭氏曰衡山在湘南雲夢在華容輿地廣志雲夢今雲夢澤在安陸縣然楚之雲澤跨江南非止此而已 王氏曰江漢即禹貢所謂荊州江漢朝宗於海詩所謂滔滔江漢南國之紀是已 鄭氏曰潁出陽城湛未聞 王氏曰禹貢荊之厥貢羽毛齒革惟金三品與夫礪砥砮丹則丹銀齒革固荊州所産也
  河南曰豫州其山鎮曰華山其澤藪曰圃田其川熒雒其浸波溠其利林漆絲枲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穀宜五種華如字又胡化反圃布古反熒戶扃反溠音詐又莊加反枲思似反擾而小反爾雅曰河南華鄭有圃田 鄭氏曰華山在華陰圃田在中牟禹貢荊河惟豫州伊洛瀍澗既入於河滎波既豬 鄭氏曰滎兗水也出東垣入於河溢為滎滎在滎陽春秋傳曰楚子除道梁溠營軍臨隨則溠宜屬荊州在此非也林竹木也 王氏曰禹貢豫之厥貢漆絲絺紵則林漆絲枲固豫州所產也 鄭氏曰六擾馬牛羊豕犬鷄五種黍稷菽麥稻
  正東曰青州其山鎮曰沂山其澤藪曰望諸其川淮泗其浸沂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鷄狗其穀宜稻麥沂魚祈反泗音四沭音述或為洙
  鄭氏曰沂山沂水所出也在蓋縣 爾雅曰宋有孟諸 疏曰望諸即孟諸也在睢陽淮出桐柏泗出魯國沭出東莞屬瑯琊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又曰淮沂其乂蓋周公以徐為青州故也 禹貢泗濱浮磬淮夷蠙珠暨魚
  河東曰兗州其山鎮曰岱山其澤藪曰大野其川河泲其浸盧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穀宜四種泲子禮反盧維上音雷下於恭反
  爾雅曰河東岱魯有大野 鄭氏曰岱山在博大野在鉅野盧維當為雷雍字之誤也禹貢曰濟河惟兗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澤雍沮㑹同四種黍稷稻麥
  正西曰雍州其山鎮曰嶽山其澤藪曰弦蒲其川涇汭其浸渭洛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馬其穀黍稷弦或為汧蒲或為浦汭如鋭反雍於用反
  爾雅曰河西嶽 鄭氏曰嶽吳嶽也弦蒲在汧涇出涇陽汭在豳地公劉曰汭鞠之即洛出懷徳 疏曰地里志吳山有汧西有弦蒲之藪 禹貢黒水西河惟雍州涇屬渭汭厥貢球琳琅玕
  東北曰幽州其山鎮曰醫無閭其澤藪曰貕養其川河泲其浸菑時其利魚鹽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擾其穀宜三種貕音兮
  爾雅曰燕曰幽州東方之美有醫無閭之珣玗琪焉鄭氏曰醫無閭在遼東貕養在長廣 輿地廣志雲貕養今萊陽縣有奚養津 鄭氏曰菑出萊蕪時出般陽 疏曰幽州之河泲亦與兗同者蓋兗在河東比二州相連皆有河泲也蓋禹貢又北播為九河同為逆河入於海導沇水東流為濟則幽兗皆河濟所經之地也 鄭氏曰四擾馬牛羊豕三種黍稷稻
  河內曰冀州其山鎮曰霍山其澤藪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紆其川漳其浸汾潞其利松栢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穀宜黍稷紆於於反汾伏文反潞音路
  鄭氏曰霍山在彘 爾雅曰霍山之多珠玉秦有陽陓 禹貢冀州覃懷底績至於衡漳 鄭氏曰汾出汾陽潞出歸徳
  正北曰并州其山鎮曰恆山其澤藪曰昭餘祁其川虖池嘔夷其浸淶易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擾其穀宜五種虖喚胡反池徒多反嘔烏侯反
  爾雅曰河北恆燕有昭余祁 鄭氏曰虖池出鹵城嘔夷祁夷歟出平舒淶出廣昌易出故安五擾牛羊豕犬馬五種黍稷稻菽麥也 王氏曰凡九州之男女異數穀畜異宜皆據當時所辨而計之者其大㮣如此也 薛氏曰凡九州之土高者宜黍稷下者宜稻麥山氣多男澤氣多女東南多絲纊西北多織皮先王之於民因其東西南北之異方山澤川浸之異宜男女異數玉石異產黍稷稻梁之異種丹漆絲枲之異利廣谷異制民生異俗為之修其教而不易其俗齊其政而不易其宜山者不使居川澤者不使居中原騂剛之地糞種不以羊赤緹之地糞種不以牛然後五方之民各安其性樂其業而無偏弊之患矣鄭氏曰此九州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荊豫兗雍冀與禹貢畧同青州則徐州地也幽并則青冀之地也無徐梁 薛氏曰禹貢九州有青徐梁無幽并營爾雅有徐幽營無青梁周禮有青幽并無徐梁營 王先生曰禹貢九州之名舊矣舜時肇十有二州分冀而為幽并分青而為營至夏時復如禹貢之九州矣爾雅九州郭璞雲商制也職方九州周制也周之時徐梁入於青雍而折冀於幽并則地域之因革判合固不常也禹貢職方九州之界間有相侵入者且職方九州大界而冀州為小於禹貢以分冀而為幽并如舜時制則是一分而為三雖無徐州而青兗之間是已禹貢曰海岱及淮惟徐州是徐州之南及淮也又曰大野既豬徐州之大野也今職方青州之川淮泗兗州之澤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兗也明矣禹貢華陽黒水惟梁州是梁州之域據華山之南也又曰厥貢璆鐡砮磬是梁州之有玉石也今職方豫州之山華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雍豫也明矣夫職方既以青兗而包徐矣故青州多入禹貢之豫州而兗州又多入禹貢之青州禹貢豫州曰被孟豬今職方青州有其澤望諸望諸即孟豬也此非青之入豫乎禹貢青州曰鹽絺海物今職方原缺十六字
  此非兗之入青乎夫職方既有冀而又有幽并矣
  故幽州多入禹貢之青徐而冀州多入禹貢之雍州且幽州其山曰醫無閭其澤貕養其浸菑時其醫無閭在遼東漢光武以遼東屬青州後又屬幽州此非幽之入青乎貕養在長廣菑出萊蕪地理志以長養屬徐州瑯琊有萊山此非幽之入徐乎冀州曰其澤楊紆爾雅謂秦有陽陓李廵以為在扶風此非冀之入雍乎大抵周以夏之一冀州為三以其徐州為三其勢不能如禹貢之舊也然杜子春與二鄭不本此說不改職方之字則必改職方之意非學者所敢論也後鄭以潁在陽城宜屬荊非也以溠在楚之間宜屬荊今屬豫非也是不知幽青梁雍兗豫尚多侵入況荊豫相距之州乎是改職方之意而注之也先鄭以青州淮字當為睢沭字當為洙直謂宋有次睢魯有洙泗耳殊不知青之包徐也先鄭又以雍之弦字當為汧蒲字當為浦直謂雍有汧水耳殊不知吳山在汧西有弦蒲之藪是改職方之字而注之也 王氏曰九州之序禹貢始於冀次以兗而終於雍職方則始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次以荊而終於並者蓋禹貢言治水之序也職方言逺近之序也治水則自帝都而始然後順水性所便自下而上故自兗至雍而止也以逺近言之則周之化自北而南以南為逺故關雎鵲巢之詩分為二南漢廣亦言文王之道被於南國徳化所及以逺為主故也始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則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在東南次以荊則以荊在正南終於並則以並在正北先逺而後近也且禹別九州九州載於禹貢則堯之時固九州矣至舜分青為營分冀為幽并則肇十有二州矣至周公之時又止於九州而已蓋方禹治水之初草木暢茂禽獸繁殖則人民寡矣故九州而已至舜之時險阻既逺鳥獸之害人者消人民衆矣故分而為十有二州至於周又為九州蓋商之亂夷羊在牧蜚鴻滿野則雖及周公之時尚如禹治水之初也州或九或十二亦因時而已聖人豈好異哉
  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衞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鄭氏曰服服事天子也詩曰侯服於周 雜說周制九服而周官惟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又曰五服一朝者蓋衞服之外品制其服而不必其來故武成敘諸侯之助祭康誥稱諸侯之和㑹康王之誥陳諸侯之聽命止言五服 鄭漁仲曰禹貢有五服各五百里是禹之時地方五千里職方有九服亦各五百里並王畿千里則周之時地方萬里矣五服九服之制雖若不同詳考制度無不相合禹之五服各五百里自其一面而數之職方九服各五百里自其兩面而數之也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各方千里禹貢之甸服五百里據一面而數之周畿千里不在九服之內王畿之外定製為九服各五百里以兩面相方而數之大抵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周之侯甸即禹之侯服周之男采即禹之綏服周之衞蠻即禹之要服周之鎮夷即禹之荒服大率二畿當一服而周人鎮服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去王城二千五百里乃九州之外地増於禹貢五百里而已故行人之職其言九州之外謂之藩服則九州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明矣且禹貢五服而止周人必加以藩服五百里何也求之禹貢亦莫不然禹貢既敘五服又曰東漸於海西被於流沙朔南暨聲教訖於四海是九州之外地也又如益稷曰弼成五服至於五千州十有二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謂四海之外各建諸侯為之長豈非周之藩服乎詳考制度無不相合求之里數未始不同先儒有禹加弼萬里之說周斥大封疆之說後人又為圖以實之皆考古未精耳然尚書之周官周禮之行人又有六服承辟六服一朝之文何也蓋王巡守及於六服六服之外夷服鎮服即禹之荒服言六服則不及夷鎮言九州之內則不及藩鎮明矣如此不特見二畿當一服藩服當四海之外今制而為圖則周之王畿有鄉遂稍縣都即禹之甸服納緫秸銍粟米之地周之侯服即禹采男之地周之男服即禹揆文教之地周之采服即禹奮武衞之地周之衞服即禹三百里夷之地周之要服即禹二百里蔡之地周之夷服即禹三百里蠻之地周之鎮服即禹二百里流之地周之藩服即禹九州之外地
  凡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七伯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方百里則百男以周知天下七伯當為十一伯字之誤也
  王先生曰按禮記疏雲職方氏方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註雲毎事言則者殺也是不實封必知不實封者以毎州有四公八州則三十二公周之上公惟杞宋耳故知非實封也 薛氏圖雲邦國有正封之地有廣封之地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此正封也諸侯之地封疆方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此廣封也職方兼附庸之地而言之廣封者也然以邦國千里計之方四百里則六侯餘四百里方三百里則十一伯餘百里何也蓋地勢不能常如碁局之方特因侯伯之爵以里數封之而已餘里無所餘焉職方氏舉其大數然也周制天下之地凡五千五百里一千為王畿一千五百里為夷鎮蕃之服封諸侯之地則三千里而已今此封公侯伯子男地各千里合而數之則六千里何也蓋職方氏特言封疆之數非有地里如此廣也鄭氏謂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凡千里者四十九其一為畿內餘四十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以封公侯伯子男之地誤矣
  凡邦國小大相維王設其牧制其職各以其所能制其貢各以其所有
  鄭氏曰大國比小國小國事大國各有屬相維聯也王氏曰牧九州之牧也 鄭氏曰王設其牧選諸侯之賢者使牧理之 雜說三代時牧守更代諸侯世襲權皆出於上如周初時荊州之牧則蔡叔其後則申侯豫州之牧則管叔其後則虢公周公君陳畢公迭居東郊初周公為東伯周公既沒君陳不為東伯止行東伯之事至康王命畢公曰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則是為東伯也按成王崩畢公率東方諸侯則已為東伯漢諸侯王自景武後若寄君然已不足言至唐藩鎮則是舉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之事而付之世襲之人其弊有不勝言者 雜說宣王中興只是理會牧伯而已故韓侯在韓召虎在淮申伯在荊方叔在齊 鄭氏曰制其職牧監參伍之屬也制其貢各因其地物所有也
  王將巡守則戒於四方曰各修平乃守考乃職事無敢不敬戒國有大刑及王之所行先道帥其屬而巡戒令王殷國亦如之
  王氏曰王巡守則諸侯各朝於方嶽之下故戒於四方也修平乃守則諸侯所守之土也考乃職事則諸侯所治之職也故曰天子適諸侯曰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述職者述所職也鄭氏曰先道先由王所從道居前行其前日所戒之令也殷猶衆也十二嵗王若不巡守則六服盡朝謂之殷國其戒四方諸侯與巡守同 疏曰王殷國所在無常或在畿內國城外即為之或向畿外諸侯之國行之故有戒令之事
  土方氏
  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鄭氏曰土方氏主四方之土地
  掌土圭之灋以致日景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以辨土宜土化之灋而授任地者王巡守則樹王舍相息亮反鄭氏曰致日景者夏至景尺有五寸冬至景丈三尺其間則日有長短土地猶度地知東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宅居也土宜謂九穀植穉所宜也土化地之輕重糞種所宜用也任地者載師之屬 王氏曰大司徒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土方掌土圭之法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則輔相司徒建國之事而已大司徒掌土宜之法而土方氏亦辨土宜土化之法而授任地者則輔相司徒草人任土糞之事而已司徒草人所掌止於王畿而土方氏所掌則及於四方故名官以土方氏焉 鄭氏曰樹王舍為藩籬也 疏曰若掌舎設梐枑之時時則此官亦為王於外周帀樹藩籬也
  懷方氏
  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懷來也主來四方之民及其物
  掌來逺方之民致方貢致逺物而送逆之達之以節治其委積館舍飲食
  鄭氏曰逺方之民四夷之民也諭徳延譽以來之劉氏曰逺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是懷萬方以成蓼蕭之化者聖王之事也逺人既來則懷方氏掌其送逆道路之給而開之以道徳仁義之化悅之以聖人中和禮樂之方陳之以位天地和陰陽之本感之以致神祗遂生育之義使之心懷而誠服踴躍於向內而不知其已者也 王氏曰致方貢則逺方所貢之物若西旅底貢厥獒是也致逺方則致逺方所獻之物若所謂無有逺邇畢獻方物也逺方之有貢猶六服之貢則世一見各以其所貴之寶為摯是也逺方有所獻之物猶六服諸侯之獻國珍是也送逆之送往而迎來以為之禮也逹之以節達民以旌節達貢物以璽節也治其委積所以備其用也治其館舍所以安其居也治其飲食所以順其嗜好也達之以節使無留難治其委積館舍飲食使有所資頼此所以懷之也名官謂之懷方氏其以此歟
  合方氏
  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合方氏主合同四方之事 雜說合方氏之職見先王剖破藩籬天下為公
  掌達天下之道路通其財利同其數器壹其度量除其怨惡同其好善好呼報反
  鄭氏曰達天下之道路津梁相湊不得䧟絶也通其財利懋遷其有無也同其數器權衡不得有輕重也一其度量丈尺釜鍾不得有大小除其怨惡邦國相侵虐也同其好善風俗所高尚也 雜說同其好善所以一道徳而同風俗
  訓方氏
  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訓方氏主教道四方之民訓道也
  掌道四方之政事與其上下之志誦四方之傳道正嵗則布而訓四方而觀新物
  鄭氏曰道猶言也四方諸侯也上下君臣也傳道世所傳說往古之事也為王誦之正嵗則布告以教天下 雜說先知覺後知先覺覺後覺則易昏為明易惡為善變化氣質螟蛉之肖蜾蠃新物如舊染汙俗咸與為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在新民亦以新子之國 王氏曰夫訓方氏道四方之政事與上下之志誦其傳道則有以資王見聞而王之所聞益聰所見益明矣正嵗則布而訓四方正歲一歲之始也既訓以所道又訓以所誦察其志好而訓焉如是則四方之逺所聞者無非正言所見者無非正行而道徳由之而一風俗由之而同矣夫先王之所以致天下之大順而以中國為一人者吾何容心哉置官設屬使取四方之善以同之而已
  形方氏
  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形方氏主制四方邦國之形體
  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使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華讀為𠇗哨之𠇗苦蛙反
  王氏曰大司徒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自諸公至子男其封疆各有多寡之數形方氏之職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凡以成大司徒之事而已 疏曰制邦國之地域大小形勢又正其封疆勿使相侵地有𠇗邪離絶逓相侵入則不正矣 王介甫曰析而不絶為華絶而不屬為離正其封疆使無有華離之地則小國易以守大國難以侵人各有其土字而無交爭矣 劉氏曰大司馬建邦國之九法有均守平則以安邦國之法則形方氏正其封疆不使相侵而無有𠇗離是也有比小事大以和邦國之法則形方氏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是也大國不比於小國則侵其封疆而有𠇗離矣正之弗從然後詔於大司馬而九伐行焉聖人於征伐必有其漸不得已而後行也
  山師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
  鄭氏曰山林之名與物若岱畎絲枲嶧陽孤桐矣利其中人用者害毒物及螫噬之蟲獸 劉氏曰頒其名數於邦國致之於王以供膳羞服用也既曰珍異之物則非貢賦所及也
  川師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王氏曰山林川澤皆有虞衡而山師川師又設於夏官者則以其所掌有及於邦國故也 疏曰王制雲名山大澤不以封故天子立山師以遙掌之使貢故與職方連類在此
  掌川澤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
  鄭氏曰川澤之名物若泗濵浮磬淮夷蠙珠暨魚
  邍師音原
  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氏曰邍地之廣平者
  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墳衍邍隰之名物之可以封邑者
  王氏曰大司徒辨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而辨其邦國都邑之數而溝封之而邍師所掌如此亦以輔成司徒之事而已 鄭氏曰地名東原大陸之屬 疏曰邍師雖以原為主除山林川澤四者餘丘陵墳衍原隰六者皆主之 王介甫曰辨其名以知平陂燥濕辨其物以知其肥磽𡠾惡 鄭氏曰物之謂相其土地可以居民立邑
  匡人
  中士四人胥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匡正也主正諸侯以法則 王氏曰匡人達法則以匡邦國使之考禮正刑一徳以尊天子也
  掌達灋則匡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敢反側以聽王命鄭氏曰法則八法八則也邦國之官府都鄙亦用焉慝姦偽之惡也反側猶背違法度也書曰無反無側王道正直 劉氏曰如是則諸侯之犯令陵政者暴內陵外者不䧟於九伐矣
  撢人他南反與探同
  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氏曰撢人主撢序王意以語天下
  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使萬民和說而正王而語魚據反說音悅
  鄭氏曰道猶言也 劉氏曰撢人掌誦王之志及道國之政事以語於諸侯及四方之人民也 鄭氏曰面猶向也使民之心曉而正向王
  都司馬
  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司馬主都家軍賦 雜說都家皆畿內采地既有其地又有其民又有其賄非王朝制其兵柄則將抗衡於上矣春秋楚子與若敖氏戰於滸與晉之六卿魯之三家宋之華氏其調發禁令悉自主之而國家弗敢問安得不與上競乎
  掌都之士庶子及其衆庶車馬兵甲之戒令以國灋掌其政學以聽國司馬
  鄭氏曰士庻子卿大夫士之子 王氏曰衆庶凡在都之人民 鄭氏曰車馬兵甲備軍發卒 劉氏曰夫采地之卿大夫仕於王朝士庶子在外既不屬於宮伯大司樂則以國教胄子之法教之於其都之學及有軍旅之事徵兵於都鄙則以士庶子作其衆庶車馬兵甲而都司馬掌其戒令以聽於國大司馬奉其節制以進退攻討焉
  家司馬
  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
  鄭氏曰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聽也公司馬國司馬也卿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馬各自使其家臣為司馬主其地之軍賦往聽政於王之司馬王之司馬其以王命來有事則曰國司馬 註疏大夫家臣為司馬者春秋傳曰叔孫氏之司馬鬷戾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
  亦如之
  王氏曰都司馬掌大都小都之士庶子者也家司馬掌家邑亦如都司馬之事















  周禮集說巻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巻八
  秋官司冦
  鄭氏曰象秋所立之官冦害也以秋肅殺萬物天子立司冦使掌邦刑所以驅恥惡納人於善道也 王氏曰舜命臯陶作士而先戒之曰蠻夷猾夏冦賊姦宄則刑以懲冦為急也刑官而司至於冦則刑官之事無不舉矣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秋官司冦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鄭氏曰禁所以防姦者也刑正人之法 東萊曰司冦掌邦禁凢邦之刑辟皆緫焉曰詰姦慝刑暴亂者姦慝隱而難知故謂之詰蓋推鞠窮詰而求其情也暴亂顯而易見直刑之而已天下之罪惡雖萬狀要不出於隱顯之兩端曰詰曰刑既皆有以待之矣周禮菁華曰小宰言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而此經乃言秋官司冦掌邦禁者何也先王立法止於禁過而已此司冦所以先言掌邦禁而後言刑邦國也司徒掌邦教則曰以刑教中則民不暴司冦掌邦禁獨曰刑邦國又何也蓋刑所以弼教也冦則敗其教之成者也縱欲敗類乃教之所棄而刑之所取故掌刑者謂之司冦亦謂之司敗是刑所以懲其敗類者也奚獨禁哉蒙之初九曰利用刑人以正法也於上九則曰利用禦冦上下順也蓋用刑之意本以禁暴懲之於未正猶雲可也致冦而後禦雖以順用斯為末矣使不能明威立義俾民不迷防微遏萌逆折其始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豈為民極之意是知禁過於未然者聖人之本心也刑以濟其禁之所不及者聖人之不得已也司冦所掌不先言刑而先言禁者其三代本末之序歟 雜説司冦掌刑不言刑而言禁者蓋治於已然不若沮於未然刑於已至不若戢於未至先王之立刑法惟恐天下之人入其中而不能自出故為之明示法禁使知有如是之罪必陷如是之刑有如是之惡必麗如是之辟人有懼心易避而難犯者此司冦所以言掌邦禁也 林氏曰以刑教中則民不暴者教官之事也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也教施於未然之前刑施於已然之後二者相為終始而已 王氏曰禁之所以為仁刑之所以為義禁之不止猶有犯焉以義斷仁也
  刑官之屬大司冦卿一人小司冦中大夫二人士師下大夫四人鄉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縣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訝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約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職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厲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六人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司𨽻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罪𨽻百有二十人
  蠻𨽻百有二十人
  閩𨽻百有二十人
  夷𨽻百有二十人
  貉𨽻百有二十人
  布憲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禁殺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野廬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蠟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二人
  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脩閭氏下士二人史六人徒十有二人
  冥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冘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剪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赤友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壼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衘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環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訝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刑之爵皆卑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掌貨賄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朝大夫每國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都則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家士亦如之
  大司冦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詰起吉反
  李氏曰刑罰之行非好殺人慾民之不相殺也非使畏已欲民之自相畏也然而憲令所加苟失權時之制則致逺恐泥矣故大司冦之職掌建邦之三典王氏曰三典即大宰所謂刑典也 劉氏曰典常也法也民失其常則立灋以治之使復於常乃謂之典也苟失其常諸侯則治之以三典萬民則治之以五刑一天下於禮樂致萬民於中和大司冦之職也鄭氏曰詰謹也書曰度作刑以詰四方新國者新闢地立君之國用輕典者為其民未習於教也平國承平守成之國用中典者常行之法也亂國簒弒叛逆之國用重典者以其化惡伐滅之
  林少頴曰司冦刑新國用輕典者以其舊染汙習不可遽正姑惟教之宜以其柔克之義也刑平國用中典者以其已安已治既富既庶陶冶被服莫不卞治則教化已明習俗已成宜以正直之義也刑亂國用重典者以其頑昬暴悖不可訓化則殱渠魁滅強梗宜以剛克之義也書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徳此之謂乎
  黃氏曰平國之時教化既明習俗既成以柔治之則非仁以剛治之則非義故用中典中典先王以立正直之徳者也以刑教中先王之意也後世過者恃刑以為威不及者置刑以為愛不能應時而行豈有它哉無三徳以趨時無三典以立徳孝文賢君也未能以徳行仁其廢肉刑也特發於私情而已況不仁者乎先王之制刑也出於立徳先王之用刑也出於弼教故於人情世俗相為重輕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此因一人之情者也大司冦三典所謂刑罰世輕世重因一世之情者也 雜説先王以徳制刑以刑輔徳凢刑之所施一趨時而已何甞容心哉譬之權衡物輕則衡低物重則衡昻何甞有心哉
  以五刑紏萬民一曰野刑上功紏力二曰軍刑上命紏守三曰鄉刑上徳紏孝四曰官刑上能紏職五曰國刑上願紏暴願音願暴當為恭字之誤也
  劉氏曰以五刑紏萬民者建六典以為民極也是故六卿各職於其官而建之使必行於天下行之使必範於後世者大司㓂正其刑典也乃建事典佐王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者用野刑焉農耕也溝塗也隄防也井邑也宮城也百工也凢役民以作其事而奉國家者以成功為上以不致力為紏也則冬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政典佐王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者用軍刑焉振旅也苃舍也大閲也伐國也戍疆也凢設民以立其政而尊國家者用命為上也以不死守為紏也則夏官之職待之而後成焉乃建教典佐王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者用鄉刑焉大司徒鄉八刑紏萬民是也六徳也六行也六藝也五禮也五品也凢設民以行其教而佐邦國者以成徳為上也以不致孝為紏也則地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治典以佐王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經萬民者用官刑也六官也六屬也百官府史也都鄙羣吏也凢役民以立其治造國家者以賢能為上也以不稱職為紏也則天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凢建禮典佐王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者用國刑焉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婦也朋友也國家也祭祀也凢役民以踐其禮者以恪願為上也以不致恭為紏也則春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五者國之大典聖人皇建其極於天下以參天地而贊化育待之而成焉然非典刑之正亦莫得而成之也不曰詰邦國刑百官紏萬民乎然則刑者不得已而用之豈聖人所樂哉故力不懋則財不生而野荒民散矣是野刑不可已也亂不除則人不安而民散國離矣是軍刑不可已也孝不盡則忠不純而家破國微矣是鄉刑不可已也職不舉則治不成而政衰俗薄矣是官刑不可已也禮不行則中不建而君弱臣強矣是國刑不可已也天地四時者六官之序聖人體其序而化成天下之道也野軍鄉官國者五刑之序聖人不得已而即其序以措萬民於中和之道也故先之事典富其民也國富則侵乏者矣次之以政典所以除其害也富矣安矣不教之則逸欲生焉故次以教典所以正其俗也教行而俗正不可以不治之也故次之以治典所以性其情也治典性其情以刑焉非所以久而安之也故次之以禮典所以久其中而安之於禮樂是故孝弟聚於家忠義聚於國而聖人之治成焉五刑弼於五教而建中於民先後之序也使夫萬民其徳日新其仁可知也
  以圜土聚教罷民凢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明刑恥之其能改者反於中國不齒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罷音羆
  鄭氏曰圜土獄城也聚罷民其中困苦以教之為善也民不愍作勞有似於罷害人謂為邪惡已有過失麗於法者以其不故犯法寘之圜土繫教之庶其困悔而知改也寘置也施職事以所能役使之眀刑書其罪惡於大方版著於背反於中國謂舎之還於故鄉里也司圜職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齒者不得以年次列於平民出謂逃亡也 王氏曰以兩儀言之則乾為圜以五則言之則規為圜獄而謂之圜土有仁而生之之道也非苟寘之也罷民不能自強以禮者也故有至於罪以至於罪而害人故寘之圜土聚之教之也施職事焉所以勞苦之使知自強以明刑恥之所以汚辱之使知自好彼知自強則厭勞苦而思就顯榮矣則向之失者今也皆洗滌自新遷善徙義斯釋之可也故其能改者反於中國方其寘之圜土猶外之中國也其能改者出之無復圜土之拘制所謂反之於中國也且其收之也三讓而罰而歸之於圜土及其能改亦不可以一日而足故不齒於倫類者三年三年無違亦以乆矣則歸之倫類以序之而復於平民也先王於罷民宥而教之可謂至矣然有不能改而又逃焉殺之可謂義也夫聚而教之者仁出而殺之者義圜土之法一設而先王之仁義兩存則孰不逺罪遷善哉其不能改而出焉者無有矣特其立法也詳而曲為之防及此焉書曰五刑有宅五宅三居則方舜之時以流宥五刑輕者外之中國也囚之圜土其意亦猶是歟 李氏曰人之為惡豈一朝一夕必以漸也放僻邪侈之情動而無所畏忌則或伏屍市朝或流血刀鋸雖其悔之猶噬臍也是故先王之馭民必早為之所過輕者則坐諸嘉石稍重者則歸於圜土皆未入於五刑也若因茲困辱遂能自新則復為齊民何刑殺之及哉此亦使民遷善逺罪之法也孔子曰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不威不懲小懲而大誡易曰屨校㓕趾無咎此之謂也 王介甫曰先王之於民也徳以教之禮以賔之仁以宥之義以制之善者怙焉不善者懼焉故居則易以治動則易以服
  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於朝然後聽之造七報反
  鄭氏曰訟謂以財貨相告者造至也使訟者兩至既兩至使入束矢乃治之也不至不入束矢則是自服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詩曰其直如矢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其百個歟 疏曰此論民獄訟不使虛誣之事言禁者禁民省事之法也 王氏曰兩造謂彼已有辨兩爭者皆至於公也訟者言於公也訟以兩造聽之而無所偏受則不直者自反而民訟自禁矣入束矢以自明其直而矢之為利直行者也不直則入其矢亦所以懲不直知所懲則訟何患於滋而不禁乎古之於訟謂之聽者以聽其聲為主也書曰兩造備具師聽五辭此之謂也 菁華曰大司㓂以兩造禁民訟以兩劑禁獄以嘉石平罷民以肺石達窮民其心惟恐民之䧟於罪也故有市憲之官禁殺戮禁暴氏之官萍氏之官以禁其邪心察其奸偽憲其刑禁明其號令使民知刑戮之可畏罪戾之可恥而相率為善是聖人之所欲也
  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於朝然後聽之劑子隨反鄭氏曰獄謂相告以罪名者劑今劵書也使獄者各齎劵書既兩劵書使入鈞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劵書不入金亦自服不直也必入金者取其堅也三十斤曰鈞 王氏曰方言於公者訟也因而守之者獄也蓋爭而不已必事於訟訟而不已必至於獄以其至於獄也必有簡然後聽之故書曰無簡不聽簡示劑之類也劑判書也兩劑彼已各具其獄辭之書也以兩劑聽之而無所偏信則不直者自反而民獄自禁矣入鈞金則以自明其不可變然後聽之而金之為物則堅剛而不變故也必三日而後辨者重致民於獄也書曰聽獄之兩辭記曰有㫖無簡不聽所謂簡者非特劑也舉劑以見類焉
  以嘉石平罷民凢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灋而害於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舍之桎音質梏古毒反
  鄭氏曰嘉石文石也立之外朝門左 疏曰欲使罷民思其文理改悔自脩 鄭氏曰平成也成之使善王介甫曰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法而害於州里者則司救所謂衺惡也凢害人者司救所謂過失也過失不謂之罪而得罪反重於衺惡則為其已麗於法也唯其過失是以未入於刑不虧其體以圜土教之也衺惡謂之罪而得罪反輕於過失為其及麗於法也坐諸嘉石使自反焉且以恥之役諸司空則以彊其罷故也 鄭氏曰麗附也未附於法未著於法也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諸司空坐日訖使給百工之役也 劉氏曰萬民有罪過無大惡可置於圜土也故曰未麗於法焉若舎之而弗治則州里中下之民更胥傚之是害於州里之善俗也乃桎梏其手足而坐諸嘉石俾省其過焉役之司空俾贖其過焉而即其罪之輕重差為五等然後使州里之衆保任之且以為宥者則州里之衆皆可責之以自新也王介甫曰州里任之則宥而舎之則無任者終不舎焉是乃使州里相安也先王善是法以治其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非特如此而已司空之役不可廢也與其徭平民而苦之孰若役此以安州里之為利也
  以肺石達窮民凢逺近惸獨老㓜之欲有復於上而其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聽其辭以告於上而罪其長肺芳廢反惸其營反長丁丈反
  鄭氏曰肺石赤石也窮民天民之窮而無告者疏曰必以赤石者使之赤心不妄告也 鄭氏曰無兄弟曰惸無子孫曰獨復猶報也若今上書詣公府言事長謂諸侯若鄉遂大夫 疏曰長官不肯通達窮民即來立於石 王介甫曰以大僕觀之欲其速達甚於遽令然而立於肺石三日然後聽之則又惡民之凟其上則上潰□而不渫雖誠無告反不暇治矣 王氏曰先王之時匹夫匹婦皆得其所而困窮之民不敢廢也堯之不虐無告文王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凢以為此 劉氏曰肺者氣之府而外達乎皮毛惸獨老㓜天民之窮無告者其微弱也猶國之皮毛焉心之氣靡不通之也不通則疾病生焉故用之達窮民其有取於是乎立於肺石三日者審究考核得其情實然後以其辭告於上罪其長焉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於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法於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挾日而歛之
  王氏曰夫刑侀也侀者成也宜無所加損焉於正月之吉始調和而布行之者蓋先王雖原情以定罪因事以制刑亦當因時而為之變通矣噬嗑之明罰勅法賁之無敢折獄豐之折獄致刑中孚之議獄緩死大司徒以荒政而緩刑穆王度作刑以詰四方則刑雖有常刑亦量時而有輕重正月之吉始和布刑於邦國都鄙為是故也且民不可使覿刑也必縣刑象使民觀之者蓋先王之法若江河貴乎易避而難犯苟匿為物而愚不識其陷於罪又從而刑之不幾於罔民乎其使民觀象者亦使知所避而已
  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於天府太史內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約於妙反㑹古外反
  疏曰大盟約者謂王與諸侯因大㑹同而與盟所有約誓之辭 鄭氏曰涖臨也天府祖廟之藏六官六卿之官也貳副也 王介甫曰涖其盟書者刑一成而不可變盟要如之且違焉則刑之所取刑官之事也登於天府謹藏之也大史內史司㑹及六官皆貳而藏之者各以其事攷焉非特備失亡而已 王先生曰盟約之來尚矣呂刑曰民興胥漸冺冺棼棼罔中於信以覆詛盟是堯之時盟約之事已行於民間矣左𫝊曰昔周公太公股肱夾輔王室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之是成周時盟約之事已行於國家矣榖梁子以為盟約不及三王非也春秋時有書來盟有書涖盟有書同盟然春秋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其與周人之盟約有間矣大史內史司㑹及六官受其貳而藏之者以太史掌邦之典法則內史掌國法國令之貳司㑹掌典法則之貳而六官辟藏故也
  凡諸侯之獄訟以邦典定之凢卿大夫之獄訟以邦灋斷之凢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之斷丁亂反弊必世反
  鄭氏曰邦典六典也以六典待邦國之治邦法八法也以八法待官府之治邦成八成也以官成待萬民之治弊之斷其獄訟也故春秋傳曰弊獄刑侯 雜説此三者皆在大宰定斷弊卻在司㓂
  大祭祀奉犬牲若禋祀五帝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於百族及納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凡朝覲㑹同前王大䘮亦如之大軍旅涖戮於社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亨普庚反蹕本亦作䟆音畢
  鄭氏曰奉猶進也 王介甫曰犬金畜也秋官羞之各從其類也小司冦小祭祀奉犬牲上師刉珥奉犬牲則所任有小大故也 鄭氏曰戒之日卜之日也郊特牲曰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命誓受教諫之義也獻命庫門之內戒百官也太廟之內戒百姓也劉氏曰庫門之內象法之所示戒百官所以謹之也太廟先祖之所在戒百姓於此所以親之也 王先生曰百官者百執事也百族者王之族姓也族姓之與於祭則為重於百官矣故戒百官於庫門之內而戒百姓於太廟之內所以辨親疎也然祭之前期十日有戒有誓曰誓則重於戒矣大宰雲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脩小宰雲以法掌祭祀之戒具小宰言戒而不及誓言具而不及脩則是誓之為重於戒明矣夫祭莫重於齊齊莫重於誓戒誓百官者大宰也涖於誓者大司冦也夫豈以大司冦之涖大宰哉涖百官之聽誓於大宰者耳賈氏以為大司冦不得涖太宰遂以為太宰特掌其誓而誓者乃餘小官失之矣百官言誓而百族言戒則又知百族不預於執事有預於從祭此所以不聽誓而聽戒也荊公謂互文見義又失之矣 劉氏曰禮之大者用人必衆非臨之以刑官則無致其肅故司冦涖其誓戒 註疏納亨致牲也大司㓂為王引導祭之日亦如之明水火所取於日月者水以配鬱鬯與五齊火以給㸑亨也劉氏曰明水火者隂陽之精氣也所以致聖人精明之意於鬼神示也而刑官奉之以其自潔而能潔於神也 王氏曰明水火之為物潔而清明之至也刑官之所以格上帝於是為至矣書曰明清於單辭此亦刑官清明之事凢朝覲㑹同前王大䘮亦如之與大祭祀前王同義亦期於無刑之意也大軍旅涖戮於社者弗用命戮於社涖戮刑官之事也 鄭氏曰屬士師以下蹕止衆也 劉氏曰邦之大事役民衆矣所以致肅也使刑官之屬蹕之則罔不肅矣
  小司冦之職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三曰詢立君其位王南鄉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小司㓂擯以敘進而問焉以衆輔志而弊謀鄉許亮反長丁丈反擯必刄反
  鄭氏曰外朝在雉門外致萬民聚萬民也詢謀也詩曰詢於芻蕘謀及庶人國危謂有兵㓂之難國遷謂徙都邑也立君謂無家適選於庶也 劉氏曰三者國之大政也皆以為平民而為之焉故小司冦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之 鄭氏曰羣臣卿大夫士也羣吏府史也其孤不見者孤從羣臣卿大夫在公後擯謂揖之使前也敘更也輔志者尊王賢明也王氏曰王朝有三有內朝有治朝有外朝外朝在庫門之外而致萬民以詢事之朝也詢者徧咨之謂也洪範曰汝則有大疑謀及乃心謀及庶人謀及卜筮汝則從龜從筮從卿士從庶民從是之謂大同則所謂致萬民而詢者卿士庶人無不在也詢及於庶人則其謀也徧矣故以致萬民為主也國危則謀安若周公之討亂是也國遷則謀居若盤庚之遷都是也立君則謀嗣若文王之舎伯邑考立武王是也 王介甫曰三公鄉老也上言三公中言州長下言百姓則鄉官皆在於此矣百姓北面荅君也三公及州長北面帥民也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則左右其事而已 王氏曰志在王也謀在下也以衆輔志則以衆謀而輔王之志也弊謀則以衆謀為稽而弊之於王也書曰朕志先定詢謀僉同亦若此而已矣
  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附於刑用情訊之至於旬乃弊之讀書則用灋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訊音信
  王氏曰五刑司刑所謂墨劓宮刖殺也聽獄訟則是非曲直能審能克也能聽獄訟然後於有罪者而麗之於法以附於刑也既得其罪附於刑矣又從而用情以訊之恐其非心服而從也 鄭氏曰附猶著也疏曰以囚所犯罪附於五刑恐有枉濫故用情實問之使得真實 鄭氏曰以情理言之兾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斷之 王制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 疏曰此聖人緩刑之意欲其欽謹也 劉氏曰至於旬乃弊之者王既欽哉惟刑之恤則有司不得以忽易之也故念五六日至於旬時唯盡其明乃敢斷之又以罪斷之書讀之於囚審之而弗變乃用法焉其謹之如是也 鄭氏曰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者為治獄吏䙝尊者也不身坐者必使其屬若子弟也春秋傳曰衛侯與元咺訟寗武子為輔鍼荘子為坐士榮為大理 劉氏曰不躬坐獄訟遣人問之所以飬其信義也人有信義則廡恥生於其心而不復為非義也此先王所以厚風俗以正人倫也王族有罪磬於甸人古之道也 鄭氏曰記曰刑於隱者不與國人慮兄弟 王介甫曰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者貴貴也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者親親也貴貴親親如此而已豈以故撓法哉
  以五聲聽獄訟求民情一曰辭聽二曰色聽三曰氣聽四曰耳聽五曰目聽
  王介甫曰聽獄訟求民情以訊鞠作其言因察其視聽氣色以知其情偽故皆謂之聲焉言而色動氣䘮視聽失則其偽可知也然皆以辭為主辭窮而情得矣故五聲以辭為先色氣耳目次之 鄭氏曰辭聽謂觀其出言不直則煩色聽謂觀其顔色不直則赧然氣聽謂觀其氣息不直則喘耳聽謂觀其聽聆不直則惑目聽謂觀其眸子不直則眊然
  以八辟麗邦灋附刑罰一曰議親之辟二曰議故之辟三曰議賢之辟四曰議能之辟五曰議功之辟六曰議貴之辟七曰議勤之辟八曰議賔之辟
  鄭氏曰辟法也麗附也 疏曰若有罪當議議得其罪乃附刑法 王介甫曰王所以馭萬民者有八統故其用法也有八辟以八辟麗邦法附刑罰則若今律在八議者亦稱定刑之律也謂之議則刑誅赦宥未定也 鄭氏曰親若今時宗室有罪先請是也故謂舊知也賢謂有徳行者若今時亷吏有罪先請是也能謂有道藝者春秋傳曰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一不免其身以棄社稷不亦惑乎功謂有大勲力立功者貴若今時吏墨綬有罪先請是也勤謂嘗憔悴以事國賔謂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後歟 王氏曰以王之親故則不可與衆人同例以國之賢能則不可與庸常同科有功則或可揜過在貴則不可以遽凌辱吏之勤勞則不可以沮抑吏之尊貴則宜有以優異此所以用八辟以議之也然以臯陶為士而瞽瞍殺人舜不敢赦必至於遵海而逃然後可其議之大㮣可知矣 劉氏曰議親者所以教天下愛其親也議故者所以教天下厚其故也議賢者所以教天下慕其賢也議能者所以教天下重其能也議功者所以教天下懋其功也議勤者所以教天下勸其勤也議貴者所以教天下忠其君也議賔者所以教天下存亡繼絶而不棄先王之徳也八者天下之大教非天子私親故而撓其法也人倫之美莫斯為大
  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刺七賜反斷丁亂反後皆同
  鄭氏曰刺殺也中謂罪正所定三訊罪定則殺之訊言也宥寛也民言殺殺之言寛寛之上服劓墨也下服宮刖也 劉氏曰刺殺也謂獄成而殺之者猶懼其殺之而失中也是以訊問於衆以弊之羣臣羣吏庶民皆知其情之可以刺宥然後從而施其刑或上服或下服庶幾不失乎中焉 王氏曰先王以好生之徳洽於民心與其有不辜之殺寧有不經之失故民之麗於刑而在所棄者猶不忍置之死地尚兾有以生之焉此所以用三刺以斷庶民獄訟之中也刺殺也訊之於臣吏萬民衆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之則殺者因彼而已羣臣者大夫以上也羣吏者士以下也訊羣臣羣吏然後訊萬民者則臣吏能循民志而達之故也聽民所刺宥司刺所謂三刺三宥之法是也刑者上之所制以服於下而下有罪附於刑者宜無不服也上服則服刑之重者也下服則服刑之輕者也謂之上服下服則猶舜典之言五刑有服呂刑之言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者同也記曰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此刺宥所以必聽於民凢與衆共之而已 李氏曰凢有血氣之類莫不愛其生君大夫士之於牛羊豖猶無故不殺況於人為萬物之靈父母生之拊畜長育顧復之恩至三年然後免於其懐刑之大者伏鈇鑕其次亦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痛哉刑期無刑蓋不獲已苟得其情亦哀矜而勿喜矧可不慎以及於非辜者乎故聖人求之以五聽麗之以八議三宥以恤其非意三赦以異於全人猶恐聰有所不聞明有所不見下情有所不達議法有所不平於是有立朝之法以詢於衆焉必羣臣羣吏萬民之意同然後刑殺可不謂謹乎此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之意也
  及大比登民數自生齒以上登於天府內史司㑹冢宰貳之以制國用此毗志反上時掌反
  鄭氏曰大比三年大數民之衆寡也人生齒而體備男八月而生齒女七月而生齒人數定而九賦可知國用乃可制耳 王先生曰夫天府以天為名者尊之至也登其書於此正所以重其事也賢能之書登於此見於郷大夫盟約之書入於此見於司約獄訟之書登於此見於司冦民數登於此見於司民但天府曰祭天之司民司祿而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藏之司祿一官缺矣必知榖數亦登於此然書之所藏有不書其貳者獄訟之書也有一官書其貳者賢能之書也有數官書其貳者民數也有不止一官書其貳者盟約也然登其書於天府其為重則一切不可以書之貳為輕重書貳與否及其所書貳多少之數但觀其事之施行耳 王氏曰制國用必言於司冦者蓋其貧民之貧以上賦歛之多賦歛之多以其用度侈不知事為之制也此內史司㑹冢宰所以貳之以制國用歟國用以賦歛制之賦歛之多寡以民數制之故也記曰冢宰制國用必於歳之杪制國用者冢宰之事而兼內史司㑹言之者蓋內史執國法及國令之貳以逆㑹計司㑹以法均節邦之財用故也 雜説無常産則無常心有常産者有常心苟無常心放僻邪侈無不為已及䧟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王制司㑹以嵗之成質於天子大司㓂亦從焉
  小祭祀奉犬牲凢禋祀五帝實鑊水納亨亦如之大賔客前王而辟後世子之䘮亦如之小師涖戮凢國之大事使其屬蹕辟婢亦反後皆做此
  劉氏曰實鑊所以滌牲也納亨所以煑牲也前王而辟除姦㓙也 王氏曰為王闢道也
  鄭氏曰小師王不自出之師屬亦士師以下也
  孟冬祀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而進退之
  鄭氏曰司民星名謂軒轅角也小司冦於祀司民而獻民數於王重民也進退猶損益也國用民衆則益民寡則損 王氏曰民生自天天實有司之者先王必有以報其生養之功冬物成之時故孟冬祀司民焉方祀司民則司冦獻民數於王者以民之多寡實天降也刑之繁省致天討也人之所為凢以奉成天之所為而已未嘗私焉王拜而受之重國本也圖制國用必言於司冦者以民之輕生而觸法冐死而犯刑者以其貧而已民之貧以不知圖國用而制之故也
  嵗終則令羣士計獄弊訟登中於天府
  王氏曰羣士刑官也刑官謂之士 疏曰鄉士遂士之屬 鄭氏曰登中上其所斷獄訟之數 王氏曰中謂獄訟之中言事實之書也必登於天府者以刑所以致天討故登於天府而藏之且示重其書而有謹於用之意
  正嵗帥其屬而觀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士乃宣布於四方憲刑禁乃命其屬入㑹乃致事㑹古外反
  王氏曰令羣士則令於士師鄉士以下使之稟法故也宣布於四方則宣布於邦國也憲刑禁則掲而示之使知所避也有刑必有禁所以左右刑罰而使不犯也命其屬刑官之屬也入㑹則計其刑之多少而入其書於司㓂也嵗㑹餘官皆以嵗終入其書獨司冦以正嵗入之者所以謹其始也且春主仁先王之刑亦以仁為主也鄭氏曰得其屬之計乃令致之於王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罰一曰宮禁二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皆以木鐸狥之於朝書而縣於門閭左音佐右音又狥以後反縣音𤣥
  疏曰凢設五刑者期於無刑於刑外豫設禁禁民欲其無犯於刑是左右助刑罰毋使罪麗於民也 王氏曰先王之用刑罰常出於不得已其心常期於不用必輔之以禁使民無犯焉 鄭氏曰宮王宮也官官府也國城中也古之禁書亡矣今宮門有符籍官府有無故擅入城門有離載下帷野有田律軍有囂讙夜行之制其觕音粗可言者 王氏曰以木鐸狥之於朝使之內有所聞也書而縣於閭門使之外有所見也 䟽曰巷門謂之閭
  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於民一曰誓用之于軍旅二曰誥用之於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紏用諸國中五曰憲用諸都鄙
  王氏曰禁止使勿為施於未然之前戒敕其怠忽於事為之際以五戒先之則引而導之使民無進而麗於五罰也以五戒後之使民無退而麗於刑罰也劉氏曰在蠱則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在巽則曰先庚三日後庚三日吉五戒所以先事以戒之使毋麗於刑罰聖人之仁於斯見其厚於父母而過於天地也 王氏曰誓若湯誓泰誓之類誥若康誥洛誥之類禁若遂人之田役掌其禁令紏若刑典之紏萬民憲若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是也然誓之所用非特軍旅也而軍旅為主祭祀田役之類皆有誓也禁之所用非特田役也而以田役為主宮中官府皆有禁也以此推之則曰紏也憲也亦若是而已
  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聯與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罰慶賞比毗志反
  王氏曰六鄉之內其居則有州黨族閭比其民則有什伍合州黨族閭比者以比合比以閭合閭所以聯其居也合其人民之什伍以伍合伍以什合什所以聯其人也 疏曰合其人民之什伍者此即因內政寄軍令之類五家為比比即一伍也二伍為什以此什伍比追胥焉 王氏曰夫聯比其居什伍其人鄉官之事也而士師又掌之使其相安相受故也去其害人者則使之相安使州里任焉而舍之則使之相安以居處則相安而不相戾以徃來則相受而不相拒則可以無事矣無事而相安相受然後有事而可以同其憂患焉此追逐胥伺盜賊之事於是乎作矣劉氏曰追追襲冦盜也猶春秋之追戎於濟西胥偦也相聚夜宿以伺盜賦之謂 王氏曰廢事者施刑罰有功者施慶賞也士師賞刑故使之相安而已若夫使之相保則有教存焉非士師所及 王先生曰司徒族師比長特言相受而未嘗有相安之文此士師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聨而雲相安者正所以除亂民而安民也
  掌官中之政令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冦斷獄弊訟致邦令
  劉氏曰官中政令刑官之屬所行政令也 註疏曰獄訟辭訴各有司存謂若鄉士遂士縣士方士各主當司之獄訟其有不決來問都頭士師者則士師審察以告大司㓂斷獄弊訟也致邦令者以法報之也此即所察獄訟斷訖致與本官
  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二曰邦賊三曰邦諜四曰犯邦令五曰撟邦令六曰為邦盜七曰為邦朋八曰為邦誣汋音灼諜音牒撟音矯
  疏曰八成言士者此八者皆是獄官斷事成品式士即士師已下是也 王氏曰官府之八成則其經治之成法也士師之八成則其正亂之成法也 鄭氏曰邦汋者斟酌盜取國家宻事若今時刺探尚書事邦賊為逆亂者邦諜為外國反間犯邦令干冐王教令者撟邦令稱詐以有為者為邦盜竊取國之寳藏者 王氏曰為邦朋為私黨以亂民也為邦誣則造訛言以惑衆也先王之時齊八政以防淫一道徳以同風俗患夫姦人所以為禍本者如此立八成之法使士師掌之則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所以防其芽櫱者豈不至哉
  若邦㓙荒則以荒辯之灋治之令移民通財紏守緩刑辯依注音販
  鄭氏曰鄭司農雲辯讀為風別之別救荒之政十有二而士師別受其數條是為荒別之法𤣥謂辯當為貶聲之誤也遭饑荒則刑罰國事有所貶損作權時法也朝士職田若邦㓙荒札䘮冦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移民就榖救困也通財補不足也劉氏曰民可徙則移之就穀不可徙則移穀以賙之鄭氏曰紏守備盜賊也緩刑舒民心也
  凢以財獄訟者正之以傅別約劑傅音附約於妙反
  王氏曰傅謂地傅別謂判書約謂書其期約也劑謂之要書也以財獄訟者必有傅別約劑然後其實偽可正也民知此則無敢苟簡於其始而獄訟由之以省也易之訟言君子以作事謀始殆謂是也
  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屍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祀五帝則沃屍及王盥洎鑊水凢刉珥則奉犬牲諸侯為賔則帥其屬而蹕於王宮大䘮亦如之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嵗終則令正要㑹正嵗帥其屬而憲禁令於國及郊野洎其器反刉音機珥讀為衈而志反王氏曰勝國之社稷滅亡之類也故祭則以士師為之屍小司㓂大賔客前王而辟故士師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以燕出入非大事故也 疏曰燕出入凢宮苑皆是 鄭氏曰道王且辟行人也 王先生曰夏官小臣雲王之燕出入則前驅而士師又雲王燕之出入則前驅而辟者何也蓋成周之時萬乗之尊其所以為衛者至矣以經攷之有前馬者道右是已有前車者齊僕是已有前驅者大司㓂是已有前驅者大僕小臣是已有前王而辟者有前王而不辟者大司冦尊矣故前王而不辟前王而辟者其小司㓂歟大僕掌正王之服位故於王出入則前驅小臣掌正王之燕服位故燕出入則前驅然皆前驅而不辟也士師刑官此所謂前驅而辟也若夫辟之外又有蹕也宮正雲凢邦之事蹕𨽻僕雲掌蹕宮中之事大司㓂雲凢邦之大事使其屬蹕小司冦雲凢國之大事使屬蹕士師雲諸侯為賔則帥其屬而蹕於王宮鄉士雲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蓋宮正言凢邦之大事則王宮之祭祀等事無不蹕之士師之蹕則特蹕於諸侯為賔之時而已曰辟曰蹕皆以刑官主其事正所以重萬乗之勢也若王之三公六卿大夫出入於鄉遂公邑之中則亦有辟禮而無蹕外諸侯則有辟禮而又有蹕也如訝士所云是已 王氏曰祀五帝則沃屍及王盥者沃盥所以致潔而除穢汚 䟽曰按特牲少牢屍尊不就洗入門北面則以盤匜盥手王盥則將獻屍時先就洗盥此直言祀五帝沃屍及王盥其餘冬至夏至及祭先王先公所沃者按小祝職雲大祭祀沃屍盥小臣職雲大祭祀沃王盥如是則冬至夏至先王先公小祝沃屍盥小臣沃王盥 王氏曰洎鑊水者小司㓂實鑊水士師續司冦之事而終之也 鄭氏曰洎謂増其沃汁刉衈釁禮之事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衈諸侯為賔謂諸侯來朝燕饗時 王介甫曰大小司㓂使其屬則弗親蹕也士師帥其屬親蹕矣大司㓂蹕邦事小司冦蹕國事故士師蹕王宮而已 鄭氏曰逆軍旅反將命也犯師禁干行陳也 王氏曰治軍旅以嚴為主 鄭氏曰正要㑹定計簿也 王氏曰嵗終則令正要㑹者謂小司㓂正嵗乃命其屬入㑹故也 鄭氏曰去國百里為郊郊外曰野 王氏曰士師於正嵗帥屬憲禁令亦使之無犯故也
  鄉士掌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紏戒之聽其獄訟察其辭辯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聴於朝司冦聽之斷其獄弊其訟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刑殺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大祭祀大䘮紀大軍旅大賔客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三公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凢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夾古洽反
  遂士
  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遂士主六遂之獄者
  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紏其戒令聽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聽於朝司冦聽之斷其獄弊其訟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就郊而刑殺各於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令三公㑹其期若邦有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遂之禁令帥其屬而蹕六卿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凢郊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縣士
  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縣士主縣之獄者
  掌野各掌其縣之民數紏其戒令而聽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職聽於朝司㓂聽之斷其獄弊其訟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若邦有大役聚衆庶則各掌其縣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凢野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方士
  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主都家之獄者 疏曰采地在王畿四方故云方士
  掌都家聽其獄訟之辭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於國司冦聽其成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聽獄訟者凢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以時脩其縣灋若嵗終則省之而誅賞焉凢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上時掌反
  劉氏曰鄉士掌國中遂士掌四郊縣士掌野方士掌都家者分聽王畿之獄訟由內以及外之序也 鄭氏曰鄉士所掌地則距王城百里內也言掌國中此主國中獄也六鄉之獄在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紏戒之鄉士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鄉也 王介甫曰通掌國中之獄而分掌其鄉也 鄭氏曰遂士所掌地則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言掌四郊者此主四郊獄也六遂之獄在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遂士十二人言各者二人而分主一遂也 王介甫曰通掌四郊之獄而分掌其遂也 王先生曰縣師掌公邑是公邑得謂之縣夫鄉士掌鄉獄遂士掌遂獄方士掌采地之獄則知縣士掌四方公邑之獄矣惟六鄉無公邑之田自遂達畿自二百里至五百里而公邑之田在是矣縣士三十有二人則是八人主一等公邑是四分治公邑之獄明矣大抵鄉遂縣方之獄所居之地以近王者為主所㑹之期以尊者為先夫鄉為郊遂為野今鄉士雲掌國中遂士雲掌四郊縣士雲掌野是鄉之獄近於王城遂之獄近於鄉縣之獄近於遂所居之地以近者為主可知矣士師為王先驅鄉士為三公先驅遂士為六卿先驅縣士為大夫先驅鄉士以王㑹其期遂士以三公㑹其期縣士以六卿㑹其期豈於大夫則不復㑹其期此所㑹之期以尊者為先可知矣 王氏曰縣士掌野者 之獄在野也各掌其縣之民數者通掌在野之獄而分掌其縣也 鄭氏曰都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太夫之采地大都在畺地小都在縣地家邑在稍地 䟽曰如上文縣士掌公邑獄親自掌之此方士掌三等采地之獄遙掌之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獄有事上於方士耳 鄭氏曰都家不言掌其民數民不純屬王 劉氏曰各掌其鄉遂縣鄙家之民數而紏戒禁令者皆所以輔佑吾民俾安於中而不至抵於刑憲也聽其獄訟察其辭之曲直虗寔也 王氏曰書曰師聽五辭又曰察辭於差非從惟從是已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者或死或刑其罪之輕重既定又從而要之若今責伏辨矣 註疏要之為其罪法之要辭既得要實之辭罪定仍至十日乃以職事治之於外朝容其自反覆也 王介甫曰鄉士旬而職聽於朝者慎用刑故也遂士二旬縣士三旬都三月則逺故也 鄭氏曰都家變朝言國以其自君長異之 王氏曰司冦聽之者以司冦正刑明辟也斷其獄弊其訟於朝則王朝所在無所容其私也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者羣士司刑各有所掌若司刑掌五刑之灋司刺掌三赦三刺三宥之法又或掌官法或掌官常故各麗其法也註疏衆獄官共聽之恐專則有濫故也麗附也各附致其法以成議也 雜説議之如何王制曰凢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其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別之悉其聦明致其忠愛以盡之此足以想見當時之所議矣 王先生曰王制雲成獄辭史以獄告於正正聽之正聽獄成告於大司㓂大司㓂聽之於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獄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參聽之三公以獄之成告於王王三宥然後制刑正者鄉士之屬也史者鄉士之屬其下之史也鄉遂縣方皆云聽於朝司冦聽之羣士司刑皆在而不及三公參聽者以經説經三公已見於中矣且棘木之下外朝之位也其位王南面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則是三公亦在矣 疏曰議得其實欲行刑之時故曰獄訟成成者罪已成定也士師受中受取上成定文書為案 鄭氏曰中者刑罰之中也論語曰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恊日刑殺恊合也和合也和合支幹善日也士師既受獄訟之成鄉士則擇可刑殺之日至其時而徃涖之 疏曰肆陳也殺訖陳屍也 鄭氏曰論語曰肆諸市朝春秋傳曰三日棄疾請屍王氏曰肆之三日以懲衆也 鄭氏曰免猶赦也期謂鄉士職聽於朝司冦聽之日王欲赦之則用此時親徃議之 王介甫曰遂士王令三公㑹其期縣士王命六卿㑹其期則逺故也 雜説觀此四官之意足見先王之時有一獄訟所屬之士已聽之矣而司冦又聽之羣士司刑又議之議之矣士師又受之若欲免其罪則又或王或三公或六卿㑹其期凢更數人而後成蓋不敢妄加人以罪 李氏曰君之於民猶親之於子也親則不忍其子君焉得忍其民哉推其不忍人之心則人無有可戮罪無有可刑王欲赦固其理也然而天討有罪王者奉之以作五刑刑者非王之意也天之意也非天之意天下人之意也殺人者死而民猶有相殺傷人者刑而民猶有相傷苟以不忍而赦之則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殺傷之者無以懲其惡被殺傷者無以申其寃此不近於帥賊而攻人者乎是故先王雖有不忍之心而不敢輙赦必於外朝與掌事者議其可否焉赦者非王赦之情可赦之否者非王不赦情不可赦也如此民何有不服令何有不行 劉氏曰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聽於朝者辨其輕重而異死刑者欲一其意專志而治之重民不再生也雖得囚之要且伏其罪矣又旬日無悔意也然後以職事治於外朝者俾司冦聽之至此始曰職者前皆以為己任也司冦以旬要訊於囚而聽其辭其辭之無變也乃斷其獄弊其訟於朝而羣士司刑皆在焉各麗其法以議獄訟合同而無異議則獄訟成焉成則恊於中矣故士師受中又旬日以聽囚之弗變也乃刑殺而肆其屍三日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或命公卿㑹之刑而欲免之用八議也則㑹於羣士斷獄之期而不以司冦㑹於王者爵人於朝與衆共之刑人於市與衆棄之非王可專也康誥所謂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是也 雜説罪既成而又曰若欲免之見天子忠厚愛人之意也 王氏曰掌其禁令而蹕則以獄官掌之欲無敢犯也 王介甫曰辟為尊者辟行人無使於也 王氏曰方士雲司冦聽其成於朝則獄訟成而後上於國也既成而後上於國而於羣士司刑麗以議又言獄訟成者前所謂成都家聽斷之成也後所謂成司冦羣士司刑聽斷之成也 鄭氏曰都家之吏自恊日刑殺方士但書其成與治獄之吏姓名備反覆有失實者 疏曰書其刑殺之成與聽獄人名於上此亦是自有君故異於鄉士之等也 王氏曰書其刑殺之成則知其所犯之罪書其聴獄訟者則知其聴獄訟之人先王欲其獄成而孚輸而孚者蓋如此 鄭氏曰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方士十六人言各掌其方者四人而主一方其方以王之事動衆則為班禁令焉縣法縣師之職也其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而卞其夫家人民田萊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方士以四時修此法嵗終又省而誅賞焉 王氏曰都士家士所治之獄訟則方士主之以上於國
  訝士
  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訝迎也士官之迎四方賔客 疏曰其職掌四方之獄訟非直迎賔客以獄訟為主故名雲士
  掌四方之獄訟諭罪刑於邦國凢四方之有治於士者造焉四方有亂獄則徃而成之邦有賔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誅戮暴客者客出入則道之有治則贊之凢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造七報反道音導
  鄭氏曰四方之獄訟諸侯之獄訟也諭罪刑於邦國告曉以麗罪及制刑之本意 劉氏曰凢四方之有治於士者造焉謂疑獄非諸侯之能斷者也 鄭氏曰謂讞獄辨事先來詣乃通之於士也士主謂士師也如今郡國亦時遣主者吏詣廷尉議者亂獄謂若君臣宣淫上下相虐者也徃而成之猶呂步舒使治淮南獄送逆謂始來及去也 王氏曰以其掌四方之獄訟故賔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以刑官所在則人無敢犯故也誅戮暴客者客國之所禮而暴之則刑之所取故刑戮之 鄭氏曰出入謂朝覲於王時也春秋傳曰晉侯受䇿以出出入三覲 疏曰大事者自是在國征伐之等聚衆庶非諸侯之事也則訝士讀其誓命之辭及五禁之法也
  朝士
  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氏曰朝士主外朝之法 疏曰以外朝主為詢衆主聽獄訟之朝故屬秋官 雜説外朝國大詢之朝也亦是聽獄訟古者人君聽刑必清心靜慮異於常朝故其處與常朝不同皇帝清問下民是已宣帝齋居決事亦此意
  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左嘉右平罷民焉右肺石達窮民焉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禁慢朝錯立族談者長丁丈反罷音皮趨本又作趣同七須反
  劉氏曰小司冦所掌外朝之法以致萬民而詢國危者在雉門之外兩觀之間也其位則朝士之所掌九棘者取其赤心事上無隱而能制禦於外者也孤卿大夫諸侯之職焉三槐者取其黃中通理暢於四支臣徳之至也此三公之職焉 王氏曰孤卿大夫臣道也此諸侯為卑故位於左侯伯子男君道也此諸臣為尊故位於右三公六卿其位凡九諸侯列於郡國其服亦九故左右皆九棘大師大傅大保謂之三公其位止於三故面三槐槐棘之數各稱其位之多寡而已 薛圖嘉石所以平罷民之不能自強以禮然必在左者卑之而示其辱故爾肺石所以達窮民之不能自伸其情然必在右者佑之而欲其伸故爾蓋地道尊右而卑左也 雜説肺石必立於外朝所以通下情防壅隔也 雜説吏之治民未必盡其平而民之於君不可使壅於上聞也故肺石設於外朝大司冦主之而聽之者朝士之職也路皷立於寢門之外大僕主之而守之者御僕之屬也外朝則在庫門之外朝士則掌外朝之法故肺石𨽻焉內朝則在路門之外大僕則掌路門之政故路皷屬焉凢逺近老㓜孤獨之民欲其復於上而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聽其辭而告於上則聽肺石之訟者朝士之職也若夫路皷立治朝之內大寢之門外則非窮民之所得至也故大僕掌其政以達窮民聞皷聲則速進御僕與御庶子而後以復於上故成周之民所以自達於上由肺石而聽於朝士由朝士而達於路皷聽掌有其人先後有其序也 王氏曰以鞭呼趨且辟呼朝者使趨焉又為之辟也 劉氏曰朝士每有外朝之事則帥其屬而用鞭以齊萬民之序列呼以趣百官之就位既趣其行且辟其道也位定然後禁其慢朝者錯立者族談者 王氏曰禁慢朝者則使之欽禁錯立者則使之正禁族談者則使之靜孔子在朝廷便便言唯謹爾孟子不踰階而揖不歴位而言則朝法當如此
  凢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於朝告於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期期內之治聽期外不聽凢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聽凢民同貨財者令以國灋行之犯令者刑罰之凢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聽其辭凢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凢報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若邦㐫荒札䘮冦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屬音燭傅音付
  註疏得物之人告於朝士乃委之於朝十日待來識之者人民小者未齕七嵗以下若今得遺物及放失六畜持詣鄉亭縣廷大者公之沒入公家也小者私之小物自𢌿也 王氏曰貨賄人民六畜皆所失者也得獲其所失者使委於朝欲其見利而思義也旬而舉之則以求者或逺待之宜緩故也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則朝之為治欲盡利以遺民也 䟽曰凢士之治有期日者即上文鄉士遂士等獄訟成來於外朝職聽逺近節之皆有期日雲國中獄在國中據鄉士雲郊二旬者謂獄在郊據遂士雲野三旬者謂野之縣凢三處皆是野雲都三月者謂方士掌都家雲邦國期者謂訝士 王氏曰治獄之期以逺近為之差也期外不聽者亦所以省獄息訟也蓋民之急宜以時治苟不急又在期外亦可以已矣又況獄訟追證聨逮及於平民烏可乆哉 鄭氏曰判半分而合者謂別劵也 王氏曰判書人執其一書其所予之數使責者執之抵冐而訟有判書則足以驗其實故為之聽治也 劉氏曰若無劵書則不聽所以養信而息訟也 鄭氏曰同貨財者富人蓄積者多時收歛之乏時以國服之法出之雖有騰踴其贏不得過此以利出者與取者過此則罰之若今時加貴取息坐臧 疏曰財主出債與生利還主則同有貨賄者也今以國服之法為之息利犯令者違國法也故刑罰之 王氏曰屬責謂以已之財屬之於人而使責之 鄭氏曰以其地𫝊而聽其辭者以其地之人相比近能為證者來乃受其辭為治之也凢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鄭司農雲謂賊羣輩若軍共攻盜鄉邑及家人者殺之無罪若今時無故入人室宅廬舍上人車船牽引人慾犯法者其時格殺之無罪 王氏曰謂盜賊之羣衆聚而成軍以攻圍鄉邑及家也如是者殺越人於貨凢民罔不憝人得殺之無罪則上下同其惡故也 鄭氏曰凢報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謂同國不相辟者將報之必先言之於士 鄭氏曰慮謀也貶猶減也謂當圖謀緩刑且減國用為民困也所貶視時為多少之法 王氏曰㓙而至荒札而至於䘮冦而至於戎皆故之大者其所制之刑所用之財宜有異於平日故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先事而思患謂之慮慮刑則刑之加釋有趣一時之宜者慮以制之也慮貶則財省殺有紓一時之急者慮以節之也慮刑則非獨緩刑也慮貶則非特省禮也凢此皆出於不得已也
  司民
  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
  鄭氏曰司民主民數 疏曰凢斷獄弊訟必須知民年幾老㓜是以司民雖非刑獄以其職掌登萬民之數故連類在此也 王先生曰司民為秋官之屬何意若論所書生齒之數則與司徒所謂人民之數小司徒所謂夫家之數鄉師所謂以時稽其夫家之數鄉大夫所謂以嵗時登其夫家衆寡一也司民不屬地官而屬於秋官者說者以為秋之物成非也秋官主刑聖人用刑本於好生耳
  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嵗登下其死生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冦司冦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內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贊王治
  鄭氏曰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齒版今戶籍也下猶去也每嵗更著生去死 王介甫曰於小司冦言內史司㑹冢宰貳民數制國用王受民數圖用而進退之而於司民言內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贊王治者司民掌民數之官也生齒不蕃至於具禍以燼則以王無陪無卿非特為貧故也 東萊呂氏曰按周官媒氏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時焉成名子生三月父名之又內則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覊以見於父父名之宰書曰某年某月某日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藏諸州府其制詳宻如此戰國以來此制廢壊乆矣不復重民之生也秦始皇復令男子書年其制及男而不及女特恐民之避征役耳豈有三代重民之意哉
  徐幹曰民數為國之本也先王周知其萬民衆寡之數乃分九職焉九職既分則劬勞者可見勤惰者可聞也然事役不均未之有也事役既均故上盡其心而人竭其力國家殷富大小不匱百姓休和下無怨疾焉周禮孟冬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內史司㑹冢宰貳之其重之也如此今之為政者未之知恤也譬猶無田而欲樹藝雖有農夫安能措其強力乎是以先王致六鄉六遂之法所以維持其民而為之綱目也使其鄰此相保賞罰相延及故出入存亡臧否逆順可得而知也及亂君之為政也戶口漏於國版夫家脫於聮伍避役逋逃者有之於是姦心競生而偽端並作小則竊濫大則攻刼嚴刑峻令不能救也民數者庶事之所自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裡以令貢賦以造器用以制祿食以起田役以作軍旅國以建典家以立度五禮用修九刑用措其惟審民數乎
  司刑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宮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若司冦斷獄弊訟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劓魚器反刖音月
  黃氏曰夫死者不可復生而先王有大辟之法蓋殺一人而後能生其欲死者矣斷者不可復續而先王有墨劓宮刖之法者蓋刖一人而後能續其欲斷者矣是故先王有不忍人之政而肉刑未嘗廢者豈以不忍人之政必待肉刑而後存乎先王之肉刑非恃之以傷民也設之使有懼而已文帝以當劓者笞三百而民卒多死夫劓之誠可懼者笞固不足以懼之然而恃笞之輕而陷於罪豈特與劓比哉後世惜一劓一刖而招其罪至於大辟者豈勝計哉 鄭氏曰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宮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於宮中刖斷足也殺死罪也 王氏曰周官五刑之法皆五百而呂刑墨劓之屬皆千宮之屬則三百大辟則二百者此所謂刑罰世輕世重也以刑之法詔刑罰所謂惟察惟法其審克之也而以辨罪之輕重所謂上下比罪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也 鄭氏曰詔刑罰者處其所應否如今律家所署法矣
  司刺七賜反
  上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贊司冦聽獄訟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萬民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壹赦曰㓜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惷愚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忘音妄耄亡報反惷勅江反
  劉氏曰刺殺也訊而罪定則殺之訊問也掌以司冦已成之獄訟問於衆人 鄭氏曰宥寛也赦舍也王氏曰人之犯罪重者有至於殺故有三刺之法其罪有被之以五刑為已重加之鞭朴為已輕則宥而寛之故有三宥之法至於其情可矜而五刑疑於無罪則從而赦之故有三赦之法小司冦所謂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以至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是也司冦不言赦而言刺宥則赦可知矣舜言欽恤五刑則先眚災肆赦而後怙終賊刑先輕而後重所以示上有好生之徳也周官司刺則先三刺而後三宥三赦則先重而後輕者所以示有司執法之堅也上有好生之徳則知所以恤民焉有司執法之堅則民莫之敢犯矣仁之至義之盡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不識謂愚民無所識則宥之過失若今律過失殺人不坐死𤣥謂識審也不審若今仇讎當報甲見乙誠以為甲而殺之者過失若舉刄欲斫伐而軼中人者遺忘若間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㓜弱老耄若今時律令年未滿八嵗八十已上非手殺人者他皆不坐憃愚謂生而癡騃童昏者胡康侯曰舜典曰眚災肆赦易之解卦曰君子以赦過宥罪呂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周官司刺三赦三宥止及於此未聞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則廢天討虧國典縱有罪虐無辜惡人幸以免矣後世有姑息為政數行赦宥惠奸宄賊良民而其弊益滋蓋流於此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惠其為政於蜀軍旅數興而赦不妄下蜀人乆而歌思猶周人之思召公也斯得之矣春秋書肆大眚譏失刑也 王氏曰以此三法者求民情斷民中則情盡於內而辭盡於外情重者上服情輕者下服或刑或殺各當其罪而無疑也 劉氏曰今律三刺之法皆存而特不分其職以專掌之而有審刑之官聖人之仁古今雖邈而其志周矣曰斷民中者用三法以斷大獄則民莫不得其中焉
  司約於妙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約言語之約束
  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治神之約為上治民之約次之治地之約次之治功之約次之治器之約次之治摰之約次之約於妙反
  鄭氏曰此六約者諸侯以下至於民皆有焉劑謂劵書也治者理其相抵冐上下之差也神約謂命祀郊社羣望及所祖宗也䕫子不祀祝融楚人伐之民約謂征稅遷移仇讎既和若懐宗九姓在晉殷民六族七族在魯衛皆是也地約謂經界所至田萊之比也功約謂王功國功之屬賞罰所及也器約謂禮樂吉㐫車服所得用也摯約謂玉帛禽鳥相與徃來也王氏曰有約以結其信有劑以固其約謂之約劑則約而有其劑也自治神之約以至於治摯之約皆以重輕先後為之序也治神之約以若魯用郊之屬是也治民之約則若分衛以七族之屬是也治地之約則若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蒐之屬是也治功之約則若虢叔虢仲勲在王室藏於盟府之屬是也治器之屬則若魯得用四代之器之屬是也治摯之約則若公孫黑使疆委禽之屬是也
  凡大約劑書於宗彛小約劑書於丹圖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珥當讀曰衈藏才浪反
  鄭氏曰大約劑邦國約也小約劑萬民約也書於宗廟之六彛欲神監焉丹圖未聞或有雕器簠簋之屬有圖象者歟春秋傳曰斐豹𨽻也著於丹書今俗語有鐡劵丹書豈此舊典之遺書歟訟訟約若宋仲幾薛宰者也辟藏開府視約書不信不知約也衈謂殺牲取血釁其戶大亂謂僭約若吳楚之君晉文公請隧以葬者六官辟藏明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約之貳故也 王氏曰大者書於宗彛盟諸鬼神示無疑也小者書於丹圖其色以丹示無隱昧也不信者服墨刑則以約書宜信而不信則為墨而不明故也
  司盟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盟以約辭告神殺牲㰱血明著其信也曲禮曰涖牲曰盟 伊川曰春秋書盟如何先王之時有盟否或疑周官司盟者曰先王之時所以有盟者亦因民而為之未可非司盟也但春秋信義皆亡日以盟詛為事上不尊周王之命春秋書皆貶也唯胥命之一事稍為近正故終齊衛二君之世不相侵伐亦可喜也 陳氏曰先王之時結民以忠信誠慤之心維邦國以比小事大之禮然盟詛之末常不弛於天下使人明則知好惡幽則知信畏然後有同徳而無離心則盟詛之輔於教也其可忽哉後世儒者或以疑周官過矣 黃氏曰商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㑹而民始疑然則盟誓果非先王之事乎先王以之輔徳信者也後世徳信廢而盟誓獨行於天下此民所以畔且疑
  掌盟載之灋凢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面詔明神既盟則貳之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凢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凢盟詛各以其地域之衆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詛側慮反為於偽反
  鄭氏曰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於䇿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春秋傳曰宋及惠牆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與楚客盟有疑不恊也明神神之明察者詔之讀其載書以告之也貳之者寫副當以授六官盟詛者欲相與共惡之也犯命犯君教令也不信違約者也春秋傳曰臧紇犯門斬關以出乃盟臧氏又曰鄭伯使卒出豭行出鷄犬以詛射頴考叔者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者貳之者檢其自相違約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不信則不敢聽此盟詛所以省獄訟也各以其地域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者謂使其邑閭出牲而來盟已又使出酒脯司盟為之祈明神使不信者必㐫 王氏曰盟載之法孟子所謂束牲載書是也凢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者蓋疑事疑謀不能保其必信故有疑斯有盟有盟斯有約司盟則掌其盟約之載辭也北面詔明神者盟約之法非特誓之於衆也質諸明神彼或違焉則神斯禍之矣謂之明神則宜鄉明者也故北面詔之夫幽則質諸神而盟者神之所為也明則盡諸人而約者人之所為也盟則必約蓋非約則無以固其盟約則必盟蓋非盟則無以示其誠盟諸神約諸人所以結信之道也既盟則貳之者蓋其正則藏於天府司盟則藏其貳也大司冦曰大史內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則藏其貳者非特司盟而已盟萬民之犯命者詛之不信者亦如之先王之時貴而諸侯賤而萬民皆有盟詛之法者豈徒為是聽於神之虛拘哉蓋世之治也人心相與以誠相示知畏於神而不敢欺知欽於神而不敢慢先王因其有畏欽鬼神之心而躬畏以先之而因以覆盟詛為大戮至於成俗則盟邦國之不恊與萬民之犯命而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之盟詛弭亂息爭豈小補哉呂刑曰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於信以覆詛盟以為苖民之罪則盟詛之設帝者之世已然矣而作記者以為盟詛不及三王不亦謬乎然事有本末本之不圖無事於末後世仁義不足以勝之欽畏不足以臨之慢神於上誣人於下區區之牲血酒脯不足以勝背誕之衆矣此君子屢盟詩人所以謂之長亂小國爭盟左氏所以知其必亡鄢陵之盟季文子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武父之盟君子曰信之不繼盟無益也豈盟之不足恃哉失之本求之末茲其所以滋亂也
  職金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疏曰掌受士之金罰貢罰故在此 王先生曰周官有四職所掌者財用其三見於天官職內職嵗職弊是已而特職金在秋官耳然職金之職與天官異而未嘗不與天官相為聯事內府雲凢四方之金玉入焉玉府雲掌王之金玉之藏職金雲入其金玉錫石丹青於受藏之府則是與內府玉府通矣若夫為兵器之府則又非兵器之府也蓋有兵器之府又有為兵器之府玉府雲掌兵器內府雲掌兵器此兵器之府也今曰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又曰入其金玉丹青於受藏之府府為內府玉府矣則是知為兵器之府非兵器之府也攷工記雲攻金玉之工築冶鳬㮚段 -- 𠭊 or 叚 ?桃是已築氏執上齊冶氏執下齊鳬氏為鐘㮚氏為量叚氏為鏄器桃氏為刄所謂為兵器之府也抑嘗言之職金一官與天地夏冬之官並通為聯事其曰守藏之府是與天官通也入其金於司兵是與夏官通也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是與冬官通也它官可知
  掌凢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媺惡與其數量掲而璽之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於受藏之府入其要掌受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旅於上帝則共其金版饗諸侯亦如之凢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掲音朅璽音徙
  王氏曰禹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厥貢惟金三品荊州厥貢惟金三品礪砥砮丹梁州厥貢璆鐡銀鏤砮磬雍州厥貢球琳琅玕而周官之職金掌凢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蓋禹貢之言諸侯之所貢者也周官職金則取於有地者之徵而已上以政取謂之徵下以職供謂之貢則征與貢異故也辨其物之媺惡所以別其物之貴賤也與其數量所以計其物之多寡也掲而璽之者掲著其數量璽則封之以印也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則入槀人也槀人曰掌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是也入其玉石丹青於守藏之府則入於玉府也玉府曰掌王之金玉玩好是也入其要則入計書於太府也受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金罰所謂贖刑之罰也貨罰司關所謂凢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是也 鄭氏曰入於司兵給治兵及工直也鉼金謂之版此版所施未聞 王氏曰旅上帝則共其金版者掌次言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先儒以邸為後版屏風也所謂金版則以金飾之也饗諸侯亦如之則承賔如承神也凢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凢器械有用金石者職金則掌其所取之令也
  司厲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犯政為惡曰厲司厲主盜賊之兵器及其奴者
  掌盜賊之任器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掲之入於司兵其奴男子入於罪𨽻女子入於舂槀凢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賈音嫁槀古老反
  鄭氏曰鄭司農雲任器貨賄謂盜賊所用傷人兵器及所盜財物也入於司兵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器盜賊贓加責沒入縣凢坐為盜賊而為奴者輸於罪𨽻舂人槀人之官也由是觀之今之為奴婢古之罪人也故書曰予則奴戮女論語箕子為之奴罪𨽻之奴也 疏曰男子入於罪𨽻者即司𨽻職中罪𨽻百二十是也女子入於舂槀者以役地官舂人槀人之事 鄭氏曰有爵者命士以上也 王氏曰有爵者不為奴貴貴也七十者不為奴老老也未齓者不為奴慈㓜也毀齒謂之齓家語曰男子八月生齒八嵗齓齒女子七月生齒七嵗齓齒
  犬人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六人
  雜說以司冦奉犬牲故屬秋官
  掌犬牲凢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亦如之凢幾珥沈辜用駹可也凢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牷音全瘞於例反幾讀為刉珥當為釁駹亡江反故書駹作龍鄭司農讀為駹相息亮反治直吏反
  王氏曰色之純謂之牷故毛以告牷所以貴純也伏謂軷祭王出則伏犬牲以車轢之而去也瘞謂地祭爾雅曰祭地曰埋瘞是也幾珥士師所謂刉珥則奉大牲是也沈辜大宗伯所謂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是也夫用駹不若用牷之為善故曰可也相犬察知其善惡者以其屬有賈四人也牽犬者以其屬有徒十有六人也掌其政令則以犬人非特祭祀之大而已凢田犬幷掌故也
  司圜
  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圜謂圜土也圜土獄城也
  掌收教罷民凢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雖出三年不齒凢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
  註疏罷民謂惡人不從化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收教者謂入圜土見收使困苦改悔是收教也劉氏曰嘉石平罷民其罪輕不入圜土也圜土聚教罷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則役之夜則收之㑭民改情復善然後舍之為教大矣故曰收教焉 王氏曰弗使冠飾示不能以禮自飾其躬也加明刑而恥之任之以事而勞之凡此皆欲其克己以復禮也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以其罪之輕重而為之逺近之期也其刑人也不虧體而加之以明刑而已異於五刑之刑也其罰人也不虧財則罰之以職事之勞而已異於五罰之出鍰者也此謂收教歟 劉氏曰仁民之徳茲其深矣
  掌囚
  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鄭氏曰囚拘也主拘繫當刑殺者
  掌守盜賊凢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及刑殺告刑於王奉而適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凢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梏古毒反拲姜奉反
  鄭氏曰凢囚凢以罪拘者 劉氏曰木其手曰拲木其項曰梏木其足曰桎三木備者重囚也輕者桎而已易曰屨校滅趾無咎言改過則釋之也又曰何校滅耳㐫象曰聦不明也仲尼係之曰小人謂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也謂小惡為無傷而弗去也以至惡積而不可揜罪大而不可解夫內聽謂之聦內視謂之明而於怙終而賊刑滅耳之㐫者言之蓋惡之萌也必根於心不能內視以恐懼乎其所不覩不能內聽以戒謹乎其所不聞至於惡積而不可揜也聖人以謂凢民未能不萌諸心也能用聦明以復其性庶乎可免焉 鄭氏曰王之同族及命士以上雖有上罪或拲或桎而已 王氏曰此所以親親而貴貴也以待弊罪則拘之至於斷罪而後已 鄭氏曰告刑於王告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士鄉士也鄉士加明梏者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於梏而著之也囚時雖有無梏者至於刑殺皆設之以適市就衆也庶姓無爵者皆刑殺於市 劉氏曰適市而刑殺之暴其惡以為萬民之戒也 李氏曰先王之時雖同族雖有爵其犯法當刑與庶民無以異也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而不刑殺是為君者私其親也有爵者犯而不刑殺是為臣者私其身也君私其親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則五刑之屬三千止謂民也賞慶則貴者先得刑罰則賤者獨當上不媿於下下不平於上豈適治之道耶故王者不辨親疏不異貴賤一致於法其所以不肆諸市朝而適甸師氏者為其有恥毋使人見之也文王世子曰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刑於隱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
  掌戮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戮猶辱也既斬殺又辱之
  掌斬殺賊諜而搏之凢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辜之凢殺人者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盜於市凢罪之麗於灋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於甸師氏凢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宮者使守內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諜音牒搏音愽踣皮北反囿音又髠苦渾反積子賜反
  劉氏曰賊賊害於國者 鄭氏曰諜謂姦冦反間者賊與諜罪大者斬之小者殺之搏當為膊諸城上之膊字之誤也膊謂去衣磔之親緦服以內也焚燒也易曰焚如死如棄如 王氏曰斬殺皆棄人之刑或斬以分其體或殺以使之死亦稱其罪而已殺其親者賊仁莫甚焉故焚以火而不存其形殺王之親者賊義莫甚焉辜以磔之而不全其體 劉氏曰凢殺人者踣諸市謂僵其屍暴露而不蓋覆也 王氏曰僵其屍使衆視之而懲也 王介甫曰刑盜於市凢罪之麗於灋者亦如之者所謂刑人於市非特與衆棄之亦以人之犯刑皆以趨利為本正以趨利犯刑則唯盜而已故特言刑盜於市 王氏曰唯王之同族者與有爵者殺之於甸師氏既言於掌囚此復言之者掌囚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掌戮則正以殺之為事也守門守關守內守囿守積各以其宜也墨黥其面劓截其鼻無妨於禁禦也然劓重於墨故逺之以關在外故也宮者人道絶故使守內刖者斷其足則無妨於禁禦可使牧禽獸而已故使守囿 鄭氏曰王族不宮為剪其類也髠頭而已守積積在隱者宜也 劉氏曰守門守關守內守囿守積皆用刑人者刑之以償其罪也養之以全其生也先王之於刑民猶其民也無所喜怒而有不全其生者彼其自取非王刑之也 王氏曰先王之於刑人其輕者則流之流之則有居其重者則刑之刑之則有使以其有使故掌戮所掌者如此觀之作記者言公家不畜刑人亦誤矣然公家雖可以畜刑人而君子則不可近不可近而近之此吳子餘祭見殺於閽春秋所以譏之歟
  司𨽻
  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鄭氏曰𨽻給勞辱之役者漢始置司𨽻亦使將徒治道溝渠之役後稍尊之使主官府及近郡 疏曰司𨽻以罪人為奴僕故在此 王氏曰司𨽻五𨽻之長
  掌五𨽻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帥其民而搏盜賊役國中之辱事為百官積任器凢囚執人之事邦有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掌帥四翟之𨽻使之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宮與野舍之厲禁搏音愽為於偽反
  王氏曰五𨽻罪𨽻與四夷之𨽻也掌五𨽻之法則其役使之差等各有度數存焉故也辨其物則衣服兵器之屬也掌其政令正之則有政使之則有令也帥其民而搏盜賊役國中之辱事民謂五𨽻之民也盜賊之未獲者則司𨽻帥而搏之國中汚辱之事則司𨽻帥而役之以五𨽻之屬各有百二十人則足以供其事非特是也百官任用之器亦其民為積之也凢囚執罪人之事亦使為之也邦有祭祀賔客䘮紀亦役之也掌師四翟之𨽻守王宮與野舎之厲禁蓋古者天子守在四夷治教政刑之既明則四夷之民莫不向風懐徳則內可以使之守王宮外可以使之守厲禁此司𨽻所以帥之也必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則四夷各有利器宜服齊其政不易其宜修其教不易其俗也 劉氏曰司𨽻以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徒二百人而掌五𨽻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𨽻皆百有二十人為制者𨽻役之數則然其嬴不足未能以制定焉罪𨽻者中國之罪民而役於𨽻者謂皆籍於司𨽻而奴之也蠻閩夷貉者四夷之揔名蓋非一種也其擾於要服則執以為𨽻焉 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以守王宮及野舎之禁厲示徳化之廣逺也故用之搏盜賊役煩辱積任器助牽徬皆其罪之所宜施為也役官府掌使令役校人養鳥獸牧馬牛審禽獸之言而與之答皆其俗之所素習也彼其執也必死而復生又從而衣之食之盡其所能而役使之無非所以養其生而盡其性也宜其無不致其忠與其力焉故用之守王宮與厲禁而頼之以為腹心之衛也聖人之於萬物莫不極其宜者用五𨽻以見之焉
  罪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盜賊之為奴者
  掌役百官府與凢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凢封國若家牛助為牽徬其守王宮與其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徬步浪反王氏曰百官與有守者則罪𨽻掌為之役也雖充其役亦掌使令之小事而已 鄭氏曰凢封國若家謂建諸侯立大夫家也牛助國以牛助轉徙也罪𨽻牽徬之在前曰牽在旁曰徬
  蠻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征南夷所獲也
  掌役校人養馬其在王宮者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宮在野外則守厲禁校戶教反
  疏曰為校人所役使以養馬 王氏曰校人其徒八十人有不足以給其役故蠻𨽻兼役其事也亦各從其便器以為守衛之備故執其國之兵 陳氏曰古之宿衛王宮者不特士庶子而已有虎賁之虎士司𨽻之五𨽻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𨽻有兵國有大事則守王門舎則守王閑而司戈盾軍旅㑹同授虎士戈盾則王之在國在野可謂嚴矣然必使四翟之𨽻者以著王之所守在四夷也或使師氏之屬帥之者以著王之使武以文也四𨽻所守皆如蠻𨽻之事者周之時以南方為逺尤貴其來者故掌四夷之官曰象胥而奏樂亦以南詩曰以雅以南記曰胥皷南則周人之意可知矣
  閩𨽻亡巾反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閩南蠻之別
  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掌子則取𨽻焉蕃扶元反鄭氏曰杜子春雲子當為祀𤣥謂掌子者王立世子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閩𨽻役之 王氏曰掌役畜養鳥則役於掌畜也而阜蕃教擾之則與掌畜所謂阜蕃教擾之同事也掌子則取𨽻焉子謂鳥所生者也閩𨽻掌阜蕃其物則養之而使取𨽻於已者也因致其義焉而鳥之無知飲啄皷舞惟閩𨽻之是從而閩𨽻之𨽻於中國豈異是哉司𨽻言帥四翟之𨽻守王宮與野舎之厲禁則閩𨽻之有守固可知矣
  夷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征東夷所獲
  掌役牧人養牛馬與鳥言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
  鄭氏曰夷狄之人或曉鳥獸之言故春秋傳曰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矣是以貉𨽻職掌與獸言
  貉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征東北夷所獲
  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教擾之掌與獸言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
  鄭氏曰不言阜蕃者猛獸不可服又不生乳於圈檻也









  周禮集説卷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巻九上
  布憲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氏曰憲表也主表刑禁者
  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於四海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王氏曰夫刑以懲惡禁以輔刑刑以制之義也禁以止之仁也故有刑必有禁刑禁之設亦使民易避而難犯耳先王懼四方之逺不能悉知於是設布憲之官布以敷施之憲以表示之則四方雖逺又孰不見聞而知者乎 鄭氏曰司寇正月布刑於天下正嵗又縣其書於象魏布憲於司寇布刑則以旌節宣令之亦縣之於都鄙邦國刑者王政所重故累丁寜焉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詰謹也使四方謹行之 劉氏曰以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而行四方達四海欲正月必聞其禁者未之能達也必書其刑禁之憲於民者以達於州伯州伯以達於卒正卒正以達於連帥連帥以達於屬長屬長以達於諸侯諸侯則以達於都鄙而要服以達於四海布憲則執旌節以廵行四方詰其違于禁令者庶乎其可及也 疏曰征伐廵守田役皆是大事合衆庶也以其是布刑憲之官故使之以刑禁號令
  禁殺戮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禁殺戮者禁民不得相殺戮 雜説自禁殺戮至脩閭氏八官皆㡬防盜賊奸宄者幾防嚴則奸軌無清刑之原也
  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
  鄭氏曰司猶察也察此四者告於司寇罪之也 王氏曰斬殺戮皆上之施刑於下也下以非法而相殺戮則在所禁矣此禁殺戮之職所以設也傷人見血有司宜以告而不以告獄訟宜受也而有司攘卻遏止之如此則奸㓙得以侵善良勢力得以抑窮弱民之情將鬰而不伸下之惡將長而不革禁殺戮以告而誅之是所以怙善良佑窮弱也
  禁暴氏
  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疏曰禁庶民不得相陵暴 王氏曰以刑殺中則民不暴者教官之事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也
  掌禁庶民之亂暴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狥凡奚𨽻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撟居表反鄭氏曰民之好為侵陵稱詐謾誕此三者刑所禁劉氏曰亂謂悖於人倫暴謂敢作威怒力正謂脇衆從已以邪為正者撟曲誣罔以觸刑禁者造作無然之語以惑衆者禁暴氏之所紏以告司寇而誅之者也王制曰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者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者殺以其出於邪惰而無補於中道又從而害於風俗其殺之宜矣 王氏曰凡國聚衆庶若祭祀田役之類是已有犯禁者則戮之以正其罪且廵行而狥衆以示戒也 劉氏曰奚女奴𨽻男奴 鄭氏曰其聚出入有所使也 王氏曰於其出入則或司以察之或牧以治之亦以防其暴也故犯禁者則戮之
  野廬氏
  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廬客行道所舎 王氏曰公劉詩曰於時廬旅又曰於豳斯館則館大而廬小也野道之小室謂之廬所以待行旅也先王設官以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之類故名官以野廬氏 疏曰十里有廬野廬氏掌國道路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達國道路至於四畿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若有賓客則令守塗地之人聚𣝔之有相翔者誅之凡道路之舟車轚互者敘而行之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則為之辟禁野之橫行徑踰者凡國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掌凡道禁邦之大師則令埽道路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𣝔音託轚音計
  鄭氏曰達謂廵行通之使不陷絶也 王氏曰掌達國道路至於四畿則遂人所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是也謂之四畿則自王城五百里四面皆達之也 劉氏曰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館候館有積所以待賓客師役使命之徃來而地官遺人既掌之矣野廬氏又職徃來按比而肅其守衛故曰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則餘可知也 鄭氏曰比校也宿息廬之屬賓客所宿及畫止也井以共飲食樹以為蕃蔽 王氏曰國語曰定王使單襄公聘於宋遂假道於陳以聘楚道茀不可行司里不授館國無寄寓而知陳之不能守其國此野廬氏達國之道路至於四畿廵而比其宿息井樹者所以為先王之制也 疏曰道路之旁皆有民當處有賓客止宿即使聚𣝔以宿衞之也 鄭司農雲有姦人相翔於賓客之側則誅之不令寇盜賓客 王氏曰語曰翔而後集彼翔而觀伺則有欲集而為寇盜之意故誅之以禦姦也 註疏舟車轚互謂於廹隘處也車有轘轅坻閣舟有砥柱之屬水陸之道舟車往來狹隘之所使以次敘過之 王氏曰舟行於水車行於陸或廹隘而相擊觸相差互則為之敘先後而行之所以息爭止訟也有節者至則欲達之而無留難有爵者至則在所承而無敢慢故皆為之辟行人避焉然則野廬氏其徒百有二十人則使其徒為之辟也禁野之橫行徑踰者皆為防奸也橫行妄由田中徑踰射邪趨疾趨溝渠也治其壊謂之修去其穢謂之除有修除道路者而野廬氏則比校其人之數所以防怠也掌凡道禁者則有修閭氏所謂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是已然野廬氏所禁者在野之道也大師令埽道路以致潔也鄭氏曰不時謂不夙則莫也不物謂衣服操持非比常人也幾禁之者備姦人內賊及反間
  蠟氏蠟清預反
  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蠟骨肉腐臭蠅蟲所蠟也月令曰掩骼埋胔此官之職也蠟讀為狙司之狙 疏曰此亦掌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除𩨨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師大賔客亦如之若有死於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焉書其日月焉縣其衣服任器於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掌凡國之𩨨禁𩨨以賜反楬音竭縣音𤣥鄭氏曰𩨨死人骨也及禽獸之骨皆是 劉氏曰掌除𩨨者揜而埋之不令暴露於溝壑道途也凡國之大祭祀則令州里掌地者除其不蠲則非止於𩨨也聖人見枯骨則傷動於心不忍其暴露也乃設蠟氏以揜瘞之養仁心一齊戒是以不忍見之及其祭祀則有司禁之 王氏曰大祭祀先王所以致精神之至而交乎神明之隠不以哀樂欲惡貳其心又去物之可以昏憒其志意者焉不蠲刑者任人則在所惡也凶服則在所哀也故蠟氏令州里除而禁之不蠲所以致潔也任人謂司圜任之以事之人也刑者謂黥劓之屬也凶服子見齊衰者之類也大師大賓客亦如之者亦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蓋大師以危事行兇器則在所慎賓客則致其齋欽如承神故也
  鄭氏曰掲欲令其識取之也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其人其家人也𩨨禁孟春揜骼埋胔之屬
  雍氏於勇反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掌隄防以止水故名官曰雍氏 疏曰其職掌溝瀆澮池之禁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溝瀆澮池之禁凡害於國稼者春令為阱擭溝凟之利於民者秋令塞阱杜擭禁山之為苑澤之沈者澮古外反阱在性反擭胡化反苑於阮反
  王氏曰水十百相冓謂之溝水之所㑹謂之澮水之大竇謂之瀆溝瀆澮池有禁然後其害去其利均矣劉氏曰水潦溢漲害國之苖稼也 王氏曰穿地為穴以陷禽獸謂之阱於阱中設木以載禽獸使足不及地謂之擭春令為阱擭以民方析而在田宜防其害也春令為溝瀆以民方耕宜資其灌溉也所謂利民如此秋則收成之時為其或陷害人也故令塞阱杜擭 鄭氏曰禁山之為苑不得為苑囿於山也澤之沈者謂毒魚及水蟲之屬為其就禽獸魚鱉自然之居而害之 雜説雍氏為阱擭溝瀆以知禽獸水潦之害於民田者其官與㝠氏等同雖曰為阱擭溝瀆以去害田者然禁山之為苑是不得擅為苑於山也澤之為沈是不得毒餌於澤也聖人愛物之意順萬物鳥獸自然之居也
  萍氏萍音平
  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氏曰萍氏主水禁萍之草無根而浮取名於其不沈溺 王氏曰神農之書言萍能勝酒其為物又不沈溺故掌國之水禁㡬酒謹酒禁川游者名官曰萍氏
  掌國之水禁幾酒謹酒禁川游者
  鄭氏曰水禁謂水中害人之處及入水捕魚鱉不時㡬酒苛察沽買過多及非時者謹酒使民節用酒也書酒詰曰有政有事無夷酒禁川游備波洋卒至沈溺者 劉氏曰設萍氏之官掌其㡬戒屬於秋官司寇者禁之以刑也㡬酒謹酒先王之於酒用之為禮非以亂性也禁川游者雖習於川游必有溺而死者莫若禁之為無失也 王氏曰幾酒則於飲酒微察其不節也謹酒則於用酒謹制其無度也書曰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彜酒越庶國飲惟祀德將無醉以文王幾酒而庶國之飲酒者皆有節也所謂越庶國飲惟祀者以文王謹酒而庶國之用酒者皆有度也又曰羣飲汝勿佚盡拘執以歸於周予其殺成王於酒致嚴如此而晚周之君臣乃至於沈湎滛泆天下化之良可惜哉禁川游者亦所以防沈溺也東萊曰周公命康叔撫封侯衛作酒誥一萹其刑之重至於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此是最初禁酒恐人沈湎浸漬傷徳敗性不過導廸民彝防閑私慾之意至於周官之禁酒禹之惡㫖酒皆是此意及其再變如漢文帝為酒酺景帝以嵗旱禁民酤酒比上面古人恐民傷德敗性已自不同恐有用為無用之物耗榖米民食不足此是再變比之酒誥所謂非惟不敢亦不暇已無此意然而猶有重本抑末之心及至三變自桑𢎞羊建㩁酒之利設心大不同不過私家不得擅利公家卻自専其利耳古者惟恐人飲酒到後來惟恐人不飲酒 雜説酒正內官自酒人以下皆奄奚為之勢不可呵禁外事萍氏刑官之屬司虣市官之屬則掌之宜矣後世立酒官務在於𣙜酤恐民奪其利故亦掌禁察酒去先王逺矣
  司寤氏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寐而覺謂之寤使掌夜時非覺而不寐者安能定其刻漏之早晚哉所以謂之司寤氏也以宣王之時去成王之世未逺而君子之趨朝或以夜未央或以夜未艾則司寤氏之職廢而不行可知矣此詩人所以箴之也
  掌夜時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禦晨行者禁宵行者夜遊者
  劉氏曰此謂施於國中也日出而作不得不勤日入而息不得不止所以順天之道養育大衆也故以星見為夜時星沒為暁時而詔守夜之士行夜禁 鄭氏曰夜士主行夜徼候者如今都侯之屬 王氏曰自始夜至半曰宵日未出之時為晨 王介甫曰禦晨行者則禦使湏明而行禁宵行者則禁之使止也劉氏曰其晨侵於夜而行者暮侵於宵而行者不可測其奸非也夜而遊遨者妨衆息也皆禁之焉
  司烜氏烜讀如衛侯燬之燬故書燬為烜鄭司農雲當為烜
  下士六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烜火也 王氏曰取明火於日而名官謂之司烜者易曰日以烜之蓋火本於日亘之而後明也然爟與烜皆火而司爟列於夏官司烜列於秋官者蓋司爟掌出入火南方之屬也故列於夏官司烜列於秋官者司烜共明水火司寇所奉也故列於秋官也
  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中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軍旅修火禁邦若屋誅則為明竁焉夫方符反或音符齍音資墳扶雲反燎刀召反中音仲竁昌絹反
  鄭氏曰夫遂陽遂也鑒鏡屬方諸也 王氏曰考工記所謂金錫半謂之鑒遂之齊而已蓋遂以金為之鑒亦以金為之內則以夫遂為金遂是已言陽遂則知方諸之為隂言方諸則知陽遂之為圜隂陽者其氣也方圜者其體也 薛氏曰離者陽中之隂於物為火坎者隂中之陽於物為水以金遂取火則以陽召隂以方諸取水則以隂召陽 劉氏曰明齍用明水為齍盛也明燭用明火照爼豆也明水以明水為𤣥酒也聖人之於天地宗廟社稷也散齊七日致齊三日然後奉其祭祀敬潔之至盡天下之物不足以稱其誠也故取火於日取水於月明水火者隂陽至精之氣凝結而成者以將其誠致其潔也 鄭氏曰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內曰庭燎皆所以照衆為明 王氏曰中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為季春將出火先事而戒也軍旅修火禁大衆所在宜致謹故也 鄭氏曰鄭司農雲屋誅謂夷三族無親族収葬者故為葬之也𤣥謂屋誅不殺於市以適甸師氏者也 疏曰甸師氏屋舎中誅則王同族及有爵者也 王氏曰竁謂為壙以埋其屍也明竁蓋掲其罪於竁上若明刑明梏焉
  條狼氏條徒歴反
  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氏曰杜子春雲條當為滌器之滌𤣥謂滌除也狼狼扈道上 疏曰狼扈猶今言狼籍謂不蠲之物在道上
  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公則六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二人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辟婢亦反轘戶串反王氏曰執鞭所以為威趨辟趨走以避行人使避條狼氏所以衛上者也 疏曰按序官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今雲天子八人少二人矣蓋取胥徒中兼充也 王介甫曰條狼氏主誓者掌辟之官以禁止為事故也 疏曰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此條狼氏則為之大言使衆間之故云且命之 鄭氏曰前謂所誓衆之前也有司讀誓詞則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誓者謂行軍及將祭祀時也出軍之誓誓左右及馭則書之甘誓備矣郊特牲祭祀之誓曰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受教諫之義也 疏曰誓僕右者僕大僕與王同車故大僕職雲軍旅贊王皷右謂勇力之士在車右備非常誓馭謂與王馭車者也 王介甫曰誓僕右者為僕右誓其屬也誓馭者為馭誓其屬也 鄭氏曰車轘車裂也鄭司農雲誓大夫曰敢不關謂不關於君也𤣥謂大夫自受命以出則其餘事莫不復請也王氏曰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刑不及上大夫則亦為大夫誓其屬也 鄭氏曰師樂師也大史小史主禮事王先生曰王氏皆以此為誓其屬以文考之何屬之有鄭氏以為誓者出軍及祭祀之事但謂樂師與大史小史主禮樂之事謂祭祀時耳曽不謂皆誓之於軍也大師職雲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是軍之有大師也大史職雲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是軍之有大史也小史職雲凡軍事佐大史是軍之冇小史也刑不上大夫而誓之嚴如此軍事以嚴終也故廿誓可見矣軍國異容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寇涖之何預於條狼氏哉
  劉氏曰違誓之刑有輕重者以其所責有大小也陳氏曰古者用刑之法常恕以寛誓人之辭常嚴以峻故軍旅之誓曰孥戮無餘刑祭祀之誓曰服大刑明堂位之所言者誓百官之辭也條狼氏所謂殺轘鞭墨者誓其屬之辭也凡欲齋莊謹肅而已孰謂其法太苛哉
  脩閭氏
  下士二人胥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閭謂里門 疏曰二十五家之里門也 王氏曰里有門所以通往來扞制內外先王立官所以脩治其事故名修閭氏
  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與其國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賞罰之禁徑踰者與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邦有故則令守其閭互唯執節者不幾粥音育胥讀為偦劉氏曰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謂檢國中夜士之守宿也互謂行馬以斷夜行者也𣝔謂擊柝以守門閭而𫝊更者也 鄭氏曰粥養也國所游養謂羨卒也介甫曰國粥謂行而粥物於國中者市官所不治故修閭氏比之 劉氏曰國之羨卒使之什伍以追胥擒捕冦賊獲多者賞之否者罰之鄭氏曰禁徑踰者兵革趨行者馳騁於國中者皆為其惑衆也 劉氏曰邦有故大喪札及冦盜防奸非乗之以為變則今各守閭而互之以斷出入唯有節者不㡬其行也
  冥氏冥如字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先王仁民而愛物然猛獸以害其人則傷吾之仁必設官以攻之夫欲攻猛獸必有以使之冥然而不覺然後可獲所以名官謂之㝠氏 雜説自㝠氏至庭氏十二官皆順天時以去民物之害雖若傷殘乃所以仁愛此天之肅殺之意故皆屬於秋官王先生曰先王以善政生養天下之民其興利也詳其除害也悉觀周禮所載道路一草木一鳥獸一昆蟲小小利害或興或除而秋官地官分矣凡興利則地官主之凡除害則秋官主之跡人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而㝠氏掌攻猛獸穴氏掌攻蟄獸矣羽人以時徴羽翮於山澤之農而翨氏則攻猛鳥矣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庭氏掌射國中之夭鳥矣掌蜃歛互物蜃物以供闉壙之蜃而蟈氏則掌夫鼃黽㭬氏掌攻水蟲剪氏掌除蠧物赤犮氏掌除貍蟲矣稻人以溝蕩水以澮瀉水而雍氏則掌溝澮瀆池之害於稼者矣山虞雲凡竊木者有刑罰而柞氏掌攻草木矣草人云土化之法而薙氏則掌殺草矣遺人云十里有廬廬有飲食而野廬氏則掌令守塗地之人聚柝有相翔者誅之矣
  掌設弧張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鼔敺之若得其獸則獻其皮革齒湏備敺丘於反
  王氏曰設弧以射之設張以伺之 劉氏曰弧張機弩罝罦之屬 鄭氏曰靈鼔六面鼓敺之使驚趨阱擭湏者頥下湏也備謂搔注音爪也 王氏曰非特為人除害又資其物之利用也
  庶氏庻讀如藥煑之煑章預反
  下士一人徒四人
  鄭氏曰庶者驅除蠱毒之言 王氏曰先王以善政養天下之民既繁且庶故設官以除毒蠱之害者謂之庶氏也
  掌除毒蠱以攻説禬之嘉草攻之凡敺蠱則令之比之蠱音古禬音潰
  劉氏曰蠱毒之病人非一種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書治禁之法也以攻説禬之者用巫醫以祝禁之也嘉草攻之者草有善制其毒者也 鄭氏曰攻説祈名祈其神求去之也禬除也嘉草藥物其狀未聞攻之謂燻之 劉氏曰凡能敺蠱者隨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焉則令呼之也及其用則比其優劣焉
  穴氏
  下士一人徒四人
  鄭氏曰穴氏主搏蟄獸所藏
  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以時獻其珍異皮革
  鄭氏曰蟄獸熊羆之屬冬藏者也將攻之必先燒其所食之物於穴外以誘出之乃可得之也
  翨氏翨音翅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翨鳥羽也鳥之飛在翨攻猛鳥者必攻其翅然後可獲故名官曰翨氏
  掌攻猛鳥各以其物為媒而犄之以時獻其羽翮掎居綺反翮戶革反
  註疏猛鳥鷹隼之屬若今取鷹隼者以鳩鴿置於羅網之下以誘之鳥來下則犄其腳 劉氏曰各以其物隨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鳩鴿之雛或以匹類但可媒而獲之其法多矣 王氏曰掎之則係其足 王介甫曰攻猛鳥以除人物之害焉非特利其羽翮而已孟子曰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則正以除害為主也
  柞氏柞側百反
  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刋剝之 王氏曰詩曰載芟載柞 王介甫曰先王之於林麓也設虞衡為厲禁以掌之又置柞氏攻之者欲其材木為用則設官為厲禁以養蕃之欲其地宅民稼穡則刋剝而化之帝省其山松柏斯兊柞棫斯拔則虞衡之官修焉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則柞氏之職用焉
  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至令刋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刋隂木而水之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凡攻木者掌其政令刋若干反
  王氏曰積木曰林山足曰麓草木所生林麓之地皆可以宅民稼穡故柞氏掌攻治之 鄭氏曰刋剝互言耳皆謂斫去皮 王氏曰夏日至至陽之日也陽木也以至陽之日刋而火之則不勝其陽而死且不肄焉冬至日至隂之日也隂木也以至隂之日剝而水之則不勝其隂而死且不肄焉凡木之生於山南則為陽生於山北則為隂其隂陽之氣既偏勝矣又因至陽至隂之日而加以水火隂陽之盛氣宜其死而不復生矣 疏曰山虞取其堅刄冬斬陽夏斬隂此欲死之故夏陽木冬隂木 王氏曰若欲其化則春秋變其水火者欲其化而為土也隂木嘗以冬至之日水之矣至春又從而火之陽木嘗以夏至之日火之矣至秋又從而水之則其櫱薄於隂陽相沴之氣化而為土矣
  薙氏薙他計反
  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書薙或作夷鄭司農雲掌殺草故春秋傳曰如農夫之務去草芟夷藴崇之𤣥謂薙讀如鬀小兒頭之鬀書或作夷此皆剪草也 劉氏曰掌薙五地之草以待耕種
  掌殺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若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掌凡殺草之政令繩音孕
  疏曰此薙氏所掌治地從春至冬亦一年之事後年乃可種也 鄭氏曰萌之者以鎡基斫其生者夷之以鈎鎌廹地芟之也 疏曰秋時草物含寔 鄭氏曰含實曰繩芟其繩則實不成孰 劉氏曰所以滅其種也 鄭氏曰耜之以耜測涷土剗之 王氏曰若欲其化也亦欲其化為土 鄭氏曰以火燒其所芟萌之草已而水之則其土亦和羙矣月令季夏燒薙行水利以殺草加以熱湯是其一時著之
  硩蔟氏硩讀為擿它歴反蔟倉獨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王氏曰人情莫不欲吉而惡凶先王與民同吉凶之患則凡兆凶者皆在所去焉故設官掌覆夭鳥之巢而謂硩蔟氏硩言摘也蔟言巢也摘其巢而去之則夭鳥不復至矣
  掌覆妖鳥之巢以方書十日之號十有二辰之號十有二月之號十有二嵗之號二十有八星之號縣其巢上則去之覆方復反夭音妖縣音𤣥
  劉氏曰夭鳥者隂陽邪氣之所生故欲妖怪而不祥於人間夜則飛騰所至為害若鬼車之類皆是 鄭氏曰覆猶毀也方版也日從甲至癸也辰謂從子至亥也月從娵至荼也嵗從攝提格至赤奮若也星從角至軫也夭鳥見此五者而去 劉氏曰縣諸其巢之上則衆神臨之正氣之所萃也是以夭邪之物無所自存
  剪人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剪斷滅之言也主除蟲蠧者詩云實始翦商
  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莾草薫之凡庶蠱之事蠧丁故反禜音詠莾亡蕩反庶草預反
  鄭氏曰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蟲魚亦是也攻禜祈名莾草藥物殺蟲者以熏之則死庶除毒蠱者蠱亦蠧之類也 疏曰是以蠱毒亦使剪氏除之
  赤犮氏友音跋赤如字又采昔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赤犮猶言捇拔捇音赤采昔反拔蒲八反也主除蟲豸自埋者 疏曰捇拔除去之也
  掌除墻屋以蜃炭攻之以灰灑毒之凡隙屋除其貍蟲蜃市軫反灑色買反貍莫皆反
  鄭氏曰除墻屋者除蟲豸藏逃其中者 劉氏曰隙屋隙罅之間有蟲豸蠼螋蜈蚣之類能螫毒人者鄭氏曰蜃大蛤也擣其炭以坋之則走沃灰以灑之則死 疏曰埋藏之蟲以屋孔穴之中故以隙屋言之
  蟈氏蟈古獲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蟈蛙也月令曰螻蟈鳴
  掌去鼃黽焚牡蘜以灰灑之則死以其煙被之則凡水蟲無聲去起呂反鼃音蛙黽莫幸反牡莫口反鞠弓六反被皮義反
  鄭氏曰鼃黽蝦蟇也鼃蟈也黽耿黽也蟈與耿黽尤怒鳴為聒人故去之 劉氏曰謂宗廟之祭祀賓客之宴饗君臣之齋戒朝廷之㑹同凡禮樂未作而以肅靜為敬之時則螻蟈鼃黽之喧鳴不可以不禁也故設下士一人掌去之之法焉 鄭氏曰牡鞠菊不華者以其煙被之者假令風從東方來則於水東面為煙令煙西行被之水上則凡水蟲無聲
  壼涿氏涿陟角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壼瓦鼓也涿擊也
  掌除水蟲以炮土之鼔驅之以焚石投之若欲殺其神則以牡橭午貫象齒而沈之則其神死淵為陵炮歩交反橭音古
  鄭氏曰水蟲狐蟈之屬炮土之鼔瓦鼓也焚石投之使驚去 劉氏曰土之性沈而克於水炮而為鼔擊諸水上則雖淵深莫不可達入水而應於土故也焚石投之攻之以火氣應之以陽聲則隂邪之蟲去矣鄭氏曰神水神龍罔象也 王介甫曰今南方有所謂淵神者民犯之能出為崇 王氏曰牡橭榆木也以牡橭為幹從橫以象齒貫之所謂午貫也以牡橭為貫象齒而沉之水神感其氣而死其神旣死則淵水雖深實為陵矣凡此之類皆聖人所以變化驅除之術非夫深窮物理之所以相治相剋者孰能與於此且夫琥珀拾芥磁石引鍼戎鹽累夘獺膽分杯壞漆以蟹浣錦以魚散血以藕皮毀金以羊角皆出於自然之理先王命官如此豈非知變化之道知神之所為乎則其寓於政事之間莫非道之所運豈庸常之所能知哉
  庭氏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庭氏主射國中妖鳥令國中潔清如庭者也
  掌射國中之夭鳥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夜射之若神也則以大隂之弓與枉矢射之射食亦反
  鄭氏曰不見鳥獸謂夜來鳴呼為怪者獸狐狼之屬王氏曰救日之弓救月之矢謂救日月食所作者也嘗用此救日月則其精氣足以勝妖故以此射之若神也則若神降於莘呌於宋大廟之類非鳥獸之聲也 鄭氏曰大隂之弓救月之亐枉矢救日之矢歟不言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者互言之救日用枉矢則救月以恆矢可知也
  銜枚氏
  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氏曰銜枚止言語囂讙也枚狀如箸橫衘之為之繣結於項 疏曰亦掌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司囂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嚻軍旅田役令衘枚禁嘂呼歎嗚於國中者行歌哭於國中之道者嚻五羔反嘂音呌王氏曰掌司嚻者司察在朝者言語之喧譁也 疏曰大祭祀令主祭祀之官使禁止無讙嚻 王氏曰祭祀貴靜而肅所以致嚴也 鄭氏曰軍旅田役令衘枚為其言語以相悞也 王氏曰車攻詩曰之子於征有聞無聲以言選車徒無喧嘩之聲也 劉氏曰聲大而急曰嘂聲髙而緩曰呼聲嗟而怨曰歎聲悲而傷曰嗚 鄭氏曰禁嘂呼嘆嗚行歌哭者為其惑衆相感動也
  伊耆氏耆巨之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伊耆氏古王者號始為蠟以息老物此主王者之齒杖後王識伊耆氏之舊而以名官與今姓有伊耆氏 陳氏曰伊耆氏其有功於耆老著矣故周公以其氏名官後世以官為姓
  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軍旅授有爵者杖共王之齒杖咸音函
  鄭氏曰咸謂函也老臣雖杖於朝事鬼神尚敬去之有司以此函藏之旣事乃授之 劉氏曰軍旅授有爵者尊其爵以御衆也不必老焉共王之齒杖以齒而王賜之杖也 鄭氏曰王之所以賜老者之杖王制曰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雜説大行人一項止掌交専掌賓客之禮乃屬秋官此亦見朝儀之嚴其意自深逺 唐氏曰伯夷降典而繼以折民惟刑周禮行人之官而必屬之司寇此古者禮刑相表裏之意也洪範六曰司寇七曰賓論語齊之以刑齊之以禮亦此意
  大行人掌大賓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贊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朝直遙反比毗志反好呼報反覜通弔反間去聲脤上忍反禬音㑹
  劉氏曰大賓謂來朝之諸侯大客謂來聘之孤卿鄭氏曰朝覲宗遇㑹同此六事以王見諸侯為文圖比陳協皆考績之言王者春見諸侯則圖其事之可否秋見諸侯則比其功之髙下夏見諸侯則陳其謀之是非冬見諸侯則合其慮之異同六服以其朝嵗四時分來更迭如此而徧時㑹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王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發禁禁九伐之法也殷同者王十二嵗一廵守若不廵守則六服盡朝既朝王亦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其政所命之政如王廵守四方四時分來嵗終則徧矣 劉氏曰朝覲宗遇四者隨時必異其名互文以見事上之意乃共圖事於春陳謨於夏成功於秋恊慮於冬終而復始循環無窮者所以一其禮樂刑政於天下也 黃氏曰諸侯平時無事之時王者之使相繼於道德意志慮道之使知度量法則諭之使同好惡已一於心用捨已一於事及其入王則又㑹而圖之收衆見以為王明合衆善以為王道以四海為一家中國為一人蓋如此耳 李氏曰君臣之禮不可以不接不接則上恩不下流下情不上達嫌疑易以生毀譽易以入天地不交則否柔進而上行則錫馬蕃庶晝日三接也先王知其如此故制諸侯之朝以之圖事比功陳謨恊慮發禁施政則言何以不見納行何以不見知姦邪何以介其間左右何以塞其路漢刺史奏事京師其斯之謂乎 劉氏曰諸侯非朝嵗則遣卿以聘於天子殷同之嵗不朝者則遣卿以覜於天子 鄭氏曰時聘殷覜此二者亦以王見諸侯之臣使來者為文也諸侯使大夫來聘親以禮見之禮而遣之所以結其恩好也諸侯使卿來覜天子天子以禮見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惡行慝猶惡也間問歸脤賀慶致禬此四者王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也間問者間嵗一問諸侯謂存省之屬諭諸侯之志者諭言語諭書名其類也王氏曰脤所以交神之福以脤歸之則與諸侯共其福也故曰以交諸侯之福諸侯有喜也賀慶以贊之所以與之同其樂諸侯有災也致禬以補之所以與之同其憂 王先生曰致禬者凶禮五者皆是 王氏曰朝覲宗遇㑹同六者諸侯致勤於王者也間問歸脤賀慶致禬四者王致愛於諸侯者也諸侯以禮致其憂王以仁致其愛尊卑之意通內外之誠達尚何猜疑間貳之為患哉所以親諸侯者在是矣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待其賓客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乗介九人禮九牢其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歩立當車軹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再祼而酢饗禮九獻食禮九舉出入五積三問三勞諸侯之禮執信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乗介七人禮七牢朝位賓主之間七十歩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勞諸伯執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諸子執榖璧五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乗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歩立當車衡擯者三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不酢饗禮五獻食禮五舉出入三積壹問壹勞諸男執蒲璧其他皆如諸子之禮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其他皆眡小國之君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繅音藻藉在夜反斿音留樊畔干反纓乗證反介音個軹之氏反擯必刃反祼古亂反酢木洛反食音嗣積子賜反勞七報反信音申各下戶嫁反
  鄭氏曰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 王氏曰𫝊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 雜說溫公曰夫禮辨貴賤敘親疎裁庶物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別之然後上下粲然有倫夫繁纓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細務也而孔子先之誠以名器旣亂則上下無以相辨故耳 劉氏曰大行人掌邦之禮賓客之儀而刑之秋官者司寇掌刑以齊天下使之必由於禮樂者也不由於禮樂大則有司馬之政小則有司寇之刑此中和所以致於天下也故分六服所以齊其逺邇當朝者不敢不至矣封五等所以齊其大小當踐者不敢不行矣至於圭玉繅藉冕服旂常纓就車乗介勞朝位歩立前後幣享等差祼酢獻舉積數問勞莫不為之等殺一其儀禮者所以辨上下之分定諸侯之志能使人人安於其位樂於其職不敢僣於上以作其奸不敢凌於下以作其威遵王之猷以建其極凡長民者舉皆如是則用中之道行乎四方矣 王氏曰上公九命故其禮以九為節侯伯七命故其禮以七為節子男五命故其禮以五為節 鄭氏曰冕服著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龍以下七章者自華蟲以下五章者自宗彜以下也常旌旗也斿其屬縿垂者也樊纓馬飾也以罽飾之每一處五采備為一就就成也貳車副車也介輔已行禮者也禮大禮饔餼也三牲備為一牢朝位謂大門外賓出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王始立大門內交擯三辭乃乗車而迎之齊僕為之節疏曰軹榖末也 陳氏曰前疾轅曲中在軹之前衡之後 王氏曰衡在輈下車𨋗兩服之領前 王介甫曰上公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歩立當車軹擯者五人侯伯七十歩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子男五十歩立當衡擯者三人則尊者舒而縟卑者䠞而略故也疏曰廟中將幣三享此謂行朝禮在朝訖乃行三享在廟也 鄭氏曰廟受命祖之廟也三享三獻也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朝士儀曰奉國地所出重物而獻之明臣職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禮不嫌有等也王禮王以鬱鬯禮賓也鬱人職曰凡祭祀賓之祼事和鬱鬯以寔彜而陳之禮者使宗伯攝酌圭瓚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攝酌璋瓚而祼後又拜送爵是謂再祼再祼賓乃酢王也禮侯伯一祼而酢者祼賓客酢王而已後不祼也禮子男一祼不酢者祼賓而已不酢王也 王介甫曰一祼不酢則有禮而無報若不敢當焉卑故也饗禮九獻七獻五獻則主於飲故以獻為節食禮九舉七舉五舉則主於食故以舉為節 疏曰九獻者王酌獻賔賓酢主人主人酬賓酬後更八獻是為九獻九舉者行食禮之時九舉牲體而食畢出入五積者謂在路供賓來去皆五積每積有牢禮米禾芻薪 鄭氏曰問問不恙也勞苦倦乏也凡此數不同者皆降殺凡大國之孤以下以君命來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摯見執皮帛而已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言次之也朝聘之禮每一國畢乃前不交擯者不使介𫝊辭交於王之擯親自對擯也以酒禮之酒謂齊酒也和之不用鬱鬯耳 王介甫曰以酒禮之以祼如祭祀非禮人君不用也 鄭氏曰其他謂貳車及介牢禮賓王之間擯者將幣饗食之數凡諸侯之卿及大夫士此亦以君命來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與朝位也其餘則自以其爵 疏曰卿各下其君二等若公之卿以七侯伯卿以五子男卿以三也大夫又各下卿二等士又降殺大夫 薛氏圗雲諸侯朝天子之禮始至天子之境先謁關人關人告王王使小行人迎勞於畿又使大夫致積及郊王使大行人服皮弁用璧以勞之諸侯亦服皮弁服受之諸侯擯王使者用束帛乗馬及國天子賜館使司空致舎小行人為承擯諸侯擯王使者亦用束帛乗馬乃致飱春夏之時將朝之旦諸侯則服禆冕釋奠於禰遷主各乗其所受上輅上服公之朝位賓主之間乃去門九十歩則止公下車當軹而立介九人卿為上介大夫為次介士為衆介侯伯則介七人朝位七十歩立當前疾子男則介五人朝位相去五十歩立當車衡若秋冬之時將朝之旦諸侯皆乗墨車而致於大門之外衣服旌旗朝位逺近之數陳介及擯如朝禮但王不迎直陳擯介上擯自與諸侯相接𫝊命更至廟門之舎蓋諸侯前期皆授舎於廟門之外也天子迎公擯者五人宗伯為上擯小行人為承擯嗇夫為末擯其餘二人是士以逆之王與公相對相去三丈六尺法門之廣旁加一歩之數王時服袞冕乗金路建大旂在於門內上擯受命請事𫝊承擯自擯而𫝊至介自介而𫝊至公更報而下𫝊命既訖王乃乗車出門下車而揖之公則前至門外相揖而入三擯三介為之三相初出臯門之時三相俱入及庫門而止一相及廟門外之舎諸侯入於舎王則更迎侯伯王迎侯伯擯者四人初至門下車陳介東西𫝊命之儀擯介薦行相揖而入每入門止相及次入舎如上公之禮王則更迎子男王迎子男擯者三人其他如侯伯之禮公立當車軹侯伯立當前疾子男立當車衡則王出門下車時當車軫而立歟王既迎訖則服皮弁服於路門外正朝當寧而立諸侯即服於舎服皮弁各執瑞玉至於朝諸公皆東面諸侯皆西面伯子男從侯而朝序進授玉先盡同姓次及異姓也將授贄之時皆進當王前而北東面奠玉再拜稽首王命親授諸侯乃執玉而進王以冒玉合圭然後受之諸侯退再拜稽首授贄既訖各還其舎王既受贄則更服袞冕至於廟中當扆而立諸侯各服禆冕一相而入以行享禮隨國所有分為三享王者之後三享皆以圭璋致之五等諸侯三享皆以璧琮致之致享之禮王但撫之諸侯自受於宰朝禮之法先行王禮然後乃行後禮此㨿春夏朝宗之禮若秋冬覲遇之時王則服袞當扆而立受朝享之禮諸侯入門右皆奠玉再拜王命時受之諸侯更取玉升堂致命王親受諸侯降堂又再拜稽首王迎升然後行三享之禮王皆撫之諸侯降堂自受玉率如朝宗之法惟乗墨車以示有降以肅氣之時故車服不敢盡同天子覲禮雲偏駕不入王門是也天子不迎之以放肅殺之氣覲遇之時天子不下堂故朝享併受於廟所以異於朝宗也朝覲宗遇諸侯行朝享既訖王使宗伯以圭瓚酌鬱鬯祼賓王拜送之公無酌酢之禮次後亦使以璋瓚亞祼賓後拜送之公則酢王所謂王禮再祼而酢不酢後也侯伯則王使宗伯一祼侯伯則酢王后不祼也子男則一祼不酢必使宗伯攝祼者君不酌臣故也宗伯攝祼王與後皆拜送之者敬恭之事不可使人代也禮畢還館諸公卿皆就館見之若有功者天子賜之車服同姓則金路異姓則象路庶姓則革路服則袞冕毳冕皆使公卿篋服如書就館致之諸侯擯使者亦以束帛乗馬致饔餼於館公則九牢侯伯則七牢子男則五牢皆就館致之諸侯亦以束帛乗馬賓使者夕則後致饔餼之禮後日王速賓來就廟中行饗饗者烹大牢以飲賓幾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以訓恭儉也食者亦烹大牢以食賓無酒行食禮之時也燕則異於饗食之禮示以慈惠以毛為尚其樂無算也取其驩而已其爵無算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出則王所以致愛於諸侯者至矣公則三饗三食三燕侯伯則再饗再食再燕子男則一饗一食一燕亦隆殺之節也饗食燕既訖乃還王致贈郊送加勞之禮公則出入五積三問三勞侯伯則出入四積再問再勞子男則出入三積一問一勞送皆至竟凡諸侯當朝之嵗有故而不得朝者皆遣世子而朝若已誓於天子者則禮下其君一等公之子則從侯伯禮侯伯之子則從子男禮未誓者以皮帛繼子男也若皆不得朝又無世子則使孤孤之禮以五介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歩貳車五乗與子男同所異者立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而已無孤者則使卿如聘禮也 又曰諸侯聘天子之禮凡聘皆使卿為主大夫為介士為衆介公使介七人侯伯則五人子男則三人故經雲諸侯之臣使介各下其君二等將行之旦朝服釋幣於禰告君然後釋幣於行行在廟門外上介及衆介皆從衆受命於朝聘主受享束帛加璧二王之後公使則享用圭次受夫人聘璋享用𤣥纁束帛加璧王者之後皆用圭璋者尊於五等諸侯故也公聘天子用圭後用璋者取其半圭也享王用璧後用琮者取天地配合之象既受圭璋璧琮遂行張旜出國舎於郊明日歛旜行至王畿更張旜示有事於此先謁關人關人報入王使請事遂導以入若公之孤則三積不問一勞至近郊張旜而行王使大夫授館致館王則遣人致飱將行聘之前皆遣人受舎於文王廟門之外行聘之旦朝服釋幣於禰服冕服乗車建旜至於大門之外公使則七十歩侯伯使則五十歩子男使則三十歩下車孤北面立卿則車前五歩介皆陳於西北東面王待之擯數皆如其君也春夏之時王乗車而迎至大門內上擯立於門外西面承擯以下繼而立皆西南末擯末介相去三丈六尺交擯不𫝊辭上擯揖俱前𫝊辭訖王則不出門賓入大門之內見王初入門之時賓之上介拂西棖士介拂闑乃從王入庫門則止一相士介從上介而上至次若秋冬時王不至大門之內迎賓其朝享併受之於廟其介及擯陳設之儀如王迎之儀但上擯帥之而入也賓既入次王則服皮弁受聘於朝時賓亦服皮弁受玉訖然後更服冕服入廟當扆而立賓入次改服禆冕而入士介皆從賓而入享於廟升堂進玉於上前王撫之亦行三享王禮之出廟門更自以其贄束帛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後而入見遂行私覿之禮見王出至大門之內使問其君及勞賓也聘訖還館主人致享餼明日發幣於公卿後以致餼公卿得幣皆有禮於賓也然後受享受食受燕而還王亦使行人送至館其還玉之儀與諸侯相聘還玉之禮同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嵗壹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嵗壹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嵗壹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嵗壹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衛服五嵗壹見其貢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嵗壹見其貢貨物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壹見各以其所貴寳為贄嬪婢人反見賢遍反
  疏曰此一經見九州諸侯依服數來朝天子因朝而貢與小行人春入貢者別彼是嵗之常貢也 鄭氏曰要服蠻服也 劉氏曰邦畿千里之外侯服也為方百里者三百甸服之地為方百里者五百男服之地為方百里者七百采服之地為方百里者九百衛服之地為方百里者千有一百要服之地為方百里者千有三百則六嵗而朝者其多四倍於侯服而有餘五嵗而朝者其三倍於侯服而不足四嵗而朝者二倍於侯服三嵗而朝者再倍於侯服而不足先儒相𫝊六服各以其嵗而朝循環以行四時之禮則為要服者凡二十四年而後徧於朝覲宗遇將何以圖事比功陳謨協慮也是豈然乎蓋八州者五十六卒正也百有六十八連帥也二百有三十六屬長也所總之國每嵗各隨其服分為四時之朝則多寡之數大約亦等要服四時皆有朝者五嵗而徧也則六服四時各獲朝貢地里遙者嵗數漸多服國少者朝覲亦數勞逸既均多寡常等春得以圖事夏得以陳謨秋得以比功冬得以恊慮則王之嵗事不勞而成於四方遂於萬物無所不正矣薛氏圖雲朝覲宗遇㑹同此六禮者以諸侯見王為文也六服之內四方以時分來或朝春者據王城東或宗夏據王城南或覲秋據王城西或遇冬據王城北方也四方四分更至逓來而徧其當朝之嵗則於國中其不當朝之嵗則直為壇於國外以朝而已所謂時㑹殷同是也時㑹則有事而㑹也殷同則王不廵守六服盡朝也時聘殷覜此二者亦以王見諸侯之臣使來者為文也時聘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聘之竟外之臣既非朝嵗不敢凟為小禮也殷覜謂一服朝之嵗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蓋以侯服年年朝甸服二年四年六年八年十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是甸服於元年七年十一年無朝法使卿殷覜也男服三年六年九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於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采服四年八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衛服五年十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巡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要服六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王氏曰自侯服嵗一見至於要服六嵗一見以逺近為之疏數之節也自要服以上所貢有常物而蕃國則各以其所貴寳為摯者詳於治內而畧於治外也郊特牲曰旅幣無方所以別土地之宜而節逺近之期也土地之宜在物而逺邇之期在人然則六服之法其見有六嵗之差所謂節逺邇之期也其貢有六物之異所謂別土地之宜也然則書之周官言周王撫萬邦廵侯甸四征弗庭綏厥兆民則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至於訓廸厥官則曰六年五服一朝者以侯甸男采衛而言也六服羣辟罔不承德者兼要服而言也先王之制中國五服而周官言六者蓋近中國之夷狄承德則國家閒暇可以明政刑之時也方是時也四征弗庭其治未若制禮之際為已備矣其限期止於五服而已周官行人於六服之見則及於要服者則其治為尤詳於四征弗庭之時也近中國之夷狄非特承徳而又能入貢以來見焉則致禮以致太平者此其極也 鄭氏曰九州之外蕃服也無朝貢之嵗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來耳各以其所貴寳為摯則蕃國之君無執玉瑞矣所貴寳見𫝊者若犬戎獻白狼白鹿是也 唐氏曰鄭氏謂夷鎮皆在九州之外非也惟蕃國在九州之外即所謂東漸西被朔南暨聲教者也夷服鎮服尚在九州之內行人不言者見摯與蕃國同也然蕃國雖以靣二百五十里為率通曰九州之外亦無道里之限矣 雜説禹貢九州貢物各以其所有東西南北異處産物不同而大行人言土貢四面如一先儒不能明也而信之是不知六服諸侯貢物凡有九貢大行人姑整齊言之不復言某國貢某物也 唐氏曰楚於周非侯服而包茅不入齊得以責之則祀貢不止於侯服行人之文蓋亦互見耳非以此為限也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嵗徧存三嵗徧覜五嵗徧省七嵗屬象胥諭言語恊辭命九嵗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十有一嵗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修法則十有二嵗王廵守殷國胥讀為諝思敘反屬章束反
  疏曰此一經並是王撫諸侯之事對上經皆是諸侯上撫王室之事 鄭氏曰撫猶安也存覜省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所謂間問也嵗者廵守之明嵗以為始也 劉氏曰存問其安否也覜視其治效也省察其風化也 鄭氏曰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慾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此官正為象者周始有越重譯而來獻是通言語之官為象胥雲胥謂象之有才知者也辭命六辭之命也瞽樂師也史大史小史也 王氏曰諭書名所以同其文也聽聲音所以和其聲也瑞六瑞也節六節也 鄭氏曰度丈尺也量區釡也王氏曰牢禮若掌客之所掌 鄭氏曰數器銓衡也法八法也則八則也達同成修皆謂齎其法式行至則齊等之也成平也平其僭踰也 王先生曰書曰恊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有虞氏廵守之制也王制曰命大師陳詩命市納賈命典禮考時月正日同律此夏商廵守之制也亦與此無以異 鄭氏曰王廵守諸侯㑹者各以其時之方書曰肆覲東後是也其殷國此四方四時分來於平時 王介甫曰王廵守則諸侯各朝於方岳王不廵守則㑹諸侯而殷見或廵守或殷國其出而省焉一也 東萊曰廵守之禮此乃維持治具提攝人心聖人運天下妙處大抵人心久必易散政事乆必有缺一次廵守又提攝整頓一次此所以新新不已之意然唐虞五載一廵守周卻十二年何故蓋周時文治漸成禮文漸備所以十二年方舉廵守之事此是成王知時變識㑹通處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恊其禮賓而見之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凡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相息亮反
  疏曰王事諸侯朝王之事 鄭氏曰詩云莫敢不來王孟子曰諸侯有王 疏曰辨其位謂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謂尊卑之等謂冕服旌旗貳車之類皆有等級其禮謂牢禮饗燕之禮以此禮等賓敬而見之也大喪諸侯為天子斬衰有哭位周旋擗踴進退皆有禮法湏有助以告教之 鄭氏曰四方之大事謂國有兵寇諸侯來告急者禮動不虛皆有贄幣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禮曰若有言者則以束帛加享禮 王先生曰受其幣而聽其辭大行人云小行人亦云然大行人為四方大事言之小行人為小客言之蓋凡聘皆有享禮若小客特問耳謂不行享禮也受幣聽辭而已小行人之待小客其用此禮歟然大行人反以此禮而待四方之大事者為諸侯之告急設耳如待行享禮則是以揖遜而救災也 王氏曰凡諸侯邦交謂隣國之徃來也小以事大大以比小粲然之文驩然之恩足以相愛接而四鄰睦四隣睦然後可以蕃王室矣若春秋之時邦交之禮不修侵伐圍入無國無之則行人掌邦交之禮曷可廢哉 鄭氏曰小聘曰問殷中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此皆所以習禮考義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擇有道之國而就修之 王氏曰世相朝則君親見焉若相問相聘則遣臣而已 伊川曰先儒有王臣無外交之説甚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內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禮也然委官守而逺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隣國耳 胡康侯曰凡諸侯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制大壊諸侯放恣無禮義之交惟強弱之視或來朝而不報其禮或屢往而不納以歸無合於中聘世朝之制矣 王先生曰春秋之時晉叔向以明主之制間朝以講禮是三年一朝也鄭子大叔又以為五嵗一朝然此之世相朝則一世一朝而已與子大叔之言異與叔向之言大異然則秦火未作而周之典籍諸侯皆以不便於已而去之叔向為晉地則欲諸侯朝數之數故以三嵗為言子太叔為鄭地則欲諸侯朝數之疏故以五嵗為言其去周禮逺矣若夫禮記王制與聘義戴記一家自為異同之説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諸侯之自聘為文也王制曰諸侯之於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諸侯之朝覲於天子為言也聘義之言比年小聘合於周禮之嵗相問也言三年大聘異於周禮之殷相聘蓋殷聘者謂乆無事則行盛禮也初無嵗年之限如昭九年孟僖子如齊殷聘服氏以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禮是知殷聘雖為大聘然即非所謂三年也此聘義之所以與周禮異也王制之言小聘大聘其年數雖與聘義同然其意則異抑以聘義謂諸侯之相聘而王制謂諸侯之聘於天子耳聘天子猶可也以五年而一朝天子可乎使居衛服而五年一朝為得禮矣若侯采男謂之禮可乎知此則知王制之言雖兼四代而雜於春秋之制鄭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為晉文公霸時制雖未必然亦有近似 芸閣呂氏曰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厲以禮使者聘而誤主君弗親饗食也所以愧厲之也諸侯相厲以禮則外不相侵內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兵不用而諸侯自為正之具也夫上下不交則天下無邦人道所以不能羣也故先王之馭諸侯必使相交以修其好必使相敬以全其交多為之升降之文酬酢之節蓋以養其德意使之安於是而不憚也故不安於愉惰而安於行禮不恥於相下而恥於無禮則忿爭之心暴慢之氣無所從而作此天下之亂所以止之於未萌也天子以是養諸侯諸侯以是養其士大夫上下交相養此兵所以不用天下所以平也











  周禮集説卷九上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卷九下
  小行人掌邦國賓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令諸侯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凡諸侯入王則逆勞於畿及郊勞眡館將幣為承而擯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而聽其辭使色吏反下同劉氏曰禮籍所以載五等諸侯及其孤卿大夫士四等入覲之禮隨其爵命為之降殺大行人用之以同邦國之禮者皆書於籍也 雜説諸侯惡其害已而皆去其籍是已 劉氏曰待四方之使者諸侯之來大行人掌之也 鄭氏曰使者諸侯之臣使來者也劉氏曰貢謂天子所食列國之貢冬成而收之春朝而入焉功曰獻者圗於春而比於秋也 註疏入貢是嵗之常貢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者也功考績之功也秋獻之若今計文書斷於九月其舊法 王介甫曰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則嘗所以禮之國各籍焉以為故常左𫝊曰非禮也勿籍 鄭氏曰諸侯入王朝於王也 疏曰郊勞眡館將幣皆為承而擯也 鄭氏曰承丞也 疏曰郊勞王使大行人勞於郊也眡館致館也將幣廟中將幣三享也鄭氏曰王使勞賓於郊致館於賓至將幣使宗伯為上擯皆為之丞而擯之 劉氏曰大客則擯小行人為上擯矣 鄭氏曰擯者擯而見之王使得親言也受其幣者受之以入告其所為來之事
  使適四方協九儀賓客之禮朝覲宗遇㑹同君之禮也存覜省聘問臣之禮也
  鄭氏曰適之也 劉氏曰王撫存四方遣使則受法於小行人使恊九儀賓客之禮朝覲宗遇㑹同六者諸侯事君之禮也存覜省聘問五者天子撫臣之禮也賓五客四其禮不同故有九儀
  達天下之六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以金為之道路用旌節門關用符節都鄙用管節皆以竹為之
  鄭氏曰此謂邦國之節也達之者使之四方亦皆齎法式以齎等之也 王氏曰掌節言邦國使節則使邦國者所執王官所掌之節也小行人所達天下之節則所謂龍人虎管節者邦國都鄙使者所執非王官所掌邦節也掌節不言都鄙之管節則使都鄙者無節矣以旌節行之耳龍虎人皆以金為之金不變之義也旌符管以竹為之竹有自然之節故也不言璽節則賄貨非所與不言玉節角節則守邦國都鄙非所達邦節先門關後道路則以自內達外言之天下之節先道路後門關則自外達內言之也 王先生曰掌節守都鄙者用角節而小行人邦鄙用管節何也蓋王畿有都鄙邦國亦有都鄙王畿都鄙天子之公卿所食之采地也邦國之都鄙諸侯之卿大夫所食之采地也如左氏所謂凡邑有先君之主曰都與夫西鄙北鄙是已掌節言掌邦節是主天子之節為言也此角節管節所以不同者異內外耳然掌節有角節而無管節既知其為異內外矣小行人之節有管節而無璽節者復何耶殊不知小行人所掌達六節特謂諸侯使者之入聘耳非有貨賄之事也此所以不言璽節也天子使者於諸侯諸侯使者聘於天子其為節則一而已此虎節龍節人節之所以同者也天子王畿之道路門關與諸侯之道路門關則亦一而已此旌節符節之所以同者也然成周掌節之制已不行於春秋之時而復行於西漢之際漢有銅虎符是周虎符之屬皆金為之之制也有竹使符是周旌節之屬皆竹為之之制也且虎節龍節人節以金為之而輔之以英蕩符節璽節旌節以竹為之而輔之以𫝊有節又有輔者又所以防切詐也掌節言龍虎人三節之輔而不言符璽旌三節之輔以下文雲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以𫝊輔之則六節皆輔之以𫝊矣但節以金為者既輔之以英蕩又輔之以𫝊以竹為者不過𫝊而已此金竹之所以為貴賤也春秋之時所謂諸侯龍節者輔以玉而不輔以英蕩矣按昭二十九年公在鄆使公衍獻龍輔於齊侯説者以為龍輔玉名所以輔龍節者如此則知周制行於漢而不行於春秋也悲夫
  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榖璧男用蒲璧
  疏曰此亦通四方之事 鄭氏曰成平也瑞信也皆朝見所執以為信
  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故琮才宗反琥音虎璜音黃好呼報反疏曰此亦小行人至諸侯之國也此六者之中有圭以馬璋以皮本非幣帛以用之當幣處故總號為幣也 王先生曰圭璋璧琮琥璜此六者皆玉也其幣以兩兩相配合 王氏曰六幣皆諸侯所用以享也諸侯之致享內盡其誠心外備其禮物而行人所以合六幣也 鄭氏曰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後用琮其大各如其瑞皆有庭實以馬若皮皮虎豹皮也用圭璋者二王之後也二王後尊故享用圭璋而特之禮器曰圭璋特義亦通於此其於諸侯亦用璧琮耳子男於諸侯則享用琥璜下其瑞也凡二王後諸侯相享之玉大小各降其瑞一等及使卿大夫覜聘亦如之 陳氏曰昔者大王之於狄人事之以皮幣繼之以犬馬終之以珠玉是珠玉重於犬馬犬馬重於皮幣則合圭以馬合璋以皮宜矣繡黼皆隂功也繡則五色之全黼則白黒而已是繡備於黼也則合琥以繡合璜以黼宜矣婚禮納徴以束帛饗贈送者以束錦聘禮享君夫人以帛覿以束錦上大夫與下大夫致賓介饔餼皆以束帛賓介儐之以束錦食禮君侑幣以束帛大夫相食以束錦是帛質於錦也則合璧以帛合琮以錦宜矣 薛氏圖雲言合者兩兩相配有配合之義也圭東方也以象陽之生物馬陽物也乾之所為故合以馬璋章也文明之方所用皮有文焉故合璋以皮璧象天天事質故合璧以帛琮象地地事文故合琮以錦琥為虎形西方也萬寳所成繡則五采之全故合以繡半璧曰璜北方所用也隂陽之辨莫斷於此故合以黼以白與黒謂之黼故也 王先生曰晉以垂棘之璧屈産之乗假道於虞以伐虢其圭以馬之意歟邾茅夷鴻以乗韋束帛自請救於吳其璋以皮之意歟又郊特牲曰束帛加璧往德也 王氏曰以其通情而來則謂之好以其因事而來則謂之故行人為之合六幣焉所以和其好故不使之乖而已 劉氏曰九儀既正乃達六節以為闗門之符乃成六瑞以通朝見之信乃合六幣以致享摯之誠然後禮樂行焉燕饗舉焉諸侯之和好出焉
  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若國師役則令槁禬之若國有福事則令慶賀之若國有禍災則令哀弔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槁苦報反禬音㑹
  劉氏曰天子之於諸侯同其憂樂者也故曰憂人之憂人亦憂其憂樂人之樂人亦樂其樂是以小行人掌令乎五物也 王氏曰先王之於諸侯分土以與之守則尺地莫非吾土也分民而與之治則一民莫非吾民也使之守其土則必有與之同保其土使之治吾民則必與之同安其民則治雖有內外勢雖有逺近而利害休戚實若一家也安可若是恝哉此賻補賙委槁禬慶賀哀弔之禮所以掌於行人之官以治其事故也病疾為札札而死曰喪札喪則在所賻補以禮𫝊之謂之賻助其不足謂之補也榖不熟曰凶凶甚而為荒凶荒則在所賙委以利周之謂之賙以聚與之謂之委也大宗伯謂以喪禮哀死亡荒禮哀凶札是也有兵寇則謂之師㑹衆以興功則謂之役師役則在所槁禬犒其勞則謂之槁㑹衆財以與之則謂之禬大宗伯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寇亂是也福事則在所慶賀大宗伯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是也禍烖則在所哀弔大宗伯以弔禮哀禍烖是已
  及其萬民之利害為一書其禮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順為一書其悖逆暴亂作慝猶犯令者為一書其札喪凶荒厄貧為一書其康樂和親安平為一書凡此五物者每國辨異之以反命於王以周知天下之故治直吏反樂音洛
  鄭氏曰慝惡也猶圖也 疏曰此總陳小行人使適四方所採風俗善惡之事各各條録別為一書以報上也此五者上二條條別善惡俱有故利害順逆並言其悖逆一條専陳姦寇之事其札喪一條専陳凶禍之事其康樂一條専陳安泰之事是方以類聚物以羣分者也 王氏曰夫聖人以天下為度而休戚與之同以百姓為心而憂樂與之共則天下之故其可以不周知乎然四方之逺事物之變無窮而王之耳目所不及聽採所難明非行人之官廵行而辨異之有不能徧究而悉舉故為之書以述其事而五物皆異書也云云蓋先王以天下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則小行人以此五物者廵行天下每國辨異之各為一書以反命於王以周知天下之故則先王所以同四海於一堂之上者可謂知要矣
  司儀掌九儀之賓客擯相之禮以詔儀容辭令揖譲之節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宮旁一門詔王儀南郷見諸侯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及其擯之各以其禮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其將幣亦如之其禮亦如之王燕則諸侯毛相息亮反
  鄭氏曰出接賓曰擯入贊禮曰相以詔者以禮告王王氏曰儀容所以相接辭令所以相與揖遜所以相欽 鄭氏曰合諸侯謂有事而㑹也為壇於國外以命事三成三重也天子春率諸侯拜日於東郊則為壇於國東夏禮日於南郊則為壇於國南秋禮山川丘陵於西郊則為壇於國西冬禮月四瀆於北郊則為壇於國北既拜禮而還加方明於壇上而祀焉所以教尊尊也 疏曰天子親自拜日禮月之等是尊尊之法教諸侯以下尊敬在上者也 劉氏曰聖人身為天地之主尊為諸侯之君雖能役使之四時來朝然而不敢當其獨尊於已也故其朝於國中則帥之以奉宗廟祭祀也其㑹於郊外則帥之以拜日月山川也皆有所尊不敢當之以已焉 鄭氏曰宮謂壝土以為墻處 王氏曰其門以棘為之所謂為壇壝宮棘門 王先生曰覲禮雲諸侯覲於天子為宮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蓋壝土為壇壇外為宮每旁一門則四門矣 疏曰廵守就方岳為壇殷國就王國左右為壇皆如時㑹 鄭氏曰詔王儀謂王既祀方明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於宮乃詔王升壇諸侯皆就其旂而立諸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東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西階之西東面北上諸子門東北面東上諸男門西北面東上王氏曰朝位王南向鄉明以聽天下者也合諸侯以見之亦如之 鄭氏曰王揖之者定其位也庶姓無親者也土揖推手小下之也異姓昬姻也時揖平推手也天揖推手小舉也 王氏曰蓋異姓親於庶姓同姓親於異姓故其揖之儀有隆殺如此及其擯之謂擯諸侯以前王也 鄭氏曰謂執玉而前見於王也擯之各以其禮者謂擯公者侯伯四人子男三人也上等中等下等者謂所奠玉處壇三成也諸侯各於其等奠玉降拜升成拜明臣禮也旣乃升堂授王玉 王氏曰此以爵之尊卑而為之等殺也 鄭氏曰將幣享也禮以鬱鬯祼之皆於其等之上 王先生曰㑹同受摯受享一皆於壇 疏曰將幣即將幣三享禮即若上公王禮再祼而酢彼大行人據在廟此據在壇亦如之者亦如上三等 鄭氏曰王燕則諸侯毛謂老者在上也老者二毛故曰毛朝事尊尊尚爵燕則親親尚齒 黃氏曰先王當諸侯之入王為之朝禮而貴貴之教寓焉為之燕禮而老老之教寓焉其朝也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各以其禮擯之貴貴也其燕也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各以其齒坐之老老也貴貴者禮也老老者仁也賢賢者義也爵也齒也德也同為天下之達尊而仁之於天下也尤不可以食頃而廢焉故四代之燕或貴爵或貴徳或貴齒或貴親各從其所貴而加之然而不以爵之尊卑德之小大為之序焉序齒而已齒之長者先乎少齒之老者先乎長尚齒仁也尚老又其仁之至也
  凡諸公相為賓主國五積三問皆三辭拜受皆旅擯再勞三辭三揖登拜受拜送主君郊勞交擯三辭車逆拜辱三揖三辭拜受車送三還再拜致館亦如之致飱如致積之禮及將幣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賓車進答拜三揖三譲每門止一相及廟唯上相入賓三揖三譲登再拜授幣賓拜送幣每事如初賓亦如之及出車送三請三進再拜賓三還三辭告辟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皆如將幣之儀賓之拜禮拜饔餼拜饗食賓繼主君皆如主國之禮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賓也各以其禮相待也如諸公之儀旅如字飱素尊反授音受賓音擯下賓使者同辟音避還音環食音嗣
  王氏曰諸公相為賓謂相朝也賓所停止則積間濶則問行道則勞其禮皆使卿大夫致之從來至去數如此也三辭辭其以禮來於外若不敢當焉也積問皆三辭拜受再勞亦皆三辭拜受尊而欽之也積問不言登則受之於庭也再勞則受之於堂故曰三揖登拜受旅擯者公則擯九人旅者陳之而已以主國方遣臣來無所事於交擯也勞禮重於問禮故非特拜受而已於其使臣之旋也又從而拜送之也然以遣臣再勞為未足主君又從而致郊勞焉則致愛與勤於是為至矣 鄭氏曰主君郊勞備三勞而親之也交擯者各陳九介使𫝊辭也三辭辭其以禮來於外也車逆拜辱者賓以主君親來乗車出舎門而迎之若欲逺就之然見之則下拜迎謝其自屈辱來也疏曰三揖者入門及當曲當碑 王氏曰三揖所以致恭三辭所以致謙然後拜受幣也至主君之去賔又出車以送之主君三還辭之然後賓乃再拜送之也 鄭氏曰車送迎之節各以其等則諸公九十歩立當車軹也 王氏曰致館亦如之者賓始至則使大夫授館主君又以禮親致如郊勞之禮 鄭氏曰致飱如致積之禮者俱使大夫禮同也飱食也小禮曰飱大禮曰饔餼 王氏曰將幣謂賓享主君也疏曰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賓車進荅拜者此並在主君大門外賓去門九十歩而陳九介主君在大門之東而陳五擯上擯入受命出請事𫝊與承擯承擯𫝊與末擯末擯𫝊與末介末介𫝊與承介承介𫝊與上介上介𫝊與賓賓又𫝊與上介上介𫝊與承介承介𫝊與末介末介𫝊與末擯末擯𫝊與承擯承擯𫝊與上擯上擯入告君如是者三謂之交擯三辭諸交擯者例皆如此也 鄭氏曰旣三辭主君則乗車出大門而迎賓見之而下拜其辱賓車乃前下荅拜也三揖者相去九十歩揖之使前也至而三譲譲入門也相謂主君擯者及賓之介也謂之相者入門當以禮詔侑也介紹而𫝊命者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質敬之至也每門止一相彌相親也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此為介鴈行相隨也止之者絶行在後耳 疏曰上相入上擯上介須詔禮故入王氏曰及廟惟上相入致敬故也賓三揖三譲將登堂揖而譲主君也既登堂以聘享主君主君再拜受幣不曰受而曰授者以主君於賓授幣則拜而受之也主君拜受幣尊其所享也賓拜送幣致敬於所享也 鄭氏曰每事如初謂享及有言也 疏曰案聘禮享夫人下雲若有言束帛如享禮是也 鄭氏曰賓當為儐謂以鬱鬯禮賓也上於下曰禮敵者曰儐禮器曰諸侯相朝祼用鬱鬯謂此朝禮卑儐賓也及出車送三請三進請賓就車也主君每一請車一進欲逺送之也三還三辭主君一請者賓亦一還一辭謝言已辟去也故曰告辟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此六禮喻饗與祀速賓耳其餘主君親往親往者賓為主人主人為賓君如有故不親饗食則使大夫以侑幣致之 王氏曰還圭謂賓饗主君用圭以將意已而還之賓也聘義曰以圭璋聘重禮也已聘而還圭璋此輕財重禮之義也諸侯相厲以輕財重禮則民作譲矣 王氏曰致贈謂賓去而贈以財也郊送謂主君躬送賓於郊也已上六禮其送逆揖遜辭受之節皆如將幣 鄭氏曰賓之拜禮拜饔餼拜饗食者賓將去就朝拜謝此三禮三禮禮之重者也主君以至館贈之去又送之於郊賓繼主君皆如主國之禮者繼主君謂儐主君也儐之者主君郊勞致館饔餼還圭贈郊送之時也如其禮者謂玉帛皮馬也有饌陳之積者不如也 疏曰聘禮君遣卿勞及致館者皆儐儐者報也報主君為儐聘禮賓至及郊君使卿勞又雲賓用束錦儐勞者君使卿韋弁歸饔餼又雲賓出迎大夫注云出迎欲擯之是皆有儐法王氏曰侯伯子男凡相為賓各視其命數為禮之隆殺至其儀之節則同於諸公故曰各以其禮相待也如諸公之儀 薛氏圖雲諸侯相朝禮始至以所朝之意謁關人關人報其君主君使士勞問於境導以入凡至竟主國皆有委積以共賓賓公也則五積三問三勞侯伯則四積再問勞子男則三積一問勞三勞者一勞使士再勞使大夫郊勞主君自親之再勞者一勞使大夫郊勞亦主君自親之一勞者但主君親郊勞而已郊勞積問則拜受於庭以輕故也勞則拜受於堂以重故也使卿大夫致者陳擯而不使𫝊辭皆上介上擯親對而言也君郊勞乃交擯𫝊辭親而後受之也及國使大夫授積備館君又以禮致之又使大夫致飱將朝之前一日賓使人受次於主人太祖之廟門外明旦冕服釋幣於行至然後服弁以至於主君之大門相去之數若公則九十歩侯伯則七十歩子男則五十歩下車公則當車軹侯伯當前疾子男當車衡公則陳九介子男則陳五介皆卿為上介大夫為次介士為衆介主君出而迎賓各乗其車建之旂車至大門內卿為上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主君若公則擯者五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三人擯之數不計賓之尊卑者異於天子也然則主君公也𫝊子男則用五人主君子男也𫝊上公則用三人然天子𫝊諸侯之擯則依諸侯命數者命數是諸侯之尊卑非王者之階級宜約依之而為王賓之數諸侯之命既有三等故王立擯均三等以待之是以有五人四人三人之法也諸侯相𫝊之擯不得踰於天子故亦不踰五人但以自己之爵而為擯人之數耳主君車上門內擯者出門外上擯北面受命而請賓所來之意君雖知其來朝猶為不必固請之説受命南面𫝊辭逓相𫝊之𫝊訖然後主君進迎車出門遙見則下車其立之所當亦依其爵如擯所當車之處也拜賓之辱賓進答拜三揖三譲陳擯介為相而入主君及賓皆由棖闑之中擯介皆鴈行於後主君先入君入大門之儀也至中門則止一相者謂絶行在後爾不遂留之但併行也令末介升於次介之行紹擯升於承擯之行及至廟門又止一相次介升於上介之行丞擯升於上擯之行故云及廟唯上相入升堂授玉旣享則行夫人之禮享玉之法五等諸侯侯伯以上用璧琮子男用琥璜皆以束帛然後加玉於上而致庭寔隨國所有分為三享既受享主人以鬱鬯禮賓然後還館賓既還館主人致饔餼各依其命數公則九牢侯伯則七牢子男則五牢大夫亦致牢禮然後主君設享公則三享三食三燕侯伯則再享再食再燕子男則一享一食一燕皆君親速賓而行之饗則有酬幣食則有侑幣而將其厚意主君若不親饗食則使各以其幣致之饗食則賓不儐主君之使以其意徒食之故也還圭致贈郊送等皆君親致於館時主君為賓賓為主人其陳介𫝊命之儀皆如受幣之時賓所拜謝者拜饔餼拜饗食皆階主君之朝而拜謝之君還館主君致贈郊送皆親之使大夫送出於竟
  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則三積皆三辭拜受及大夫郊勞旅擯三辭拜辱三譲登聽命下拜登受賓使者如初之儀及退拜送致館如初之儀及將幣旅擯三辭拜逆客辟三揖每門止一相及廟唯君相入三譲客登拜客三辟授幣下出每事如初之儀及禮私面私獻皆再拜稽首君荅拜出及中門之外問君客再拜對君拜客辟而對君問大夫客對君勞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趨辟致饔餼如勞之禮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君館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從拜辱於朝明日客拜禮賜遂行如入之積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國之爵相為客而相禮其儀亦如之賓使者當為擯勞力報反從才用反
  鄭氏曰諸公之臣相為賓客謂相聘也 王氏曰諸公五積其臣下其君之禮二等故止三積 疏曰三積亦有束帛致之三辭拜受者辭不受三辭後受之不言登則受之於庭也 王先生曰侯伯之臣則不致積然豈無禾米芻薪但不以束帛致之耳此言積而不言問者非不問也主君於將幣之後而問聘者之君及其聘者耳見下文 王氏曰諸公先再勞而後主君郊勞諸公之臣則使大夫郊勞而已主君郊勞交擯三辭大夫郊勞則旅擯而不交擯 王先生曰上公於積問言旅擯於郊勞將幣言交擯此於郊勞將幣皆旅擯至於積又不言擯者所以見其禮之殺也 註疏曰三辭拜辱者賓從館內出於大門拜使者辱命來於外三譲者譲升堂也登聽命者賓登堂聽使者𫝊主君之命也下拜登受者賓聽命訖下堂拜命登堂受幣也侯伯之臣則受之於庭耳賓使者如初之儀者謂使𫝊命訖禮畢出門賓以束錦賓使者如初行勞禮時之儀勞用束帛儐用束錦耳前賓受幣令使者受幣受幣雖異威儀則同敬主君使者也致館如初之儀者案聘禮賓至使大夫帥至館卿致館其儀如郊勞也侯伯之臣則致館於庭耳不言致飱者君於聘大夫不致飱也聘禮曰飱不致賓不拜 王先主曰聘禮宰夫朝服致飱但設之而不以束帛致之耳 王氏曰及將幣拜逆客辟謂主君拜逆客辟而不答拜也客辟而不答拜非特以其不敢當焉以主君拜逆之意不在於客也 疏曰及廟唯君相入者與前諸公異彼是兩君上相俱入是客臣也其相不入矣 王氏曰三譲客登拜謂主君譲客客登堂而主君拜客至也三辟受幣謂三辟主君之拜然後以君命授幣於主君也授幣既畢則下堂而出也每事如初之儀亦謂享及有言者也 鄭氏曰禮以醴禮客也私面私覿也既覿則或有私獻者疏曰此三禮皆於聘日行之 王先生曰主君禮聘者以醴齊而已非鬱鬯也聘禮雲客用醴齊 王氏曰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其良馬八匹私面晉宣子私覿於子産以玉與馬則私覿有獻可知矣然使而私覿則禮也朝覲而私覿非禮也故禮記言朝覲之大夫私覿非禮也皆再拜稽首所以致欽於所尊也君答拜則不稽首矣以主君而客臣故也出及中門之外即大門之內也然後問君問大夫勞客者以在廟授幣方致欽未可遽問而勞之也 鄭氏曰問君曰君不恙乎對曰使臣之來寡君命臣於庭問大夫曰二三子不恙乎對曰寡君命使臣於庭二三子皆在勞客曰道路悠逺客甚勞勞介曰二三子甚勞問君客再拜對者為敬慎也 王氏曰問大夫則客對而不拜者尊卑之辨也勞客則客再拜稽首以尊勞卑宜致敬而用其至也 王先生曰致饔餼如勞之禮以卿致之君不親致也 王氏曰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者饗食還圭其禮重於饔餼故也君館客者客將去主君就省之盡殷勤也客辟介受命謂客不敢當主君之命而避之而介則前而受命也遂送者以客將行主君遂拜送之也 王先生曰上公致贈郊送皆君親往焉上公之臣則因其將去就館以送之而已 註疏禮賜謂乗禽君之加惠也如入之積出亦三積也 王氏曰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國之爵相為客而相禮其儀亦如之謂卿大夫士各以其爵之尊卑而為禮之隆殺若其辭受拜揖之儀亦然也 薛氏圗雲諸侯相聘之法卿既受命將行之旦釋奠於廟告為君使乃受命於朝介及衆介皆從之受聘圭受享束帛加璧受夫人聘璋享琮遂行君言既受不宿於家始至所聘之竟張旜示有事於此國也主君使士請事遂入歛旜至近郊張旜君使下大夫請行反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勞夫人使下大夫用棗栗勞及國主人請受示不敢留賓賓請間示不迫主人卿致館使若上卿則館於下卿之廟上大夫館於下大夫之廟介館於士廟宰夫朝服致飱明日賓皮弁服至於大門外西次皮弁服者與君相朝同也主君迎賓於大門內卿為上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主君公也則擯者五人侯伯也則擯者四人子男則擯者三人時主君在大門內上擯在闑東國外西面北上承擯次南紹擯又次南皆西面擯出次當闑西北面上介次北衆介亦繼而北陳其位相去之數公之使七十歩侯伯之使五十歩子男之使三十歩公使則七人侯伯之使則五人子男之使則三人君朝則使𫝊命聘使陳而已不𫝊命其上擯之請事揖賓俱前各至其末擯末介相對言也時公在大門內亦皮弁服請事訖賓入大門內公再拜公揖入遂入賓既入上介不襲執圭屈繅授賓不襲者盛禮不在已也賓襲而執圭行盛禮若盡飾為其相蔽敬也遂與主君揖譲升授主君襲受時介皆入在門內賓裼奉束帛加璧享皆裼受庭中所陳或皮馬隨國所有次有行夫人聘享亦如之皆君為之受既受享然後主君禮賓以醴酒薦脯醢禮以束帛乗馬賓即行私覿奉束錦乗馬以覿既覿而出君送至大門內問君問夫人賓對遂還館賓既還館主國卿皆就館勞皆用鴈主君使卿韋弁服歸饔賓亦以皮弁服受之使大夫奉束帛以致賓亦以束帛乗馬而擯使者夕夫人使下大夫韋弁歸禮大夫以束帛致之賓受如受君饔餼之禮儐之以乗馬束錦於賓一食再享燕無數者或有或無上介一食一享賓皆再拜於朝若不親享食則大夫各以其爵朝服致之以侑幣如致饔無賓致饗以酬幣亦如之君使卿皮弁還圭璋賓亦皮弁襲而受於公館賓遂行舎於近郊公使卿贈如受牢禮無儐還竟而請反命乃先入至朝反命然後還家薦於廟 王氏曰大邦國之君臣相為賓客先王設官為之掌其禮問勞贈送物為之數拜揖辭受事為之節此邦國之君臣所以相親也觀春秋之時一言之不讐一揖之不中而兩國為之暴骨則周官圖民禍患豈為不豫哉
  凡四方之賓客禮儀辭命餼牢賜獻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凡賓客送逆同禮凡諸侯之交各稱其邦而為之幣以其幣為之禮凡行人之儀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面亦不背客上時掌反稱尺證反背音佩
  王氏曰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皆自上及下降殺以兩而為豐殺也送逆同禮者來則逆之而有問勞之儀去則送之而有贈送之禮非勤於始而怠於終非樂於暫而厭於卒如一而已 鄭氏曰幣享幣也於大國則豐於小國則殺主國禮之如其豐殺也行人之儀謂擯相𫝊辭時也不正東向不正西向常視賓主之前卻得兩向之而已
  行夫掌邦國𫝊遽之小事𡠾惡而無禮者凡其使也必以旌節雖道有難而不時必達居於其國則掌行人之勞辱事焉使則介之𫝊張戀反遽其庶反使色吏反難乃旦反焉音夷故書曰夷使鄭氏曰行夫掌國使之小禮者也𫝊遽若今時乗𫝊騎驛而使者也羙福慶也惡喪荒也此事之小者無禮行夫主使之其大者有禮大小行人使之 疏曰必以旌節者道路用旌節故也道有難謂疾病它故不以時至也雖不時必達之於所往之處王命不可廢也 王氏曰居於其國則凡大小行人有煩辱汙勞之事皆行夫掌之以行夫行人之屬官也 劉氏曰行人為使則介之焉鄭氏曰鄭司農雲夷使使於四夷𤣥謂夷發聲也
  環人
  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環猶圍也主賓客任器為之守衛 王氏曰夏官有環人秋官復有環人者蓋夏官環人掌環四方之故取周廵往來若環之無端也秋官環人掌環賓客之任器取周圍保䕶若環之無隙也官雖同而意則異也
  掌送逆邦國之通賓客以路節達諸四方舎則授館令聚𣝔有任器則令環之凡門關無幾送逆及疆
  鄭氏曰通賓客以常事往來者也路節旌節也四方圻上 王氏曰國野之道五十里有候館則環人授之於賓客也令聚𣝔令野廬氏也賓客有任用之器則亦令環衛之也凡門關無幾者謂賓客出入環人以路節達之故門關無幾也送逆及疆者疆謂王畿四方之界也賓客來而逆之去而送之皆及疆
  象胥
  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通夷狄之言者曰象胥其有才智者也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今總名曰象者周之德先致南方也 王氏曰化自北而南以言其所致者逺也
  掌蠻夷閩貉戎狄之國使掌𫝊王之言而諭説焉以和親之若以時入賓則恊其禮與其辭言𫝊之凡其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詞令而賓相之凡國之大喪詔相國客之禮儀而正其位凡軍旅㑹同受國客幣而賓禮之凡作事王之大事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閩亡巾反貉亡百反使所吏反而賓音擯相息亮反
  鄭氏曰國使謂蕃國之臣來覜聘者以時入賓謂其君以世一見來朝為賓者 王介甫曰不謂之入王而謂之入賓則或非王政所加焉故也 劉氏曰夷狄之人其拜揖進退跪伏之禮不同於中國象胥掌教之以中國之儀用恊其禮也與其辭言𫝊之者雖不能變其音聲而可諭之以事上之意然後從而譯其辭以言之於上也 鄭氏曰凡其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辭令而擯相之從來至去皆為擯而詔侑其禮儀也 劉氏曰若其入賓而遇國之大喪則詔相其禮儀而正其位若遇軍旅㑹同則受其幣而賓禮之者皆謂蕃國也 王氏曰凡作事者謂作四夷之事也王之大事諸侯者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則作大事於四夷者謂有戎事於四夷也諸侯以敵王所愾為事故大事在諸侯然則彤弓錫有功諸侯則蠻夷衰而諸夏盛故六月之序曰彤弓廢則諸夏衰矣次事則非戎事謂威譲之令文誥之辭或施於四夷者則量其事之輕重或以卿或以大夫或以上士也若夫下事則事之尤小者故以庶子而已言下事庶子則包中士矣
  掌客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四方賓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與其政治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備諸侯長十有再獻王廵守殷國則國君膳以牲犢令百官百牲皆具從者三公眡上公之禮卿眡侯伯之禮大夫眡子男之禮士眡諸侯之卿禮庶子壹眡其大夫之禮治直吏反長丁丈反王氏曰𫝊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四方賓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以其名位而差之也政以正之治以理之 鄭氏曰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饗諸侯而用王禮之數者以公侯伯子男盡在是兼饗之莫敵用也 疏曰哀七年吳來徴百牢魯使子服景伯對曰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上公以九為節則十二者是王禮之數鄭氏曰諸侯長九命作伯者也故十有再獻公侯以下如其命數王廵守殷國則國君膳以牲犢者國君者王所過之國君也牘繭栗之犢也以膳天子貴誠也凡賓客則皆角尺 郊特牲曰天子適諸侯膳用犢貴誠之義也故天子孕牲弗食也祭帝弗用也王氏曰諸侯之膳天子上同乎帝尊貴之也諸侯之待王臣合百牲皆具樂羙之也蓋謂待王以多則為䙝待百官以少則為簡以少為貴者內心也以多為貴者外心也故禮器曰先王之制禮不可寡也不可多也唯其稱焉 鄭氏曰令者掌客令主國也百牲皆具言無有不備具 王氏曰王之三公八命出封加一命為上公故眡上公之禮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命為侯伯故視侯伯之禮王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命為子男故眡子男之禮士眡諸侯之卿則王之上士也庶子一眡其大夫之禮則庶子包中士下士而言之也蓋百官雖令百牲皆具而亦不可以無隆殺之等故從其爵命之數而有所眡焉
  凡諸侯之禮上公五積皆眡飱牽三問皆修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飱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硎四十有二壺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饔餼九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車皆陳車米眡生牢牢十車車秉有五籔車禾眡死牢牢十車車三秅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九十雙殷膳大牢以及歸三饗三食三燕若弗酢則以幣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食太牢卿皆給以羔膳大牢侯伯四積皆眡飱牽再問皆修飱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鉶二十有八壺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陳饔餼七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罋皆陳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七十雙殷膳大牢三饗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卿皆見以羔膳特牛子男三積皆眡飱牽壹問以脩飱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鉶十有八壺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陳饔餼五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罋皆陳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五十雙壹饗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六壺六豆六籩膳視致饗親見卿皆膳特牛凡諸侯之卿大夫士為國客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鉶音刑牲並音星筥姜呂反籔素口反秅丁故反乗絶證反食音嗣食大牢再食同見賢遍反
  疏曰此一經並是諸侯自相朝主國待賓之禮然掌客不見天子待諸侯之禮亦同諸侯自相待可知鄭氏曰上公五積侯伯四積子男三積皆眡飱牽謂所共如飱之數而牽牲以往不殺也不殺則無鉶鼎簠簋之實其米實於筐豆實實於罋其設筐陳於楹內罋陳於楹外牢陳於門西車米禾芻薪陳於門外壺之有無未聞 王氏曰上公飱五牢侯伯飱四牢子男飱三牢每積皆眡飱之數伯牽而致之耳上公三問皆脩侯伯再問皆脩子男壹問以脩於其始至以問間濶則有脩焉脩者脯之加薑桂者也羣介行人宰史皆公所以從行者也尊其君以及其臣故於其方致問之始亦有牢也鄭氏謂臣用牢而君用脩疑其非禮恐有脫誤蓋上公致積則有飱牽問禮隨而至故加以脩而已由此觀之則羣介行人宰史之有牢不為過也至於侯伯子男則不言也以上公其爵命為獨隆其禮為獨隆也 鄭氏曰上公飱五牢侯伯飱四牢子男飱三牢飱客始至小禮也皆飪一牢餘牢則腥 王氏曰上公食四十侯伯食三十有二子男食二十有四食謂庶羞羙而可食者也其設蓋陳於楹外東西共四列也上公其列之數則十侯伯列之數則八子男列之數則六也上公簠十侯伯八子男六簠盛稻梁器也公堂上六東西夾各二侯伯堂上四東西亦各二子男堂上二東西各二 鄭氏曰豆菹醢器也公四十豆堂上十六西夾東夾各十二侯伯三十二豆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十子男二十四豆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六禮器曰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以聘禮差之則堂上之數與此同鉶𡙡器也公鉶四十二侯伯二十八子男十八非衰差也二十八書或為二十四亦非也禮之大數鉶少於豆推其衰公鉶四十二宜為三十八則公鉶堂上十八西夾東夾各十侯伯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八子男堂上十西夾東夾各四壺酒器也其設於堂夾如豆之數鼎牲器也簋黍稷器也鼎十有二者飪一牢正鼎九與陪鼎三皆設於西階前簋十二者堂上八西夾東夾各二合言鼎簋者牲與黍稷俱食之主也 王氏曰鼎牲器簋黍稷器牲天産以養精黍稷地産以養形二者相資以為養皆食之主也故合鼎與簋而言之皆常食也未始有加損焉故公侯伯子男其數皆止於十二 王介甫曰上公牲三十有六侯伯腥二十有七子男牲十有八牲即牲之腥者或言牲或言腥互備也 鄭氏曰腥謂腥鼎也每牢皆九為列設於阼階前公腥鼎三十六腥四牢也侯伯腥鼎二十七腥三牢也子男腥鼎十八腥二牢也皆陳陳列也飱門內之實備於是矣亦有車米禾芻薪公飱五牢米二十車禾三十車侯伯四牢米禾皆二十車子男三牢米十車禾二十車芻薪皆倍其禾 王氏曰饔餼者朝享之後所致之大禮也上公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其死牢如飱之陳則上公五牢侯伯四子男三皆陳於門西也牽生牢也上公牽四牢侯伯三子男二皆陳於門西如積也 薛氏圗雲上公米百二十筥侯伯米百筥子男八十筥筥半斛也陳於中庭公則黍梁稻各二行稷六行各十二行東西為列所謂橫陳於中庭侯伯則十行子男則八行其陳如公之法也醯醢公則百二十罋侯伯百罋子男八十罋皆夾碑從陳醢在碑東醢在碑西公則各為六行侯伯各為四行子男為二行醯在東醯榖陽也醢在西醢肉隂也 鄭氏曰車皆陳言車者衍字耳 王先生曰米有載於筥者有載之於車者 王氏曰車米眡生牢牢十車車秉有五籔車米載米於車也牽四牢每牢一車則車米凡四十車也 鄭氏聘禮曰十斗曰斛十六斗曰籔十籔曰秉每車秉有五籔則二十四斛也 王氏曰車禾視死牢牢十車車三秅車禾載禾於車也禾藁實並割者夫死牢如飱之數上公飱五牢牢十車則車禾凡五十車也 鄭氏曰聘禮曰四秉曰筥十筥曰稯十稯曰秅每車三秅則三十稯也稯猶束也米禾之秉筥字同數異禾之秉手把耳筥謂一穧也 王氏曰芻薪倍禾則凡百車也皆陳謂陳於門外也 鄭氏曰米在門東禾在門西芻薪雖取數於禾薪從米芻從禾也 王氏曰侯伯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則殺於公也子男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則殺於侯伯也 鄭氏曰上公乗禽日九十雙侯伯七十雙子男五十雙乗禽謂乗行羣處之禽雉鴈之禽是也於禮以雙為數殷膳大牢殷中也中又致膳示念賓也 王氏曰侯伯亦言膳大牢子男不言則蒙上文可知也然獨於上公言以及歸則侯伯子男亦及歸可知也上公三饗三食三燕侯伯三饗再食再燕子男一饗一食一燕饗以酒為主食以食為主燕以恩為主惟以恩為主故異於饗食之禮示以慈惠以毛為尚其樂無算也取其歡而已其爵無算也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去則王所以致愛於諸侯於是為至矣其數或三或再或一亦隆殺之節也若弗酌則以幣致之者謂君或有故不親饗食燕也且饗有酬幣食有侑幣不饗則以酬幣致之所以將意而致欽者不可廢故也 鄭氏曰凡介行人宰史衆人從賓者也行人主禮宰主具史主書皆有飱饔餼尊其君以及其臣也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數陳爵卿也則飱二牢饔餼五牢大夫也則飱大牢饔餼三牢士也則飱少牢饔餼大牢此降小禮豐大禮也以命數則參差難等畧於臣用爵而已 王氏曰上介則以其諸侯之臣為尊宜有以優異之故獨有禽獻而其餘則無有也上公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食大牢夫人致禮所以助王養賓亦夫婦相成之義也壺陳於東序籩豆陳於戶東凡夫人致禮於諸侯皆下大夫致之也夫人致禮侯伯與上公同不言食大牢則殺於公也夫人致禮於子男六壺六豆六籩膳眡致飱則又殺於諸侯伯也然特言膳眡致饗者言夫人致膳於小國君以致饗之禮則是不復饗也上公卿皆見以羔膳太牢侯伯卿皆以羔膳特牛子男親見卿皆膳特牛卿皆見者見於賓也以羔則以其贄見焉子男獨言親見者以卿於小國之君有不故造館見者故造館見者乃致膳耳不言羔則蒙上文可知也或用大牢或用特牛亦禮之殺也先王之於祭祀致愛與欽其於承賓也亦如之方其祭祀也王耕以供粢盛後蠶以為祭服王祼而後亞祼王獻而後亞獻而終之以諸臣之所胙也及其承賓則亦王祼獻而後亞之王致酒後夫人致飲而終之以臣皆見而膳之也夫推所以承神者而承賔則致愛與欽可謂至矣而諸侯安得不一德一心以親其上哉凡諸侯之卿大夫士為國客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者前言凡介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謂其從君而來也今此言卿大夫士為國客則特來聘問所以待之者亦如其為介之禮也 黃氏曰先王之待諸侯何其至也未至也致積始至也致飱及其朝享之後又致饔餼之大禮食之而弗愛豕交之也則有問勞送逆之示其勤愛之而弗敬是以獸養之也則有辭受拜揖之示其公然恭而無其實君子不可以虛拘也又況其愛之乎拜揖辭受恭之之文也有饗焉則盡其恭之之寔問勞送逆愛之之文也有燕焉則盡其愛之之實其樂無算取其歡而已其爵無算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去諸侯心平而氣和相與一德以尊其上大者比其小小者事其大相朝之君相問之使旌節繼道何以致之先王為之朝禮而貴貴之教寓焉為之燕禮而老老之教寓焉為之饗禮設幾而不倚所以訓其恭爵盈而不飲所以訓其儉是其所以致之之道也 薛氏圖雲天子待五等諸侯禮數諸侯初入境上公則五積侯伯則四積子男則三積皆用牢出入同等上公三問侯伯再問子男一問皆用脯修至國則致飱者客始至致小禮也飱有牢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也有食庶羞可食之物公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有簠公十侯伯八子男六皆實𥹭稻也有豆公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皆實菹醢也有鉶𡙡公三十八侯伯二十八子男十八也有壺酒公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有簋黍稷器也公侯伯子男各十二也朝訖致饔餼有牢公九侯伯七子男五也有米公百二十筥侯伯百筥子男八十筥也有醯醢公百二十罋侯伯百罋子男八十罋也有車米眡生牢牢十車公則四十車侯伯三十車子男二十車也有車禾視死牢牢十車公五十車侯伯四十車子男三十車也有芻薪其數倍禾也乗禽公日九十雙侯伯七十雙子男五十雙也殷膳大牢中又致膳謂之殷膳也公則三饗三食三燕侯伯則再饗再食再燕子男則一饗一食一燕若有故不親饗食燕則以幣致之此王待諸侯之禮然也天子待孤卿以下禮數若大國之孤天子待之出入亦三積不問一勞其牢禮饔食及陳設之儀一如子男之禮自卿以下天子待之皆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數如爵卿也則飱二牢饔餼五牢大夫也則飱大牢饔餼三牢士也則飱少牢饔餼大牢至陳設之儀皆如朝聘之禮然則天子待卿以下積則卿出入二積大夫出入一積所以知其如此者諸侯之積眡飱牽故大夫之積亦眡飱牽也以上皆據從君為介之禮若不從君而特來聘問之卿大夫士天子待之亦與從君為介之禮同等也 劉氏曰掌客所掌牢禮其別有五皆天下之正禮而王及諸侯之所共守而同行之不敢過也不敢不及也王不廵守殷國㑹合諸侯而享之一也王廵守殷國國君膳王及公卿大夫士庶子各有所眡二也諸公相為賓之禮三也侯伯相為賓之禮四也子男相為賓之禮五也五者苟夫其中則忠義虧而爭鬬起禮義失而禍亂興是以聖人事為之防物為之數使夫貴賤有倫上下有敘賓主有禮揖譲有端小大必稱故享之者足以成禮而無餘為之者足以敬賓而不乏所以行禮樂起風化篤忠順厚人倫而禍亂之萌息矣爭闘之心消矣僭偪之源窒矣國之大經也
  凡禮賓客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札喪殺禮禍烖殺禮在野在外殺禮凡賓客死致禮以喪用賓客有喪唯芻稍之受遭主國之喪不受饗食受牲禮稍所教反
  鄭氏曰國新新建國也凶荒無年也禍烖新有兵寇水火也皆殺禮者為國省用愛費也 王氏曰以國之所費既多則宜節用焉故禮不得不殺 疏曰在野在外殺禮者以其野外怱遽禮物不可卒備故亦殺之 鄭氏曰凡賓客死致禮以喪用者死則主人為之具而殯矣喪用者饋奠之物 疏曰賓客有喪者賓客聘至彼國後有喪來告者 鄭氏曰喪謂父母死也客則又有君焉 疏曰惟芻稍之受者君行師從卿行旅從湏得資給故受芻稍也 鄭氏曰不受饗食饗食加也其正禮飱饔餼主人致之則受遭主國之喪不受饗食受腥禮者有喪不忍煎烹正禮飱饔餼當孰者腥致之也
  掌訝
  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訝迎也賓客來主迎之 王氏曰秋官有訝士又有掌訝者蓋訝士刑官也兼掌獄訟掌訝惟以迓賓客為主所掌者訝而已
  掌邦國之等籍以待賓客若將有國賓客至則戒官脩委積與士逆賓於疆為前驅而入及宿則令聚𣝔及委則致積至於國賓入館次於舎門外待事於客及將幣為前驅至於朝詔其位入復及退亦如之凡賓客之治令訝訝治之凡從者出則使人導之及歸送亦如之凡賓客諸侯有卿訝卿有大夫訝大夫有士訝士皆有訝凡訝者賓客至而往詔相其事而掌其治令從才用反相息亮反王氏曰等籍者九儀差數之籍也所以待賓客者必以其籍之差數而為隆殺之節焉若將有國賓客至則戒官脩委積若牛人共積牛羊人共積羊倉人共道路之榖積委人共委積之芻薪掌訝則戒之使各蚤正素備以給賓客之用也 鄭氏曰既戒乃出迎賓士訝士也 王氏曰以訝士邦有賓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故也 鄭氏曰及宿則令聚𣝔令野廬氏也及委則致積以王命致於賓也至於國賓入館次於舎門外待事於客通其所求索也及將幣為前驅道之以如朝也至於朝詔其位告賓以其位處也入復者入告王以客至也 王介甫曰及退亦復於王若孔子所謂賓不顧矣是也王氏曰治之理其事也 鄭氏曰賓客之治謂欲理國事也以告乎訝訝為如朝而理之從者凡介以下也人其屬胥徒也使導賓客之從者營䕶之也及歸送亦如之者送至於竟如其前驅聚𣝔待事之屬凡賓客諸侯有卿訝以下此謂朝覲聘問之日王所使迎賓客於館之訝 王氏曰賓客之爵命尊卑不同王所使訝賓客之人亦不同也賓客方至則掌訝往而詔相其事詔以言告之相以力贊之也治謂理其事令謂有所使賓客有治令則掌訝掌之
  掌交
  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鄭氏曰主交通結諸侯之好 王氏曰天地不交而萬物不生上下不交而功勲不成先王所以立掌交之官
  掌以節與幣廵邦國之諸侯及其萬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德意志慮使咸知王之好惡辟行之使和諸侯之好達萬民之説掌邦國之通事而結其交好以諭九稅之利九禮之親九牧之維九禁之難九戎之威
  鄭氏曰節以為行信幣以見諸侯也 王氏曰用節者道路用旌節以表之也用幣者掌邦國之通事而結其交好故也 鄭氏曰咸皆也使皆知王之所好者而行之知王所惡者辟而不為使知諸侯之好者有欲相與脩好者則為和合之達萬民之説説所喜也達者達之於王若其國君也 劉氏曰上情不下通下情不上達有所壅塞而治道難成古今之所病也是以設掌交之官廵行天下以究其壅塞而通達之必使咸知王之好者德善而惡者佞邪俾民辟其所惡而行其所好則上情莫不下通矣又使王知諸侯之所好萬民之所悅則下情得以上達矣 鄭氏曰通事謂朝覲聘問也諭告曉也九稅所稅民九職也九禮九儀之禮也九牧九州之牧也九禁九法之禁也九戎九伐之戎也 王介甫曰諭九稅之利使知藝種諭九禮之親使知分守諭九牧之維使知聽令諭九禁之難使知辟禁諭九戎之威使知免兵於無事之時使人焉好邦國而諭之折衝消萌多矣不知出此而恃威譲文告征伐之施焉則非所謂為大於其細圖難於其易也 劉氏曰九稅之利者必有職以任民以相資取也九禮之親者必結九儀之好以相親愛也九牧之維者必有連帥以相維持也九禁之難者必知九法之禁則免於患難也九戎之威者必畏九伐之法則免於刑威也皆其職通上之情使其下之必遵成下之義使其上之必庇者也
  掌察
  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疏曰掌督察邦國之事
  掌貨賄
  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鄭氏曰掌邦國所致貨賄
  朝大夫
  每國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疏曰此王朝之士也以其主都家之國治其事重故名之朝大夫也畿內三等采地地雖有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總謂之國若王制雲九十三國也雲庶子者蓋亦主采地之諸子今在府史之下蓋官長所自辟除也
  掌都家之國治日朝以聽國事故以告其君長國有政令則令其朝大夫凡都家之治於國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後聽之唯大事弗因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則誅其朝大夫在軍旅則誅其有司治直吏反長丁丈反
  王氏曰掌都家之國治者謂公卿王子弟之都大夫之家凡有治於國則朝大夫掌之也朝大夫日朝於王以聽國之事故以達之於都家之君長 鄭氏曰國事故天子之事當施於都家者也告其君長使知而行之也君謂其國君也長其卿大夫也國有政令則令其朝大夫使以告其都家之吏也 王氏曰凡都家之治於國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後聽之者以朝大夫掌都家之國治故凡事之小者有治於國皆因朝大夫以達於國也若事之大者則弗因於朝大夫必都家之君長自達之於國也 鄭氏曰有亟事欲徑達於王者則弗因朝大夫焉 王氏曰都家之治有不及以朝大夫弗達之故則罪在所誅也在軍旅則大夫弗預焉都家司馬弗達之故也故誅其有司有司謂都司馬家司馬也先王制朝大夫之官使都家之治因之以逹於國使國之事故因之以告於都家則下之事無不上聞上之政無不下達則自國中至於數百里之逺又安有壅遏蔽塞之患哉 黃氏曰王畿之國天下列國之所望政令事故異乎郊野縣鄙之間則不足以同千里之俗而況天下之逺哉先王於是自野至於縣都別為三等之采地又於采地九十三國公卿大夫之賢可以君衆王子弟可以長賤而公與子弟親者之於大都卿與子弟疎者之於家邑此朝大夫所以日朝以聽國事故以告其君長國有政令則令其朝大夫也令其朝大夫者使之下都家之邑而已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則誅其朝大夫為其弗之告也則都家之治於國者其可不因朝大夫而後達乎都司馬家司馬備軍合卒而有不及者焉則二司馬之罪也一內外之法達上下之意謹始於畿內可謂備矣告其君長也則為之朝大夫教其士庶子也則為之都司馬君長之治不異乎國政士庶子之學不戾乎國法則上下之治一矣天下之本在國先王所以正其本之道何其盡善哉
  都則
  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都則主都家之八則者也 疏曰以八則治都鄙
  都士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家士
  亦如之
  鄭氏曰都家之士主治都家吏民之獄訟以告方士者也









  周禮集説卷九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卷十
  王人之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謂之躬圭伯守之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天子用全上公用龍侯用瓚伯用將繼子男執皮帛天子圭中必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祼圭尺有二寸有瓚以祀廟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徳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璧羨度尺好三寸以為度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榖圭七寸天子以聘女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黃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馬大璋亦如之諸侯以聘女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守駔琮五寸宗後以為權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謂內鎮宗後守之駔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為權兩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案十有二寸棗㮚十有二列諸侯純九大夫純五夫人以勞諸侯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信音申龍莫江反瓚才旱反必府結反又音畢邸丁禮反杼直呂反祼古亂反琮才宗反射石亦反衡音橫繅音早琰餘冉反琬於阮反慝吐得反好呼報反覜吐弔反駔音祖勞力報反
  王氏曰徳莫備於天子故鎮圭其長尺有二寸備天數也九者陽數之極七者陽數之盛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其禮儀各眡其命之數故其圭有九寸七寸之差 鄭氏曰命圭者王所命之圭也朝覲執焉居則守之子執穀璧男執蒲璧不言之者缺耳 林氏曰公侯伯之圭謂之命以其出於王所命也禮出於天子而諸侯受命焉 鄭氏曰天子名玉曰冒者言徳能覆葢天下也 陳氏曰詩云下土是冒言覆下也書有上宗奉同瑁其形四方其數四寸所以冒四方也 鄭敬仲曰古者天子頒瑞於諸侯而使守之以為寳來朝也必輯而合之以為驗故天子之冒圭則邪刻其下諸侯瑞圭則邪銳其首上下相合所以立天下之信也 林氏曰徳不足以冒四方則不足以朝諸侯故執四寸以示其能覆冒四方也天子之玉用全則示其徳純而不雜故君子貴玉而賤珉 鄭氏曰鄭司農雲全純色也龍當為尨尨謂雜色也𤣥謂全純玉也龍瓚將皆雜名也王氏曰將玉石相將則愈雜矣卑者下尊以輕重為差玉多則重石多則輕公侯四玉一石子男三玉二石圖説雲此皆謂祼器也天子全以玉為之上公以玉為龍首侯惟以玉為瓉伯惟以玉為將將柄也王氏曰繼子男執皮帛則書所謂三帛是也大宗伯以禽作六摰言孤執皮帛而司服言孤之服自絺冕而下如子男之服此王之孤也典命言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此公之孤也典命言諸侯之適子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則王之孤公之孤與諸侯之適子未誓者皆執皮帛矣天子圭必中鄭氏以必為縪謂以組約其中央以備失隊夫天子平旦而櫛冠日出而㫝朝一物不應亂之端也宜兢兢業業以致其謹焉故執此以為戒也 疏曰按聘禮五等諸侯及聘使所執圭璋皆有繅藉絇組絢組所以約圭中央恐失隊即此中必之類 王氏四四圭尺有二寸備天數也 薛氏曰天子以十二為節於璧四面各瑑出一圭長尺二寸 鄭氏曰大圭或謂之珽玉藻曰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終葵椎也為椎於其杼上明無所屈也杼閷也 疏曰圭首六寸為椎已下杼之也言大圭者以其長故以大稱之以其搢於衣帶之間同於衣服故以服言之王氏曰大圭長三尺備三才之義也 劉氏曰人主徳通於三才也 註疏大司徒雲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其景適與土圭等若冬至日景丈有三尺以致日度景至不至也不至則為非地中 薛氏曰祼圭有瓉瓉如槃大五升口徑二寸其柄用圭圭長尺有二寸有流前注凡流皆為龍口唯宗廟有祼 王氏曰琬圭以象徳文事也故言繅除慝易行義事也故言判規凡圭剡上寸半琰圭剡半以上半其圜而剡之故云判規其長皆九寸以九者陽數之極而能變者也以象徳則欲其變而日新以除慝易行則欲其變而後新也肉倍好謂之璧羨徑也好璧孔也好三寸肉六寸也則璧之圓凡徑九寸也今虧其旁一寸而廷之以盈尺其廣八寸其長尺矣自此積之則為仞為尋為常皆自是生焉其數可至於無窮矣夫度在禮則起於璧羨在樂則起黃鍾之長先王以為度之不存則禮樂之文熄故作此使天下有考焉圭璧之長五寸致天數也故以祀日月星辰小行人合六幣璧以帛琮以錦葢侯伯享禮也璧禮天之玉故以享天子琮禮地之玉故以享後於此言享天子而不言享後者以諸侯來享以天子為主故也必九寸以九為陽數之極也穀圭以榖不失性生生而不窮故天子以加徵於束帛以聘女天子巡守有事山川則用璋瓚以灌焉於大山川用大璋加文飾也於中山川用中璋殺文飾也於小山川用邊璋特飾其邊也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以山川有小大之差也半圭曰璋以璋為柄以勺承流射以貫勺射如射之貫其頭剡出者也以象山川之通氣三璋之勺形如圭瓚以黃金為之而其外以青金飾阻固之義也又以朱飾其中焉 鄭氏曰鼻寸龍頭鼻也衡勺徑也其祈沈以馬宗祝亦執勺以先之禮王過大山川則祝用事焉將有事於四海山川則校人飾黃駒 林氏曰宗主禮者祝通神者 鄭氏曰大璋亦如之以上大璋之文飾之亦如邊璋七寸射四寸牙璋中璋皆有鉏牙之飾於琰側先言牙璋有文飾也王氏曰典瑞言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而不言
  中璋則中璋特牙璋之次者也軍旅兵守事有小大故有牙璋中璋之異以琮為權以組係之則謂之組琮權以等輕重先王懼其制之不存則天下後世無所考焉故天子與宗後皆有組琮以為權也後則五寸天子則七寸隆殺之辨也 鄭司農雲權以為稱錘以起量 王氏曰鼻寸以為權故有鼻也則宗後可知矣大琮後以為所守之玉所以守內治也內鎮猶王之有鎮圭尺有二寸與鎮圭同琮方以象地故後守之四圭尺有二寸以象天數之全也兩圭五寸以祀地以象土數之生也祀地之玉以琮故諸侯享於所自相聘君之夫人亦必用之必瑑之則以別於禮神之玉也案幾屬以玉飾之人之所按而安者也夫人佐後以致內治王於賔客致酒後致飲而夫人亦致飲王於賔客有膳與饗食之禮而夫人亦致之故王勞賔客而夫人亦勞諸侯案之所陳則有棗與㮚諸侯九列大夫五列則十有二列者用於二王之後也 鄭氏曰邸射剡而出也素功無瑑飾也致稍餼造賔客納廩食也
  楖人闕 楖莊宻反或作櫛
  雕人
  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為一股為二鼔為三參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參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倨音據句音鉤去起呂反上時掌反耑音端王氏曰詩云依我磬聲則磬者八音之所主也葢樂器之中磬聲為最清衆樂依之以為準先王用磬以其音於樂聲中最為難諧䕫稱舜功徳之敏其言擊石拊石則有至於再也然則為磬者其可苟乎此磬氏之職所以立也 俞氏曰古者制磬形垂下以象天傾西北屈而下覆之意倨句一矩有半鄭雲上曲者為句下直者為倨句即股也倨即鼓也股在上廣而短股在下狹而長以長掩短則鼓長於股者半矩是倨得一矩有半也以廣掩狹則股廣於鼓者亦半矩是句亦得一矩有半也 竇氏曰黃鍾磬前長三律二尺七寸後長二律一尺八寸其博為一股廣一律也廣九寸股為二股長二律也長一尺八寸謂磬之上大而短者鼓為三其下所當擊之處長三律也二尺七寸謂磬之下小而長者三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股博九寸三分去一則鼓博六寸矣參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鼔博六寸三分得一則股與鼔同厚二寸矣 王氏曰已上聲太清也摩其旁使薄而廣則其聲濁也已下聲太濁也摩其端使短而厚則其聲清也則其用之以作樂衆聲孰不依之而為準乎然則八音克諧無相奪倫其來有自矣 林三山曰凡樂器太厚則聲濁薄則聲清已上過於厚者也太厚則其聲石故摩其旁使薄焉已下過於薄者也太薄則其聲播故摩其端使短焉
  矢人為矢鍭矢參分茀矢參分一在前二在後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後殺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參分其長而殺其一五分其長而羽其一以其笴厚為之羽深水之以辨其陰陽夾其陰陽以設其比夾其比以設其羽參分其羽以設其刃則雖有疾風亦弗之能憚矣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前弱則俛後弱則翔中弱則紆中強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羽豐則遲羽殺則趮是故夾而搖之以眡其豐殺之節也撓之以眡其鴻殺之稱也凡相笴欲生而摶同摶欲重同重節欲疏同疏欲㮚鍭音侯茀音拂殺其一色界反笴古老反比毘志反趮音躁相息亮反摶徒九反
  鄭氏曰司弓矢職茀矢當為殺殺當為茀參訂之而平者前有鐵重也兵矢謂枉矢絜矢此二矢亦可以田田矢矰矢也其鐵差小茀矢之鐵又差小 俞氏曰此以物稱笴訂平矢物前重後輕各有分數也若今人以指儛衛停其輕重也 鄭氏曰參分其長而殺其一矢槀長三尺殺前一尺今趣鏃也五分其長而羽其一羽者六寸也 王氏曰以笴厚為之羽深笴矢幹也所以量其力之所受水之以辨其陰陽陰重而陽輕浮之於水以浮沈辨之也夾其陰陽以設其比比者箭括抵弦處夾之便輕重均也然後夾其比以設羽焉三分其羽以設其刃則刃居羽三分之一其長二寸矢之制如此可謂盡善用之以射則行徑直而疾風不能驚矣 鄭氏曰刃長寸當為二寸鋌一尺 王氏曰刃長寸圍寸鋌十之其文已見於冶氏葢殺矢之刃鋌如此宜從冶氏為正夫矢之幹其強弱欲適中矢之羽其豐殺欲適節前弱則矢行而低後弱則矢行而旋中弱則矢行而曲中強則矢行而起此強弱之失中者也羽太多則矢重其行必失於緩羽太少則矢輕其行必失於急此豐殺之失節也欲眡其豐殺之節宜以指夾矢而搖之以酌其輕重欲眡其鴻殺之稱宜以指撓其幹而曲之以審其強弱鴻即上文強也凡相笴者為矢雖出於工之巧而材苟不美雖工亦不能易其質而為良所謂妢胡之笴者亦以其材美故也以眡而審之欲生而摶者視其體之圓也同摶則又欲其材之實故欲重同重則又欲其節之疏以節宻則輕重不等也同疏則又欲其縝栗而堅鄭司農雲欲如㮚之色也
  陶人為甗實一鬴厚半寸脣寸盆實二鬴厚半寸脣寸甑實二鬴厚半寸脣寸七穿鬲實五觳厚半寸脣寸庾實二觳厚半寸脣寸甗魚輦反鬴音輔鬲實音厯觳音斛
  王氏曰甗盆鬲庾皆燒土為之上古之時世質民淳所用者瓦器而已後世雖易之以金木而其文大備於周先王不忘其本故有陶人甄土以為器焉甗甑用之以烝者也甗無底甑也甑有底而七穿祈以通火氣而熟物七者火之成數也盆用之以盛者也鄭氏曰量六十四升曰鬴 王氏曰鬲用以烹者也所以通水火之氣也十六斗曰庾先儒以為請益與之庾之庾用之以量者也 鄭氏曰觳受斗二升豆實三而成斛是已
  瓬人為簋實一觳崇尺厚半寸脣寸豆實三而成觳崇尺凡陶瓬之事髻墾薜暴不入市器中膊豆中縣膊崇四尺方四寸髻音故墾苦狠反薜卜革反暴蒲到反中丁仲反膞市專反縣音𤣥
  王氏曰簋盛黍稷器也 鄭氏曰豆實四升王氏曰豆實一斗豆實三而成觳則斛實三斗矣 王氏曰此所謂瓦豆也 萬氏曰爾雅曰木豆謂之豆竹豆謂之籩瓦豆謂之豋禮曰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夫宗廟簠簋之器以木為之今此瓬人為簋則祭天地所用者 註疏簋豆有用木者有用瓦者用瓦為之所謂祭祀陶匏之器崇高也 王氏曰凡陶瓬之事謂陶人瓬人所作之器髻墾薜暴皆剛柔失節而不和者也髻謂器不正欹邪者墾頓傷也薜破裂也暴墳起也王制曰用器不中度則不粥於市此之謂歟器中膞謂為之度以擬度端其器也豆中縣為之繩以正豆柄也膞崇四尺則以正其高使不過此也方四寸則以正其厚使不過此也
  梓人為筍虡天下之大獸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鱗者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為牲臝者羽者鱗者以為筍虡外骨內骨卻行仄行連行紆行以脰鳴者以注鳴者以旁鳴者以翼鳴者以股鳴者以胸鳴者謂之小蟲之屬以為雕琢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胸燿後大體短脰若是者謂之臝屬恆有力而不能走其聲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則於任重宜大聲而宏則於鍾宜若是者以為鍾虡是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鋭喙決吻數目顅脰小體騫腹若是者謂之羽屬恆無力而輕其聲清陽而逺聞無力而輕則於任輕宜其聲清陽而逺聞於磬宜若是者以為磬虡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小首而長摶身而鴻若是者謂之鱗屬以為筍筍息允反虡音巨臝力果反卻羌畧反反音側紆乙俱反脰音豆注之樹反又陟又反弇於檢反燿所教反又羊肖反喙況廢反吻無憤反數音促顅苦顔反又古慳反搏徒丸反
  王氏曰梓材之美可以為禮樂之器故工能治材以為器者謂之梓人詩曰虡業維樅葢虡植於兩旁而筍橫其中以縣樂器焉 鄭氏曰橫者筍植者虡脂牛羊屬膏豕屬羽鳥屬臝虎屬貔屬鱗龍蛇屬脂者膏者以為牲致美味也臝者羽者鱗者以為筍虡貴野聲也外骨龜屬內骨鼈屬卻行螾衍屬仄行蟹屬連行魚屬紆行蛇屬脰鳴鼃黽屬注鳴精列屬旁鳴蟬屬翼鳴發皇屬股鳴斯螽動股屬胸鳴榮原屬刻畫祭器博庶物也 鄭敬仲曰彫琢工之至細者也故以小蟲之屬 疏曰燿頎小也凡猛獸有力者皆前麄後細故大胸燿後 鄭氏曰吻口腃也顅長脰貌由皆謂若也 鄭敬仲曰凡虡之所刻物形皆於其下以載之故有任重任輕之異筍之形欲圜故用鱗屬小首而長摶身而鴻乃以為筍 王氏曰先王之徳足以動動物雖庶物之㣲皆取之以為雕琢之文則樂之一作葢萬物無不均被之矣且古之為樂器者笙管之屬其音象鳥鼓鏞之屬其聲象獸非特其聲也其形制亦然敔為伏虎亦是意也又況筍虡所以垂鍾磬者哉則擊其鍾磬而顧其形焉不由其虡鳴乎
  凡攫閷援簭之類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則於眡必撥爾而怒苟撥爾而如則於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以鳴矣爪不深目不出鱗之而不作則必穨爾如委矣苟穨爾如委則加任焉則必如將廢措其匪色必似不鳴矣攫俱縛反閷色界反援音袁簭音筮故書撥作廢匪作飛鄭司農雲廢讀為撥飛讀作匪撥蒲末反匪芳鬼反穨如字又湯過反措七故反王氏曰攫言其體之動解閷言其牙之纖利援言其有所攀取簭言其有所齧食皆謂筍虡所象之獸也必深其爪則其爪長而曲必出其目則其目露而瞪之而頰𩑔也必作其鱗之而其勢起而直如此則其於眡也若撥動其體而怒焉雖任大鐘其力之勇敢足以勝之而不為重且其匪然之色者於采色之間擊其鐘而似由其獸之鳴矣苟爪不深目不出鱗之而不作則其穨然如委伏之地加之以任若柔弱而不勝雖有匪然之采色又豈能似由其虡之鳴哉 鄭氏曰措猶頓也
  梓人為飲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也凡試梓飲器鄉衡而實不盡梓師罪之勺上灼反觚當為觶之是反豆當為斗一豆酒亦當為斗多口反鄉許亮反
  王氏曰梓人為筍虡為樂器也為飲器為禮器也三山林氏曰飲器之設所以為酒具亦所以為酒戒勺容一升爵容一升而觚容三升此所謂為酒具勺實於爵酌以取中爵資於尊盛以防滿若夫謂之觚則交物無節乃為孤而已此之謂為酒戒也 陳氏曰儀禮加勺於尊有疏勺有龍勺有蒲勺焉 薛氏曰爵刻木為之漆其中形如玉爵焉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康成改觚為觶理或然也 王氏曰飲酒之禮主有獻賔有酢而主又酬之酬所以致主人之厚意也獻以爵則一升矣酬以觚則三升矣一獻而三酬則十升矣故為一豆為禮而至於酬禮極而不可有加則不可以無節用觚者言交物無節而其窮為孤亦所以為酒戒 陳氏曰鄉飲鄉射言獻以爵而酬以觶儀禮亦云獻以爵酬以觶 王氏曰先王於飲食雖所以養氣充體然亦欲其有節而不可過故以中人為制而已試梓者試以為器之效也衡平也謂平爵向口而酒或不盡則梓人為器之不善也故其長得以罪之梓師梓人之長也
  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上兩個與其身三下兩個半之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寸焉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張獸侯則王以息燕祭侯之禮以酒脯醢其辭曰惟若寧侯毋或若女不寧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強飲強食詒女曽孫諸侯百福鵠古篤反兩個讀為幹古旦反棲音西縜於貧反或尤粉反女音汝強其丈反鄭氏曰崇高也方猶等也高廣等謂侯中也天子射禮以九為節侯道九十弓弓二寸以為侯中高廣等則百子侯中丈八尺諸侯於國亦然 王氏曰鵠棲侯中以為的者也鵠之為物逺舉而難中射以及逺中難為善中則告勝焉故的謂之鵠鵠以皮為之各如其侯居侯中三分之一天子之侯中廣丈八尺則鵠凡六尺矣 鄭氏曰唯大射以皮飾侯大射者將祭之射也其餘有賔射燕射 竇氏曰上介最上幅下界最下幅也 鄭氏曰上介下介皆謂舌也 竇氏曰身躬也上躬上接上介下接中下躬上接中下接下介 鄭氏曰鄉射禮曰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個或謂之舌者取其出而左右也其制身夾中個夾身在上下各一幅用布為之九節之侯躬倍中上下各三丈六尺矣上個七丈二尺下個五丈四尺矣 陳氏曰躬三丈六尺上兩個左右各出丈八尺倍於躬上兩個居二分身居一分所謂與其身三也然則上個長七丈二尺下兩個半於上兩個之所出左右各出九尺然則下兩總長五丈四尺 疏曰此侯是九十弓侯侯中丈八尺則九幅布布長丈八尺九幅九丈幅有八尺為七丈二尺添前為十六丈二尺上下躬各三丈六尺即上下共為七丈二尺其上個七丈二尺下個五丈五尺添前總用布三十六丈也 鄭氏曰凡侯之制皆上廣而下狹葢取象於人也張臂八尺張足六尺是取象率焉註疏綱以繫侯於植者植則植於兩旁邪豎之上
  下皆又出舌一尋者亦人張手之節綱連繩也縜又所以籠綱者 竇氏曰九十七十五十弓之侯丈尺廣狹不同縜紐籠係宜異且大侯上舌七丈二尺上端共使四紐餘有八紐布在七丈二尺之間每九尺一紐共十二紐則侯之緩縱上下不停然亦依侯大小為數取稱也 王氏曰射之制有三有大射賔射燕射張皮侯則飾鵠以皮綴於侯中央用之以大射司裘所謂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也方其大射張皮侯而擇士助祭取其有中的之功而用之葢諸侯而春而貢士射中多則與於祭則其君為有功而益以地射中少則不得與於祭則其君為有罰而削以地詩云大侯既抗弓矢斯張射夫既同獻爾發功是也五采侯則繢以采色用之以賔射即射人所謂王以六耦射三侯九節五正以五采飾正是也五采之侯則賔射之禮所以待諸侯之朝覲五采所以象文徳也夫逺人不服修文徳以來之所以言逺國屬也獸侯則䝉以獸用之以燕射即鄉射記所謂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是矣必畫為此象者言能為民除害天下之害既去然後可以休息而安燕故王以燕息也侯而祭之者神無乎而不在而聖人無所不用其至也然祭用其至則以誠為主以少為貴而不貴多品故以酒醢脯而已而無牲焉夫侯受內扞外有諸侯之象故祭侯之辭曰惟若寧侯而以使之為諸侯者安也乃若不安其為諸侯不屬乎王所則必抗而射女司馬九伐正邦國是已 疏曰祭侯之辭舉有功以勸示又舉有罪以懲之故兩言之 王氏曰夫外諸侯嗣則繼世以象賢若安其為諸侯則與國咸休永世無窮其福之詒於子孫者可勝計哉
  廬人為廬器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長尋有四尺車㦸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凡兵無過三其身過三其身弗能用也而無已又以害人故攻國之兵欲短守國之兵欲長攻國之人衆行地逺食飲飢且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國之人寡食飲飽行地不逺且不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長柲音秘殳音殊酋在由反
  陳氏曰戈㦸皆刺兵也戈二刃㦸三刃殳擊兵也如而無刃矛勾兵也上銳而旁勾酋矛夷矛特因長短而取名爾矛用以勾則宜長於㦸然後有及故酋矛長二丈夷矛長二丈四尺酋言就也近而就之也以夷矛於長為主而就之故曰酋矛夷言傷也以夷矛極長勾則有及而傷物為易故曰夷矛此矛之辨也 鄭氏曰人長八尺與尋齊進退之度三尋用兵力之極也不徒止又害人慾短欲長者言罷羸宜短兵壯健宜長兵
  凡兵句兵欲無彈刺兵欲無蜎是故句兵椑刺兵摶𣪠兵同強舉圍欲細細則校刺兵同強舉圍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則密是故侵之凡為殳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被而圍之參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五分其晉圍去一以為首圍凡為酋矛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五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參分其晉圍去一以為刺圍凡試廬事置而搖之以眡其蜎也炙諸牆以眡其撓之均也橫而搖之以眡其勁也六建既備車不反覆謂之國工句音鉤刺上賜反彈徒旦反蜎於全反椑薄兮反摶徒丸反校右飽反傅音附去起呂反炙音救王氏曰矛以句則引之而使來故其柲欲無彈彈謂如彈九失於太圜也戈㦸以刺則中之使深故其柲欲無蜎蜎謂如蜎蟲體弱而撓也惟其無彈故勾兵椑椑謂隋圜側方而去楞也惟其無蜎故刺兵摶摶謂圓也 賈氏曰𣪠兵謂殳所以擊打人也同強謂本末及中央皆句堅勁也 王氏曰舉圍欲細𣪠兵手所操者圓細則有力而其用疾刺兵手所操者欲重以之刺人則傅著而易入密審正也 鄭氏曰侵之能敵也 註疏人手操細以擊則疾操重以刺則正欲見句兵手執處欲細細則手執之牢也刺兵手執處欲得麄而勁則手穏也 疏曰被把中也殳長丈二尺五分取一得二尺四寸為把處而圍之晉謂柲下銅鐏所以擬捷地豎之得被圍五分之四首圍在上頭得晉圍五分之四宜稍細之 薛氏曰必細其上者以殳之上人所舉而提之所謂舉圍欲細也王氏曰酋矛常有四尺三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謂手所操執之處也晉圍亦其下鐏也刺圍其上接刃處也 鄭氏曰夷矛如酋矛 王氏曰凡試廬人之事植之地中搖之以手以審其體弱而撓也拄之兩墻之間以審其本末之均也又橫執而搖之以審其材之堅強也 俞氏曰車之六建夷矛建於酋矛之前酋矛建於㦸之前㦸建於殳之前殳建於戈與人之前也 王氏曰五兵與人既備建於車不反覆則五兵輕重趣於勻故也非國工何以及此
  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𣙗以縣眡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縣音𤣥𣙗思列反古文臬
  王氏曰先王建國必先於辨方正位是以匠人置𣙗眡景必正地中以天地之所合四時之所交風雨之所㑹陰陽之所和於是乎建王國也然其置𣙗必先水地以縣使所植之臬必平而直然後可以正日景也水莫動則平可因之以望高下之勢繩垂之而墜可用之而正曲直之形 疏曰欲置國城先當以水平地於四角立四柱於四柱畔縣繩以正柱以水望其高下即知地之高下然後平高就下地乃平也王氏曰以繩取其直又以水取其平然後於所平之地置臬也爾雅曰在地者謂之臬所謂𣙗則臬也於所平地之中央立八尺之表以縣正之以眡日景將以正四方也 陳氏曰立表以眡日出入之景可正東西而已又為䂓以度兩交之間以求其南北則四方正矣猶以為未也 王氏曰於晝漏半又參諸日中之景夜又考之極星以北辰所居者天之中故也疏曰前已正東西南北恐其不審猶更以此二者
  以正南北言朝夕即東西也南北正則東西亦正故兼言之王氏曰晝參諸日中之景所以正其朝也夜考之極星所以正其夕也 王氏曰書曰自服於土中又曰其自時配皇天則洛邑非特地之中亦天之中矣唯其宅天地之中以立而民亦於是取中矣此所以惟王建國以為民極也
  匠人營國方九里旁三門國中九經九緯經塗九軓左祖右社面朝後市市朝一夫塗音塗
  王氏曰匠人既曰建國又曰營國詩序言衛文公始建城市而營宮室葢作而立之謂之建言其始也周圍而治之以丈尺其大小謂之營言其終也 陳氏曰匠人營國方九里此王城之制也然井田之制城中之宅率家二畝半而納稼之後上入執宮功則至冬皆入保城中六鄉之民七萬五千家又士工商在焉則九里之城固不能容考工記所言乃王之中城歟春秋書城中城説者以為內城內城之外又有郭孟子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而郭數加多於城則王城之郭又不特九里矣 薛氏曰四旁各三門凡十二門所以通十二子也 鄭氏曰國中城內也經緯謂塗也經緯之塗皆九軌九軌積七十二尺 疏曰南北之道為經東西之道為緯王門面有三門門有三塗男子由左女子由右車從中央 薛氏曰言經塗九軓則緯塗可知 注曰左右前後處王宮處中言之王宮當中經之塗 王氏曰左人道之所尚右地道之所尊言祖則宗可知言社則稷可知朝者義之所在於朝言面則知市之在所背於市在後則知朝之在所先朝者官吏之所㑹市者商賈之所聚必一夫百畝之地然後足以容之
  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五室三四步四三尺九階四旁兩夾窻白盛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重宜龍反度待洛反或直路反下文同
  王氏曰有世室有重屋有明堂夏曰世室商曰重屋周曰明堂各舉其一而言之月令中央宮居太廟太室則世室是太廟太室也記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則世室為宗廟可知矣春秋書世室屋壞書不恭也公羊傳曰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宮重屋謂王居正堂之路寢也明堂謂王者明政教以接人之堂也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以夏后氏承堯舜之後始繼世而有天下此宗廟所以謂之世室也君子將營屋室宗廟為先故夏后氏以世室為始以事神為尚也孔子言禹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是已王之制始於夏而未備故以事神為尚而所以自安其身者為略焉故言世室而已至商則制稍備非特事神而已所自安其身者亦備其制焉故於商言重屋經雲商人尚梓梓人為禮樂之器惟以重屋為尚則藩飾於禮樂之器不可廢也至周法度之文為大備其盛不可復加焉故其布政教之堂謂之明堂月令於夏言天子之居明堂以夏為萬物相見之時而王者向明而治俯以接人者於是乎在三代之所尚不同此其文質之辨也然而堂之制雖或脩廣高下之數異而其大槩則未始有殊故夏言世室非無重屋明堂也商言重屋非無世室明堂也舉其一以互相明三者之制本同也 薛氏曰古者於堂上為五室所以象五行也木室在於東北火室於東南金室於西南水室於西北土室於中央堂有九階南面三階餘三面各二階也四戶八牕牕所以助戶為明每戶兩夾牕也皆以蜃灰堊飾之所謂白盛也總五室計之則二十戶四十牕也於室之四阿皆為重簷屋之四注皆重也此三代之所同然夏后氏度以步堂脩二七脩言南北之深也其深十四步其廣益以四分脩之一則堂廣十七步半五室其室三四步言其深也四三尺言其廣也四室其深皆三步其廣則益之以三尺中央一室深四步其廣益之以四尺也然門側之堂居正堂三分之二故東西之廣則有十一步四尺南北之脩則有九步二尺門堂之上所作之室居正室三分之一故廣九尺三分尺之一脩一步二尺此據中央土室而推之也殷人度以尋以八尺為度故堂脩七尋計五丈六尺堂崇三尺周人度以筵則以九尺為度故東西九筵則其廣凡八丈一尺南北七筵則其脩凡六丈三尺堂崇一筵則其高凡九尺矣 鄭氏曰周五室直言凡室二筵不言廣深之異或室皆方二筵與夏異制歟
  室中度以幾堂上度以筵宮中度以尋野度以步塗度以軌廟門容大扃七個闈門容小扃參個路門不容乗車之五個應門二徹參個內有九室九嬪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九分其國以為九分九卿治之扃古熒反個古賀反闈音違
  鄭氏曰周文者各因物宜為之數室中舉謂四壁之內 王氏曰度所以度長短者也几筵尋步軌五者其數雖殊而用之以度長短其度則一而已然之所用亦各因物之所宜而非苟為異也隠幾而坐者宜於室故室中度以幾肆筵為禮者宜於堂故堂上度以筵身屈於此者宮也伸臂而度之為宜故於宮中度以尋外而起畝於步者野也以步而度之為宜故野度以步塗車由中以行故塗度以軌尋也步也取諸身而度之者也幾也筵也軌也取諸物而度之者也 鄭氏曰廟中之門曰闈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每扃為一個七個二丈一尺小扃膷鼎之扃長二尺參個六尺也 陳氏曰扃以舉鼎者也 王氏曰大扃小扃皆廟中所用故用之以為廟門闈門廣狹之數也 鄭氏曰路門大寢之門乗車廣六尺六寸五個三丈三尺言不容者是兩門乃容之則此門半之丈六尺六寸正門謂之應門謂朝門也二徹之內八尺三個二丈四尺也 王氏曰夫長短之數廣狹之量各因物宜而為之數凡以便人而已故引而伸之雖十百千萬可以其數推而知之矣此先王之法神而化之使民宜之者也 鄭氏曰內路寢之裏也外路門之外也九室如今朝堂諸曹治事處 王氏曰九嬪上佐夫人以贊後而下則帥世婦女御九卿上佐三公以佐天子而下則帥大夫元士 陳氏曰內九室在後宮 鄭氏曰九分其國分國之職也三孤佐三公論道六卿治六官之屬 王氏曰書曰三孤貳公𢎞化寅亮天地又曰六卿各帥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葢分而言之則三孤六卿合而言之則同謂之九卿而已孤而謂之卿者以典命攷之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則孤葢與卿同為六命矣故外朝之法則孤卿之位同於九棘司士之擯則同於特揖孤與卿名雖異而實則同合而言之謂之卿奚不可哉
  王宮門阿之制五雉宮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經塗九軌環塗七軌野塗五軌門阿之制以為都城之制宮隅之制以為諸侯之城制環塗以為諸侯經塗野塗以為都經塗
  鄭氏曰阿棟也宮隅城隅城角浮思也雉長三丈高一丈度高以高度廣以廣 王氏曰門阿長十五丈高五丈宮隅長二十一丈高七丈城隅長二十七丈高九丈矣城隅高於宮隅宮隅高於門阿內外高下之制異也國中曰經塗遶城曰環塗郊外曰野塗轍廣曰軌軌廣八尺經塗所由者衆故九軌環塗所由者少故七軌野塗所由者又少故五軌此內外廣狹之制異也都城王子弟公卿所封其制以王宮門阿為之則無過五雉此諸侯為殺也諸侯之城制以宮隅為之則無過七雉此天子為殺也 陳氏曰都城近也故其制卑而屈諸侯逺也故其制崇而伸 王氏曰邦國之經塗以七軌為度王子弟公卿采邑之經塗以五軌為度夫降殺之兩禮之節也故諸侯之制下於天子都城之制下於諸侯然諸侯之有功徳者乃所以入為卿士而其禮反下於諸侯何也大抵近君則其勢屈逺君則其勢伸都於王宮為近安得不屈禮以下於諸侯乎觀其采地不謂之國而謂之都其君不謂之監而謂之長其命也以耦不以竒其治也以則不以典其傳也以祿不以嗣則其城塗之制可知矣
  匠人為溝洫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𤰕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專達於川各載其名𤰕古犬反仞音刃澮古外反
  鄭氏曰此官主通利田間之水道也 疏曰耜謂耒頭金金廣五寸二人各執一耜若長沮桀溺耦而耕此兩人耕為耦共一尺一尺深者謂之𤰕𤰕上高土謂之伐伐發也以發土於上故名伐也 鄭氏曰夫間小溝謂之遂一夫之所田百畝方百步 薛氏曰小司徒九夫為井匠人亦九夫為井井間有溝自井地言之也遂人十夫有溝兼溝塗言之也然遂人百夫有洫而匠人十里為成成間有洫則九百夫之地遂人千夫有澮而匠人百里為同同間有澮則九千夫之地其不同何耶成間有洫非一成之地包以一洫而已謂其間有洫也同間有澮非一同之地包以一澮而已謂其間有澮也成與同地之廣者也洫與澮溝之大者也於成舉洫於同舉澮亦其大畧雲耳遂入溝溝入洫洫入澮澮入川周世井田之法實公行於天下內外逺近之溝洫固無異制則遂人匠人之所掌其制一也 陳氏曰遂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遂匠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𤰕𤰕非溝也乃播種之地而已一畝三𤰕一夫三百𤰕𤰕從則遂橫遂橫則溝從由溝而達洫由洫以達澮其從橫亦如之天下之地勢西北高而東南下故古者或東其畝或南其畝畝之所向溝塗隨之則東南其畝者亦其大致然也不必就如此鄭氏以南畝圖之遂從溝橫洫從遂橫九澮而川周其外然川之所流者當適地勢非於萬夫之地必有大川圍而匝焉穎達疏詩謂鄭氏所言特設法雲耳其説是也説者又以溝澮為通水而設然溝洫之於田野可決而決則無水溢之患可塞而塞則無旱乾之憂以時決塞則溝洫豈特通水而已哉 鄭氏曰各載其名識所從出也 薛氏曰井田溝洫之制尚矣周官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自井至都以任地事遂人凡治野自遂至路以達於畿匠人為溝洫自𤰕至澮以達於川鄭康成以小司徒有邑甸縣都之別而其名與采邑同匠人有𤰕遂溝洫澮之別而多寡與遂人異故言采地制井田鄉遂公邑制溝洫又謂鄉遂公邑之吏或從民以公使不得恤其私諸侯專國之政或恣為貪暴稅民無藝故畿內用夏貢法邦國用商助法賈公彥之徒遂以載師自國中園㕓以至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是鄉遂及四等公邑皆用貢而無助以明鄉遂為溝洫而已然先王之為井田也使所飲同井所食同田所居同廛所服同事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鄉遂六軍之所寓豈可受之田而不為井法乎大田之詩言曽孫來止而歌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噫噫之詩言春夏祈榖於上帝而歌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周官遂人言興鋤旅師有鋤栗此鄉遂井田之事鄭氏以鄉遂無井田而又以遂人之法釋詩以一井之法釋旅師是自戾也孟子曰鄉田同井請野九一而助則鄉遂之為井田可知
  凡天下之地執兩山之間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塗焉凡溝逆地阞謂之不行水屬不理孫謂之不行梢溝三十里而廣倍凡行奠水磬折以參伍欲為淵則句於矩凡溝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溝者水潄之善防者水淫之凡為防廣與崇方其閷參分去一大防外閷凡溝防必一日先深之以為式里為式然後可以傅衆力凡任索約大汲其版謂之無任葺屋參分瓦屋四分囷窌倉城逆牆六分堂塗十有二分竇其崇三尺牆厚三尺崇三之阞音勒屬之樹反孫音遜梢之交反奠音亭潄色救反閷色界反去起呂反傅音附葺七入反囷丘貧反窌古孝反竇音豆
  王氏曰此川因地埶之自然而非人為也葢有山斯有川有川斯有塗川積兩山之水塗通往來而依川為之 陳氏曰塗所以防水則因地埶而防之也王氏曰凡溝逆地阞謂不依地脈也先儒讀屬為注水注不理孫地理之不順也不因地脈不順地理不因水性導而下之此水所以皆不行水屬屬溝洫也 陳氏曰構溝溝末也自溝末言之謂之梢溝自田端言之謂之田首溝逺而不倍則不足以容水水行而不磬折不足以殺其勢 王氏曰奠讀為停凡行停水溝形當如磬直行三折行五而曲其勢是以水流湍激疾而不壅也凡水之勢流之斯為川止之斯為淵欲其積而為淵則必句曲其矩方之勢則水流回緩斯積而成淵矣 疏曰當句曲於矩使水勢倒向上句曲尺則為回涹自然深為淵驗於今皆然 王氏曰溝所以導水不因水勢則其流易壅防所以止水不因地埶則其土易壞故為溝者必因水勢之曲直則其流斯無壅矣為防者必因地勢之高下則其土斯無壞矣善為溝者水必潄齧之而無所壅以其因水勢故也善為防者水必淫泆之而無所決以其因地勢故也凡為防其徑與高等其上三分除一薄之也大防於三分除一之外又薄其上而厚其下也大抵防之基貴乎厚基厚則其勢固水雖淫之而不壞矣疏曰將欲造溝及防先以一日之所作尺數所謂
  程人功也言深者深淺尺數 王氏曰但從一里之為式則衆力可以𫝊著而用之以寡可以準多小可以校大故也 鄭氏曰詩云其繩則直縮版以載又曰約之閣閣㭬之槖槖約縮也汲引也築防若牆者以繩約其版約以繩而大引之言扳橈也則其鼔土不堅矣故曰無任 王氏曰用茅草以覆屋謂之葺用陶器以覆屋謂之瓦葺屋宜峻於瓦屋以防雨焉則葺屋不如瓦屋之堅宻故也三分謂三分之中取其一分之峻若丈有三尺而三分之則取四尺以為峻也四分謂於四分之中取其一分之峻若丈有二尺而四分之則取三尺以為峻也囷窌倉皆所以積榖圜者曰囷方者曰倉穿地曰窌城則在郭內以為扞蔽者也鄭氏謂逆猶卻也築此四者六分其高卻一分以為閷者也 疏曰假令高丈二尺下厚四尺則於上去二尺為閷上惟二尺其窌雖入地口宜寛則牢固 註疏爾雅曰堂塗謂之陳今之塼道也假令兩旁上下尺二寸則取二寸於中央為峻峻者取水兩向流去故也宮中水道謂之竇所謂蓽門圭竇王氏曰必崇三尺所以防壅塞也牆基廣三尺則
  高九尺不高九尺則不足以為防不厚三尺則不足以為久其他皆以是為率
  車人之事半矩謂之宣一宣有半謂之欘一欘有半謂之柯一柯有半謂之磬折柯古阿反欘張玉反
  疏曰此經總與下為目 鄭氏曰矩法也所法者人也人長八尺而大節三頭也腹也脛也三分之則矩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半矩尺二寸三分寸之一頭髮皓落曰宣半矩人頭之長也柯欘之木頭取名也疏曰下文取宣為尺度故先定宣之長短如上十
  分寸之一謂之枚是也 鄭氏曰欘斲木柄長二尺爾雅句欘謂之定是也伐木之柯柄長三尺詩云伐柯伐柯其則不逺是也磬折者人帶以下四尺五寸磬折立則上俛 疏曰上文有宣及欘柯之長短故因解人立磬折淺深也又下造耒亦云磬折故云據人之所立磬折之儀也 王氏曰宣也欘也柯也磬折也此其所命之名也半矩一宣有半一欘有半一柯有半此其所定之數也宣磬折此取諸身以為法者也欘柯此取諸物以為法者也近取諸身逺取諸物長短之制一皆有法以是而度物用之為器安有不中矩者哉
  車人為耒庛長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自其庛縁其外以至於首以弦其內六尺有六寸與步相中也堅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則利推句庛則利發倨句磬折謂之中地耒力對反庛音刺推湯雷反王氏曰車人為車而亦為耒者易曰揉木為耒葢耒之為物其體曲其用利而車之為物或揉曲木以為體或資利轉以為用器殊而事類此車人所以為耒也 註疏庛耒下前曲接耜者耜岐頭金也易雲斲木為耜者謂斲木為受耜之處也此處名耒面即庛也長尺有一寸中直謂庛上句下為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謂其上人手所執之處長二尺有二寸自其庛縁其外上至手執處為首逐曲量之總六尺六寸也又雲以弦其內謂據庛面至句下望直量之而有六尺所謂弦也故與步相中中應也耕者以田器為度故野度以步葢人步或大或小恐其不平故以六尺之耒代步以量地若兼耜金則稍長故每量地時脫去耜而用之 王氏曰堅地其土剛故欲直庛柔地其土䎡故欲句庛直庛所入者深故利推句庛所起者順故利發然此特堅柔之地所用之庛如此若夫中地之庛句直各得其中而合所磬折也然則車人之為耒或曲或直各因地之宜以致用之利此耕者所以易為力 鄭氏曰中地之庛如磬折則調矣調則弦六尺
  車人為車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轂長半柯其圍一柯有半輻長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渠三柯者三行澤者欲短轂行山者欲長轂短轂則利長轂則安行澤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則易仄輮則完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柏車轂長一柯其圍二柯其輻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大車崇三柯綆寸□服二柯有參分柯之二羊車二柯有參分柯之一柏車二柯凡為轅三其輪崇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以鑿其鉤徹廣六尺鬲長六尺輮人九反易以䜴反
  疏曰車人為車凡造作皆用斧因以量物故先論斧柄長短及刃之大小也 王氏曰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以斧柄言之也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以斧刃言之也凡察車以輪為始凡為輪以轂輻牙為修廣 註疏大車轂徑尺五寸是以長半柯而其圍一柯有半圍三徑一也 薛氏曰輻長一柯有半四尺五寸也此太長矣但車以柯為則者取材而已取材則不得不長也其輻厚一寸 鄭氏曰渠車輮也所謂牙也 王氏曰牙輮木之直以為曲其勢圓而包輻轂之衆有如渠之一曲一直受衆小水故名之也夫柯長三尺三柯九尺又從而三之則渠之周圍其長凡二丈有七尺徑九尺也以上並言大車輪人言轂小而長則柞大而短則摰則轂長三尺有二寸而不可以過不及也然此特中地之轂而已若夫行山澤則必有以適其地之宜葢行澤必多泥泥多則其行必鈍故欲短轂轂短則雖有深泥亦莫之粘故利也行山則多險險多則其行必危故欲長轂轂長則輻短而無搖兀之患故安也至於輮牙亦必視其地之所宜澤地為其泥之粘其心在外而滑故反輮則其行斯為易矣山地為其沙石之所磨甐欲其表裏相依而堅韌故仄輮則其行斯為完矣 註疏輪崇輪徑也高九尺六分取一則牙圍尺五寸也王氏曰六尺六寸之輪牙圍尺有一寸矣柏車山車也此車山行故轂長輪崇又下皆欲取安故也其輻長三尺兩輻相對已六尺渠圍丈八尺徑六尺亦謂通轂空壺並數而言以其一為牙圍尺二寸矣大車平地載任之車也王氏曰崇三柯繼柏車輪崇而言之 註疏綆寸輪箄也輪之四面外一寸則安□服車較也長八尺羊車善車也故今定張車較長七尺柏車較長六尺凡為轅則大車羊車柏車皆在其中輪崇雖不同宜各自三其輪崇也假令大車輪崇九尺三之為轅二丈七尺也鉤鉤心也徹車廣也鬲轅端壓牛領者皆六尺則不與四馬車同矣此車皆有兩轅 陳氏曰大車牛車也牛車大則柏車中羊車小矣大車以行澤柏車以行山羊車以行宮中大車兩轅故車人言凡為轅三其輪崇徹廣六尺鬲長六尺徹廣六尺則與四馬車八尺之徹不同鬲長六尺則與六尺六寸之衡不同是兩轅之車一牛在轅內故鬲短而徹狹一轅之車兩服在轅外故衡長而徹廣也大車轂長尺五寸圍尺五寸輻長四尺五寸渠圍二丈七尺輪崇九尺牙圍尺五寸綆一寸轅二丈七尺柏車轂長三尺圍二尺輻長三尺渠圍丈八尺輪崇六尺牙圍尺二寸綆大半寸轅一丈八尺大車輪高轅長柏車輪庳轅短輪高轅長而轂短小輪庳轅短而轂長大以其行山行澤不同故也大車□服二柯有三分柯之二則八尺矣羊車二柯有三分柯之一則七尺矣柏車二柯則六尺矣柏車較短而轂輻長羊車較長而轂輻牙小者以其行山與宮中不同故也輿人之較車人謂之□服輿人之衡車人謂之鬲輿人之為車起度於輿廣車人之為車起度於柯長輿人之車其箱廣而不方廣六尺六寸隧六尺四寸車人之車箱方而不廣則其制之異可知矣
  弓人為弓取六材必以其時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幹也者以為逺也角也者以為疾也筋也者以為深也膠也者以為和也絲也者以為固也漆也者以為受霜露也凡取幹之道七柘為上檍次之檿桑次之橘次之木𤓰次之荊次之竹為下凡相幹欲赤黒而陽聲赤黒則鄉心陽聲則逺根凡折幹射逺者用埶射深者用直居幹之道菑栗不迆則弓不發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穉牛之角直而澤老牛之角紾而昔疢疾險中瘠牛之角無澤角欲青白而豐未夫角之本蹙於𠜶而休於氣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徵也夫角之中恆當弓之畏畏也者必撓撓故欲其堅也青也者堅之徵也夫角之末逺於𠜶而不休於氣是故脃脃故欲其柔也豐末也者柔之徵也角長二尺有五寸二色不失理謂之牛戴牛凡相膠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澤紾而摶㢘鹿膠青白馬膠赤白牛膠火赤䑕膠黒魚膠餌犀膠黃凡昵之類不能方凡相筋欲小簡而長犬結而澤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則其為獸必剽以為弓則豈異於其獸筋欲敝之敝漆欲測絲欲沈得此六材之全然後可以為良檍於直反檿烏簟反相怠亮反下同鄉許亮反逺於萬反射食亦反菑側冀側其二反栗音烈又如字迆羊氏反閷色㸃色例二反紾徒展反昔七各反瘠在亦反夫音扶下同蹙子六反𠜶乃老反畏烏回反下同脃七嵗反休音喣搏徒丸反昵女乙反剽芳妙反敝婢世反
  鄭氏曰取幹以冬取角以秋絲漆以夏筋膠未聞王氏曰非天時無以備陰陽之和故取材必以其時非工巧無以全萬物之用故言巧者和之弓以幹為質以漆為文角附幹以安膠得漆以完筋則施於角之外絲則用於膠之內弓所以及逺者其力在幹弓所以疾發者其勢在角角幹資筋以為堅刃以射則中深三者得膠然後相合以為和結而固之在絲飾而堅之在漆六材雖取以其時苟其質不美則不足相資以為用故得此六材之全然後可以為良也夫弓有六材而以幹為質幹以剛實為體以堅刃為用必其材之良者故取幹之道擇其堅強剛勁者其材有七柘為上檍杻也檿桑山桑也國語曰檿弧箕箙橘木𤓰荊皆木之堅者竹有節故為下也然其資氣於陰陽不能無偏正之異則不可以不相赤陽之正色黒陰之正色凡木內得陰陽之正則外應陰陽之正色赤黒則鄉心者以其外之應乎內故也凡有形者擊之皆有聲聲出於形形有陰陽則聲有清濁木近本而在下則聲濁而屬乎陰逺本而在上則聲清而屬乎陽陽聲則逺根者以其實逺於本而清故也既相之而得其材之美然後可以析之而為弓之幹故析幹次於相幹之後夫曲直者木之形審曲面勢者工之能用埶者取其木之曲也用直者取其木之直也用其木之曲則往體多而來體寡故利於射逺若夾庾之類是也用其木之直則往體寡來體多故利於射深若王弧之類是也既有以析幹然後可以居幹析幹所以分其材居幹所以處其材菑如菑畬之菑謂加功以治之栗如榛栗之栗謂𦂳宻也不迆謂無邪行絶理也方其以鋸析幹入而居其材之中加功以治而且致其𦂳宻行不邪理不絶則弓之發傷無自而起矣弓人之於幹取之而後相相之而後析析之而後居此其序也凡相角夫秋萬物揫斂而堅成之時故其角厚春萬物發生而未就之時故其角薄穉牛方少而血氣剛則角之文正直而潤澤老牛已疾而血氣衰則其文麄紾而交錯牛多疾則角裏傷牛瘦瘠則角不滋則相角者必辨而知之也角欲青白而豐末者青白言其色之善豐末言其質之厚白者埶之驗青者堅之驗豐末者柔之驗白西方之陰也慘而不舒則多曲而不直故白所以為埶之驗青東方之陽色直而剛強則多堅而不脃故青所以為堅之驗角之勢有三曰角本曰角中曰角末角之本蹙於腦而煦於肉之氣故柔柔無力故欲其勢曲角之中當常弓之隈隈曲必撓撓則發傷故欲其堅刃角之末逺於腦而不喣於肉之氣故脆脆則易折故欲其溫柔角長二尺有五寸可謂長矣又具三色本白中青末豐也角之材莫善於此得之可以直一牛凡相膠以色純赤為上 疏曰惟牛膠火赤其餘皆非純赤則牛膠為善矣 王氏曰又欲其文之交錯故云昔也深瑕而澤言其表裏皆有文而其色潤澤也紾而摶㢘者言其文之紾理且摶圓而㢘利也自鹿膠以下凡六等或用皮或用角或用膘以煮而成之如鹿膠所謂用其角也如魚膠所謂用其膘如馬牛犀鼠所謂用其皮也凡昵之類不能方者鄭氏以昵為脂膏䐈敗之䐈䐈亦黏也此雖或可用以粘特不可以久安能比方六膠之用哉凡相筋以條直滋潤為上簡言條直澤言滋潤筋之小者貴乎成條而長筋之大者貴乎成束而潤澤筋既如此度其為獸其性必剽疾以之為弓又豈異於其獸哉筋欲敝之敝者葢筋生則硬熟則䎡以物擊打嚼齧之欲其勞敝而熟然後可用故曰敝之敝 鄭氏曰漆欲測測猶清也絲欲沈者如在水中時色 王氏曰得此六材全善無瑕病然後可以為良善也
  凡為弓冬析幹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氷析灂冬析幹則易春液角則合夏治筋則不煩秋合三材則合寒奠體則張不流氷析灂則審環春被弦則一年之事液音亦奠音定灂子召反易以䜴反角則合讀為洽被皮寄反
  王氏曰夫材美工巧不得天時則不可以為良故弓有六材而治之各以時也幹欲堅而正固故冬析之於幹堅之時而析之則其勢和易也角欲和而溫柔故春液之於角和之時而漬液之則其氣浹洽也筋欲散而解緩故夏治之於筋散之時而治之則其理不煩亂也膠漆絲三者欲其成就而充實故秋合之於成材之時而合之則其質不相離而相合也至冬寒時膠堅納之檠中檠弓㭱也以定其往來之體故體已完張之不復有流移也又於大寒氷堅時下於檠中析其漆灂後復納之則漆灂欲其不動故也其漆之灂已環則審定後不復鼔動也被弦於春俟一朞之久而後可用
  析幹必倫析角無邪斲目必荼斲目不荼則及其大脩也筋代之受病夫目也者必強強者在內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憺恆由此作故角三液而幹再液厚其帤則木堅薄其帤則需是故厚其液而節其帤約之不皆約疏數必侔斲摰必中膠之必均斲摰不中膠之不均則及其大脩也角代之受病夫懷膠於內而摩其角失角之所由挫恆由此作凡居角長者以次需恆角而短是謂逆撓引之則縱釋之則不校恆角而達譬如終紲非弓之利也今夫茭解中有變焉故校於挺臂中有柎焉故剽恆角而達引如終紲非弓之利撟幹欲孰於火而無羸撟角欲孰於火而無燂引筋欲盡而無傷其力鬻膠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則居旱亦不動居濕亦不動苟有賤工必因角幹之濕以為之柔善者在外動者在內雖善於外必動於內雖善亦弗可以為良矣荼音舒憺昌㢘反帤女居反需人兗反數音朔恆角古鄧反不校古卯反下同紲息列反茭戶卯反挺勅鼎反柎方輔反下同引音譬撟居兆反燂音澘鬻章呂反
  王氏曰析幹必倫欲其順理也析角無邪欲其適正也 註疏斲目必荼荼讀為舒舒徐也目幹節目記雲攻堅木者先其易而後其節目是其義也 王氏曰斲目必不徐則其功麄而不精筋雖與幹為力反為節目所摩嚙而筋反受其病夫節目堅強而筋柔弱以剛強而摩柔弱則筋有憺絶之患作於此矣角三液而幹再液液謂以火治之使其液作而䎡角則以火炙而治之欲其和也幹則以火揉而治之欲其堅也 疏曰三液再液者角幹須如此乃得相稱故不等也 鄭氏曰帤弓中禆也 疏曰造弓之法弓幹雖用整木仍於幹上禆之欲其調適也 王氏曰禆厚則過乎剛故木堅禆薄則過乎柔故木需厚其液治之為多也節其帤厚薄適均也約以絲筋束之約之與不皆約其多少必期於稀稹之均也 鄭氏曰摯之言致也 王氏曰上下如一謂之中厚薄適於勻謂之均斲致其幹欲上下如一此言斲幹之善也施膠欲厚適於均此言施膠之善也斲摯不中膠之不均則及其太久也角反受其病內之不治則病自外發也夫幹懷膠於內而摩其角久則角挫而受其病然則角之傷於外常始於此凡居角者夫弓隈謂之需弓稍謂之簫角長者居隈則角之短者居簫矣 鄭氏曰恆竟也 王氏曰角不可失之長亦不可失之短短者不及兩端是謂逆橈言其力不足而反橈也故引其弦而角不用力故縱舍其弦而矢去不疾故不校也長者過於兩端而失之達則過於簫頭而送矢不疾若見紲於弓䪐也弓有䪐者為發絃時備頓傷詩云竹䪐緄縢是已茭弓隈與簫角相接也解接中也 註疏變異也弓簫與臂用力異引之則臂用力放矢則簫用力用力既異故矢去疾校疾也挺直也直臂中正是弓把處於把處兩畔有側骨骨堅強所以與弓為力故剽疾也恆角而達引如終紲非弓之利重明達角之不利也變譬言引字之誤也 疏曰自撟角欲孰己下明料理幹角筋膠四者得所不得所之事不言漆絲者用力少故不言 王氏曰幹以堅為貴雖欲孰於火又不可過孰而失之脆故治之欲無羸角以和為貴雖欲孰於火又不可過孰而失之爛故治之欲無燂所謂角三液而幹再液者凡以此故也筋以緩治之則力無損故引之欲盡而不傷其力膠以和濟之則氣必相入故煮之欲孰而水火相得四者之材不失之過剛則陽不能勝故居旱亦不動不失之過柔則陰不能勝故居濕亦不動苟有賤工必因角幹之濕以為之柔則不孰於火不孰於火則不堅故善者雖在外而內之動也必矣又安可以為良哉
  凡為弓方其峻而高其柎長其畏而薄其敝宛之無已應下柎之弓末應將興為柎而發必動於閷弓而羽閷末應將發弓有六材焉維幹強之張如流水維體防之引之中參維角䟫之欲宛而無負弦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材美工巧為之時謂之參均角不勝幹幹不勝筋謂之參均量其力有三均均者三謂之九和九和之弓角與幹權筋三侔膠三鋝絲三邸漆三斞上工以有餘下工以不足畏烏回反敝讀為蔽宛於阮反閷色界反䟫直庚反有三讀為又侔莫侯反鋝色劣反邸丁禮反炓羊主反
  王氏曰峻弓簫也柎側骨也當弓之曲謂之隈人所握持謂之蔽 疏曰簫宜方為之側骨宜高為之隈宜長為之人所握持手蔽之處宜薄為之 鄭氏曰宛之引之也有此四善故引之不休常弦應言不罷需也 疏曰下柎之弓謂把大下為之由引隈下短故簫應弦將發動末猶簫也興發動也閷接中也若如上為柎而發動則接中亦動也 王氏曰柎與接中相為體用柎既發則接中欲無動不可得鳥所以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者羽有二焉羽閷謂兩接中俱動也兩接中俱動簫應弦則角幹亦隨之而發作矣弓有六材而幹以為逺角以為疾獨處於六材之先葢弓以幹為質以角附幹以為安二者之材猶宜謹擇也上文獨言角幹之濕以為之柔亦以是哉 疏曰弓有六材惟以幹為強者以其外當五材皆以幹為本則欲其張如流水焉 王氏曰弓之體調而無難易此所以張之如水之順流也 疏曰維體防之引之中參者體納之於檠中則往來體定也防深淺之所止也若往體寡來體多者弛之乃有五寸張之一尺五寸往體多來體寡者弛之一尺五寸張之五寸往來體若一者弛之一尺張之亦一尺也體定然後張之弦居一尺引之又二尺矢長三尺須滿故云中參也 王氏曰維角定之謂角以附幹而拄之也附幹而拄之凡以助幹而為疾則欲其宛順而無辟戾之患惟無此患故引而張之釋而弛之其體之難易有似乎環之周運而無弛張之患也材有美工有巧為之有時三者皆得平之至也幹以為逺角以為疾筋以為深三者無負平之至也量其力又三均若幹勝一石加角而勝二石被筋而勝三石三者平之至也三均者三皆為平之至也故謂之九和 鄭氏曰權平也侔猶等也鋝鍰也邸斞輕重未聞 許氏曰斞量名 王氏曰上工巧矣故和以是而有餘下工拙矣故和以是而不足
  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為諸侯之弓合七而成規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規士之弓合三而成規弓長六尺有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有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
  為天子之弓已下並見夏官司弓矢弓長六尺六寸已下集前桃氏解
  凡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慮血氣豐肉而短寛緩以荼若是者為之危弓危弓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埶以奔若是者為之安弓安弓為之危矢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則莫能以速中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則莫能以願中往體多來體寡謂之夾庾之屬利射侯與弋往體寡來體多謂之王弓之屬利射革與質往體來體若一謂之唐弓之屬利射深大和無灂其次膠角皆有灂而深其次有灂而疏其次角無灂合灂若背手文角環灂牛筋蕡灂麋筋斥蠖灂和弓𣪠摩覆之而角至謂之句弓覆之而幹至謂之侯弓覆之而筋至謂之深弓荼古文舒字中丁仲反射食亦反背補內反蕡㫙雲反斥音尺蠖杜縛反覆方服反
  鄭氏曰上經言人各以形貌大小服其弓此又隨人之情性也奔猶疾也骨直謂剛毅也 王氏曰射之道其中在巧其至在力巧存乎志慮力出乎血氣射者血氣志慮之所寓焉者也人之躬有長短志慮有緩急血氣之有強弱故為弓者必因之也且射者必內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而可以觀徳焉苟不因其志慮而志慮有不和於心內志其能正乎苟不因其血氣則血氣有不調於體外體其能直乎故為弓者必因之骨直以立豐肉而短所謂躬有長短也寛緩以舒忿埶以奔所謂志慮有緩急血氣有強弱也危言疾也安言舒也為弓者必因其人焉亦在損其贏以濟不足而已然危弓為疾矣不輔以安矢則太疾而過故危弓以安矢濟之安弓為緩矣不輔以危矢則太緩而不及故安弓以危矢濟之人與弓矢皆安則一於緩緩則矢行而不及故莫能以速中人與弓矢皆危則一於急急則矢行而太過故莫能以願中 鄭氏曰速疾也願慤也 王氏曰體言往來之勢也往多來寡則其體曲往寡來多則其體直往來若一則其體得曲直之中 註疏曰夾庾之弓合五而成䂓反張多隨曲勢向外故其材必薄薄則弱弱則矢不深中侯不落大夫士射侯矢落不獲弋繳射也司弓矢曰夾弓庾弓庾弓以授射豻獸是也王弓合九而成規弧弓亦然此最直於射堅宜也天子射侯用此弓革甲楯也質木椹也司弓矢雲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是也唐弓合七而成規大弓亦然射深者用直此弓亦直也大和九和之弓六材俱善尤良者也故無漆灂其次者筋在背角在隈皆有灂但深在其中央兩邊無也其次者兩邊亦有但疏之不皆有也其次角無灂簫頭及背皆有之但隈裏無也弓表裏灂合處若人合手背上文理相應為善也蕡枲實也斥蠖屈蟲也易雲尺蠖之屈以求信是已角環灂謂隈裏灂文如環之圓然牛筋蕡灂者弓背用牛筋之漆如麻子文也若用麋筋其灂文如斥蠖文此説弓表裏漆灂之文也和調也𣪠拂也將用弓必先調之拂之摩之大射禮曰小射正授弓大射正以袂順左右隈上再下一謂以左手橫執之時上隈向右下隈向左而上再下一拂去塵乃授與君大射也 王氏曰詳察謂之覆極善謂之至覆之而角至則角獨善而已筋幹未有善也夫角所以為疾幹不善則不能逺筋不善則不能深其質柔弱而不剛直故謂之句弓司弓矢曰句者謂弊弓是也覆之而幹至則幹又善而筋未善也角與幹善則矢疾而逺可以射侯故謂之侯弓覆之而筋至則非特角與幹善筋又善也則疾而逺又中深焉故謂之深弓句弓言其體之曲而不若侯弓之能逺侯弓言其材之逺而不若深弓之為善故其序如此弓有六材而獨言角幹筋者葢六材以此為主而膠漆絲則為之輔而已古人所以冬析幹春液角夏治筋至於合三材則一於秋者意亦以是哉











  論冬官
  河間獻王以考工記足事典非是
  林之奇曰周官大宰六典六曰事典今周官獨闕其一河間獻王乃痛王制之不傳求考工記以足之葢亦曰是書不可必得姑勿缺然可也然百工細事耳於周家設官本意何預欲求先王之制惟其意而已不得其意而強取焉何異拾賤醫之方以補盧扁之書庸人按之適以生病然則獻王之亂先王之典以貽於後世可勝言也






  周禮集説卷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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