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 (四庫全書本)/卷013

唐書　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唐書卷十三
　　宋　翰　林　學　士　歐　陽　修　撰
　　禮樂志第三
　　自周衰禮樂壞於戰國而廢絶於秦漢興六經在者皆錯亂㪚亡𮦀偽而諸儒方共補緝以意解詁未得其真而䜟緯之書出以亂經矣自鄭𤣥之徒號稱大儒皆主其說學者由此牽惑沒溺而時君不能斷決以為有其舉之莫可廢也由是郊丘眀堂之論至於紛然而莫知所止禮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此天也𤣥以為天皇大帝者北辰耀魄寳也又曰兆五帝於四郊此五行精氣之神也𤣥以為青帝靈威仰赤帝赤熛怒黃帝含樞紐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紀者五天也由是有六天之說後世莫能廢焉唐初貞觀禮冬至祀昊天上帝於圎丘正月辛日祀感生帝靈威仰於南郊以祈榖而孟夏雩於南郊季秋大享於眀堂皆祀五天帝至髙宗時禮官以謂太史圎丘祭昊天上帝在壇上而耀魄寳在壇第一等則昊天上帝非耀魄寳可知而祠令及顯慶禮猶著六天之說顯慶二年禮部尚書許敬宗與禮官等議曰六天出於緯書而南郊圎丘一也𤣥以為二物郊及眀堂本以祭天而𤣥皆以為祭太微五帝傳曰凡祀啟蟄而郊郊而後耕故郊祀后稷以祈農事而𤣥謂周祭感帝靈威仰配以后稷因而祈榖皆繆論也由是盡黜𤣥說而南郊祈榖孟夏雩眀堂大享皆祭昊天上帝乾封元年詔祈榖復祀感帝二年又詔眀堂兼祀昊天上帝及五帝開元中起居舎人王仲丘議曰按貞觀禮祈榖祀感帝而顯慶禮祀昊天上帝傳曰郊而後耕詩曰噫嘻春夏祈榖於上帝禮記亦曰上辛祈榖於上帝而鄭𤣥乃雲天之五帝迭王王者之興必感其一因別祭尊之故夏正之月祭其所生之帝於南郊以其祖配之故周祭靈威仰以后稷配因以祈榖然則祈榖非祭之本意乃因后稷為配爾此非祈榖之本義也夫祈榖本以祭天也然五帝者五行之精所以生九榖也宜於祈榖祭昊天而兼祭五帝又曰月令大雩大享帝皆盛祭也而孟夏雩季秋大享貞觀禮皆祭五方帝而顯慶禮皆祭昊天上帝宜兼用之以合大雩大享之義既而蕭嵩等譔定開元禮雖未能合古而天神之位別矣其配神之主武徳中冬至及孟夏雩祭皇地祗於方丘神州地祗於北郊以景帝配而上辛祈榖祀感帝於南郊季秋祀五方天帝於眀堂以元帝配貞觀初圎丘眀堂北郊以髙祖配而元帝惟配感帝髙宗永徽二年以太宗配祀眀堂而有司乃以髙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太尉長孫無忌等與禮官議以謂自三代以來厯漢魏晉宋無父子同配於眀堂者祭法曰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𤣥以祖宗合為一祭謂祭五帝五神於眀堂以文武共配而王肅駮曰古者祖功宗徳自是不毀之名非謂配食於眀堂春秋傳曰禘郊祖宗報五者國之典祀也以此知祖宗非一祭於是以髙祖配於圎丘太宗配於眀堂乾封二年詔圎丘五方眀堂感帝神州皆以髙祖太宗並配則天垂拱元年詔有司議而成均助教孔𤣥義太子右諭徳沈伯儀鳳閣舎人元萬頃范履冰議皆不同而卒用萬頃履冰之說由是郊丘諸祠常以髙祖太宗髙宗並配開元十一年親享圎丘中書令張說衛尉少卿韋縚為禮儀使乃以髙祖配而罷三祖並配至二十年蕭嵩等定禮而祖宗之配定矣寳應元年太常卿杜鴻漸禮儀使判官薛頎歸崇敬等言禘者冬至祭天於圎丘周人配以逺祖唐髙祖非始封之君不得為太祖以配天地而太祖景皇帝受封於唐即殷之契周之后稷也請以太祖郊配天地諫議大夫黎幹以謂禘者宗廟之事非祭天而太祖非受命之君不宜作配為十詰十難以非之書奏不報乃罷髙祖以景皇帝配眀年旱言事者以為髙祖不得配之過也代宗疑之詔羣臣議太常博士獨孤及議曰受命於神宗禹也而夏后氏祖顓頊而郊鯀纉禹黜夏湯也而殷人郊冥而祖契革命作周武王也而周人郊稷而祖文王太祖景皇帝始封於唐天所命也由是配享不易嗚呼禮之失也豈獨緯書之罪㢤在於學者好為曲說而人君一切臨時申其私意以増多為盡禮而不知煩數之為黷也古者祭天於圎丘在國之南祭地於澤中之方丘在國之北所以順陰陽因髙下而事天地以其類也其方位既別而其燎壇瘞坎樂舞變數亦皆不同而後世有合祭之文則天天冊萬嵗元年親享南郊始合祭天地睿宗即位將有事於南郊諫議大夫賈曾議曰祭法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夏后氏禘黃帝而郊鯀郊之與廟皆有禘也禘於廟則祖宗合食於太祖禘於郊則地祗羣望皆合於圎丘以始祖配享蓋有事之大祭非常祀也三輔故事祭於圎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靣則漢嘗合祭矣國子祭酒禇無量司業郭山惲等皆以曾言為然是時睿宗將祭地於北郊故曾之議寢𤣥宗既已定開元禮天寳元年遂合祭天地於南郊是時神仙道家之說興陳王府參軍田同秀言𤣥元皇帝降丹鳳門乃建𤣥元廟二月辛卯親享𤣥元皇帝廟甲午親享太廟丙申有事於南郊其後遂以為故事終唐之世莫能改也為禮者可不慎㢤夫男女之不相褻於內外也況郊廟乎中宗時將享南郊國子祭酒祝欽眀言皇后當助祭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以為不可左僕射韋巨源獨以欽眀說為是於是以皇后為亞獻補大臣李嶠等女為齋娘以執籩豆焉至徳宗真元六年又以皇太子為亞獻親王為終獻孝經曰宗祀文王於眀堂以配上帝而三代有其名而無其制度故自漢以來諸儒之論不一至於莫知所従則一切臨時增損而不能合言然推其本㫖要於布政交神於王者尊嚴之居而已其製作何必與古同然為之者至無所據依乃引天地四時風氣乾坤五行數象之類以為倣像而衆說亦不克成隋無眀堂而季秋大享常寓雩壇唐髙祖太宗時寓於圎丘貞觀中禮部尚書豆盧寛國子助教劉伯莊議従崑崙道上層以祭天下層以布政而太子中允孔頴達以為非侍中魏徵以謂五室重屋上圎下方上以祭天下以布政自前世儒者所言雖異而以為如此者多同至於髙下廣狹丈尺之制可以因事制宜也秘書監顔師古曰周書敘眀堂有應門雉門之制以此知為王者之常居爾其青陽總章𤣥堂太廟左右個皆路寢之名也文王居眀堂之萹帶弓韣禮髙禖九門磔禳國有酒以合三族推其事皆與月令合則皆在路寢也大戴禮曰在近郊又曰文王之廟也此奚足以取信哉且門有臯庫豈得施於郊野謂宜近在宮中徴及師古等皆當世名儒其論止於如此髙宗時改元總章分萬年置眀堂縣示欲必立之而議者益紛然或以為五室或以為九室而髙宗依兩議以帟幕為之與公卿臨觀而議益不一乃下詔率意班其制度至取象黃琮上設鴟尾其言益不經而眀堂亦不能立至則天始毀東都乾元殿以其地立眀堂其制淫侈無復可觀皆不足記其後火焚之既而又復立開元五年復以為乾元殿而不毀初則天以木為瓦夾紵漆之二十五年𤣥宗遣將作大匠康䛒素毀之䛒素以為勞人乃去其上層易以真瓦而迄唐之世季秋大享皆寓圎丘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徳而禮家之說世數不同然自禮記王制祭法禮器大儒荀卿劉歆班固王肅之徒以為七廟者多蓋自漢魏以來創業之君特起其上世微又無功徳以備祖宗故其初皆不能立七廟唐武徳元年始立四廟曰宣簡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貞觀九年髙祖崩太宗詔有司定議諫議大夫朱子奢請立太廟虛太祖之室以待於是尚書八座議禮曰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晉宋齊梁皆立親廟六此故事也制曰可於是祔𢎞農府君及髙祖為六室二十三年太宗崩𢎞農府君以世逺毀藏夾室遂祔太宗及髙宗崩宣皇帝遷於夾室而祔髙宗皆為六室武氏亂敗中宗神龍元年已復京太廟又立太廟於東都議立始祖為七廟而議者欲以涼武昭王為始祖太常博士張齊賢議以為不可因曰古者有天下者事七世而始封之君謂之太祖太祖之廟百世不遷至祫祭則毀廟皆以昭穆合食於太祖商祖𤣥王周祖后稷其世數逺而遷廟之主皆出太祖後故合食之序尊卑不差漢以髙皇帝為太祖而太上皇不在合食之列為其尊於太祖故也魏以武帝為太祖晉以宣帝為太祖武宣而上廟室皆不合食於祫至隋亦然唐受天命景皇帝始封之君太祖也以其世近而在三昭三穆之內而光皇帝以上皆以屬尊不列合食今宜以景皇帝為太祖復祔宣皇帝為七室而太祖以上四室皆不合食於祫博士劉承慶尹知章議曰三昭三穆與太祖為七廟者禮也而王跡有淺深太祖有逺近太祖以功建昭穆以親崇有功者不遷親盡者則毀今以太祖近而廟數不備乃欲於昭穆之外逺立當遷之主以足七廟而乖迭毀之義不可天子下其議大臣禮部尚書祝欽眀兩用其言於是以景皇帝為始祖而不祔宣皇帝已而以孝敬皇帝為義宗祔於廟由是為七室而京太廟亦七室中宗崩中書令姚元之吏部尚書宋璟以謂義宗追尊之帝不宜列昭穆而其𦵏在洛州請立別廟於東都而有司時享其京廟神主藏於夾室由是祔中宗而光皇帝不遷遂為七室矣睿宗崩博士陳貞節蘇獻䓁議曰古者兄弟不相為後殷之盤庚不序於陽甲漢之光武不嗣於孝成而晉懷帝亦繼世祖而不繼恵帝蓋兄弟相代昭穆位同至其當遷不可兼毀二廟荀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世謂従禰以上也若傍容兄弟上毀祖考則天子有不得事七世者矣孝和皇帝有中興之功而無後宜如殷之陽甲出為別廟祔睿宗以繼髙宗於是立中宗廟於太廟之西開元十年詔宣皇帝復祔於正室諡為獻祖並諡光皇帝為懿祖又以中宗還祔太廟於是太廟為九室將親祔之而遇雨不克行乃命有司行事寳應二年祧獻祖懿祖祔𤣥宗肅宗自是之後常為九室矣代宗崩禮儀使顔真卿議太祖髙祖太宗皆不毀而代祖元皇帝當遷於是遷元皇帝而祔代宗徳宗崩禮儀使杜黃裳議高宗在三昭三穆外當遷於是遷高宗而祔徳宗蓋以中睿為昭穆矣順宗崩當遷中宗而有司疑之以謂則天革命中宗中興之主也博士王涇史官蔣武皆以為中宗得失在己非漢光武晉元帝之比不得為中興不遷之君由是遷中宗而祔順宗自憲宗穆宗敬宗文宗四世祔廟睿𤣥肅代以次遷至武宗崩徳宗以次當遷而於世次為髙祖禮官始覺其非以謂兄弟不相為後不得為昭穆乃議復祔代宗而議者言已祧之主不得復入太廟禮官曰昔晉元眀之世已遷豫章潁川後皆復祔此故事也議者又言廟室有定數而無後之主當置別廟禮官曰晉武帝時景文同廟廟雖六代其實七主至元帝眀帝廟皆十室故賀循曰廟以容主為限而無常數也於是復祔代宗而以敬宗文宗武宗同為一代初𤣥宗之復祔獻祖也詔曰使親而不盡逺而不祧蓋其率意而言爾非本於禮也而後之為說者乃遷就其事以謂三昭三穆與太祖祖功宗徳三廟不遷為九廟者周制也及敬文武三宗為一代故終唐之世常為九代十一室焉開元五年太廟四室壞奉其神主於太極殿天子素服避正殿輟朝三日時將行幸東都遂謁神主於太極殿而後行安祿山之亂宗廟為賊所焚肅宗復京師設次光順門外嚮廟而哭輟朝三日其後黃巢陷京師焚毀宗廟而僖宗出奔神主法物従行皆為賊所掠巢敗復京師素服哭於廟而後入初唐建東西二都而東都無廟則天皇后僭號稱周立周七廟於東都以祀武氏改西京唐太廟為享徳廟神龍元年中宗復位遷武氏廟主於西京為崇尊廟而以東都武氏故廟為唐太廟祔光皇帝以下七室而親享焉由是東西二都皆有廟嵗時並享其後安祿山陷兩京宗廟皆焚毀肅宗即位西都建廟作主而東都太廟毀為軍營九室神主亡失至大歴中始於人間得之寓於太微宮不復祔享自建中至於會昌議者不一或以為東西二京宜皆有廟而舊主當瘞虛其廟以俟廵幸則載主而行或謂宜藏其神主於夾室或曰周豐洛有廟者因遷都乃立廟爾今東都不因遷而立廟非也又曰古者載主以行者惟新遷一室之主爾未有載羣廟之主者也至武宗時悉廢羣議詔有司擇日修東都廟已而武宗崩宣宗竟以太微神主祔東都廟焉其追贈皇后追尊皇太后贈皇太子往往皆立別廟其近於禮者後世當求諸禮其不合於禮而出於私意者蓋其製作與其論議皆不足取焉故不著也宣宗已復河湟三州七關歸其功順宗憲宗而加諡號博士李稠請改作神主易書新諡右司郎中楊發䓁議以謂古者已祔之主無改作加諡追尊非禮也始於則天然猶不改主易書宜以新諡寳冊告於陵廟可也是時宰相以謂士族之廟皆就易書乃就舊主易書新諡焉禘祫大祭也祫以昭穆合食於太祖而禘以審諦其尊卑此祫禘之義而為禮者失之至扵年數不同祖宗失位而議者莫知所従禮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傳曰五年再殷祭髙宗上元三年十月當祫而有司疑其年數太學博士史𤣥璨䓁議以為新君䘮畢而祫眀年而禘自是之後五年而再祭蓋後禘去前禘五年而祫常在禘後三年禘常在祫後二年魯宣公八年禘僖公蓋二年䘮畢而祫眀年而禘至八年而再禘昭公二十年禘至二十五年又禘此可知也議者以𤣥璨等言有經據遂従之睿宗崩開元六年䘮畢而祫眀年而禘自是之後祫禘各自以年不相通數凡七祫五禘至二十七年禘祫並在一嵗有司覺其非乃議以為一禘一祫五年再殷宜通數而禘後置祫嵗數逺近二說不同鄭𤣥用髙堂隆先三而後二徐邈先二後三而邈以謂二禘相去為月六十中分三十置一祫焉此最為得遂用其說由是一禘一祫在五年之間合於再殷之義而置祫先後則不同焉禮禘祫太祖位於西而東向其子孫列為昭穆昭南向而穆北向雖已毀廟之主皆出而序於昭穆殷周之興太祖世逺而羣廟之主皆出其後故其禮易眀漢魏以來其興也暴又其上世㣲故創國之君為太祖而世近毀廟之主皆在太祖之上於是禘祫不得如古而漢魏之制太祖而上毀廟之主皆不合食唐興以景皇帝為太祖而世近在三昭三穆之內至禘祫乃虛東向之位而太祖與羣廟列於昭穆代宗即位祔𤣥宗肅宗而遷獻祖懿祖於夾室於是太祖居第一室禘祫得正其位而東向而獻懿不合食建中二年太學博士陳京請為獻祖懿祖立別廟至禘祫則享禮儀使顔真卿議曰太祖景皇帝居百代不遷之尊而禘祫之時暫居昭穆屈己以奉祖宗可也乃引晉蔡謨議以獻祖居東向而懿祖太祖以下左右為昭穆由是議者紛然貞元十七年太常卿裴郁議以太祖百代不遷獻懿二祖親盡廟遷而居東向非是請下百寮議工部郎中張薦等議與真卿同太子左庶子李嶸等七人曰真卿所用晉蔡謨之議也謨為禹不先鯀之說雖有其言當時不用獻懿二祖宜藏夾室以合祭法逺廟為祧而壇墠有禱則祭無禱則止之義吏部郎中桞冕等十二人曰周禮有先公之祧遷祖藏於后稷之廟其周未受命之祧乎又有先王之祧其遷主藏於文武之廟其周已受命之祧乎今獻祖懿祖猶周先公也請築別廟以居之司勲貟外郎裴樞曰建石室於寢園以藏神主至禘祫之嵗則祭之考功員外郎陳京同官縣尉仲子陵皆曰遷神主於徳門興聖廟京兆少尹韋武曰祫則獻祖東向禘則太祖東向十一年左司郎中陸淳曰議者多矣不過三而已一曰復太祖之正位二曰並列昭穆而虛東向三曰祫則獻祖禘則太祖迭居東向而復正太祖之位為是然太祖復位則獻懿之主宜有所歸一曰藏諸夾室二曰置之別廟三曰遷於園寢四曰祔於興聖然而藏諸夾室則無饗獻之期置之別廟則非禮經之文遷於寢園則亂宗廟之儀唯祔於興聖為是至十九年左僕射姚南仲等獻議五十七封付都省集議戸部尚書王紹等五十五人請遷懿祖祔興聖廟議遂定由是太祖始復東向之位若諸臣之享其親廟室服器之數視其品開元十二年著令一品二品四廟三品三廟五品二廟嫡士一廟庶人祭於寢及定禮二品以上四廟三品三廟三品以上不湏爵者亦四廟四廟有始封為五廟四品五品有兼爵亦三廟六品以下達於庶人祭於寢天寳十載京官正員四品清望及四品五品清官聽立廟勿限兼爵雖品及而建廟未逮亦聽寢祭廟之制三品以上九架廈兩旁三廟者五間中為三室左右廈一間前後虛之無重栱藻井室皆為石室一於西墉二之一近南距地四尺容二主廟垣周之為南門東門門屋三室而上間以廟増建神廚於廟東之少南齋院於東門之外少北制勿逾於廟三品以上有神主五品以上有几筵牲以少牢羊豕一六品以下特豚不以祖禰貴賤皆子孫之牲牲闕代以野獸五品以上室異牲六品以下共牲二品以上室以籩豆十三品以八四品五品以六五品以上室皆簠二簋二㽅二鈃二俎三尊二罍二勺二爵六盤一坫一篚一牙盤胙俎一祭服三品以上𤣥冕五品以上爵弁六品以下進賢冠各以其服凡祔皆給休五日時享皆四日㪚齋二日於正寢致齋一日於廟子孫陪者齋一宿於家始廟則署主而祔後䘮闋乃祔䘮二十八月上旬卜而祔始神事之矣王公之主載以輅夫人之主以翟車其餘皆以輿天子以四孟臘享太廟諸臣避之祭仲而不臘三嵗一祫五嵗一禘若祔若常享若禘祫卜日齋戒省牲視滌濯鼎鑊亨牲實饌三獻飲福受胙進退之數大抵如宗廟之祀以國官亞終獻無則以親賔以子弟其後不卜日而筮用亥祭寢者春秋以分冬夏以至日若祭春分則廢元日然元正嵗之始冬至陽之復二節最重祭不欲數乃廢春分通為四祠器以烏漆差小常制祭服以進賢冠主婦花釵禮衣後或改衣冠從公服無則常服凡祭之在廟在寢既畢皆親賔子孫慰主人以常服見若宗子有故庶子攝祭則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通祭三代而宗子卑則以上牲祭宗子家祝曰孝子某為其介子某薦其常事庶子官尊而立廟其主祭則以支庶封官依大宗主祭兄陪於位以廟由弟立已不得延神也或兄弟分官則各祭考妣於正寢古殤及無後皆祔食於祖無祝而不拜設坐祖左而西向亞獻者奠祝乃奠之一獻而止其後廟制設幄當中南向祔坐無所施皆祭室戸外之東而西向親伯叔之無後者祔曾祖親昆弟及従父昆弟祔於祖親子姪祔於禰寢祭之位西上祖東向而昭穆南北則伯叔之祔者居禰下之穆位北向昆弟従父昆弟居祖下之昭位南向子姪居伯叔之下穆位北向以序尊卑凡殤無後以周親及大功為斷古者廟於大門內秦出寢於陵側故王公亦建廟於墓既廟與居異則宮中有䘮而祭三年之䘮齊衰大功皆廢祭外䘮齊衰以下行之唐書卷十三
<史部,正史類,新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