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記 (四庫全書本)/卷41

卷四十 天中記 卷四十一 卷四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天中記卷四十一
  明 陳耀文 撰
  
  觀德射之為言者繹也繹者各繹已之志也故射者進退周還必中禮內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然後可以言中此可以觀德行矣禮射義
  傳射陳音曰黃帝之後楚有弧父者生於楚之荊山生不見父母為兒之時習用弓矢所射無脫以其道傳於羿羿傳逢蒙吳越春秋逢蒙作射世本射起於黃帝禮正義修臂史皇産而能書羿修臂而善射淮修務
  射雀右目帝羿有窮氏與呉賀北遊賀使羿射雀曰生之乎殺之乎賀曰射其左目羿引弓射之誤中右目羿仰首而愧終身不忘故羿之善射至今稱之帝王世紀御覽不載徹七札晉楚將戰潘尫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左𫝊
  穿柳楚有養由基者善射去柳葉者百歩而射之百發百中左右皆曰善有一人過曰善射可教射也矣養由基曰人皆善子乃曰可教射子何不代我射之也客曰我不能教子支左屈右矢射柳葉者百發百中而不以善息少焉氣力倦弓撥矢鉤一發不中前功盡矣國䇿射轅楚庭嘗有神白猿楚之善射者莫能中莊王自射之搏矢而熈使養由基射之矯弓操矢而往未之發猿擁柱而號矣發之則應矢而下王大悅楚史淮南文選幽通賦養由睇而猿號
  貫虱甘蠅古之善射者彀弓面獸伏鳥下弟子飛衞學射於甘蠅而巧過其師紀昌又學射於飛衞衞曰視小如大視微如著而後告我昌以㲠懸虱於牖間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間浸大也三年之內如車輪焉以覩餘物皆邱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蓬之箭射之貫虱之心而懸不絶昌既盡衞之術乃謀殺飛衞一日相遇於野二人交射中路矢鋒相觸而墜於地而塵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飛衞之矢先窮紀昌遺一矢既發飛衞以棘刺之端扞之而無差焉於是二子泣而投弓相拜於塗請為父子列湯問連鶬蒲且子之弋也弱弓纎繳乘風振之連雙創於青雲之際用心專動手均也列子蒲且子見雙鳬過之其不被弋者亦下汲冢書張華勵志詩蒲盧縈繳神感蒼禽舊説蒲盧即蒲且也
  矍相孔子觀於鄉射於是退而與門人習射於矍相之圃觀者如堵牆射至於司馬使子路執弓矢出誓射者又使公罔之裘序㸃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觶而語家語
  令射決訟李悝為魏文侯上地之守而欲民之善射也乃下令曰民之有狐疑之訟者令人射的中之者勝不中者不勝令下而民皆疾習射日夜不休及與秦人戰大敗之以民之善射故也韓子御覽的作杓摽也
  猿臂李廣為人長猿臂其善射亦天性雖子孫他人學者莫能及漢書
  十發十中後漢陳王寵善弩射十發十中中皆同處華嶠書雲寵射其秘法以天覆地載參連為竒三微三小三微為經三小為緯經緯相將萬勝之方然要在機牙中㦸枝袁術遣將紀靈率歩騎三萬攻劉備呂布遣人招備並請靈等饗飲謂靈曰布性不喜合鬭但喜解鬬耳乃令植㦸於營門彎弓曰諸君觀布射㦸小枝中者當解兵不中各自鬬布一發中㦸枝遂罷兵英雄記貫手著棼太史慈美鬚髯猨臂善射弦不虛發嘗從孫策討麻保賊賊於屯裏縁樓上行詈以手持樓棼慈引弓射之矢貫手著棼圍外萬人莫不稱善吳志
  射盾魯肅南徙州追騎至肅自樹盾引弓射之矢皆洞貫騎度不能制乃相率還肅渡江
  發無不中魏舒字陽元少工射着韋布入山澤每獵大獲為鍾毓長史毓與參佐射戱舒常為坐畫後值朋人少以舒充數於是發無不中加客範閑雅殆盡其妙舉坐愕然莫有敵者毓歎謝曰吾之不足盡卿才有如此射矣王隠晉書
  三起三疊庾稚㳟既常有中原之志傾注漢之力窮舟車之勢師次於襄陽大㑹參左陳其旌甲親授弧矢曰我之此行若此射矣遂三起三疊徒衆屬目其氣十倍世説
  神射劉曜雄武過人鐵厚一寸射而洞之於時稱為神射載記
  竪刀前燕慕容翰字元邕晉成帝時北投宇文歸既而逃歸乃遣勁騎百餘追之翰遙謂追者曰汝可百歩竪刀吾射中者汝便宜反不中者可來前也歸騎解刀竪之翰一發便中刀鐶追騎乃散晉書
  竪箭百歩慕容盛字道運遇盜陜中盛曰汝欲當吾鋒乎試竪爾手中箭百歩我若中之宜慎爾命如其不中當束身相授盜乃竪箭盛以發中之盜曰郎貴人之子故相試耳資而遣之
  不中為竒賈堅彎弓三百餘烈祖以堅善射故親試之乃取一牛置百歩上召堅使射曰能中之乎堅曰少壯之時能令不中今已年老正可中之恪大笑射發一矢拂脊再一矢摩腹皆附膚落毛上下如一恪曰能復中乎堅曰所貴者以不中為竒中之何難一發中之堅時年六十餘矣觀者咸服其妙十六國春秋燕書
  百歩射蔗宜都王蕭㒘字宣儼少善射常以堋的太濶曰終日射侯何難之有乃取甘蔗揷地百歩射之十發十中南史
  梅帖烏珠齊柳惲字文暢常與琅琊王瞻博射嫌其皮濶乃摘梅帖烏珠之上發必命中觀者驚駭
  矢貫山南靈邱南有山髙四百餘丈羣臣仰射山峯無能踰者文成帝彎弓發矢出三十餘丈過山南二百三十歩遂刋石勒銘魏書
  射宮銘宣武景明中幸鄴帝親射逺及一里五十歩羣臣勒銘於射所後於河內懷縣親射矢一里五十餘歩侍中髙顯等奏聖武自天神藝夙茂巧㑹騶虞之節妙盡矍圃之儀威稜攸疊甝兕懾氣才猛所振勍慇弭心足以肅截九區赫服八宇盛事竒跡請勒銘射宮射至銘所魏北海王詳字季豫孝文自洛北廵詳嘗與侍中彭城王勰並在輿輦陪侍左右至文成射銘所帝停駕詔諸弟及侍臣皆試射逺近諸人皆去一二十歩唯詳箭及之帝拊掌欣笑遂詔勒銘親自為制北史射針孔宣武靈後胡氏幸西林園法流堂命侍臣射不能射者罰之又自射⿰孔中之尋關溫水登鷄頭山學射象牙簮一發中之
  二婦擊賊神武迎蠕蠕公主還爾朱氏迎於木井北與蠕蠕公主前後別行不相見公主引角弓仰射翔鴟應弦而落妃引長弓斜射飛烏亦一發而中神武喜曰我此二婦並堪繋賊北史后妃𫝊
  世載其徳李逺賢之弟陵之後也當校獵於莎柵見石於叢薄中以為伏兔射之而中鏃八寸餘就而視之乃石也周文聞而異之賜書曰昔李將軍廣親有此事公今復爾可謂世載其徳雖熊渠之名不得獨擅其美漢書懸莎草豆盧寧字永昌嘗與梁永定遇於平涼川相與肄射乃相去百歩懸莎草以射之七發五中永定服其能贈遺甚厚
  持帖不懼蕭琮字溫文後梁明帝之子昭明曽孫也博學有文義兼善弓馬遣人伏地持帖琮馳馬射之十發十中持帖者亦不懼魏書
  志射隋末有督君謨善閉目而射志其目則中目志其口則中口有王靈智者學射於君謨久之曲盡其妙欲射君謨獨擅其美君謨時無弓矢執一短刀箭來輒截之末後一矢君謨張口承之遂齧其鏑於是笑曰汝學射三年不教汝齧鏃法耳僉載雜俎
  緩箭強弓唐宋國公蕭瑀不能射太宗賜射俱不着垜歐陽詢作詩嘲曰急風吹緩箭弱手馭強弓欲髙番覆下應西還更東十逥俱着地兩手併檠空借問誰為此多應是宋公後帝見此詩謂蕭瑀曰此乃四十字章疏也由是與詢有隙右録
  長弓短箭張元一滑稽善謔時西戎犯邉則天欲諸武立功因行封爵命武懿宗統兵以禦之冦未入塞懿宗始逾邠郊畏懦而遁懿宗短陋元一嘲之曰長弓短度箭蜀馬臨高蹁去賊七百里隈牆獨自戰忽然逢着賊騎豬向南䞼則天聞之初未悟曰懿宗無馬邪何故騎豬元一解之曰騎豬者是夾豕走也則天乃大笑本詩三箭定天山薛仁貴領兵擊九姓突厥於天山將行髙宗內出甲令仁貴試之上曰古之善射有穿十紮者卿且射五重仁貴射而洞之髙宗大驚更取堅甲以賜之時九姓令驍徤數十人逆來挑戰仁貴發三矢射殺三人餘皆請降擒其䕶葉兄弟三人而還軍中歌曰將軍三箭定天山壯士長歌入漢關舊唐
  俱三十步唐殿中內供奉盧廙與李畬俱非稱善射者常三元禮射廙畬雖引滿射俱不及垜而墜互言其工拙畬戱曰畬與盧箭俱三十步左右不曉畬箭畬箭去垜三十歩盧箭去身三十歩歡笑久之御史臺記
  馬上射兔𤣥宗東封徴突厥大臣扈從發都下至加㑹頓時有兎起於御馬之前上引弓旁射獲之頡利發下馬持兎舞蹈曰聖人神武超絶若天上則不知人間無也上因令問饑否對曰仰觀聖武如此十日不食猶為飽也續世説
  風中鵝毛羽林將劉洪善騎射常對御使人於風中擲鵝毛洪連箭射之無有不中帝賞歎厚賜焉天寳遺事射空王棲曜善射嘗與文士遊虎邱寺平野齊日光似一箭射空再發中之江東文士梁肅已下咸歌詠之南部新書天寶末逆將邢超然據曹州棲曜攻之超然乘城號令棲曜曰彼可取也一箭殞之城中氣懾遂㧞曹州三發連中肅宗初為忠王嘗與諸王射苑中矢三發連中的觀者以為神唐書
  破竹宣宗幸苑中囬顧仗外舍屋際有倚竹一竿可見者止尺餘去御馬百歩外遂命弓橫綜正扶矢曰朕以法制威天下而黨羗窮冦敢來干我連年兵不解我今射此竹卜其濟否左右聳觀上攘䄂挽弓一發洞其竹分而為二矢貫於外左右呼萬嵗賀於馬前未踰月羗果㓕語林
  射鷺石雄徐州人初討劉稹水次見白鷺謂衆曰使吾射中其目當成功一發如言帝聞下詔褒美
  掛針立鞭李克用為李琢所敗亡入逹靼久之鬱鬱不得志又常懼人圖已於暇日從其羣豪射獵或掛針於木或立馬鞭百歩射之輒中羣豪皆伏以為神五代史中鎞箭唐莊宗時薛昭文使福州假道江西劉信出勞之謂曰亞次聞有信否昭文曰天子新有河南未孰公名也信曰漢有韓信吳有劉信君還其語亞次當來較射於淮上也乃酌大巵望牙旗鎞首百歩謂昭文曰一發而中願以此巵為壽否則亦以自罰言訖而箭已穿矣
  神箭王建次子元膺能射錢中孔嘗自抱盡毬擲馬上馳而射之無不中五代史翰林學士毛文錫作賦美之元膺曰窮措大畏此神箭否外史檮杌
  兼中嘴竇崔仁兾父詢天成中有蕃使假道來聘蕃以弧矢大誇於吳人武肅宴於龍山擊場酒酣因以酒瓶置射棚之上命蕃使射之蕃一發中瓶之竇武肅命詢曰汝能賽之乎詢曰詢雖不能願假王之威徳請兼中嘴竇以勝之遂授以親箭二一發中瓶之竇再發中瓶之嘴蕃使慙服久之王大悅因賜金瓶併帛器以奬之吳越備史
  筶鏑連墜宋太宗時康保裔善騎射弋飛走不中嘗握矢三十引滿以射筶鏑相連而墜大服其妙宋史
  手熟陳堯咨宇嘉謨真宗時舉進士第一工隷書善射嘗以錢為的一發貫其中宋史堯咨善射亦以此自矜嘗射於家圃有賣油翁釋擔而睨之久而不去見其發矢十中八九但微頷之問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無他但手熟耳陳忿然曰爾安敢輕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蘆置於地以錢覆其口徐以油酌油瀝瀝自錢孔入而錢不濕因曰我亦無他唯手熟爾陳笑而遣之金波遺事
  發矢貫三范廷召善騎射嘗出獵有羣鳥飛過廷召發矢並貫其三觀者駭異所至處彈射殆絶宋史
  月支曹子建白馬篇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邯鄲談藝經雲馬射左邉為月支三枚馬蹄三枚
  
  五馭保氏掌教國子以五馭一曰鳴和鑾二曰逐水曲三曰過君表四曰舞交衢五曰逐禽左周禮
  作御乘雅作禦寒哀作御呂覽世本韓作寒
  造父御造父之師曰秦竇氏造父之始從習御也執禮甚卑秦竇氏三年不告造父執禮愈謹廼告之曰古語曰良弓之子必先為箕良冶之子必先為裘汝先觀吾趨趨如吾然後六轡可持六馬可御造父曰唯命所從秦竇氏乃立木為塗僅可容足計歩而置履之而行趨走往還無趹失也造父學之三日盡其巧秦竇歎曰子何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列子
  節食量力造父善御者也善視其馬節其飲食量其馬力故能取遠道而馬不罷明主猶造父也善治其民度量其力也管子
  日行千里周穆王王乘驊騮騄耳使造父為御日行千里往見西王母史記
  馬旁出延陵卓子乘蒼龍於翟文之乘前則有錯飾後則有利錣筴則引之退則筴之馬前不得進後不得退逐避而逸因下抽刀而刎其腳造父見之泣終日不食因仰天而歎曰筴所以進之也錯錣在前引所以退之也利錣在後韓子
  世以為巧昔者王良造父之御也上車攝轡馬為整齊而歛諧投足調均勞逸若一心怡氣和體便輕畢安勞樂進馳騖若㓕左右若鞭周旋若環世皆以為巧淮南恣欲造父御四馬馳驟周旋而恣欲於馬恣欲於馬者擅轡筴之制也然馬驚於出入而造父不能禁制者非轡筴之嚴不足也威分於出入也韓子
  衘勒閔子騫為費宰問政於孔子子曰以徳以法夫徳法者御民之具猶御馬之有衘勒也君者人也吏者轡也刑者策也夫人君之政執其轡策而已善御馬正䘖勒齊轡策均馬力和馬心故口無聲而馬應轡策不舉而極千里棄其衘勒而專用箠策其不制也可必矣夫無衘勒而用箠策馬必傷車必敗故曰衘四馬者執六轡御天下者正六官是故善御馬者正身以總轡均馬力齊馬心囬旋曲折唯其所之故可以取長道可赴急疾此聖人所以御天下與人事之法則也家語
  千里之逐王子於期為宋君為千里之逐已駕察手吻文且發矣驅而前之輪申繩引而卻之馬掩跡拊而發之馬逸出於竇中馬退而卻筴不能進前也馬逸而走轡不能正也韓子
  腐索扞馬子貢問治民於孔子子曰懍懍焉若持腐索之扞馬子貢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逹御皆人也以道導之則吾畜也不以道導之則吾讎也如之何其無畏也家語
  馬佚魯定公問於顔囬曰子亦聞東野畢之善御乎對曰聞其善矣雖然其馬將必佚定公色不悅顔囬退後三曰物來訴之曰東野畢之馬佚兩驂曵兩服入於廐公聞之促駕召顔囬問曰子問以知畢馬之佚也對曰以政知之昔者帝舜巧於使民造父巧於使馬舜不窮其民力造父不窮其馬力是以舜無逸民造父無佚馬今東野畢之御也升馬執轡衘體正矣步驟馳騁朝禮畢矣歴險致逺馬力盡矣然而猶乃求馬不已臣以此知之公曰善誠若吾子之言也上韓詩外𫝊同荀子謂問於顔闔莊子謂東野稷見莊公顔闔云云
  良御孔子曰以禮齊民譬之御則轡也以刑齊民譬之於御則鞭也執轡於此而動於彼御之良也無轡而用東則馬失道矣古之善御者執轡如組兩乘如舞非策之助也孔叢子
  三易三後趙襄王學御於王子期俄而與於期逐三易馬而三後襄王曰子之教我御術未盡也對曰術已盡用之則過也凡御之所長馬體安於車人心調於馬而後可以進速致逺今君後則欲逮臣先則恐逮於臣夫誘道爭逺非先則後也而先後心在於臣尚何以調於馬此君之所以後也韓子
  秋駕尹儒學御三年而無得焉私自苦痛常寢想之中夜夢受秋駕於師明日往朝師望之謂之曰吾非受道於子也恐子不可予也今日教子以秋駕尹儒反走北面再拜曰臣有天幸今夕固夢受之淮南
  去鞭策鉗且大丙之御除轡衘去鞭棄策車莫動而自舉馬莫使而自走也日行月動星耀而𤣥運電奔而鬼騰故不招指不咄叱騁若飛騖若絶矢躡風追電歸朝發搏桑日入落棠此假弗用而能以成其用者也 夫鉗且大丙不施轡衘而以善御聞於天下伏戲女媧不設法度而以至徳遺於後世何則至虛無純一而不𡁕喋苛事也
  乘雲入蜺昔者馮夷大丙之御也乘雲車入雲蜺游微霧騖杳忽歴逺彌髙以極往經紀山川蹈騰崑崙排閶闔淪天門末世之御雖有輕車良馬勁䇿利錣不能與之爭先是故大丈夫以天為蓋以地為輿四時為馬隂陽為御乘雲凌霄縱志舒節以馳大區令雨師灑道使風伯掃塵電以為鞭策雷以為車輪上遊於層霄之野下出於無垠之門劉覽偏照復守以全原道
  良工夫馬者良工御之則和馴端正致逺道矣僕人御之則遲奔毀車矣民者譬之馬也堯舜御之則天下端正桀紂御之則天下奔於歴山列子
  調車和馬夫御者馬體調乎車御心和乎馬則雖歴險致逺進退周旋無不如意雖有騏驥騄耳之名而使烏獲御之則馬反自恣而人不御也淮南
  
  九數大司徒六藝注數九數之計周官包犧氏始畫八卦作九九之術以合六爻之變魏劉勰九章筭經序黃帝定三數為十等𨽻首因以著九章漢備五數夏侯陽筭經序
  數名十十謂之百十百謂之千十千謂之萬十萬謂之億十億謂之兆十兆謂之經十經謂之垓十垓謂之補十補謂之選十選謂之載十載謂之極有物者有事者紀於此矣過此往者則其數可紀其名未之或聞也夫數一為特候竒隻二為再兩偶雙三為叅四為乘風俗通數度數度之道以六為法數度之始始於微細有形之物莫細於毫故立一毫以為度十毫為髪十髪為釐十釐為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備於六故先王以為天下用也賈誼書
  䜿亥山海經曰帝令竪亥歩自東極至於西極五億十選九千八百八十歩竪亥右手把筭左手指青邱曰五億十萬九千八百天地東西二億三萬二千里南北二億一千五百里天地相去一億五萬里也
  載數之極一行筭法曰萬萬穰為載數之極矣或問之曰何以數之為載按孫子筭經雲古者積錢上至於天天不能容下至於地地不能載天不能蓋地不能載故名曰載並上
  算物順理數者一十百千萬也所以筭數事物順平衡之理也書曰先其筭命紀於一恊於十長於百大於千衍於萬其法在筭術宣於天下漢律歴志
  九九齊桓公設庭燎為士之欲造見者朞年而士不至於是東野鄙人有以九九之術見者桓公曰九九何是以見乎鄙人對曰臣非以九九為足以見也臣聞主君設庭燎以待士朞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賢君也四方之士皆自以論而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猶禮之況賢於九九乎夫泰山不辭壤石江海不逆小流所以成大也詩云先民有言詢於蒭蕘言博謀也桓公曰善乃因禮之朞月四方之士相攜而並至説苑
  越王餘算晉安有越王餘筭尺長尺許白者似骨黒者似角雲越王行海作筭有餘棄之於水生焉異苑
  學算南郡宜城王子山剎泰山從鮑子真學筭博物志𤣥妙𤣥菟曹元理嘗從其友人陳廣漢廣漢曰吾有二囷米忘其石數子為計之元理以食筋十餘轉曰東囷若干西囷若干遂大署囷門後出米西囷中有一鼠大堪一升東囷不差圭合元理後嵗復過廣漢廣漢以米數告之元理以手擊床曰遂不知鼠之殊米不如剝去麵皮矣廣漢為之取酒鹿脯數片元理復筭其資業曰何供饋之偏耶廣漢慙曰有倉卒客無倉卒主人元理曰姐上蒸㹠一頭廚中荔枝一枚皆可為設廣漢再拜謝辜自入取之盡日為歡其術後傳南季南季𫝊項瑫瑫傳子陸皆得其分數而失𤣥妙焉西京雜記
  播豆騐覆趙逹河南人治九宮一算之術究其微㫖是以能應機立成對問若神至計飛蝗射隠伏無不中効或難答曰飛者固不可校誰知其然此殆妄耳逹使其人取小豆數斗播之席上立處其數驗覆果信吳志屈指心計顧譚每省簿書未嘗下算徒屈指心計盡發疑謬下吏以此服之吳志
  鷄兔算鷄兎算國史譜紀之尚不明上上頭下下腳腳即折半下見頭除腳見腳除頭上是鷄下是兎南部新書度度之起起於何答曰度之起起於忽忽是神蟲口中吐絲名也十忽為一絲十絲為一毫發蒙算經
  量量之起起於何答曰量之起起於粟粟是隂陽而生從六甲而出故六粟為一圭十圭為一抄
  秤秤之起起於何答曰秤之起起於黍黍是三棱草子也十黍為一絫十絫為一銖
  
  異相傳言黃帝龍顔顓頊戴午帝嚳駢齒堯眉八采舜目重瞳禹耳三漏湯臂再肘文王四乳武王望陽周公背僂臯陶馬口孔子反羽斯卜二聖者皆在帝王之位或輔主憂世蒼頡四目為黃帝史晉公子重耳仳脇為諸侯霸蘇秦骨鼻為六國相張儀仳脇亦相秦魏項羽重瞳雲虞舜之後與髙祖分王天下論衡
  體小名髙世人固有身虛而志立體小而名髙者於是則否是以堯眉八彩舜目重瞳禹耳叅漏文王四乳然則世亦有四乳者則駑馬一毛似驥耳
  聲浮色赤師曠見太子晉曰汝聲清浮汝色赤火色不壽王子曰後三年上賓於帝汝慎毋言殃將及汝師曠歸未及三年告死者至周書
  能相王使內史叔服來㑹葬公孫敖聞其能相人也見其二子焉叔服曰糓也食子難也収子穀也豐下必有後於魯國左文元
  姑布子卿姑布子卿見趙簡子簡子徧召其子使相之子卿曰無為將軍者簡子曰趙氏其滅乎子卿曰吾嘗見一子於路殆君之子也簡子召子母恤母恤至則子卿起曰此真將軍矣簡子曰其母賤翟婢也奚道貴哉子卿曰天所授也雖賤必貴簡子於是廢太子伯魯而以母恤為太子史記
  形狀末也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獨立東郭門外或人謂子貢曰東門外有一人焉其長九尺有六寸河目隆顙其頭似堯其頸似臯繇其肩似子産然自腰已下不及禹者三寸纍然如喪家之狗子貢以告孔子欣然而歎曰形狀末也如喪家之狗然乎哉然乎哉家語史索隠篇載家語布姑子卿為相者
  聖人不相蔡澤從唐舉相曰吾聞先生相李兌百日之內持國秉政有之乎曰有之曰若臣者何如唐舉熟視而笑曰先生曷鼻巨肩魋顔蹙齃膝攣吾聞聖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澤知唐舉戱之乃曰富貴吾所自有所不知者壽也願聞之唐舉曰先生之壽從今以往四十三嵗矣澤笑謝而去謂其御者曰吾躍馬疾駈懷黃金之印結綬於腰揖讓人主之前食肉富貴四十三嵗亦足矣史記
  非相古者有姑布子卿今之世梁有唐舉相人之形狀顔色而知其吉凶妖祥世俗稱之古之人無有也學者不道也故相形不論心論心不如擇術形不勝心心不勝術術正而心順之則形相雖惡而心術善無害為君子也形相雖善而心術惡無害為小人也故長短小大善亦形相非吉凶也蓋堯長帝舜短文王長周公短仲尼長子弓短楚之孫叔敖突禿長左軒較之下而以楚霸葉公子髙微小短瘠行若將不勝其衣白公之亂入據楚誅白公定楚國如反掌長短大小美惡形相豈論也哉且徐偃王之狀目可瞻焉仲尼之狀面如蒙倛周公之狀身如斷菑臯陶之狀色如削𤓰閎夭之狀面無見膚傅説之狀身如植鰭伊尹之狀面無須麋禹跳湯偏堯舜參牟子從者將論志竟比類文學耶直將差長短辨美惡而相欺傲耶荀非相
  軀方心圓魏安釐王問子順曰馬回之為人雖少文梗亮直有丈夫節也吾欲以為相可乎答曰知臣莫若君何有不可至於亮直之節臣未明也聞諸孫卿其為人也長目而豕視者必體方而心圎每以其法相人千百不失臣見回而甚疑其目王用之三月果以詐得罪孔叢豺聲狼心大梁人尉繚説秦始皇以幷天下之計始皇從其冊與之亢禮衣服飲食與之齊同繚曰秦王為人隆凖長目鷙膺豺聲少恩虎視狼心居約易以下人得志亦輕視人我布衣也然見我常身自下我誠使秦王須得志天下皆為膚矣不可與交遊乃亡去論衡
  聴音聲有龍淵者桓帝時善相人也於聽音聲尤妙二千石相者龍淵下床賛之令長起侍賛之自六百石以下皆坐而言之先相張濟嘗以財得三公濟常依淵以觀視有相者輒往來之㑹解瀆侯往相到門淵曰公當有至相何憂貧乎侯去淵謂濟曰可厚事之濟遂往盡為償債別以數百萬修居置業桓帝崩無嗣解瀆侯入為天子日濟遂至司空項氏始學篇
  四十小厄朱建平善相術文帝為五官將坐上㑹客三十餘人文帝問已年夀又命徧相衆賓建平曰將軍當夀八十至四十時當小有厄願謹䕶之後文帝皇初十年年四十病困謂左右曰建平所言八十謂晝夜也吾其決矣頃之果崩
  崑崙孝武李太后本出微賤始簡文帝為㑹稽王有三子繼夭其後諸姫絶孕將十年乃令善相者徧相宮中時後在織坊中形長而色黒宮人皆謂之崑崙既至相者驚雲此其人也而有虎厄帝召侍語後數夢兩龍枕膝日月入懷生孝武及㑹稽王道子既登尊位服相者之驗而怪有虎害且生所未見乃令人畫作虎因以手打虎戱便患手腫痛遂以疾而崩幽明録晉書
  龍行虎步初桓𤣥簒位妻劉氏尚書躭之女也聰明有智鑒常見帝因為𤣥曰劉裕龍行虎歩瞻視不凡恐不為人下宜早為之所元曰我方平蕩中原非裕莫可待關隴平定然後議之宋書髙紀
  飾冠宋長城僧願善相宗慤微時謂之曰宗君應為三州刺史後果鎮廣豫等州宋廢帝召見之取東監囚及一奴美顔色者飾以衣冠令相願指囚曰君多危難下階便應鉗鎻謂奴曰君下賤人暫得免耶南史
  日月相齊明帝脾上有赤痣常秘不𫝊江祐勸帝出以示人晉壽太守王洪範罷任還土祖示之曰人皆謂此是日月相卿幸勿泄言洪範曰公日月之相在軀如何可隠轉當言之公卿上大悅南齊江祐傳
  頂有伏龍梁武帝初為同州刺史有沙門自稱僧暉謂帝曰君頂有伏龍非人臣也復求莫知所之梁書
  竒聲侯相武帝起兵時呂僧珍一夜忽頭痛壯熱及明而顙骨益大其骨法蓋有異焉又嘗語親舊曰吾昔在䝉縣熱病發黃時必謂不濟主上見語卿有富貴相必當不死俄而果愈及僧珍童兒時從學有相工歴觀諸生指僧珍曰此有竒聲封侯相也後隨武帝起義平東昏封平國侯南兗州刺史齊書
  許負之術宣修容善許負之術曽正㑹登樓還語人曰太尉今年必當不濟時靖惠王尚康勝或以為不然曰行歩向前氣轉殊下若其不爾不復言相至其年末靖惠王薨及昭明入朝又雲必無嗣立之相俄而昭明薨金樓子
  九州骨成梁宜豐侯修叅軍陳晃善相人修因法㑹將晃自隨令相簡文有天下否晃言簡文九州骨成必踐帝位而地部過弱非但王畿蹙侵兼恐不得善終三國典畧五十小厄梁元帝初從劉景授相術因訊以年答曰未至五十當有小厄禳之可免帝曰茍有期㑹禳之何益及四十七為魏所滅南史
  相不可慿庾喬子幼少聰慧家富於財好賓客食必列鼎又狀貌豐美頥頰開張人皆謂其必為方伯無餒乏之慮及魏尅江陵卒致餓死時又有水軍都督禇蘿面甚尖危有從理入口竟保衣食而終朱建平善相鍾繇以為唐舉許負何以復加然相王肅年踰七十位至三公肅六十二終於終領軍耳史氏以為蹉跌吾以為相不可凴也
  不相念賢字蓋盧為兒童時在學中讀書有善相者遇學諸生竟詣之賢獨不往笑謂諸生曰男兒生死富貴在天也何遽相乎周書
  臉薄顧速東魏御史賈子儒善相太常卿崔暹引子儒潛觀齊王儒曰人有七尺之形不如一尺之面一尺之面不如一寸之眼大將軍臉薄顧速非帝王相也皇甫王又竊觀王於道曰此不作物㑹是流涕者謂太原公洋三國典畧
  相貌非常龎晃知髙祖非常人深自結納及髙祖去官歸京師晃迎見髙祖於襄邑髙祖甚歡晃因白髙祖曰公相貌非常名在圖籙九五之日幸願不忘髙祖笑曰何妄言也頃之有雌雉鳴於庭髙祖命晃射之曰中則有賞然富貴之日持以為驗晃射而中髙祖撫掌大笑曰此是天意公能感之而中也隋書
  非人臣相郭𢎞道字大實善相謂隋髙祖曰公天中伏犀下相接於眉此非人臣之相願深自愛髙祖取𢎞道銀盆置之於地引弓射之謂𢎞道曰向言有驗當一發中之既發應弦而中𢎞道曰願公事騐之後賞金盆髙祖大悅唐書
  四五得大官來和善相術同郡韓則嘗詣和相謂之曰後四五當大官人初不知所謂則至開皇十五年五月而終人問其故和曰十五年為三五加以五月為四五大官槨也和言多此類著相經四十卷相經
  頭目賤人乙弗𢎞禮善占相初刺史泗州薛大鼎隋時當坐事沒為奴貞觀初與數人詣𢎞禮次至大鼎曰君奴也欲何所相咸曰何以知之𢎞禮曰觀其頭自真是賤人但不知餘處何如耳大鼎有慚色乃解衣視之𢎞禮曰看面不異前言占君自腰以下當為方岳之任其占相皆此類也貞觀末卒焉唐書
  伏犀貫腦馬周詣袁天綱相綱曰馬侍御伏犀貫腦兼有玉枕又背如負物當富貴不可言近代以來君臣道合罕有如公者公面色赤命門色暗耳後骨不起耳無根恐非壽者周後至中書令年四十八卒舊唐岑文本謂所親曰馬君論事㑹文切理無一言可損益聽之纚纚令人忘倦蘇張終賈正應此耳然鳶肩火色騰上必速恐不能久
  龜息必貴袁天綱相竇軌伏犀貫玉枕當於益州立功名果然又相李嶠曰睡則氣從耳出名龜息必貴芝田録貴人在舟袁客師常與一書生同過江登舟訖遍視中舟人顔色謂同侶曰不可速也遂相引登岸私語曰吾視舟中數十人皆鼻下黒氣大厄不久豈可知而從之但少留舟未發間忽見一丈夫神色髙朗跛一足負杖驅驢登舟客師見此人乃謂侶曰可以行矣貴人在內吾儕無憂矣登舟而發至中澪風濤忽起危懼雖甚終濟焉詢驅驢丈夫乃是婁師徳也後位至納言焉定命録預乞放杖孫思邈年百餘嵗善醫術謂髙仲舒曰君有貴相當數政刺史若為齊州刺史邈有一兒作尉事使君雖合吃杖君當憶老人言願放之後果如其言已剝其衣訖忽記憶遂放
  被落更揀張柬之任青城縣丞已六十二矣有善相者雲後當位極人臣衆莫之信後應制策被落則天怪中第人少令於所落人中更揀有司奏一人策好縁書寫不中程律故退則天覽之以為竒才召入問策中事特異之即収上第拜王屋縣尉後至宰相封漢陽王虎厄𮧯處厚在開州也常有李潼崔沖二進士來謁留連百餘日會有過客西川軍將某者能相術於席上言李潼三日內有虎厄後三日處厚與諸客遊山寺自上方抵下方日已暮矣李先下崔沖後來沖大呼李雲待沖來李聞待沖來聲謂虎至顛蹶墜下山趾絶而復蘇數日方愈及軍將迴謂李曰君厄過矣𫝊載
  占事若神常相袞之在福建也有僧某者善占色言事若神相國惜其僧老命弟子就學其術僧雲此事天性非其造次為傳某常於相君左右見一人可教遍召得小吏黃徹焉相命就學老僧遂於闇室中置五色彩絲架令視之曰世人皆用眼力不盡淬熟看之旬日後乃稀認其白者後半載看五色即洞然而得矣命之曰汝若闇中之視五綵迴之白晝占人因𫝊其方訣且言後代當無加也李忠公吉甫雲黃徹之占袁許之亞次也相隠市中五代錢鏐縣録事鍾起有子數人多竊從之遊豫章人有善術者望鬥牛間有王氣鬥牛錢塘分也因遊錢塘占之在臨安遂以相灋隠市中隂求其人私謂起曰占君縣貴人求之市中不可得視君之相貴矣然不足當之術者過起家鏐適從外來見起反走術者望見之曰此真貴人也召之熟視之顧起曰君之貴因此人乃慰鏐曰子骨法非常願自愛
  真將相李周盧嶽謂之曰吾少學星厯且工相入子方頥隆凖眉目踈澈身長七尺真將相也吾占天象晉必有天下子宜留事晉以圖富貴
  言事多中術士崔𤣥豹以相法言人事多中莊宗尤信重之以為北京巡官明宗為內衙指揮使重誨欲試𤣥豹乃使他人與明宗易服而坐明宗於下坐召𤣥豹相之𤣥豹曰內衙貴將也此不足當之乃指明宗於下坐曰此是也因為明宗言其後貴不可言明宗即位思𤣥豹以為神召至京師趙鳯諫曰好惡上所謹也今陛下神其術而召之則傾國之人皆將奔走吉凶之説明宗遂不復召
  下獄相宋齊邱微時日者相之曰君貴不可言然亞夫下獄相君實有之位極之日當早引退庻幾保全齊邱登相位數載致仕復以大司徒就徴未幾坐陳覺詩干紀事乃賜死南唐
  足下龜文晉太常卿程遜足下有龜文嘗召相者視之相者告曰君終有沉溺之厄其後使於浙右竟葬於海魚之腹常讀李固傳雲固足履龜文而位至三公卒無水害同事而異應也玉堂閑話足履龜文者二千石相書耳白於面歐公嘗曰少時有僧相我耳白於面名滿天下唇不着齒無事得謗其言頗驗仇池筆記
  眼似王敦李承之在仁宗朝官州縣因邸吏報包拯拜叅政或曰朝廷自此多事矣承之正色曰包公無能為今知鄞縣王安石眼多白甚似王敦他日亂天下者此人也邵氏録
  得龍一體慶厯中河南道士許衆妙善相以為曽魯公脊骨如龍王荊公目睛如龍蓋人能得龍之一體者皆貴極人爵見豫章人黃庠手曰左手得龍𤓰雖得魁天下而不仕若右手得之則貴之庠果為南省第一未及廷對而死老學菴筆記
  跛履嘶聲蕭注臨江新喻人熈寧中上殿奏對上問今臣僚中孰貴曰文彥博其次韓琦又問王安石何如注曰牛形人任重而道逺又一説雲裕陵問文彥博跛履韓琦嘶聲何為皆貴注曰若不跛履嘶聲陛下不得而臣因問韓絳王安石馮京注云安石牛耳虎頭視物如射徑行直前敢當天下大事然不如絳得和氣多清波雜志骨相所招東坡自謫海南歸人有問其遷謫艱苦者坡答曰此乃骨相所招少時入京師有相者雲一雙學士眼半箇配軍頭異日文章當知名然有遷徙不測之禍今日悉符其語瑞桂堂暇録
  百日伯主蜀人云李順敗後逃至荊渚入一僧寺有僧熟視曰汝有異相當為百日偏伯之主何自在此汝宜急去今年不死尚有數十年壽又雲方順之作有術士拆順名曰是一百八日有西川耳安能久也如期而敗老學菴筆記
  論心相形不如論心心相有三十六善不近小人不忘故舊不念舊惡常行隂徳之類三十六善全有位極人臣諺曰有心無相相逐心生有相無心相隨心滅青箱雜記貴人福三貴人之福有三愛談清虛常親文史衣不嫌舊食無重味此修福貴人志願許國氣義邁倫好賢樂善急流勇退此積福貴人廣務華飾慣為奢侈多歡少憂深居簡出此享福貴人又雲文人似武必率武人似文必執畧舉此數事則知相非止於氣色形神今之議相徒啓其倖心增其妄想爾故荀子有雲擇術之謂也就日録
  畫品
  畫廣雅雲畫類也爾雅雲畫形也説文雲畫畛也象田畛畔所以畫也釋名雲畫掛也以彩色掛象物也存形陸士衡雲丹青之興比雅頌之述作美大業之馨香宣物莫大於言存形莫大於畫
  六法謝赫雲畫有六法一曰氣韻生動二曰骨法用筆三曰應物寫形四曰隨類傅彩五曰經營位置六曰傳模移寫畫品
  成化助倫夫畫者成教化助人倫窮神變測幽微與六籍同功四時並運發於天然非由述作古先聖王受命應籙則有龜字效靈龍圖呈寳自巢燧已來皆有此瑞跡暎乎瑤鈴事傳乎金冊庖犧氏發於榮河中典籍圖畫萌矣黃軒氏得於溫洛中籕蒼頡狀焉歴代名畫記觀畫曹子建雲觀畫者見三皇五帝莫不仰戴見三季暴主莫不悲惋見簒臣賊嗣莫不切齒見髙節妙士莫不忘食見志節死難莫不抗首見放臣斥子莫不歎息見淫夫妬婦莫不側目見令妃順後莫不嘉貴是知有乎鑒者畫也
  圖畫之宗世本雲史皇作圖黃帝臣也其唐虞之文章夏後之鼎象則圖畫之宗也其後繪事逾精丹青轉妙畫難易客有為齊王畫者齊王問曰畫孰最難者曰犬馬難孰易者田鬼魅最易夫犬馬人所知也旦暮罄於前不可類之故難鬼神無形者不罄於前故易之也韓子周公輔成漢孝武帝欲以鈎弋趙婕妤少子為嗣命大臣輔之惟霍光任重大可屬社稷乃使黃門畫者畫周公輔成王朝諸侯以賜光圖畫見聞誌
  案圖召幸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案圖召幸之諸宮人皆賂畫工獨王嬙不肯遂不得見匈奴入朝求美人為閼氏於是上案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後宮第一善應對舉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於外國故不復更人乃窮案其事畫工皆棄市籍其家資皆巨萬畫工有杜陵毛延壽為人形醜好老少必得其真安陵陳敞新豐劉白龔寛並工為牛馬飛鳥衆勢人形好醜不逮延壽下杜陽望亦善畫尤善布色樊育亦善布色同日棄市京師畫工於是差稀西京觀古圖畫成帝遊於後庭欲以班婕妤同輦載婕妤辭曰觀古圖畫聖賢之君皆有名臣在側三代末主乃有嬖倖今欲同輦得無近似之乎上善其言而止太后聞之喜曰古有樊姫今有班婕妤圖畫見聞誌
  足指畫獸張衡字平子昔建州蒲城縣山有獸名駭神豕身人首狀貌惡百鬼惡之好出水邉石上平子往寓之獸入潭中不出或雲此獸畏畫故不出可去紙筆即去之獸果出平子拱手不動替以足指畫獸今號曰巴獸潭歴代名畫記
  三美靈帝詔蔡邕畫赤泉侯伍代將相於省兼命為讃及書邕書畫與讃皆擅名於代時稱三美東觀漢記暢之述畫邕有講學圖小列女圖𫝊於代名畫記
  雲臺北風漢桓帝時人劉褒曽畫雲臺閣一作雲漢圖人見之覺熱又畫北風人見之覺涼官至蜀太守孫暢之述畫博物志為夷作圖蜀南夷其俗徴巫鬼好盟詛投石結草官常以盟記要之諸葛亮乃為夷作圖先畫天地日月君長城府次畫神龍及牛馬駝羊後畫部主吏乘馬張蓋逺行安䘏又畫夷牽牛負酒賫金寶詣之以賜夷夷甚重之嚴季像楊修字德祖有俊才與陳思王友善善畫有一客圖嚴君平像吳季札像並晉明帝題字傳於代墨筆畫蠅吳曹不興畫屏風墨落㸃素因就畫為蠅孫權以為真以手拂之吳興雜録張彥逺名畫記雲或以為曹丕興
  畫龍若真曹弗興嘗於溪中見赤龍夭矯波間因寫以獻孫皓皓賞激珍藏之至宋文帝時累月旱乾祈禱無應於是取弗興龍置水傍應時雨足又陳朝謝赫善畫嘗閲秘閣歎服曹不興所畫龍首以為若見真龍尚書故實見形廢宅鍾㑹是荀濟北從舅二人情好不恊荀有寶劔可直百萬常在母鍾夫人許㑹善書學荀手跡作書與母取劔仍竊去不還荀朂知是鍾而無得也思所以報之後鍾兄弟以千萬起一宅始成甚精麗未得移生












<子部,類書類,天中記,卷四十一>















  不知即伏室命筆以墨圖一獅子令於外戶榜之謂之曰此出手便靈異可䖍誠致禱明日當有驗溉命張旭外遣家人焚香拜之已而是夕中夜戶外有騰踏之聲良久乃不聞明日所畫獅子口中臆前有血淋漓及於戶外皆㸃焉溉病乃愈時人異之北朝窮怪録
  制木方文謝莊字希逸性多巧思善畫制木方丈圖天下山川土地各有分理離之則州郡殊合之則寓內為一作畫琴帖序自序其畫雲名畫記
  畫姫愈病劉瑱字士溫繪弟也文藻篆𨽻丹青並為當時所稱時有滎陽毛惠逺善畫馬瑱善畫婦人並為當世第一瑱妹為齊鄱陽王妃伉儷甚篤王為齊明帝所誅妃追傷遂成痼疾醫所不療有陳郡殷蒨善寫人面與瑱不別瑱乃令蒨畫王形像併圖王平生所寵姬共照鏡狀如欲偶寢瑱乃宻使媼妳示妃妃視畫仍唾之因罵曰故宜其早死於是情遂歇病亦痊除此妃亦被廢苦因即以此畫焚之南史三十七
  三絶晉元帝初為荊州刺史起州學宣尼廟嘗置儒林參軍一人勸學從事二人生三十人加稟餼帝工書善畫自圖宣尼像為之賛而書之時人為之三絶南史元帝嘗畫聖僧武帝親為作讃任荊州刺史時畫蕃客入朝圖帝極稱善具梁書又畫職貢圖並序外國貢獻之事序本
  寫真知名武烈太子方等偏能寫真坐上賓客隨宜㸃染即成數人以問童孺皆知姓名矣
  扇圖山水蕭賁字文和好學有文才能善書尤於扇上圖山水咫尺之內便作萬里為遙矜慎不傳自娛而已南史十四
  栢堂畫聖梁張僧繇吳人也江陵天皇寺明帝置內有栢堂僧繇畫盧合那佛像及仲尼十哲帝怪問釋門內如何畫孔聖僧繇曰後當頼此耳及後周滅佛法焚天下寺塔獨此殿有宣尼像乃不毀拆名畫記
  畫鷹止鴿潤州興國寺苦鳩鴿棲梁上穢汙尊容張僧繇乃東壁上畫一鷹西壁上畫一鷂背側首向簷外看自是鳩等不敢復來朝野僉載
  龍不㸃睛張僧繇於金陵安樂寺畫四龍不㸃眼睛每雲㸃之即飛去人以為妄誕固請㸃之因為落筆才及二龍果雷電破壁二龍乘雲騰上天未㸃睛者見在初吳曹不興圖青溪龍僧繇見而鄙之乃廣其象於龍泉亭其畫留在秘府時未之重至太清中雷振龍泉亭遂失其壁方知神妙名畫記
  畫龍湖鬭鄞縣大梅山頂有梅木伐為㑹稽禹廟之梁張僧繇畫龍於其上夜或風雨飛入鑑湖與龍鬭後人見梁上有水淋漓始駭異之以鐵索鎻於柱四明圖經三祖晉宋以來以顧長康陸探微張僧繇為畫家三祖談賓録像人之美張得其肉陸得其骨顧得其神妙名畫記二絶顧野王字希馮宣城王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野王及琅邢王褒竝為賓客王甚愛其才野王又好丹青善圖寫王於東府起齋乃令野王畫古賢命王褒書賛時人稱為二絶陳書尤工畫草蟲
  畫妖後魏元兆能行法治病有軍士女為物所憑兆曰此畫妖也天下有至神之妖至靈之怪有在陸之精在水之魅以法治之乃廣化寺壁畫妖魅林登博物志
  蒼鷹北齊廣寧郡王博涉多才藝常於㕔壁畫蒼鷹觀者疑其真鳩雀不敢近名畫記
  三絶楊子華常畫馬於壁每夜嘗聞蹄齧長鳴如索水草聲圖龍於素卷舒之輒雲氣縈集世祖重之使居禁中天下號為畫聖非有詔不得與外人畫時有三子沖善㳟通神號為二絶名畫記李嗣真古畫後品
  鬭雀如生劉殺鬼與楊子華同時世祖俱重之畫鬭雀於壁開帝見之以為生拂之方覺錫賚巨萬名畫記臺閣江山隋展子䖍歴北齊周至隋為朝散大夫而所畫臺閣雖一時如董展不得以窺其妙寫江山逺近之勢尤工故咫尺有千里趣繪圖寳鑑
  畫外有情董展字伯仁汝南人以才藝稱鄉里號為智海尤長於畫雖無祖述不愧前賢風徳名流見者歎伏與展子䖍齊名魯作道經變相為時所稱自非書本性情叅靈酌妙入華胥之國與化人同遊何以臻此輕嗣真雲董展同品董有展之車馬展亡董之臺閣名畫記蛺蝶圖唐滕王元嬰善畫蜂蟬燕雀驢子水牛曽見一幅能巧之外曲盡情理名畫録史博不載惟張彥逺歴代名畫記中書之及覩王建宮詞雲內中數日無宣喚傳得滕王蛺蝶圖乃知其善畫也見聞志嗣滕王湛然善畫花鳥蠭𧐖宮圖繪寳鑑
  輝映前古閻立徳父毗在隋以丹青得名與弟立本齊名立本嘗寫秦府十八學士凌煙閣功臣等悉皆輝暎前古時人咸稱其妙李嗣真雲大安博陵難兄難弟自江右陸謝雲亡見朝子卿長逝象人之妙實為中興至如萬國來庭奉塗山之玉帛百蠻朝貢接應門之序位折旋矩規端簮秦笏之儀魁詭譎怪鼻飲頭飛之俗莫不盡該毫末備行精神談賓録立本至荊州視張僧繇舊跡曰定虛得名耳明日又往曰猶是近代佳手明日又往曰名下足無虛士坐臥觀之留宿其下十日不能去劉賓客嘉話
  畫鶴一絶蘇稷字嗣通畫蹤如閻立本尤善畫花鳥人物雜畫畫鶴知名屏風六扇鶴様自稷始也名畫記今秘書省有畫鶴時號一絶書㫁秘書省內落星石上有畫鶴賀知章草書郎餘令鳯相𫝊號為四絶元和中韓公武為校書郎校射中鶴一眼詩人乃謂之五絶南竒
  地獄變相張孝師為驃騎尉善畫嘗死而後生故畫地獄相為尤工吳道元見之因效為地獄變相圖繪寳鑑前身畫師唐王右丞維家於藍田玉山遊止輞川兄弟以科名文學冠絶當代故時稱朝廷左相筆天下右丞詩者也其畫山水松石蹤似具生而風標特出今京都十福寺西塔院有掩障一畫楓戊一圖輞川山谷欝盤雲水飛動意出塵外怪生筆端嘗自題詩云夙世謬詞客前身應畫師慈恩寺東院王維與畢庻子鄭廣文各畫一小壁時號三絶故庾右丞宅有壁圖山水兼題記亦當時之妙也畫㫁王維嘗至招國坊庾敬體宅見屋壁有畫奏樂圖維熟視而笑或問其故維曰此霓裳羽衣曲第三疊第一拍好事者集樂工驗之無一差者國史補五馬失二寧王善畫馬開元後花萼樓壁上有六馬滾塵圖內明皇最眷愛玉面花驄謂無纎悉不備風鬃霧鬛信偉如也後壁間惟有五馬其一失去信知神物持與變化俱也龍城録
  廐馬皆師韓幹藍田人天寶中召入供奉上令師陳閎畫馬怪其不同詔因詰之奏雲臣自有師陛下內廐馬皆臣之師也上甚異之畫㫁幹閑居之際忽有一人朱衣𤣥冠而至幹問曰何得及此對曰我鬼使也聞君善圖良馬願賜一匹幹立畫焚之數日因出有人揖而問之𫎇君惠駿足免為山川䟦涉之勞亦有以酬効明日友人送素縑百疋不知其來幹収而用之獨異志建中初㑹有人牽馬訪醫稱馬患腳以二千求治其馬毛色骨相醫未嘗見笑曰君馬酷似韓幹所畫者真馬者固無也因請馬主遶市門一匝馬醫隨之忽值韓幹幹亦驚曰真是吾設色者乃知隨意所匠必冥㑹所肖也遂摩手馬若蹶因損前足幹心異之至舍視其所畫馬本腳有一㸃㸃鈌方知妙通靈矣馬醫所獲錢用歴數主乃成沈錢酉陽維俎𤣥宗好大馬御廐至四十萬遂有沛艾大馬命王毛仲為監故使燕公張説作䮐牧頌時主好藝韓君間生遂命悉圖其駿則有玉花驄照夜白等時岐薛王賜第廐中皆有善馬幹並圖之遂為古今獨歩祿山之亂沛窪馬種遂絶名畫記嘉祐中有使江南者渡採石牛渚磯風大作不可渡於是禱中元水府祠是夕夢神告留馬當相濟既寤乃獻所藏韓幹馬已而風止乃渡米芾畫史張萱周昉皆工士女韓幹畫馬戴嵩工牛或問曰君何以但舉韓幹而不言曹霸止引戴嵩而弗稱韓滉昉答曰韓師曹將軍戴法韓晉公但舉其弟可知其師一也至如𮧯鑒暨猶子鶠皆善畫馬但取其尤著者明答之難即遍舉也
  世俗見馬即命為曹韓𮧯見牛即命為韓滉戴嵩甚可笑諺雲牛即戴嵩馬即韓幹鶴則杜荀象即章得也
  援毫圖壁吳道子開元中將軍裴旻居䘮詣吳道子請於東都天宮寺畫神鬼數壁以資冥助道子答曰吾畫筆久廢若將軍有意為吾纒結舞劔一回以因猛勵以通幽㝠旻於是脫去纕服若常時裝束走馬如飛左旋右轉揮劔入雲髙數十丈若電光下射旻引手執鞘承之劔透室而入觀者數千人無不驚慄道子於是援毫圖壁颯然風起為天下之壯觀道子平生繪事得意無出於此見聞志其畫在寺之西廡又張旭長史亦書一壁都邑士庻皆云一日之中獲覩三絶明皇雜録吳道子凡圖圓光皆不用天度規畫一筆而成有尹老雲吳道子畫興善寺中門內圖圓光時長安市肆老㓜士庻俱至觀者如堵其圓光三筆揮掃勢甚風旋人皆謂之神助畫録吳道子畫內殿五龍其鱗飛動每天欲雨即生煙霧名畫要録吳道子訪僧請茶僧不加禮遂精筆硯於壁上畫驢一頭而去一夜僧房家具並踏破被惱亂不可堪僧知是道子邈邀到院祈求乃塗卻畫處盧氏雜説吳道子畫景雲寺地獄變相寺僧寺雲吳生畫北寺時京都人來觀感懼罪修福田兩寺屠沽魚肉不   三階院西中三門裏南吳生畫龍刷天王 跡如鐵有執爐天女竊眸欲語寺塔記道𤣥𫝊神寫照如欲笑語開元記淨城寺西廊萬菩薩院門裏南壁有  畫鬼神及鵰鵰若脫壁軫與吳道子同時吳以其藝過已募人到殺之見聞記
  一日之跡明皇天寶中忽思蜀道嘉陵江水遂假吳生驛駟令往寫貌及囬日帝問其狀奏曰臣無粉本並比在心遺於大同殿圖之嘉陵江三百餘里山水一日而畢時有李思訓將軍山水擅名亦畫大同殿壁累月方畢明皇雲李思訓數月之工吳道子一日之跡皆極其妙也明日雜録畫㫁
  通神佳手𤣥宗召李思訓畫大同殿壁兼掩障異日因奏對詔雲卿所畫掩障夜聞水聲通神之佳手也畫㫁三絶鄭䖍善畫山水淡墨樹柀老硬黃筌山水有法䖍者好書嘗自寫其詩並獻於明皇明皇書其尾曰鄭䖍三絶繪圖寶鑑
  外師造化天寶中有尚書郎張璪性善繪畫多出意象之表松石尤竒東宮庶子畢宏亦以韻度擅名一時然每見藻翰墨未嘗不心服因問璪筆法所授璪曰吾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宏驚歎而已
  貌獅韋無蠶𤣥宗朝以畫馬異獸擅名時稱𮧯畫四足無不妙也曽見貌外國所獻獅子酷似其真後獅子放歸本國唯畫者在圖時因觀覽百獸見之皆懼畫㫁身外丹青李林甫思訓弟思誨子也亦善丹青髙詹事與林甫詩曰中興唯白雲身外即丹青其畫跡甚佳山水小類李中舍名畫記
  六代之樂周用六代之禮樂故有雲門咸池大韶大濩大夏大武也魯受四代之禮樂故不舞雲門咸池示有降殺也頴容春秋釋例
  說新聲平公説新聲師曠曰公室其將卑乎君之明兆於衰矣夫樂以開山川之風以耀徳於廣逺也風徳以廣之風山川以逺之風物以聴之修詩以詠之修禮以節之夫徳廣逺而有時節是以逺服而邇不遷國語四時之聲師涓者出於衛靈公之世能寫列代之樂善造新曲以代古聲故有四時之樂春有離鴻去鴈應蘋之歌夏有明晨焦泉之華流金之調秋有商颷白雲落葉吹蓬之曲冬有凝河流隂沉雲之操此四時之聲奏於靈公公情湎心惑怠於政事蘧伯玉諫曰此雖以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氣律終為沉湎靡曼之音無合於風雅非下臣宜薦於君也靈公乃去滛聲而親政務故衛人美其化焉師涓悔其違於雅正失為臣之道乃退而隠跡伯玉焚其樂噐於九逹之衢恐後世傳造焉其歌曲湮㓕世代跡逺唯紀其篇目之大意也拾遺記
  自正正人孔子至齊郭門之外遇一嬰兒挈𬒮歌相與俱行其視精其心正其行端孔子謂御曰趣驅之趣驅之韶樂方作孔子至彼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故樂非獨以自樂也又以樂人非獨以自正也又以正人矣哉説苑瀟湘之樂洞庭之山浮於水上其下金堂數百間帝女居之四時聞金石絲竹之音徹於山頂楚懐王之時與羣才賦詩於水湄故云瀟湘洞庭之樂聴者令人難老雖咸池簫韶不能比焉毎四仲之節王嘗繞山以遊宴各舉四仲之氣以為樂章惟仲春律中夾鍾乃作輕雲流水之詩宴於山南時中㽔賔乃作皓露秋霜之曲拾遺記感天通神夫樂者聖人所以感天地通神明安萬民成性類者也故聴者無不虛己練神悅而承流是以海內徧知上徳被服其風光輝日新化上遷善而不知所以然至於萬物不夭天地順而嘉應降故詩曰磬管鏘鏘降福穰穰漢書
  秦漢樂沈約宋書曰秦樂曰五行始皇所改漢樂曰文始髙祖改韶舞為之武徳髙祖造舞人執干戚以象天下樂已行武以除亂安世舊曰房中秦改為夀人孝惠改為安世昭容髙祖造生於武徳禮容髙祖造生於文始王行嘉至叔孫通造以迎神四時文帝所造昭徳孝武帝造薦之太宗廟盛徳孝宣造薦之太宗雲翹育命並漢樂以祀天地巴渝漢初巴渝助漢有功作此舞魏樂曰昭武改漢巴渝正世改漢安世又為享神歌迎靈改漢嘉至武頌改漢武徳昭業改漢昭容鳯翔改漢雲翹靈應改漢育命大韶改漢文始大武改漢五行
  采菱陽阿奏雅樂者始如陽阿采菱淮南夫歌采菱發陽阿鄙人聴之不若此延路陽局邯鄲師有出新曲者託之李竒諸人皆爭學之後復知其非也而皆棄其曲此未始知音者也注楚樂之名也楚辭曰陳鍾案側造新歌渉江採菱發陽阿
  清濟貫河唐常州太平寺中有一徐處士友能作清濟貫河一筆紆繞尋其端末長四十丈不㫁卻立而觀濤瀾河湧目為之昡仰首近之凜然若飛流之濺於面而覺有寒色也時楊公觀而讃矣賞之不已畫鍳宋戚文秀工畫水畫清濟灌河圖一筆長五丈自邉際起通貫於波浪之間與衆寡不失次序超騰回摺圖繪寶鑒
  三時山張詢南海人不第後流寓長安以畫自適後至蜀中因假館於昭慶寺為僧夢休作早午晚三景圖於壁間率取吳中山水氣象用以落筆焉謂之三時山僖宗幸蜀見之歡賞彌日蓋早晚二景人皆能為之而午景為難狀也其後王蜀主欲遷於所居與棟相連移之則損於是遂止
  山水訣荊浩河內人自號洪谷子博雅好古以山水專門頗得趨向善為雲中山頂四面峻厚自撰山水訣一卷嘗語人曰吳道子畫山水有筆而無墨項容有墨而無筆吾當采二子所長成一家之體故闗仝北面事之世論荊浩山水為唐末之冠蓋有筆無墨者見落筆蹊徑而少自然有墨無筆者去斧鑿痕而多變態畫孔雀邉鸞京兆人攻丹青最長於花鳥折枝之妙古所未有窮羽毛之變態奮春華之芳麗貞元中新羅國獻孔雀解舞徳宗召於𤣥武門寫貎一正一背翠彩生動金鈿遺妍若運清聲宛應繁節畫斷
  畫松劉商郎中愛畫松石時畢宏官至庻子亦善畫松樹水石時人云劉郎中松樹孤標畢庻子松根絶妙名畫畫出象外王宰者家於西蜀貞元中韋臯以客禮待之畫山水樹石出於象外於興善寺畫四時屏風若移造化風候雲物八節四時於一座之內妙之至也雪詩圖鄭谷有雪詩云亂飄僧舍茶煙濕宻灑歌樓酒力微江上晚來堪畫處漁人披得一蓑歸時人多傳誦之叚賛善善畫因採其詩意景物圖寫之曲盡瀟灑之思持以贈谷谷珍領之復為詩寄謝見聞志
  畫鷂止棲江南道士厲歸貞善畫牛虎兼工鷙禽雀竹綽有竒思嘗遊洪州信果觀有三官殿夾紵塑像是𤣥宗時所作體製妙絶嘗被雀鴿糞穢其上歸貞畫一鷂於壁間筆跡竒絶自此雀鴿無復棲止玉堂閑話
  墨竹李夫人西蜀名家善屬文尤工書畫郭崇韜伐蜀得之夫人以崇韜武弁常欝悒不樂月夕獨坐南軒竹影婆娑可喜即起揮毫濡墨模寓窻紙上明日視之生意具足或雲自是人間往往效之遂有墨竹
  畫貓龍徳中何尊師喜戱弄筆墨工作花石尤以畫貓專門凡貓寢覺行坐聚戱散走伺鼠捕禽澤吻摩牙無不曲盡其態度嘗謂貓與虎獨有眼大耳黃不相同雲畫鷄南唐梅行思善畫人物牛馬最工於鷄以此得名世號曰梅家鷄為鬭鷄尤精其赴敵之狀昂然而來竦然而待磔毛怒目莫不如生至於飲啄閑暇雌雄相將衆雛散漫呼食助呌態度有餘曲盡赤幘之妙又梅行思江南人工畫鬭鷄至於𤓰起項引廻環相擊宛有角勝之勢畫評陳康肅家籠鷄一軸號為神絶見聞志牡丹奪真梁於兢善畫牡丹㓜年從學因覩學舍前檻中牡丹盛開乃命筆倣之不浹旬奪真矣後遂酷思無倦動必増有人贈詩曰看時人步澁展處蝶爭來見聞志重鑒別梁劉彥齊善畫竹為時所稱世族豪石重鑒別其所藏名跡不啻不捲毎暑㐲曬曝一一親自卷舒終日不倦能自品藻無非精當故當時識者皆謂唐朝吳道子手梁朝劉彥齊眼也
  六鶴殿黃筌字要叔善畫花竹翎毛兼工佛道人物山川龍水全該六法逺過三師孟蜀後主廣政甲辰嵗淮南通聘信幣中有生鶴數隻蜀主命筌寫鶴於偏殿之壁警露者啄苔者理毛者整羽者唳天者翹足者精彩態體更愈於生往往生鶴立於畫側蜀主歎賞遂目為六鶴殿焉先是蜀人未曽得見生鶴皆傳薛少保畫鶴為竒筌寫此鶴之後貴族豪家竟將厚禮請畫鶴圖少保自此聲漸減矣時諺雲黃筌畫鶴蘇稷減價益州畫録八卦殿廣政癸丑嵗新搆八卦殿藻井之上輪排八卦故以號焉㫤命筌與其子於四壁畫四時花竹兔雉鳥雀其年冬㫤御斯殿有五坊節級羅師進呈雄武軍先進者白鷹其鷹見壁上所畫野雉離韝奮舉再三臂者不能制遂縱之直入殿搏之㫤絶賞良久曰昔聞其事令見其人遽令所進呈者引退無至搦損茲壁召其學士歐陽烱作八卦殿畫壁記仍付史館以表能事又寫白兔於縑素蜀主常懸坐側見聞志益州畫録畫評趙元長字慮善仕孟蜀國破赴闕配文思院為匠人常備禁中之役畫馴雉於御座㑹五坊人按鷹有離韝欲舉者上命縱之出入殿宇以搏畫雉上驚賞久之畫評
  鍾馗様昔吳道子畫鍾馗衣藍衫鞹一足眇一目腰笏巾首而蓬髪以左手捉鬼以右手抉其鬼目筆跡遒勁實繪事之絶格也有得之以獻蜀主者蜀主甚愛重之常掛臥內一日召黃筌令觀之筌一見稱其絶手蜀主因為筌曰此鍾馗若用拇指搯其目則愈見有力試為我改之筌遂請歸私室數日看之不足乃別張絹素畫一鍾馗以拇指搯其鬼目翊日並吳本一時獻上蜀主問曰向止令卿改胡為別畫筌曰吳道子所畫鍾馗一身之力氣色眼貌俱在第二指不在拇指以故不敢輒改也臣今所畫雖不迨古人然一身之力併在拇指是敢別畫耳蜀主嗟賞之仍以錦帛鋈器旌其別識見聞志每年杪冬末旬翰林工畫鬼神者例進鍾馗焉丙辰嵗忠義進鍾馗以第二指挑鬼眼睛蒲師訓進鍾馗以拇指剜鬼睛二人鍾馗相似惟一指不同蜀主問此畫孰為優劣筌以師訓為優蜀主曰師訓力在拇指忠義力在第二指二人筆力相敵難議昇降並厚賜金帛益州畫録術畫孟蜀有一術士稱善畫蜀主遂令於庭之東隅畫野鵲一隻俄有衆禽集而噪之次令黃筌於庭之西隅畫野鵲一隻則無有集禽之噪蜀王以故問筌對曰臣所畫者藝畫也彼所畫者術畫也是乃有噪禽之異蜀主然之宋初有道士陸希直者每畫花一枝張於壁間則遊蜂立至向使邉黃徐趙輩措筆定無來蜂之驗此抑非眩惑取功沽名亂藝者乎至於野人騰壁美女下牆禁五彩於水中起雙龍於霧外皆出方術怪誕推之畫法闕如也故不録見聞志王耕善畫而牡丹最嘉春張於庭廡間則蜂蝶萃至本業文因畫所掩竟不成事葆光頭足兩展黃筌飛鴈頭足皆展不知飛鳥縮頭則展足縮足則展頭無兩展者名畫筆記
  圖扇誤取王元俊精於圖畫嘗畫一扇於齋中壁上客至遂誤取之吳越備史
  修理神足甲寅嵗春末蜀主或夜夢一人破㡌故襴龎眉大目方頥廣顙立於殿階跂一足曰請修理之言訖寢覺翌日因檢他籍見此古畫是前夕所夢者神故絹穿損畫之左足遂命蒲師訓令驗此畫是誰之筆師訓對雲唐吳道𤣥之筆曽令明皇夢雲痁者神也因令重修此足呈進後蜀王復夢前神謝曰吾足履矣上慮為𥚢即命焚之益州畫録
  畫海水董羽字仲翔善畫魚龍海水其洶湧瀾翻咫尺汗漫莫知其涯涘也圖繪寶鑑
  得山神氣董源事南唐善畫山水樹石幽潤峯巒清深得山之神氣
  得山體貌李成字咸熈唐宗室世業儒寓興於畫師關仝兄煙雲變滅水石幽間樹木蕭森山川險易莫不曲盡其妙議者謂得山之體貌為古今第一
  婦人寫照五代婦人童氏江南人工道釋人物當時縉紳家婦女往往求寫照焉有文士題童氏畫詩云林下材華雖可尚筆端人物清且妍如何不出深閨𥚃能以丹青寫外邉又所畫六隠圖記范蠡至張志和等六人乘舟而隠居者山水樹石人物如豆許甚可愛畫鍳雲煙過眼雲不知六隠故實為何事見宣和畫譜
  墨竹蘇子瞻作墨竹從也一直起至頂米芾問何不逐節分曰竹生時何嘗逐節生運思清㧞出於文同與可作成林竹甚精子瞻作枯木枝幹虬屈無端石皴硬亦怪怪竒竒無端如其胷中盤欝也畫史
  集古名手李公麟字伯時號龍眠居士博覽法書名畫故悟古人用筆意作書有晉宋風格繪事集顧陸張吳及前世名手所善以為已有專為一家論者謂鞍馬愈幹佛像追吳道𤣥山水似李思訓人物似韓滉瀟灑似王維當為宋畫中第一照暎前古者也寶鑑
  菩薩竹程堂字公明善畫墨竹好畫鳯尾竹又登峩嵋山見菩薩竹有結花於節外之枝者茸宻如裘即寫其形於中峯乾明寺僧堂壁間儼如生也又象耳山有翠竹紫竹風竹雨竹好事者已刻之石畫㫁
  桃溪蓼岸宗宗室婦曹氏善丹青所畫皆非優柔軟媚取悅兒女子者真若有得於逺覽見江湖山川間勝槩以集於筆端耳嘗畫桃溪圖蓼岸圖極妙有品題者雲詠雪才華稱獨秀回紋機杼更誰如如何鸞鳯鴛鴦吾畫得桃溪蓼岸圖由此益顯其名宣和畫譜
  猥役吳郡顧士端出身湘東國侍郎後為鎮南府刑獄叅軍有子曰庭西朝中書舍人父子並有琴書之藝尢妙丹青常被元帝所使每懷羞恨彭城劉岳槖之子也仕為驃騎府管記平氏縣令才學快士而畫絶倫後隨武陵王入蜀下牢之敗遂為陸䕶軍畫支江寺壁與諸工巧雜處向使三賢直運素業豈見此恥乎顔氏家訓畫師見差太宗嘗與侍臣學士泛舟於春苑池中有異鳥隨波容與太宗擊賞數四詔座者為詠召閻立本令寫焉時閣外𫝊呼雲畫師立奉時已為主爵郎中奔走流汗俛伏池側手揮丹粉瞻望座賓不勝媿赧退誡其子曰吾少好讀書倖免面牆縁情染翰頗及儕流唯以丹青見知躬廝役之務辱莫大焉汝宜深誡勿習此末技唐書
  金軸見剔王播居永寧里蓄法書名畫以金玉為畫軸鑿垣貯之重復固秘及被誅為人破垣剔取金玊而棄書畫於道中且王播元載之禍書畫與胡椒無異長輿元凱之病錢僻與傳僻何殊名雖不同其惑一也李義安金石録序容齋隨筆無此二句昔蕭繹江陵陷沒不惜國亡而毀裂書畫楊廣江都傾滅不悲身死而復取圖書豈人性之所嗜生死不能忘之矣
  畫龍自昔屠龍氏沒龍不復擾所謂上飛於天晦隔層雲下歸於泉深入無底人不可得而見也畫龍惟五代四明僧傳古大師其名最著畫龍者析出三停分成九似窮游泳蜿蜒之妙得回蟠升降之宜仍要騣鬛肘毛筆畫壯快直自肉中生出為佳也凡畫龍開口者易為巧合口者難為功畫家稱開目貓與合口龍言其兩難也見聞志
  丹青之病三代已前人皆跣足三代已後始服木屐伊尹以草為之名曰屨秦世叅用絲革靴本胡服趙靈王好之制有司衣袍者宜穿皂靴唐代宗朝令宮人侍左右穿紅錦皂靴者在經營所宜詳辨又如閻立本畫王昭君妃虜戴帷㡌以據鞍王知愼畫卞武南郊有衣冠而跨馬殊不知帷㡌創從隋代軒車廢自唐朝吳道害畫仲由戴木劍不知木劍創於晉代亦丹青之病耳畫㫁古今圖畫且觀代開有古今圖畫者多矣如張僧繇畫羣公祖二踈而兵士有着芒屩者閻立本畫昭君入匃奴而婦人有着帷㡌者夫芒屩出於水鄉非京華所有帷㡌創於隋代非漢宮所作議者豈可徴此二畫以為故實者乎舊唐書劉子𤣥太子什議
  圍棊
  兵法俗有圍棋或言是兵法之類上者張置疏逺多得道而為勝中者務相遮絶要以爭便求利下者守邊趍作罫白生於小邦猶薛公之言黥布反也上計取吳楚廣道者也中計取成臯遮要爭利者也下計據長沙以臨楚此守邊趍作罫者也更始帝將相不能防衞而令罫中死棊皆生桓譚新論
  象地效天北方之人謂棋為奕局必方正象地則也道必正直神明徳也棋有白黒隂陽分也駢羅布列效天文也班固
  縱橫棋局縱橫各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白黒棋子各一百五十枚邯鄲淳藝經
  九品夫圍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知六曰小巧七曰鬬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今不復雲
  十勢一不得貪勝二入界宜緩三攻彼顧我四棄子爭先五捨小就大六逢危須棄七慎勿輕速八動須相應九彼強自保十勢孤取和劉仲甫
  視君如棋衞獻公將入國甯喜許之太叔文子聞之曰甯子視君不如奕棋何以免乎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偶而況置君而不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也哉次年衞殺甯喜右襄二十五
  大禆聖教杜陵杜夫子善奕棋為天下第一人或譏其費日夫子曰精其理者足以大禆聖教西京雜記
  臨敵圍棋後帝延熈七年魏曹爽冦漢中帝遣費禕禦之將行光祿大夫來敏詣禕別求計圍棋時羽檄交至人馬環甲嚴駕已訖禕與對戱了無倦色敏曰聊以試君耳君信可人必能辦賊禕至敵遂退蜀志
  無益孫權太子和常言當世士人宜請修術校習射御以周世務而但交遊博奕以妨事業非進取之謂也後羣寮侍宴言及博奕以為妨事費日而無益於用勞精損思而終無所成非所以進德修業積累功緒者也且志士愛日惜力君子慕其大者髙山景行恥非其次夫人情猶不能無嬉娛嬉娛之好亦在於飲宴琴書射御之間何必博奕然後為歡乃命侍坐者八人各著論以矯之於是中庻子𮧯曜退而論奏和以示賓客時察頴好奕真事在置者頗學焉故以此論之吳志
  棋聖嚴武字子卿衞尉畯再從子也圍棋莫與為輩吳録善圍棋者世謂之棋聖故嚴子卿馬綏明有棋聖之名








<子部,類書類,天中記,卷四十一>
<子部,類書類,天中記,卷四十一>



  奕與賭郡𤣥保戱勝以補宣城太守常中使至𤣥保曰今日上何召我耶其子戎曰金溝清泚銅池搖颺既佳風景當得劇棊
  思深宋大明時瑯琊王喜善棋第一品吳郡禇思莊㑹稽夏赤松第二品赤松思速善於大行思莊思遲巧於鬬棋宋文帝世羊𤣥保為㑹稽帝遣思莊入東宮與𤣥保戱因置局圖還於帝前覆之蕭道成使思莊與王杭交賭自食時至日暮一局始竟上倦遣還省至五更方決杭睡於局後思莊逹旦不寐時或雲思莊所以品第致髙縁其用思深久人不能對也永明中敇杭品棋竟陵王子良使蕭惠基掌其事惠基善𨽻書及奕棋南齊書飛棋宋明帝好圍棋棋甚拙去格七八直物議共欺以為第三品與第一品王杭圍棋依品賭戱杭饒借帝曰皇帝飛棋臣杭不能㫁帝終不覺以為信然好之愈篤虞願曰堯以此教丹朱非人主所宜好也南史
  好棋宋明帝好圍棋賭州邑以建安王休仁為圍棋州都大中正王湛與太子右衞率沈勃尚書水部郎庾珪之彭城丞王杭四人為小中正朝請禇思莊傅楚之為清定訪問
  抑手齊髙帝性寛嘗與直閣將軍周覆給事中禇思莊累局不倦覆乃抑上手不許易行其𢎞厚如此破荻為局齊武陵王畢嘗於武帝前與竟陵王子良圍棋子良大北及退豫章文獻王謂畢曰汝與司徒手談故當小相推讓答曰畢立身以來未嘗一口妄語初畢少時無棋局乃破荻為片縱橫以為棋局指㸃形勢遂至名品
  辭拙崔慰祖字悅宗為始安王遙光記室遙光好棋數召慰祖對戱慰祖輒辭拙非朔望不見也南齊書
  品定棋譜梁武帝好奕棋使柳渾品定棋譜登格者二百七十八人第其優劣為棋品三卷渾為第二焉帝謂周捨曰吾聞君子不可求備至於柳渾可謂具美分其才藝足了十人南史二十八
  圍棋失睡梁到溉為侍中與武帝棋逹旦或復失寢加以低睡帝嘲曰狀若喪家狗又似懸風槌
  上品制勝髙祖時有范甯兒者善圍棋曽與李彪使梁蕭頥頥令江南上品王杭與甯兒制勝而還魏書
  覆局不差到溉奕棋入第六品與朱異𮧯黯於御座校棋比勢覆局不差一道
  覆局陸雲公大同未受武帝詔校定棋品到溉朱異以下並集雲公瓊年八嵗於客前覆局由是都下號曰神童異言之武帝召見風神警亮進退詳審帝甚異之南史奏事不申古弼入奏事遇世祖與給事中劉樹棋志不聴事弼侍坐良久不獲申聞乃起於世祖前捽樹頭掣下床以手搏其耳以拳擊其背曰朝廷不治實爾之罪
<子部,類書類,天中記,卷四十一>






  是子可教以常勢因指示攻守殺奪救應防拒之法其意甚畧曰此已無敵人間矣謝而別回顧失向之室矣異叢談記自是積薪之藝絶無其倫即布所記婦姑對敵之勢罄竭心力較其九秤之勝終不得也因名鄧艾開蜀勢至今棋圍有焉而世人終莫得而解矣集異記
  藝蓋新羅開元二十五年使鴻臚少卿邢璹為新羅弔冊使將進發上謂璹曰新羅號君子之國頗知書記卿到可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經典使大國儒教之盛又聞其人多善奕棋因令善棋人率府兵曹楊季鸞為璹之副璹等至彼大為番人所敬其國棋者皆在季鸞之下於是厚賂璹等金寶及藥物等舊唐
  惜名𮧯延祐圍棋與李士秀敵手秀惜其名不肯先寧輸延祐籌終繞兩路延祐本應明經舉道過大梁其䕶戎知其善棋表進之遂因言江淮足棋人就中奕棋明經者多解嘉話録圍棋工者近有𮧯延祐楊芃首出國史補博打子肅宗在彭原廨舍隘狹帝與張良娣博打子聲聞於外李泌言帝乃潛令刻乾樹子不欲有聲良娣以是怨泌
  入侍東宮順宗為太子王叔文以善棋得侍東宮弄子忘恚李訥僕射性卞急酷尚奕棋每下子安詳極於寛緩往躁怒作家人輩則密以奕具陳於前訥覩便忻然改容以取其子布弄都忘其怒矣南部新書
  長日一局令狐相擬李逺為杭州宣宗曰李逺雲長日惟消一局棋豈可臨郡相曰詩人之言非有實也幽通鼓吹玉局日本國王子入貢善奕宣宗令待詔顧師言與之對王子不勝問曰此第幾手答曰第三手王子歎曰小國之一不及大國之三王子出本國楸玊棋局冷煖玊棋子蓋玉之蒼者如楸玉色其冷煖者冬煖夏冷北夢𤨏言天帝召棋唐咸通中翰林待詔滑能棋品最髙有張生者年可四十請對局初饒一路滑生精思久之方下一子張隨手應之或起行庭際候滑生更下又隨應之及黃㓂犯闕僖宗幸蜀滑將赴行在欲取金州路入張曰不必前適某非棋客天帝命我取公棋耳滑驚愕妻子啜泣奄然而逰
  夢吞棋經唐僖宗自普王即位㓜而多能素不曉棋一日夢人以棋經三卷焚而使吞之及覺命待詔觀棋凡所指畫皆出人意補録紀傳
  偽為不勝李道古便佞巧宦常以酒餚棋博游公卿門角賭之際偽為不勝而厚償之故得一時虛名而嗜利者悉與之狎續世説
  亂局石晉陳保性極鄙吝每與人奕棋敗輒手亂其局懼所賭金錢不欲償也及卒家無妻兒惟有白金十鋌為他人所有
  呼白鸚鵡韓偓姚洎俱為翰林學士從照宗幸岐偓每與兩使勅令棋兩使不勝洎即以手壞之偓呼為白鸚鵡若洎不在兩使將輸必大呼曰白鸚鵡洎應聲至假棋濟貪蜀簡州刺史安重覇瀆貨無厭州民有油客者姓鄧能棋其家亦贍重霸召對敵只令立侍每落一子俾其退立於西北牖下候我算路乃始進之終日不下十數子而已鄧生倦立且饑殆不可堪次日又召或有諷鄧生曰此侯好賂本不為棋何不獻賂而自求退乃獻中金三錠獲免北夢𤨏言
  投局後主初嗣位數與嬖倖奕棋蕭儼入見作色投局於地後主大駭詰之曰汝欲效魏徴耶儼曰臣非魏徴則陛下亦非太宗矣後主為罷奕陸南唐書
  賦棋宜春王從謙李璟之第九子好學善為詩璟於苑中與宰相奕棋從謙在焉令賦觀棋詩曰竹林二君子盡日意沉吟相對雖無語爭先各有心恃強知易失守分固難侵若算機籌處滄溟想未深
  棋説潘慎修善奕棋太宗屢召對奕因作棋説以獻大抵謂棋之道在乎恬然而安舍為急仁則能全義則能守禮則能變知則能兼信則能克君子知斯五者庻幾可以言棋矣因舉十義以明其要宋史
  木野狐葉濤好奕棋王介甫作詩切責之終不肯已奕者多廢事不以貴賤嗜之率皆失業故人目棋秤為木野狐言媚惑人如狐也元掌
  握槊
  握槊魏時浮陽髙光宗善樗蒲趙國季㓜序洛陽邱何奴並工握槊此蓋胡戱近入中國雲胡王有弟一人遇罪將殺之弟從獄中為此戱以上之意言孤則易死也世宗以後大盛於時魏書握槊胡中戱即今雙陸也續事始陳思王製雙陸局置骰子二骰合作投投擲之義今作骰非聲譜
  詨然有聲爾朱世隆曽與吏部尚書元世雋握槊忽聞局上詨然有聲一局子盡倒立世隆甚惡之北史
  握槊為亂齊武成時恆令和士開與胡太后握槊又出入臥內遂與太后為亂
  集翠裘則天時南海郡獻集翠裘珍麗異常張昌宗侍側則天因以賜之遂命披裘供奉雙陸宰相狄仁傑時入奏事則天令畀座因命梁公與昌宗雙陸梁公拜恩就局則天曰卿二人賭何物梁公對曰爭先三籌賭昌宗所衣毛裘則天謂曰卿以何物為對梁公指所衣紫絁袍曰臣以此敵則天笑曰卿未知此裘價逾千金卿之所指為不等矣梁公起曰臣此袍乃大臣朝見奏對之衣昌宗所衣乃嬖倖寵遇之服對臣之𫀆臣猶怏怏則天業已處分遂依其説而昌宗心赧神沮氣勢索莫累局連北梁公對御就禠其裘拜恩而出及至光範門遂付衆奴衣之乃促馬而去集異記
  雙陸不勝武后問石泉公王方慶曰朕夜夢雙陸不勝何也曰蓋謂宮中無子意者恐有神靈儆夫陛下因陳人心在唐之意後大悟召廬陵王復其儲位俾石泉公為宮相以輔翊之李繁大唐説纂後問狄仁傑曰朕昨夜夢與人雙陸頻不見勝何也對曰雙陸輸者蓋謂宮中無子此是上天之意假此以示陛下安可久虛儲位哉李邕狄梁公傳後欲以武三思為太子以問宰相仁傑曰非廬陵莫可後怒恨議久之召謂曰朕數夢雙陸不勝何也於是仁傑與王方慶俱在二人同辭對曰雙陸不勝無子之兆蓋其意者以儆陛下也唐書
  此一事也而所傳各異新史詎合而一之謂之信史得乎
  㸃籌中宗在房州時常謂韋後曰一朝見天日誓不相禁忌及得志受上官昭容邪説引武三思入宮中升御床與後雙陸帝為㸃籌以為歡笑醜聲日聞於外舊唐後與三思升御床博戱帝從旁㸃籌不為忤
  家語曰君子不博為其兼行惡道故也論語雲博奕猶賢古為大博則六著小博則二焭今無曉者比世所行一焭十二棋數術淺短不足可翫
  穆天子傳天子北入邴與井公博三日而決則博非雙陸也舊雲雙陸新曰博戱混而一之何耶
  賜緋自投子以飾四朱者因明皇與貴妃采戰將北唯重四可轉敗為勝上擲而連呼叱之宛轉良久而成重四上大悅命髙力士賜四緋也潘氏紀聞
  樗蒲老子入胡日作樗蒲焉博物志
  過差頃聞諸君有樗蒲過差者初為是政事閑暇以娛意耳故未有言也今知大相聚集漸以成俗聞之能不憮然庾翼集
  償直劉裕初名微位薄輕狡無行盛流皆不與相知惟王謐獨竒貴之裕嘗與刁逵樗蒲不時輸直逵縛之馬上謐責逵而代償由是裕憾逵而德謐桓𤣥之敗謐為公而逵亡族南史
  彈碁
  彈棋成帝好蹴踘羣臣以蹴踘為勞體非至尊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擇似而不勞者奏之劉向作彈棋以獻帝大悅賜青羔裘紫絲履服以朝覲西京雜記
  彈碁者仙家之戱也昔漢武帝平西域得胡人善蹴踘者蓋𤣥其便捷跳躍帝好而為之羣臣不能諫侍臣東方朔因以此藝進之帝就舍蹴踘而上彈碁焉彈碁經序傅𤣥彈碁賦序亦以為劉向為武帝作
  裝器彈碁始自魏文帝宮內裝器戱也文帝於此伎特妙用手巾拂之無不中者有客自雲能帝使為客着之葛巾拂棋妙逾於帝世説
  名役唐順宗在春宮日甚好之時有吉逹髙釴崔同楊同願之徒悉為名役有竇深崔長孺甄偶獨孤文徳邢亞焉至於長慶之末好事之家猶見有局尚多解者山海經後序彈碁亦近世雅戱消愁釋潰時可為之顔氏家訓
  藏鈎
  藏鈎為藏彄之戱辛氏以為鈎弋夫人所起周處成公綏並作彄字藝經庾閑則作鈎字其事同也俗雲此戱令人生離有禁忌之家廢不修也荊楚嵗時記
  㑹戱晉海西公時有貴人㑹因藏鈎歘有一手間在衆臂之中修骨巨指毛色麤黒舉座咸驚尋為桓大司馬所誅舊傳藏彄令人生離斯驗深矣異苑
  投壺
  矯懈正心投壺者所以矯懈而正心也晉傅𤣥投壺賦序樂賓投壺之禮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執壺主人請曰某有枉矢哨壺請以樂賓賓曰子有㫖酒嘉肴某既賜矣又重以樂敢辭主人曰枉矢哨壺不足辭也敢固以請賓曰敢不敬從
  中雋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人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亦中之伯瑕謂中行穆子曰子失辭吾固師諸侯矣壺何為焉其中雋也齊君弱吾君歸弗來矣昭十二
  投壺武帝時郭舍人善投壺以竹為矢不用棘也古之投壺取中而不求還故實小豆於中惡其矢躍而出也郭舍人則激矢令還一矢百餘反謂之為驍言如博之堅棋於輩中為驍傑也每為武帝投壺輒賜金帛西京雜記隔屏石崇有妓善投壺隔屏風投之晉書
  梟不絶王胡之善於投壺言手熟閉目晉陽秋齊竟陵王常宿晏明旦將朝見柳惲投壺梟不絶停舉久之進見逐晚齊武帝遲之王以實對武帝復使為之賜絹二十匹南史
  蓮花驍投壺之禮近世愈精古者實以小豆為其矢之躍也今則唯欲其驍益多益喜乃有倚竿𢃄狼壺豹尾龍首之名其尤妙者有蓮花驍汝南周璝𢎞正之子㑹稽賀徽賀革之子並能一箭四十餘驍賀又嘗為小障置壺其外隔障投之無所失也至鄴以來亦見廣寧蘭陵諸王有此校具舉國遂無投得一驍者家訓
  龍躍隼飛薛不惑者善投壺龍躍隼飛矯無遺箭置壺於背後卻反以投之百發百中僉載
  優人
  翼為天倡翼星主南宮之羽儀文物聲名之所豈茂為樂庫為天倡先王以賓於四門而列天庭之衞王俳偕近太微而為尊元命包
  許千金貸孫叔敖病甚臨卒將無棺槨令其子曰優孟曽許千金貸吾孟楚之樂長與相君相善雖言千金實不負也卒後數年莊王置酒以為樂優孟乃言孫君相楚之功即慷慨商歌曰貪吏不可為而可為亷吏可為而不可為貪吏而不可為者當時有汙名而可為者子孫有以家成亷吏而可為者當時有清名不可為者其後躬祖而負薪貪吏常苦富亷吏賞苦貧獨不見楚相孫叔敖廉潔不受錢涕泣數行王心感動覺悟問孟孟具列對即求其子封於潘國潘即固始也漢延熹中立碑史記雲優孟為叔敖衣冠抵掌談語嵗餘像孫叔敖楚王左右不能別也莊王置酒優孟前為壽莊王大驚以為孫叔敖復生也欲以為相優孟曰請歸與婦計之三日為相莊王許之三日後優孟復來王曰婦言謂何孟言婦言慎無為楚相不足為也如孫叔敖為楚相持廉至死方今妻子窮困負薪而食不足為也於是楚莊王封其子於寢邱言優孟則可謂莊王以為叔敖復生也欲以為相殊未可憑又葬馬雲齊趙陪位於前韓魏翼衞於後楚莊時安得有趙韓魏也又雲孟後二百餘年秦有優旃莊王至始皇止二百年耶
  飲五日夜趙襄子飲酒五日五夜不廢酒謂侍者曰我誠邦士也夫飲酒五日五夜矣而殊不病優莫曰君勉之不及紂二日耳紂七日七夜今君五日襄子懼謂優莫曰然則將亡乎優莫曰不亡襄子曰不及紂二日耳國䇿



  天中記卷四十一
<子部,類書類,天中記>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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