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147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四十七 定數二

田預 王晙 高智周 王儦 裴伷先 張文瓘 袁嘉祚 齊瀚 張守珪 裴有敞 王超 張齊丘 馮七言事 桓臣范 張嘉貞 僧金師
下一卷 

田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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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奉御田預,自云:「少時見奚三兒患氣疾,寢食不安。田乃請與診候,出一飲子方劑愈。」三兒大悅云:「公既與某盡心治病,某亦當與公盡心,以定貴賤。」可住宿,既至曉,命紙錄一生官祿,至第四政,云:「作橋陵丞。」時未有此官,田詰之。對云:「但至時,自有此官出。」又云:「當二十四年任奉御。」及大帝崩,田果任橋陵丞,後為奉御。二十四年而改。(出《定命錄》)

王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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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晙任渭南已數載。自云:「久厭此縣,但得蒲州司馬可矣。」時奚三兒從北來,見一鬼云:「送牒向渭南,報明府改官。」問何官,雲改蒲州司馬,便與相隨來渭南,見晙云:「公即改官為蒲州司馬。」當時鬼在廳階下曲躬立。三兒言訖,走出。果三數日改蒲州司馬。改後二十餘日,敕不到。問三兒,三兒後見前鬼,問故。鬼云:「緣王在任剩請官錢,所以折除,今折欲盡,至某時,當得上。後驗如其言。(出《定命錄》)

高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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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周,義興人也。少與安陸郝處俊、廣陵來濟、富陽孫處約同寓於石仲覽。仲覽宣城人,而家於廣陵,破產以待此四人,其相遇甚厚。嘗夜臥,因各言其志。處俊先曰:「願秉衡軸一日足矣。」智周、來濟願亦當然。處約於被中遽起曰:「丈夫樞軸或不可冀,願且為通事舍人,殿庭周旋吐納足矣。」仲覽素重四人,嘗引相工視之,皆言貴及人臣,顧視仲覽曰:「公因四人而達。」後各從官州郡。來濟已領吏部,處約以瀛州書佐。因選引時,隨銓而注。濟見約,遽命筆曰:「如志如志。」乃注通事舍人,注畢下階,敘平生之言,亦一時之美也。智周嘗出家為沙門,鄉里惜其才字,勉以進士充賦,擢第,授越王府參軍,累遷費縣令,與佐官均分俸錢,遷秘書郎,累遷中書侍郎,知政事,拜銀青光祿大夫。智周聰慧,舉朝無比,日誦數萬言,能背碑覆局。淡泊於冠冕,每辭職輒遷,贈越州都督,諡曰定。(出《御史臺記》)

王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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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太子通事舍人王儦曰:「人遭遇皆繫之命,緣業先定,吉凶乃來,豈必誡慎。昔天後誅戮皇宗,宗子係大理當死。宗子歎曰:『既不免刑,焉用污刀鋸?夜中,以衣領自縊死。曉而蘇,遂言笑飲食,不異在家。數日被戮,神色不變。初蘇言曰:「始死,冥官怒之曰:「爾合戮死,何為自來?速還受刑!」宗子問故,官示以冥簿,及前世殺人,今償對乃畢報。宗子既知,故受害無難色。(出《紀聞》)

裴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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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尚書裴伷先,年十七,為太僕寺丞。伯父相國炎遇害。伷先廢為民,遷嶺外。伷先素剛,痛伯父無罪,乃於朝廷封事請見,面陳得失。天後大怒,召見,盛氣以待之,謂伷先曰:「汝伯父反,幹國之憲,自貽伊戚,爾欲何言?」伷先對曰:「臣今請為陛下計,安敢訴冤?且陛下先帝皇后,李家新婦。先帝棄世,陛下臨朝,為婦道者,理當委任大臣,保其宗社。東宮年長,復子明辟,以塞天人之望。今先帝登遐未幾,遽自封崇私室,立諸武為王,誅斥李宗,自稱皇帝。海內憤惋,蒼生失望。臣伯父至忠於李氏,反誣其罪,戮及子孫。陛下為計若斯,臣深痛惜。臣望陛下復立李家社稷,迎太子東宮。陛下高枕,諸武獲全。如不納臣言,天下一動,大事去矣。產、祿之誠,可不懼哉?臣今為陛下用臣言未晚。」天後怒曰:「何物小子,敢發此言!」命牽出。伷先猶反顧曰:「陛下彩臣言實未晚。」如是者三。天後令集朝臣於朝堂,杖伷先至百,長隸攘州。伷先解衣受杖,笞至十而先死,數至九十八而蘇,更二笞而畢。伷先瘡甚,臥驢輿中,至流所,卒不死。在南中數歲,娶流人盧氏,生男願。盧氏卒,伷先攜願,潛歸鄉。歲餘事發,又杖一百,徙北庭。貨殖五年,致資財數千萬。伷先賢相之姪,往來河西,所在交二千石。北庭都護府城下,有夷落萬帳,則降胡也,其可汗禮伷先,以女妻之。可汗唯一女,念之甚,贈伷先黃金馬牛羊甚眾。伷先因而致門下食客,常數千人。自北庭至東京,累道致客,以取東京息耗。朝廷動靜,數日伷先必知之。時補闕李秦授寓直中書,封事曰:「陛下自登極,誅斥李氏及諸大臣,其家人親族,流放在外者,以臣所料,且數萬人。如一旦同心招集為逆,出陛下不意,臣恐社稷必危。讖曰:『代武者劉。』夫劉者流也。陛下不殺此輩,臣恐為禍深焉。」天後納之,夜中召入。謂曰:「卿名秦授,天以卿授朕也,何啟予心,即拜考功員外郎,仍知制誥,敕賜朱紱,女妓十人,金帛稱是。與謀發敕使十人於十道,安慰流者。」(其實賜墨敕與牧守,有流放者殺之。)敕既下,伷先知之。會賓客計議,皆勸伷先入胡。伷先從之。日晚,舍於城外,因裝,時有鐵騎果毅二人,勇而有力,以罪流。伷先善待之,及行,使將馬裝橐駞八十頭,盡金帛,賓客家僮從之者三百餘人。甲兵備,曳犀超乘者半。有千里足馬二,伷先與妻乘之。裝畢遽發,料天曉人覺之,已入虜境矣。即而迷失道,遲明,唯進一舍,乃馳。既明,侯者言伷先走,都護令八百騎追之,妻父可汗又令五百騎追焉,誡追者曰:「舍伷先與妻,同行者盡殺之。貨財為賞。」追者及伷先於塞,伷先勒兵與戰,麾下皆殊死。日昏,二將戰死,殺追騎八百人,而伷先敗。縛伷先及妻於橐駞,將至都護所。既至,械係阱中,具以狀聞。待報而使者至,召流人數百,皆害之。伷先以未報故免。天後度流人已死,又使使者安撫流人曰:「吾前使十道使安慰流人,何使者不曉吾意,擅加殺害,深為酷暴。」其輒殺流人使,並所在鎖項,將至害流人處斬之,以快亡魂。諸流人未死,或他事係者,兼家口放還。由是伷先得免,乃歸鄉里。及唐室再造,宥裴炎,贈以益州大都督。求其後,伷先乃出焉,授詹事丞。歲中四遷,遂至秦州都督,再節制桂廣。一任幽州帥,四為執金吾,一兼御史大夫,太原京兆尹太府卿,凡任三品官向四十政。所在有聲績,號曰唐臣,後為工部尚書東京留守薨,壽八十六。(出《紀聞》)

張文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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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文瓘少時,曾有人相云:「當為相,然不得堂飯食吃。」及在此位,每升堂欲食,即腹脹痛霍亂,每日唯吃一碗漿水粥。後數年,因犯堂食一頓,其夜便卒。(出《定命錄》)

袁嘉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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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嘉祚為滑州別駕。在任得清狀,出官末遷。(「官末遷」三字原本無,據明抄本補。)接蕭岑二相自言,二相叱之曰:「知公好蹤跡,何乃躁求!」袁慚退,因於路旁樹下休息,有二黃衣人見而笑之。袁問何笑,二人曰:「非笑公笑彼二相耳!」三數月間並家破,公當斷其罪耳。」袁驚而問之,忽而不見。數日,敕除袁刑部郎中。經旬月,二相被收,果為袁公所斷。(出《定命錄》)

齊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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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玩敲師,與侍郎齊瀚游往。齊自吏部侍郎而貶端州高安具尉。僧云:「從今十年,當卻回,亦有權要。」後如期,入為陳留採訪使。師嘗云:「侍郎前身曾經打殺兩人,今被謫罪,所以十年左降。」(出《定命錄》)

張守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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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守珪,曾有人錄其官祿十八政,皆如其言。及任括州刺史,疾甚,猶謂人曰:「某當為涼州都督,必應未死。」既而腦發瘍,瘡甚,乃曰:「某兄弟皆有此瘡而死,必是死後贈涼州都督。」遂與官吏設酒而別,並作遺書,病五六日卒。。後果賜涼府都督。(出《定命錄》)

裴有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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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杭州刺史裴有敞疾甚,令錢塘縣主簿夏榮看之。榮曰:「使君百無一慮,夫人早須崇福禳之。」而崔夫人曰:「禳須何物?」榮曰:「使君娶二姬以壓之,出三年則危過矣。」夫人怒曰:「此獠狂語,兒在身無病。」榮退曰:「夫人不信,榮不敢言。使君合有三婦,若不更娶,於夫人不祥。」夫人曰:「乍可死,此事不相當也。」其年夫人暴亡,敞更娶二姬。榮言信矣。(出《朝野僉載》。)

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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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超者,嘗為汜水縣令。嚴損之曰:「公從此為京官訖,即為河北二太守。」後果入為著作郎,出為真定太守,又改為京城守,超又謂汜水令嚴迥云:「公宜修福。」嚴不信。果被人訴,解官除名,配流身亡也。(出《定命錄》)

張齊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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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齊丘妻懷姙,過期數月不產。謂是病,方欲合藥療之。吳郡尼寶珠見之曰:「慎勿服藥,後必生一衛佐。」既而果生男。齊丘貴後,恩敕令與一子奉御官。齊丘奏云:「兩姪早孤,願與姪。」帝嘉之,令別與兩姪六品已下官。齊丘之子,仍與東宮衛佐,年始十歲。(出《定命錄》)

馮七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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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留郡有馮七者,能飲酒,每飲五斛,言事無不中者。無何,語郡佐云:「城中有白氣,郡守當死。」太守裴敦(「敦」原作「郭」,據明抄本改。)復聞而召問。馮七云:「其氣未全,急應至半年已來。裴公即經營求改。改後韋恆為太守,未到而卒。人問得應否?曰:「未!」尋又張利貞主郡,卒於城中。杜華嘗見陳留僧法晃云:「開封縣令沈庠合改畿令,十五月作御史中丞。」華信之,又遇馮七問焉。馮七云:「沈君不逾十日。」皆不之信。經數日,沈公以病告,杜華省之,沈云:「但苦頭痛,忍不堪。」數日而卒。(出《定命錄》)

桓臣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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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州刺史桓臣范自說:「前任刺史入考,行至常州,有暨生者,善占事。三日,飲之以酒,醉。至四日,乃將拌米並火炷來。暨生以口銜火炷,忽似神(「似神」原作「以伸」,據明抄本改。)言。其時有東京緱氏莊,奴婢初到,桓問以莊上有事。暨生云:「此莊姓盧,不姓桓。」見一奴,又云:「此奴即走,仍偷兩貫錢。」見一婢,復云:「此婢即打頭破血流。」桓問今去改得何官,暨生曰:「東北一千里外作刺史,須慎馬厄。」及行至揚府,其奴果偷兩千而去。至徐州界,其婢與夫相打,頭破血流。至東京,改瀛州刺史。方始信之。常慎馬厄。及至郡,因拜跪,左腳忽痛,遂行不得。有一人云解針,針訖,其腫轉劇,連膝焮痛。遂請告,經一百日停官。其針人乃姓馬,被上佐械係責之,言馬厄者,即此人也。歸至東都,於伊闕住,其緱氏莊賣與盧從願。方知諸事無不應者。桓公自此信命,不復營求。(出《定命錄》)   

張嘉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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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貞未遇,方貧困時,曾於城東路,見一老人賣卜。嘉貞訪焉。老人乃黏紙兩卷,具錄官祿,從始至末,仍封令勿開。每官滿,即開看之,果皆相當。後至宰相某州刺史,及定州刺史。病重將死,乃云:「吾猶有一卷官祿未開,豈能即死?今既困矣,試令開視。」乃一卷內並書空字,張果卒也。(出《定命錄》)

僧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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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睢陽有新羅僧,號金師,謂錄事參軍房琬云:「太守裴寬當改。」琬問何時,曰,「明日日午,敕書必至。當與公相見於郡西南角。」琬專候之。午前有驛使,而封牒到不是,琬以為謬也。至午,又一驛使送牒來,云:「裴公改為安陸別駕。」房遽命駕迎僧,身又自去,果於郡西南角相遇。裴召問之,僧云:「官雖改,其服不改。然公甥姪各當分散。」及後敕至,除別駕,紫紱猶存,甥姪之徒,各分散矣。(出《定命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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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本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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