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154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五十四 定數九

李顧言 元和二相 李源 鄭權 樊陽源 吳少誠 陳彥博 陸賓虞 王璠 崔玄亮 韋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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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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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監察御史李顧言,貞元末,應進士舉,甚有名稱。歲暮,自京西客游回,詣南省,訪知己郎官。適至,日已晚,省吏告郎官盡出。顧言竦轡而東,見省東南北街中,有一人挈小囊,以烏紗蒙首北去,徐吟詩曰:「放榜只應三月暮,登科又校一年遲。」又稍朗吟,若令顧言聞。顧言策馬逼之,於省北有驚塵起,遂失其人所在。明年,京師自冬雨雪甚,畿內不稔,停舉。貞元二十一年春,德宗皇帝晏駕,果三月下旬放進士榜。顧言元和元年及第。(出《續定命錄》)

元和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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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中,宰相武元衡與李吉甫齊年,又同日為相。及出鎮,又分領揚益。至吉甫再入,元衡亦還。吉甫前一年,以元衡生月卒。元衡以吉甫生月遇害,年五十八。先長安忽有童謠云:「打麥,麥打,三三三。既而旋其袖曰:「舞了也。解者曰:「以為打麥刈麥時也,麥打謂暗中突擊也,三三三謂六月三日也,舞了謂元衡卒也。至元和六月,盜殺元衡,批其顱骨而去。元衡初從蜀歸,熒惑犯上相星,云:「三相皆不利,始輕末重。月餘,李絳以足疾免,明年十月,李吉甫暴卒,又一年,元衡遇害。(出《感定錄》)

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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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源,洛城北惠林寺住。以其父憕為祿山所害,誓不履人事,不婚,不役僮僕。暮春之際,蔭樹獨處。有一少年,挾彈而至。源愛其風秀,與之馴狎。問其氏行,但曰武十三。甚依阿,不甚顯揚。訊其所居,或東、或西、或南、或北不定。源叔父為福建觀察使,源修覲禮,武生亦云,有事東去,同舟共載。行及宋之谷熟橋,攜手登岸。武曰:「與子訣矣。」源驚訊之,即曰:「某非世人也。為國掌陰兵百有餘年,凝結此形。今夕,托質於張氏為男子。十五得明經,後終邑令。」又云:「子之祿亦薄。年登八十,朝廷當以諫議大夫徵。後二年當卒矣。我後七年,復與君相見。」言訖,抵村戶,執手分袂。既而張氏舉家驚喜,新婦誕一男。源累載放跡閩南。及還,省前事,復詣村戶,見一童兒形貌類武者,乃呼曰:「武十三相識耶?」答曰:「李七健乎?」其後憲宗讀國史,感歎李憕、盧奕之事,有薦源名,遂以諫議大夫徵,不起。明年,源卒於惠林寺。張終於宣州廣德縣令。(出《獨異志》)

鄭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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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有日者,夢滄州衙門署榜,皆作權字。以告程執恭,遂奏請改名。未幾,朝命鄭權代之。時人深異其事。(出《廣德神異錄》)

樊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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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山南節判殿中侍御史樊陽源,元和中,入奏。岐下諸公攜樂,於岐郊漆方亭餞飲。從事中有監察陳庶、獨孤乾禮皆在幕中六七年,各歎淹滯。陽源乃曰:「人之出處,無非命也。某初名源陽,及第年,有人言至西府與取事。某時閒居洛下。約八月間,至其年七月,有表兄任密縣令,使人招某驟到密縣。某不得已遂出去。永通門宿。夜夢見一高塚,上一著麻衣人,似欲鄉飲之禮。顧視左右,又有四人。塚上其人,乃以手招陽源,陽源不樂去。次一人從陽源前而上,又一人躡後而上,左右四人皆上,陽源意忽亦願去,遂繼陟之。比及五人,見塚上袖一文書,是河南府送舉解,第六人有樊陽源。時無樊源陽矣。及覺,甚異之。不日到密縣,便患痢疾。聯綿一月,困憊甚。稍間,徑歸洛中,謂表兄曰:「兩府取解,舊例先須申。某或恐西府不得,兄當與首送密宰矣。」曰:「不可處。」但令密縣海送,固不在托。及到洛中,已九月半。洛中還往,乃勸不如東府取解。已與西府所期違(「違」明抄本作「連」)矣。陽源心初未決。忽見密縣解申府,陽源作第六人,不得源陽。處士石洪曰:「陽源實勝源陽。」遂話夢於洪,洪曰:「此夢固往塚者丘也,豈非登塚為丘徒哉。於此大振,亦未可知。況縣申名第,一如夢中,未必比府榜出,陽源依縣申第六人。孟容怒,責試官,陽源以夢告。明年,權侍郎不及第。(出《續定命錄》)

吳少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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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少誠,貧賤時為官健,逃去,至上蔡,凍餒,求丐於儕輩。上蔡縣獵師數人,於中山得鹿。本法獲巨獸者,先取其腑髒祭山神,祭畢,獵人方欲聚食。忽聞空中有言曰:「待吳尚書。」眾人驚駭,遂止。良久欲食,又聞曰:「尚書即到,何不且住。」逡巡,又一人是腳力,攜小袱過,見獵者,揖而坐。問之姓吳,眾皆驚。食畢,獵人起賀曰:「公即當貴,幸記某等姓名。」具述本末,少誠曰:「某輩軍健兒,苟免擒獲,效一卒之用則足矣,安有富貴之事?」大笑執別而去。後數年為節度使,兼工部尚書。使人求獵者,皆厚以錢帛齎之。(出《續定命錄》)

陳彥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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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彥博與謝楚同為大學廣文生。彥博將取解,忽夢至都堂,見陳設甚盛,若行大禮然。庭中幃幄,飾以錦繡。中設一榻,陳列几案。上有尺牘,望之照耀如金字。彥博私問主事曰:「此何禮也?」答曰:「明年進士人名,將送上界官司閱視之所。」彥博驚喜,因求一見。其人引至案旁,有一紫衣,執象簡。彥博見之,斂衽而退。紫衣曰:「公有名矣,可以視之。」遂前,見有三十二,彥博名在焉。從上二人皆姓李,而無謝楚。既悟獨喜,不以告人。及與楚同策試,有自中書見名者,密以告楚,而不言彥博。彥博聞之,不食而泣。楚乃諭曰:「君之能豈後於我。設使一年未利,何若是乎?」彥博方言其夢。且曰:「若果無驗,吾恐終無成矣。」大學諸生曰:「誠如說,事未可知。」明旦視榜,即果如夢中焉。彥博以元和五年崔樞侍郎及第,上二人李顧行、李仍叔。謝楚明年於尹躬下擢第。(出《前定錄》)

陸賓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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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賓虞舉進士,在京師。常有一僧曰惟瑛者,善聲色,兼知術數。賓虞與之往來。每言小事,無不必驗。至寶歷二年春,賓虞欲罷舉歸吳,告惟瑛以行計。瑛留止一宿。明旦,謂賓虞曰:「若來歲成名,不必歸矣。但取京兆薦送,必在高等。」賓虞曰:「某曾三就京兆,未始得事。今歲之事,尤覺甚難。」瑛曰:「不然,君之成名,不以京兆薦送,他處不可也。至七月六日,若食水族,則殊等與及第必矣。」賓虞乃書於晉昌裡之牖,日省之。數月後,因於靖恭北門,候一郎官。適遇朝客,遂回憩於從孫聞禮之舍。既入,聞禮喜迎曰:「向有人惠雙鯉魚,方欲候翁而烹之。」賓虞素嗜魚,便令做羹,至者輒盡。後日因視牖間所書字,則七月六日也。遽命駕詣惟瑛,且紿之曰:「將游蒲關,故以訪別。」瑛笑曰:「水族已食矣,游蒲關何為?」賓虞深信之,因取薦京兆府,果得殊等。明年入省試畢,又訪惟瑛。瑛曰:「君已登第,名籍不甚高,當在十五人之外。狀元姓李,名合曳腳。」時有廣文生朱俅者,時議當及第。監司所送之名未登料。賓虞因問其非姓朱乎?瑛曰:「三十三人無姓朱者。」時正月二十四日,賓虞言於從弟(原本無「弟」字,據明抄本補)符,符與石賀書(「書」原作「聿」,據明抄本改)壁。後月餘放榜,狀頭李憕,賓虞名在十六,即三十人也。惟瑛又謂賓虞曰:「君成名後,當食祿於吳越之分,有一事甚速疾。」賓虞後從事於越,半年而暴終。(出《前定錄》)

王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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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璠以元和五年登科,夢為河南尹,平旦視事,有二客來謁,一衣紫而東坐,一衣緋而西坐。緋者謂紫者曰:「侖邦如何處置?」曰:「已決二十,遞出界訖。」覺,乃書於告牒之後別紙上。後二十年,果除河南尹。既上,洛陽令與分司郎官皆故人,從容宴語。郎官謂令曰:「侖邦如何處置?」令曰:「已決二十,遞出界。」璠聞之,遽起還內,良久不出。二客甚訝曰:「吾等向者對答率易,王尹得非怒耶?」頃之,璠持告牒所記,出示二客。徐徵其人,乃郎官家奴,竊財而遁,擒獲送縣,縣為斷之如此。(出《續定命錄》)

崔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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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十一年,監察御史段文昌,與崔植同前入台。先是御史崔玄亮,察院之長。每以二監察後至,不由科名,接待間多所脫略。段與崔深銜之。元和十五年春,穆宗皇帝龍飛,命二公入相。段自翰長中書舍人拜,植自御史中丞拜。同在中書。時玄亮罷密州刺史,謁宰相。二相相顧,掏玄亮名曰:「此人不久往他役,而有心求官。」時門下侍郎蕭俯亦在長安,因問二相。二相具以事對。蕭相曰:「若如此,且令此漢閒三五年可矣。」不數日,宣州奏歙州刺史闕。其日印在段相宅,便除歙州刺史。明日,段入朝,都忘前事,到中書大怒,責吏房主事陽述云:「威權在君,更須致宰相。必是此賊納賄除官,若不是人吏取錢,崔玄亮何由得歙州刺史?」述惶怖謝罪云:「文書都不到本房,昨日是相公手書擬名進黃。」及檢勘,翻省述忘,實是自書。植欲改擬覆奏。段曰:「安知不是天與假吾手耳。」遂放敕下。(出《續定命錄》)

韋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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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元衡與韋貫之,同年及第。武拜門下侍郎,韋罷長安尉,赴選,元衡以為萬年丞。過堂日,元衡謝曰:「某與先輩同年及第,元衡遭逢,濫居此地。使先輩未離塵土,元衡之罪也。」貫之嗚咽流涕而退。後數月,除補闕。是年,元衡帥西川。三年後入相。與貫之同日宣制。(出《續定命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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