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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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百二十二 相二

裴光庭 安祿山 孫思邈 孫生 衡相 馬祿師 李含章 尚衡 柳芳 陳昭 盧齊卿 梁十二 馮七 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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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光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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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元崇,開元初為中書令。有善相者來見,元崇令密於朝堂。目(「目」原作「自」,據明抄本改)諸官後當為宰輔者,見裴光庭白之。時光庭為武官,姚公命至宅與語,復使相者於堂中垂簾重審焉。光庭既去,相者曰:「定矣。」姚公曰:「宰相者,所以佐天成化,非其人莫可居之。向者與裴君言,非應務之士,詞學又寡,寧有其祿乎?」相者曰:「公之所云者才也,僕之所述者命也。才與命固不同焉。」姚默然不信。後裴公果為宰相數年,及在廟堂,亦稱名相。(出《定命錄》)

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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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御勤政樓,下設百戲,坐安祿山於東間觀看。肅宗諫曰:「歷觀今古,無臣下與君上同坐閱戲者。」玄宗曰:「渠有異相,我欲禳之故耳。」又嘗與之夜晏,祿山醉臥,化為一豬而龍頭。左右遽告,帝曰:「渠豬龍,無能為也。」終不殺之。祿山初為韓公張仁願帳下走使之吏,仁願常令祿山洗腳。仁願腳下有黑子,祿山因洗而竊窺之。仁願顧笑曰:「黑子吾貴相也,汝獨竊視之,豈汝亦有之乎?」祿山曰:「某賤人也,不幸兩足皆有之。比將軍者色黑而加大,竟不知其何祥也。」仁願觀而異之,益親厚之。約為義兒,而加寵薦焉。(出《定命錄》)

孫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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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邈年百餘歲,善醫術。謂高仲舒曰:「君有貴相,當數政刺史。若為齊州刺史,邈有一兒作尉,事使君,雖合得杖,君當憶老人言,願放之。」後果如其言,已剝其衣訖,忽記憶,遂放。(出《定命錄》)

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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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孫生者不載其名,善相人。因至睦州,郡守令遍相僚吏。時房琯為司戶,崔渙為萬年尉,貶桐廬縣丞。孫生曰:「些二公位至台輔。然房,神氣大寶,合在掌握中。崔後為杭州刺史,某雖不睹,然尚蒙其恩惠。」既後房以齎冊文,自蜀至靈武授肅宗。崔果為杭州,下車訪生,則已亡歿旬日矣。因署其子為牙將,以綵帛贈恤其家。(出《廣德神異錄》)

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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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中有相者不知姓名,自言衡山來,人謂之衡相。在京舍宣平裡。時李林甫為太子諭德,往見之。入門,則鄭少微、嚴杲、已在中庭。相者引坐,謂李公曰:「自僕至此,見人眾矣,未有如公貴者也。且國家以刑法為重,則公典司寇之職。朝廷以銓管為先,則公居塚宰之任。然又秉丹青之筆,當節制之選。加以列茅分土,窮榮極盛,主恩綢繆,又望浹洽。兼南省之官,秩增數四,握中樞之務,載盈二九,搢紳仰威,黎度贍惠,將古所未有也。」顧嚴鄭曰:「預聞此者,非不幸也。公二人宜加禮奉,否則悔吝生矣。」時嚴鄭各負才名,李尤聲譽未達。二公有轥轢之心,及聞相者言,以為其不然。唯唯而起,更不復問。李因辭去。後李公拜中書,鄭時已為刑部侍郎。因述往事,謂鄭曰:「曩者宣平相人,咸以荒唐之說,乃微有中者。」無何,鄭出為歧州刺使,與所親話其事。未期,又貶為萬州司馬。嚴自郎中,亦牧遠郡。(出《定命錄》)

  李林甫少孤,為元氏姨所育,住在伊川。時林甫年十歲,與諸兒戲於路旁。有老父歎而目焉,人問之。老父曰:「富貴誠不自知。」指李公曰:「此童後當為中書令,凡二十年。所歎與凡小戲誰辨也。」(出《定命錄》)

馬祿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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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功馬祿師善相,長安主簿肖璇與縣尉李嶠、李全昌同詣求決。馬生云:「三人俱貴達。大李少府,位極人臣,聲名振耀,南省官無不虛任,三入中書。小李少府,亦有清資,得五品以上要官,位終卿監。肖主簿中年煙沉,晚達亦大富貴。從今後十年,家有大難,兄弟並流,唯公與一弟獲全。又十年之後,方卻得官。遇大李少府在朝堂日,當得引用。小李少府入省官時,為其斷割。」後璇離長安任,作秘書郎。則天既貴,皇后王氏破滅。肖璇是其外姻,舉家流竄。兄弟六人,配向嶺南。唯璇與弟瑗,配遼東。無何有處置流移使出,嶺南者俱死,唯遼東者獲全。兄弟二人,因亡命十餘年。至神龍初,方蒙洗滌。其時李嶠作相,於街中忽逢璇。使人問是肖秘書耶,因謂之曰:「公豈忘武功馬生之言乎。」於是擢用。時小李少府作刑部員外,判還其家。肖公竟歷中外清要,位至崇班,三品官十餘政。(出《定命錄》)

李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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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圓微時,欲舉進士。於魏縣見市令李含章云:「君合武出身,官更不停,直至宰相。」開元二十三年,應將帥舉科。又於河南府充鄉貢進士。其日正於福唐觀試,遇敕下,便於試場中喚將。拜執戟參謀河西軍事。應制時,與越州剡縣尉竇公衡同場並坐,親見其事。後官更不停,不逾二十年,拜中書令趙國公,實食封五百戶。又圓微當作司勳員外,釋服往見會昌寺克慎師。師笑云:「人皆自台入省,公乃自省入台。從此常合在槍槊中行,後當大貴。」無何為刑部員外兼侍御使,充劍南節度留後。入劍門後,每行常有兵戈。未逾一年,便致勛業。崔初入蜀,常於親知自說如此。(出《定命錄》)

尚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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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中丞尚衡童幼之時遊戲,曾脫其碧衫,唯著紫衫。有善相者見之曰:「此兒已後,當以脫碧著紫矣。」後衡為濮陽丞,遇安祿山反,守節不受賊官。將軍某乙使衡將緋衣魚袋,差攝一官,衡不肯受曰:「吾當脫碧著紫,此非吾衣。」曾未旬月,有(有字上原有未字,據許本刪)敕命改官賜紫。於是脫碧著紫。衡自又云:「當做七十政。」今歷十餘政,已為中丞大夫矣。(出《定命錄》)

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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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芳嘗應進士舉,累歲不及第。詣朝士宴,坐客八九人皆朱紱,亦有畿赤官。芳最居坐末,又衣服粗故,客咸輕焉。有善相者,眾情屬之。(之字原闕,據明抄本補)獨謂芳曰:「柳子合無兄弟姐妹,無莊田資產,孑然一身,羈旅辛苦甚多。後二年當及第,後祿位不歇。一座之客,壽命官祿,皆不如君。」諸客都不之信。後二年果及第,歷校書郎畿尉丞,游索於梁宋間。遇太常博士有闕,工部侍郎韋述知其才,通明譜第,又識古今儀注,遂舉之於宰輔,恩敕除太常博士。時同座客,亡者已六七人矣。(出《定命錄》)

陳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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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射房琯、相國崔渙並曾貶任睦歙州官。時有婺州人陳昭見之云:「後二公並為宰相,然崔公為一大使,來江南。」及至德初,上皇入蜀,房崔二公,同時拜相。崔後為選補使,巡按江東。至蘇杭間,崔公自說。(出《定命錄》)

盧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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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齊卿有知人之鑒。年六七歲時性慢率,諸叔父每令一奴人隨後。至十五六好夜起,於後園空庭中坐。奴見火炬甚多,侍衛亦眾,有人持傘蓋蓋之。以告叔父,叔父以為妖精怪媚。有巫者教以艾灸在手中心。袁天綱見之,大驚異曰:「此人本合知三世事,緣灸掌損,遂遺滅卻兩世事,只知當世事。」從此每有所論,無不中者。官至秘書監。張嘉貞之任宰相也,有人訴之。自慮左貶,命齊卿視焉。不為決定,因其入朝,乃書笏上作「台」字,令張見之。張以為不離台座,及敕出,貶台州刺史。張守珪,河北人,事縣尉梁萬頃。萬頃令捉馬,失衣襟,遂撻一頓。因此發憤從軍,為幽州一果毅。齊卿常引對坐云:「公後當富貴,秉節鉞。」守珪踧踖,不意如此。下階拜。盧公未離幽州,而守珪為將軍節度矣。梁萬頃為河南縣尉,初考滿。守珪喚與相見,萬頃甚懼,守珪都不恨之。謂曰:「向者不因公責怒,某亦不發憤自達。」乃遺其財物,使療病。(出《定命錄》)

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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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梁十二者名知人。至宋州,刺史司馬詮作書,薦與蘇州刺史李無言。云:「梁十二今之管輅。」李無言遣日暮引入宅,無言乃著黃衣衫,令一客著紫,替作無言,與相抵對。梁子謂客云:「向聞公語聲,未有官祿。又聞黃衣語,乃是三品。今章服不同,豈看未審。」無言信之,乃以實對云:「某昨有事,恐被宣尉使惡奏,君視如何?」梁云:「公即合改得上州刺史。」後果改為睦州刺使,無言贈錢二百貫。梁子云:「公至彼州,必得重厄。某為公作一法禳之,公當須嗔責某乙。雲是妄語人,鞭背十下,仍不得令妻子知也。」無言再三不可,梁子再三以請,無言閔默而從之。明早,李公當衙決梁子十下,小蒼頭走報其妻。無言入門,妻云:「何以打梁子?」無言恨云:「忘卻他不遣家內知。」俄而梁子叩鈴,請見無言曰:「公何以遣妻子知,厄不免矣。公既強與某二百千文,有一事以報公德。公厄雖不免,然令公得二千貫,以充家資,取之必無事。」無言在州,果取得二千貫錢而死。梁十二又謂丹徒主簿盧惟雅云:「從此得通事舍人。」如其言。後於京見之。云:「至某年,財物莊宅合破散,公當與某五十千文,某教公一言即免。」盧不之信,不與是錢。至某年,盧果因蒱博賭賽,莊宅等並盡。(出《定命錄》)

馮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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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士李湯赴選,欲求索。入京至汴州,有日者馮七謂之曰:「今年得留,東南三千里外授一尉。」李不信曰:「某以四選得留,官不合惡。校書正字,雖一兩資,亦望得之,奈何一尉。」馮曰:「君但記之,從此更作一縣尉,即騎馬不住矣。」又問李君婚未,李云:「未婚,有一姨母在家。」馮曰:「君從今便不復與相見矣。」李到京,選得留。屬祿山之亂,不願作京官,欲與校正,不受。自索湖州烏程縣尉。經一年,廉使奏為丹陽尉,遂充判官,因乘官馬不住。離亂之後,道路隔絕,果與姨母不復相見。(出《定命錄》)

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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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寶十四年,趙自勤合入考。有東陽縣瞽者馬生相謂云:「足下必不動,縱去亦卻來。於此祿尚未盡,後至三品,著紫。」又云:「自六品即登三品。」自勤其年累不入考。至冬,有敕賜紫。乾元二年九月,馬生又來。自勤初誑云:「龐倉曹家喚。」至則捏自勤頭骨云:「合是五品,與趙使君骨法相似。」所言年壽並官政多少,與前時所說並同也。(出《定命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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