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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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百六十一 妖怪三

崔季舒 安陽黃氏 齊後主 王惠照 獨孤陀 楊素 滕景貞 元邃 劉志言 素娥 張易之 李承嘉 泰州人 梁載言 范季輔 洛陽婦人 裴休貞 牛成 張翰 南鄭縣尉 李泮 元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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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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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齊崔季舒,位至侍中特進。忽爾其家池中蓮,皆化為人面,著鮮卑帽。又其妻曾晝寢,見一神人,身長丈餘,黑體黑毛,前來逼己。巫曰:「此是五道將軍,入宅者不祥也。」又庭中忽流血,有一白物,大如斛,自天而下,當其子首,未至尺餘,乃滅。季舒又見其家內廳中,有一大手,長丈餘,從地而出,滿室光耀。問左右,皆雲不見,尋以非罪見誅。(出《北史》)

安陽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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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齊武成時,安陽縣有黃家者,住古城南。其先累世巨富,有巫師占君家財物慾出,好自防守。若去,家即大貧。其家每夜使人分守。夜有一隊人,盡著黃衣,乘馬,從北門出。一隊白衣人,乘馬,從西門出。一隊青衣人,乘馬,從東園門出。悉借問趙虞家此去近遠。當時並忘,去後醒覺,撫心懊悔,不可復追。所出黃白青者,皆金銀錢貨。良之,復見一人,跛腳負薪而來,亦問趙虞,家人念極,命奴擊之。就視,乃家折腳鐺也。自此之後,漸貧,死亡都盡。(出《廣古今五行記》)

齊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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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齊後主武平五年,如晉陽,在路,兵人於幕下忽(「忽」原作「無」,據許本改。)唱叫,訊之曰:「見無數人,皆騎小馬如狐,爭揮刀梢,故叫之。」(出《廣古今五行記》)

王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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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平末,廣平都省主事王惠照。息休為郡學生,刻木作一小兒,盛衣帶裡,每食必食之,告云:「奴啖。」方自食,自此後迷,為魍魎著之,時餉不飼,則病發垂死。漸不饗菜蔬,要索酒肉。休兄竊取,以火焚之,休病轉困。其家事急,顧工匠刻木,妙寫形狀,為置靈床之處。下語云:「燒燬我如此,重刻何益?」歲餘,休成狂病卒。(出《廣古今五行記》)

獨孤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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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獨孤陀,字黎邪,文帝時,為延州刺史。性好左道,其外家(「家」原作「甥」,據明抄本改。)高氏,先事貓鬼,已殺其舅郭沙羅,因轉入其家,帝微聞之而不信。其姊為皇后,與楊素妻鄭氏俱有疾。召醫視之,皆曰:「此貓鬼疾。」帝以陀後之異母弟,陀妻乃楊素之異母妹也,由是疑陀所為。陰令其兄穆以情喻之,上又遣左右諷陀。言無有,上不悅,左遷陀,陀遂出怨言。上令左僕射高穎、納言蘇威、大理楊遠、皇甫孝緒雜按之。而陀婢徐阿尼供言,本從陀母家來,常事貓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貓鬼每殺人,被殺者家財遂潛移於畜貓鬼家。帝乃以事問公卿,奇章公牛弘曰:「妖由人興,殺其人,可以絕矣。」上令犢車載陀夫妻,將死,弟詣闕哀求,於是免死除名,以其妻楊氏為尼。先王有人訴其母為貓鬼殺者,上以為妖妄,怒而遣之。及是,乃詔赦訴行貓鬼家焉。陀亦未幾而卒。(出《北史》)

楊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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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業五年,尚書令楊素於東都造宅。潛於宮省,遣人就衛尉少卿蕭吉,請擇良日入新宅。吉知其不終,乃以書一卷付之。此書專是述死喪之事,素開而惡之,乃焚於前庭。素宅內造沉香堂,甚精麗。初成,閉之三日,然後擇日,始開視之,四壁如新血所灑,流於地,腥氣觸人,素甚惡之,竟遇鴆而死。九年,素長子禮部尚書楊玄感,庭中無故有血灑地,玄感懼,遂舉兵反,伏誅。(出《廣古今五行記》)

滕景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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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景貞在廣州七層寺,永徽中,罷職歸家。婢炊,釜中忽有聲如雷,米上芃芃隆起。滕就視,聲轉壯。甑上生花數十,長似蓮花,色赤如金,俄頃萎滅。旬日,景貞卒。(出《酉陽雜俎》)

元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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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淳初,同州司功元邃,其母白日在堂坐,忽見屏外有小人騎小馬入來,人長二三尺,馬亦相稱,衣甲具裝,光彩輝日,於庭內巡牆馳走,良久方滅。此後每常欲自殺,合家守之,經年稍怠。母夜臥,以衣置被中自代,便即走出。侍者覺之,分覓,以投於井,比及出之,殆亦絕矣。(出《廣古今五行記》)

劉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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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劉志言任華州下邽縣尉,此廨素凶,遂於里內借宅,然宅內不免有怪。婢晨起理髮,梳墮地,婢俯取梳,見床下有布袋,中似有數歲小兒。婢引手取之,袋內跳出。婢驚懼走出,舉家就視,了無所見。志言秩滿而卒。(出《五行記》)

素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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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娥者,武三思之妓人也。三思初得喬氏青衣窈娘,能歌舞。三思曉知音律,以窈娘歌舞,天下至藝也。未幾,沉於洛水,遂族喬氏之家。左右有舉素娥曰:「相州鳳陽門宋媼女,善彈五弦,(「弦」原作「言」,據明抄本、許本、黃本改。)世之殊色。」三思乃以帛三百段往聘焉。素娥既至,三思大悅,遂盛宴以出素娥。公卿大夫畢集,唯納言狄仁傑稱疾不來。三思怒,於座中有言。宴罷,有告仁傑者。明日謁謝三思曰:「某昨日宿疾暴作,不果應召。然不睹麗人。亦分也。他後或有良宴,敢不先期到門。」素娥聞之。謂三思曰:「梁公強毅之士。非欵狎之人。何必固抑其性?再宴不可無,請不召梁公也。」三思曰:「儻阻我宴,必族其家。」後數日,復宴,客未來,梁公果先至。三思特延梁公坐於內寢,徐徐飲酒,待諸賓客。請先出素娥,略觀其藝。遂停杯,設榻召之。有傾,蒼頭出曰:「素娥藏匿,不知所在。」三思自入召之,皆不見。忽於堂奧隙中聞蘭麝芬馥,乃附耳而聽,即素娥語音也,細如屬絲,才能認辨,曰:「請公不召梁公,今固召之,不復生也。」三思問其由,曰:「某非他怪,乃花月之妖,上帝遣來,亦以多言蕩公之心,將興李氏。今梁公乃時之正人,某固不敢見。某嘗為僕妾,敢無情?願公勉事梁公,勿萌他志。不然,武氏無遣種矣。」言迄更問。亦不應也。三思出。見仁傑。稱素娥暴疾。未可出。敬事之禮。仁傑莫知其由。明日,三思密奏其事,則天歎曰:「天之所授,不可廢也。」(出《甘澤謠》)

張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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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易之將敗也,母韋氏,號阿藏,在宅坐,家人報雲,有車馬騎從甚多,至門而下,疑其內官也。藏出迎之,無所見,又野狐數擎飯甕牆頭而過。未旬日而禍及。垂拱之後,諸州多進雌雞化為雄雞者,則天之應也。(出《朝野僉載》)

李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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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神龍中,戶部尚書李承嘉,不識字,不解書,為御史大夫,兼洛州長史。名判司為狗,罵御史為驢,威振朝廷。西京造一堂新成,坊人見野狐無數,直入宅。須臾堂舍四裂,瓦木一聚,判事筆管,手中直裂。別取筆,復裂如初。數日,出為藤州員外司馬卒。(出《朝野僉載》)

泰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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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定年中,泰州赤水店,有鄭家莊。有一兒,年二十餘,日晏,於驛路上,見一青衣女子獨行,姿容殊麗,問之,云:「欲到鄭縣,待二婢未來,躊躇伺候。」此兒屈就莊宿,安置廳中,供給酒食,將衣被同寢。至曉,門久不開,呼之不應。於窗中窺之,惟有腦骨頭顱在,餘並食訖。家人破戶入,於樑上暗處,見一大鳥,衝門飛出,或雲是羅剎魅也。(出《朝野僉載》)

梁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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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懷州刺史梁載言,晝坐廳事,忽有物如蝙蝠,從南飛來,直入口中,翕然似吞一物,腹中遂絞痛,數日而卒。(出《朝野僉載》)

范季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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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鄜城尉范季輔,未娶。有美人崔氏,宅在永平裡,常依之。開元二十八年二月,崔氏晨起下堂,有物死在階下。身如狗,項有九頭,皆如人面,面狀不一,有怒者,喜者,妍者,丑者,老者,少者,蠻者,夷者,皆大如拳,尾甚長,五色。崔氏恐,以告季輔。問諸巫,巫言焚之五道,災則消矣。乃於四達路積薪焚之,後數日,崔氏母殂,又數日,崔氏死,又數日,季輔亡。(出《記聞》)

洛陽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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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時,洛陽婦人患魔魅,前後術者治之不癒。婦人子詣葉法善道士,求為法遣。善云:「此是天魔,彼自天上負罪,為帝所譴,暫在人間。然其譴已滿,尋當自去,無煩遣之也。」其人意是相解之詞,故求祐助,善云:「誠不惜往,乃攜人深入陽翟山中。」絕嶺有池水,善於池邊行禁,久之,水中見一頭髻,如三間屋,冉冉而出,至兩目,睒如電光。須臾雲霧四合,因失所在。(出《廣異記》)

裴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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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吾將軍裴休貞,微時,居教業裡。有客過之,休貞飲客,其弟皆預。日晚客去,休貞獨臥廳事。昏後,休貞醒,繞床有聲曰:「哥哥去娘子。」如此不絕。休貞視呼者,狀甚可畏,繞之不止。休貞懼,跳門呼奴,奴以燈來,其弟亦至。於是怪依燈影中,狀若崑崙,齒大而白,長五尺。休貞弟休元,素多力,擊之以拳,應手有聲,如擊鐵石,怪形即滅。其歲,休貞母殂。(出《記聞》)

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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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東南五十里,曰孝義坊,坊之西原,常有怪。開元二十九年,牛肅之弟成,因往孝義,晨至西原,遇村人任杲,與言。忽見其東五百步,有黑氣如轜車,凡十餘。其首者高二三丈,餘各丈餘,自北徂南,將至原窮。又自南還北,累累相從。日出後,行轉急,或出或沒。日漸高,皆失。杲曰:「此處常然,蓋不足怪。數月前,有飛騎者,番滿南歸,忽見空中有物,如角馱之像。(「如角」五字原闕,據明抄本補。)飛騎刀刺之,角馱湧出為人,身長丈餘,而逐飛騎。飛騎走,且射之,中。怪道少留,又來踵,飛騎又射之,乃止。既明,尋所射處,地皆有血,不見怪。因遇疾,還家,數日而卒。」(出《記聞》)

張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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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監門衛錄事參軍張翰,有親故妻,天寶初,生子,方收所生男,更有一無首孩子,在傍跳躍。攬之則不見,手去則復在左右。按《白澤圖》曰。其名曰「常」。依圖呼名。至三呼。奄然已滅。(出《記聞》)

南鄭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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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鄭縣尉孫旻,為山南採訪支使,嘗推覆在途,舍於山館。忽有美婦人面,出於柱中,顧旻而笑。旻拜而祈之,良久方滅,懼不敢言也。後數年,選授桑泉尉,在京疾,友人問疾,旻乃言之而卒。(出《記聞》)

李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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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陽縣尉李泮,有甥勇而頑,常對客自言,不懼神鬼,言甚誇誕。忽所居南牆,有面出焉,赤色,大尺餘,跌鼻睔目,鋒牙利口,殊可憎惡。甥大怒,拳毆之,應手而滅。俄又見於西壁,其色白。又見東壁,其色青,狀皆如前,拳擊亦滅。後黑面見於北牆,貌益恐人,其大則倍。甥滋怒,擊數拳不去,拔刀刺之,乃中。面乃去牆來掩,甥手推之。不能去,黑面遂合於甥面,色如漆,甥仆地死。及殯殮,其色終不改。(出《記聞》)

元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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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中,元自虛為汀洲刺史。至郡部,眾官皆見,有一人,年垂八十,自稱蕭老,「一家數口,在使君宅中累世,幸不占廳堂。」言訖而沒。自後凡有吉凶,蕭老為預報,無不應者。自虛剛正,常不信之。而家人每夜見怪異,或見有人坐於簷上,腳垂於地;或見人兩兩三三,空中而行;或抱嬰兒,問人乞食;或有美人,濃妝美服,在月下言笑,多擲磚瓦。家人乃白自虛曰:「常聞廚後空舍是神堂,前人皆以香火事之。今不然,故妖怪如此。」自虛怒,殊不信。忽一日,蕭老謁自虛云:「今當遠訪親舊,以數口為託。」言訖而去。自虛以問老吏,吏云:「常聞使宅堂後枯樹中,有山魈。自虛令積柴與樹齊,縱火焚之,聞樹中冤枉之聲,不可聽。月餘,蕭老歸,縞素哀哭曰:「無何遠出,委妻子於賊手。今四海之內,孑然一身,當令公知之耳。」乃於衣帶,解一小合,大如彈丸,擲之於地,云:「速去速去。」自虛俯拾開之,見有一小虎,大才如繩,自虛欲捉之,遂跳於地,已長數寸,跳擲不已。俄成大虎,走入中門,其家大小百餘人,盡為所斃,虎亦不見。自虛者,亦一身而已。(出《會昌解頤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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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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