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 (四庫全書本)/全覽18
太平御覽 全覽18 |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二
宋 李昉等 𢰅
宗親部二
伯叔
釋名曰伯把也把持家政也父弟為仲仲中也位在中也仲父之弟曰叔父叔少也叔父之弟曰季季癸也甲乙之次癸在下也
説文曰伯長也
爾雅曰父之昆弟先生為世父後生為叔父
禮記檀弓曰滕伯文為孟虎齊衰其叔父也為孟皮齊衰其叔父也〈伯文殷時滕君也爵為伯名文〉
家語曰孔子兄子有孔蔑者與宓子賤偕仕孔子徃過孔蔑而問焉曰自汝之仕何得何亡對曰未有所得而亡者三王事若聾〈聾宜襲前後相為拜襲也〉不得明也俸祿少饘粥不及親戚是骨肉益踈也公事多急不得弔死問疾是朋友道闕也其所亡者三即此謂矣孔子不悅往過子賤問如此宓對曰自來仕者無亡而得者三始誦之今得而行之是學益明也俸祿所供被及親戚是骨肉益親也向也有公事而兼以弔死問疾是朋友信篤也孔子喟然謂子賤曰君子哉若人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也
漢書曰初高祖微時常避事時與賔客過其丘嫂食〈應劭曰丘氏女也孟康曰西方謂亡女壻為壻丘空也兄亡空有嫂也晉灼曰丘大也大嫂為冡嫂也〉嫂厭叔客來陽為羮盡轑釜客以故去而已視釜中有羮由是怨嫂及立齊代王而伯子獨不得侯太上皇以為言高祖曰非某敢忘封之也為其母不長者封其子信為頡羮侯
又曰疏廣字仲翁東海蘭陵人也宣帝時為太子太傅兄子受字公子為少傅太子每朝因進見太傅在前少傅在後叔姪並為師傅朝廷以為榮
又曰王莽字巨君孝元皇后之弟子父及兄弟皆以元成世封侯専政凡九侯五大司馬唯莽父曼死不侯五侯子爭侈靡莽獨孤貧折節為儉受禮經勤身博學事母及寡嫂養孤児行甚整又外交英俊內事諸父世父鳯病莽侍疾亂髪垢面鳯且死以託太后及帝拜黃門郎
東觀漢記曰鄭均好義篤實事寡嫂孤児恩禮甚至又曰魏譚有一孤兄子年一二嵗常自養親遭饑饉分升合以相生活譚時有一女生裁數月念無榖食終不能兩全棄其女養活兄子州郡高其義
又曰桓榮卒子郁當襲爵譲於兄子顯宗不許不得已受封而悉以租入與之
又曰淳于恭養兄崇孤兒教訓學問時不如意輙手責數以捶自撃其脛欲以感之兒慙負不敢復有過又曰郅惲友董子張叔父及為鄉里民所害子張庸惲往候之氣絶良久復視惲歔欷傳曰知子不悲天命痛讐不復也惲即起將客取仇人頭以視示子張見之悲喜因絶
後漢書曰劉平字公子楚郡彭城人也更始時天下亂平弟仲為賊所殺其後賊復忽然而至平扶侍其母奔走逃難仲遺腹女始一嵗平抱仲女而棄其子母欲還取之平不聴曰力不能兩活仲不可以絶類遂去不顧謝承後漢書曰魏霸字嶠卿濟陽人為鉅鹿太守與兄子同苦樂不得自異
又曰許荊兄子世嘗報讐殺人怨家㑹衆操兵至荊家欲殺世荊始從府休歸與相遇因出門觧劒長跪曰前無狀相犯咎皆在荊不䏻相教既兄早歿一子為嗣如令死者傷其㓕絶今願殺身代世塞咎雖死以往猶謂更生怨家扶起荊曰許掾郡中稱為賢吾何敢相侵因遂委去
華嶠後漢書曰薛苞弟子求苞不敢止乃中分其財奴婢引其老者曰我與共事乆若不能使也田廬取其荒頽曰吾少時所治意所戀也器物取其朽敗曰我服食已乆身口所安也
袁山松後漢書曰范丹為萊蕪長去官於市賣卜妻紡績以自給丹弟子愷見丹在蕃不完載柴將客藩之時丹適行還怒勅子㧞柴載以還之
後漢書曰馬援字文淵扶風茂陵人也援兄子嚴敦並喜譏議而通輕俠客援前在交趾遺書誡之曰吾欲汝曺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而口不可得言也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惡寕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汝曺知吾惡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襟結褵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㢘公有威吾愛而重之願汝曺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䘮客數郡畢至吾愛而重之不願汝曺效之效伯髙不得猶為謹勅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也效季良不得陥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也迄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將下車輒切齒州縣以為言吾常寒心是以不願子孫效也
又曰范遷字子盧沛國人也為司徒及在公公轉有宅數畆田不過一頃復推與兄子其妻謂曰君有四子而無立錐之地可餘俸祿以為後世遷曰吾備位大臣而蓄財求利何以示後在位四年薨家無擔石焉
又曰張堪字君逰南陽宛人也堪早孤譲先父餘財數百萬與兄子
又曰第五倫字伯魚京兆長陵人或問倫曰公有私乎對曰吾兄子嘗疾一夜十徃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竟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
又曰張屬字伯達父歆為淮陽相終於家及令屬徃篤志節儉父卒及吏人賻送前後百萬悉無所受又以田宅推與伯父自身寄止
又曰中常侍趙忠言於省內曰袁本初坐作聲價好養名士不知此兒終欲作何叔父太傅隗聞而呼紹以忠言責之紹終不改
又曰戴封遭伯父䘮去官
又曰沮授為曺操所執授曰叔父母弟懸於袁氏若蒙公靈速死為福操歎曰孤早得授天下不足慮也遂赦而厚遇焉
又曰劉矩字叔方少有髙節以叔父遼未得仕進遂絶州郡之命
又曰伏恭字叔齊司徒湛之兄子湛位至光祿勲無子以恭為後
魏書曰荀攸字公達祖父曇攸少孤及曇卒故吏張推求守曇墓攸年十三疑之謂叔父衢曰此吏有非常之色殆將姦亂衢悟乃推問果殺人亡命因是異之又曰盧毓字子家涿郡人也父植有名於世毓十嵗而孤遇本州亂二兄死難當袁紹公孫瓉交兵幽冀飢荒養寡嫂孤兄子以學行見稱
又曰王昶字文舒太原人其為兄子及子孫名字皆一依謙實以見其意故兄子黙字處靜沉字處道其子渾字𤣥沖深字道沖遂書戒之曰夫為人子之道莫大於保身全行以顯父母
又曰馬玠居顯位常布衣蔬食撫育兄子甚篤
又曰張範子陵及弟子戩為山賊所得範直詣賊請二子賊以陵還範範謝曰諸君相還兒厚矣夫人情雖愛其子然吾於戩之小請以陵易之賊義其志悉以還範又曰王基字伯興東萊曲城人也少孤與叔父翁居撫養甚篤亦以孝稱
又曰髙慎字孝甫敦厚少華有沉深之量撫育孤兄子五人恩養甚篤瑯琊相何英嘉其行履以女妻焉蜀志曰諸葛亮初未有子求兄子喬為嗣瑾啟孫權遣喬來而亮以喬為嫡子故易其字焉拜為駙馬都尉王隱晉書曰庾袞孤兄女曰芳將嫁衣服具美袞以荊苕為箕箒召諸子集之於堂男女以班而命芳曰汝芳少孤今汝適人將事舅姑灑掃內庭婦人之道也故賜汝以此匪器之美欲汝之溫恭朝夕雖休勿休也又曰魏舒質朴容貌少號遲鈍人莫知之唯叔父恆知其竒每有賔客進見常勸使過舒言吾兄子非常人也臧榮緒晉書曰阮籍隨叔父至東兗州刺史王昶聞籍竒偉請與相見乃歎息不能測也
又曰王湛字處沖司徒渾之弟也兄子濟輕之嘗詣湛見牀頭有周易問曰叔父何用此為湛曰體中不佳時脫復㸔耳濟請言之湛因剖析𤣥微妙有竒趣皆所未聞也濟才氣抗邁於湛畧無子姪之敬既聞其言不覺慄然心形俱肅遂留連彌日累夜自視缺然乃嘆曰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濟之罪也濟有從馬絶難乗濟問湛曰叔頗好騎否湛曰亦好之因騎此馬姿形既妙廻䇿如素善騎者無以過之又濟所乗馬湛愛之湛曰此馬雖快然力薄不堪苦行近見督郵馬當勝但芻秣不至耳濟試養之而與已馬等湛又曰此馬雖快任方知之平路無以別也於是當蟻封內試之濟馬果躓而郵馬如常濟益歎異還謂其父曰濟始得一叔乃濟上人也武帝亦以湛為癡每見濟輙語之曰卿家癡叔死未濟常無以答及是帝又問如初濟曰臣叔殊不癡因稱其美帝曰誰比濟曰上比山濤不足下比魏舒有餘湛聞曰欲處我季孟間乎
又曰殷浩字深源陳郡常平人也叔父融俱好老易融與浩口譚論詞屈著篇則融勝浩由是為風流譚論者所宗
又曰鄧攸逃奔石勒負其妻子而去擔其兒及其弟子緩度不能兩全遂棄兒其後卒以無嗣緩服攸䘮三年又曰謝安字安石於山東營墅樓館林竹甚盛毎擕中外子姪徃來逰集餚𩜹亦屢費百金世頗以此譏焉安殊不以屑意
又曰徐苗字叔胄髙宻淳于人也其兄皆早亡撫養遺孤慈愛州里田宅奴婢盡推與之
又曰謝𤣥字幼度以勲封康樂縣公陳以先封東興侯賜兄子玩詔聴之更封玩豫寕伯
又曰劉曜逼長安涼州刺史張寔叔父西海太守肅請為先鋒撃曜曰孤死者立心不本鍾儀在晉楚弁南音肅受晉寵割符列位羯逆㴞天朝廷傾覆晏安方裔難至不奮何以為人臣寔曰門戶受重恩自當闔宗效死但叔父春秋已高氣力衰竭軍旅之事非耆耄所堪乃止既而聞京師陥沒肅悲憤而卒
又曰羅憲兄子尚字敬之少孤依叔父憲
又曰慕容超字祖眀徳之兄子東海王納之子也苻堅破鄴以為廣武太守數嵗去官家於張掖徳南征留金刀而去及垂起兵山東苻昌收徳諸子皆誅之納母公孫氏以耄獲免妻叚氏方娠未決囚之於郡獄掾呼延評徳故吏也嘗有死罪徳免之至是將公孫及叚氏逃於羗中而生超焉年十嵗而公孫卒臨終授超以金刀曰若天下太平汝得東歸可以此刀還汝叔也
何法盛晉中興書曰何充字次道道年在童齓伯父遂謂之曰我為小児時亡伯車騎謂我汝後當與伯父爭名汝令器深𢎞亦當出我右
又曰時氐賊強侵冦無己朝議求文武良將可以鎮遏北方者衛將軍謝安曰唯有兄子𤣥可堪此任中書郎郗超聞而嘆曰安違衆舉親眀也𤣥必不負舉才也於是徵還拜建武將軍兗州刺史領廣陵相監江北諸軍事
又曰陸納字祖言為呉興太守衛將軍謝安嘗欲詣納納兄子俶怪納無供辦復不請問乃宻作數十人供安至納設茶果而已俶不精飲食客罷納大怒杖俶四十雲不能光益父叔乃復穢我素業
三十國春秋曰羊祜都督荊州鎮㐮陽時祜有平呉之志方樹基址擢王濬為巴郡太守將委以巴峽之任祜兄子暨謂祜曰觀濬為人志大者侈不可專任祜曰有大才必可用也識者謂祜可謂能舉善矣知人則哲叔子之謂乎
又曰安帝時以劉謓之為散騎常侍光祿大夫不受謓之毅季父也義熈初謂毅蕃曰汝輩才力勢運足以得志當自爭耳我不就汝求財又不受汝罪累每見毅等導從吏卒到門輙罵詬之毅甚敬畏毎未至宅數百歩止與白衣數人而進儀衛悉不自隨及至毅敗天下服其先見而劉𥙿甚敬遇之
又曰燕金紫光祿大夫高平公歆初歆伯父在光祿大夫拊歆首而告之曰汝儀容偉茂志節果勇當有佐命之功顯吾門者必汝也
孫岩宋書曰許照先義興人也諸父肇坐事繋獄七年不判子姪三十餘人照先家最貧薄專獨㫁許無日在家餉饋莫非珍新家産既盡賣宅以充之肇諸子倦怠照先無有懈怠如是七嵗尚書沈演之嘉其操行事由此得釋
沈休文宋書曰宗慤字元幹徴士炳兄子也年少時炳問慤所志答曰願乗長風破萬里浪炳曰汝若不富貴必破我門戶
又曰何承天叔盻為義陽令隨盻之官隆安四年南蠻校尉違命為叅軍殷仲堪桓𤣥等牙舉兵以向朝廷承天懼禍難及已解職還益陽
又曰劉凝之字志安小名長年南郡人也推家財與弟及兄子立屋於野外非其力不食
典畧曰鄭均字仲虞任城人也好黃老兄亡後養嫂兄子恩禮甚篤及居併門盡推財産與之由是名稱風俗通雲周玘字孟玉為右將軍掾弟子使客殺人被罪玘諸府與太守盛亮相見了不論弟子之命遂俱盡於獄弟婦不哭其子但哭孟玉孟玉以此為高
曹瞞𫝊曰太祖一名吉利阿瞞少飛鷹走狗遊蕩無度其叔父數言之於嵩操患之後逢叔父於路乃陽敗面喎口叔父怪問其故太祖曰卒中惡風叔父以告嵩驚愕呼操操曰貌如故嵩曰叔父言汝中風為已差乎操曰初不中風但失愛叔父故見枉耳嵩乃疑焉後叔父有所告嵩終不復信操於是益得肆志
陳留耆舊𫝊曰爰彌字伯仁年十嵗叔父蘭部濟隂從事與御卒俱獵縣送酒肉彌不肯受甞問其故答曰聞之於諸侯夫臨其事不食其食蘭然其言還而不受貞㓗之質由是以彰也
海內先賢𫝊曰故南郡太守南陽程堅體履仁孝秉志清㓗少譲財兄子仕郡縣居貧無資磨鏡自給
襄陽記曰龎綂字士元徳公從子也少未有識者唯徳公重之年十八使徃見司馬徳操與談既而歎曰徳公誠知人此實盛徳也
張方賢楚國先賢𫝊曰隂蒿字文玊南陽新野人衛尉興從祖兄也少䘮父母與叔父居恭謙婉順溫良節儉王莽末義兵初起乃與叔父避世蒼梧後徴拜謁者以叔父憂棄官
漢南記曰北海靖王興性敦篤仁厚長有明略兄弟少為光武所撫育恩愛如子
劉彥明燉煌實録曰汜固字孔完大將軍掾純之孫也推家財百萬與寡弟婦二百萬與孤兄子於是三府競辟皆不就
張隲文士𫝊曰桓驎字元鳯伯父焉官至太尉精察好學年十三四在焉坐有宿年客焉告之曰吾此弟子頗有異才今已涉獵書𫝊殊能作詩賦為口賦詩與之客乃為詩曰甘羅十二烏九齡昔有二子今則桓生參差等蹤異世齊名驎即答曰邈矣甘羅超等絶倫卓彼烏命世稱賢嗟予惷弱殊才棄年仰慙二子俯愧前言
傅子曰傅燮字南容奉寡嫂甚謹食孤姪如赤子世説曰郄鍳遭永嘉䘮亂窮餓鄉人共飴之公常擕兄子外甥周巽二小兒徃食鄉人曰各自窮飴以君之賢共欲存君耳恐不能兼飴公於是獨徃食輙飯著兩頬還吐與二兒後鍳亡巽時為鄮〈莫候切〉縣觧職歸席苫於公心䘮三年
又曰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児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栁絮因風起公大笑樂即公大兄奕之女右將軍王羲之之婦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宗親部三
伯叔母 從伯叔
族父 姑
伯叔母
爾雅曰父之兄妻為世母父之弟妻為叔母
禮記曾子問曰婚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母父死則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父喪稱父母喪稱母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又雜記曰孔子曰伯母叔母䟽衰踴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踴絶於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
家語曰孔子之舊人曰原壤其叔母死夫子將助之以木子路曰由也昔聞諸夫子毋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姑已如何〈姑且已亡〉孔子曰凡人有喪匍匐救之況舊故非友〈同志乃為友故友非舊友〉吾其徃及為之槨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託於音也遂歌曰狸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之隱陽不聞以過之子路曰夫子屈節而極於此失其舉矣豈未可以已乎孔子曰吾聞之親者未失其為親也故者未失其為故也〈禮記亦載稱原壤之母也〉
蜀志曰許靖字文休汝南平輿人也靖與曹公書曰世路戎夷禍亂遂合駑怯偷生自竄蠻貊成濶十年吉㐫禮廢涉南海循岸渚五千餘里復遇疫疾伯母殞命並及羣從自諸妻子一時略盡復相扶持前到此郡計為兵害及病亡者十遺一二生民之艱辛苦之甚豈可具陳哉
晉書曰羅含字君章桂陽人也含孤幼為叔母朱氏所養少有志尚晝臥夢一鳥文采異常飛入口中因驚起說之朱氏曰鳥有文采汝後必有才章自後𦸼思日新又曰餘杭婦人經年荒賣其子以活夫之兄子吳興太守孔褒薦之
又曰皇甫謐字士安幼名靖安定朝那人漢太尉嵩之曾孫也後叔父徙居新安年二十不好學遊蕩無度甞得瓜果輙進叔母任氏任氏曰孝經雲三牲之養獨為不孝汝今年餘二十目不存教心不入道無以慰我因歎曰昔孟氏三徙以成仁曾丈烹豕以為教豈我居不卜隣教有所闕何爾魯鈍之甚也脩身篤學自汝得之於我何有因對泣涕謐乃感激就郷人席坦受書勤力不怠居貧躬自稼穡帶經而農遂博綜典籍百家之言自號𤣥晏先生
又曰羊耽妻辛氏字憲英隴西人鍾㑹為鎮西將軍憲英謂耽從子祜曰鍾士季何故西出祜曰將為滅蜀也憲英曰㑹所在縱非持久處下之道吾畏其他志也㑹果反祜甞送錦被憲英嫌其華反而覆之
又曰杜有道妻嚴氏字憲京兆人貞淑有識量生子植植從兄預為秦州刺史被誣徴還憲與預書戒之曰諺曰忍辱至三公卿今可謂辱矣能忍之公是卿座預後果為儀同三司
三十國春秋曰羊祜年十五而孤事伯母蔡氏以孝聞蔡氏每歎曰羊叔子可謂能養今顔叔子也其諸葛孔明之亞乎
宋書曰謝瞻字宣逺陳郡陽夏人衛將軍晦第三兄幼孤叔母劉氏撫育有恩同於至親
從伯叔
爾雅曰父之從父昆弟為從祖父
吳志曰朱異字季文為陽武將軍孫權與論攻戰辭對稱意權謂異從父驃騎將軍㩀曰本知季文𢶒〈烏外切〉定見之後過所聞
臧榮緒晉書曰王沉字處道少孤為從叔司空昶所養沉事昶如父
虞預晉書曰王渾從子陵字彭祖司空王沉賤嬖也少時不為親黨所知渾謂弟深等曰卿等莫輕彭祖此兒平世不減方州牧伯亂世可為都督三公懐愍之世果為幽冀都督位至鼎輔如渾所說
晉書曰王彪之字叔彪從伯導曰選曹欲以汝為尚書郎汝幸可作諸王佐耶彪曰多少既不足計當相任之於時至於超遷是所不願
又曰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導之從子也深為伯敦導所器重
又曰魏舒字陽元任城人也身長八尺二寸姿望秀偉飲酒石餘而遲鈍質朴不為郷親所重從叔父吏部郎衡有名當世亦不知之使守水碓歎曰舒堪數百戸長我願畢矣舒亦不介意後遷至司徒劇陽子
又曰檀平之字子慶髙平人少有志力閨門雝肅為世所稱孤從兄子歆兄弟五人皆稚弱憑之撫養若己所生
又曰荀崧從弟馗早亡二息序⿴〈許金切〉年各數嵗崧迎與共居恩同其子太尉臨淮公荀顗因廢絶朝廷以崧屬近欲以崧子襲封崧哀序孤微乃讓封於序論者稱焉
宋書曰謝景仁陳郡陽夏人也衛將軍晦從叔父也祖據太傅安弟父兄宣城內史景仁博聞強識𤣥每與之言不倦也
又曰王誕字茂世瑯琊臨沂人也少有才𦸼晉孝武崩從叔尚書令珣為表策文久而未就謂誕曰猶少序節物一句因出本示誕誕覽畢便益之接其冬秋代變後雲霜繁廣除風迴髙殿珣嗟歎清拔因而用之拜秘書郎
宋齋語録曰梁特進沈約撰史王希𨈭嘗問約曰從叔太常何故無𫝊約戱之曰賢從叔父有何可載答曰從叔惟忠與孝君當不以忠孝為美約有慙色
博物志曰蔡邕有書近萬卷末年載數車與王粲粲亡後粲子預魏諷反被誅邕所與粲書悉入粲從子景字長緒
崔鴻前涼録曰范績字𢎞基績幼有名稱族叔上洛太守眺拊其首曰汝吾宗千里駒也歴仕三朝士友服其清亮舉秀才為郎中遷中都謁者
族父
爾雅釋親曰父之從祖昆弟為族父
後漢書曰侯覇字君房河南宻人族父淵以官有才辨任職元帝世佐石顯等領中書號曰太常侍
蜀志曰費褘字文偉江夏⿰人也〈⿰音盲〉少孤依族父伯仁伯仁姑益州牧劉璋母也
晉書曰顧和字君孝侍中衆族子也曾祖容吳荊州刺史祖相臨海太守和二嵗喪父總角便有志操族叔榮雅重之曰此吾家騏𩦸興吾宗者必此子也時宗人球亦有令聞為州別駕榮謂之曰卿速歩君孝超卿矣陳留志曰阮武字文業魏末為清河太守族子籍在總角未知名武見而偉之以為勝已明於知人皆此類也
姑
釋名父之姊妹曰姑姑故也言於己為久故之人也廣雅曰姑謂之威威故也
說文曰威姑也
爾雅曰父之姊妹為姑王父之姊妹為王姑曾祖王父之姊妹為曾祖王姑髙祖王父之姊妹為髙祖王祖姑父之從父姊妹為從祖姑父之從祖姊妹為族祖姑毛詩曰泉水衛女思歸也問我諸姑遂及伯姊〈父之姊妹稱姑先生曰姊箋雲則又問姑及姊親其類也先姑後姊尊姑也〉
禮記曲禮曰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返兄弟不與同席而坐不與同器而食
又檀弓曰姑姊妹之薄也蓋有愛我而厚之者
左傳僖上曰初晉獻公筮嫁伯姫於秦遇歸妹之暌史蘇占之曰不吉歸妹暌孤寇張之弧姪其從姑六年其逋逃歸其國而棄其家明年其死於髙梁之墟〈震為木離為火火從木生離為震妹於火為姑謂我姪者吾謂之姑謂子圉質於秦也〉
漢書曰成帝班媫妤彪之姑也
後漢書曰桓字文林姑為楊賜夫人父鸞卒姑赴哀將至止於傳舍整飾從者而後入心非之及姑勞問終無一言號哭而已賜遣吏祠因縣發取祠具拒不受後每至京師未甞舍楊氏
晉書曰阮孚母祖姑家胡婢也父咸通之生子咸遺姑書曰不意今日遂生子姑答曰靈光殿賦雲胡人遙集於上楹便可以遙集為字咸從之
列女傳曰魯義姑者魯野人之婦也齊攻魯至郊遙見一婦攜一兒抱一兒及軍至乃棄抱者而抱攜者將欲射之遂止而問曰所抱者誰之子對曰兄之子所棄者誰之子曰己子也妾見大軍至不能兩全遂棄所生之子軍曰子之於母甚痛於心何棄所生而抱兄子對曰子之於母私愛也姪之於姑公義也夫背公而向私者妾不為也於是齊軍遂止曰魯郊有婦人猶持節行況於朝廷乎遂囬軍不伐魯君聞之賜束帛號曰義姑又曰梁宣節姑者梁之婦人也其室失火兄子與己子三人在內入取兄子輙得其子及火盛不復得入婦人將赴火其友曰本取兄子卒適得己子至於中心亦已足矣何至赴火婦曰梁國豈可以戸告人曉也被不義之名何以見弟兄吾欲復投吾子又失母子之情誓不生遂赴火而死君子曰可謂節姑也
先賢行狀曰蔡伯喈母袁曜卿之姑女
又曰鍾元皓妻李膺之姑生子覲與膺同名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宗親部四
兄弟上
釋名曰兄荒也荒大也故青徐人謂兄曰荒弟弟也相次第而生也
説文曰兄長也
周易曰家人卦曰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尚書曰五子之歌曰太康屍位以逸豫滅厥德黎民咸貳乃盤遊無度畋於有洛之表十旬不反有窮后羿因民弗忍距於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從傒於洛之汭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又君陳王若曰君陳惟爾令德孝恭惟孝友於兄弟克施有政
又康誥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孔安國曰封康叔名稱小子明當受教訓〉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弗敢侮鰥寡庸庸祇祇威威顯民
爾雅曰男子先生為兄後生為弟
又曰張仲孝友善父母為孝善兄弟為友
毛詩常棣曰常棣燕兄弟也閔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常棣之華蕚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懐原隰裒矣兄弟求矣鶺鴒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永歎兄弟䦧於墻外禦其侮每有良朋烝也無戎䘮亂既平既安且寧雖有兄弟不如友生儐爾籩豆飲酒之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
又何人斯曰伯氏吹塤仲氏吹箎〈土曰塤竹曰箎雲伯仲喻兄弟也〉又頍弁曰爾酒既㫖爾肴既嘉〈箋雲㫖嘉皆美也汝酒已美矣汝肴已美矣何以不用與族人燕也言其知能具禮而弗為之也〉豈伊異人兄弟匪他
又氓曰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又葛藟曰綿綿葛藟在河之漘終逺兄弟謂他人昆謂他人昆亦莫我聞
又曰杕杜刺時也君不能親其宗族骨肉離散獨居而無兄弟將為沃所並爾有杕之杜其葉湑湑獨行踽踽豈無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有杕之杜其葉菁菁獨行睘睘豈無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又六月曰四牡廢則君臣缺矣皇皇者華廢則忠信缺矣常棣廢則兄弟缺矣
又陟岵曰陟彼岡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猶來無死
又沔水曰嗟我兄弟邦人諸友莫肯念亂誰無父母又曰黃鳥刺宣王也〈刺其以隂禮教親而不至聮兄弟之不固也〉黃鳥黃鳥無集於桑無啄我𥹭此邦之人不可與明言旋言歸復我諸兄
又斯干曰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
又行葦曰戚戚兄弟莫逺具爾或肆之筵或授之幾又角弓曰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親九族而信讒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詩也騂騂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無胥逺矣此令兄弟綽綽有裕不令兄弟交相為瘉又將仲子刺荘公也不勝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諫而公弗聽小不忍而致大亂焉將仲子兮無踰我墻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懐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又之水曰之水不流束楚終鮮兄弟維予與汝無信人之言人實誑汝之水不流束薪終鮮兄弟維予二人無信人之言人實不信
又皇矣曰維此王季因心則友則友其兄則篤其慶載之光
又蓼蕭曰蓼彼蕭斯零露泥泥既見君子孔燕豈弟宜兄宜弟令德夀豈〈為兄亦宜爲弟亦宜〉
禮記王制曰兄之齒鴈行朋友不相踰
又檀弓曰子栁之母死子碩請具子栁曰何以哉子碩曰請粥庶弟之母子栁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子栁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於䘮請班諸兄弟之貧者周禮春官曰大宗伯之職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脤膰祭社稷宗廟之肉也賜以同姓之國福祿也兄弟有供先王者也魯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也〉儀禮醮辭曰㫖酒既清嘉薦亶時〈亶誠也古文亶為庳〉始加元服兄弟具來孝友時格永乃保之
左傳桓公曰宋穆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曰先君舍與夷而立寡人寡人不敢忘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以歿先君若問與夷其將何辭以對請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雖死亦無悔焉對曰羣臣願奉馮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為賢使主社稷若棄德不讓是廢先君之舉也豈曰能賢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務乎吾子其無廢先君之功使公子馮出居於鄭〈杜預曰公子馮穆公子也〉穆公卒殤公即位
又襄公曰宋向戍來聘且尋盟見孟獻子尤其室曰子有令聞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對曰我在晉吾兄為之毀之重勞且不敢問〈杜預曰傳言獻子友於兄且不隠其實也〉
又文公上曰穆伯如莒蒞盟且為襄仲逆及鄢登城見之美〈鄢城莒邑〉自為娶之仲請攻之文公將許之叔仲惠伯諫〈惠伯叔牙孫也〉曰吾聞之兵作於內為亂於外為宼宼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君不禁以啟宼讐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平二子〉使仲舍之公孫敖返之〈還莒女也〉復為兄弟如故
又文下曰齊人歸公孫敖之䘮為孟氏且國故也葬視共仲聲已不視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䘮親之終也〈惠伯叔彭生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至美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毋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於人襄仲說帥兄弟以哭之又昭元曰秦後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後子秦桓公子景公母弟鍼也其權寵如両君也〉其母曰弗去懼選鍼適晉其車千乗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晉罪秦伯也後子享晉侯造舟於河十里舍車自雍及綘取酬幣終事八反司馬侯問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焉
又隱公曰鄭荘公弟共叔叚居京謂之京城大叔祭仲諫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無使滋蔓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
又襄公曰吳子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杜預曰札諸樊弟也〉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君將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諸樊適子故曰義嗣〉誰敢干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棄其室而耕乃舍之〈傳言季札之讓且明吳兄弟相𫝊〉又曰兄弟天倫〈兄前弟後天之倫次〉
論語曰周有八士伯達伯適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包氏曰周時四乳生八子皆為顯士故記之也〉
又曰子路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馬融曰切切偲偲切責之貌也怡怡和順之貌也〉
又為政曰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雲孝乎惟孝友於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
又顔淵曰司馬牛憂曰人皆有兄弟〈鄭𤣥曰牛兄桓魋行惡䘮死故曰我亡兄弟〉我獨亡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包氏君子䟽惡而友賢九州之人皆可以禮親之〉
史記曰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齊及卒叔齊讓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不肯立而亦逃之國人立其中子輙於是伯夷叔齊聞西伯善養老徃歸焉
又曰信陵君無忌謂魏王曰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不顧親戚兄弟禽獸耳故太后母也而以憂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奪之國此於親戚若此而況於仇讐之國乎
又曰漢五年漢王與項羽相距京索之間數使勞苦丞相蕭何鮑生謂丞相曰王暴衣露蓋數使勞苦君者有疑君心焉為君計遣君子孫昆弟能勝兵者悉謁軍所上必益信君於是何從其計漢王大恱
又曰卜式者河南人也以田畜為事親死式有少弟弟壯式脫身出門分獨取畜羊百餘田宅財物盡與弟式入山牧羊十餘嵗羊至千餘買其田宅而其弟盡破其産式輙復分與弟者數矣
又曰周公旦武王弟也及武王即位旦常輔翼武王用事居多
又曰朱公居於陶中男殺人囚於楚朱公告其少弟生徃視之乃裝黃金千鎰置褐器中載以一牛車且遣其少子朱公長男請欲行不聽長男曰家有長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殺其母為言公從之長男竟持其弟喪歸至其母及邑人盡哀之唯朱公獨笑曰吾固知必殺其弟也彼非不愛其弟也顧有所不能於心者也是少與我俱見苦為生難故重棄財至如少弟者生而見我富乗堅駈良逐狡兎豈知財所從來故輕棄之吾前日所以為欲遣少子固為其能棄財而長者不能故卒以殺其弟事之理也無足悲者吾固日已望其喪之來也
又曰𫎇恬弟毅仕至上卿出則驂乗入則御前𫎇恬任外事而毅常為內謀名為忠信故雖諸將相莫敢與之爭焉
又曰漢王滅項籍立為皇帝田橫懼誅與其徒屬五百餘人入海居島中髙帝聞之以為田橫兄弟本定齊齊人賢者多附焉乃使赦田橫罪而召之田橫與其客二人乗傳詣洛陽謂其客曰橫始與漢王俱南面稱尊今漢王為天子而橫乃為亡虜北面事之其恥固已甚矣且吾烹人之兄與弟併肩而事主縱彼畏天子詔不敢動我獨不愧於心乎遂自剄令客奉其頭從使者馳奏之髙帝曰嗟乎以匹夫起布衣兄弟三人更主豈不賢哉為之流涕
又曰季布弟季心氣蓋闗中遇人謙謹為任俠方數千里士皆爭為之死當是時季布以諾季心以勇著聞又曰衛青為侯家人少時歸其父父使牧羊先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為兄弟青常數至甘泉居室有一鉗徒相青曰貴人也官封侯青笑曰人奴之生得無笞罵即幸矣何得封侯
漢書曰陳平陽武戸牖人也少時家貧好讀書有田三十里與兄伯居伯常耕田縱平㳺學
又曰何武字君公蜀郡郫人武兄弟五人皆為郡縣敬憚之
又曰田蚡封武安侯為丞相召客飲坐其兄蓋侯北郷自坐東郷以為漢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撓由此滋驕又曰丞相韋賢封武陽侯長子方山早終次子𢎞少子𤣥成初𢎞為太常丞職奉宗廟典諸陵邑煩劇多罪過父賢以𢎞當為嗣故勑令自免𢎞懐謙不去官及賢病篤𢎞竟坐宗廟事繋獄罪未決室家問賢當為後者賢恚不肯言於是賢門生博士等與宗室計議共矯賢令以𤣥成為後賢薨𤣥成在官聞䘮又言當為嗣𤣥成深知其非賢主意即為病狂妄笑語士大夫多疑其欲讓爵遜兄者丞相御史劾奏之不得已受封爵
又曰左馮翊韓延夀行縣至髙陵有昆仲相訟曰延夀恥不能明教化因入傳舍閉閣思過於是訟者自髠肉袒謝罪
又曰嚴延年兄弟五人有吏才至大官東海號其母曰萬石嚴嫗
又曰金日磾兩子賞建俱為侍中與昭帝畧同年共臥起賞為奉車建駙馬都尉及賞嗣侯佩兩綬上謂霍將軍曰金氏兄弟兩人不可使俱兩綬耶霍光對曰賞自嗣父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與將軍乎光曰先帝之約有功廼得封侯
又曰張延夀已歴位九卿既嗣侯國在陳留別邑在魏租入稅千餘延夀曰以身無功德何以能久堪先人大國數上書讓減戶邑又因弟陽都侯彭祖口陳至誠天子以為有讓廼徙封平並一國戸口如故而租稅減半又曰王商字子威𣵠郡蠡吾人商少為太子中庶子以肅敬敦厚稱父薨商嗣為侯推財以分異母諸弟身無所受居喪哀戚於是大臣薦商行可以勵羣臣義足以厚風俗宜備近臣繇是擢為諸曹侍郎中郎將
范後漢書曰光武郭后諱聖通真定槀人也為郡著姓父昌讓田宅財産數萬與母弟國人羨之
又曰馬援字文淵扶風茂陵人也援三兄況余貟並有才能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諸兄竒之甞受齊詩意不能章句廼辭況欲就邉郡田牧況曰汝大才當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樸直從所好㑹況卒援行服朞年不離墓所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四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宗親部五
兄弟中
後漢書曰徐防卒子衡當嗣讓封於其弟崇數嵗不得已乃出就爵
又曰封觀者有志節當舉孝亷以兄名位未顯恥先受之遂稱風疾喑不能言火起徐出避之忍而不告後數年兄得舉觀乃稍損而仕州郡焉
又曰鍾皓字秀明潁川長社人皓少以篤行稱公府連辟為二兄未仕遷隱宻山以詩律教授門徒千餘人又曰袁譚欲更攻弟尚問王脩曰計安出曰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將鬭而斷其右手曰我必勝若是者可乎夫棄兄弟而不親天下其誰親之
又曰許荊字少長㑹稽人也祖父武太守第五倫舉為孝亷武以二弟晏普未顯欲令成名乃謂之曰禮有分異之義家有別居之道於是共割財産以為三分武自取肥田廣宅弟所得並悉劣少郷人皆稱弟克讓而鄙武貪婪晏等以此並得選舉武乃㑹宗親泣曰吾為兄不肖盜聲竊位二弟年長未預榮祿所以求得分財自取大譏今理産所増三倍於前悉以推二弟一無所留於是郡中翕然
又曰童恢弟翊字漢文名髙於恢宰府先辟之翊陽喑不肯仕及恢被命乃就孝亷
又曰繆彤字預公少孤兄弟四人皆同財業及各娶妻諸弟遂求分異又數有計爭之言彤乃掩戶自撾曰繆彤汝脩身謹行學聖人之法將以齊整風俗奈何不能正其家乎弟及諸婦聞之悉叩頭謝罪遂為敦睦之行又曰李充字大遜家貧兄弟六人同衣遞食妻竊謂充曰今貧居如此難以久安願思分異充偽酬之曰當醖酒具㑹請呼鄰里內外充於座中前跪白母曰此婦無狀而教充離間母兄罪合遣斥便呵叱其婦逐其出門婦啣泣而去
又曰王莽以崔篆為建新大尹篆不得已乃嘆曰吾生無妄之世值澆〈五斗切〉羿之君上有老母下有兄弟安得獨潔已而危所生哉
又曰班固以父彪所續前史未詳乃潛精研思欲就其業既而有人上書顯宗告固私改作國史者有詔下郡收固繋京兆獄盡取其家書固弟超恐固為郡所覆考不能自明乃馳詣闕上書得召見具言固所著述意而郡亦上其書顯宗甚竒之詣召校書即除蘭臺令史又曰顯宗問班固卿弟安在固對為官寫書受直以養老母帝乃除超為蘭臺令史
東觀漢記曰丁鴻父綝從征代鴻獨與弟盛居憐盛幼少而共寒苦及綝卒鴻當龍封上書讓國於盛書不報既葬乃掛衰絰於家廬而去留書與盛曰鴻貪經書不顧恩義弱而隨師生不供養死不祭祀皇天祖禰並不祐助身被大病不任茅土前上疾狀願辭爵章不報廹於當封謹自放
又曰趙孝字長平建武初榖食尚少孝得榖炊將熟令弟禮夫妻出比還孝夫妻共蔬食禮夫妻歸輙獨飯之積久禮心怪疑之後掩伺見之亦不肯食遂共蔬食兄弟怡怡郷里歸德
又曰劉愷字伯豫以當襲父爵譲與其弟憲遁逃避封久之章和中有司奏請絶國上美其義特優嘉之又曰孔奮篤於骨肉弟竒在洛陽為諸生分祿供給其服用四時送衣下至脂燭每有所食甘美輙分減以遺竒
又曰鄧彪字伯智南陽人也父邯世祖中興從征伐以功封鄲侯彪少脩孝行勵志清髙與同郡宗武伯翟敬伯陳緩伯張第伯同志好齊名稱南陽五伯彪以嫡長為世子邯薨當嗣爵譲國與異母弟鳯明帝髙其節詔書聽許鳯襲爵彪仕州郡
又曰朱勃字叔陽年十二能誦詩書常候馬援兄況勃時方能行歩辭言閑雅援裁知書見之自失況知其意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盡此耳卒當從汝學勿畏勃未二十右扶風請試守渭城宰及援為將軍封侯而勃位不過縣令援後雖貴常恃以舊恩而卑侮之勃愈自親及援遇䜛惟勃能終焉
又曰梁商字伯夏安定烏氏人常曰多藏厚亡為子孫累每租俸到及兩宮賞賜便置中門外未嘗入藏悉分與昆弟中外
又曰吳漢甞出征妻子在後置田業漢還讓之曰軍師在外吏士不足何多買田宅乎遂以分與昆弟外家又曰劉敞曾祖節侯置以長沙定王子封於零道之舂陵侯敞父仁嗣侯以舂陵地勢下濕有山林毒氣上書求減邑內徙元帝初平四年徙南陽之白水郷猶以舂陵為國名仁卒敞謙儉好義推父時金寳財産與昆弟荊州刺史上其義行拜廬江都尉
又曰郭況為城門校尉況皇后弟貴重賓客輻輳而況恭儉謙遜遵奉法度不敢驕奢
又曰鄭均字仲虞任城人也治尚書好黃老澹泊無欲清靜自守不慕遊玩兄仲為縣遊檄頗受禮遺均數諫止不聽即脫身出嵗餘得數萬錢歸以與兄曰錢盡可復得為坐贓吏終身捐棄兄感其語遂為亷潔稱清白吏
又曰魯恭字仲康扶風人父為武陵太守卒官時恭年十二弟丕年七嵗晝夜號踴不絶聲郡中賻贈無所受及歸服䘮禮過成人恭憐丕小欲先就其名託疾不仕郡數以禮請謝不肯應母強之恭不得已而行因留新豐教授平舉秀才恭乃始為郡吏
又曰鄧悝字叔昭安帝即位拜悝城門校尉自延平之初以國新遭大憂故悝兄弟率常在中供養兩宮比上䟽自陳愚闇糞朽幸得遭值明盛兄弟充列顯位並侍帷幄預聞政事無拾遺一言之助以補萬分而久在禁省日月益長罪責日深惟陛下哀憐
又曰魏覇字喬卿妻子不到官舍常念兄嫂在家勤苦己獨專樂故常服麄糲不食魚肉之味婦親蠶桑服機杼子躬耕農與兄弟子同苦樂不得有異郷里慕之化行
又曰馬防兄弟二人皆各六千戸
又曰張純封武始侯有子根奮及純病勅家丞翕曰無功於國猥𫎇大恩爵不當及於後嗣純薨大行移書問嗣上奮中元二年詔書封奮上書曰根不病哀臣小稱疾今翕立後臣時在河南冡廬臣見純前告翕語自以兄弟不當𫎇爵之恩願下有司詔不聽奮既嗣爵謙儉節約閨門和平
續漢書曰張堪字君游南陽宛人為郡族姓堪早孤讓先父餘財數十萬與兄弟
又曰姜肱字伯淮兄弟三人皆以孝行著肱年長與二弟仲海季江同被臥甚相親友及長各娶妻兄弟相戀不能相離以繼嗣當立乃更徃就室學皆通五經兼明星緯
謝承後漢書曰郭賀字惠公潁川陽翟人也父鎮廷尉以功封定疑侯薨賀當襲爵上書讓與弟時詔書不聽遂竄逃匿三年孝順皇帝下大鴻臚切責州郡求賀強使就封國
魏志曰袁術與紹有隙又與劉表不平而北連公孫瓚紹與瓚不和而南連劉表其兄弟攜貳舍近交逺如此魏略曰夏侯楙在西征時多蓄衆妾公主由此與楙不和其後羣弟不遵禮度楙數切責弟懼見治乃共搆楙帝意欲殺之以問長水校尉京兆叚黙黙以為誹謗之言不與實相應此清河公主與楙不睦出於䜛搆冀不待實耳且伏波與先帝有定天下功宜加三思帝意解曰吾亦以為然乃發詔問本為公主作表者果其羣弟子臧子佐欲搆疏楙使不見信
又曰太傅司馬宣王久病曹爽擅政李豐依違時有謗書曰曹爽之勢熱如湯太傅父子冷如漿李豐兄弟如游光
吳志曰諸葛瑾字子瑜瑯琊陽郡人也為孫權長史建安二十年權遣瑾使蜀與其弟亮但公㑹相見退無私面
又曰虞翻字仲翔㑹稽餘姚人也翻少好學有髙志年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過翻翻追書與曰僕聞琥珀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針不亦宜乎客得書竒之由是見稱
蜀志曰麋竺弟芳為南郡太守與闗羽共事而私相攜貳叛迎孫權羽用覆敗竺面縳請罪先主慰喻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寵如初
晉書曰衛瓘有六男無爵悉讓二弟逺近稱之
又曰劉寔字子真平原髙唐人也弟知字子房貞潔有兄風為潁川太守平原管輅嘗謂人曰吾與劉潁川兄弟語使人神思清發昏不假寐自此之外殆白日與寢矣又曰何淮字幼道穆章皇后父也髙尚寡慾弱冠知名州府交辟並不就兄充為驃騎勸其令仕淮曰弟五之名何減驃騎淮兄弟五故有此言
又曰周顗字伯仁性寛裕而友愛過人弟嵩嘗飲酒暝目謂顗曰君才不及弟何橫得重名以所燃蠟燭投之顗神色無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䇿耳
又曰戴遯字安丘處士逵之弟逵勵操東山而遯以武勇顯謝安嘗謂遯曰卿兄弟志業何殊曰下官不堪其憂家兄不改其樂也
又曰王獻之嘗與兄徽之操之俱詣謝安二兄多言俗事獻之寒溫而已既出客問安王氏兄弟優劣安曰小者佳客問其故安曰吉人之辭寡察其言故知之嘗與徽之共在一室忽然火發徽之遽走不遑取履獻之神色恬然徐呼左右扶出
又曰散騎常侍祖納初與弟約不睦中宗甚任約踈納納乃言於中宗曰約為人外有國士之形內懐凌上之性抑而使之可也若假其權必為亂階中宗弗納納遂以兄弟相謗免官及後約為逆論者始知納忠誠
又曰顔含少有操行兄機停䘮在殯降夢雲復活一門咸夢經時不已含時尚少乃慨然判曰今靈異至此豈可孤抑開棺之痛孰與不開乃共發棺果有生驗然氣息甚微存亡不別於是棄絶人事首屏氣以就含養於時人士皆歎其至行並饋餉之含謝而不受經十三年竟不起疾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宗親部六
兄弟下
晉書曰王覽字元通母朱氏御前妻子祥無道覽年數嵗見祥被楚撻輙涕泣抱持至於成童每諫其母母少止𠒋虐祥漸有時譽朱氏宻使鴆祥覽知之徑起取酒祥疑其有毒爭而不與朱氏遽奪反之自後朱氏與祥饌覽輙先嘗
又曰庾氷字季堅兄亮以名德流訓氷以雅素垂風諸弟相率莫不好禮為世論所重亮常以為庾氏之寳又曰荀組字大章於時天下已亂組兄弟貴盛懼不容於世雖居大官並諷議而已
又曰謝安弟萬為鎮西中郎將縂藩任之重安雖處衡門其名猶出萬之右自然有公輔之望
又曰華悝字道𢎞少失父事母至孝年十三值年饑榖貴悝𬞞食而母甘肥不絶又撫育孤弟友愛甚至稱為慈兄由是少有聲譽
又曰魏徐州刺史任城呂䖍有佩刀工相之以為必三公可服此刀䖍謂別駕王祥曰苟非其人刀或為害卿有公輔之量故以相與祥始辭之因強乃受及祥死之日以刀授弟覽曰吾兒凡汝後必興足稱此刀故以相與覽則導之祖
王隱晉書曰祖逖字士雅範陽人與弟約將母詣洛交結人流逖舅程𤣥良良弟衛弟收並臺郎州郡有勢於洛更共扶讃兩甥故並錄清塗逖初為司州主簿舉秀才為大司馬齊王椽有將帥之風
宋書曰謝𢎞微少孤事兄如父兄弟友睦之行世莫能及口不言人長短兄曜好臧否人物每言論常以他語亂之
又曰蔡廓奉兄軌如父家事小大皆諮而後行公祿賞賜一皆入軌有所資湏悉就所典者請焉從髙祖在彭城妻郗氏求夏服廓答曰知湏夏服計給事自應相供無容別寄軏時為給事中
又曰謝景仁愛其弟甝〈胡甘切〉而憎弟述嘗設饌請髙祖命甝預坐而髙祖召述述知景仁夙意又慮非髙祖命之請急不從髙祖馳遣呼述湏至乃歡及景仁有疾述盡心視湯藥飲食必嘗而後進不解𢃄不盥櫛者累旬景仁深懐慙愧也
又曰張暢弟收為猘〈音冀〉犬所傷醫言食蝦蟆鱠即愈收甚難之暢含笑先嘗收因啖得差
又曰庾登之字元龍潁川鄢陵人也少以強濟自立為吳郡太守坐事免官弟炳之為臨川內史登之隨弟之郡優遊自適
又曰江夷字茂逺濟陽考城人也夷少自操厲為吳郡太守以兄疾去官後遷右僕射
又曰陶潛與弟子書以言其志並為訓戒曰汝輩稚小家貧無役柴水之勞何時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然雖不同生當思四海皆兄弟之義鮑叔敬仲分財無猜歸生伍舉班荊道舊遂能以敗為成因䘮立功他人尚爾況共父之人哉潁川韓元長漢末名士身處卿佐八十而終兄弟同居至於沒齒濟北紀稚春晉時操行人也七世同財家無怨言詩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汝其慎哉
又曰孔顗字思逺不尚矯飾服用麤敗終不改易時吳郡顧顗之亦尚儉素衣裘器服皆擇其陋者宋世清約稱此二人顗弟道存從弟微頗營業二弟請假東遷輜重十餘舫皆是絹紙席之屬顗見之命上置岸側命左右取火燒之盡乃去道存代顗為江夏內史時都邑米貴道存慮顗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餉之顗呼吏載米還彼吏曰都下米貴乞於此貨之不聽吏乃載米而去又曰蔡廓罷豫章郡還起二宅先成東宅與兄軌又曰徐湛之年數嵗時與弟淳之共車行牛奔車壊左右人馳來赴之湛之先令取弟衆咸歎其幼而有識又曰謝𢎞微寛重有雅量不以喜慍改色有蔡湛之者及見太傅兄弟謂人曰𢎞微貌類中郎而性似文靖齊書曰衡陽王道度太祖長兄也與太祖俱受學雷次宗宣帝問二兄學業次宗答曰其兄外朗其弟內潤皆良璞也
又曰劉璡兄瓛夜隔壁呼璡不答方下牀著衣立然後應瓛問其久璡曰向束𢃄未竟其操如此
又曰張岱少與兄太子中舍人寅新安太守鏡征北將軍永廣州刺史辨俱知名謂之張氏五龍
隋書曰盧昌衡小字龍子風神澹雅容止可法博涉經史工草行書從弟思道小字釋奴宗中俱稱英妙故幽州為之語曰盧家千里釋奴龍子
唐書曰溫大雅厯遷黃門侍郎弟彥博為中書侍郎對居近侍議者榮之髙祖從容謂曰我起義晉陽為卿一門耳大雅將改葬其祖父筮者曰葬於此地害兄而福弟大雅曰若得家弟永康我將含笑入地葬訖嵗餘而卒
又曰張嘉貞為并州長史為政嚴肅甚為人吏所畏開元初因奏事至京師上聞其善政數賞慰嘉貞因奏曰臣少孤兄弟相依以至今日臣弟嘉祐今授鄯州別駕與臣各在一方同心離居魂絶萬里乞移就臣側兄弟盡力報國死無所恨上嘉其友愛特改嘉祐為忻州刺史
又曰韋述弟廸學業亦亞於述尤精三禮與述並為學士廸同為禮官時人榮之
又曰張道源族孫楚金少有志行事親以孝聞初與兄越石同預郷貢進士州司將罷越石而薦楚金楚金辭曰以順則越石長以才則楚金不如固請俱退時李勣為都督歎曰貢士本求才行相推如此何嫌䨇舉也乃俱薦擢第
又曰李遜幼孤寓居江陵與其弟建皆安貧苦易衣併食講習不倦遜兄造知二弟賢日為營丐成其志業建先遜一年卒兄弟同致休顯仕君子多之
又曰楊汝士為劍南東川節度使時宗人嗣復鎮西川兄弟並居節制時人榮之
又曰薛膺友悌弟齊為李絳山東西道從事絳遇害齊中飛矢墜於城下膺時為左補闕聞難不及請馳馬以赴齊歿膺與兄弟褒庠處䘮過禮朝之卿大夫暨縉紳徃弔者繼路聞其哀號弔者悲不能自持膺去左補闕庠去河南縣尉直𢎞文舘與褒皆屏去外飾野服布巾終喪蹈名教者推之
續晉陽秋曰王珉有雋才與兄珣並有名而聲出珣右時人為之語曰法䕶非不佳阿彌難為兄
韋昭吳書曰劉繇長子基遭家多難零丁困苦潛處味道不以為戚與羣弟居常夜臥早起妻妾希見其面諸弟敬憚事之猶父不妄交遊門無雜賓
三十國春秋曰裴楷常建別宅甚美麗楷兄欲之楷便讓焉其性有大度皆斯類也
世説曰諸葛瑾弟亮及從弟誕並有盛名各在一國於時以為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誕在魏與夏侯𤣥齊名瑾仕吳吳朝服其𢎞雅
又曰謝奕作郯令有一老翁犯法謝以醇酒罰之乃至醉而猶未巳太傅時年七八嵗著青布袴在兄膝邉坐諫曰阿兄老翁可奈何故取作此謝於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耶即遣之
㑹稽典錄曰謝淵字休德山隂人其先鉅鹿太守夷吾之後也世漸㣲替仕進不繼至淵兄弟一時俱興兄咨字休度少以質行自立幹局見稱官至海昌都尉淵起於衰末兄弟脩德貧無戚容歴位建威將軍
又曰鍾牧字子幹牧兄駰計吏少與同郡謝贊吳郡顧譚齊名牧童齔時號為遲訥駰嘗謂人曰牧必勝我不可輕也時人皆以為不然
三輔決録曰張宇穆之第二子也以父功當封自言兩目失明天子信之乃封弟恭其小弟好戱無度放散家財宇悉以所得千萬與之天子聞而嘉之又知其讓封徵拜議郎
説苑曰宋襄公茲父為桓公太子桓公有後妻子曰公子目夷公愛之茲父為公愛之也欲立之請於公曰請使目夷立臣為之相以佐之公曰何故也對曰臣自知不足以處目夷之上公不許強以請公許之將立公子目夷目夷辭曰兄立而弟在下是其義也今弟立而兄在下是不義也公使目夷逃之衛茲父從之三年桓公有疾使人召茲父曰若不來是使我以憂死也茲父乃反公復立之為太子然後目夷歸
楚國先賢傳曰隂興字君陵南陽新野人也拜衛尉薨明帝封興長子慶為嗣陽侯次子傳為隱強侯傳弟員丹皆為郎慶少脩儒術推所居第宅奴婢財物悉分與員丹但佩印綬而已當世稱之上以慶閨門孝悌行義敦宻褒顯朝廷以勵親戚擢為羽林右監
劉向列女傳曰廣漢汝婦者汝敦之妻也居世殷富兄弟早孤而嫂貪慳敦以所受田宅奴婢三百餘萬悉讓與兄裁留園地數十畆起舍耕作土中得金一器敦以示妻妻曰本言讓先祖所有也此金非其有耶敦曰固吾意也乃俱擔金與兄嫂嫂初謂叔窮乏來欲借貸有不恱之色見金而喜兄乃惻然感悟棄妻還金
海內先賢傳曰范丹字史雲讓財千萬與三弟
風俗通曰陳留太守泰山吳文章少與兄伯武相失二十年後相㑹下邳市中共計爭鬭伯武歐之文章欲報心悽悵手不能興動觀者笑之更相借問乃親兄也相持啼哭觀者復曰兄校弟不得報兄向者所笑乃其義也
典論曰劉表病疾其子琦還省疾病琦性慈孝蔡瑁恐琦見表父子相感更有託後之義謂曰將軍命君撫臨江夏為國東藩其任至重今釋衆而歸必見譴怒傷歎以増其疾非孝敬也遂遏於戶外使不得見琦流涕而去
江微陳留志曰李銓字𤣥機平丘人也少聰惠有志行銓兄全前母子後母甚不愛也而衣食皆使下銓始年五嵗覺己衣勝兄即脫不著湏兄得與己同然後受服之其母遂不得有偏及長銓內匡其母外奉其兄故閨門雍睦為邦族所稱
晉諸公讚曰髙柔長子攜大將軍椽次誕歴三州刺史放率不倫決烈過人次光字宣茂少習家業明練法治晉武帝世為廷尉兄誕與光異操謂光小節常輕侮之光事誕愈謹
又曰和嶠為少保散騎常侍性至儉吝嶠同母弟都素無名稱嶠輕侮之以此為損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宗親部七
姊妹 舅姑 嫂叔 娣姒
姊妹
爾雅曰女子先生為姊後生為妹
詩泉水曰問我諸姑遂及伯姊
禮記檀弓曰孔子與門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學也我則有姊之䘮故也二三子皆尚左
左傳成公上曰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侯欲伐之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雋才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雋才雖多其何補焉遂滅潞酆舒奔衛衞人歸諸晉晉人殺之又昭元曰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又使強委禽焉犯懼告子産子産曰是國無政非子之患也惟所欲與犯請於二子使女擇焉子晢盛飾而入布幣而出〈晢公西黒〉子南戎服而入左右射超乗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晢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子南公孫楚字〉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焉
又定公上曰吳伐楚楚昭王取其妹以出涉濉水鍾建負之以從後復國王將嫁季芊季芊辭曰所以為女子逺丈夫也鍾建負我矣王遂使妻鍾建以為樂尹春秋感精符曰人主含天地據璣衡齊七政秉八極父天母地兄日姊月
史記曰聶政為嚴仲子殺韓相俠累因自披面抉眼出腸以死韓取政屍暴於市購之曰有能言殺俠累者與千金政姊聞之乃伏屍哭曰是軹深井裡聶政也妾奈何畏歿身之誅滅賢人之名乃大呼天者三遂死於政旁也
又曰萬石君石奮漢髙祖問曰君有何人對曰有姊善鼓琴髙祖乃召為美人
又曰張敬叔姊善鼓琴髙祖召為宮人徙其家就戚里在長安與親戚別居故曰戚里
漢書曰李延年妹絶美延年侍上酒酣歌曰北方有佳人絶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不惜傾城國佳人難再得武帝聞之乃召入宮
又曰秦彭字伯平為山陽太守民江伯欲嫁寡姊乃引鎌自割伯因前救觸鎌傷姊遂亡縣正論法彭曰救無惡志乃輕罪之
謝承後漢書曰范丹姊病徃看之姊為設飰丹留錢一百文姊使人追還之丹竟不受
又曰曹夀妻班超之妹也超字仲叔扶風人為都䕶在絶域年老思入闗妹乃上書曰妾兄超延命沙漠三十餘年骨肉生離不復相識書奏帝乃徴還
又曰宋𢎞字仲子為司空光武姊胡陽公主新寡帝與論朝臣美惡以觀其意主曰宋𢎞容德莫及帝曰方圗之後引𢎞入令主坐屛風後因謂𢎞曰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𢎞曰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謂主曰事不諧矣
又曰汝南袁隗妻馬融之女少有才辨融家世豐豪裝遣甚盛及初成禮隗謂之曰婦奉箕箒而已何乃過珍麗對曰慈親垂愛不敢逆命君欲鮑宣梁鴻之行者妾亦請從少君孟光之事又問曰弟先兄舉世以為笑今處姊未適人而君先行可乎對曰妾姊髙行殊邈未遇良匹不如鄙薄苟然而已又問南郡學窮道奧文為辭宗而所在之職輙以資財為損何耶對曰孔子大聖不免武叔之毀子路至賢猶有伯寮之愬家君固其宜也蜀志曰初孫權以妹妻蜀先主孫氏才性剛猛有諸兄之風侍婢百餘人皆執刀劒而侍立先主心常凜然也
晉書曰郭奕字大業太原人遷雍州刺史有寡姊隨其之官姊下僮多有奸犯而為人所糾奕接省畢曰丈夫豈當以老姊求名遣而不問
又曰桑虞字子深衛人年十四䘮父哀毀過禮以米百粒糝藜藿其姊喻之曰滅性非孝子對曰藜藿雜米足以勝哀
又曰涼州刺史羊欣姊喪未經旬車騎長史韓預強聘其女為妻張酺為御史中丞請貶預以清風俗論者稱之
又曰陳統字元方弟絃字偉方俱清秀知名姊妹四人並有美才姊適東莞徐氏生邈及二姊適同郡劉氏文章最盛
又曰慕容垂妻叚氏字元妃光祿大夫叚儀女婉惠有志操常謂妹季妃曰我終不作凢人妻季妃曰我不作庸婦隣人聞笑之後燕王納元妃為室范陽王德聘季妃並如其言
又曰王凝之妻謝氏名道藴安西將軍奕之女也聰明有才辨同郡張𤣥妹亦有才質適顧氏謝𤣥每以之敵道藴有濟尼者遊於二家或問之答曰謝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之風顧家婦清心玊映自是閨房之秀宋書曰新野庾彥達為益州刺史攜姊之官資給中分祿秩西土稱之
齊書曰永興中有王氏女年五嵗得毒病兩目皆盲性至孝年二十父亡盲女臨屍一呌眼皆血出小妹為䑛之左眼即開愈時人皆以為孝感所致也
梁典曰長廣橋者宋武帝姊昔賣鈔糴米還橋小不敢過無船得渡日晚宋帝大饑久方見姊負米還乃謂姊曰若異日富貴當長廣此橋遂為名也
唐書曰徐勣姊疾病為姊煮粥火燃其鬚姊曰僕妾多矣何自苦如此勣曰姊老矣弟亦老矣顧欲常煮粥豈可得哉非為無僕妾
新子曰梁車新為鄴令其姊徃見之值暮郭門閉遂踰郭而入梁車新因刖其足趙成侯以為不慈遂奪璽免官
應劭風俗通曰郝原太原人饑寒不受人衣食曾過姊家飰留五十文置席下而去
世説曰郗嘉賓死婦弟欲迎其姊還姊終不肯歸曰生縱不得與郗郎同室死寕不同穴也
又曰袁彥道有二姊一適殷源一適謝祖常語桓宣武曰切恨不更有一人配卿也
王子年拾遺曰賈逵年六嵗其姊聞鄰家讀書日日抱逵就籬聽之逵年十嵗乃暗誦六經父曰吾未嘗教爾安得三墳五典誦之乎對曰姊嘗抱於籬邉聽鄰家讀書因記得而誦之
蕭韶太清記曰劉教姊文彩艶質甚於神人也
荊州圖南北岸曰屈原之郷里原既流放忽然歸鄉人喜恱因名南岸曰歸鄉岸原有姊聞原還亦來歸責其矯世鄉人又名其北岸曰姊歸岸
舅姑
釋名曰夫之父曰舅舅言久也父老之稱也夫之母曰姑姑言故也
爾雅曰婦稱夫之父曰舅夫之母曰姑姑舅在則曰君舅君姑歿則曰先舅先姑
禮記檀弓曰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
又內則曰婦事舅姑如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漱櫛縰笄總衣紳左佩紛帨刀礪小觽金燧右佩箴管線纊施槃袠大觽木燧衿䙬綦屨以適舅姑之所及所下氣怡聲問衣燠寒疾痛苛癢而敬抑搔之
又曰婦將有事大小必請於舅姑〈不敢專行也〉
儀禮婚禮曰舅饗送者以一獻禮酬以束錦姑饗婦人送酬亦如之
左傳襄元年曰魯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櫬與頌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也〉
列女傳曰鄒孟軻既娶將入室其婦袒而在內孟子不恱遂去不入婦辭孟母求去曰妾聞夫婦之道私室不與焉今妾竊惰在室而夫子見妾悖然不恱是客妾也婦人之義蓋不客宿請歸於父母姑召軻而謂之曰夫禮將上堂聲必所以戒人將入戸視必下恐見人之過今子不察於禮而責於妻不亦逺乎孟子遂留其婦謝之君子謂孟母知禮而明姑婦之道
嫂叔
釋名曰嫂叟也老稱也叟縮也人及物老皆小縮於舊也叔少也幼者稱也叔亦俶也見嫂俶然卻退也爾雅曰女子謂兄之妻為嫂弟之妻為婦
禮記曲禮曰嫂叔不通問
又檀弓曰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婦人倡俑
又曰嫂叔之無服也蓋推而逺之也
又雜記曰嫂不撫叔叔不撫嫂
史記曰蘇秦洛陽人從谷歸大困窮兄嫂姊妹妻皆笑之不為下機秦乃閉室不出讀周書隂符後合六國從約並相六國比報趙過洛陽車騎輜重擬於王者乃歸昆弟嫂側目不敢仰視秦謂嫂曰何前踞而後恭嫂匍匐面伏地謝曰見季子位髙金多也
漢書曰髙祖長兄伯妻髙祖微時當避事時與賔友過其丘嫂〈丘空也無婿曰丘乃寡婦也〉嫂厭叔引客來食佯為羮盡轑釡客去髙祖視釡尚有羮由是怨之及定天下而伯子獨不得封太上皇為言之髙祖曰非敢忘也但其母不長者耳後七年封姪為羮頡侯
又曰陳平兄伯常耕田縱平遊學嫂疾平不親家事或問平食何物而肥對曰食糠籺耳嫂曰有叔如此不如無伯聞而遂去其妻
晉書曰鄭休妻石氏為九族所重休前妻女既幼又休父布臨終生庶子沈休命棄之石氏曰奈何使舅之𦙍不存乎遂養沈及前妻女力不兼舉九年之間三不舉子
又曰王渾妻鍾氏字琰生子濟渾嘗共琰坐濟趨庭而過渾欣然曰生子如此足慰人心琰曰若新婦得配叅軍〈為渾弟渝也〉生子固不啻如此
又曰王澄字平子衍季弟也衍妻郭氏性貪鄙令婢於路擔糞澄年十四諫郭郭大怒謂澄曰昔先人臨終之日以小郎囑新婦不以新婦囑小郎因捉其衣裾欲杖之澄懼踰𥦗而走得脫
又曰王凝之妻謝氏字道韞奕之女也聰識有才辨凝之弟獻之嘗與賔客談議詞理將屈道韞使婢白獻之曰新婦欲與小郎解圍乃以青綾步障自蔽申獻之前義客遂不能屈也
又曰晉中書令王珉與嫂婢私通嫂撻甚苦婢素善歌而珉好執白團扇故製白團扇歌
又曰顔含字𢎞都嫂老而失明含奉養如親束帶側侍嫂病困湏蚺蛇膽求之不獲憂歎盈懐方獨坐愁苦忽有一童子持一青囊授含含開之乃蚺蛇膽也童子出戶化為青鳥飛去含得藥成嫂病遂愈
齊書曰吳達之義興人嫂亡無以具葬乃自賣為十夫傭以營葬
三十國春秋曰晉吏部郎魏衡謂姪舒曰汝後得為小縣長舒曰堪八百戸長將老嫂入官舍即斯願畢矣孟子曰淳于髠曰男女授受不親禮與孟子曰禮也曰嫂溺則援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親者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逸士傳曰髙鳯為太守所召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不應為吏又與寡嫂偽爭田遂免仕
世說曰阮籍嫂嘗還家籍見嫂與之別或譏之籍曰禮豈為我輩設也
華陽國志曰汝敦兄弟共居有父母時財物嫂心欲得之敦妻勸敦盡賣田宅奴婢與兄弟出別居敦後耕田得金器妻勸送與兄夫妻共徃嫂性嗇見金器踴躍欲留之兄感悟即去妻悉讓財物還弟弟又不受相讓積年
鄴洛鼎峙記曰盧道虛後妻元氏升堂講老子道德經虛弟元明隔紗帷以聽之
娣姒
爾雅曰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後生為娣〈同出俱嫁各事一夫〉長婦謂稚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也〈今雲妯娌〉
左傳成公下曰魯聲伯之母不聘〈不聘無婦禮〉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昆弟之妻相謂為姒〉
又昭公七年曰晉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氏其母不許平公強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子容母叔向嫂伯華妻也〉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䘮羊舌氏矣
晉書曰王渾妻鍾氏名琰太尉之孫也渾弟湛妻郝氏有德行琰雖貴門不陵郝郝亦不下琰時稱鍾夫人之禮郝夫人之法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宗親部八
子
易蠱卦曰幹父之蠱有子考無咎厲終吉
又家人卦曰家人嗃嗃悔厲吉婦子嘻嘻終吝
儀禮曰父為長子服三年何也正禮乎上又所重也禮記內則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
又祭義曰身也者父母之遺體也行父母之遺體敢不敬乎
詩曰貽厥孫謀以燕翼子
左傳隠公曰衛莊公之子州吁有寵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不納於邪
又宣公上曰楚司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不殺必滅若敖氏矣論語曰陳亢問於伯魚曰子亦有異聞乎對曰未也嘗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詩乎對曰未也不學詩無以言鯉退而學詩他日又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禮乎對曰未也不學禮無以立鯉退而學禮陳亢退而喜曰問一得三聞詩聞禮又聞君子之逺其子也
孝經曰父子之道天性也
周書曰周公三撻伯禽徃見啇子啇子曰南山有橋父道也北山有梓子道也盍徃觀之而伯禽徃視梓橋明日朝伯禽俯而趨周公迎而撫之曰汝安見君子哉史記曰吳起衛人好用兵嘗學於曾子事魯君出衛郭門與其母決囓臂而盟曰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也又曰司馬談為太史天子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不得從事發憤而卒子遷適見父於河洛之間太史公執遷手下泣曰其先即周之太史後世中衰絶於余乎汝後為太史則續吾祖矣
漢書曰張湯杜陵人父為長安丞父出湯為兒守舍遭鼠盜肉父還怒之笞湯湯掘地燻鼠得餘肉劾鼠掠治訊鞫鞫論報取鼠磔堂下父忽視其文辭如老吏大驚異遂使書獄焉
又曰王遵字子貢涿人遷益州刺史先是王陽為益州至卬峽九折坂歎曰奉先人遺體奈何數乗此險後以疾去及遵至此阪問吏曰此非王陽所畏道耶吏曰是遵叱其馭曰驅之王陽為孝子王遵為忠臣
又曰曹參代蕭何為相國日夜飲酒子窋為中大夫惠帝怪之令窋言曰無以請事何以憂天下窋洗沐歸具言參怒之乃笞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汝所當言又曰路溫舒字長君鉅鹿人父為里門監使溫舒牧羊因取澤中蒲截為牒編之寫書
又曰雄蜀人自季至雄五代一子也
又曰韋賢字長孺魯人質樸少欲篤志於學通詩書易以教受號鄒魯大儒為丞相薨少子元成字少翁以明經厯位丞相故鄒魯諺曰遺子黃金滿籯不如一經又曰張禹字子文河內軹人父徙家蓮勺禹為小兒數至市卜相者竒其面貌謂禹父曰此兒多智可令經學矣
又曰疏廣字仲翁東海蘭陵人也明春秋為太子太傅知止足與兄子受上疏乞骸骨上賜黃金二十斤太子贈五十斤歸郷里請故舊賔客為樂嵗餘子孫竊謂昆弟老人勸説買田宅廣曰吾豈不念子孫哉顧有田廬足供衣食今更增益以為贏餘教子孫怠惰耳賢而多財損其志愚而多財益其過且富者衆之怨也吾既無教化於子孫不欲益其生怨也
又曰朱邑字仲卿廬江人少時為桐郷嗇夫病且死囑其子曰我為桐郷吏其民愛我必葬之桐郷後世子孫奉祀我不如桐郷民及死其子葬之民果為起冢立祠又曰石奮從髙祖至景帝時為九卿子慶等四人官至二千石景帝尊寵號為萬石君以上大夫祿歸老於家子孫有過不誚讓便對案不食
後漢書曰馮勤字偉伯魏郡人曾祖楊宣帝時為𢎞農太守有子八人皆為二千石魏趙間號萬石君
又曰周華字宣光汝南人子勰字臣勝自曽祖楊至勰孫六代一子皆知名
又曰吳祐字季英陳留人父恢為南海太守祐年十二隨父到官恢欲殺青簡竹以寫書祐諫曰今大夫踰越五嶺逺在海濵其俗誠陋舊多珍怪上為國家所疑下為權威所望此書若成即載之兼兩昔馬援以薏苡興謗王陽以衣囊徼名嫌疑之間先賢所慎恢竒之乃撫其首曰吳氏世不乏季子矣
又曰崔烈涿郡人靈帝開鴻都門牓賣官爵烈入錢五百萬得為司徒及拜日天子臨軒拜百寮畢㑹帝欣謂親幸曰悔不少靳烈至三公聲譽日減烈不自安問子釣曰吾為三公於議如何釣曰嫌大人銅臭烈舉杖撃之釣時為虎賁中郎服虎弁戴鶡尾狼狽而走烈罵曰死卒父撻而走豈孝乎釣曰舜之事父也小杖受大杖走此恐陷父於不義非不孝也烈慙而讓官
魏志曰張廣字嗣宗魯第二子也魯雅為魏武所寵諸子未勝纓並遣中使拜授官爵南鄭城碑曰位尊上將體極人臣五子十室榮並爵均童年嬰稚抱拜王人命婚帝族或尚或嬪
又曰吳威字伯庸父質操厲清白為荊州太守威至荊州省之十餘日歸質賜絹一匹威跪問曰大人清髙何得此物質曰俸祿之餘耳武帝問威曰卿清何如父清威曰臣不如父逺矣帝曰何對曰父清畏人知臣清畏人不知是以不如也
又曰賈充字公閭父逵晚生充言充後當有充閭之慶故名充字公閭
晉書曰羊祜字叔子年數嵗令乳母取所棄金鐶乳母曰汝先無此物祜即指隣人李氏東垣桑樹中探得之主人驚曰此吾亡兒所失物也時人謂祜前身為李氏之子
又曰華嶠字叔駿才學深博為秘書監性嗜酒率常沉醉撰漢紀九十七卷其十典未成而終秘書監何劭奏嶠子徹為佐著作續成之亦未竟而卒
又曰王隱字處叔陳人世寒素父銓歴陽令有著述志每私録晉事及功臣行狀未就而卒隠儒素自守不交權貴博學多聞受遺業為著作郎令撰晉史
又曰孫盛字安國次子放字齊荘幼稱令惠年七八嵗在荊州與父俱從庾亮出獵亮謂曰君亦來耶放應聲答曰無小無大從公於邁亮曰欲齊何莊放曰齊莊周亮曰不慕仲尼耶放曰仲尼生而知之者非所企及亮大竒之曰王輔嗣不過也
又曰庾翼字稚恭孫盛字安國翼子愛客常候孫盛盛不在見盛子放謂之曰安國何在放曰徃稚恭家愛客曰孫氏大盛有兒如此放曰不如諸庾之翼翼既而語人曰我固得重呼奴父乎
又曰袁宏為東征賦並列過江諸名德獨不載桓彛其子溫怒焉宏一時之文宗為文不欲令人顯問時並遊青山飲歸溫命宏同載因問曰君作東征賦何獨不及家君宏對曰尊公稱謂非下官敢專既未遑啓不敢顯之溫疑其不實乃曰欲謂何宏曰風鑒散朗或搜或引身雖可亡道則不殞宣城之節信而為允也溫然而止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常於曲室抽刀逼問宏曰家君勲績如此云何相忘宏急答曰精明百錬在割能㫁功以濟時識以靜亂長沙之勲為史所讃胡奴乃止又曰謝尚字祖仁豫章太守鯤之子也八嵗神悟夙成鯤嘗攜之或曰此兒一座顔囘也尚應聲曰座無尼父焉別顔回一席之賓莫不驚異
又曰王述字懐祖遷尚書僕射述每受職不為虛讓其子坦之諫曰故事應讓述曰汝為我不堪也坦之曰非也但克讓自美事耳述曰既雲堪何為復讓也人謂汝勝我殆不如也坦之為桓溫府功曺見溫時倒執手板真不如父也溫子欲求婚於王因坦之言於父坦之還家省父而述愛坦之雖長大猶抱之於膝上坦之乃言婚事於述大怒遽推坦之於膝下曰汝竟癡也詎可以女妻兵乃止
又曰阮籍謂王渾曰濬沖清賞非卿倫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談及戎子邁有美名少而肥大戎令食糠益轉肥也
又曰王祥二子烈芬並知名為祥所愛同時而病將亡遺囑烈欲還葬舊土芬欲留𦵏京邑祥涕泣曰不忘郷仁也不戀本達也惟仁與達二子有焉
又曰王衍䘮幼子山簡弔之衍悲不自勝簡曰孩抱中物何至於此衍曰聖人忘情下人不及情情之所鍾正在吾輩也簡服其言更為之慟
又曰魏舒字陽元為司徒子混字延廣有才行為太子舍人年二十七卒朝野咸為舒惜每哀慟退而歎曰吾不及荘生逺矣豈以無益自損更不復哭
又曰胡母輔之字彥國嗜酒子謙字子光才學不及父而傲縱過之至酣醉時常自呼其父字輔之不以介意世以為狂
又曰石崇字季倫渤海南皮人苞之少子也生於青州故小名齊奴少敏惠勇而有謀父苞臨終分財與諸子獨不及倫其母為言之苞曰此兒雖少後自能致又曰郗超字景興一字嘉賓父愔為司徒愔事道超奉佛愔好聚積錢數千萬常開庫任超所取超性好施一日之中散與親故都盡桓溫辟為征西大將軍椽溫懐不軌超為之謀轉司徒左長史而卒初雖黨桓氏以愔忠於王室不軌之事不令愔知將死出一箱書付門生曰本欲焚之恐父年老老必傷愍為𡚁我亡後若大損寢食可呈此箱不爾即便焚之愔果哀悼成病門生依旨呈之則悉與溫徃反宻計悉見愔於是大怒曰小子死恨晩矣更不復哭
又曰庾氷字季堅都督江荊七郡軍事子襲常貸官絹十疋氷怒捶之市絹十疋還官
又曰王濛字仲祖父汭字文開為當塗令美姿容嘗覽鏡自照稱其父字曰王文開生如此兒
又曰王導字茂𢎞子恱字長豫弱冠有髙名事親色養導甚愛之常與恱奕棋爭道導笑曰相與有瓜葛那得爾耶導性儉帳下甘果爛敗令棄之雲勿使大郎知恱為中書郎先導卒導先夢人以百萬錢買恱潛為祈禱者備矣尋掘地得錢百萬意甚惡之一一皆藏閉比恱疾篤導憂念特至不食積日忽見一人形狀甚偉被甲持刀導問是何人曰僕蔣侯也公兒不佳欲為請命故來耳導因求之食至數斗食畢謂導曰中書命盡非可救也言訖不見恱亦殞絶
又曰劉殷字長盛新興人有子七人五人各授一經其一子授太史公記一子授漢書一門之內七業俱興北州之學殷最為盛門
又曰索靖子琳字巨秀少有逸群之才靖每曰琳宗廟之器非簡劄之用州郡之任不足汚吾兒也
又曰戴若思廣陵人父昌㑹稽太守若思徃武陵時郡人潘京素有理筌識鑒父遣若思與語潘稱若思有公輔之才
又曰王獻之字子敬羲之子也謝安甚欽之請為長史因問獻之曰君書何如尊君答曰固不同安曰外論不爾對曰人那得知獻之嘗書義之自後掣其筆不得嘆曰此兒當有大名又以掃箒沾泥書大字方一丈甚以為工
宋書曰戴顒字仲若淮南人父逵喜琴顒及兄勃並受琴於父父歿所傳之聲不忍復奏各造新弄五部顒又製長弄一部並傳於世
齊書曰世祖常問王儉當今誰能作五言詩對曰謝朏得父之膏腴
梁書曰謝朏祖𢎞微宋太常卿父莊齊光祿朏十嵗能屬文莊多遊山水賦詩使朏命篇𭣄筆便就王景文謂荘曰賢子足稱神童荘笑曰真吾家千金
又曰王僧孺父延年為常侍僧孺五嵗父友饋延年柰者先與僧孺孺曰大人未見不敢先嘗不受
又曰栁惲字文暢父世隆善彈琴為士流第一惲每奏其聲常感傷憂思後因之變體寫古曲
家語曰吳延陵季子聘於上國其長子死葬於嬴博之間歛以時服其坎深不至泉其髙可隠孔子曰延陵季子之合於禮也
列子曰魏人有東門吳者年四十有一子喪之而不憂其相室曰公之愛子也天下無有今子死不憂何也東門吳曰吾嘗無子之時不憂今子死乃與向無子同又奚憂焉
呂氏春秋曰晉平公問祈黃年曰國無尉其誰可乃雲其子君子聞之曰祈黃年可謂至公矣
三輔要録曰韋康字元將京兆人孔融與康父端書曰前見元將來淵才髙茂雅度𢎞毅偉世之器也昨日又見弟仲將來懿性真實文敏篤誠保家之主也不意雙珠出於老蚌
郭子曰楊脩字德祖九嵗聰惠孔文舉詣其父父不在乃呼脩脩為設果果有楊梅融指視曰此爾家果耶脩應聲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也
姓氏英賢録曰宋顔竣字士遜有令名太祖問其父延之曰諸子誰有卿風延之曰竣得臣筆測得臣文夐得臣義濯得臣酒
世說曰豫章太守顧雍之子在郡卒雍時盛集賓客自與客碁而信至無兒書雖神色不變而心了其故以爪掐掌流血沾襟客散方歎曰已無延陵之髙豈有喪明之痛於是豁然神氣自若
又曰客有問陳季方曰足下家君有何功徳而荷天下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樹生於太山之阿上有萬仞之髙下有不測之淵上為甘露所沾下有淵泉所潤當此之時焉知有太山之髙淵泉之深不知有功德與無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九
宋 李昉等 𢰅
宗親部九
孫 女 子壻
孫
爾雅曰子之子為孫孫之子為曾孫曾孫之子為𤣥孫𤣥孫之子為來孫〈言有往來之親〉來孫之子為昆孫〈昆後也〉昆孫之子為仍孫〈仍重也〉仍孫之子為雲孫〈言輕逺若浮雲〉
毛詩文王有聲曰貽厥孫謀以燕翼子
禮記曲禮曰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屍〈以孫與祖昭穆同也〉子不可以為王父屍
雜記曰祭稱孝子孝孫䘮稱哀子哀孫
史記曰張蒼父不滿五尺蒼長八尺蒼子復長八尺餘孫類長六尺
後漢書曰龎叅字仲連緱氏人拜漢陽太守郡民任棠有竒節隱教叅至先候之棠不與言但㧞薤一大本水一盆致於屏前自抱孫兒伏於戶下〈見逸民部〉
又曰虞詡字升卿陳國人孝養祖母縣舉為順孫又曰馮氏兄弟形皆偉壯唯馮勤祖父偃長不滿七尺恥短陋恐子孫似之乃為子娶長伉生勤勤長八尺三寸
魏志曰王粲字仲宣山陽人蔡邕見而竒之時邕顯貴車馬填門粲在門邕倒屣迎之粲年幼貎弱短小一座皆驚邕曰此王公之孫有才吾不如也吾家有書籍當悉與之
晉書曰張慿字長宗祖鎮蒼梧太守慿年數嵗鎮謂其父曰我不如汝有佳兒慿曰阿翁詎宜以子戱父乎又曰李宻字令伯父早亡母改醮祖母劉氏躬撫養宻奉事以孝謹聞有暇即講學忘疲師事譙周周門人方之㳺夏泰始初徴為洗馬宻以祖母年老上表自陳曰母孫二人更相為命〈己具祖門中〉
又曰李𦙍字宣伯祖敏為公孫度所廹浮海莫知所終子娶妻生𦙍遂絶房室以憂卒𦙍以祖不知所亡設木主以事之由是顯名
宋齊語録曰虞願字士恭㑹稽人祖為給事中庭中有橘樹冬熟子孫爭取願獨不取祖及家人並異之又曰張元字孝始祖喪明三年元每憂涕讀佛書以求福祐後見藥師經雲盲者得視遂請七僧燃燈七日七夜轉藥師經行道每自責曰為孫不孝使祖喪明今以燈施普照法界願祖目見明元求代暗其夜夢一老人以金□治其祖目謂之曰勿憂悲三日之後必差元於夢中喜躍驚覺乃遍告家人居三日祖目果漸見明從此遂差
後周書曰薛登字景猷汾隂人早喪父家貧躬耕以養祖母暇則覽文籍以孝見稱
列子曰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懲北山之寒出入之迂也遂率子孫荷擔扣石墾壌箕畚運於北海之尾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愚公長息曰雖我之死有子在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生孫孫孫子子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何苦不平河曲智叟無以應之
又曰舜問乎丞曰道可得而有乎夫道性命非汝有也是天地之委順也子孫非汝有也是天地之委蛻也陳留志曰范喬字伯孫年二嵗祖父馨臨終執其手曰恨不見汝成人因以所用硯留與之後家人告喬喬執其硯涕泣
孝子𫝊曰原榖者不知何許人祖年老父母厭患之意欲棄之榖年十五涕泣苦諌父母不從乃作輿舁棄之榖乃隨収輿歸父謂之曰爾焉用此凶具榖乃曰恐後父老不能更作是以之耳父感悟愧懼乃載祖歸侍養克己自責更成純孝榖為純孫
又曰吳郡陸仲元者晉太尉玩曽孫自玩至仲四世為侍中時人方之金張二族
幽明録曰許遜少孤不識祖墓傾心所感忽見祖語曰我死三十餘年於今得正𦵏是汝孝悌之至因舉標牓曰可以此下求我於是迎喪𦵏者曰此墓中當出一侯及小孫長遂封
女
禮記內則曰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夜行以燭無燭則止女子十年不出〈恆居內也〉姆教婉娩聴從〈婉謂言語也言婉之言媚也媚謂容貌也〉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事以供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爼醢醴相𦔳奠〈當乃女時而知〉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凡女拜尚右手〈右隂也〉
左傳㐮五年曰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棄諸堤下恭姬之妾取以入長而美名之曰棄
榖梁傳曰禮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門父戒之曰謹慎從汝舅之言母誡之曰謹慎從汝姑之言諸母鞶紳誡之曰謹慎從汝父母之言無違宮事
史記曰齊太倉令淳于公有罪當刑詔徙繋長安獄公無男有五女將行罵曰生女不生男緩急非有益小女緹縈隨父至長安上書曰妾父為吏齊中皆稱其亷平今坐法當刑妾悲夫死者不可復生㫁者不可復續願入官沒為婢贖父之罪書奏天子悲憐其意遂為除肉刑
漢書曰王章為京兆尹為大將軍王鳯所陥下廷尉獄妻子皆收章小女年十二夜起號哭曰每旦獄上呼囚常至九今八而止家君素剛烈先死者必我家君也及明問之果章死矣
東觀漢記曰孝女郁字叔異五嵗母不能食郁亦不肯食故字曰異也
後漢書曰孔融被誅女年七嵗幼弱遂得全寄住他舎主人有遺肉汁男飲之女曰今日之過豈得乆活何賴肉味乎或有言於曹操收之將殺女謂兄曰若死而有知得見父母豈非志願乃延頸就刑
晉書曰周顗字伯仁母李氏名絡秀汝南人少時在室顗父俊為安東將軍時嘗出獵遇雨而至絡秀之家㑹秀父兄不在絡秀見周俊至與一婢於內宰豬具數十人𩜹盛精而不聞人聲俊恠使覘之獨見一女甚美因求為妾其父兄不許絡秀曰門戶殄瘁何惜一女若連貴族將來庶有大益父兄遂許之生顗嵩謨而顗等才長絡秀謂之曰我屈節為汝家妾門戶計耳汝不與我家為親吾亦何惜餘年顗等從命由是李氏遂得為方雅之族
又曰胡奮字元威安定人為䕶軍泰始末武帝怠於政事而躭於顔色大採公卿女以為六宮奮女𨕖為貴人奮唯有一男為南陽王友早亡及聞女為貴人哭曰老奴不死惟有二子男入九地之下女登九天之上嘗謂後父楊駿曰卿恃女更豪耶見前代與帝家婚未有不滅門者見君舉措益速禍耳駿曰卿女不在天子家乎奮曰我女為卿女妾耳
又曰羊耽妻辛氏字憲英魏侍中辛毗之女也聰明有才鍳初文帝為太子抱毗項曰知我喜否毗以告憲英英曰太子代君主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慼主國不可以不懼今宜慼而反喜何以能乆魏其不昌乎又曰愍懐太子妃太尉王衍之女字惠風太子廢衍請絶婚而歸恵風號泣行路流涕後劉曜陷洛陽以恵風賜其下將妻之恵風㧞劍拒曰吾太尉之女太子之妃誓不為逆胡所辱遂害之
又曰韋逞母宋氏世家儒學母早喪父躬養之及長授以周官音義謂曰世𫝊儒業無男可傳汝宜授之勿令絶世
又曰吳隱之字處黙濮陽人謝石請為將軍主簿隱之將嫁女石知其素儉令移尉廚帳就其家經營使者至方見賣犬此外蕭然無辦
又曰靳康女不知何許人美姿容有志操劉曜誅靳氏訖將納其女為妾女曰陛下既誅其父母焉用妾為妾聞逆人之誅也尚洿宮伐樹況其子女乎號泣請死曜慙乃因免之
晏子春秋曰齊景公有所愛槐樹令吏守之犯槐者刑傷槐者死有不聞令而犯之者吏収之將加之刑犯者女説晏子曰妾聞明君不為禽獸以殺人今吾君以樹木之故殺妾父孤妾身恐害明君之政損明君之義晏子早朝而復其言於君公乃令吏罷守槐之役岀犯槐之囚
華陽國志曰荀崧小女灌㓜而竒節崧為㐮城太守為杜曽所圍力弱食盡欲投於故吏平南將軍石覽計無所出灌時年十三乃率勇士數十人踰城突圍夜出賊追甚急灌督厲將士且戰且前得入楊山獲免向覧乞師又為崧書與南中郎將周訪仍結弟兄訪即遣子撫率三千人㑹石覧俱救崧聞兵至散走灌之力也又曰王廣女美姿容性慷慨有丈夫之節廣仕劉聰為西州刺史楊芳攻陷州廣被殺女年十五芳納之於闇室中撃芳不中芳曰何故反女曰蠻畜我誅父賊吾聞之父讐不同天母讐不同地汝逆害人父母又以無禮陵人吾所以不死者欲誅汝爾所恨不得梟汝首於通衢以塞大恥乃自殺
又曰楊姬生自寒素父坐獄楊渙為尚書郎告歸姬乃邀道扣渙言訟父罪言詞慷慨涕泣推感渙愍之語郡縣令為出其父因竒其才為子文方以禮聘之
汝南先賢𫝊曰戴良字叔鸞嫁五女皆布裙無縁蔡琰別𫝊曰琰邕之女年六嵗邕中夜鼔琴絶琰曰第二絶邕乃故絶一琰曰第四邕曰汝安得中之琰曰昔吳季札觀樂知國之興亡師曠吹律識南風之不競由此言之何得不知邕竒之
異苑曰順陽南鄉楊豐為虎所噬女香年十四手無寸刃直搤虎頭父遂得免
子壻
爾雅曰女之夫為壻壻之父為姻兩壻相謂為婭儀禮曰婿女子之夫傳曰何以服緦報之也
左傳桓公曰祭仲專鄭伯使其婿雍紏殺之雍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何可比焉遂告祭仲曰雍氏舎其室而將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殺雍紏屍諸周氏之汪公載以出曰謀及婦人宜其死也
又文公下曰趙穿晉君之婿也
論語曰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南容三復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史記曰陳餘者大梁人好儒術數逰趙富人公乗氏以其女妻之知餘非庸人
漢書曰京房字君明東郡人習易淮陽憲王舅張博從京房受學以女妻房房與相親
後漢書曰馬融扶風人為人美辭貌有俊才初京兆摯恂以儒術教授隱於南山不應徴聘從其逰學通經籍恂遂竒融才以女妻之
晉書曰韓謐字長深母賈氏賈充女也父夀字徳真南陽人美貌充辟為司空掾充讌賔僚女從青璅中窺見夀悅焉感想發於寤寐有婢往夀家説其光彩艶逸夀聞動心令通慇懃夀勁捷過人至夕踰垣而入家人莫知惟充覺女恱暢異於常日時西域有貢香著人衣一月不歇帝甚貴之唯以賜充女宻盜以遺夀僚佐與充宴聞香芬馥自此充意女與夀通乃夜半佯有盜驚起伺之惟東北角有狐狸行處充考問女左右知之充遂因妻焉
又曰郗鍳使門生求女壻於王導導令自東廂徧觀諸子門生歸謂鍳曰王氏諸少年並佳然聞信至咸自矜持唯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聞鍳曰此正佳婿也訪之乃羲之也
宋書曰劉秀十餘嵗時與諸兄戱忽有一大蛇來勢甚猛莫不驚怖秀獨不動衆共異焉東海何承天雅相知器以女妻之
齊書曰謝朓為王敬則婿曽告敬則其女常懐刀欲報朓朓不敢相見及當拜吏部謙抑尤甚尚書郎范縝嘲以卿人才無慙小𨕖但恨不可刑於寡妻朓有愧色及臨訣歎曰天道其不可昧乎我不殺王公王公因我而死
三十國春秋曰前趙殷州刺史杜廣初為劉景廐卒以馬肥良引為直士侍立通夜未曾休倦景因問之廣流涕申欵曲有章條景執其手曰吾罪人也乆負賢者謂妻曰為女求夫三年不覺廐中有麒麟於是妻之捜神記曰楊公字雍伯洛陽人至情篤孝父母歿塟無終山楊公常為人補履終不取價無終山上無水楊公乃行車汲水為義漿居三年有一人就楊公飲出一升石子與之使向好平地有石處種之玊當生其中並得好婦楊公後種其石數年時往看玉子生焉北平徐氏冇女甚有名行人多求不許楊公有佚氣試求焉徐氏以為狂乃戱媒人曰雍伯能得白璧一雙當聴為婚致命雍伯於種石中索得五雙白璧以至徐氏大驚遂以女妻之
太平御覽卷五百一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
宋 李昉 等𢰅
宗親部十
夫妻
釋名曰夫妻匹敵之義也
士庶人曰妻妻齊也夫賤不足以尊稱故齊等言也易家人卦曰夫夫婦婦而家道正
又序卦曰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夫婦之道不可以不乆也故受之以恆恆者乆也
詩衡門曰豈其食魚必河之魴豈其取妻必齊之姜豈其食魚必河之鯉豈其取妻必宋之子〈毛氏註曰何必大國之女然後可妻亦取貞順而已〉
又草蟲曰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言諸侯大夫妻能以禮自防也〉
又采蘋曰於以采蘋南澗之濵於以采藻於彼行潦於以奠之宗室牖下誰其屍之有齊季女〈言大夫妻能奉祭祀也〉又碩人曰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侯之妻又氓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三嵗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
又棠棣曰妻子好合如鼔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耽宜爾室家樂爾妻孥是究是圖亶其然乎
又南山曰藝麻如之何橫從其畆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取妻之禮議於生者卜於死者此之謂告〉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此言取妻必待媒乃得也〉
又韓奕曰韓侯取妻汾王之甥蹶父之子韓侯迎止於蹶之里百兩彭彭八鸞鏘鏘不顯其光諸娣從之祁祁如雲韓侯顧之爛其盈門
又思齊曰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
禮記曰天子之妃曰後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婦人〈婦人言服也〉庶人曰妻〈妻之言齊也〉
內則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說出〈宜猶善也〉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婦之禮焉沒身不衰
又曰女子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故謂父母喪〉聘則為妻〈聘問也妻之言齊以禮見問則得與夫敵體〉奔則為妾
又坊記曰取妻不娶同姓〈為其近禽獸也〉所以附逺厚別也左傳隱公曰鄭公子忽如陳逆婦媯辛亥以媯氏歸甲寅入於鄭陳鍼子送女先配而後祖鍼子曰是不為夫婦誣其祖矣非禮也何以能育〈禮逆婦必先告祖廟而後行鄭忽逆婦而後告廟故曰先配而後祖〉
又荘公曰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謂鳯凰於飛和鳴鏘鏘有媯之後將育於姜五世其昌並為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
又僖公中曰狄人伐廧咎如〈赤狄之別種〉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晉公子公子以叔隗妻趙衰生盾文公妻趙衰生原同屏括樓嬰〈原屏樓三子之邑也〉趙姬逆盾與其母〈趙姬文公女也盾狄女叔隗之子也〉子餘辭〈子餘趙衰字也〉姬曰得寵而忘舊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請許之來以盾為才固請於公以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為內子而己下之〈卿之嫡妻為內子〉又荘公曰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於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艶
又曰楚子滅息以息媯歸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未與王言〉楚子問之對曰我一婦人而事二夫縱不能死其又奚言
又成公下曰晉三郤害伯宗譛而殺之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盜憎主人民惡其上子好直言必及於難又㐮二十五年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美其色也〉使偃取之〈為己取也〉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過以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崔子曰嫠也何先夫當之矣遂取之
又僖公下曰初臼季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賔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請君用之文公以為下軍大夫
又昭公七年曰晉叔向適鄭鬷蔑惡欲觀叔向從使之収器者而徃立於堂下一言而善叔向聞之曰必鬷明也下執其手以上曰賈大夫惡取妻而美三年不言御以如皋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也我不能射汝遂不言不笑也夫今子少不子若不言吾㡬失子矣
又哀公上曰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無存齊人也室之為取婦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髙國〈高氏國氏齊貴族也無存欲必有功還娶卿相之女也〉
又成公上曰齊晉戰於鞌齊師敗績齊侯見保者曰勉之齊師敗矣避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鋭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與我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齊侯以為有禮既而問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
又成公下曰魯聲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生聲伯而出之嫁於齊管於奚生二子而寡以歸聲伯以其外弟為大夫而嫁其外妹於施孝叔郤犨來聘求婦於聲伯聲伯奪施氏婦以與之婦人曰鳥獸猶不失伉儷子將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婦人遂行生二子於郤氏郤氏亾晉人歸之施氏逆諸河沈其二子婦人怒曰己不能庇其伉儷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殺之將何以終
春秋漢含孳曰水火交感隂陽以設夫婦象也〈水火則隂陽也隂陽則夫婦也〉
又曰妻象太隂臣法金位〈金隂中之剛故喻臣位水能純柔純柔妻象也〉戰國䇿曰鄒忌長八尺有餘身體逸麗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徐公齊國之美麗者也妻曰愈窺鏡而自視不如逺矣暮寢而思之吾妻之美我私我也
史記曰晉重耳謂其妻曰待我二十五年不來乃嫁其妻笑曰犂二十五年吾冡上栢大矣雖然妾待子又曰易基乾坤詩始闗雎夫婦之際人道大倫也禮之用唯婚姻為重
又曰張儀已學而逰說諸侯嘗從楚相飲已而楚相亡璧門下意儀曰儀貪無行資必此人盜相璧共執儀掠笞數百不服釋之其妻曰嘻子無讀書遊說安得此辱乎張儀謂妻曰視吾舌尚在否其妻笑曰舌在也儀曰足矣乃遂入秦秦王以為客卿
又曰吳起好用兵事魯君齊人攻魯欲將起以起取齊女為妻而疑之起欲就功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魯卒以為將攻齊大破之
又曰外黃富人女甚美嫁庸奴亡其夫〈徐廣曰一雲其夫亡〉去抵父客〈如淳曰父時故賔客〉父客素知張耳乃卒為請決嫁之張耳是時脫身㳺女嫁厚奉給張耳以故致千里客及官魏為外黃令名由此益賢
漢書曰楊惲報孫㑹宗雲家夲秦也䏻為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鼔瑟
又曰京兆尹張敞為婦畫眉長安中𫝊京兆眉嫵有司以奏敞宣帝問之對曰臣聞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畫眉者
范後漢書曰鮑宣妻者桓氏之女也字少君宣嘗就學少君父竒其清苦故以女妻之裝送甚盛宣不悅謂妻曰少君富驕而吾貧不敢當妻曰大人以生守約故使妾侍巾櫛既承君子惟命是從乃悉歸御服更衣短布裳與宣共挽𢉖車歸鄉里拜姑提甕出汲
後漢書曰班昭作女誡馬融善之令妻女習焉
又曰沛周郁妻者字阿閑於婦道而郁驕淫輕譟多行無禮郁父偉謂阿曰新婦賢者女當以道匡夫郁之不改新婦過也阿拜而受命退謂左右曰我無樊衛二姬之行故君以責我我言而不用君必謂我不奉教令則罪在我矣若言而見用是為子違父而從婦則罪在彼矣乃自殺
又曰馮良有志行與妻子相遇如君臣
又曰曹操攻呂布布欲降而陳宮等自以負罪於操深沮其計謂布曰曹公逺來勢不能乆將軍若以歩騎出屯於外宮將餘衆閉守於內若向將軍宮引兵而攻其背若但攻城則將軍救於外可破也布然之布妻曰昔曹氏待公臺如赤子猶舎而歸我今將軍厚公臺不過於曹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軍逺出乎若一旦有變妾豈為將軍妻哉布乃止
又曰酈炎風病恍惚性至孝遭母憂疾甚發動妻始産而驚死妻家訟之收繋獄炎病不能治對遂死獄中尚書盧植為之誄讃以昭其懿
又曰公孫述連徴任永馮信並託青盲以避世難永妻媱於前匿情無言見子入井忍而不救信侍婢亦對信姦通及聞述誅皆盥洗更視曰世適平目即清媱者皆自殺
又曰周澤為太守嘗臥疾齋居其妻哀澤老病闚問所苦澤大怒以妻干犯齋禁自收送詔獄謝罪世疑其偽激時人為之語曰生世不諧作太常妻一嵗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一日不齋醉如泥
又曰戴封字平仲年十五詣太學師事東海申君申君卒送喪到東海邊嘗經其家父母以封當還預為娶妻封蹔過拜親不宿而去
又曰河南尹王調洛陽令李阜與竇憲厚善縱放自由尚書僕射樂恢劾奏調阜並及司𨽻校尉諸所刺舉無所廻避貴戚惡之妻每諫恢曰昔人有容身避害何必以言取怨恢嘆曰吾忍素餐立人之朝乎
又曰更始尚書謝躬初其妻知世祖不平常戒躬曰君與劉公積不相能而信其虛談不為之備終受制躬不納竟為世祖所擒
又曰河南樂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羊子嘗行路得遺金一餅還以與妻妻曰妾聞志士不飲盜泉之水亷者不受嗟來之食況拾遺求利以汚其行乎羊子大慙乃捐金於野而逺尋師學一年來歸妻跪問其故羊子曰乆行懐思無他異也妻乃引刀趨機而言曰此織生自蠶繭成於機杼一絲而累以至於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㫁斯織也則損失成功稽廢時月夫子積學當日知所亡以就懿徳若中道而歸何異㫁斯織乎羊子感其言復還終業遂七年不反
又曰魏朗字仲明入為尚書舉動皆有禮序室家相待如賔與子孫如嚴君焉
又曰曹世叔妻班彪之女名昭字惠班召入宮號曰大家每有貢獻遣大家作賦頌注列女𫝊著女誡及詩並行於時
魏志曰初司馬宣王勒兵從闕下趨武庫當曺爽門人逼車住爽妻劉氏即出至㕔事謂帳下守督曰公在外今兵起何如督曰夫人勿憂乃上門樓引弩注箭欲發將軍孫謙在後牽止之曰天下事未可知如此者一二宣王遂過
又曰郭淮字伯濟太原河曲人拜車騎將軍封曲陽侯淮妻王陵之妹當從坐侍御史往收羌胡渠帥數千人叩頭請淮欲表留其妻淮不從妻就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刼留之淮五子叩頭流血請淮淮不忍視乃遣妻還淮以書白司馬宣王曰五子哀母不惜其身若無其母是無五子亦無淮也書至宣王亦宥之
魏氏春秋曰許允為吏部郎𨕖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次召入將加罪允妻阮氏跣足謂曰明主可以理奪難以情求允之入帝怒詰之對曰某郡太守雖滿文字先至年限在後日限在前帝取事視乃釋遣出望其衣敗曰清吏也賜之衣允之出為鎮北也喜謂其妻曰吾知免矣妻曰禍見於此何免之有
魚豢魏略曰桓範字彥則沛郡人也使持節督青徐諸軍鎮下邳與徐州刺史鄒岐爭屋引節欲斬岐為岐所奏不直坐免當轉為冀州刺史屬鎮北將軍呂昭謂其妻仲長曰我寕作諸卿向公長跪耳不能為呂子展屈也其妻曰君前在東坐欲擅斬徐州衆人謂君難為作下今羞為呂屈是復難為作上範怒觸其實乃以刀鐶撞其腹妻時懐孕遂傷胎死
又曰常林字伯槐河內人也少好學為諸生帶經而鋤其妻常自餉饋雖在田野相敬如賔
晉書曰元康中梁國女子許嫁已受禮聘尋而其夫戍長安經年不歸女家更以適人女不樂行其母逼強不得已而去尋復病亡後其夫還逕至女墓不勝哀情便發塜開棺女遂活因與俱歸後夫聞知詣官爭之所在不能決祕書郎王導議曰此是非常事不得以常理斷之宜還前夫朝廷從其議
又曰謝安妻劉惔妹也既見家門富貴而安獨靜退乃謂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世說又載〉
又曰吳隱之為晉陵太守妻負薪冬月無被欲浣衣即披絮紡績以供朝夕
又曰王凝之妻謝氏字道韞奕之女也初適凝之還甚不樂奕曰王郎逸少子不惡汝何恨也荅曰一門叔父則有阿大中郎羣從兄弟則有封胡羯末不意天壌之中乃有王郎
又曰王導為丞相妻曹氏性妒導甚憚之乃宻營別館以處衆妾曹氏知而將往焉導恐妾被辱遽命駕猶遲之以所執麈尾柄驅牛而進司徒蔡謨聞之戱𨗳曰朝廷欲加公九錫導弗之覺但謙退而已謨曰不聞餘物惟有短轅犢車長柄麈尾導大怒謂人曰徃與羣賢共遊洛中何曽聞有蔡克兒也
崔鴻前秦録曰秦州刺史竇滔妻彭城令蘇道之女有才學織錦製廻文詩以贖夫罪
劉向列女傳曰魯有秋鬍子既納妻五日而官於陳五年乃歸未至家見路傍有美婦人採桑秋鬍子恱之下車謂曰若曝獨採桑吾行道逺願託桑䕃下一飡於是下齎休焉婦人採桑不輟秋鬍子謂曰力田不如逢年力桑不如見郎今吾有金願以與夫人婦人曰嘻夫採桑力作紡績織紝以供衣食奉二親養夫子而已矣吾不願人之金所願事上無有外意妾事夫家亦無淫佚之志子去矣収子之齎與子笥金秋鬍子遂去歸至家奉金遺母母使人喚其婦至乃向採桑者也秋鬍子見之而慙婦曰子束髪辭親往任五年乃還當懽喜乍馳乍驟塵疾至思見親今者乃悅路傍婦人而下子之裝以金予之是忘父母也父母不孝好色淫佚是汚行不義夫事親不孝則事君不忠處家不義則治官不理孝義並忘於身心不遂妾不忍見不孝不義之人子改妻矣妾亦不改遂去東而走自投於河而死
又曰晉伯宗妻者晉大夫伯宗之妻也謂伯宗曰子之性固不可易也且國家多貳其危可立而待也子何不豫結賢大夫以託州犂焉〈伯宗子也〉伯宗曰諾乃得畢羊而友之及亦不忌之難三郤害伯宗譛而殺之畢羊乃送州犂於荊遂得免焉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宗親部十一
慈母保母 乳母 妾 出婦
舅舅母 外甥 姨
慈母保母
禮記內則曰子生異為孺子室於宮〈特掃一室以處之〉擇於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溫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此人君養子之禮也諸母衆妾也可者傅御之屬也子師教以善道者慈母知其嗜慾者保母安其居室者士妻食乳之而已〉又曽子問子游問曰喪慈母如母禮與〈如母謂父卒三年也〉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內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言無服也〉昔者魯昭公少喪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喪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之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將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練冠以喪慈母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左傳襄九曰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也〈姆女師也〉
乳母
史記曰武帝時有所幸倡郭舎人者發言陳辭雖不合道然令人主和恱武帝少時東武侯母常養帝帝壯時號曰大乳母率一月再朝朝奏入有詔使幸臣馬遊卿以帛五十疋賜乳母有詔得令乳母乗車行馳道中當此之時公卿大臣皆敬重乳母乳母家子孫奴從者橫暴長安中當道掣頓人車馬奪人衣服聞於中不忍致之法有司請徙乳母家室處之於邉奏可乳母當入至前面見辭乳母先見郭舎人為下泣舎人曰即入見辭去疾步數還顧乳母如其言謝去郭舎人疾言罵之曰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壯矣寧尚須汝乳而活耶於是武帝憐之乃下詔止無徙乳母
後漢書曰安帝時鄧太后臨朝帝不親政事小黃門李閏與帝乳母王聖讃太后兄執金吾鄧悝等嘗言欲廢帝立平原王徳帝每忿懼及太后崩遂誅鄧氏而王聖女伯榮扇動內外競為侈虐明年帝崩立北鄉侯為天子王聖及黨與皆見徙
王隠晉書曰賈充子黎民三嵗乳母抱向閤充入黎民喜踴充就而拊之充夫人郭槐遙望疑充即鞭殺乳母兒思母病死槐又生男向嵗乳母抱中庭充過拈兒頰郭又疑之復鞭殺乳母兒又死充遂無嗣
譚藪曰宋何承天為著作郎時新著作多貴逰少年或戱承天謂為妳母承天曰鳯凰將九子妳母何言耶
妾
禮記曲禮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
又內則曰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妾之言接也聞彼有禮而往焉以得接見於君子〉又曰妾雖年老未滿五十必與五日之御雖婢妾衣服飲食不後長者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辟女君之御日也〉妾將生子及月辰夫使人日一問之
左傳成上曰魯聲伯之母不聘〈不聘無媒禮〉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兄弟之妻相謂為姒〉生聲伯而出之
又昭二十年晏子對齊景公曰內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僣令於鄙
又哀下曰魯公子荊之母嬖〈荊哀庶子〉將以為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禮〈宗人禮官〉對曰無之公怒曰女為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孝恵娶於商自桓以下娶於齊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
出妻
禮記檀弓曰子上之母死而不䘮〈子上孔子曽孫子思伋之子名白其母出〉門人問諸子思昔者子之先君子䘮出母乎曰然〈禮為出母期父卒為父後者不服耳〉子之不使白也喪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無所失道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汚猶殺也有隆有殺進退如此〉伋則安能〈自予不能及〉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䘮出母自子思始也
又內則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說出〈宜猶善也〉
漢書曰王吉少時學問長安其東家有大𬃷樹垂庭中吉婦取𬃷以啖吉吉後知之乃去婦東家聞而伐其樹隣里共止之因固請吉令還歸里中為之語曰東家有樹王陽去婦東家𬃷完去婦復還
又曰王禁先元後母魏郡李氏女也後以妬去更嫁為河內荀賔妻
後漢書曰馮衍娶北地女任氏為妻悍忌不得畜媵妾兒女常自操井臼衍竟逐之
又曰黃允濟隂人也以雋才知名郭林宗見而謂曰卿有絶人之才足成偉器然恐守道不篤將失之矣後司徒袁隗欲為從女求婚見允而歎曰得婿如是足矣允聞而黜遣其妻夏侯氏婦請姑曰今當見棄方與黃氏長辭乞一㑹宗屬以展離決之情於是大集賔客二百餘人婦坐中攘袂數允隱慝穢惡事十五事言畢登車而去允以此廢於時
又曰李充字大遜家貧兄弟六人同衣逓食妻竊謂充曰今貧居如此難以久安願思分異充偽許之曰當醖酒具㑹請呼鄉里內外充坐中前跪母曰此婦無狀而教充離間母兄罪合遣斥便呵叱其婦遂令出門婦銜涕而去
齊書曰劉瓛母孔氏瓛娶王氏椓壁掛履土落孔氏床上孔氏不恱瓛即出其妻
梁書曰孔謙從兄靈慶嘗病寄於謙謙出行還問起居靈慶曰向飲冷熱不調即時猶渴謙退遣其妻
家語曰婦有七出三不去者不順父母無子滛僻嫉妬惡疾多口舌竊盜不順父母者為其惡徳也無子者為其絶世也滛僻者為其亂族也嫉妬者為其亂家也惡疾者為其不可供粢盛也多口舌為其離親也竊盜者為其反義也三不去者謂有所取無所歸也與其經三年之䘮也先貧賤後富貴也凡此皆聖人所以慎男女之際重婚姻之始也
又曰曽子妻以蒸藜不熟出之
古樂府詩曰上山採䕷蕪下山逢故夫囘首問故夫新人復如何
舅舅母
釋名曰舅久也
爾雅曰母之昆弟為舅
毛詩秦風曰渭陽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驪姬之難未乆而秦姬卒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為太子贈送文公於渭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之而作是詩也我送舅氏曰至渭陽何以贈之路車乗黃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贈之瓊瑰玉佩也
儀禮曰舅母之昆弟𫝊曰何以服緦從服也〈言從母服也〉禮記檀弓曰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君子未之言也
左傳僖公曰秦伯納晉公子重耳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臣負覊紲以從君巡於天下臣之過多矣臣猶知之而況君乎請由此亡公子曰所不與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於河
晉書曰庾懌嘗以毒酒餉江州刺史王充之充之覺其有毒飲犬犬斃乃宻奏之帝曰大舅以亂天下小舅復欲爾懌聞飲酖而卒
又曰劉璵字慶遜與弟琨字越石並為尚書郎郭奕之甥也名著當時京師謂之語曰洛中奕奕慶遜越石又曰荀朂潁川人少孤貧依於舅氏㓜而岐疑朂十嵗能屬文鍾繇曰此兒當及曽祖爽耳
又曰殷浩坐徙東陽信安縣外甥韓康伯浩素賞愛之隨至徙所經嵗還都浩送至渚側詠曹顔逺詩曰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因而下泣
又曰衛玠字叔寶驃騎將軍王濟玠之舅也雋爽風姿每見玠輙歎曰珠玉在傍覺我形穢
又曰郄愔字方囘與姊夫王羲之有邁世之風獻之兄弟愔子超未亡時嘗躡履脩甥舅之禮及超死見愔怠慢履而候之命席便坐愔慨然曰嘉賔不死䑕子敢爾又曰武帝楊後諱艶字瓊芝𢎞農人母天水趙氏早卒依於舅家舅母仁愛親乳之使人乳己子
世說曰衛展字道舒為江州有舅投之都不祗待唯餉王不留行一斤此人便命駕李𢎞範聞之曰家舅刻薄反役使卉木也
又曰魏明帝為外祖築舘既成謂左右曰當何名之侍中繆襲曰陛下聖恩齊於哲王罔極過於曽閔此舘之興情鍾舅氏宜以渭陽名焉上從之
妬記曰謝太傅劉夫人不令太傅有別房寵公既深好聲色不能令節遂頗欲立妓妾兄子及外甥等微逹其㫖乃共諫劉夫人方便稱關雎螽斯有不妬忌之徳夫人知諷己乃問誰撰詩答曰周公夫人曰周公是男子乃相為耳若使周姥𫝊應無此語也
蔡邕進表曰平丘程末年十四父歿時末抱屍號泣悲哀舅哀其羸劣嚼𬃷肉以哺之末見食歔欷不能咽
外甥
釋名曰姊妹之子曰甥出配他男而生也
爾雅曰男子謂姊妹之子出謂我舅者吾謂之甥也儀禮子夏𫝊曰甥何以緦報之也
左傳荘公曰楚武王伐申過鄧鄧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騅甥聃甥養甥請殺楚子鄧侯不許三甥曰亡鄧國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圗後君噬臍其及圗之乎史記曰汲黯字長孺濮陽人司馬安是其姊長子與黯同為太子洗馬
漢書曰霍去病衛青姊少兒子也
又曰顔安樂字公孫魯人眭孟姊子也
東觀漢記曰黃香字文強年十二家業虛貧衣食不贍舅龍卿侯為作衣被不受
晉書曰魏舒少為舅寗氏所養寗氏營宅相者雲當出貴甥舒時尚㓜自言曰當為外氏成此宅相
又曰石崇字季倫其甥歐陽建與趙王倫有隙倫為詔收崇及建建作臨終詩
又曰謝重字景重子約字宣映曽於公座戱嘲無禮於其舅袁湛湛謂曰汝父昔已輕舅今汝復來加我可謂兩世無渭陽之情約父重即王敬之外甥與舅有不恊之論湛故有此雲
又曰范汪少孤年六嵗過江依外家庾氏荊州刺史王澄見之曰興范氏者必此子也十三䘮母居䘮盡禮及長好學博識多通善談明理
又曰韓康伯清和有思舅殷浩曰康伯能自操置居然是出羣器也
又曰何無忌東海郯人少有大志鎮北將軍劉牢之即其舅也時鎮京口每有大事皆叅議之桓𤣥之簒與劉裕劉毅共興義兵桓𤣥聞之甚懼其黨曰烏合之衆勢必無成𤣥曰劉裕勇冠三軍劉毅家無擔石之儲樗蒲一擲百萬何無忌劉牢之甥酷似其舅共舉大事何為無成
又曰姚興太師令髙魯遣其甥王䝉暉劉藻送玉璽並圗䜟袐文於慕容徳
呉均齊春秋曰劉獻字珪沛人五嵗聞舅孔昭先讀管寧𫝊欣然請更讀因聼受曰可及此耳
三輔決録曰吉閎㓜有美名九嵗明尚書舅何邈死家貧子㓜閎自造墳塋殯𦵏之
衛玠別𫝊曰玠王武子甥也武子常與乗白羊車入市舉市曰誰家璧人曰武子甥也武子常與同逰語曰昨與外甥玠並出烱若明珠在側朗然來照人
姨
爾雅曰母之姊妹為從母
儀禮子夏傳曰從母夫婦人報〈從母母之姊妹〉𫝊曰何以小功也以名加也外親之服皆緦之
晉書曰何充字次道廬江人王導妻姊之子故少與王導善早為顯官嘗詣舎導以麈尾指床呼充共座曰此是君座也
宋書初髙祖産而皇妣殂考皇貧薄議欲不能養髙祖從母生懐敬未朞乃斷乳而養髙祖以舊之故懐敬累至㑹稽太守
三輔次録曰周季貞班固姊之子也善屬文䘮婦作問神其姨曹大家難之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一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一
敘禮上
尚書舜典曰咨四嶽有能典朕三禮〈三禮天地神祗人之禮也〉毛詩國風曰相䑕刺無禮也衛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無禮儀也相䑕有皮人而無儀〈相視無禮儀者雖居尊位猶為暗昧之行箋雲儀威儀也視䑕有皮雖處髙顯之位偷食苟得不知亷恥亦與人無威儀者同〉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箋雲人以有威儀為貴今反無之傷化敗俗不知其死無所害也〉相䑕有齒人而無止〈止所止息箋雲止容止孝經雲容止可觀〉人而無止不死何俟〈俟待也〉相䑕有體〈體支體也〉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遄速也〉毛詩國風曰蒹葭刺襄公也未能行周禮將無以固其國焉〈秦處周之舊土其人被周之徳教日久矣今襄公親為諸侯未習周之禮法故國人未服焉〉蒹葭蒼蒼白露為霜〈興也蒹葭蘆也蒼蒼盛也白露疑戾為霜然後嵗事成國家待禮然後興箋雲蒹葭在衆草之中也蒼然疆至白露凝戾為霜則成而黃興者喻衆民不服襄公政令得周禮以教之則服也〉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周禮天官曰太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
周禮地官司徒曰司徒之職掌施十有二教焉一曰以祀禮教敬則民不苟二曰以陽禮教讓則民不爭三曰以隂禮教親則民不怨四曰以樂禮教和則民不乖五曰以儀辯等則民不越六曰以俗教安則民不偷七曰以刑教中則民不虣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九曰以度教節則民知足十曰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十有一曰以賢制爵則民慎徳十有二曰以庸制祿則民興功周禮地官曰大司徒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禮所以節止民之侈偽其行得中鄭司農雲五禮吉凶賔軍嘉〉
周禮春官宗伯曰以嘉禮親萬民〈嘉善也所以因人心所善者而為之制嘉禮之別有六〉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親者使之相親人君有食宗族飲酒之禮所以親之也文王世子曰族食世降一等大傳曰繫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百世而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親其思成其性〉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射禮雖王亦立賓主也王者故舊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天子時有友諸侯之義武王誓曰我友邦君是也司寇職有議故之辟議賓之辟〉以燕饗之禮親四方之賓客〈賓客謂朝聘者〉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脤膰社稷宗廟之肉以錫同姓之國同福祿也兄弟有共先王者魯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異姓王昏姻甥舅〉
禮記曲禮曰夫禮所以定親疎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辨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蒞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神非禮不誠不莊是以君子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撙猶趨也〉
曲禮曰人有禮則安無禮則危故曰禮者不可不學也夫禮者自卑而尊人雖負販者必有尊也而況富貴乎〈負販者尤輕恌志利宜若無禮然〉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貧賤而知好禮則志不懾〈懾猶怯也〉
又曲禮下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求猶務也〉
又禮運曰孔子曰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詩曰相䑕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相視也遄疾也言䑕之有身體如人而無禮者矣人之無禮可憎賤如䑕不如疾死之愈〉是故夫禮必本於天殽於地列於神〈聖人則天之明因地之利取法度於神以制禮下教令也既又祀之盡其敬也教民嚴上也者精魂所歸神者引物而出謂祖廟山川五祀之屬也〉逹於䘮祭射御冠昏朝聘〈民知嚴上則此禮逹於下〉故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
又禮運曰禮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別嫌明㣲儐神考制度別人義所以治政安君也〈疾今夫禮如此為言禮之大義也柄所操以治之〉
又禮運曰是故夫禮必本於太一分而為天地轉而為隂陽變而為四時列而為神
又禮運曰故聖人之所以治人七情修十義講信修睦尚辭讓去爭奪舎禮何以治之〈唯禮可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故欲惡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測度也美惡皆在其心不見其色也欲一以窮之舎禮何以哉〈言人情之難明知禮之重〉
又禮運曰故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焉禮行於社而百貨可極焉禮行於祖廟而孝慈服焉禮行於五祀而正法則焉〈言信得其禮則神物與人皆應之百神列宿也百貨金玉之屬〉
又禮運曰故禮義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講信修睦而固人之肌膚之㑹筯骸之束也所以養生送死事神之大端也所以逹天地順人情之大竇也〈竇孔穴也〉故唯聖人為知禮之不可以已也故壊國䘮家亡人必先去其禮〈言愚者之反聖人也〉故禮之於人也猶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皆得以為美味性善者醇耳〉
又禮器曰禮器是故大備大備盛徳也〈禮器言禮使人成器如耒耜之為用也人情以為田修理以耕之此是也大備自耕至於食之而死〉禮釋囘増美質措則正施則行〈釋猶去也囘邪辟也質猶性也措置也〉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栢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貫四時而不改柯易葉君子有禮則外諧而內無怨故物無不懐仁神饗徳先王之立禮也有本有文忠信禮之本也義理禮之文也無本不立無文不行〈言必內外具也〉又禮器曰禮也者猶體也〈若人身體〉體不備君子謂之不成人設之不當猶不備也禮有大有小有顯有㣲大者不可損小者不可益顯者不可揜㣲者不可大也故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其致一也〈致之言至也一謂誠也經禮謂周禮也周禮六篇其官有三百六十曲猶事也事禮謂今禮篇多亡本數未聞其中事儀三千〉未有入室而不由戶者〈三百三千皆由誠也〉
又禮器曰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苟無忠信之人則禮不虛道是以得其人為貴也又樂記曰是故先王有大事必有禮以哀之有大福必有禮以樂之哀樂分皆以禮終
又經觧曰禮之於正國也猶衡之於輕重也繩墨之於曲直也規矩之於方圎也故衡誠縣不可欺以輕重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規矩誠設不可欺以方圎君子審禮不可誣以奸詐是故隆禮由禮謂之有方之士不隆禮不由禮謂之無方之民敬讓之道也
又經觧曰故朝覲之禮所以明君臣之義也聘問之禮所以使諸侯相尊敬也䘮祭之禮所以明臣子之恩也鄉飲酒之禮所以明長㓜之序也婚姻之禮所以明男女之別也夫禮禁亂之所由生猶坊止水之所自來也故以舊坊為無所用而壊之者必有水敗以舊禮為無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亂患故婚姻之禮廢則夫婦之道苦而滛辟之罪多矣鄉飲酒之禮廢則長㓜之序失而爭闘之獄繁矣喪祭之禮廢則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妄生者衆矣聘覲之禮廢則君臣之位失諸侯之行惡而倍畔侵陵之敗起矣故禮之教化也㣲其止邪也於未形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又哀公問曰哀公問於孔子曰大禮何為君子之言禮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禮〈蓋不答也〉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聞之民所由生禮為大非禮無以節事天地之神也非禮無以辨君臣上下長㓜之位也非禮無以別男女兄弟之親婚姻疏數之交也君子以此之為尊敬然
又仲尼燕居子張子貢言游侍縱言至於禮〈言遊子游也縱言泛說〉子曰居汝三人者吾語女禮使女以禮周流無不徧也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何如〈對應也〉子曰敬而不中禮謂之野恭而不中禮謂之給勇而不中禮謂之逆又曰言游問禮也者領惡而全好者與子曰然然則何如子曰郊社之義所以仁神也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也饋奠之禮所以仁死䘮也射御之禮所以仁郷黨也食享之禮所以仁賔客也〈仁猶存也〉子曰明乎郊社之義嘗禘之禮治國其如指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處有禮故長㓜辨也以之閨門之內有禮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禮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也以之軍旅有禮故武功成也
又仲尼燕居子曰禮者何也即事之始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國而無禮譬猶瞽之無相與倀倀乎其何之譬如終夜有求於幽室之中非燭何以見若無禮則手足無所措耳目無所加進退揖讓無所制
又坊記曰子云夫禮者所以章疑別㣲以為民防者也故貴賤有等衣服有別朝廷有位則民有所讓
又中庸曰子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徴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徴猶明也吾能說夏禮顧杞之君不足與明故也吾從周行今之道〉
禮含文嘉曰禮者履也
禮稽命徴曰得禮之制澤谷之中有赤烏白玊赤蛇赤龍赤木白泉生出飲酌之使夀長
禮稽命徴曰禮之動揺也與天地同氣四時合信隂陽為符日月為明上下和合則物獸如其性命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
敘禮下
禮記外傳曰吉凶賔軍嘉即五禮之目也吉禮者祭祀郊廟社禝之事是也〈起自神農氏始教民種穀禮始於飲食吹葦籥擊土鼔以迎田祖致敬神祭皆用樂此伊耆氏即神農別號〉賔禮者䘮紀之說年榖不登大夫去國之事也〈黃帝始養生送死也〉賔禮者貢獻朝聘之事是也軍禮者始黃帝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嘉禮者好㑹之事也起自伏羲以儷皮焉始制嫁娶〈亨通者嘉㑹之事〉其後有冠〈冠者代父之事昏有繼世之道物有代謝之期悲發於中乃非純吉故為喜慰之事者也〉鄉飲酒郷射食耆老王燕族人之事是也〈四者亦嘉㑹族人之事也〉但前代象天其禮質而畧後代法地其事煩而文唐虞之際五禮明偹周公所制文物極矣
左傳文下曰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也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而討於有禮者曰女何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已則反天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
又文公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又宣十六年晉侯使士㑹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禮殽蒸〈蒸升也升殽於爼〉武子私問其故〈享當體薦而殽蒸故怪問之武士㑹諡季其字也〉王聞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聞乎王享有體薦〈享則半觧其體而薦之所以示共儉〉宴有折爼〈體觧節折升之於爼物皆可食所以示慈恵也〉公當享卿當宴王室之禮也武子歸而講求典禮以脩晉國之法
又昭二年晉侯使韓宣子來聘〈公即位故〉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觀書於太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
又昭公四年楚靈王使問禮於左師與子産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其禮六儀也宋公故獻公禮〉子産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鄭伯爵故獻伯子男㑹公之禮〉
又昭五年公如晉自郊勞至於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於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又昭七年曰孟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苟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逹者曰孔丘〈僖子沒時孔子年二十五嵗〉聖人之後也我若獲沒〈得以夀終〉必屬說與何忌於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
又昭二十五年鄭子太叔見趙簡子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為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故先王尚之
又昭二十六年齊景公曰善哉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晏子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恭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聼禮也君令而不違臣恭而不二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聼而婉禮之善物也
又定下曰公㑹齊侯於祝其實夾谷〈夾谷即祝其地〉孔丘相〈㑹儀也〉犂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刧魯侯必得志焉
又定下曰邾隱公來朝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髙其容仰公受玊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禮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
又哀上曰太宰嚭〈呉大夫〉召季康子季康子使子貢辭太宰嚭曰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大國不以禮命於諸命苟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太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髪文身臝以為飾豈禮也哉春秋說辭題曰禮者所以設明而體天地節目之端也論語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徳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又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徴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徴也
又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亦可知也
又曰顔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顔淵曰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聼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顔淵曰囘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又子曰禮雲禮雲玊帛云乎哉〈言禮非但崇此玊帛而已所貴者乃責其安上治民而已矣〉
漢書曰漢王已並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於定陶叔孫通就其儀號髙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群臣飲醉爭功或妄手㧞劍撃柱上患之通知上益饜之說上曰夫儒者難與進取可與守成臣願徴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上曰可試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為之七年長樂宮成諸侯羣臣朝十月大行設九賔臚句傳於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㦸傳警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自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置法酒〈文頴曰作酒令法也蘇林曰嘗㑹酒天子中起更衣然後入置酒〉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夀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舉不如儀者輙引去竟朝置酒無敢諠譁失禮者於是髙皇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太常賜金五百斤通出皆以五百金賜諸生諸生乃喜曰叔孫生聖人知當世務也
又曰王者必因前王之禮而順時施宜有所損益節人之心稍稍製作
又曰宣帝時諫議大夫王吉上疏願述舊禮明王制驅一代之人躋仁夀之域
范後漢書曰曹褒傳曰詔召𤣥武司馬班固問改定禮制之宜固曰京師諸士多能說禮宜廣招集乃能共議得失帝曰諺言作舎道傍三年不成㑹禮之家名為聚訟互生疑異筆不得下昔堯作大章一䕫足矣章和元年正月乃召褒詣嘉徳門令小黃門持班固所上叔孫通漢儀禮十二篇敕褒曰此制散畧多不合經今宜依禮條正使可施行於南宮東觀盡心集作
典畧曰孔子過宋與弟子習禮於大樹下宋司馬桓魋使㧞其樹去適鄭
六韜曰太公對文王曰禮者治之粉澤也
管子曰禮者因人之情縁義之理為人節文者也孟子曰惻隱之心仁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孫卿子曰禮者人主以為羣臣尺寸尋丈檢式也禮有三本天地生之本先祖類之本君師治之本故國之本在禮也
又曰人生有欲則求求則爭爭則亂亂則窮先王惡亂也故制禮義以養之禮者養也稲梁五味所以養口也椒蘭芬馨所以養鼻也雕琢刻鏤黻黼文章所以養目也疏房越席沐浴機筵所以養體也
荘子曰三王五帝之禮儀法度不同於同而同於治故辟三王五帝之禮儀法度其猶柤梨橘柚果𤓰之屬耶其味相反而皆可於口
文子曰老子云為禮者雕琢人性矯拂其情目雖欲之禁以法心雖樂之節以禮越朔周旋屈節異儀肉凝而弗食酒散而不飲外束其形中愁其意汨隂陽之和而迫性命之情
慎子曰禮從俗政上國有貴賤之禮無賢不肖之禮有長㓜之禮無勇怯之禮有親踈之禮無愛惡之禮也淮南子曰禮者體情而制文者也
又曰夫水積則生相食之䖝〈言大魚食小魚〉土積則生食肉之獸禮飾則生偽慝之儒夫吹灰而欲無昧渉水而欲無濡不可得也
說苑曰齊景公登酎晏子脩食禮以侍公曰禮寡人厭之矣吾欲得天下勇士與之圗國晏子對曰君子無禮是庶人也庶人無禮是禽獸也禮而治國所以御民也轡者所以馭馬也無禮而治國家者嬰未嘗聞也景公曰善乃飾酎更席以為上客
尸子曰秋為禮西方為秋秋肅也萬物莫不肅敬禮之至也
韓詩外傳曰晏子聘魯下堂則趨授立則跪子貢怪之問孔子孔子問晏子晏子對曰夫上堂之禮君行一臣行二也今君之受幣也卑臣敢不跪乎孔子曰善禮中又有禮也
董生書曰理者天所為也文者人所為謂之禮禮者因人情以為節文以救其亂也夫隄者水之防也禮者人之防也刑防其末禮防其本也
白虎通曰夫禮者隂陽之際也百事之㑹也所以尊天地賔神序上下之道也
袁淮書曰禮者縁人情而為節度者也嚴父愛親之情也尊親敬長之義也
物禮論雲禮者履也律也義同而名異
孫卿禮賦曰爰有大物非絲非帛文理成章非月非日為天下眀生者以壽死也以塟城廓以固三軍以強粹而王駮而霸無一焉而亡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
祭禮上
毛詩召南曰采蘋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則可以承先祖供祭祀也於以采蘋南澗之濵於以采藻於彼行潦
又小雅天保曰吉蠲為饎是用孝享禴祀烝嘗於公先王〈春曰祀夏曰禴秋曰嘗冬曰烝公事也箋雲公謂后稷也〉君曰卜爾萬夀無疆〈卜猶期也〉
又小雅吉日曰吉日維戊旣伯旣禱
又小雅大田曰來方禋祀以其騂黒與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又小雅楚茨曰濟濟蹌蹌潔爾牛羊以往烝嘗或剝或烹或肆或將祝祭於祊祀事孔明
又小雅信南山曰祭以清酒從以騂牡享於祖考執其鸞刀以啓其毛取其血膋〈鸞刀刀有鈴者言割中節也箋雲毛以告殺膋以升臭合之黍稷實之於蕭合馨香也〉
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
又生民曰生民尊祖也后稷生於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厥初生民時維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無子〈克能也弗之言祓也〉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載震載夙載生載育時維后稷
又清廟曰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旣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
又清廟曰烈文成王即政諸侯助祭也〈新王即政必以朝亨之禮祭於祖考告嗣位也〉烈文辟公錫茲祉福惠我無疆子孫保之〈烈光也文王錫之也〉
又臣工曰振鷺二王之後來助祭也〈二王殷夏也其後杞也宋也〉振鷺於飛於彼西雝我客戾止亦有斯容〈箋雲振鷺於西雝言得其處也興者喻杞宋之君有潔白之徳來助祭周之廟也〉
又潛曰潛季冬薦魚春獻鮪也猗與漆沮潛有多魚有鱣有鮪鰷鱨鰋鯉以享以祀以介景福〈介助也景大也〉
尚書舜典曰望於山川徧於羣神
又孔安國傳曰望者逺也望而祭之也羣神丘陵墳衍之屬
又說命曰黷於祭祀時謂弗欽
又孔安國曰祭不欲數數則黷黷則不敬也
又洛誥曰祀於新邑咸秩無文
又孔安國曰以祀典禮以祀新邑皆次秩不在禮文者而禮之
又多士曰罔不明德恤祀
又孔安國曰自帝乙以上無不顯用有憂徳念齊敬奉祭祀言能保宗廟社稷也
尚書大傳曰祭之為言察也察者至也人事也人事至然後祭祭者薦也薦之為言在也在者在其道也又雲五行傳曰簡宗廟不禱祠廢祭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
又五行傳曰六瀰之禮散齋七日致齋三日新器潔以祀用
又赤黍三日之朝於中庭祀四方從東方自南至西卒於北方
禮曰格祀〈篇雲今亡〉曰某也方祀曰播國卒相行事其祝也曰若爾神靈洪範六瀰是合〈神靈位木精靈威仰火精赤熛怒土精含䌔紐金精白招拒水精汁光紀及木帝太皥炎帝火帝土帝黃帝金帝少昊水帝顓項木官勾芒火官祝融土官后土金官蓐收水官𤣥𠖇皆是也〉
又雲無差無傾無有不正若民有不敬事神則㑹批之於六瀰〈言民廣及天下有過者也事六事也㑹合也批推也言天下之有過神靈亦合推內於外天子以為下任者也〉六事之機以縣示我我民人不敢不敬事上下王祀
周禮天官冡宰曰以八則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馭其神〈祀其先君社稷五祀〉以九式均節財用一曰祭祀之式
又天官上內饔曰凡宗廟之祭祀掌割烹之事凡燕飲食亦如之
又天官上獸人曰凡祭祀䘮紀賔客共其死獸生獸〈共其完者〉凡獸入於臘人皮毛筋角入於玉府〈給作器用〉
又天官上亨人曰祭祀共大羮鉶羮賔客亦如之〈大羮肉湆也鄭司農雲大羮不致五味也〉
又地官上牧人曰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供祭祀之牲牷〈六牲謂牛馬羊豕犬鷄〉凡陽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色純也隂祀祭北郊地陽祀春夏也黝讀為幽幽黑色也〉凡時祀必用牷物凡外祭毀事用尨可也又雲凡祭祀共其犧牲以受充人繋之凡生不繫者共奉之〈謂非時而祭祀者〉
又地官上曰牛人掌飬國之公牛以待國之政令凡祭祀供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
又雲凡祭祀供其牛牲之牙與其盆簝以待人〈牙謂福衡之屬盆簝皆器名〉
又地官下閭師曰凡庶民不畜者祭無牲不耕者祭無盛矣
又春官上大宗伯曰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人神鬼地祇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
又雲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沉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
又曰凡祀大神亨大祭大祇帥執事而卜日宿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則攝位〈王有故代行其祭祀〉
又雲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薦徹豆籩後之事〉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王大封則先告后土乃頒祀於邦國都家鄉邑
又春官下太祝曰太祝掌六祝之事大師宜於社造於祖設軍社類上帝國將有事於四望〈將行也四望日月星辰也〉及軍歸獻於社則前祝〈獻於社主〉
又春官曰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禮凡祭祀致福〈大夫采地之祀與都同若先王之子孫亦有宗廟〉
禮記月令曰孟春之月其祀戸祭先脾仲春之月天子獻羔開冰先薦寢廟上丁命樂正習舞釋菜天子乃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順時逹物也〉仲丁又命樂正入學習樂是月也祀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
又月令曰孟夏之月其祀竈祭先肺〈陽氣盛熱於外祀於竈從熱類也祀之先肺者陽位在上肺為尊也〉
又月令仲夏祀皇地祇於方丘〈夏至之日祀皇地祇於方丘以髙祖神堯皇帝配坐以岳瀆等神從祀〉
又月令曰仲夏月命有司祭先牧
又月令季夏月其祀中霤祭先心〈中霤中室也祭中霤是為爼先進心〉是月也祀黃帝於南郊〈謂季夏土德王日則祀黃帝也含䌔紐於南郊以軒轅配坐以后土鎮星從祀也〉
又月令曰孟秋其祀門祭先肝〈秋隂氣出祀之於門外陽也祭先肝者秋為隂中於藏值肝祀門是為爼先進肝也〉
又月令曰孟冬其祀行祭先腎〈冬隂氣盛寒於外祀之於行從辟除之類行謂道也祭先腎者隂位在下腎亦在下為爼進腎〉
又月令曰孟冬日祀神州地祇於北郊〈立冬日祭神州地祇於北郊太宗文武聖皇帝配坐〉是月也命有司祭司寒〈孟冬祭司寒於北郊〉是月也命有司祭司中司命司人司祿冬後𤣥日祀司寒等於國城西北
又月令曰仲冬月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淵澤井泉〈順其盛德之時氣也〉
又曲禮上曰臨祭不惰祭服敝則焚之祭器敝則埋之
又曲禮下曰無田祿者不設祭器有田祿者先為祭服又曰君子雖貧不鬻祭器雖寒不衣祭服去國祭器不踰竟大夫寓祭器於大夫士寓祭器於士
又曲禮下曰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嵗徧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嵗徧大夫祭五祀嵗徧士祭其先
又曰凡祭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有其舉之莫敢廢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無福支子不祭祭必告於宗子〈不敢自専〉
又祭宗廟之禮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鷄曰翰音犬曰羮獻雉曰疏趾兎曰明視脯曰尹祭膏魚曰商祭鮮魚曰脡祭水曰清滌酒曰清酌黍曰薌合粱曰薌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豐本鹽曰鹹鹺玉曰嘉玉幣曰量幣〈號牲物者異於人用也元頭武跡也腯肥也春秋傳曰博碩肥腯光貌也尹正也商猶量也脡直也嘉善也稻𤓰蔬之屬豐茂也鹹曰鹺今河東雲幣帛也〉又曲禮下曰大饗不問卜〈祭五帝於明堂奠卜也〉不饒富〈富之言備也備而已勿過禮也〉
又檀弓下曰仲遂卒於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仲尼曰非禮也卿卒不繹
又王制曰祭豐年不奢凶年不儉
又王制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五祀謂司命中霤門行屬也〉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嶽視三公四凟視諸侯〈視其牲器之類〉
又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
又禮器曰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為隘矣〈隘猶狹也〉臧文仲安知禮夏父弗綦〈音忌〉逆祀而弗止也燔柴於奧〈文仲魯公子莊文之間為大夫於時為賢是以非之不正禮文二年八月丁卯大事於太廟躋僖公始逆祀於是夏父弗綦為宗人之為也奧當為爨〉夫奧者老婦之祭也盛於盆尊於缾
又曰季氏祭逮闇而祭日不足繼之以燭雖有強力之容肅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臨祭其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與室事交乎戸堂事交乎階質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聞之曰誰謂由也而不知禮乎又大傳曰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旣事而退柴於上帝祈於社設奠於牧室〈柴尊告天地及先祖也〉遂率天下諸侯執豆籩駿奔走
又祭法曰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圻祭地也用騂犢〈壇圻封土為祭處也壇之言坦也壇明坦也圻炤哲也必為照明之名尊神也祀地用黝牲與天俱用犢借言耳〉埋少牢於泰昭祭時也相近於坎壇祭寒暑也王宮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坎壇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雲為風雨見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諸侯在其地則祭之亡其地則不祭〈昭明也亦謂壇也時四時也亦謂隂陽之補埋之者隂陽出入地中也〉
又祭法曰聖王之制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菑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是故厲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農能殖百榖夏之衰也周棄繼之故祀以為稷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為社帝嚳能序星辰以著衆堯能賞均刑法以義終舜勤衆事而野死鯀鄣洪水而殛死禹能修鯀之功黃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財顓頊能修之契為司徒而民成㝠勤其官而水死湯以寛治民而除其虐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去民之菑此皆有功烈於民者也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材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四
祭禮中
又祭義曰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祭不欲䟽䟽則怠怠則忘是故君子合諸天道春祫秋嘗秋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愴之心非其寒之謂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將見之
又祭義曰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祭之明日明發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祭之日樂與哀半饗之必樂已至必哀
又祭義曰郊之祭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陽周人祭日以朝及闇祭日於壇祭月於坎以別幽明以制上下祭日於東祭月於西以別外內以端其位日出於東月生於西隂陽長短終始相廵以致天下之和
又祭義曰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旋出戸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戸而聽愾然必有聞乎其嘆息之聲
又祭義曰孝子將祭慮事不可以不豫比時具物不可以不備虛中以治之〈比時猶先時也虛中言不兼念別事〉宮室既脩墻屋既設百官既備夫婦齋戒沐浴奉承而進之洞洞乎屬屬乎如弗勝如將失之其孝敬之心至也與
又薦其薦爼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奉承而進之〈百官助主人祭之〉於是諭其志意以其恍惚以與神明交庶或饗之孝子之志也
又祭統曰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重於祭〈禮有五經言吉禮凶禮賔禮軍禮嘉禮也莫重於祭以吉禮為首務也〉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者也心怵而奉之以禮是以惟賢者能盡祭之義〈怵感念親之貌也〉賢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謂福也福者備也備者百順之名也無所不順者之謂備言內盡於己而外順於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也
又祭統曰祭者所以追飬繼孝也孝者畜也順於道不逆於倫是之謂畜〈畜謂順於德教〉是故孝子之事親也有三道焉生則養沒則䘮䘮畢則祭養則觀其順也䘮則觀其哀也祭則觀其敬而時也盡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又祭統曰夫祭有十倫焉見事神之道焉見君臣之義焉見父子之倫焉見貴賤之等焉見親疏之殺焉見爵賞之施焉見夫婦之別焉見政事之均焉見長㓜之序焉見上下之際焉此之謂十倫〈倫尤義也〉
又祭統曰凡祭有四時春祭曰禴夏祭曰禘秋祭曰嘗冬祭曰烝禴禘陽義也嘗烝隂義也禘者陽之盛也嘗者隂之盛也故曰莫重於禘嘗
又祭統曰周公旦有勲勞於天下成王康王追念周公而欲尊魯故賜之以重祭外祭則郊社是也內祭則大嘗禘是也〈言此者王室所銘若周公之功也〉
又表記曰祭極敬不繼之以樂朝極辨不繼之以倦〈極猶盡也辨分別政事也〉
又表記曰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辭恭其欲儉其祿及子孫
禮稽命徵曰天子祭天地宗廟六宗五嶽得其宜則五榖豐雷雨時至四夷貢物清白黃馬黃龍翔黃雀集〈坤為地得宜則五榖豐美土精上為軒轅雷雨得宜故又應時至也〉
周易豫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
又雲困九五曰利用祭祀〈祭祀所以受福也〉象曰利用祭祀受福也
又雲旣濟九五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牛祭之盛者也禴祭之薄者也居既濟之時而處尊位其所務者徳而已〉
又曰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王道之可觀者莫盛於宗廟宗廟之可觀者莫盛於盥也至薦則簡畧不足復觀〉
又曰萃亨王假有廟〈假至也王以聚至有廟也〉彖曰王假有廟至孝享也
左傳桓公曰凡祀啓蟄而郊〈言凡通祀下二句天地宗廟之事啓蟄夏正建寅之月祀天於郊〉龍見而雩始殺而嘗閉蟄而烝〈建亥之月昆蟲閉戶萬物皆成可薦者衆故烝祭宗廟〉
又僖公上曰五年晉人執虞公而脩虞祀歸其職貢於王
又僖中曰初平王東遷也辛有適伊川〈辛有周大夫也〉見被髮而祭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秋晉秦遷陸渾之戎於伊川
又僖下曰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非禮也猶三望亦非禮也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
又僖下曰衛成公夢康叔曰相奪予享〈相夏後啟之孫也居帝丘享祭祀也〉公命祀相𡩋武子曰不可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祀鄫何事相之不享其於此乆矣非衞之罪也不可以間成王周公之命祀請改祀命
又文上曰大事於大廟躋僖公逆祀也〈僖閔公兄不得為父子甞為臣位應在下今令居閔上故曰逆祀〉於是夏父弗忌為宗伯〈宗伯掌宗廟昭穆之禮也〉尊僖公且明見曰吾見新大故小〈新僖公既為兄死時年又長也故閔公死時年小弗忌明言其所見也〉先大後小順也躋聖賢明也〈言以僖公為聖賢也〉明順理也君子以為失禮禮無不順祀國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謂禮乎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乆矣故禹不先鯀湯不先契〈鯀禹父契湯十四世祖〉文武不先不窋〈不窋后稷子也〉宋祖帝乙鄭祖厲王猶上祖也
又曰仲尼曰臧文仲不智者三作虛器〈謂居蔡山節藻梲也〉縱逆祀〈聴夏父躋僖公〉祀爰居三不智也〈海鳥曰爰居止於魯東門外文仲以為神命國人祀之〉
又昭七年曰鄭子産聘於晉韓宣子曰寡君寢疾今夢黃熊入寢門其何厲也對曰昔堯殛鯀於羽山其神化為黃熊以入於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未之祀乎韓宣子祀夏郊晉侯有間
又曰晉侯問於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陳顓頊之後也舜重之以明徳至胡公不淫故周賜之姓使祀虞帝臣聞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數未也
公羊傳曰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是禮也四卜非禮也三卜何以禮求吉之道三禘甞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禮也〈禮天子不卜郊〉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禮也〈以魯郊禮故卜之〉魯郊何以非禮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注方望謂郊時望祭四方羣神日月星辰風伯雨師五嶽四瀆及餘山川三十六所〉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內者則不祭也〈注故魯郊非禮〉曷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免牛則非禮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三望者何祭望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於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惟泰山耳河海潤乎千里
榖梁傳曰宮室不設不可以祭祭者薦其時也薦其敬也薦其義也非享味也
又僖公曰夏四月不時四卜非禮也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於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辭也猶者可以已之辭也
國語楚語曰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屬之〈到楚卿屈蕩之子也芰蔆也宗老宗臣也屬託也〉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將薦芰屈建命去之〈建屈到之子子木也〉宗老曰夫子屬之子木曰不然祭典有之曰國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饋士有豕犬之奠庶人有魚炙之薦不珍羞異不陳奢侈夫子不以其私慾干國之典遂不用
又楚語曰子期祀平王祭以牛爼於王〈子期平王子結也牛爼致爼於王也〉王問於觀射父曰祀牲何及對曰祀加於舉〈舉人君朔望之盛饋也〉天子舉以太牢祀以㑹〈太牢羊牛豕也㑹亦太牢舉四方之貢也〉諸侯舉以特牛祀以太牢卿舉以少牢祀以特牲庶人食采祀以魚上下有序則民不慢王曰其小大如何對曰禘郊不過繭栗烝嘗不過握把王曰何其小也對曰天神以精明臨下民故求備物不求豐大是故先王之祀也以一純二精三牲四時五色六律七事八種九祭十日十二辰以致之〈純心純一也二精玉帛也三牲牛羊豚也四時春夏秋冬也五色五采服也六律黃鐘太簇姑洗㽔賔夷則無射也七事天地人四時之物也八種八音九祭九州之助祭也十日甲至癸也十二辰子至亥也〉百姓千品萬官億醜兆民經入畡數以奉之〈百姓百官受民姓也千品姓有徹品十為千品五物之官陪屬萬為官官官有十醜為億醜天子之田九畡以飬兆民王取經入以食萬官也〉明德以昭之和聲以聽之以告徧至則無不受休天子禘郊之事必自射其牲王后必自親舂其粢諸侯宗廟之事必自射牛羊擊豕夫人必自舂其盛況其下之人其誰敢不戰兢以事百神
春秋繁露曰大雩者何旱祭也難者曰大旱乃雩祭而請雨大水鳴鼓而攻社天地之所為隂陽之所起也或請焉或怒焉何也曰大旱者陽滅隂也陽滅隂者尊厭卑也固其義也雖太甚拜請之而已無敢有加也大水者隂滅陽也隂滅陽者卑勝尊也故鳴鼓而攻之朱絲而脅之可不慎哉
又曰古者嵗四祭因四時所生熟而祭先祖父母也春曰祠者以正月始食韭也夏曰禴禴者以四月熟麵餅也秋曰嘗嘗者以七月嘗黍稷也冬曰烝烝者以十月進初稻也
論語季氏曰季氏旅於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旅祭名諸侯祭山川在其封內者今陪臣祭泰山非禮也〉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曽謂泰山不如林放乎
又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孝經雲春秋祭祀以時思之鄭𤣥注四時變易物有成熟將欲食之故薦先祖念之若生不忘親也
爾雅曰春祭曰祀〈祀之言食也〉夏祭曰禴〈新菜可礿也〉秋祭曰嘗〈嘗新榖也〉冬祭曰烝〈進品食也〉祭天曰燔柴〈既祭積薪燒之〉祭地曰瘞埋〈既祭埋藏也〉祭山曰庪縣〈庪縣謂懸置之於山川山海經曰懸以告玉是也〉祭川曰浮沉〈投祭水中或沉或浮〉祭星曰布〈布散祭於地〉祭風曰磔〈今俗當大道中磔狗雲止風此其象也〉是類是禡師祭也〈師出征伐類於上帝禡於所征之地〉既伯旣禱馬祭也〈伯祭馬祖也將用馬力以先祭其先祖也〉禘大祭也〈五年一祭也〉繹又祭也〈祭之明日尋繹復祭〉周曰繹〈春秋經曰壬午猶繹〉商曰肜〈音同書曰髙宗肜日〉夏曰復胙〈未見義所出也〉
五經異義曰夏至天子親祀方澤侍中騎都尉賈逵説曰魯無圜丘方澤之祭者周兼用六代禮樂魯用四代其祭天之禮亦宜損於周故二至之日不祭天地也〈二至夏至冬至謂不當祭也〉
又曰京易今説臣動養君其義理也必望利下弗養道厥妖國有被髪於野祭者
又曰古尚書説非時祭天謂之類言以事類告也肆類於上帝時舜告攝位非常祭
又曰古周禮説大宗伯曰凡禮大神享大祭大祇率執事而卜〈大謂先王也〉
史記曰亳人繆忌奏祠太乙方曰天神貴者太乙太乙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乙
又曰東南郊太牢具七日為壇開八通之道於是天子令大祝立其祠長安城東南郊常奉祀如忌方其後人上書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祀三一天一地一太一天子許之令太祝領祀之於忌太一壇上如其方後人復有上書言古者天子常以春解祠祀黃帝用一梟破鏡〈孟康曰梟鳥也食母破鏡獸名食父皇帝欲絶其類使百物祠皆用之破鏡如貙而虎眼漢使東郡五月五日送梟作梟羮以賜百官以惡鳥故食之〉冥羊用羊祠馬行用一青牡馬太乙澤山君地長用牛武夷君用乾魚隂陽使者以一牛令祠官領之而祀於忌太一
漢書曰髙祖沛公祀黃帝祭蚩尤於沛庭而釁鼓旗幟皆赤
又曰髙祖微時聞魏公子賢及即位每過大梁常祀公子髙祖十二年從擊黥布還為公子置守嵗四時奉祀公子矣
又張子房從髙帝過濟北果得榖城山下黃石取而葆祠之及留侯死並𦵏黃石伏臘祠
又郊祀志曰文帝下詔曰有異物之神見於成紀無害於民嵗以有年朕親郊祀上帝諸神百官以無諱於朕旁有司禮官曰古者天子夏親祠上帝於郊於是天子如幸雍郊見五帝以夏四月答禮焉
又曰宣帝八月飲酎行祠孝昭廟先驅旄頭劍挺墮墜首插泥中刃向乘輿車馬驚公孫賀筮之有兵謀不吉卜還使有司侍祠是時霍氏外孫代郡太守任宣坐謀反誅宣子章為公車丞亡在渭城界中夜入廟居郎間執㦸立廟門待上至欲為逆發覺伏誅故事帝夜入廟其後待明而入自此始也
又曰孔光父覇為闗內侯覇上書求奉孔子祭祀元帝下詔曰其令師褒成君闗內侯覇以所食邑戶八百祀孔子焉
又曰初朱邑且死屬其子曰我故為桐鄉嗇夫其吏民愛我𦵏必桐鄉後世子孫奉尚我不如桐鄉民及死其子𦵏之桐鄉西郭外民果共立祠嵗時祀祭至今不絶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五
祭禮下
漢書郊祀志曰洪範八政三曰祀祀所以昭事通神明也旁及四夷莫不修之下至禽獸豺獺有祭〈應劭曰孟春獺祭魚季秋𧲣祭獸〉是以聖王為之典禮焉
又曰秦襄公攻戎救周列為諸侯居西自以為主少昊之神作西畤白帝其牲用駠駒黃牛羝羊各一雲其後十四年秦文公東獵汧渭之間卜居之而告文公夢蛇自天下屬地其口止於鄜衍〈李竒曰鄜音孚〉文公問於史淳淳曰此上帝之徵君其祀之於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曰白帝焉自未作祠而雍旁故有吳陽武祠〈李竒曰雍旁有吳陽地〉雍東有好畤皆廢無祀或曰自古以雍州積髙神明之隩故立畤郊上帝諸神祠皆聚雲蓋黃帝時常用事雖殷周亦郊焉其語不經見搢紳者不道
又郊祀志曰始皇東㳺海上行禮祀名山大川及八神求仙人羨門之屬八神將自古而有之或曰太公以來作之齊所以為齊以天齊也〈蘇林曰當天下之中故中央齊〉其祀絶莫知起時八神其一曰天主祠天齊天齊淵水居臨菑南郊山下
又郊祀志曰文帝始幸雍郊見五畤祠衣皆上赤趙人新垣平以望氣見上言長安東北有神氣成五采若人冠冕焉或曰東北神明之舍西方神明之墓也〈神明日也日出東方舍謂暘穀日沒於西墓謂北谷也〉天瑞下宜立祠上帝以合符應於是作渭陽五帝廟同宇〈韋昭曰宇謂上同下異禮所謂復廟重屋也〉帝一殿面各五門各如其帝色祠所用及儀亦如雍五畤夏四月文帝親拜霸渭之㑹以郊見渭陽五帝五帝廟臨清渭其北穿蒲地溝水灌火舉而祠若光輝然屬天馬於是貴平至上大夫賜累千金而使博士諸生刪六經中作王制謀議巡狩封禪事文帝出長門若見五人於道北遂因直其立五帝壇祠以五牢
東觀漢記曰建武三年上幸舂陵祠圜廟大置酒與舂陵父老故人為樂
又曰桓譚字君山沛人章帝元和中行廵狩至沛令使者祀譚冢鄉里以為榮
又曰李通上大司空印綬以特進奉朝請及有司奏請封諸皇子帝感通首創大謀即日封通少子雄為邵陵侯每幸南陽常遣使以太牢祀通父
又曰顯宗拜馬嚴持兵長史將北軍五校士羽林兵三千人屯西河美稷衛䕶南單于聽置司馬從事牧守謁敬伺之將行敕嚴過武庫祭蚩親御阿閣觀其士衆時人榮之
又曰永平中詔京兆右扶風以中牢祠蕭何霍光出郡錢榖給蕭何子孫在三百里內悉令祀祠
又曰桓帝初立黃老祠北宮濯龍中以文𦋺為壇飾金淳釦砌彩色昡曜祠用三牲大官設珍饌作倡樂以求福祥
漢王徳傳雲章帝詔使者奉太牢致祠唐堯於陽武雲臺
袁山松後漢書曰韓卓字子助陳留人蠟日有奴竊食祭其母卓義其心即日免之
漢舊儀曰宗廟八月飲酎用九太牢元年祭天二年祭地三年祭五帝於畤三嵗一辦皇帝自行他祠不出祭天紫壇幄帷髙帝配天居室下西嚮設幄席
又宗廟曰三年一大祫祭之子孫諸帝以昭穆坐於髙祖廟皆合食設左右坐髙祖南面繡幄帳堂上西北隅曲幾黃金釦器每太牢中分之右辦上帝左辦上後俎餘委空積於前殿千斤名曰推俎子為昭孫為穆西曲屏風穆東面皆曲幾如髙祖饌陳其後各分其左右坐如祖妣之坐法
又曰原廟一嵗十二祠有閏加用太牢
又曰惟八月飲酎駕夕牲牛以綉衣之皇帝暮視牲以方諸取水於月以陽燧取火於日為明水火左𥘵以水沷牛右肩手執鸞刀以殺牛取血薦之而即更衣又曰元封六年諸儒奏請施行董仲舒請雨事始令丞相以下求雨曝城南舞童女禱天神成帝五年始令諸官止雨朱繩乃縈社擊皷攻之
又曰祭五嶽祀用三正色牲十月涸凍二月解凍皆祭祀乘傳車稱使者祭四凟用三正色牲祀注有馬祭人先於隴西西縣人先山皆有土人山下有畦呼如種菜畦畦中各王封祭參辰三辰於池陽谷口夾道左右為壇營覆地各周三十六里
又雲祭西王母於石室皆在所二千石令長奉祀漢五年復修周室舊祠祀后稷於東南常以八月祭以太牢舞者七十二人冠者五六三十人童子六七四十二人為民祈農報功
又曰聖王之法追祭天地日月星辰山川萬神皆古之人能紀天地五行氣奉成其功以成人者也故其奉祀皆以人事之禮食之非祭祀天與土地金木水火石也又曰祭三皇五帝九皇六十四辰皆古帝王凡八十一姓也
漢末英雄記曰公孫瓚上計吏郡太守劉其以事犯法檻車徴伯珪褠衣平幞御車到洛陽其當徙日南伯珪具豚米於墓上祭先舉觴綴祝曰昔為人子今為人臣當詣日南日南多瘴氣恐或不還與先人辭於此再拜慷慨而起其時州里人在京師者送行見之及觀者莫不欷歔
魏志曰管寧恆著布襦袴布裙隨時單復出入閨庭能自拄杖不須扶持四時祭祀輒自力強改加衣服著紫巾故在遼東所有白布單衣親薦饌拜跪成禮寧少喪母不知形像常時觸發然流涕
又曰穢南國常用十月祭祀晝夜飲酒歌舞名之為舞天又祭虎以為神
呉志曰赤烏年有南鳥銜鵲墮東館丞相朱據燎鵲以祭
干寳晉紀曰帝配饗魏太祖廟有奏諸功臣從饗者更以官為次在荀郭之上
沈約宋書曰羊𤣥保自少至老謹於祭奠四時珍新未得薦者口不妄甞
齊書曰張沖永明八年為假節監青冀二州行刺史事沖父卒遺命曰祭我必以鄉土所産無用牲物沖在鎮西時還呉國取果菜每至丞甞輒涕薦焉
家語曰魯公索氏將祭而亡其下牲孔子聞之曰公索氏不及三年必亡矣後一年而亡
孔叢子曰元和二年春帝東巡狩還過魯幸闕里以太牢祠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作六代之樂大㑹孔氏男子二十以上者六十三人命儒者講論
益都耆舊傳曰蜀郡張寛字淑文漢武時為侍中從上祀甘泉至渭橋有女子浴於渭水乳長七尺上怪其異遣問之女曰帝後第七車知我所為時寛在第七車對曰天星主祭祀者齋戒不嚴則女人星見
汝南先賢傳雲薛包歸先人冡側種稻以祭祀種芋以充饑耽詩恱禮𤣥虛無為舉孝亷賢良方正皆不就越絶書曰越王既得平呉春祭三江秋祭五湖因以其時為之立祠垂之來世傳之萬載鄰邦樂得來取之十二洲記曰昔禹治洪水既畢乃乗橋車到鍾山祠上帝於北河歸大功於九河也
襄陽記諸葛亮所在各來為立廟朝議不合百姓遂因時祭之於道陌也
摯虞雜記議曰故事祀臯陶於廷尉寺祭先聖於太學也
桓子新論曰昔楚靈王驕逸輕下簡賢務神信巫祝之道齋戒潔鮮以祀上帝禮羣神躬執羽紱起舞壇前吳人來攻其國人告急而靈王鼓舞自若顧應之曰寡人方祭上帝樂明神當𫎇福佑焉不敢赴救而吳兵遂至俘獲其太子及後姬甚可傷
論衡曰魯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五人貫於俗者謂則禮為非曉禮者寡則知是者稀
又曰凡祭祀之義有二一曰報功二曰循先報功以勉力也循先以崇恩也
黃帝問𤣥女兵法曰六甲將及夫人姓名服色白其將皆著赤幘小冠帶白綬絞夫人足皆各象其禽獸足凡欲治致神當於帛上書諸神名姓如法祭法事六曰見形六十日一祭合諸神祭之祭法鋪長一九廣三寸白茅為籍編以青絲繫籍長二尺四寸廣六寸餅棗栗並脯置籍上杯皆黑中以丹砂九兩盛米嚢九枚置北斗座上中為九星六甲坐外四面十二坐前一杯受道者壇東北祭南向再拜祝
軍令曰金鼓幢麾隆衡皆以立秋日祠先時一日主者請祠其主者奉祠若出征有所尅獲還亦祠向敵祠血於鐘鼓秋祠及有所尅獲還但祠不血鐘鼓祝文某官使主者某敢告隆衡鐘鼓幢麾夫軍武之器者所以正不義為民除害也謹以立秋之日潔牲稷旨酒而敬薦之
又曰常以己丑日祠牛馬先祝文曰某月己丑某甲敢告牛馬先馬者用兵之道牛者軍農之用謹潔牲黍稷旨酒敬而薦之
又曰軍行濟河主者常先白沉璧文曰某王使者某甲敢告於河賤臣某甲作亂天子使某師衆濟河以討醜類故以沉璧惟爾有神裁之
曹植求祭先王表臣植百拜表自計違逺以來已踰旬日垂竟夏節方到臣悲傷有思先王公夏至日終是以家俗不以夏日祭至於先王自可以今辰告祠臣雖卑鄙實稟體於先王自臣雖貧窶䝉陛下厚賜足供太牢之具臣欲祭先王於北河之上羊豬牛臣能自辦者臣縣自有先王喜鰒臣前以表得徐州臧霸二鰒百枚足自供事請水𤓰五枚計先王崩來未能半嵗臣實欲告敬且欲復盡哀博士鹿優韓蓋等以為禮公子不得稱先君先君公子之子不得祖諸侯謂不得廟而祭之也禮又曰庶子不得祭宗廟詔曰得月二十八日表知侯推情慾祭先王於河上覽省上下悲傷感切將欲遣禮以紓侯恭敬之意㑹博士鹿優等奏禮如此故寫以下開國承家顧廹禮制惟侯存心與吾同之
殷允祭徐孺子曰惟太元六年龍集荒落冬十月哉生魄試守豫章太守殷君謹遣左右某甲奉清酌薌合一簋單羞再拜奠故聘士豫章徐先生
周祇祭梁鴻文曰晉隆和四年十一月陳郡周頴文以藴藻行潦祀梁先生
殷闡祭王東亭文曰今以少牢之奠敬薦東亭王侯之靈
伯王祭孫叔敖文曰謹以豐修祭楚令尹孫君之靈渺渺千載悠悠舒經理無不通事隔者形尚想清塵承風效誠
謝惠連祭古塚文曰東府掘城北塹入一丈餘得古塚上無封域不用磚瓦以木為槨中有二棺正方兩頭無和明器之屬材瓦銅漆有數十種刻木為人長三尺可有二十餘頭初開見悉識是人形以物棖撥之應手灰滅棺上有五銖錢百餘枚水中有甘蔗節及梅李核皆浮出而不甚爛壊銘志不存世代不可得而知之公命城者改埋於東崗祭以豚酒既不知其名字逺近故假為之號曰冥寞君雲耳
楊泉請辭曰古不墓祭𦵏於中原而廟在大門裏不敢外其親平明出𦵏日中反虞不敢一日使神無依也自周衰禮廢立寢於廟墓漢興而不改以先帝衣冠四時上食進果實而禘祫祭祀皆於宗廟及其末因寢之在墓咸往祭焉蓋由京師三輔酋豪大姓力強財富婦女贍侈車兩相逐宿止墓下連日厭飫遂以成俗迄以今日夫死者骨月歸於土神而有靈豈肯守夫敗壊而於草莽哉
唐書曰王義方初為太子校書魏徵張亮皆厚禮之亮誅坐與交遊貶授儋州吉安丞行至南海舟人將以酒脯致祭義方曰黍稷非馨義在明德乃酌水而祭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六
郊丘
尚書召誥曰若翼日乙卯周公朝至於洛則逹觀於新邑營越三日丁巳用牲於郊牛二
周書作雒曰乃設兆於南郊祀以上帝配以后稷農星先王皆與食
毛詩昊天有成命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昊天有成命二後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昊大也昊天有成命者言周自后稷之生而已有成命也文王武王受其業施行道徳成此王功〉
周禮春官大宗伯之職曰以禋祀昊天上帝〈禋之言煙也煙者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昊天上帝冬至日祀於圜丘天皇大帝也〉以實柴祀日月星辰〈星經星緯星也辰日月所㑹十二次也〉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槱積也司中文昌宮中星也鄭雲司中司命文昌第四第五星也風師箕星也雨師畢星也〉
又春官上宗伯曰蒼璧禮天〈鄭𤣥曰禮天以冬至日謂天皇大帝在北極者凡禮神必以其類璧圓以象天〉黃琮禮地〈禮地以夏至日謂神在崑崙者琮方以象地〉
又春官上典瑞曰四圭有邸以祀天以旅上帝〈鄭衆注曰於中央為璧圭著四面一玉俱成也故曰四圭有邸圭末四出也或說四圭有邸圭四角也上帝𤣥天也鄭𤣥注云禮天夏正郊天也上帝五帝也所郊以五帝殊言天者尊異之至〉兩圭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兩圭者象地數二也謂所祀於北郊神州之神〉
又春官下大司樂曰大司樂奏黃鐘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天神謂五帝及日月星辰也王者各以夏正月祀其受命之帝於南郊〉奏太簇歌應鐘舞咸池以祭地祇〈地祇祭於北郊謂神州之神及社稷〉靁鼓靁鞀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至日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天神主百神〉靈鼔靈鞀孤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至日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而地祇皆出可得而禮矣〈地祇主崑崙〉
禮記禮運曰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先祖法度子孫所常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
又禮運曰祭帝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於國所以列地利也
又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掃地而祭於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於郊故謂之郊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尚赤者周也〉郊之用辛也自周之始郊日以至〈言日以至周郊天之月而日至陽氣新用事順之〉卜郊受命於祖廟作龜於禰宮尊祖親考之義也郊所以明天道也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
又明堂位曰成王封周公於魯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是以魯君孟春乘大輅載孤韣斾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
又大傳曰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
又祭法曰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亦禘黃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禘嚳而郊冥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契祖文王而宗武王〈鄭𤣥注曰禘郊祖宗謂祭祀以配食此禘謂祭昊天於圓丘〉
又祭義曰郊之祭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陽周人祭日以朝及闇祭日於壇祭月於坎以別幽明以制上下祭日於東祭月於西以別外內以端其位日出於東日生於西隂陽長短終始相廵以致天下之和天下之禮致反始也致神也致和用也致義也致讓也
禮含文嘉曰五祀南郊北郊西郊東郊中兆正謀五者天子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所以承天也
禮記外傳曰王者冬至之日祭昊天上帝於圜丘〈冬至一陽生非人力為之丘自然髙大也〉諸侯不祭天
王肅雲天惟一帝鄭𤣥以天有六帝〈周禮雲祀昊天又旅五帝是六〉星辰之位列於壇下燔牲玉於壇上又曰夏至日祭皇祇地於方澤配以后土立冬之日祭神州地祇於北郊配以后稷〈此周制也〉
左傳襄上曰三卜郊不從乃免牲孟獻子曰吾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是故啓蟄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後卜郊宜其不從也
榖梁傳曰宣公郊牛之口傷之曰緩辭也傷自牛作也改卜牛死乃不郊
春秋繁露曰王者嵗一祭天於郊天者百神之君王者所最尊也
又曰春秋之義國有大䘮者止宗廟之祭而不止郊祭不止郊祭者不敢以父母之䘮廢事天之禮也
孝經曰昔者周公郊祀社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也
五經異義曰春秋公羊説禮郊及日皆不卜常以正日上下也魯於天子並事變禮今成王命魯使卜從乃郊不從即已下天子也魯以上辛郊不敢與天子同也又曰今尚書夏侯歐陽説類祭天名也以事類祭之奈何天位在南方就南郊祭之是也
五經通義曰王者所以祭天地何王者父事天母事地故以子道事之祭日以丁與辛何丁者反覆自丁寧辛者當自克新也
爾雅曰祭天曰燔柴祭地曰瘞埋
廣雅曰圜丘太壇祭天也方澤太圻祭地也
漢書曰髙祖入闗問故秦時祀上帝何如對曰四帝有白黃青赤之祀髙祖曰我知之矣待我而具五色乃立黑帝之祠名曰黑祀
又郊祀志曰遂郊雍西隴登崆峒幸甘泉令祠祀官寛舒等具太乙祠壇祠壇倣亳忌太一壇壇三垓五帝壇環居其下各如其方黃帝西南除八通道太乙所用如雍五畤物而加醴棗脯之屬殺一犛牛以為俎豆牢具
又郊祀志曰三年一郊秦以十月為嵗首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見通權火〈權火烽也狀若桔橰以火令其光明祀所〉拜於咸陽之旁而衣尚白其用如經祠雲
又郊祀志曰武帝立后土祠於汾陽立太乙祠於甘泉祭日以牛祝宰衣赤祭月以羊祝宰衣白宣帝於成山祠日菜山祠月
又郊祀志曰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御史大夫譚奏言祭天於南郊就陽之義也瘞地於北郊即隂之象也因其所都而各饗焉昔者文武周公郊於豐鎬成王郊於洛邑由此觀天之隨王者所居而享之可見也甘泉泰畤河東后土之祠宜可徙置長安
續漢書祭祀志曰建武元年光武即帝位於鎬為壇營於鄗之陽祭告天地採用元始中郊祭祀二年正月初制郊兆於洛陽城南七里依鄗採元始中故事為圜壇入陛中又為皇壇天地位其上皆南向
又祭祀志曰地郊在洛陽城北四里為方壇四階二年初別祀地祇位南面西上髙皇后配西面北上皆在壇上地理羣臣從食皆在壇下
東觀漢記曰上都洛陽制兆於城南七里北郊四里行夏之時時以平旦服色犧牲尚黑明火德之運常服徽熾尚赤四時隨色季夏黃色議者曰昔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圗䜟著伊堯赤帝之子俱與后稷並受命而為王漢劉祖令宜郊祀帝堯以配天宗祀髙祖以配上帝有司奏議曰追跡先代無郊其五運之祖者故禹不郊白帝周不郊帝嚳漢雖唐之苗裔堯以歴數命舜髙祖赤龍火德承運而起當以髙祖配堯之後元復於漢宜以修奉濟陽城陽縣堯帝之冡雲臺致敬祭祀之禮宜亦如之
又曰光武中元元年起明堂辟雍靈臺及北郊
謝承後漢書丹陽方儲聰明善天文為洛陽令章帝欲出南郊儲上言當有疾風暴雨乘輿不可以出疑其妄儲飲酖而死果如儲言洛陽晝暝
後漢書曰光武嘗問鄭興郊祀事曰吾欲以䜟斷之興對曰臣不為䜟帝怒曰卿之不為䜟非之耶興惶恐曰臣於書有所未學而無所非也帝意乃解
漢儀曰漢制天地以下羣臣所祭凡一千五百四十新益為萬五千四十漢法三嵗一祭天於雲陽宮甘泉壇以冬至日祭天神下三嵗一祭地於河陽汾隂后土天宮以夏至日祭地地神出五帝祭於雍五畤
又曰祭天用六采綺席六重長一丈中有幅四周縁之玉飾器凡器七千三百物具備飬牛五嵗至三千斤又曰皇帝祭天居雲陽宮齋百日上甘泉通天臺髙三十丈以候天神之下見如流火舞女童三百人皆年八嵗天神下壇舉烽火皇帝就行宮中不至壇所甘泉臺去長安三百里望見長安城黃帝以來所祭天之圜丘也
又曰祭地河東汾隂后土宮宮曲入河古之祭地澤中方丘也禮儀如祭天名汾葵一名葵丘也
宋書禮志曰魏文帝黃初二年正月郊祀天地明堂是時魏都洛京而神祇兆域明堂靈臺皆因漢舊事四年帝將東廵以大軍當出使太常一以特牛告祠南郊自後以為常
又禮志曰太和元年正月郊祠武皇帝以配天宗祠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是時二漢郊禋之制具存魏所損益可知也
又禮志曰魏景初元年始營洛陽南委粟山為圜丘詔曰昔漢氏之初承秦滅學之後採摭殘缺以備郊祀自甘泉后土雍宮五祠神祇兆位多不輕見並以興廢無常以彼至此四百餘年廢無禘禮古代之所更立者遂有缺焉曹氏世系出自有虞氏今祭圜丘以始祖帝舜配地以武妃伊氏配天郊所祀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祇以武宣皇后配宗祀皇考髙祖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
江表傳曰羣臣以孫權未郊祀奏議曰頃者嘉瑞屢臻逺國慕義宜備郊祀以承天意權曰郊祀當於中土今非其所於何施此從臣復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者以天下為家周文武郊酆鎬非必中土權曰武王伐紂即非鎬京而郊其所也文王未為天子立郊於酆見何經典復奏曰伏見漢書郊祀志匡衡奏徙甘泉河東郊於長安言文王郊於酆權曰文王至徳謙讓處諸侯之位明未郊也經傳無明文匡衡俗儒臆說非典籍正義不可用
志林曰呉主糾駁祭祀之奏追貶匡衡謂之俗儒凡在見者莫不嘅然以為妙進聰理達於事宜至於稽之典籍乃更不通毛氏之說曰堯見天因以邰而生后稷故國之於邰命使事天故詩曰后稷肈祀庶無罪悔以迄於今言自后稷以來皆得祭天猶魯人郊祀也是以棫樸之作有積燎之薪文王郊酆經有明文匡衡豈俗而妄言哉文王雖未為天子然三分天下有二伐崇勘黎祖伊奔告天既棄殷乃眷西顧太伯三讓以有天下文王為王於義何疑然則匡衡之奏有所未盡案世宗立甘泉汾隂之祠皆出方士之言非經無據者也方士以甘泉汾隂黃帝祭天地之處故教武帝因之遂立二畤漢治長安而甘泉在此謂就乾位而衡雲武帝居甘泉祭於其宮南北既誤矣祭地汾隂在水之間呼為澤中而衡雲東之沙陽失其本意矣
晉起居注曰武帝泰始元年十月太常諸葛緒上言博士祭酒劉喜等議曰帝王各尊其祖所自出大晉禮天郊當以宣皇帝配地郊宣皇后配明堂當以景皇帝文皇帝配博士孔晁議禮王者郊天以其祖配是以周公以后稷配天於南郊以文王配五精上帝於明堂經典無配地文魏以先妃配不合禮制周配祭不及武王禮制有斷今晉郊天宜以宣皇帝配明堂宜以文皇帝配有司奏大晉初建庶事未定且如魏詔郊祀大事速議為定
晉書禮志曰晉太始二年詔羣臣議五帝即天也王氣時異故殊其號名雖有五其實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五郊改五精之號同昊天上帝各設一坐而已又禮志曰康帝建元元年正月將北郊有疑議太常顧和表北郊之月古無明文漢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郊則與南郊同月元和中北郊同共正月周禮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於是從和議是月辛未南郊辛巳北郊帝皆親奉
晉書禮志曰晉孝武帝詔曰郊祀國之大事而稽古之制闕然便可詳議祠部郎徐邈議圜丘郊祀經典無二宣皇帝嘗辨斯義而檢聖典爰及中興備加研極以是南北二郊誠非異學所可輕改也仍舊為安
晉起居注曰明帝太寧三年上親祀七月又詔自中興以來雖南郊未嘗北郊五嶽四凟名山大川應望秩者廢而未舉居其官者舉其職司其事而令一代之典闕而不備主者詳依舊處
又曰安帝元興三年十二月明年應郊乗輿未反博訪內外議者謂應郊故承制中事左丞王納之議謂大享大祀大樂皆是承制不可得命三公行者郊天極尊惟一而已故非天子不祀也又按武皇受禪受命用二月郊元年中興亦以二月郊今郊時未過日望鸞駕無為欲速而遽皇輿旋反更不得親奉不如緩而盡美於是異同難明帝遂從納之議
宋書禮志曰晉大始二年十一月有司又議古者邱郊不異宜併圜丘方丘於南北郊更修治壇兆其二至之祀合於二郊帝又從之一如宣帝所用王肅議也是月庚寅冬至帝親祀圜丘於南自後圜丘方澤不別立又曰孫權始都武昌及建業不從郊祀至末太元元年十一月祭南郊其地今秣陵縣南十餘里郊中是也晉氏南遷立南郊於已地非禮所謂陽位之義也宋武大明三年尚書右丞徐爰謂郊祀之位逺古肇開禮記燔柴於泰壇祭天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漢初甘泉河東禋埋易位終亦徙於長安南北光武紹作定二郊洛陽南北晉氏過江悉在北及郊兆之議紛然不一又南郊道狹未議開闢遂於東南已地創立丘壇皇宋受命因而弗改且居民之中非邑外之謂今聖圖重造舊典畢新南驛開塗陽路修逺謂以郊正午以定天位博士司馬興之傅郁太常丞陸澄並同爰議乃移郊兆於秣陵牛頭山西正在宮之午位也
傅𤣥正都賦曰建乎禋祀祈福上帝天子乃反古服襲大裘綖紐五綵平冕垂旒質文彬彬帝容孔修列大駕於郊畛升八通之靈壇執鎮珪而進蒼璧思致美乎上乾爾乃太簇為徵黃鐘為宮吹孤竹而拊雲和修軒轅之遺風類於圜丘六變既終則天神斯降可得而禮矣
司馬相如封禪書曰濯濯之麟遊彼靈畤孟冬十月冬徂郊祀馳我君車帝以享祉
郭璞上疏曰臣嵗首粗有所占得解之既濟案解卦繇雲君子以赦過宥罪既濟雲思患而預防之郊祀者以通天人之誠感因農祥而祈事上乃致敬於黃靈下以播惠於黎民者也臣愚以為於卦之義既郊之後宜發哀矜之詔引在予之責務除瑕釁贊揚布惠使幽𡚁之民應養生以恱育否滯之氣隨谷風而舒散此亦寄時事以制用藉開塞而曲成者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七
迎氣 禘祫 六宗
迎氣
禮記月令曰孟春立春之月天子親帥三公九卿大夫迎春於東郊〈蔡邕章句曰迎春者禮昊天勾芒之神也於東郊就其位也邑外為郊去邑八里內因木數也周禮建國之神位兆五帝於四郊以蒼珪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𤣥璜禮北方皆有牲幣各放其方之色樂奏太簇歌青陽冕執干歲舞雲翹育命所以遵飬時和也〉孟夏迎夏於南郊〈章句曰迎夏者禮炎帝祝融神也於南郊七里因火數也玉用赤牲幣各放其色樂奏中呂歌朱明其他皆如孟春也〉孟秋迎秋於西郊〈章句曰迎秋者禮少昊蓐收之神於西郊九里因金數也玉用白虎牲幣各倣其色樂奏夷則歌白藏其他如孟夏之禮〉孟冬迎冬於北郊〈章句曰迎冬者禮顓頊𤣥㝠之神也於北郊六里因水數也玉用𤣥牲幣冬倣其色樂奏應鍾歌𤣥英其他如孟秋之禮〉續漢書禮儀志曰立春之日百官皆衣青迎氣青郊郡縣皆青服幘立幡施土牛耕人於門外以示兆民立夏之日百官皆衣赤迎氣赤郊立秋之日百官皆衣白迎氣白郊立冬之日百官皆衣皂迎氣黑郊
又郊祀志曰縣邑以立春之日皆青幡青幘迎春於郊外令一童男㡌青巾衣先在郭外迎春者至自野中出迎者拜之而還
皇覽禮雲天子迎四節日天子迎春夏秋冬之樂又順天道是故距冬至日四十六日則天子迎春於東堂距邦八里堂髙八尺堂階八等青稅八乗旂旐尚青田車載矛號曰助天生倡之以角舞之以羽此迎春之樂也自春分四十六日則天子迎夏於南堂距邦七里堂髙七尺堂階七等赤稅七乗旂旐尚赤田車載弓號曰助天養倡之以徵舞之鼔鞉此迎夏之樂也夏至四十六日則天子迎秋於西堂距邦九里堂髙九尺堂階九等白稅九乗旂旐尚白田車載㦸號曰助天收倡之以商舞之以干此迎秋之樂也自秋分數至四十六日則天子迎冬於北堂距邦六里堂髙六尺堂階六等黑稅六乗旂旐尚黑田車載甲號曰助天誅倡之以羽舞之以籥此迎冬之樂也所以迎四時樂飬九志於西堂冬飬九勝於北堂飬後三日而止天子行殺必順天道宋書禮志曰漢明帝據月令有五郊迎氣服色之禮因採元始中故事兆五郊於洛陽祭其帝與神車服各順方色魏晉依之江左以來未遑修建
禘祫
毛詩清廟雍曰雍禘太祖也〈禘大祭〉有來雝雝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
又商頌曰長發大禘也濬哲維商長發其祥洪水茫茫禹敷下土方外大國是疆幅員既長
禮記曾子問曰當七廟五廟無虛主虛主惟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於太祖為無主耳
禮記大傳曰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
周禮宗伯職曰以四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祀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甞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宗廟之祭有此六享肆獻祼饋食在四時之上〉
禮稽命曜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以衣服想見其容色三日齋思親志意相見所好意喜然後入廟
左傳昭四曰十五年春將禘於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黒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祲妖氛也〉其在蒞事乎
公羊傳上曰祫者何也合祭也其合祭奈何合毀廟之主陳乎太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耳
爾雅曰禘大祭也
白虎通曰祭宗廟所以明人倫事人君貴功徳廣孝道位尊徳盛所及彌逺
五經異義曰今春秋公羊說祠宗廟筮而不卜傳曰禘祫不卜
又曰謹案叔孫通宗廟有月祭之禮知古而然也三嵗一祫此周禮也五嵗一禘疑先王之禮也
又曰古春秋左氏說古者先王日祭於祖考月薦於曾髙將享及二祧嵗禱於壇禘及郊宗石室
五經通義曰王者諸侯所以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何三年一閏天道小備故三年一祫祫皆取未遷廟主合食太祖廟中五嵗再閏天道大備故五嵗一禘禘者諦也取已遷廟主合食太祖廟中
禮記外傳曰禘祫謂之殷祭祫大而禘小春秋之經有禘而無祫毀廟無時祭但五年有二殷祭耳神主入廟先為一禘明年春禘而又祫〈經雲有事於其廟即是禘也國之大事自此為常〉漢書曰元始五年春正月祫祭明堂諸侯王公二十八人列侯百二十人宗室子孫九百餘人助祭禮畢皆益戸賜爵及金帛增秩補吏各有差
又劉歆曰春秋傳曰日祭月祀時享嵗貢終王祖禰則日祭曾髙則月祀二祧則時享壇墠則嵗貢大禘則終王彌逺彌尊故禘為重矣
續漢書祭祀志曰建武二十六年詔問張純禘祫之禮奏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之言諦諦昭穆尊卑之義以夏四月陽氣在上隂氣在下故正尊卑之義祫以冬十月五榖成熟故骨月合聚飲食
漢雜事曰元帝時匡衡貢禹以經義毀先帝親盡之廟髙帝為太祖孝文為太宗孝武為世宗孝宣為中宗祖宗廟皆世世奉祀其餘惠景以下皆毀五年而再殷祭猶古之禘祫
王隠晉書曰太康中太廟成遷神主於新廟帝帥百官奉迎於道左遂親禘祫
後魏書曰世宗景明二年夏六月秘書丞孫思蔚上言古之祭法時祫並行天子先祫後時諸侯先時後祫此施當世在今則煩且禮有升降事有節文適時之制聖人弗違當祫之月減時祭以從要省制可十一月壬寅改築圜丘於伊水之陽己夘乃有事焉
宋書禮志曰凡禘祫大祭則神主出廟堂為昭穆以安坐不復停室也
又志曰博士徐道娛上議曰太廟烝甞儀注皇帝行事畢出便坐三公以上獻太祖送神於門然後至尊還拜百官賛拜乃退尋清廟之道所以肅敬安神也
又曰廟者貌也神靈所憑也事亡如存若恆在也即不應有送神之文自陳豆薦俎車駕至止並弗奉迎夫不迎而送送而後辭齟齬之情實用未達
又博士江䆳議曰在始不迎明在廟也卒事送神節孝思也若不送而辭是舍親也辭而後送是速神也故孝子不忍違其親又不忍違神是以祝史送神以成烝甞之義
又禮志曰禘祫之禮三年一五年再公羊所謂五年再殷祭也在四時之上周禮所謂肆獻祼饋食在四時之上是也蓋厯嵗節月無定天子諸侯先後弗同禮天子祫甞諸侯烝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鄭注天子先祫後時祭諸侯先時祭後祫有田也即祭又薦新祭以首時祭以仲月然則大祭四祀其月各畢天子以孟月殷仲月烝諸侯孟月嘗仲月祫也
齊書禮志曰右僕射王儉議按禮記王制天子先祫後時祭諸侯先時祭後祫春秋魯僖公二年祫明年春禘自此以五年再殷
孔緯稽命徵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經紀所論禘祫與時其言鮮矣
唐書曰元和中太常上言按禮祭不欲數太廟禘祫祭禮重於時享與禘同月即其月但行禘祫祭不行時享蓋不欲煩是禮先重者今時享重於朔望薦食稽求禮情參酌輕重請每時至及蠟但行享禮其月朔望薦食請停知告廟日與朔望薦食日同請先行告禮然後薦食
六宗
尚書舜典曰禋於六宗〈六宗謂星辰司中司命風伯雨師也〉
尚書大傳曰萬物非天不生非地不載非春不動非夏不長非秋不收非冬不藏故書禋於六宗此之謂也五經異義曰今尚書歐陽生說雲六宗者上不及天下不及地旁不及四方居中恍惚無有神助隂陽變化有益於人郊天並祭之
又曰古尚書説六宗者天地屬神之尊者謂天宗三地宗三天宗日月北辰也地宗岱山河海也日月為隂陽宗北辰為星宗岱山為山宗河海為水宗祀天則天文從祀地則地理從也
續漢書祭祀志曰安帝以尚書歐陽家説雲六宗者在天四方之中為上下四方之宗以元始故書謂六宗亦六子之氣日月雷風山澤者為非三月更立六宗祠於洛陽城西北地理北太社
東觀漢記曰光武即帝位燔柴告天禋於六宗
李郃別傳曰郃侍祠南郊不見六宗祠奏曰按尚書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漢興於甘泉汾陽祭天地亦禋六宗至孝成時匡衡奏立北郊復祠六宗至建武都洛陽制郊祀不道祭六宗由是廢不血食今宜復舊上從公議由是遂祭六宗
張純六宗表曰臣竊以十一家凡有六統而所據各異考之經禮大義不通臣謂禋於六宗祀祖考所尊者六宗則三昭三穆也
魏書曰明帝問王肅六宗凡幾對曰坎為水離為火震為雷巽為風艮為山兌為澤此乾坤六甲子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八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八
五祀 四望
髙禖 禱祈
五祀
禮記祭法曰王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太厲曰戶曰竈諸侯為國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公厲大夫立三祀曰族厲曰門曰行適士立二祀曰門曰行庶人立一祀或立戶或立竈〈五祀門戶中霤也此者小神居人之門〉
又月令曰孟春祀戶孟夏祀竈季夏祀中霤孟秋祀門孟冬祀行〈餘見吉禮門〉
白虎通曰何謂五祀者門戶竈井中霤也
又曰曲禮下記雲天子祭天地四方山川五祀嵗遍諸侯方伯祀山川祭五祀歳遍士祭其先凡祭有廢莫敢舉有舉莫敢廢當祭而祭不祭而祭為之滛無福祭五祀所以嵗遍何慎五行也
五經異議曰大戴說禮器雲竈者老婦之祭許君按月令孟夏之月其祀竈五行之神王者所祭非老婦也鄭𤣥曰竈神祝融是老婦
又曰王為羣姓立七祀一曰司命主督察三命也二曰中霤王宮室居處也三曰門四曰戶出入五曰國行主道路也六曰太厲主殺也七曰竈主飲食也
漢書議曰祠五祀謂五行金木水火土也木正曰勾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収水正曰𤣥冥土正曰后土皆古賢能治成五行有功者也主其神祀之
魏名臣奏曰秦靜議雲祭法七祀有國行今月令謂行為井是俗廢行而祀井武帝始定天下興復舊祀造祭祀門戶井竈中霤文帝稱詔靜按凡諸祠祀所以尊敬神靈不宜稱詔髙堂隆議曰國中霤門井竈多不遍唯祀在者故曰祭五祀在於廟今毎門戶輙祭之自漢以來非舊典也祭井自漢從水類不列五祀宜除祭井祀行世本曰㣲作禓五祀〈㣲者殷王八世孫也□者強死男也謂時儺索室駈疫逐強死也五者謂門戶及井竈中霤也〉
傅𤣥五祀議曰禮大記雲室中央中霤謂四霤之中也祭於漏井蓋失之矣七祀之文皆云祀行而無井祭竈而不祭井於事則闕夫設祀者非唯報功而已亦神道設教使民慎之幽明也臣以為帝之都城宜祭一門正宮一門正室一戶井竈中霤亦各擇其一正者祭之
四望
尚書舜典曰正月上日受終於文祖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遍於羣神嵗二月東廵狩至於岱宗柴望秩於山川肆覲東後〈孔安國曰望秩於山川者以尊卑祭之也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其餘小者或卿大夫伯子男〉
周禮春官上曰大宗伯之職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四望五嶽四鎮四瀆也〉
又春官曰小宗伯之職掌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
又春官上典瑞曰掌玉瑞玉器之蔵四珪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珪有邸以祀地旅四望
又春官大司樂曰乃奏姑洗歌南呂舞大韶以禮四望
又公羊傳僖下曰夏四月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者何望祭也則曷為祭太山河海山川有能潤於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
五經通義曰王者所以因郊祭日月星辰風伯雨師山川何以為皆有功於民故祭之也皆天地之則神從官也縁天地之義亦欲及之故嵗一祭之禮日出於南門外禮月四瀆於北門外禮山川丘陵於西門外禮風伯雨師於東門外禮各即其位也以示明之其祭之柰何乎曰祭日者懸祭月者毀祭風者明祭雨者布祭山川者沉各象其貌也
三輔黃圖曰宰衡王莽奏曰冬至使有司祭天神於南郊髙祖配而望羣陽夏至使有司祭地於北郊髙後配而望羣隂
隋書志曰梁朱異議鄭衆雲四望謂日月星海
鄭𤣥曰五嶽四瀆尋二鄭之說互有不同竊以望是不即之名凡厥遙祭皆有斯月豈容局於星海拘於海瀆請今天司有闕水旱之議爰有四海名山大川能興雲致雨一皆備祭
髙禖
禮記月令曰仲春𤣥鳥至之日以太牢祀於髙禖天子親往后妃率九嬪御乃禮天子所御帶以弓韣授以弓矢立於髙禖之前〈髙禖祀名也髙尤尊也禖者祈子孫之祀也天子所御謂后妃以下王妾御者韣弓衣也帶以弓衣使得男也𤣥鳥遺卵娥簡狄吞之生契以為禖官〉
漢書曰太子據立為皇太子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為立禖〈禖求子禖神〉使東方朔枚臯作禖祝
續漢書曰仲春之月立髙禖祀於城南禮以特牲五經異議曰王者一嵗七祭天地仲春后妃郊禖禖亦祭天也
五經要議曰契母簡狄以𤣥鳥至之日祀於髙禖而生契髙禖者蓋先王所以祈子孫也𤣥鳥感陽而至集人棟宇有孳乳之祥故重其至日因以用事
五經異議曰鄭記曰𤣥鳥至之日以太牢祀於髙禖注曰髙辛氏世娥簡狄吞燕子而生契後王以為禖官嘉祥其祀焉王權問曰以注言之先商之時未有髙禖生民詩曰克禋克祀以祓無子傳以為古者必以髙禖為姜嫄禋祀上帝而生稷是則髙禖之祀非以生契後之立也譙喬荅曰先商之時自必有禖氏祓除之祀位在南郊蓋亦以𤣥鳥之至日然其所禋乃於上帝娥蕳狄吞一子之後王以為禖官嘉祥祀之以配帝謂之髙禖晉束晳髙禖壇石議曰元康六年髙禖壇上石破為二叚詔問置此石來㡬時出何經典今應復不博士議禮無髙禖置石之文未知設造所由既以毀破無可改造說髙辛氏有簡狄吞卵之祥今此石有吞卵之象蓋俗說所為而史籍無記但可改聚復於舊處而已太常以為吞卵之言蓋是逸俗之失義固今毀破便宜廢除下四府博士議賊曹屬束晳議夫未詳其置之故而欲必其可除之理理不可然按郊祀志秦漢不祀髙禖漢武帝五子傳武帝晚得太子始為立禖其事未之能審許慎五經異說雲山陽民祭皆以石為主然則石之為主由來尚矣其此象矣而祭祀龜策祭器敝則埋之而改置新石今破則宜埋而更造不宜遂廢収其破石埋之故處於禮無依於事不肅思所未安也時公卿從太常所處此議不用其後得髙堂隆故事魏青龍中造此禮詔書更鐫石令如舊置髙禖壇上埋破石入地一丈
隋書禮志曰梁太廟北門內道西有石文如竹葉小屋覆之宋元嘉中脩廟所得陸澄以為孝武時郊禖之石然則江左亦有此禮矣後齊髙禖為壇於南郊傍廣輪二十六尺髙九尺四陞三壇
禱祈
周書曰四月孟夏王初祈禱於宗乃嘗麥於廟
毛詩甫田曰琴瑟擊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榖我士女
又生民行葦曰曽孫唯主酒醴唯醹酌以大斗以祈黃耉又臣工噫嘻曰春夏祈榖於上帝也
周禮春官上小宗伯曰小宗伯掌大災乃執事禱祠於上下神祗
又春官下太祝掌六祝之辭以事神示祈福祥求永貞〈神天神人示地祗也〉
禮記月令曰孟春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榖於上帝左傳襄上曰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
又定上曰魯昭公出故季平子禱於煬公九月立煬宮〈平子逐君懼而請禱於煬公昭公死於外以為獲福故立〉
又哀上曰衞太子禱曰曽孫蒯瞶敢昭告於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勝鄭聲公名釋君助臣為従於亂〉晉午在難〈午晉定公名〉不能治亂使鞅討之〈鞅趙簡子名〉
論語八佾曰王孫賈問曰與其媚於奧寜媚於竈何謂也〈宗廟及五祀之神皆祭於奧室西南隅謂之奧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無所禱也〈明堂媚其尊者夫竈老婦之祭〉
又述而曰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觀子路知禱禮否〉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祗〈誄天神之辭也〉子曰丘之禱久矣
五經異義曰禮祭法雲天子有祧逺廟曰祧將祧而去之故曰祧去祧曰壇去壇曰墠皆蔵於祖廟有事則禱無事則止
說文曰吉事祈福為禱
漢書曰文帝曰昔先王逺施不求其報望祀不祈其福命吾聞祠官祝釐〈如淳曰釐福〉皆於朕躬不為百姓夫以朕之不徳而専饗獨美其福百姓不與是重吾不徳也其令祠官致祀無有所祈
東觀漢記曰鄧太后嘗體不安左右憂惶至令禱祠願以人為代太后聞之即譴怒勅掖庭令以下何故乃有此不祥之言左右咸流涕歎太后臨大病不自顧而念兆民後病瘳豈非天地之應與
晉中興書曰大旱經久大興四年四月始雨有奏應報賽宗廟山川中宗詔曰祈廟雲報賽非奉尊上辭也吾意有疑以為舊山川有許報故雨賽非大事不應告廟臣子無要君之道黷稱賽於禮有違
唐書曰憲宗謂宰臣曰禳災祈福之說其事信否李藩對曰臣竊觀自古聖逹皆不禱祠故楚昭王有疾卜者謂河為祟昭王以河不在楚非所獲罪孔子以為知天道仲尼疾病門人子路請禱仲尼以神道助順繫於所行已既全徳無愧屋漏故荅子路雲丘之禱久矣書雲恵廸吉從逆凶言順道則吉從逆則凶詩云自求多福則禍福之來感應行事若苟為非道則何福可求是以漢文帝毎有祭祀使有司敬而不祈其見超然可謂盛徳若使神明無知則安能降福必其有知則私己求媚之事君子尚不可恱也況於明神乎由此言之則履信思順天自祐之苟異於此實難致福故堯舜之務唯在脩已以安百姓管仲雲義於人者和於神葢以人為神主故但務安人而已虢公求神以至危亡王莽妄祈以速漢兵古今明誡書傳所記望陛下每以漢文孔子之意為准則百福具臻矣上深嘉美之
又曰文宗開成中以久旱分命郡官徧祠祈禱於紫宸殿對宰臣憂形於色宰臣以星官所奏天時當爾乞不過勞聖慮上凜然改容曰朕為天下主無徳及人致此災旱今又謫見於上若三日不雨退歸南位更選賢英主天下宰臣嗚咽流涕各請罪乞免相位是夜㴻雨大洽
又曰孔戣為廣州刺史先是准詔禱雨南海神多令従事代戣必自越風波而往而韓愈為潮州刺史作詩華陽國志曰良輔為郡五官時天大旱請雨不降輔出禱乃積薪祝神曰二日不雨則欲自焚謝罪百姓言終而雨長沙郡耆舊傳曰祝良為洛陽令時亢旱天子祈不得良乃曝身階庭告誠引罪自晨至午紫雲沓起甘雨大降民為之歌曰天久不雨烝民失所天王自出祝令持苦精答感應滂沱而下
列仙傳曰厯陽有彭祖仙室前世禱請風雨莫不輒應常有兩虎在祠左右祀訖即有虎跡
異苑曰晉簡文既廢世子道生次子郁又早卒而未有息濮陽令在弟前禱至三更忽有黃氣自西南來逆室前爾夜幸李太后而生孝武皇帝
韓子曰衛人有夫婦禱者而祝曰使我無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對曰益是子將以買妾
呂氏春秋曰昔殷湯尅夏而天下大旱五年不収湯乃以身禱於桑林曰予一人有罪無及萬方萬方有罪在予一人無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神傷民之命於是剪髮□其手自以牲用祈福於上帝雨乃大至
淮南子曰聖人者不恥身賤而愧道之不行不憂命之短而憂百姓之窮也是故禹為水以身解於陽肝之河湯為旱以身禱於桑林之下聖人之憂民如此其明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九
齋戒 儺
齋戒
易上繫曰明於天之道而察於民之故是興神物以前民用聖人以此齋戒〈洗心曰齋防患曰戒〉
禮記天官冢宰曰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脩〈祀五帝謂祀郊及明堂誓戒要之以刑重失禮也明堂位所謂各揚其職百官廢職服大刑是其辭之畧也所當共脩掃除糞灑〉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前期前所諏之日也十日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執事宗伯卜之而百官以齋戒〉
禮記曲禮曰齋者不樂不弔〈哀樂則失正其思也〉
又檀弓上曰是故君子非有大故不宿於外非致齋也非疾也不晝居於內
又王制曰天子齋戒受諫〈嵗中羣臣奉嵗事諫王所當改為也〉司位以嵗之成質於天子冢宰齋戒受質大樂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従質天子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齋戒受質百官各以其成質於三官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質於天子百官齋戒受質
又郊特牲曰孔子曰三日齋一日用之猶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
又郊特牲曰齋之𤣥也以隂幽思也故君子齋三日必見其所祭者
又玉藻曰將適公所必齋戒居外寢
又祭義曰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及嵗時齋戒沐浴而躬朝之犧牷祭牲必於是取之敬之至也又祭義曰致齋於內散齋於外齋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齋三日乃見其所為齋者又祭統曰及時將祭君子乃齋齋之為言齊也齊不齊以致其齊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則不齋不齊則於物無防也嗜欲無止也及其將齋也防其邪物訖其嗜欲耳不聽樂
又曰齋者不樂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苟慮必依於道手足不苟動必依於禮是故君子之齋也専致其精明之徳也故散齋七日以定之致齋三日以齊之定之之謂齋齋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宮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君致齋於外夫人致齋於內然後會於太廟
又坊記曰子云七日戒三日齋承一人焉以為屍過之者趨走以教敬也
又表記曰子曰齋戒以事神擇日月以見君恐民之不敬也
禮記外傳曰凡大小祭祀必先齋敬事天神人也齋者敬也齋其心思其貎然後可以入廟齋必變食去葷𦎬也居必遷坐易其常處故散齋於外致齋於內又曰大祀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則十日齋矣祭前旬外之日則有戒告內外內外百官齋謂之夙戒中祀七日小祀三日
春秋合誠圖曰黃帝請問太乙長生之道太乙曰齋戒六丁道乃可成
家語曰季桓子將祭齋三日而二日鍾鼓之音不絶冉有問於孔子曰孝子之祭也散齋七日慎思其事致齋三日而一用之猶恐不敬而二日伐鼓何居
論語鄉黨曰齋必有明衣布〈明衣親身以自潔也以布為之〉齋必變食居必遷坐
又述而曰子之所慎齋戰疾
史記曰藺相如謂秦王曰趙送璧時齋五日今大王亦宜齋遂許齋五日舍相如廣成傳舍秦王齋五日後乃設九賔於庭引相如
又曰秦二世夢白虎嚙其左驂馬殺之心不樂問占夢人曰涇水為祟二世乃齋望夷宮閆樂殺之更立子嬰為王
漢書曰丞相蕭何薦韓信於漢王曰宜擇日齋戒沐浴設壇場具禮幣乃可拜為大將軍至拜乃韓信也然而一軍大驚
又曰宣帝詔曰迺者鳯凰甘露降集京師嘉瑞並見修興太乙五帝后土之祠祈為百姓䝉福鸞鳯萬舉集止於旁齋戒之暮神光顯著薦鬯之夕神光交映或降於天或登於地或從四方來集於壇上帝嘉享海內承福後漢書曰殤帝崩太后與兄車騎將軍鄧隲定䇿禁中其後使隲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安帝齋於殿中
又後漢書曰周澤字稚都為太常嘗臥疾齋宮其妻哀澤老病就問所苦澤大怒以妻干犯齋禁遂収送謝罪當世疑其詭譎時人語曰生世不諧作太常妻一嵗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一日不齋醉如泥於寳晉記曰劉毅為司𨽻校尉常齋而疾其妻出㸔之表觧齋
唐書曰貞元九年冬徳宗以是嵗有年蠻夷朝貢思親告郊廟於祀事尤重慎及將散齋謂宰臣曰在禮散齋歸正寢攝心奉祭不可聞外事其常務勿奏乃齋於別殿及命皇太子諸王行祭者皆受誓一日
又曰貞元中徳宗方有事於郊廟詔以皇太子為亞獻親王終獻上令問柳冕當受誓戒否冕奏准開元禮並以前七日受誓戒記雲各揚其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冕以誓皇太子更其詞雲各揚其職肅奉常儀
又曰憲宗元和中南郊隂氣凝閉浹旬不開宰臣議請改日上曰郊廟事重吾齋戒有日豈可廢乎至獻享之際景物澄清人大恱
穀子曰周有豪士居谷號為谷先生蘇秦張儀往見之先生曰吾將為二子陳言至道子其齋戒擇日而學後秦儀齋戒而往
莊子曰顔回曰吾無以進矣敢問其方仲尼曰齋吾將語若顔回曰回之家貧唯不飲酒不茹葷者數月矣若此則可以為齋乎曰是祭祀之齋非心齋也回曰敢問心齋仲尼曰一若志無聽之以耳而聼以心無聴之以心而聽以氣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
又曰梓慶削大木為鐻鐻成見者驚猶神魯侯見而問焉曰子何術以至此曰臣工人何術之有雖然有一焉臣將為鐻未嘗敢以耗氣也必齋以靜心器之所以凝神者其是與
又曰祝宗人𤣥端以臨牢筴説彘曰汝奚惡死吾將三月㹖汝十日戒十日齋藉白茅加汝肩尻於雕爼之上
韓子曰燕王欲攻衞人請以棘刺之端以為猴成攻人曰君欲觀之半嵗不入其宮不飲酒不食肉雨霽日出視之晏隂之間而棘刺之母猴乃可見也燕王固養之而不能觀也
捜神記曰王業和帝時為荊州刺史毎出行部沐浴齋素以祈於天地當啟佐愚心無使有枉百姓在州七年恵風大行苛慝不作
儺
禮記月令季春日命國儺九門磔攘以畢春氣〈洪範傳曰言之不從則有大禍也〉
又月令仲秋日天子乃儺以逹秋氣〈此儺之陽氣恐傷暑至此不衰害亦將及故儺以通氣〉
又月令季冬日命有司大儺旁磔以送寒氣〈大氣為嵗終逐阥除疾以送寒氣所以扶陵⿰阥之義冬盡春興為木以助木氣〉
又郊特牲曰鄉人禓〈禓強也謂時儺然豈威疾連強也〉孔子朝服立於阼存室神也〈神依人也〉
禮記外傳曰方相氏之官嵗有三時率領羣𨽻駈索厲疾之氣於宮室之中亦攘送之義也天以一氣化萬物及常各行其徳除氣留滯則傷後時謂之不和而疾疫興焉大儺者貴賤至於邑至皆得駿疾命國儺者但於國城中行之耳
周禮夏官曰方相氏掌𮐃熊皮黃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帥百𨽻而時儺以索室驅疫
續漢書曰先蠟一日大儺謂之逐疫其儀選中黃門子弟十二已下百二十人為侲子皆赤幘皂製執大鞀方相氏服如周制及十二獸有衣毛角中黃門行之冗從僕射將之以逐惡于禁中設桃梗鬰儡葦茭畢執事者皆罷葦㦸桃枝以賜公卿將軍
禮緯曰顓頊有三子生而亡去為疫一居江水是為瘧⿴一居宮室區隅善驚人小兒於是常以正嵗十二月令禮官方相氏掌熊皮黃金四目𤣥衣纁裳執戈揚盾帥百𨽻及童子而時儺以索室而駈疫以桃弧葦矢工鼓且射之以赤丸五糓灑掃以除疾殃後魏書曰髙宗和平三年十二月因嵗除大儺之禮遂耀兵武更為制令歩兵陳於南騎士陳於北各擊鍾鼓以為節度其步兵所衣青赤黒別無部隊楯矟矛㦸相次周回轉易以相就赴有飛龍騰蛇之變為函箱魚鮮四門之陣凡十餘法踐起前卻莫不應節陣畢南北二軍皆鳴鼓角衆盡大謤各令其將交去來挑戰歩兵更進退以作擊南敗北捷以為盛觀自後可以為常唐書曰舊駈儺侲子等金吾將軍並具襴笏引入閣門謹按大儺者所以駈除羣厲合黃威武盛其光儀襴笏之門常奏朝服舊制未稱合請各依鋪綉具⿱秩帶儀刀部引出入
建康實録曰孫興公常㸔戱為儺至桓宣武家宣武覺其應對不凡推問之乃興公
宣城記曰呉時洪臣為廬陵太守有清稱徴還船車皆載土時嵗暮除逐人就乞見土而去
莊子曰游島問雄黃曰今逐疫出魅擊鼓呼噪何也雄黃曰黔首多疫黃帝氏立巫咸使黔首沐浴齋戒以通九竅鳴鼓振鐸以動其心勞形趨歩以發隂陽之氣飲酒茹蔥以通五臓夫擊鼓呼噪逐疫出魅黔首不知以為魅祟也
張衡東京賦曰卒嵗大儺駈逐羣厲方相秉鉞巫覡操茢侲子萬童丹首𤣥製桃弧棘矢所發無臬飛礫雨散剛癉畢斃煌火馳而星流逐赤疫於四裔然後凌天池絶飛梁囚耕父於清泠溺女於神潢
㢘品大儺賦曰于吉日之上戊將大蜡於臘烝先茲日之酉久宿潔浄以清澄乃班有司聚衆大儺天子坐華駿臨朱軒憑玉幾席文彌率百𨽻之侲子羣鼔噪於官垣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
宗廟 神主
宗廟
易萃卦曰王假有廟
又渙卦曰風行水上渙先王以享於帝立廟
尚書咸有一德曰嗚呼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天子立七廟有徳之主則為祖宗其廟不毀故可觀徳〉
毛詩文王綿曰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繩則直縮板以載作廟翼翼
又閟宮曰新廟奕奕奚斯所作
又清廟曰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曰於穆清廟肅雝顯相
周禮春官上曰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
禮記曲禮曰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廐庫為次居室為後
又曲禮曰問國君之年長曰能從宗廟社稷之事矣㓜曰未能從宗廟社稷之事也
又王制曰天子七廟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也諸侯五廟謂二昭二穆與太祖也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也士一廟庶人祭於寢
又禮記曰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立七廟諸侯立五廟大夫立三廟士一廟
又文王世子曰五廟之孫祖廟未毀雖及庶人冠娶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
又眀堂位曰山節藻梲複廟重檐刮盈達鄉反玷出尊崇玷康珪䟽屏天子廟飾也
又雜記曰成廟則釁之其禮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純衣雍人舉羊升屋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猳豚〈宗廟名器謂尊彝之屬也〉
又祭法曰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為親疎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為祧有二祧享甞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為大夫立三廟二壇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享嘗乃止顯考祖考無廟禱焉為壇祭之去壇為適士二廟一壇曰考廟曰王考廟享甞乃止皇考無廟有禱焉為壇祭之去壇為官師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而祭之去王考為庶士庶人無廟死曰又中庸曰武王纉太王王季文王之緒一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顯名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宗廟享之子孫保之
又祭法曰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
左傳桓公曰宋華父督已殺孔父而弒殤公召莊公於鄭而立之以親鄭以郜大鼎賂公夏四月取郜大鼎於宋戊申納於太廟非禮也
又桓公曰清廟茅屋
又僖上曰震伯夷之廟罪之也於是展氏有隠慝焉又文公下曰太室之屋壊書不恭也
又成公三年曰甲子新宮火三日哭
又㐮二年曰吳子夀夢卒臨於周廟禮也凡諸侯之喪異姓臨於外者同姓臨於廟是故魯為諸姬臨於周廟〈周廟文王廟也周公出文王魯立其廟〉
公羊傳文公曰世室屋壊世室者何魯公之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宮
穀梁傳成公曰新宮災三日哭新宮者稱公也〈稱父也成公之父宣公之宮也〉
孝經曰宗廟致敬不亡親也
又曰為之宗廟以享之
孝經援神契曰廟者所以尊祖也
論語八佾曰子入太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
家語曰孔子在齊景公造焉左右白曰周使至言宣王廟災景公曰何王廟孔子曰此必釐王廟夫釐變文武之制而作𤣥黃華麗之飾故天殃其廟焉有頃左右報所災者釐王廟景公曰善哉聖人之智過人逺矣又曰孔子曰吾於甘棠見宗廟之敬也甚矣思其人猶愛其樹尊其人必歌其道
史記曰秦始皇巡隴西北地出雞頭山過囘中作信宮謂南更命信宮為極廟象天極廟道通驪山作甘泉前殿築甬道
又曰髙祖崩羣臣皆曰髙祖起兵撥亂令郡諸侯各立髙祖廟以嵗祠時及孝惠五年思髙祖之悲樂沛宮為髙祖原廟
漢書曰惠帝為東朝長樂宮及間往來數蹕煩民作複道方築武庫南叔孫通奏事自請間曰陛下何自築複道髙帝寢衣冠自出遊髙廟子孫奈何乘宗廟道上行哉惠帝懼曰急壊之通曰人主無過舉今已作百姓皆知之後願陛下為原廟渭北衣冠月出遊之益廣宗廟大孝之本上乃詔有司立原廟惠帝嘗出遊離宮通曰古者嘗果方今櫻桃熟可獻願陛下出因取櫻桃獻宗廟上許之諸果獻由此
又曰文帝作顧成廟
又曰梅福上書諫曰武王尅殷未下車存五帝之後封殷於宋紹夏於杞眀著三統示不獨有也是以姬姓半天下遷廟之主出於戶所謂存人以自立也
又曰宣帝即位尊事武廟為世宗所行巡狩郡國皆立廟告祠宗廟有白鶴集後庭以立世宗廟告祠孝昭寢官有五色雁集殿前西河築世宗廟神光興於殿傍有鳥曰鶴前赤後青神光興於房中如燭狀廣川國世宗廟殿上有鍾音房中大開有光殿上
又曰王莽以宗廟未修張邯説莽曰徳勝者文縟宜崇其制度宣示海內冝令萬世之後無以復加也莽乃博徵天下工臣諸圖𦘕及吏民以義入錢榖助作者駱驛道路壊徹城西苑中建章永光苞陽臺大儲宮及平樂當路陽祿舘凡十餘所取其財以完九廟
帝王世紀曰漢景帝廟名徳陽宣帝廟名長夀武帝廟名龍淵文帝廟名顧成昭帝廟名徘徊
東觀漢紀曰中元元年十月甲申使司空馮魴告祠髙祖廟呂太后不宜配食以薄太后配遷呂太后於園四時上祭
又曰永初六年皇太后入宗廟與世宗廟與皇帝交獻薦如光烈皇后故事
又曰建初四年八月上以公卿所奏眀徳皇后在世髙廟坐位駿議示東平憲王蒼上言文武宣九十食髙廟皆以後配先帝所制與法設張大雅曰昭哉來御從其祖武
又曰不愆不忘率猶舊章眀徳皇后冝配孝眀皇帝袁山松後漢書曰天子自雒陽遷都長安時長安遭赤眉亂宮室盡焚惟有髙廟遂居之
漢雜事曰光武棄天下以再受命復漢祚更起廟稱世祖孝眀臨崩遺詔遵儉無起寢廟蔵主於世祖廟孝章不敢違是後遵奉蔵世祖廟如孝眀之禮而國陵皆自起寢孝眀廟曰顯宗孝章曰肅宗是後踵前孝和為穆宗孝安曰敬宗孝順曰恭宗孝桓曰威宗令雒陽諸陵皆晦望二十四氣伏蠟及四時上飯太官送用物國令養監典省其親陵一所宮人隨鼔漏被枕具盥水陳言具天子以正月五月供畢後上原陵以次周遍公卿百官皆從四姓小侯諸家婦凡於先君有𤓰葛者及諸侯王大夫郡國計吏匈奴朝者西國侍子皆㑹尚書官屬西除下在先帝神坐後大夫計吏皆當前下占其郡國榖價四方改異欲先帝親神具聞之也
魏書曰辛酉有司奏造二廟立文皇帝廟與髙祖合祭親盡以次毀時立武皇帝廟四時享祭為魏太祖萬載不毀也
吳録地里志曰㑹稽有禹廟始皇配食王郎為太守而斥之
王隠晉書曰太康十年太廟成遷神主於新廟賜王公以下至焉督子弟官賜作廟者帛
漢晉陽秋曰武帝改營太廟南盡荊山之木西採華山之石鑄銅柱十二塗以黃金鏤以百物填以丹青綴以珠玉以麗之也
晉書禮志曰武帝太始二年有司奏置七廟宜權立一廟羣臣議上古清廟一宮周制七廟舜承堯禪受終文祖則虞氏不改唐廟因仍舊宮可依有虞故事
宋書禮志曰晉太始二年有司奏天子七廟宜始禮建宮帝重其役設宜權立一廟於是羣臣議奏上古清廟一宮尊逺神祗逮至周室制為七廟以辨宗祧空宮深𢎞逺跡上世
後魏書曰武定六年二月齊營齊獻武王廟議定室數形制兼度支尚書崔昻等議按禮諸侯五廟太祖親廟四今獻武王為始封之君便是太祖既通在親廟不容立五室且帝王親廟亦不過四今宜四室二間兩頭各一類室廈頭徘徊鴟尾又按禮圖諸侯廟止開南門而二王後祔祭儀注云執事者列於廟東門之外既有東門明非一門獻武禮數既隆備物殊異今據廟宜開四門內院南面開三門餘及外院四面皆一門
齊書禮志曰世宗夢太祖宋氏諸帝常在太廟從我求求食可別為吾賜上乃敕豫章王妃庾氏四時還青溪宮舊宅處內舍堂奉祠二帝二後牲牢服章用家人禮
晉起居注曰武帝太安中詔曰往者乃魏氏舊處還立廟既壅翳不顯又材木弱小至今中間有跌撓之患今當修立不冝在故處太僕寺南臨甬道地形顯故更於此營之主者依典禮行之
晉書曰桓𤣥簒問衆曰朕其敗乎曹靖之對曰神怒人怨臣實懼焉𤣥曰人或可怨神何可怒對曰移晉宗廟飄泊無所大楚之祭不及於祖此其所以怒之
白虎通曰禮聖王所制宗廟何曰生死殊路
又雲敬鬼神而逺之所以有室何所以象生之居又曰臣侍於郊君不絶其祿者以其祿三分之一其妻長子使得祭其宗廟賜其環則還之玦則去之
又曰王者立宗廟何曰縁生以事死敬死若事存欲立宗廟而祭之此孝子之心所以追繼養也
釋名曰廟者貎也先祖形貎所在寢息也
三輔故事曰光武至長安宮闕燒盡徙都洛陽取十二陵何為髙作十二室太常卿一人別治長安主知齊祠事謂之髙廟
漢武故事曰宣帝立孝武廟於河東告祠日見一人騎馬異於常馬持尺一紮賜將作丞
又曰汝續克成賜汝金一斤因忽不見禮乃亦為金一斤
蜀王本紀曰禹生於世紐禹母天珠孕禹祈禹而生禹於塗山娶妻生子名啓於今塗山而有禹廟葢亦為其母立也
三輔黃圖曰莽於長安城作九廟
又曰太上皇廟在長安香街南
墨子曰昔三苗大亂天命殛之雨血於廟
説苑曰衞孫文子問王孫賈曰吾見君之廟小欲更之可乎對曰古之君子以儉為禮今之君子以大易之
桓譚新論曰王莽起九廟以銅為柱甍大金銀錯鏤其上也
王嬰古今通論曰夏室世世祭祀之也殷曰重屋重夏為屋曰霤周曰宗廟尊其生存之貌示不死之故致之於廟
楚辭天問序曰屈原放逐徬徨山澤仰天嘆息楚有先王之廟又公卿祠堂圖畫天地山川神靈琦瑋譎詭及古聖賢怪物行事周流罷倦休息其下仰見圖畫因書其壁呵而問之晉諸公讃曰王浚字彭祖為幽州刺史尋洛陽破後承制建行臺以宗廟焚毀設壇望祀七室及功臣配食
神主
禮記曲禮曰措之廟立之主曰帝
又檀弓下曰愛之斯録之敬之斯盡其道焉重主道也殷一綴重焉〈綴連也殷人作主而連其重主懸諸廟也〉周主重徹焉
又曰曽子問曰䘮有二孤廟有二主禮與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昔者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及反藏諸祖廟廟有二主自桓公始
禮記外傳曰人君既葬之後日中虞祭即作木主以存神廟主用木者木者木落歸本有如之義天子廟主長尺二寸諸侯一尺四寸孔穎達正義葬後孝子心目無所覩故用以主其神也
公羊傳文公曰二年丁丑作僖公虞主用桑練主用栗作僖公主不時也
左傳莊公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
又文公曰葬僖公緩也作主非禮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
又昭五年曰使祀史徒主祏於周廟告於先君〈祏廟主石函周廟厲王廟也〉
論語八佾曰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栢周人以栗
五經異義曰謹按大夫以石為主禮無眀文大夫士無昭穆不得有主今陽山民俗祀有石主
又曰春秋左氏曰徙主祏於周廟言宗廟有郊宗祏室所以藏栗主也處主所藏無眀文也
又曰公羊説卿大夫束帛依神主結茅為菆
又曰論語曰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曰夏后氏以松夏人都河東宜松也殷人以栢殷人都亳宜栢也周人以栗周人都豐鎬宜栗也
五經要義曰木主之狀四方穿中央以達四方天子長尺三寸諸侯長尺皆刻字諡於背也
又曰主者神象也凡虞主用桑桑猶喪也喪禮取其名練主用慄慄者敬也祭禮取其恭
五經通義曰諸侯㑹天子則以方眀為主覲禮雲明未也其形四方六面上𤣥下黃東青南赤西白北黒方眀者也下四方神眀之象也
謝承後漢書曰赤眉盆子去長安西入右扶風鄧禹至長安中昆明池率諸將齋戒擇吉日入城謁髙帝廟修禮祠祭勞賜吏土因收十二帝神主以故髙廟郎來輔守南廟令行京兆尹承事按行掃除諸陵為置吏卒奉守為阡甫奉主詣京師
王隠晉書曰李裔字宣伯父敏為公孫度所迫浮海莫知所終裔以父母不知存亡設木主以奉之
晉起居注曰孝武太元二十年簡文皇帝宣太后正號神主移廟戊寅口詔移神主前後鼔吹
摯虞決疑要主曰廟主藏於戸外西牖之中有石函名曰宗祏古者帝王出境於車載遷廟之主及社主以行秦漢魏不載主也
唐書曰附順宗於廟遷中宗神主以夾室有司以中宗為中興之君當百代不遷宰臣召史官蔣武問之武對曰中宗於𢎞道元年於髙宗柩前即位時春秋已壯矣及母后簒奪神器潛移其後張柬之等同謀國祚再復此葢同於反正庶不得號為中興之君凡非我失之自我復之者謂之中興漢光武晉元帝是也自我失之因人復之者孝惠孝安是也今中宗與惠安二帝事體相同即不可為不遷主矣
白虎通曰蔡所以屍主何本神旡方孝子以主係心又曰所以虞而立主何孝子既葬曰中及虞念親已沒棺柩已去悵然失望彷徨哀痛故設桑主以虞所以慰孝子之心虞安其神所以用桑者始於神相接三王俱以桑
説文曰祏宗廟主也禮郊宗石室曰大夫以石為主從示從石石有聲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一
社稷 先農
靈星
社稷
尚書禹貢曰海岱及淮惟徐州厥貢惟土五色〈王者封五色土為社稷建諸侯則各割其方土與之立社〉
又召詔曰翌日戊午乃社於新邑牛一羊一豕各一尚書逸篇曰太稷惟松東社惟栢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天子社廣五丈諸侯半之
尚書曰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
周書諸侯受命曰於周建大社於國中其壝東青土南赤土西白土北黒土中霤以黃土將建諸侯取方一面之土苴以白茅以土封之故曰列土
毛詩閔予載芟曰春耕籍田而祈社稷也載芟載柞其耕澤澤
又閔予曰良耜秋冬報社稷也畟畟良耜俶載南畝周禮地官曰大司徒之職設其社稷之壝而樹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名社與其野
又地官上曰小司徒掌凡建國立其社稷
又地官上封人曰封人設王之社稷壝為畿封而樹之又春官上大宗伯曰以血祭社稷
又春官上小宗伯曰宗伯建國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廟
又春官下喪祝曰喪祝掌勝國邑社稷之祝號以祭祀禱祠焉〈馬融曰所討國所封邑由立社稷〉凡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斂飾棺焉
又冬官曰匠人營國左祖右社面朝後市〈王宮所居也祖宗廟面由鄉也王宮當經之塗也〉
禮記月令仲春擇元日命民社〈為祀社稷也春王祈農祥近春分前後戊元吉〉仲秋擇元日命人社〈賽秋成也元日秋分前後戊日〉
又曲禮曰問國君之年長曰能従宗廟社稷之事㓜曰未能從宗廟社稷之事
又檀弓曰衞獻公出反於衞及郊將班邑於従者而後入柳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執羈靮而從如皆従則孰守社稷
又郊特牲曰社祭而主因氣也君南鄉於北牖下荅因之義也又曰用甲用曰之始也天子太社必受露霜風雨以達天地之氣也是故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薄社北牖使因眀也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載萬物天垂象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教民美報焉家主中霤而國主社示木也〈中霤赤土神也〉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唯社丘乗共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
又祭法曰王為羣姓立社曰太社王自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諸侯自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羣衆也大夫以下至庶人也大夫不得立社與氏族居百家以上則共立一社今之里社是也〉
又祭義曰建國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廟
禮記外傳曰社者五土之神也稷者百榖之神也天子為天下之人立社為太社壇方五丈諸侯為境內之民立社曰國社〈有王社侯社有天子諸侯社立社則私有禱禾也〉地之勢有禮生物各隨所冝九州之人各居其土食有利者各報祭之〈是位神地之道者〉籍田之後則告五穀〈將耕也〉五穀既登又報功也國以民為大人以食為大故建國君民先命立社也地廣穀多不可徧祭故於國城之內立壇祭之貎之也日用甲尊之也惟天子祭天地諸侯社稷而已
又曰社樹各以其土所宜之木〈河東宜松周地宜栗〉社主用石〈石土中豎者〉天子親征則載社主行有罪者誅之於車前左傳僖公曰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於次雎之社欲以屬東夷〈此水有妖神象夷皆祠之〉
司馬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小祀不用大牲而況敢用人乎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而祭其誰享之哉
又襄四曰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又昭七曰魏獻子問於蔡墨曰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也對曰少皡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熈寔能金木水〈能順其成性〉使重為勾芒該為蓐收修及熈為𤣥冥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黎為融共工氏有子曰勾龍為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為社稷田政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炎帝之世烈山氏也〉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商因也稷之功至湯浸祀周棄為稷也〉
又定上曰且夫祝社稷之常𨽻也〈賤臣〉社稷不動祝不出境官之制也
公羊傳隠公曰宋宣公謂繆公曰以吾愛與夷則不若愛汝以為社稷宗廟主則與夷不若汝葢終為君矣又莊公曰日有蝕之鼓用牲於社求於國之道也以朱絲縈社或曰脅之或曰為闇恐犯故縈也
又僖公曰邾婁人執鄫子用之社葢以叩其鼻以血社稷也
又哀公曰亳社災亳社者亡國之社〈亳社者先世亡國在魯境也〉社者封也〈為封土祀社也〉其言災何亡國之社掩其上而柴其下〈故火得燒之〉
春秋潛潭巴曰里社鳴此里有聖人生其呴百姓歸之〈宋均注曰鳴則教令行若湯放桀也呴嗚之怒者〉
論語八佾曰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栢周人以栗曰使民戰栗
孝經説曰社土地之主也地廣不可盡敬故封土為社以報公稷五穀之長也穀衆不可遍祀故主稷神祭之五經通義曰王社藉田中為千畆報公也文家右社稷左宗廟何文家握地而王地道長久得事宗廟以有社稷故右之也質家左社稷右宗廟皆有壇者飾也有木者土也生萬物莫善於木
五經異義曰今民位社神為公社為上公非地祗也漢書郊祀志曰髙祖時天下已定詔御史令於豐治枌榆社常春以羊彘祠之也
又郊祀志曰稷者百穀之主所以奉宗廟供粢盛人所食以生活也王者莫不尊重親祭自為之主禮如宗廟詩曰乃立冢土又曰㠯御田祖㠯祈甘雨禮記曰唯祭宗廟社稷為越紼而行事至漢興禮稍定已有官社未立官稷遂於官社後立官稷以夏禹配食官社后稷配食官稷稷種榖樹
又曰陳平既娶張氏女資用益饒游道日廣里中社平為宰分肉甚均里父老曰陳孺子能為宰平曰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此肉也
又曰欒布吳軍時以功封為鄃侯復為燕相齊燕之間皆為立社號曰欒公社
續漢書曰每月朔旦太史上其事立有司侍郎尚書見讀其令奉行其正所前後各一口皆牽羊酒至於社下以祭曰變割羊以同社用收曰變執事冠長冠衣單衣降領袖緑中衣絳朱袴以行禮如故事
又曰建武一年立太社稷於雒陽在宗廟之左社稷之石皆方壇無屋有牆門而已二月及臘一嵗三祠皆置社稷太守今長侍祠牲用羊豚唯州所治有社無稷古者師行有載社主不載稷也
晉書禮志曰前漢但置官社而無官稷王莽置官稷故漢至魏但太社有稷故常二社一稷
後魏書曰天平四年四月七日帝神主既遷於太廟太社石主將遷於社宮禮官雲應用幣中書侍郎裴伯茂時為祝文伯茂據故事太和中遷社髙祖用特不用幣遂以奏聞於時議者或引大禮遷廟幣令遷社冝不殊伯茂據尚書詔誥應用牲詔從之
宋書禮志曰晉元帝建武元年又依洛京立二社一稷其大社之祝曰地徳普施惠存無疆乃建太社保佑萬邦悠悠四海咸賴嘉祥其社之祝曰坤徳厚載王畿是保乃建帝社以神地道明祀惟晨景福來造禮左宗廟右社稷厯代尊之故洛京社稷在廟之右而江左亦然又曰祠大社祭大稷春秋二社日祠之
唐書曰天寳中升社稷五星為大祀詔曰祭之為典以陳至敬名或不正是相奪倫況社稷孚祐百代䝉其福日月照臨五星葉其紀兆庶允殖下土式瞻既超言象之外須極尊崇之禮列為中祀頗紊大猷自今以後社稷及日月五星並升為大祀仍以四時致祭
六典曰仲春上戊祭大社以后土氏配焉祭大稷以后稷氏配焉
家語雲孔子曰古之平水土及播植百榖者衆矣然惟勾龍食於社而契為稷易代奉之無敢益者明不可與等也
荘子曰㟪𡾊之民相與言曰桑庚子之始來吾洒然異之今吾日計之而不足嵗計之而有餘庶幾其聖人乎子胡不屍而祝之社而稷之乎
又曰匠石之齊至乎曲轅見櫟社樹其大蔽牛絜之〈絜者匝也〉百圍其髙山臨千而後有校其可以為舟者旁十數觀者如市
淮南子曰夫窮鄉之社扣瓮拊缾相和而歌自以為樂也嘗試為之擊鼓撞巨鐘乃知夫瓮缾之足羞也又曰禹勞力天下死而為社〈勞於治水公死祀於后土之中〉周棄作穡死而為稷〈種曰穡死祀稷宮之神〉
文中子曰子房之智陳平之均絳侯勃之果霍將軍之勇文之以禮樂則可謂社稷之臣矣
太公金匱曰武王問太公曰天下精神甚衆恐後復有試余者也何以待之師尚父曰請樹槐於王門內王路之石起面社築垣牆祭以酒脯食以犧牲尊之曰社客有非常先與之語客有益者人無益者距嵗告以水旱與澤流悉行除民所苦
捜神記曰中宗初有應嫗者生四子而寡見神先照社試探之得黃金自是諸子官學並有才名
劉氏京口記曰虎社村中父老相傳雲曽有虎於社中産因以名
荊州記曰葉縣東百步有縣故城西南四里名五百村有白榆連理樹異幹合條髙四丈餘士民奉以為社世説曰阮宣子伐樹人有止之宣子曰若樹而為壯伐樹則社移社而為樹伐樹則社亡矣
習鑿齒逸民髙士傳曰董威輦不知何許人忽見於洛陽白社中
戴延之西征記曰洛陽建春門外道北有白社董威輦所住也去門二里有牛馬市嵇公臨刑處也
博物志曰子路與子貢過社社樹有烏子路摶鳥社神牽子路子貢說之乃止
又曰周之正月受社牲之首以出種子帝藉蠶又受社雍及祭以沐蠶種上辛乃射黒牲於帝郊以祈來年之豐二月司空開冰射桃弧棘矢五發而御其容
述異記曰庾邈與女子郭凝通詣社約不二心俱不婚嫁經二年凝忽暴亡邈出見凝雲前北村還遇強梁抽刀見逼懼死従之不能守節為社神所責心痛而絶人鬼異路因下淚涔涔也
蔡邕陳留東昏庫上里社碑曰惟斯庫上里古陽武之戶牖鄉也秦時有池子華為丞相漢興陳平由此社宰遂相髙祖尅定天下為右丞相孝平之世虞延為太尉延熹中平曽孫放為尚書令以宰相繼踵咸出斯里雖有積徳脩身之政亦斯社所相乃樹碑雲
魏公九錫文曰錫君𤣥土苴以白茅爰契爾龜用建冡社注言亦如天子社稷也
曹植賛社文曰余前封鄄城侯轉雍丘皆故荒土宅宇初造以府庫尚豐志在善公先務完圃而已農桑一無所營經離十載塊然守空飢寒偹嘗聖朝愍之故封此縣田則一州之膏腴桑則天下之甲苐故封此桑以為田社乃作頌雲
應璩與隂夏書曰従田來見南野之中有徒歩之士推而問之乃知郎君頃有微痾告祀社神將以祈福聞之悵然以増歎息虛社髙樹能有靈應哉
張華朽社賦曰髙栢喬南大道傍有古社槐樹葢數百年木也余少居近之後去行路過之則以朽林意有緬燕聊為之言衰盛之理
殷仲堪合社文曰夫社之為祀逺哉故大夫以成羣斯禱里社之興由來尚矣自喪亂流遷舊俗隳廢今二三宗親思桑梓之遺風尊先聖之眀誥潔哉牲牢庶乎自古以來一日之澤然三人之行必有其師故優選中正立三老者惟公里以御衆稽舊章以作憲
白虎通曰所有社稷何為天下求福報功人非土不立非榖不受土地廣博不可遍敬五祀衆多不可一一而祭故封立社而示五尊榖之立稷而祀之祭而得隂陽和氣而為用又多故為長嵗再祭之
又曰祭社稷者有樂乎禮記曰金石之樂用之於宗廟社稷
又曰王者諸侯必有戒社何示存亡也明為善者得之而惡者失之
春秋公羊傳曰亡國之社掩其上柴其下郊特牲記曰喪國之社屋之示與天絶也
蔡邕獨㫁雲天子大社五色土為壇皇子封為王者受之大社之土所以封之方籍以白茅歸國以立社故謂之茅社也
陳留風俗傳曰東昏縣者位地故陽武之戶牖鄉也漢相陳平家焉少為社下宰令民祀其社
邴原別傳曰原避地遼東以虎為患自原之洛獨無虎患嘗行而得遺錢拾以繋樹枝比錢不見取繫錢日愈多原問其故荅者謂之社樹原惡其由已而成望犯乃辯之於是里中遂歛其錢以為社供里老為之誦曰邴君行仁洛邑無虎邴君行廉路樹為社
列異傳曰大司馬河南陵㽔字聖卿少時病瘧逃社中有人呼社郎聖卿應曰諾起至戶中人曰取此書去得素書一卷譴劾百所劾輒効
卞敬宗樂社序讃曰余門前有一社樹盤根䟽柯以非近世所植抗秀路左流隂庭宇莊週遊道於商丘之木匠石辨才於曲轅之櫟由斯道觀之固可悟以微矣王廙春社櫟頌曰吉辰兮上戊明靈兮惟社百室兮必集祈祭兮樹下濯卵兮葅韮齧䔉兮擗鮓縹醪兮浮蟻交觴兮並坐氣和兮體適心怡兮志可
何承天社頌曰社實隂祗稷惟容元率有方類協賛乾坤
先農
禮記月令曰孟春乃擇元辰天子親載耒耜置之車右率公卿諸侯大夫躬耕籍田
續漢書祭祀志曰光武即位於鄗為壇營於鄗之陽營神五星及中宮星霤公先農風伯雨師四海四瀆名山大川之屬
漢舊儀志曰春日東耕於籍田官祠先農先農即神農炎帝矣祠以一牢百官皆從大賜三輔二百里孝悌力田三老布帛
漢名臣奏曰黃瓊上言先王制典籍田有曰司徒咸戒司空除壇先除有五曰有協風主即齋宮享燕載耒誠重之也先農之禮所宜躬親以迎春和以致時風沈約宋書祭祀志曰元嘉二十一年常親躬乃立無壇於籍田為四丈為田出陛廣五尺外加將方十丈車駕來到司空大司農率方禮及衆執事質眀以一大中祝祭祭器用社稷器祠畢頒餘胙於奉祀者舊典先農皆都列於郊祭
靈星
周書作雒曰設兆於南郊以祀上帝配以后稷農星先王皆與食
毛詩閔子曰絲衣繹賓屍也髙子曰靈星之屍也〈繹又祭也天子諸侯繹以祭之眀曰卿大夫曰賔屍與祭同〉
漢書郊祀志曰髙祖時或言周興而邰立后稷之祠至今血食天子於是制詔御史其令天下立靈星祠〈左角曰天用則農祥也星見而祭之〉常嵗時祀以牢
三輔舊紀曰漢靈星祠在長安城東十里
淮南子曰人君之道其猶靈星之屍言照嘿端而受福也嵩髙山記曰漢孝武游登五嶽遵是靈臺遂移祠置岳南郊上築作殿壇周圍立瓦屋行種松樹前五百步臨大道立兩石闕極髙大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二
明堂
尚書帝命驗曰帝者承天立府以尊天重象〈象五精之神也天有五帝集居太微降精以生聖人故帝者承天位五官之府是謂天府〉赤曰文祖〈赤帝赤熛怒之府名文祖火精光明文章之祖故謂之文周曰明堂〉黃曰神斗〈黃帝舎紐樞之府而名曰神鬥鬥主也土精澄靜四行之主故謂之神斗周曰太室〉白曰顯記〈白帝白招拒之府曰顯記法也金精斷割萬物成故謂之顯記周曰總章〉黒曰𤣥矩〈黒帝汁光紀之府名曰𤣥矩矩法也水精𤣥昧能權輕重故謂𤣥矩周曰𤣥堂〉蒼曰靈府〈蒼帝威靈仰之府名靈府周曰青陽〉
周書明堂曰明堂方百一十二尺髙四尺階廣六尺三寸室居中方百尺室中方六十尺東應門南庫門西皋門北雉門東方曰青陽南方曰明堂西方曰總章北方曰𤣥堂中央曰太廟以左為左個右為右個也
又曰文王在翟太姒夢見商之庭産棘小子發取周庭之梓樹於闕間化為松柏棫柞驚以吿文王文王曰召發於明堂拜告夢受之大命
毛詩清廟我將曰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
周禮冬官下匠人曰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世室者宗廟也脩南北之深也夏度以歩令堂脩十四歩其廣益以四分脩之一則廣十七歩半也重室者王室正堂若大寢者周則其廣九尋七丈三尺也〉大戴禮盛徳曰凢人民疾六畜疾五榖災者生於天道不順天道不順生於明堂不飭故有天災則飭明堂又盛德曰明堂者古有之凢九室一室而有四戶八牖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茒葢屋上圓下方明堂者所以眀諸侯尊卑也外水名曰辟雍列南蠻北狄西戎東夷禮記明堂位曰昔者周公朝諸侯於明堂之位〈周公搹王位以明堂之禮儀朝諸侯也不於宗廟避王也〉天子負斧扆南向而立〈天子周公也負言背也斧扆為斧文屏風於戶牖間周公於前立也〉三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之位阼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之國西階之西東面北上諸子之國門東北面東上諸男之國門西北面東上九夷之國東門之外西面北上八蠻之國南門之外北面東上六戎之國西門之外東面南上五狄之國北門之外南面東上九采之國應門之外北面東上四塞世吿至此周公明堂之位也
又明堂位曰明堂也者明諸侯之尊卑也〈朝於此所以正儀辨等也〉昔殷紂亂天下脯鬼侯以饗諸侯〈以人肉為薦羞惡之甚也〉是以周公相武王以伐紂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踐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諸侯於明堂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大服
又祭義曰祀乎明堂所以教諸侯之孝也
禮記明堂隂陽錄曰明堂隂陽王者之所以應天也明堂之制周旋以水水行左旋以象天內有太室象紫宮南出明堂象太㣲西出總章象五潢北出𤣥堂象營室東出青陽象天市上帝四時各治其宮王者承天統物亦於其方以聽國事
禮含文嘉曰明堂所以通神靈感天地正四時〈明堂者八𥦗四逹𥦗通八卦之氣布政之宮在國之陽面三室四面十二法十二月也天子孟春上幸於南郊揔十二月之政令還藏於祖廟月取一政班於明堂也諸侯以孟春之月朝於天子受十二月之政藏於祖廟月取一政行之閏月無常處則闔門而居之〉
禮記外傳曰明堂古者天子布政之宮在國南十里之內七里之外黃帝享百神於明廷是也〈南方陽明之地因為明堂路寢宮室之制同〉唐虞為五府〈府者聚也合五帝之神祭之〉夏謂太廟為世室〈世室不毀之義〉殷人謂路寢為重屋周人謂五府為明堂〈形制同故平舉〉夏后氏一堂之上為五室〈木室東北火室東南金室西南水室西北土室中央〉南面三階〈三面兩階則九階矣〉五室者象地載五行也五行生於四時故毎室四逹〈逹向也四戶相對〉一室八𥦗〈夾戶之𥦗象八莭〉周人有圓屋九月大享五帝於明堂〈即祖廟〉心為天子明堂〈東方之宿大火位之辰即心星也〉或以明堂獨以一室
孝經授神契曰明堂之制東西九筵二丈九尺也明堂東西八十一尺南北六十三尺故謂之太室
又曰周之明堂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內在辰巳者也春秋合成圖曰明堂在辰巳者言在水火之際辰木也巳火也木生數三火成數七故在三里之外七里之內
漢書郊祀志曰天子封太山太山東北趾古時有明堂處險不敞上欲治明堂奉髙傍未曉其制度濟南人公玉帯上黃帝時明堂圖明堂中有四殿四面無壁以茅葢通水圜宮垣為複道上有樓從西南入名曰崑崙天子從之
又曰元始五年春正月祫祭明堂諸侯王列侯宗室子九百餘人助祭畢皆益戶賜爵及金帛増秩補吏有差後漢書曰永平二年春正月辛未宗祀光武於明堂帝及公卿列侯始服冠冕衣裳玊佩絇履以行事
續漢書祭祀志曰明帝即位郊祀五帝於明堂光武帝配五帝坐位堂上各處其方黃帝在末皆如南郊祀之位光武帝位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面牲特各一奏樂如南郊
又禮儀志曰明堂五郊宗廟太稷社六宗夕牲皆以晝漏未盡十四刻初納夜漏未盡七刻五刻初納進熟獻送神還有司吿事畢六宗燔燎火燃有司吿事畢蔡邕禮樂志曰漢承秦滅學庶事草創明堂辟雍闕而未舉武帝封禪始立明堂於太山猶不於京師元始中王莽輔政庶績復古乃起明堂辟雍
宋書禮志曰晉元帝紹命中興依漢氏故事冝享宗廟明堂祀之禮江左不立明堂故闕焉
齊書禮志曰案禮及孝經援神契並雲明堂有五室天子毎月聽朔布敎祭五帝之神配以功徳之君
大戴禮曰明堂者所以明諸侯尊卑也
許慎五經異義曰布政之宮故稱明堂明堂盛貌也周官匠人職稱明堂有五宮鄭𤣥雲周人明堂五室帝一室也
齊書禮志曰永明二年祠部郎蔡履議郊與明堂本宜異日漢東京禮儀志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髙廟位之五供蔡邕所據亦然近世存省故郊堂共日來年郊祭宜有定準太學愽士王祐議來年正月上辛宜祭南郊次辛事明堂後辛饗祀北郊
隋書禮儀志曰明堂在國之陽梁初依宋齊共祀之法猶依齊制禮有不通者武帝更與學者議之先是帝欲有改作乃下制書而與群臣切磋其義制曰明堂准大戴禮九室八牖三十六戶以茅蓋屋上圓下方鄭𤣥據援神契亦云上圓下方又雲八𥦗四達明堂之義本是祭五帝神九室之數未見其理若堂而言雖當五帝之數向南則背汁光紀向北則背赤熛怒東西向亦如此於事殊未可安
又禮儀志曰明堂後齊採周官考工記為五室周採漢三輔黃圖為九室各存其制而意不立
又禮儀志曰隋將作大匠宇文愷依月令文造明堂木様重檐複廟五方四逹丈尺䂓矩皆有準慿以獻髙祖異之命有司於郭內安業里為䂓兆方欲崇建又命詳定諸儒爭論莫之能決牛𢎞等乂條經史文重奏時議既多久而不定又議罷之及大業中愷又造明堂義及様奏之煬帝下其議但令於霍山採木而建都興役其制隨寢終隋代祀五方上帝於明堂以季秋在雩壇上而祀其用幣各於其方
唐書曰永徽中詔曰朕聞合宮靈府創鴻䂓於上代大室總章標茂範於中葉雖復質文殊制奢儉異時然其立天中作人極布政施教歸之一揆朕嗣膺下武丕承上烈思所以荅眷上靈事遵孝養而法宮曠禮明堂寢構永言大禮朕甚懼焉宜令所司與禮官學士等考覈故事詳議得失於是太常愽士栁宣依鄭𤣥義以為明堂之制當為五室內直丞孔志約據大戴禮及盧植蔡邕等議以為九室袐書郎薛文思等各造明堂圖又曰永徽中令禮官學士詳議明堂制度乆之不定上乃內出九室様更令損益羣儒紛競各執異議于志寧等請為九室太常愽士唐畛等請為五室上令所司於觀徳殿依兩議張設親與公卿觀之上曰明堂之禮自古有之議者不同未果營建今設兩議公等以何者為宜閻立徳對曰兩議不同俱有典故九室似闇五室似明取捨之宜斷在聖慮上亦以五室為便議又不定由是止
又曰垂拱二年毀乾元殿就其地創造明堂凢髙二百九十四尺東西南北各廣三百尺凢有三層下層象四時各隨方色中層法十二辰圓蓋葢上盤九龍上層法二十四氣亦圓蓋亭中有巨木十圍上下通貫刻木為瓦紵漆之明堂之下施鐡渠以為辟雍之象號為萬象神宮
又曰證聖元年正月明堂後複堂火延燒明堂三年又令重造如明堂髙廣如舊制上制寳鳳號為通天宮又曰永昌元年正月皇后親享明堂戊午布政於明堂頒九條以記於百官己未神皇御明堂饗群臣賜縑有差自明堂成後縱神都婦人及諸州老人入觀兼賜酒食至是日始止
又曰開元中敕雲州置魏孝文帝祠堂一所有司以時享祭是州有魏故明堂遺跡乃置廟於其跡焉
家語曰孔子觀乎明堂覩乎四門之牖有堯舜桀紂之象而各有善惡之狀興廢之誡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而負斧扆南面朝諸侯之圖焉
晏子春秋曰明堂之制土事不文木事不鏤示民知莭也
尹子曰黃帝合宮有虞氏曰總章殷人曰陽館周人曰明堂此皆所以名休其善也
淮南子曰自古者明堂之制〈明堂太廟正室〉下之潤濕弗能及也上之霧霜弗能入也四方之風弗能襲也
潁容春秋人君將出吿於宗廟反行策勲獻俘於廟禮論曰或以為明堂者文王廟周時徳澤和洽蒿茂大以為宮柱名曰蒿宮
三輔黃圖曰孝武帝議立明堂於長安城南許令褒等議曰按五經禮傳記曰聖人之教作之象所以法則天地比類隂陽以成宮室本之太古以昭令德茅屋采椽土階素輿越席皮弁蓋興於黃帝堯舜之代是以三代修之也
黃圖曰明堂者明天道之堂也
蔡邕禮樂志曰孝武帝封禪岱宗立明堂於泰山之上也
許慎五經異義曰明堂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內地就陽位也
釋名曰明堂猶堂堂髙顯貌也
三禮圖曰明堂者布政之宮周治五室東為木室南為火室西為金室北為水室土室在中秦為九室十二階各有所居
趙呉越春秋曰王召范蠡問曰孤竊自志欲以今日一登上明堂布恩致令以撫百姓
袁子正論曰明堂宗廟太學禮之大物也事義不同而議者合以為一失之逺矣
李尤明堂銘曰布政之宮上圓下方體則天地在國之陽窓逹四設流水洋洋順莭行化各居其房春恤幼孤夏進賢良秋厲威武冬謹闗梁
桓譚新論曰王者造明堂辟雍所以承天行化也班固東都賦明堂詩曰於昭明堂明堂孔陽聖皇宗祀穆穆煌煌上帝宴饗在位時序誰其配之世祖光武晉紀瞻荅秀才䇿曰周制明堂所以宗其祖以配上帝其正中皆太廟以順天時施法令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三
辟雍 靈䑓 學校
辟雍
毛詩大雅曰鎬京辟雍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武王作邑於鎬京箋雲自由也武王於鎬京行辟雍之禮自四方來觀者皆感化其徳心無不歸服〉禮記王制曰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宮〈尊卑學異名辟明雍和也所以明和天下也泮之言恤政教也〉
禮記禮統曰所以制辟雍何教化天下也辟雍之制奈何王制曰辟雍員如璧雍以水內如覆外如偃盤也諸侯泮宮半有水半有宮也諸侯所化者少故泮有宮焉三王之制奈何夏天子曰重屋諸侯曰廣宗殷天子曰廟諸侯曰世室周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宮鄉曰庠里曰序是其制也
禮記外傳曰學者覺也人生也皆稟五常之正性故聖人脩道以教之使其發覺不失其性也〈小人學道則易使也不從敎則㓙人也〉天子諸侯皆有大學小學〈小學則東少陽之地公宮之左〉大學在西有虞氏之學曰庠亦謂之米廩〈藏躬耕之榖於學中以供祭祀虞舜尚孝〉夏曰序殷曰瞽宗〈瞽無目者樂正古之學者〉周曰辟雍〈辟明也雍和也亦為大學東膠〉
漢書禮樂志曰武帝時丞相大司空奏請立辟雍㑹按行長安南營表未作遭帝崩群臣引以為定謚及王莽為宰衡欲耀衆庶遂興辟雍
後漢書曰世祖中元二年春初起辟雍行射之禮續漢書禮儀志曰明帝永平始率群臣躬養三老五更於辟雍行大射之禮
魏志曰明帝幸辟雍於㑹命群臣賦詩
宋書禮志曰昔武帝太始六年帝臨辟雍行鄉飲酒之禮詔曰禮儀之廢久矣乃今復講肄舊典賜太常絹百疋丞博士及學生酒咸寧三年恵帝復行其禮
白虎通曰天子立辟雍者何所以行禮樂宣徳化也辟者象璧圓文以法天雍者何雍之以水教化流行五經通義曰諸侯不得觀四方故缺以東南半天子之學故曰頖宮
三輔決錄曰辟雍水四周於外象四海也
桓譚新論曰王者作圓池如璧形實水其中以圜壅之故曰辟雍言其上承天地以班教令流行王道周而復始
説苑曰辟雍天子郷飲之處
戴延之西征記曰洛城南有平昌門道東辟雍壇去靈䑓三里俱是魏武帝所立髙七丈
班固東都賦辟雍詩曰乃流辟雍辟雍湯湯聖皇蒞止造舟為梁皤皤國老乃父乃兄抑抑威儀孝友光明於赫太上示我漢行洪化惟神永觀厥成
李尤辟雍賦曰卓矣煌煌永元之隆含𢎞該要周建大中蓄純和之優渥兮化盛溢而茲豐
李尤辟雍銘曰惟王所建方中圓外清流四匝蕩滌濁穢
傅𤣥帝幸辟雍鄉飲酒賦曰時皇帝枉萬乗之尊兮以幸辟雍鹵簿齊列百官正容侍衛參差階㦸百重乃延卿士乃命王公是日也定小㑹之常儀兮饗殊俗而見逺邦連三朝以考學兮覽先賢之異同
靈䑓
毛詩文王靈䑓曰靈䑓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樂其有靈徳以及鳥獸昆䖝焉〈天子有靈䑓所以觀祲象察妖祥也〉經始靈䑓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
詩汜厯樞曰靈䑓候天意也經營靈䑓天下附也禮含文嘉曰禮天子靈䑓以考觀天人之際隂陽之㑹也揆星度之驗徴氣朔之瑞應原神明之變化為萬姓獲福於天
禮統曰所以制靈䑓何以尊天重民僃災禦害豫防未然也夫王者當承順天地節禦隂陽也夏所以為清䑓何明明相承太平相續故為清䑓殷為神䑓周為靈䑓何質者具天而王天者稱神文者具地而王地者稱靈是其異也
孝經援神契曰靈䑓考符居髙顯神聖王所以宣徳察㣲
五經通義曰王者受命而起立靈䑓所以靈䑓何以為在於中也國之南附近辟雍依仁宮也靈䑓制度奈何師說之積土崇增其髙九仞上平無屋髙九仞者極陽之數上平無屋望氣顯著
續漢書祭祀志曰明帝即位郊祀五帝於明堂卒事遂升靈䑓以望雲物
崔鴻十六國春秋後趙錄曰建武二年置中太史靈䑓仰觀災祥以考外太史驗察虛實
唐書曰乾元元年於永寧坊張守珪宅置司天䑓制曰建邦設都必稽𤣥象分列曹局皆應物宜靈䑓二星主觀察雲物天文位在太㣲西南今興慶宮上帝庭也考符之所合置靈臺
三輔故事曰漢作靈臺於城東周作靈臺在澧水東常以四孟之月登臺而觀
述征記曰長安宮南有靈臺臺髙十仞上有銅渾天儀又相風銅烏或雲遇千里風乃動
六韜曰文王既出羑里召周公旦築為靈臺新序曰周文作靈臺池沼掘得死人骨吏以聞於文王文王曰更塟之天下聞之皆曰賢矣澤及杇骨而況於人乎班固東都賦靈臺詩曰乃經靈臺靈臺既崇帝勤時登爰考休徴三光宣精五行布序習習祥風祁祁甘雨百榖蓁蓁庶草蕃廡屢惟豐年於皇樂胥
潘岳閑居賦曰靈臺極其髙跱闚天文之秘奧究人事之終始
學校
毛詩國風曰子衿刺學校廢也亂世則學校不修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衿青領也學士之所服〉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尚書大傳曰耰鉏已藏嵗事欲畢餘子皆入學十五始入小學見小莭踐小義十八始入大學見大莭踐大義周禮地官下師氏曰師氏以三徳教國子一曰至徳以為道本二曰敏徳以為行本三曰孝徳以知逆惡又教三行一曰孝行以親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賢良三曰順行以事師長〈鄭𤣥注曰徳行外內之言也在心為徳施之為行〉居虎門之左司王朝凢國之貴遊子弟學焉
禮記學記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所學聖人之道在方䇿〉玊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以教民為先
又學記曰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比年入學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辯志三年視敬業樂群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逹強立而不反謂之大成
左傳襄六曰鄭人遊於郷校〈杜預曰郷之學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産曰毀郷學校如何〈恐於中謗議國政也〉子産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遊焉以議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
論語䜟曰學者䜟也
五經通義曰三王教化之宮總名為學夏為校校言教也
漢書曰郡國學縣道邑侯國曰校校學置經師一人續漢書禮儀志曰明帝永平中始帥群臣養三老五更於辟雍郡國縣道行鄉飲酒禮於學校
後漢書曰車駕幸太學桓榮㑹諸博士論難於帝前榮被服儒衣溫恭有藴藉〈藴藉猶言寬愽有餘也藴音於門反〉辨明經義毎以禮譲相厭不以辭長勝人儒者莫之及〈厭服也〉特加賞賜又詔諸生雅吹擊磬盡日乃罷〈吹管奏雅頌也〉
東觀漢記曰光武建平五年初起太學宮諸生吏子弟及民以義助作上自齊歸幸太學賜博士弟子有差宋書禮志曰漢獻帝建安二十二年魏國作泮宮於鄴城南魏文帝黃初五年立太學於洛陽魏名臣奏曰濟奏太學堂上官為置皷禮曰入學皷篋遜其業也凢學受業皆當湏十五以上公卿大夫子弟在學者以年齒長幼相次不得以父兄位也學者不恭肅慢師酗酒好訟罰飲水三升
晉諸公讃曰恵帝時裴頠為國子祭酒奏立國子太學起講堂築門闕刻石寫經
晉令曰諸縣率千餘戶置一小學不滿千戶並之宋書禮志曰晉征西將軍庾亮在武昌開置學宮教曰人情重交而輕賒好逸而惡勞學業致苦而祿荅未厚由㨗徑者多故莫肯用心洙泗邈逺風雅彌替後生放狂不復憲章典謨臨官宰政者務目前之治不能閑於典誥遂令詩書荒塵頌聲寂寞仰瞻俯省能不歎慨南史曰宋時國學頽廢未暇脩復明帝太始六年置聰明觀以集學士或謂之東觀置東觀祭酒一人聰明訪舉郎二人儒𤣥文史四科置學士十人其餘令史下各有差是嵗以國學既立省聰明觀於王儉宅開學士館以聰明四部書充之
三輔舊事曰漢太學在長安門東書社門立五經博士員弟子萬餘人學中有市有獄光武東遷學乃廢任預益州記曰文公學堂在大城南昔經災火蜀郡太守髙朕修復繕立其欒櫨椽莭制猶古樸即今堂基六尺廈屋三間通皆圖畵聖賢古人之象及禮器瑞物堂西有二石屋又以為州學
述征記曰太學在國子學東二百歩學堂裏有太學賛碑記曰建武三十七年立太學堂永建六年制下府繕治並立諸生房舍千餘間陽嘉元年畢刋於碑有太尉龎㕘司徒劉琦太常孔扶將作大匠胡廣荅記制黃圖曰禮小學在公宮之南大學在城南就陽位也去城七里王莽為宰衡起靈䑓作長門宮南去堤三百歩起國學於郭內之西南為博士之宮寺門北出正於其中央為射宮門西出殿堂南嚮為墻選士肄射於此中此之外為愽士舍三十區周環之此之東為常滿倉之北為㑹市但列槐樹數百行為隊無墻屋諸生朔望㑹此市各持其郡所出貨物及經書傳記笙磬樂相與買賣雍容揖譲或論議槐下其東為太學宮寺門南出置令丞吏詰姦宄理詞訟五博士領弟子員三百六十六經三十博士弟子萬八百人主事髙弟侍講各二十四人學士同舍行無逺近皆隨檐雨不塗足暑不暴首決疑要註曰漢初置博士而無弟子後置弟子五十人又增滿五百漢末至數千人魏之初學為門人二嵗通二經者補文學掌故滿三嵗通三經者擢為太子舍人摰虞駮宜立學事曰河內太守魯䕫使民二百家共立一學未成而司𨽻奏以違法尚書郎中騎都尉臣摰虞駮䕫為近畿大都朝所委任親臨民物足識事宜累表仍上求二百家立一學是其留心學校必欲有成也崔瑗南陽文學頌曰昔聖人制禮作樂也以統天理物經國序民立均出度因其可利而利之俾不失信也故觀禮則體敬聽樂則心和然後反其性而正其身也梁元帝召學生教曰閣下昔楚王好詩沛王傳易猶且傳之不朽以為盛美吾親承天㫖聞方欲化行南國被於西楚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四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四
庠序 釋奠 立廟附 養老
庠序
禮記王制曰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夏后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殷人養國老於左學養庶老於右學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養庶老於虞庠又學記曰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術當為遂萬二千五百家為遂也〉
五經通義曰三王教化之宮總名為學夏為學校校之言教也殷為庠周為序周家又兼用之故鄉為庠里為序家為塾
白虎通曰鄉為庠里為序庠者禮儀也序者序長幼也漢書曰鄉序庠治孝經師一人
又儒林傳曰三代之道鄉里有教夏曰校殷曰庠周曰序所以勸善懲惡也
南史曰梁武帝修建庠序別立五館其一館在袁憲宅西憲常招引諸生與之談論新義出人意表同輩咸嗟服焉
釋奠
禮記月令仲春曰是月也樂正習舞〈為將釋奠〉上丁釋奠於國學〈釋謂治也謂治牲幣之奠於文宣王〉天子及公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觀其禮也〉命有司上戊釋奠於太公廟〈亦用牲幣之奠〉
又月令仲秋曰是月也命樂正習吹〈春夏尚舞秋冬尚吹習之為將釋奠〉上丁釋奠於國學天子乃率公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禮儀同春〉是月也命有司上戊釋奠於太公廟〈禮儀同仲春〉又文王世子曰凡始立學必先釋奠於先聖先師及行事必用幣天子親學大昕皷懲所以警衆也
晉書禮志曰昔武王入殷而封先代之後葢追思其徳也孔子大聖終於陪臣未有封爵至漢元帝時孔覇以帝師號褒成侯奉孔子後魏黃初三年以議郎孔羨為宗聖侯奉孔子祀魏齊王正始二年使太常釋奠以太牢祀孔子於辟雍以顔回配
宋書禮志曰魏齊王正始中毎講經使太常釋奠先聖先師於辟雍晉恵帝明帝之為太子及愍懐太子講經竟並親釋奠於太學太子進爵於先師中庶子進爵於顔回成穆孝武三帝亦皆親釋奠
又禮志曰元嘉二十二年太子釋奠採晉故事官有其注祭畢太祖親臨學宴㑹太子以下悉預
唐六典曰仲春上丁釋奠於孔宣父以顔回配焉其七十二弟子及先儒並從祀仲秋之月亦如之仲春上戊釋奠於齊太公以留侯張良配焉仲秋之月亦如之凡州縣皆治孔宣父廟以顔回配仲春上丁州縣官行釋奠之禮仲秋上丁亦如之
唐書曰開元七年十一月以貢舉人將謁先師質問疑義敕曰皇太子及諸子雖年未志學而道在尊師宜行齒胄禮
又曰開元七年皇太子入學行齒胄禮謁先聖皇太子初獻其亞獻終獻並以胄子常侍褚無量開講孝經及禮記文王世子篇
又曰歸崇敬議春秋釋奠文宣王祝板御署北面揖以為其禮太重按大戴禮師尚父授周武王丹書武王東面而立令置祝板請准武王東面之禮輕重庶得其中晉博士成洽議曰釋奠奉先師唯皇太子業終乃禮不然則廢
晉尚書大事曰尚書傳太常曰按洛陽圖宮室自有太學國子辟雍不相預也捨辟雍以太學辟雍便為無事虛誕漢魏舊事皆言釋奠祠先聖於辟雍未有言太學者又咸和中成皇帝釋奠於中堂之前䑓中故事亦曰辟雍是為漢魏之世初自兩立至釋奠便在辟雍猶存今廢辟雍而立二學中興以來相違太常王彪之荅魏帝齊王使有司釋奠太學不在辟雍太始五年元康五年二行饗於辟雍有晉已行之凖也非晉書舊典太始元康釋奠太學不在辟雍太始則釋奠於太學饗禮皆於辟雍在太學是中朝有辟雍猶太學況無辟雍與有太學更當不在太學乎宰相從太常
晉范聖書問馮懐曰漢氏以來釋奠先師唯仲尼不及公旦何也馮荅曰若如來談亦當憲章堯舜文武豈唯周旦乎
摰虞釋奠頌曰如彼泉流不盈不運講業既終禮師釋奠升觴折爼上下惟善邕邕其來肅肅其見
立廟附
鍾離意別傳曰意為魯脩孔子廟孔子教授堂下首有懸甕意召守廟孔訢問曰此何等甕訢曰夫子甕背有丹書自夫子亡後無敢發者意乃發索得書焉宋書禮志曰晉清河人李𨖚表曰亡父先臣回綏集邦邑歸誠本朝以太元十年遣奉表路經闕里過覲孔廟庭宇傾頽軌式頽圮萬世宗匠忽焉淪廢仰瞻俯慨不覺涕流既逹京華表求興復聖祠脩建講堂至十四年奉被明詔採臣鄙議敕兗府魯郡准舊營飾
北齊書曰天保元年詔封崇聖侯邑一百戶以奉孔子之祀並下魯郡以時脩治廟宇務褒崇之至
唐書曰武徳中制祠典釋奠於太學以周公為先聖孔子配饗房𤣥齡朱子奢議雲旦尼父俱是聖人庠序置奠本緣夫子故魯宋至於梁陳爰及隋大業故事皆以孔丘為先聖顔回為先師歴代所行古今通允請停祭周公升夫子為先聖以顔回配饗
又曰上元中制定禍亂者必先於武徳拯生靈者諒在於師貞周武創業克寧區宇惟師尚父實佐興王況徳有可師義當禁暴稽諸古昔爰崇典禮太公望可追封為武成王有司依文宣王置廟擇古今名將置亞聖及十哲享祭之典一同文宣
又曰開元十九年始於兩京治齊太公廟以張良配上元初特加封太公為武成王以歴代名將從其祀然有其制而未之行祠宇日荒至是宰臣盧杞京兆尹盧諶以盧者齊之裔乃鳩其裔孫若盧崔丁呂之族合錢以崇飾之請復舊典兼擇自古名將如孔門十哲皆配饗詔下史官乃定張良穣苴孫武呉起樂毅白起韓信諸葛亮李靖李勣配焉
養老
禮記祭儀曰食三老五更於太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醤而饋執爵而酳所以教諸侯之悌也
蔡邕月令章句曰五更當為五叟叟長老之稱也其字似更書有轉誤嫂字女傍叟今皆以為更矣
孝經援神契曰天子親臨辟雍尊事三老兄事五更三者道成於三五者訓於五品言其能以善道改已也三老五更皆取有妻男女完具者
續漢書曰三老五更玊杖長九尺端以鳩為飾鳩者不噎之鳥欲老人之不噎也
華嶠後漢書曰熈平中天子引袁逄為三老賜玊杖應劭漢書曰天子父事三老兄事五更天子親割三公設幾九卿正履
魏志髙貴鄉公詔曰夫養老興教三代所以樹風化垂不朽也必有三老五更以崇至敬乞言納誨著在惇史然後六合成流下觀而化宜妙陳徳行以充其選闗內侯王祥履仁秉義雅志淳固闗內侯鄭小同溫恭孝友師禮不忒其以祥為三老小同為五更車駕親率群司聘行古禮焉
王隠晉書曰王祥字休徴魏髙貴鄉公入學命祥為三老祥南面几杖以師道自居帝北面乞言祥於是陳明王聖帝之軌君臣政化之要俯以訓帝於時百辟卿士聞其格言莫不砥礪
後魏書曰孝文帝以前司徒尉元為三老前鴻臚卿游明根為五更皇帝再拜五更乞言畢乃賜歩輓一乗肅拜詔曰三老可給上公之祿五更可食九卿之俸後周書曰髙祖保定三年乃下詔集太保燕公為三老又曰武帝以太傅燕國公于謹為三老賜延年杖太師宇文護設幾司㓂豆盧寧正舄
又曰孝閔踐祚于謹以年老乞骸骨詔報不許有司宜斷表啟遂詔謹為三老有司具禮擇日又賜延年杖髙祖幸太學以食之三老入門皇帝迎拜門屏之間三老荅拜有司設三老席於中楹南向太師晉公護升階設幾於席三老升席南面慿幾而坐以師道自居大司冦楚公寧升階正舄皇帝升立於斧扆之前西面有司進饌皇帝跪設醤豆親袒割三老食訖皇帝又親跪受爵以酳有司徹訖皇帝北面立訪道三老乃起立於席後皇帝曰猥當天下重任自惟不才不知政治之要公其誨之三老荅曰木受繩則正後從諌則聖自古明君聖主皆虛心納諌以知得失天下乃安惟陛下念之又曰為國之本在存忠信是以古人云去食去兵信不可失國家興廢莫不由之願陛下守而勿失又曰治國之道必湏有法法者國之綱紀綱紀不可不正在於賞罰若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則為善者日益為惡者日止若有功不賞有罪不罰則天下善惡不分人無所措手足矣三老言畢皇帝再拜受之三老荅拜焉禮成而出隋書曰後齊仲春令辰陳養老禮先一日三老五更齊於國學皇帝進賢冠𤣥紗袍至辟雍入總章堂列宮懸王公以下及國老名定位司徒以羽儀武賁安車迎三老五更於國學並進賢冠𤣥服黒舄素帶國子生黒幘青衿單衣乗馬從之至皇帝釋劒執班迎於門內三老至門五更去門十歩則降車以入皇帝拜三老五更攝齊荅拜皇帝揖進三老在前五更在後升自右階就筵三老坐五更立皇帝升堂北面公卿升自左階北面三公授几杖卿正履國老庶老各就位皇帝拜三老群臣皆拜不拜五更乃坐皇帝西向肅拜五更進珍饈酒食親袒割執醤以饋執爵以酳以次進五更又設酒醴於國老庶老皇帝升御坐三老乃論五孝六順典訓大綱皇帝虛躬請受禮畢而還又都下及外州人年七十以上賜鳩杖黃帽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五
封禪
河圖真紀鈎曰王者封泰山禪梁父易姓奉度繼興崇功者七十二君
尚書中候曰維歲二月候在東舘〈鄭𤣥注曰維辭也候齊桓公舘舍〉嘆曰於戱仲父寡人聞古霸王封泰山刻石紀號立顯象今寡人名為何君
管子曰衛困於狄按兵須滅乃存之仁不純名為霸君昔古聖王功成道洽符出乃封泰山今比目之魚不至鳳凰不臻麒麟遯未可以封
禮記禮器曰是故因天事天〈天髙因髙者以事也〉因地事地〈地下因下者以事也〉因名山升中於天〈名猶大也升上也中猶成也謂巡狩至於方嶽燔柴祭天告以諸侯之成功也孝經説曰封乎泰山考績燔柴禪乎梁父刻石紀號也〉升中於天而鳳凰降龜龍假〈功成而太平隂陽氣和而致象物〉禮記逸禮曰三皇禪云云盛意也五帝禪云云特立於身也三王禪梁父連延不絶父死子繼也春秋漢含孳曰天子受符以辛日立號帝宰奉圖宗人共觀九日悉見後世之過方來之害以告天〈受符謂應期之人當起者之符代行其錄運者也〉曰請封禪到岱宗晝期過數告諸命〈封封泰山禪禪梁父〉孝經鈎命訣曰封乎泰山考績燔燎禪乎梁父刻石紀號煥炳巍巍教化顯著五經通義曰易姓而王太平必封泰山禪梁父何天命已為王使理羣生也或曰封以黃金為泥以銀為繩經無明文以義説之所以止封岱泰山者五嶽之長羣神之主故獨封於泰山告太平於天報羣神之功也禪梁父者泰山之攴屬能配泰山之德也史記封禪書曰齊桓公既霸㑹諸侯於葵丘而欲封禪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記者十有二焉昔無懷氏封泰山禪云云虙羲封泰山禪云云神農封泰山禪云云炎帝封泰山禪云云黃帝封泰山禪亭亭顓頊封泰山禪云云帝嚳封泰山禪云云堯封泰山禪云云舜封泰山禪云云禹封泰山禪㑹稽湯封泰山禪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應劭曰山名在博縣晉灼曰在鉅平南十三里也〉皆受命然後得封禪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過孤竹西伐大夏過流沙束馬懸車上卑耳之山南伐至邵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漢兵車之㑹三而乗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諸侯莫違我者三代受命亦何以異乎於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設之以事曰古之封禪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應劭曰鄗上山也鄗音曤蘇林曰鄗上百里皆地名〉所以為盛江淮之間一茅三所以為藉也東海致比目之魚西域致比翼之鳥然後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鳳凰麒麟不來嘉榖不生而蒿藜秀茂鴟鴞數至而欲封禪無乃不可乎桓公乃止
又曰始皇既並天下即位三年東廵狩郡縣祠鄒嶧山頌秦功業於是徴齊魯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於泰山下或議曰古者封禪為蒲車惡傷山之土石草木掃地而祭席用葅稭言其易遵也始皇聞此議各乖異難施用由此絀儒生而遂除車道上自泰山陽至巔立石頌秦始皇帝徳明其得封也從隂道下禪於梁父其禮頗採太祝之祀雍上帝所用而封藏皆秘之世不得而記也始皇之上太山中阪遇風雨暴至休於大樹下因封其樹五大夫
又曰今天子即位尤敬神之祀元年漢興已六十餘嵗矣天下乂安縉紳之屬皆望天子封禪改正度也而上鄉儒術招賢良趙綰王臧等以文學為公卿欲議立古明堂城南以朝諸侯草廵狩封禪改立服色事未就㑹竇太后治黃老言不好儒術諸所興為皆廢是時李少君亦以祠竈榖道卻老方見上上尊之少君言上曰祠竈則致物致物而丹砂可化為黃金黃金成以為飲食器則益夀益夀而海中萊仙者乃可見見之以封禪則不死黃帝是也上與公卿諸生議封禪封禪用希曠絶莫知其儀禮而羣儒采封禪尚書周官王制之望祀射牛事上於是乃令諸儒習射牛草封禪儀羣儒既不能辯明封禪事又牽拘於詩書古文而不能騁於是上盡罷諸儒遂東幸𦂐氏禮登中嶽太室從官在山下聞若有言萬嵗雲於是以三百屍封太室奉祠遂東廵海上四月還至奉髙上令諸儒及方士言封禪人人殊不經難施行天子至梁父禮祠地主乙邜令侍郎中儒者皮弁縉紳射牛行事封太山下東方如郊祀太一之禮封廣丈二尺髙九尺其下則有玊牒書書秘禮畢天子獨與侍中奉車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隂道丙辰禪泰山下趾東北肅然山如祭后土禮天子皆親拜見衣上黃而盡用樂焉江淮間一茅三為神藉五色土益雜封縱逺方竒獸蜚禽及白雉諸物頗以加禮兕牛犀象之屬不用皆至泰山祭后土封禪祠其夜若有光晝有白雲起封中天子從禪還坐明堂羣臣更上夀
漢書曰公孫𢎞議欲放古廵狩封禪之事諸臣對者五十餘人未能有所定先是司馬相如病死有遺書頌功徳符瑞足以封泰山上竒其書以問倪寛對曰陛下躬發聖徳綂攝群臣宗祀天地薦禮百神精誠所嚮徴兆必報天地並應符瑞帝王之盛莭也宜順承天慶垂萬世之基上然之乃自製儀采儒術以文焉
又郊祀志曰初上欲治明堂奉髙帝未曉其制度濟南人公玊帶上黃帝時明堂圖於是上令奉髙作明堂汶上如帶圖及是嵗修封則祠太一五帝於明堂上坐令髙皇帝祠坐對之
又曰黃帝時雖封泰山然風后封鮌岐伯令黃帝封東泰山〈韋昭曰別有小泰山在隂一名介山臣瓉按鄭志朱虛介中有小泰山是也汾隂子推所焚故名介山也不以介為大也〉禪凡山合符然後不死天子既令設祠其至東泰山泰山卑小不稱其聲乃令祠官禮之而不封焉其後令帶奉祠候神物復還泰山脩五帝之禮如前而加禪祠石閭石閭者在泰山下趾南方方士言仙人閭也故上親禪焉其後五年復泰山脩封過祭恆山自封泰山後十二嵗而周徧五嶽四瀆矣後五年復至泰山脩封武帝五脩封
又曰太初元年十二月禪蒿里〈服䖍日山名在泰山下〉太初三年春正月東廵海上夏四月還脩封泰山禪石閭天漢三年受計還幸北地祠常山瘞𤣥玉〈鄧展曰瘞理也〉
又曰太始四年春三月甲申脩封丙戌禪石閭夏四月幸不其〈如淳曰其音基不其山名因以為縣〉祠神人於交門宮〈應劭曰神人蓬萊仙人之屬也晉灼曰瑯琊縣有交門宮武帝所造〉若有嚮坐拜者作交門之歌〈師古曰如有神人景象嚮祠坐而拜也〉
又曰司馬相如既病危家居茂陵天子曰相如病甚可往從悉取其書若不然後之矣使所忠往而相如已死家無遺書問其妻對曰長卿未甞有書也時時著書人又取去長卿未死時為一卷書曰有使來求當奏之其遺書劄言封禪事所忠奏焉天子異之
續漢書祭志曰建武中羣臣上言即位三十年宜封禪太山詔書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吾誰欺欺天乎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何事泰山汚七十二代之編錄三月上幸魯過泰山泰山守以上過故承詔祭泰山及梁父時中郎將梁松議封禪事上許松等奏乃求元封時封禪故事議封禪所施用有司奏當用方石再累治壇中皆方五尺一枚厚一尺用玊牒書藏方石牒厚五寸長尺三寸廣五寸有玊牒十枚列於方石旁東西南北各三皆長三尺廣一尺厚七寸檢中刻三處深四寸方五寸有葢檢用金縷五周以水銀和金為泥刻玊璽一方寸一分一枚方五寸石四角有趾石皆再累一枚長一丈厚一尺廣二尺皆在壇上其下用距十八枚皆髙三尺厚一尺廣二尺如小碑環壇立之去三歩距石下皆有石附入地四尺又用石碑髙三丈廣三尺五寸厚尺二寸立壇內地去壇三尺以刻書上以用石功難又欲及二月封故詔松因故封石空檢更加封而已松上䟽爭之以為登封之禮今吿於皇天垂後無窮以為萬民也丞之之敬章圖書之瑞尤以顯著今因舊封竄寄故石下恐非重命之義受命中興似當特異以眀天意遂使泰山郡及魯趣石工直取完青石無五色時以印工不能刻玉牒欲用漆書之㑹求得刻玊者遂刻書書秘刻方石中令容玊牒二月上至奉髙遣御史與蘭䑓御史將工先上山刻石碑文二十二日辛邜辰燎祭天於泰山下南方羣臣皆從用樂皆如南郊諸王王者二公孔子後褒成君皆助祭在位畢將升封或曰泰山雖已從食於柴祭今親升告工宜有禮祭於是使謁者以一特牲於常祠泰山處吿祠泰山如親耕𤠾劉先農先處故食至時上御輦升山曰後山上即位於壇南北面羣臣以次陳後西上畢帝升壇尚書令奉玉牒檢皇帝以寸二分悉親封之訖太常命人發壇上石尚書令奉藏玊牒已復石復訖尚書令五寸印封石檢事畢皇帝拜羣臣稱萬嵗令人立所刻石碑乃復道下二十五日甲午禪祭地於梁隂以髙後配山川羣臣從如元始中北郊故事
東觀漢記曰中元元年正月羣臣復奏言登封吿成為民報徳百里所同陛下輒距絶不許臣下不敢頌功述徳謹按河雒䜟書赤漢九世尚廵封泰山凡三十六事陛下遂以仲月令辰廵岱嶽之正禮奉河雒之明文以祈靈瑞以為兆民於是許焉至泰山乃復議曰國家徳薄災異仍至圖䜟蓋於此耶上東廵狩至泰山有司復奏河圖䜟記表章赤漢九世猶著明者後凡三十六事司馬彪續漢書曰河圖㑹昌符雲漢大興之道在九代之王封乎泰山刻石著紀禪於梁父退省考功
典畧曰建武三十年有司奏封禪詔曰災異連仍日月薄蝕百姓怨嘆而有事泰山汙七十二代編錄以羊皮雜貂裘何彊顔耶
晉書禮志曰魏明帝黃初中護軍濟表曰夫帝王大禮廵狩為先昭揚祖禰封禪為首是以自古革命受符未有不蹈梁父登泰山刋無竟之名紀天人之祭者也宜下公卿廣選其禮卜年考時昭吿上帝以副天下之望帝曰聞濟斯言使吾汗流自開闢以來封禪者七十餘君耳故太史公曰雖有受命之君而功有不洽是以中間其逺者千有餘年近者數百載其儀不可得記吾何徳之脩敢庶幾乎茲豈謂世無管仲以吾有桓公登泰山之志乎吾不敢欺天也濟之所言華則華矣非助我者也公卿侍中尚書待省之而已勿有所議天子雖拒濟議而實使髙堂隆草封禪之儀以天下未一不欲便行大禮㑹隆卒不復行之〈魏志曰文帝聞隆沒嘆曰天不欲吾成事堂生捨我亡也〉
又曰武帝平呉混一區宇太康元年衛瓘等上表請封禪詔曰此盛徳之事所未議也
又表曰唐虞三代濟世𢎞功之君莫不仰承天休俯恊人志祭員丘履梁父未有辭焉者葢不可譲也今陛下勲髙百王徳無與二茂績宏䂓巍巍之業固非臣等所能究論而聖㫖勞謙屢自抑損時至弗應推美不居闕皇代之上儀塞靈祗之疑望使大晉之典不同風於三五臣等誠不敢奉詔詔曰方當共思𢎞道以康庶績且候他年無所紛紜也
沈約宋書禮志曰永平三年髙祖將掃戎狄渾一天宇㑹計洛陽秩禮名嶽羣臣且相謂曰須王振旅飲至隴朔無塵當議奏封禪脩升中之禮縉紳文者咸曰宜然自漢光武登封之後斯絶矣
孫言宋書曰袁淑為吏部郎太祖元嘉二十六年大舉北討淑侍坐從容曰盛世令典廢壊已久今當鳴鑾中嶽席捲趙魏檢玊岱宗今其時也臣逄千載之㑹願上封禪書一篇使追七十二代帝曰盛徳之事何足以當之
隋書志曰封禪者髙厚之位也天以髙為尊地以厚為徳增泰山之髙以報天厚梁父之基以報地也昭天之所命工成事就有益於天地若天地之更髙厚雲漢光武中興聿尊其故晉宋梁齊及皆未遑其義後齊有廵狩之禮並登封之儀竟不之行也開皇十四年羣臣請封禪髙祖不納晉王又率百官抗表固請帝命有司草儀注於是牛𢎞辛彥之等創定其禮奏之帝逡廵其事曰此事體大朕何徳以堪之但當東狩因拜岱山耳十五年春幸兗州遂以岱山為壇如南郊
唐書曰貞觀中房𤣥齡議曰漢建武中封禪用元封故事封太山於圜䑓上四面皆立石闕並髙五丈有方石再累藏牒書石檢十枚於四邊栝之東西各三南北各二外設石封髙九丈上加石蓋周設石距十八枚如碑石狀去壇三歩其下石跗入地數尺今按封禪者本以成工吿於上帝天道崇質義取醇素故藉用藁秸罇以瓦甒近代此法不在經誥又乖淳樸之道矣定議除之按梁甫湜謂梁隂近代設壇於山下乃乖處隂之義今定禪禮改壇立於山北
又曰貞觀六年文武百官以初平突厥盛徳被於海內又年榖累登表封太山太宗謂侍臣曰朕每見衆議以封禪為盛事勸朕行之如朕本心但使天下太平家給人足雖闕封禪之禮亦可以比徳於堯舜昔始皇為合天心自稱皇帝登封岱宗奢侈自矜漢文竟不登封而躬行籍田刑措不用今皆稱始皇暴虐之主漢文為有徳之君以此言之無假封禪
又曰髙宗麟徳二年十月司禮太常伯劉祥道䟽請封禪丁卯將封太山發自東都三拜正月戊辰朔車駕至泰山親祀昊天上帝於封祀壇以髙祖太宗配享帝升山行封禪之禮庚午禪於社首祭皇地祗以太穆太皇太后配享皇后為亞獻越國太妃燕氏為終獻辛未御降禪壇壬申御朝覲受朝賀改元乾封
又曰麟徳三年登封泰山先是皇后抗表曰封禪舊儀登皇帝祗以太后昭配而皆以公卿行事詳求其理有紊徽章望以展禮之日縂率六宮內外命婦親奉奠獻從之至時遂以皇后為亞獻越國太妃燕氏為終獻帝行初獻之禮畢執事者趨下而宦者執帷皇后率六宮以升行禮祭歌帷外王公以下就位於山足帷皆用錦綉在位者瞻望或誚焉
又曰永淳二年上以風轉加停封中嶽上自東封之後皇后盛賛行中嶽之禮每下詔輒年飢㓂至而罷於是嵩山之下營奉天宮以為有事之漸時有童謡曰嵩髙凡幾層不畏登不得但畏不得登及是禮物必備竟以疾加而還
又曰開元登封祀昊天上帝於泰山以髙祖神堯皇帝配享上冕裘升壇奉圭璧奠獻命有司享五帝有神於山下壇禮畢上乃飲福酒中書令張説進稱天賜皇帝天乙神䇿周而復始永綏兆人帝拜稽首山上作貟䑓四階位之鹼玉中金注鹼祭以天下同文之印封然後焚柴燔發羣呼萬嵗傳呼從山頂至山下振動天地鑾輅還山下之齋宮有慶雲隨馬祥風遶輅中書令張説等賀上曰朕以薄徳恭膺大寳雲物休佑皆是卿輔弼之力君臣相保勉副天心長如今日不敢矜怠説等又曰聖心誠懇昨夜齋則息風收雨今朝封祀則清天日暖復有祥風助樂卿雲引燎靈跡盛事千古未聞辛卯祀皇地祗於社首之太折壇睿宗皇帝配享蔵玊冊於石鹼如封祀壇之儀初上登山至齋宮其夕隂雲慘烈勁風四散裂幕折柱寒氣切骨上露立祈請仰自誓曰某身有過請即降罰萬人無福亦請某為當罪應時風止天氣清晏及升壇休氣四塞登封飄然天外及禪社首五色雲見日重輪
又曰開元十三年登封泰山上因問玊牒之文前代帝王何故秘之賀知章曰玉牒本是通於神明之意前代帝王祈求各異或禱年算或思神仙其事㣲宻故外人莫知之上曰朕今此行皆為蒼生祈福更無秘請宜將玊牒出示百僚其詞曰有唐天子臣某敢昭告於昊天上帝天啟李氏運興土徳髙祖太宗受命立極髙宗升中六合殷盛中宗紹復繼體不定上帝眷佑錫臣忠武底綏內難推戴聖父恭承大寳十有三年祗若天意四海晏然封祀岱嶽謝成於天子孫百祿蒼生受福
風俗通曰封禪必於岱宗者萬物之長如隂陽交代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天下惟泰山乎封禪之制石髙二丈刻之曰事天以禮立身以義事父以孝成民以仁四夷八蠻咸貢其職
白虎通曰封禪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告之義也始受命之日改制應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吿太平也所以必於太山何萬物之所交代之處必於其上何因高告高順其類也故升封者增高也下禪梁父之山基廣厚也刻石記號者著已上之跡也天以髙為尊地以厚為徳故增太山之髙以放天附梁父之基以報地名天之所命功成事遂有益天地若髙者加髙厚者加厚矣或曰封者金泥銀繩或曰石泥金䋲封以印璽故孔子曰升太山觀易姓之王可得而數者七十餘君風俗通曰封太山禪梁父說岱宗上有金篋玊策能知人年夀脩短武帝探得十八倒讀曰八十其後果用考長桓譚新論曰太山之上有刻石凡千八百餘處而可識者知七十有二
袁准正論曰封禪之言惟周官有王大封之文齊桓公欲封禪聞管仲之言止焚燎而祭天皆王者之事非諸侯所為也是以學者疑焉後秦一主漢二君脩封禪之事其制為封土方丈餘崇於太山之上皆不見於經秦漢之事未可專信管仲雲禹禪㑹稽吿天則同祭地不得異也㑹稽而可禪四岳皆可封也夫洛陽者天地之所合嵩山者六合之中也今處天地之中而吿於嵩可也奚必於太山王嬰古今通論曰太山上為天門值戶戶為明堂聖帝受天官之宮也即位三十年功成治定則吿成於天登封太山刻石紀號
張華封禪義曰臣聞肇自生民則有後辟載祀之後莫之能紀立徳濟世揚暉仁風以登封太山者七十有四家其謚號可知者十有四也
晉太康地紀曰奉髙者以事東岳帝王禪代之處也故有明堂在縣西南四里漢武帝立太壇於東山以祭天示増髙也
南史曰齊髙帝幸華林晏集使各効技藝褚彥回彈琵琶王僧䖍栁世隆彈瑟沈文季歌子夜張敬兒舞王儉曰臣無所解唯知誦書因跪上前誦相如封禪文上笑曰此盛徳之事吾何以堪之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六
廵狩 籍田
廵狩
易觀卦曰風行地上觀先王以省方觀民設教
尚書舜典曰嵗二月東廵狩至於岱宗柴〈積柴以燎〉望秩於山川〈秩者如其秩以祭之也〉肆覲東後恊時月正日〈恊和〉同律度量衡〈同齊同也〉脩五禮五玊〈五等諸侯瑞玊璧也〉三帛〈𤣥曛黃〉二生〈羊雁〉一死〈雉也〉䞇如五器卒乃復〈五器上五玊禮終則還之三帛以下不還〉五月南廵狩至於南嶽如岱禮〈南嶽衡山〉八月西廵狩至於西嶽如初禮〈西嶽華山〉十有一月朔廵狩至於北嶽如西禮〈朔北方北嶽恆山〉歸格於藝祖用特〈藝稱也〉
尚書大傳曰元祀廵狩四嶽八伯壇四奧沉四海封十有二山肇十有二州
毛詩清廟曰時邁廵狩告祭柴望也〈廵狩告祭者天子廵行郡國至方嶽之下而封禪也〉
又閔予般曰廵狩而祀四嶽河海也於皇時周陟其髙山嶞山喬嶽允猶翕河〈河山四嶽翕合也箋雲合者河自大陸以北敷為九道祭者合為一〉
周禮夏官下曰職方氏掌天下之圖王將廵狩則戒乎四方
大戴禮曰十有二嵗天子廵狩是故諸侯上不敢侵陵下不敢暴小民
禮記王制曰天子五年一廵狩嵗二月東廵狩至於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覲諸侯問百年者就見之命太師陳詩以觀民風俗命市納賈以觀民之所好惡命典禮考時月定日同律禮樂制度衣服正之山川神祗有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廟有不順者為不考不孝者君絀以爵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為叛叛者君討有功徳於民者加地進律又祭儀曰天子廵狩諸侯待於境天子先見百年者〈問其國君於百年者所在而見〉八十九十者東行西行者弗敢過欲言政者君就之可也〈弗敢過者謂道經則見之〉
禮記逸禮曰王者必制廵狩之禮何尊天重民也所以五年一廵狩何五嵗再閏天道大備所以至四嶽者盛徳之山四方之中能興雲致雨也廵狩者何廵循也狩牧也為天循行牧民也
禮記外傳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封建諸侯各守天子之地故廵行之夏殷五載一廵狩〈五年再閏〉周制十二年一廵狩〈嵗星一周〉皆在仲月以至嶽下〈仲者中也正也〉燔柴告天〈此因事而告至也天下廣大四方幽隱南面之君多行威福憂民之至故告之〉廵狩之年四方諸侯先㑹嶽之下以候見〈嶽有湯沭之邑助祭山先齋戒以見天子〉 考其制度以齊同〈書同文車同軌合其章律甲子〉有善惡以黜陟之
左傳荘公曰天子非展義不廵狩注云天子廵狩所以宣布徳義
又僖下曰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於河陽言非其地且明其徳也
漢書曰人有告韓信反陳平曰古者天子廵狩偽遊雲夢也
又武紀曰朕郊見上帝廵於北邊見群鶴留止不以羅網靡所獲獻薦於太畤〈如淳曰是時春也非用羅網時故無所獲〉光景並見又曰元封五年南廵狩見於盛唐〈如淳曰縣名在南郡〉望祀虞舜於九嶷〈應劭曰舜塟蒼梧九嶷山名今在零陵營道也〉自潯陽浮江親射蛟江中獲之舳艫千里薄樅陽而出〈縣名屬廬江也〉作盛唐樅陽之歌
又曰宣帝尊孝武廟為世宗廵狩郡國皆立廟
又食貨志曰天子始出廵郡國東渡河河東守不意行廵至不辯自殺行西踰隴隴西守以行往卒〈或曰踰度也卒食卒〉從官不得食隴西自殺於是北去蕭闗從數萬騎馬獵新秦中以勒邊兵而歸
後漢書曰光武建武十八年二月西廵狩幸長安三月祠髙廟遂有事十一陵立馮翊界進幸蒲阪祠后土夏四月車駕還宮
又曰章帝元和二年二月丙辰東廵狩乙丒帝耕於定陶使使者祠唐堯於咸陽靈䑓辛未幸太山柴告岱宗有黃鵠三十從西南來經祠壇上東北過於宮室翺翔升降進幸奉髙
又曰章帝廵幸詔曰惟廵狩之制以宣聲教同遐邇解釋怨結
又和紀曰冬十月戊申幸章陵祠舊宅癸丒祠園廟㑹宗室於宅勞賜作樂
宋書禮志曰古者天子廵狩之禮布在方䇿至秦漢廵幸或以厭望氣之祥或以希神仙之應煩擾之役多非舊典惟後漢諸帝頗有古禮焉魏文帝值參分初創方隅事多皇輿亟動畧無寧嵗蓋應時之務又非舊章也明帝凡三東廵所過存問髙年恤人疾苦或賜榖布帛有古廵幸之風焉齊正始元年廵洛陽縣賜髙年力田各有差
又曰元嘉四年二月太祖東廵至丹徒告覲園陵三月幸丹徒離宮升京城北顧饗父老舊勲於丹徒行宮加賜衣裳各有差蠲丹徒縣其年租賦
宋書曰文帝幸丹徒詔吾生在此城及盧循肆亂害流茲境先帝以桑梓根本寔同休戚復以䝉弱猥預艱難情義繾綣夷險備經遺蹤舊物猶存心目嵗月不居遊踰三紀時人故老與運遷落眷惟既往倍深感歎越絶書曰禹廵狩大越見耆老納詩書審銓衡平斗斛孟子曰夏諺曰吾王不遊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遊一豫為諸侯度
又曰晏子對齊景公曰天子適諸侯曰廵狩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也
孔叢子曰古者天子將廵狩必吿於祖禰命吿羣祀及社稷畿內名山大川七日而遍親吿牲史用幣
蔡邕獨斷曰上廵狩校獵還公卿以下陳洛陽亭前街上乗輿到公卿下拜天子下車公卿親識顔色然後還宮酈善長注水經曰光武之徵秦豐幸舊邑治酒極歡張平子以為真人南廵觀舊里焉
三齊略記曰堯山在廣固城西七里堯廵狩所登遂以為名山頂立祠祠邉有柏樹枯而復生不知幾代樹也又石上有堯跡於今猶存
風俗通曰廵者循也狩者守也道徳太平恐逺近不同故必親行之循功考徳黜陟幽明也
白虎通曰王者所廵狩何廵者循也狩者収也道徳太平恐逺近不同化幽隱有不得所者故必自親行之謙敬重民之至也何以知太平乃廵狩以武王不廵狩至成王乃廵狩也
黃帝太一宻推曰師曠曰先知廵狩之年當視太一與天目在四維之嵗法為廵狩若不出則遣使者按行風俗太一雖在四維不出也出即知廵狩何方以人主所在處之也
班固東廵頌曰事大而瑞盛誠非一小臣所在頌述不勝狂簡之情謹上岱宗頌一篇
班固南廵頌曰是時聖上運天官之法駕建日月之㫋旌
崔駰東廵頌曰登天靈之威輅駕太一之象車躬東作之上務始八政於南行
崔駰南廵頌曰建初九年秋榖始登猶期嘉時舉先王之大禮假於章陵遂南廵楚路臨江川以望衡山顧九疑嘆虞舜之風是時庶績咸熈㒺可黜陟
崔駰西廵頌曰惟永平三年八月己丒行幸河東志曰君舉必書是故工歌其詩史立春秋若夫聲管不發雅頌㒺記
崔駰北廵頌曰元和二年正月上既畢郊祀之事乃東廵出於河內納青兗之郊廻冀州禮北嶽聖澤流浹黎元被徳嘉瑞並集
張衡廵狩頌曰初吉帝將狩於岱嶽展誼省方觀風設教丙寅朏率羣賓偹法駕以祖於東門乙酉觀禮於魯而休齊焉己丒召於靈宮是日有鳳雙集於䑓
馬融東廵頌曰敷六典經八成燮和萬殊總領神明類乎上帝柴乎三辰禋祠乎六宗祗燎乎羣神
籍田
毛詩閔予載芟曰載芟春籍田而祈社稷也
周禮天官上甸師曰掌帥其屬而耕耨王籍以時入之以供粢盛
又天官下曰內宰上春詔王后帥六宮之人生種稑之種而獻之於王〈鄭𤣥曰古者使後宮藏種以佑王耕事共帝郊也先種後熟曰稑〉禮記月令曰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榖於上帝乃擇元辰天子親載未耜措之於參保介之御間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公五推卿諸侯九推反乃執爵於太寢三公九卿諸侯大夫皆御命曰勞酒又祭儀曰昔天子為籍田千畆冕而朱紘躬秉耒耜諸侯為籍百畆冕而青紘躬秉耒耜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公醴酪粢盛於是乎取之敬之至也
又祭義曰耕籍所以教諸侯之養也
又祭綂曰天子親耕於南郊以供粢盛王后蠶於北郊以供冕服天子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蠶也身致其誠信而已矣
又表記曰天子親耕粢盛俎豆以事上帝故諸侯勤以輔事於天子注言無事而居位食祿是不義而富貴禮記外傳曰籍者借也天子耕千畆但三推發耒三反而止借民力治之所耕之榖藏於神倉以供事天地宗廟神祗人之用也天子以身先天下〈所以勸下民也〉以建寅之月而郊〈此郊即祈谷之祭〉郊而後耕郊用辛日〈擇吉日〉而耕用亥日享先農而後籍田
國語曰周宣王即位不籍千畆虢文公諌曰夫民之大事在農上帝之粢盛於是乎出民之蕃庶於是乎生是故稷為太官古者太史乗時覛土土氣震發先時九日太史吿稷曰陽氣俱蒸土膏其動稷以告王王即齋宮百官御事王耕一墢
漢文帝詔曰夫農天下之本也其籍田朕親率耕以給宗廟粢盛
又曰昭帝始元元年上耕於鈎盾弄田〈應劭曰昭帝年九嵗未能親耕帝籍鈎盾官者近署故往試耕為戲弄也〉
續漢書禮儀志曰正月始耕有司請行事訖就耕位天子諸侯百官以次耕
晉書禮志曰武帝末有司奏古諸侯耕籍百畆躬執耒以奉宗廟社稷勸率農功今諸侯臨國宜依之竟不行又江彪傳曰哀帝即位欲耕籍田彪以禮廢日久儀注不存中興以來所以不立宜停之
宋書禮志曰親躬籍田晉武帝太始四年詔曰夫民之大事在農是以古之聖王躬耕帝籍以供郊廟之粢盛且以訓化天下近年以來耕籍於數歩中空有慕古之名曽無躬祀訓農之實而有百里車從之費今脩千里之制當與羣公卿士躬稼穡之艱以帥天下
又曰元嘉二十一年太祖將親耕而其儀久廢使何承天撰定儀注乃下詔曰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先古者從時脈土以定時功躬耕帝籍敬供粢盛仰瞻前王思遵令典何可量處千畆考績上元佳辰朕當親率百辟致禮郊甸庶幾誠素奨彼斯民
又曰籍田皇帝冠通天冠朱紘青介幘衣青紗袞侍中陪乗奉車郎秉轡
又曰車駕至籍田侍中跪奏尊降車臨壇大司農跪奏先農已享請皇帝親耕太史令讃曰皇帝親耕三推三反於是羣臣以次耕王公五等開國諸侯五推五反孤卿大夫七推七反士九推九反籍田令率其屬耕竟畆灑種即耰
齊書禮志曰永明三年有司奏來年正月二十五日丁亥可祠先農即日輿駕親耕宋元嘉大明以來並用立春後亥日尚書令王儉以為亥日籍田經記無文太學博士劉蔓議禮孟春之月迎春又於是月以元日祈穀又擇元辰躬耕帝籍盧植説禮通神辰日日甲至癸也辰子至亥也郊天陽也故以日籍田隂也故以辰隂禮卑後必居其末亥辰之末故記稱元辰注曰吉亥又五行之説木生於亥亥日祭先農又其義也
隋書禮志曰北齊籍於帝城東南千畆每嵗正月上辛後吉亥使公卿以一太牢祠先農神農於壇上無配享祭訖親耕
唐書曰貞觀三年春太宗親祭先農躬御耒耜籍於千畆之甸晉氏南遷後魏來自雲朔中原分裂又雜以獯戎代厯周隋此禮又廢而今始行之觀者莫不駭躍於是秘書郎岑文本獻籍田頌以美之
又曰乾元中耕籍田至於先農之壇因閲耒耜有雕刻文飾者謂左右曰田器農人執之在於樸素豈貴文飾乎乃命撤之
又曰儀鳳二年春上親耕籍田於東郊禮畢作籍田賦以示羣臣
又曰開元二十二年正月上親耕於洛陽東門外諸儒奏議以為古者耦耕以一撥為推今用牛耕宜以一歩為推及親籍太常告三推禮畢上曰朕憂人知勤勞俯同九推而止自是公卿以下皆過於古
五經要義曰天子籍田千畆以供上帝之粢盛當孟春啟蟄即郊之後身率公卿大夫而親耕焉所以先百姓而致孝敬
説文曰帝耤千畆使民如藉故謂之耤從耒借聲應劭漢官儀曰天子東耕之日率三公九卿戴青幘服青衣載青旂駕倉龍往出種天子升壇公卿耕訖天子耕於壇舉耒三而已
應劭漢官儀曰天子升壇公卿耕訖嗇夫下種凡稱籍田為千畆亦曰帝籍亦曰耕籍亦曰東耕亦曰親耕亦曰王籍
六典曰凡籍田所收九榖納於神倉以供粢盛五齊三酒之用若有餘及穰稾供飼犧牲焉
又曰兩漢及魏晉並有其禮過江草創未暇至宋始有之也
黃瓊上書曰先農之禮所宜躬親以迎春和以致時雨論衡曰立春東耕為土象人男女各秉二耒鋤或立土牛象人土中未必能耕也從氣應時示率下也
東京賦曰躬三推於天田脩帝籍之千畆
繆襲許昌宮賦曰太和六年春上既躬耕帝籍發趾乎千畆以帥先萬國乃命羣牧守相述職班教順陽宣化蒸黎允示訓徳歌功觀事樂業是嵗甘露䧏黃龍見海外有克捷之師方內有豐穣之慶農有餘粟女有餘布遐逖來享殊俗內附穆乎有太平之風
潘岳籍田賦曰伊晉之四年皇帝親率羣後籍於千畆之甸禮也於是乃使甸師清畿野廬掃路封人壝宮掌舍設枑青壇蔚其嶽立翠幙黯以雲布結崇基之靈趾啟四塗之廣阼
任豫籍田賦曰瞻望圭景咫尺三川緬彼常籍百有餘年
曹植籍田論曰春耕籍田郎中令侍寡人焉顧而告之曰營疇萬畆厥田上上經以大陌帶以橫阡竒栁夾路名果被園牢農實掌是謂公田此寡人之封疆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七
朝聘
尚書周官曰六年五服一朝〈五服侯甸男采衞六年一朝㑹京師〉又六年王乃時廵考制度於四嶽諸侯各朝於方嶽大明黜陟毛詩小雅曰采菽刺幽王也侮慢諸侯來朝不能錫命以禮數徵㑹之而無信義君子見微而思古焉〈幽王徵㑹諸侯為合義兵徵討有罪既往而無之是於義事不信也君子見其如此知其後必見攻伐將無救也〉采菽采菽筐之筥之君子來朝何錫予之雖無予之路車乗馬〈君子謂諸侯也箋雲賜諸侯以車馬言雖無予之尚以為薄也〉
周禮天官上宰夫曰宰夫之職掌朝覲㑹同賓客以牢禮之法掌其牢禮與其陳數
又春官上宗伯曰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此六禮者諸侯見王為文也六服之內四方一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者殊禮異使逓而遍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也宗尊也欲其尊王也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也遇猶偶也欲其若不期而至也時見者無常期也諸侯有順服者王將一征討之士則計朝覲王為壇於士國外合諸侯而有命焉〉時聘曰問殷覜曰視
又秋官下大行人曰大行人掌大賔之禮大客之儀以親諸侯〈大賔要服以內諸侯也大客謂孤卿也〉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恊諸侯之慮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此六者以王見諸侯為文〉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此二事者亦以王見諸侯之使來者時為文〉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賛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寳為贄凡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殷相助也世相朝也
儀禮覲禮曰諸侯覲天子為宮方三百步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上介皆奉其君之旂治於宮尚左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
禮記曲禮曰天子當依而立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天子當寧而立諸公東面諸侯西面曰朝諸侯未及期相見曰遇相見於郤地曰㑹諸侯使大夫問於諸侯曰聘
又王制曰諸侯之於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無事與諸侯相見曰朝
又中庸曰繼絶世舉廢國治亂持危朝聘以時厚往而薄來所以懐諸侯也
又經解曰聘覲之禮廢則君臣之位失諸侯之行惡而倍畔侵陵之敗起矣
又聘義曰聘禮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貴賤也〈此皆使卿出聘之介數也〉介紹而傳命君子於其所尊弗敢質敬之至也故天子制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厲以禮使者聘而誤主君弗親饗食也所以愧厲之也諸侯相厲以禮則外不相侵內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兵不用而諸侯自為正之具也
左傳隠公十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爭長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後之公使羽父請於薛侯曰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寡人若朝於薛不敢與諸任齒乃長滕侯
又莊公虢公晉侯朝王王饗醴命之宥皆賜玉五㲄馬三匹非禮也〈雙玉為㲄〉王命諸侯名位不同禮數亦異不以禮假人
又莊公曰夫禮所以整民也故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㓜之序
又文上曰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脩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隣國以衛社稷忠信卑讓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讓徳之基也
又宣公上曰晉靈公不君趙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徃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嘆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有一於此不如死矣觸槐而死
又宣公孟獻子曰臣聞小國之免於大國也聘獻方物於是乎有庭實旅百朝而獻功於是乎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貨
又襄公晉侯使韓宣子聘於周王使請事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旅無他事矣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辭不失舊
又襄公二十二年晉人徴朝於鄭鄭人使少正公孫僑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於執事執事不禮於寡君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於楚晉是以有戱之役楚人猶競而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攜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以觀釁於楚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薦至無日不惕豈敢忘職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
又昭公四年康有酆宮之朝
又昭公十三年明王之制使諸侯嵗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志業於好講禮於等示威於衆昭明於神
春秋說題辭曰朝者不占而到諸侯秉政尊卑有序各來朝講文徳明禮讓天下法制四方受度㑹者所以興徳明義考遺廢於天下
史記曰子貢結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享諸侯所至國君無不郊迎與抗禮者
漢書武紀曰元年春正月朝諸侯王於甘泉宮
又宣帝甘露二年呼韓邪單于欵五原塞願奉國珍報三年春呼韓邪單于朝天子於甘泉宮漢寵以殊禮位諸侯王上賛謁稱藩臣而不名賜以璽綬冠帶衣裳使有司導單于先行就邸長平上自甘泉宿池陽宮上登長平坡詔單于毋謁及諸夷蠻君長王迎候者數萬人夾陳道上登渭橋咸稱萬嵗
後漢書曰竇融將朝㑹於髙平先遣從事問㑹見儀適是時軍旅代興諸將與三公交錯道中或背使者交私語帝聞融先問禮儀甚善之以宣告百僚乃治酒髙㑹引見融等待以殊禮
孟子曰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三不朝則六師移之
白虎通曰所以制朝聘之禮何以尊君父重孝之道也大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欲同臣子之恩一統尊君故必朝聘也謂之聘者問也謂之朝者見也因用朝時見故謂之朝
又曰言諸侯時朝於天子朝用何月皆以夏之孟四月因留助祭朝禮奈何諸侯將至京師使人通㑹於天子天子遣大夫迎之百里之郊遣世子迎之五十里之郊矣
又曰諸侯以月旦告朔於廟者縁生以事死故曰君月朔朝宗廟存神受政
又曰諸侯來朝天子親與之合瑞信者正君臣重法度是也
五經異議曰古春秋左氏說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本於是乎在不告閏朔棄時正也棄時正則不知其所行故閏月不以朝者諸侯嵗遣大臣之京師受十二月之正還藏於太廟月旦朝廟存神有司因告曰今月當行某正至於閏月藂殘餘分之月無正故不以朝經書閏月猶朝之者是也
摯虞決疑要注曰漢制㑹於建始殿晉制大㑹於太極殿小㑹於東堂其㑹則五時朝服庭設金石虎賁旄頭文衣繡尾
廣記曰尉陀所都處築髙臺以朝漢室員基千歩直峭有百丈螺道登進頂上朔朢為朝臺
左思吳都賦曰昔夏后氏朝羣臣於茲土而執玉帛者萬國蓋先王之髙㑹四方之軌則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八
宴㑹 上夀
贄
宴㑹
毛詩曰鹿鳴宴群臣嘉賔也
又曰常棣宴兄弟也
又曰伐木宴朋友故舊也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須友以成者親親以睦友賢不棄不遺故舊則民徳歸厚矣又曰湛露天子宴諸侯也
周禮春官大宗伯掌享宴之禮親四方之賔客
禮記曰諸侯宴禮之義俎豆牲醴薦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貴賤也
左傳文公四年衛𡩋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荅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於王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若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覺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
又宣公曰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
又成公曰衛侯饗苦成叔𡩋惠子相苦成叔傲𡩋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為享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也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
又昭公曰楚靈王享昭公於新臺好以大屈〈宴好好賜也大屈弓名也〉既而悔之
又昭公曰穆有塗山之㑹
漢書髙祖擊英布還過沛治酒悉召故人父老發沛中兒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上自擊築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自起舞慷慨傷懷泣下數行謂父老曰逰子歸故鄉吾雖都關中萬嵗後吾䰟𩲸猶樂思沛也與沛父老諸母樂飲道舊故為笑
晉書禮志曰漢建安中將正㑹而太史上言正旦當日蝕朝士疑㑹否共咨尚書令荀彧時廣平計吏劉昭在彧坐曰梓慎禆竈古之良史猶占水火錯失天時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者五日蝕在上然則聖人垂治不為變異豫廢朝禮或者災消異伏或推術謬誤也彧及衆人咸善而從之遂朝㑹如舊亦不蝕
魏書曰文帝為魏王南征次譙大享六軍及譙父老自娛樂伎列百戱
魏志曰黃初元年郭淮奉使賀文帝踐祚而道路疾病計逺近為稽留及群臣在㑹帝正色責之曰昔禹㑹諸侯塗山防風後至便行大戮今溥天同慶而最遲留何也對曰臣聞五帝先教道民以徳夏後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世是以免於防風之誅帝恱之
晉書禮志曰漢儀有正㑹禮正旦夜漏未盡七刻鐘鳴受賀公侯以下執贄來庭二千石以上升殿稱萬嵗然後作樂宴享魏武帝都鄴正㑹文昌殿用漢儀又設百華燈晉氏受命武帝更定元㑹儀咸寧注是也
晉起居注曰太常張華上書按舊事拜公建始殿因以小㑹蓋所以崇宰輔也
宋書禮志曰正旦元㑹設白虎罇於殿庭罇蓋上施白虎若有能獻直言則發此罇飲酒
東宮舊事曰正㑹儀太子着逺逰冠絳紗袍登輿至承華門前設位拜二傅交拜禮畢不復登車太傅訓道少傅在後太子入崇賢門作樂太子登殿西向坐
世說曰孝武在西堂㑹伏韜預坐還下車使呼其兒語之曰天子百人髙㑹臨坐未得他語先問伏韜何在在不此固未易為人作父如此何如
摯虞決疑要注曰讌之與㑹威儀不同也㑹則隨五時朝服庭設金石懸虎賁着旄頭文衣鶡尾以列陛讌則服常服設絲竹之樂唯宿衛者列仗大㑹於太極殿小㑹於東堂
世說曰過江諸人每至暇日相要出新亭藉卉飲宴周侯中坐而嘆曰風景不殊舉目有江河之異皆流淚唯丞相愀然作色曰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
傅𤣥元㑹賦曰考夏後之遺訓綜殷周之典藝採秦漢之舊儀定元正之加㑹
潘岳閑居賦曰席長筵列孫子栁垂隂車結軌陸擿紫房水佳赬鯉或宴於林或禊於汜昆弟班白兒童稚齒稱萬夀以獻觴咸一懼而一喜夀觴舉慈顔和浮水樂飲絲竹駢羅頓足起舞抗音髙歌人生安樂孰知其他古詩曰今日良宴㑹懽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
古豔詩曰今日樂上樂相従天公出美酒河伯出鯉魚青龍前鋪席白虎持榼壺南斗工鼓琴北斗吹笙竽曹植侍太子坐詩曰白日耀青天微雨凈飛塵寒氷辟炎暑涼風飄我身清醴盈金觴肴饌縱橫陳齊人進竒樂歌者出西秦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
曹植與丁廙詩曰嘉賔填城闕豐膳出中廚吾於二三子曲宴此城隅秦箏發西氣齊瑟揚東謳肴來不虗歸觴至反無餘
陸機皇太子請宴詩序曰感聖恩之罔極退而賦此詩也
上夀
毛詩大雅江漢曰虎拜稽首天子萬年虎拜稽首對揚王休作召公考天子萬夀
左傳哀公宴於梧丘武伯為祝〈祝上夀酒也〉
漢書髙祖與項羽大㑹鴻門項荘入為夀〈進爵於尊者獻無疆之夀也〉
史記曰武帝王太后在民間時所生一女父為金王孫王孫已死韓王孫名嫣乗間白言太后有女在長陵武帝曰何不早言武帝乃自徃迎取乗輿至金氏門外使騎圍其宅女亡匿內中床下扶持出詣車載之馳還入長樂宮太后曰帝從何來帝曰今日至長陵得臣姊與俱來帝奉酒前為夀賜錢千萬奴婢三百人公田百頃甲第以奉姊太后謝曰爲帝費
漢書衛青傳曰時王夫人方幸於上𡩋乗說青曰今王夫人幸而宗族未富貴願將奉所賜千金為夫人親夀青以五百金為夀上間問青以實對上廼拜𡩋乗為東海郡都尉
又曰倪寛為御史大夫從東封太山登明堂寛奉觴再拜上千萬嵗夀制曰敬舉君之觴
又曰隆慮公主子昭平君尚帝女夷安公主隆慮公主病困以金千斤錢十萬為昭平君豫贖死罪上許之隆慮卒昭平君日驕醉殺主傅繋獄廷尉上請上良久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因弟故而誤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髙廟乎且又下負萬民乃可其奏哀不能自止左右盡悲東方朔前上夀曰臣聞聖王為政賞不避仇誅不擇骨肉書曰不偏不黨王道蕩蕩此二者五帝所重三王所難也陛下行之是以四海之內元元之民各得其所天下幸甚臣朔奉觴昩死再拜上萬嵗夀上乃起入省中久時召讓朔免冠頓首曰臣聞樂太甚則陽溢哀太甚則隂頓隂陽變則心氣動心氣動則精神散而邪氣入消憂者莫若酒臣朔以上夀者明陛下正而不阿思以止哀也
後漢書班超傳曰超區區特䝉神靈竊冀未便仆僵目見西域平定陛下舉萬年之觴薦勲祖廟布大喜於天下
東觀漢記曰吳良齊郡人為郡議曹掾吏正旦入賀太守門下掾王望前言曰齊郡敗亂遭罹盜賊人民飢餓不聞鷄鳴犬吠之音明府視事五年五榖豐登家給人足今日嵗首請上雅夀掾吏皆稱萬嵗良跪曰門下掾佞謟明府受其觴盜賊未盡人民困乏良曹掾尚無絝望曰議曹惰窳自無絝寧不為家給人足耶太守曰此生言是也遂不舉觴賜鰒魚百枚署功曹
後漢書曰竇後定策立靈帝帝以太后有援立之功率羣臣朝於南朝親饋上壽也
魏書曰文帝為魏王南征次譙大饗六軍及譙父老設伎樂百戱令曰先王雲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譙霸王之邦真人本土其復譙租稅二年三老上夀日久而罷晉書禮志曰元正上夀謁者引王詣樽酌夀酒跪授侍中侍中跪置御坐前王還王自酌置位前謁者跪奏藩王臣某等奉觴再拜上千萬嵗四箱樂作百官再拜已飲又拜
唐書曰元和十四年齊魯初平宴文武百僚裴度舉觴獻夀跪而言曰陛下徳配天地明並日月神武獨斷冦逆削平錫宴羣臣茲當令節臣偹位台司幸逄昌運願與四海九州之人同上千萬嵗夀上執酒為飲之管子曰桓公管仲鮑叔牙𡩋戚四人飲酣桓公謂鮑叔牙曰盍不起為寡人夀乎鮑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毋忘出在莒時也使管子毋忘束縛在於魯也使𡩋戚毋忘其飯牛下車也桓公避席再拜曰寡人與二大夫能毋忘夫子之言則齊國之社稷不危也
燕丹子曰太子置酒請荊軻酒酣太子起為夀
贄
尚書曰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贄〈三帛諸侯也子執纁公之孤執𤣥附庸之君執黃二生卿執羔大夫執雁一死士執雉玉帛生死所以為贄而見者〉
儀禮曰士相見之禮贄冬用雉夏用腒下大夫相見以雁飾之以布維之以索如執雉上大夫相見以羔飾之以布四維之結於面左頭如麛執之以士相見之禮周禮春官上大宗伯曰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榖璧男執蒲璧以禽作贄以等諸臣〈執之言至也所執一自致〉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庻人執鶩工商執鷄〈皮帛束帛也表以為皮為之虎豹皮也帛如璧色繒也羔小羊取其羣而不失其類也㕍取其候時而行之也雉取其守介而死不失其節也鶩取其不飛鷄取其守時而鳴〉
禮記曲禮曰凡贄天子鬯諸侯圭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之贄匹童子委贄而退野外軍中無贄以纓拾矢可也婦人之贄椇榛脯脩棗栗
春秋荘公曰哀姜至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榛栗棗脩以告䖍也
又定公下曰公㑹晉師於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雁魯於是乎始尚羔
榖梁傳曰荘公曰大夫宗婦覿用幣覿見也禮大夫不見夫人不言及不正其行婦道故列數之也男子之贄羔雁雉腒婦人之贄棗栗鍛脩用幣非禮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國體也而行婦道惡之故謹而日之公羊傳荘公曰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宗婦者何大夫之妻也覿者見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見用幣非禮也然則曷用栗棗雲腵脩云乎
禮記外傳曰王者朝臣諸侯之朝臣非南靣之尊地不成國徳不比玉故不執玉孤執皮幣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雉性剛有死節夏執乾雉餘三時皆執死雉工商執鷄庻人執鶩諸侯太子非天子所命者有列㑹之事則執皮帛繼子男之下婦人初見舅姑執榛栗棗脩執贄幣非禮也
白虎通曰臣見君有贄者何贄者質已之誠王者縁臣子心以為之制差有尊卑以副其意也公侯以玊為贄玊者取其燥不輕濕不重明公侯之徳全也卿以羔為贄羔者取其羣而不黨卿職在盡忠率下大夫以鴈為贄者取其飛成行列大夫職在奉命適四方動作當能自正以事君也士以雉為贄者取不可誘之以食脅之以威必死不可畜士行耿介守節也
又曰公執玊取其暢逹也卿執羔取其跪乳有禮也書曰五玊三帛二生一死贄
又曰至正月朔日乃執贄而朝賀正月何嵗竟氣改與新長相保重本正始也
五經異義曰謹按周禮説五玊贄自孤卿以下執禽尊卑有差也禮不下庻人工商之無朝儀五經無朝儀五經無説庻人工商有贄
穆天子傳曰天子賔於西王母乃執白圭元璧以見西王母獻錦組百純
説苑曰鶩無他飛故庻人以為贄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十九
冠 婚姻上
冠
儀禮曰士冠禮筮於廟門〈鄭𤣥注曰筮者告於廟重成人之禮〉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即位於門東西面筮人即席坐西面卦者在左卒筮書封執以示主人筮人還東面旅占卒進告吉前期三日筮賔如求日之儀〈筮賔筮可使冠子者〉乃宿賔賔許厥明夕為期於廟門之外主人立於門東兄弟在其南擯者請期宰告曰質明行事夙興設洗陳服於房中西墉下爵弁服纁裳純衣緇帶韎韐皮冠服素積緇帶素韠𤣥端黃裳雜裳緇帶爵韠緇布冠主人立於阼階下兄弟立於洗東將冠者出房南面賛者奠纚䈂櫛於筵南端徹皮弁冠櫛筵入於房筵於戶西南面冠者就筵西拜受觶冠者奠觶於薦東筵北面坐取脯降自西適東壁北面見於母〈時母在闈門之內婦人入廟由闈門母拜受子拜送母又拜賔降立西序東面主人降復初位〉冠立於西階東南面賔字之冠者對賔出主人送於廟門外請醴賔就次〈此醴當作禮禮賔者謝其勤勞也〉冠者見於兄弟再拜冠者答拜入見姑姊如見其母〈如見母者亦北面姑姊亦俠拜也不見妹妹卑也〉乃易服服𤣥冠𤣥端爵韠奠贄見於君遂以贄見卿大夫鄉先生若孤子則父兄戒宿若庶子則冠於房外南面遂醮焉加始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徳夀考維祺介爾景福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徳眉夀萬年永受斯福三加曰以嵗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徳黃耉無疆受天之慶醴辭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夀考不忘醮辭曰㫖酒既清嘉薦亶時始加元服兄弟具來孝友時格永乃保之再醮曰㫖酒既湑嘉薦伊脯乃申爾服禮儀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三醮曰㫖酒令芳籩豆有楚咸加爾服肴升折爼承天之慶受福無疆字辭曰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大戴禮逸禮曰太子旣冠成人免於傅則有司過之史有虧膳之宰太子有過史必書之
禮記郊特牲曰始冠緇布之冠也太古冠布齊則緇之嫡子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彌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無大夫冠禮而有其婚禮古者十五而後爵何大夫冠禮之有諸侯之有冠禮也夏之末造〈言夏初以上諸侯雖有㓜而即位者猶以士禮冠十五而爵弁〉
又曰始冠緇布冠自諸侯下逹冠而敝之可也〈本古禮非時王之法服也〉
又曰曽子問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䘮如之何〈冠者賔及賛者〉孔子曰內䘮則廢外䘮則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內䘮同也不醴不醴子也其廢者䘮成服因䘮不冠〉如將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䘮則因䘮服而冠〈廢禮而因䘮冠俱成人之服及王也〉除䘮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於太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無冠醴〈酒為醮冠禮醴重而醮輕也服賜服酌用酒尊賜也無醴明不為改冠改冠當醴之〉父沒而冠則已冠埽地而祭於禰已祭而見伯父叔父而後饗冠者〈饗謂之禮〉
又冠義曰冠服備而後容體正顔色齊辭令順〈冠服未備者未可求以三事也童子之服采衣也〉故曰冠者禮之始也是故古者聖王重冠古者冠禮筮賔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禮重禮所以為國本也〈國以禮為本〉故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三加彌尊加有成也〈阼謂主人之地也適子冠於阼者將以代父醮用酒於客位敬而成之也戶西為客位庶子則冠於房中外遂因醮焉不代父也冠者初加緇布再加皮弁終加爵弁毎加益尊所以益成也〉
又曰冠者禮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故行之於廟行之於廟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嘉事嘉禮也宗伯掌五禮有吉禮有凶禮有賔禮有軍禮有嘉禮而冠屬嘉禮周禮曰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也〉
左傳襄公曰晉侯以公宴於河上問公年季武子對曰㑹於沙隨之嵗寡君以生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冠成人之服故冠而生子〉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武子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祼謂祼鬯酒也享祭先君〉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衛冠於成公之廟假鍾磬焉禮也家語曰邾隠公即位將冠使大夫因孟懿子問禮於孔子孔子曰其禮如世子之禮懿子曰天子未冠即位長以冠乎孔子曰古者王世子雖幼其即位則尊為人君尊為人君治為成人之事者也何冠之有懿子曰然然則諸侯之冠異天子與孔子曰君薨而世子主䘮是亦冠也與人君無殊也懿子曰今邾君之冠非禮乎孔子曰諸侯之有冠禮也夏之末造有自來矣今無譏焉又曰成王年十有二而嗣立明年六月冠而成王朝於祖廟以見諸侯周公命祝雍作頌曰祝王辭達而勿多也祝雍辭曰使王近於民逺於年嗇於時惠於則親賢而任能其頌曰令月吉日王始加服去王幼志乃心袞職欽若昊天六合是式率爾祖考烝烝無極
國語曰趙文子冠〈謂以士禮始冠也〉見韓獻子獻子曰戒之此謂成人成人在始始與善進不善蔑由至矣〈蔑無也〉始與不善進善亦蔑由至矣如草木之産也各以其物人之有冠猶宮室之有牆室也糞除而已又何加焉〈糞除喻自脩㓗〉
漢書曰惠帝元年冠赦天下除挾書律
又曰宣帝五鳯元年太子冠賜丞相以下帛赦徒作杜陵者
續漢書曰安帝靈帝加元服並大赦賜公卿金帛東觀漢記曰馬防子鉅為常從小侯六年正月齋宮中上欲冠鉅夜拜為黃門郎御章臺下殿陳鼎爼自臨冠之
晉書禮志曰江東諸帝將冠金石宿設百寮陪位豫於殿上鋪大牀御府令奉冕幘簮導袞服以授侍中常侍太尉加幘太保加冕太尉跪讀祝文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皇帝穆穆思𢎞袞職欽若昊天六合是式率尊祖考永永無極眉壽維祺介茲景福
譙周䘮服圗曰男子幼娶必冠女子幼嫁必笄禮之則從成人不為殤
禮論曰王彪之以為禮冠自卜日不必以三元也又禮夏冠用葛履冬冠用皮履明無定時也
後漢應亨贈四王冠詩曰永平四年外弟王景系兄弟四人並冠故貽之詩曰濟濟四令弟妙年踐二九令月維吉日成服加元首雖無兕觥爵杯醮傳㫖酒
後漢黃香天子冠頌曰以三載之孟春建寅月之上旬皇帝將加元冕簡甲子之元辰厥日王於大皥厥時葉於百神旣臻廟而成禮乃廻軨而反宮正朝服以享宴撞太蔟之庭鍾祚蕃屏而鼎輔暨夷裔之君王咸進酌於金壘獻萬年之玊觴
蕭子範冠子箴曰是月維令敬擇良辰式遵士典諮筮於賔嘉字爰錫醮酒方陳禮荘爾質徳成爾身
梁沈約冠子祝文曰蠲茲令日元服肇加成徳旣學童心自化行之則至無謂道賖敦以秋實食以春華無恥下問乃致髙車子孫千億廣樹厥家
婚姻上
易歸妹九四曰歸妹愆期遲歸有時〈夫以不正無應而適人也必湏彼道窮盡無所與交然後乃可以徃故愆期遲歸以待時也〉
又咸卦曰亨利貞取女吉〈男女訓嫁之象所以為禮〉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剛下二氣感應以相與止而說男下女是以亨利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萬物化生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萬物感陽而生民感聖人之化而和〉
毛詩鵲巢何彼穠矣美王姬也雖則王姬亦下嫁於諸侯猶執婦道以成肅雍之徳也
又國風曰谷風刺夫婦失道也衛人化其上淫於新婚而棄其舊室夫婦離絶國俗傷敗焉習習谷風以陰以雨黽勉同心不宜有怒徳音莫違及爾同死
又曰綢繆刺晉亂也國亂則婚姻不得其時焉〈不得其時謂不及中春之日〉
又曰東門之楊刺時也婚姻失時男女多違親迎女猶有不至者也東門之楊其葉牂牂〈興也牂牂然盛貌言男女失時不逮秋冬箋曰楊葉牂牂三月中也興者言時晚也失中春之月〉婚以為期明星煌煌〈期而不至也箋雲親迎之禮以昏時女㽜他邑不肯時行乃至大星煌煌也〉
又曰有狐刺時也衛之男女失時䘮其妃耦焉古者國有凶荒則殺禮而多婚㑹男女之無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育生長也〉
又小雅曰我行其野刺宣王也〈刺其不正嫁娶之數而有荒政多淫婚之俗〉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婚姻之故言就爾居〈樗惡木也箋雲樗之蔽芾始生謂仲春之時嫁娶之月婦之父壻之父相謂為婚姻言我乃以此二人之命故我就女居我豈不以其禮來乎責之也〉爾不我蓄復我邦家我行其野言采其蓫婚姻之故言就爾宿爾不我蓄言歸思復
又文王大明曰摯仲氏任自彼殷商來嫁於周曰嬪於京〈摯國任姓也摯國之中女也王季太王之子文王父也太任從殷商之畿內嫁為婦扵周之京配王季共行仁義之徳同志意也〉
大戴禮逸禮曰子孫娶妻嫁女必擇孝弟世世有行義者是則其子孫慈悌孝愛不敢淫暴黨無不善三族輔之故鳯凰生而有仁義之意虎狼生而有貪戾之心嗚呼戒之哉無養乳虎將傷天下
儀禮曰記士昏禮凡行事必用昏昕受諸禰廟辭無不腆無辱摯不用死皮帛必可制臘必用鮮魚用鮒必殽全
禮記曲禮上曰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有媒往來傳婚姻之言乃相知姓名〉非受幣不交不親故日月以吿君齋戒以吿神為酒食以召鄉黨寮友以厚其別也娶妻不娶同姓故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
又曲禮下曰納女於天子曰備百姓於國君曰備酒漿於大夫曰備灑掃〈納女猶至女也〉
又曽子問曰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也〈親骨肉也〉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重世變也〉
又郊特牲曰夫婚禮萬世之始也娶扵異姓所以附逺厚別幣必誠辭無不腆〈誠信也腆猶膳也〉告之以直信〈直正也二者所以教婦正直也〉信事人也信婦徳也壹與之齊終身不改故夫死不嫁男子親迎男先於女剛柔之義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義一也執贄以相見敬章別也男女有別然後父子親父子親然後義生然後禮作然後萬物安無別無義禽獸之道也壻親迎授綏親之也親之也者敬之也敬而親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門而先男帥女女從男夫婦之義由此始婦人從人者也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無所感自遂也
又雜記下曰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十個為束貴成數也兩者令其卷是謂五兩八尺曰尋則卷二束也合之謂四十尺謂之疋由疋偶之雲〉
又祭統曰國君娶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此求助之本也
又經解曰婚姻之禮廢則夫婦之道苦而滛辟之道多矣
又哀公問曰哀公問於孔子曰敢問為政如之何孔子對曰古之爲政愛人為大所以致愛人禮為大所以治禮敬為大敬之至矣大婚為大夫婚旣至冕而親迎親之也公曰冕而親迎不己重乎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己重乎天地不合萬物不生大婚萬世之嗣也君何謂己重焉又婚禮曰婚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以事宗廟而下以繼世也故君子重之
又外傳曰古者謂婚姻為兄弟因成兄弟之義也壻曰婚以昬時往婦曰姻因壻之來則從而去又壻之父曰姻婦之父曰婚壻者陽也婦者隂也日往而隂氣至也
又曰夏殷五世之後則通婚姻周公制禮百世不通所以別禽獸也
左傳文公上曰逆婦姜於齊卿不行非禮也
又成下曰晉侯使呂相絶秦曰昔逮我先君獻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婚姻天禍晉國文公如齊惠公如秦
乂晉侯使呂相絶秦曰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之婚姻也君來使命曰吾與汝伐狄寡君不敢顧婚姻畏君之威而受命於使
又成下曰聲伯之母不聘〈不聘無媒禮〉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生聲伯而出之嫁於齊
又定上曰楚昭王敗鍾建負季芊以逃王將嫁季辭曰所以為女子逺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以妻鍾建又哀上曰劉氏范氏世為婚姻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
婚姻下 媒
婚姻下
論語曰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公冶長弟子魯人也南容弟子南宮縚也〉
爾雅曰女子之夫為壻壻之父為姻婦之父為婚婦之父母壻之父母相謂為婚姻
國語曰董叔將娶於范氏叔向曰范氏富盍已乎曰欲為繫援焉〈繫援欲自結連於大援也〉他日董祈愬之於范獻子曰不吾敬也獻子執而紡之〈紡猶懸也懸於庭之槐也〉叔向過之曰子盍為我請乎叔向曰求繫既繫矣求援既援矣欲而得之又何為焉
家語曰伯夏生叔梁紇叔梁紇娶於魯施氏生女九人無男叔梁紇曰雖有九女是無子也乃求婚於顔氏顔氏有三女小曰徴在顔父問三女曰鄒大夫雖父祖為士然先聖之裔也今其人身長九尺文武絶倫吾甚憐之雖年長性嚴不足為疑三子孰能為之妻二女莫對徴在進曰從父所制將何問焉父曰即爾能矣遂以妻之
又曰男子二十而冠有為人父之端女年十五許嫁有適人之道羣生閉藏乎隂而為化育之始聖人因時以合偶男女窮天數也霜降而婦功成嫁娶者行焉〈季秋霜降嫁娶者始於此〉氷泮而農桑起婚禮殺於此焉
龍魚圗曰以賣馬錢娶婦令多惡病夫妻離別
漢書曰陳平邑有富人張負有女孫五嫁夫輙死人莫敢娶平欲得之邑中有大䘮平家貧侍䘮以先徃後去罷為助張負既見之䘮所獨視偉平平亦以故後去隨平至其家家貧負郭窮巷以席為門然門外多長者車轍張負欲以女孫與平其子仲曰平貧奈何與之女負曰固有美如陳平長貧賤者乎卒與女平貧乃假貸幣以聘與酒肉之資以內婦
又曰張耳大梁人少時及魏公子無忌為客嘗亡命逰外黃外黃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亡邸父客素知張耳謂女曰必欲求賢夫從張耳女聴為請決嫁之女家厚奉給耳耳以故致千里客及官魏外黃令陳餘亦大梁人好儒術逰趙井陘富人公乗氏以其女妻之又曰張放得幸成帝放取皇后弟平恩侯許嘉女上為放供帳賜甲第充以乗輿服飾於時號為天子娶婦皇后嫁女
又曰王閎妻父蕭咸為中郎將董賢父恭慕之欲以賢為弟求婚咸恐私謂閎曰董公為大司馬冊文雲允執其中此堯禪舜之文長老見者莫不心懼此豈家子所能堪耶閎性有知略聞咸言心亦悟乃還報謙逺之意恭不恱
又曰鄭崇字子㳺本髙宻大族世與王家相嫁娶命敬恭聽宗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視諸衿鞶去不辭誡不諾葢恥之重去也
鄭𤣥別傳曰故尚書左丞同縣張逸年十三為縣小吏君謂之曰爾有賛道之徳玊雖美湏雕琢而成器能為書生以成其志不對曰願之乃遂拔於其輩妻以弟女列女傳曰邵南申女者申人之女也旣許嫁於農家禮不備而欲迎之女與其人言〈其人媒氏往求命之者〉以為夫婦者人倫之始也不可不正夫家輕我違制不可以行夫家訟之女曰一物不具一禮不備守節持義必死不徃又曰魯師春姜者魯師氏之母也嫁其女三徃而三逐春姜問故以輕其室人也春姜召其女而笞之曰夫婦人以順從為務貞慤為首故婦事夫有五平旦纚筓而朝則有君臣之嚴洗盥饋食則有父子之敬報反而行則有兄弟之道必期必誠則有朋友之信寢席之交然後有夫婦之際君子謂春姜曰知陰陽之順逆也楚國先賢傳曰孫擕字文英與李元禮俱娶太尉桓焉女時人謂桓叔元兩女俱乗龍言得壻如龍也
世說曰王戎儉恡其從子壻與一單衣裁後便責之戎女適裴氏貸錢數萬女歸戎不悅女還錢乃懌
世說曰溫嶠從姑劉氏家值亂離唯有一女姑問嶠有求婚意答雲佳壻難得但如嶠比云何姑答雲喪破之餘乞得粗相存活便足慰吾餘年敢希汝比卻數日嶠報姑雲已得婚處門第粗可壻身不減嶠因下玉鏡臺一枚姑大喜既婚交禮女以手披紗扇大笑曰固嫌是此老奴果如所疑玉鏡臺是嶠為劉越石長史北征劉聰所得也
後漢書曰袁術僭亂曹操託楊彪與術婚姻誣以欲圖廢置奏取下獄劾以大逆孔融聞之不及朝服往見操曰楊公四代清徳海內所瞻周書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況以袁氏歸罪楊公操曰此國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殺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耶操遂理出彪
魏志曰王褒與管彥各男女始生許為婚彥為西夷校尉褒女更許人彥弟馥問褒褒曰賢兄𦵏父於洛陽隨母還臨淄用意如此何昏之有
魏氏春秋曰司空東萊王基當世大儒豈不達禮而納司空王忱女以姓同源異故也
又曰陳矯本劉氏子出嗣舅氏而婚於本族徐宣每非之廷議其闕太祖以矯才量欲全之乃下令曰喪亂以來風敎凋薄謗議之言難同褒貶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論其以斷前誹議者以其罪罪之
魏志曰桓楷字伯緒劉表辟為從事祭酒欲妻以妻妹蔡氏楷自陳已結婚他處拒不受也
又曰王粲父名謙名公之胄何進為長史欲與為㛰見二子使擇焉謙不許
魏書評曰夏侯曹氏世為婚姻故淳淵仁洪休尚真等並親舊肺腑貴重於時左右勲業咸有勞効
吳書曰陶謙字恭祖丹陽縣人甘公出遇之塗見其狀貎異而呼之住車與語甚悅之因許妻以女甘夫人怒曰聞陶家兒逰戱無度如何以女許之甘公曰彼有竒表後必大成遂與之後為徐州牧
吳志曰呂範字子衡汝南細陽人少為縣吏有客觀其姿邑人劉氏家富女美範求之母嫌欲勿與劉氏曰觀呂子衡寧為久貧者耶
王隠晉書曰初後父楊駿欲以女妻鄭黙子預黙忌其太盛拒而不婚
晉書曰王籍之為太子文學居叔母之䘮而婚丞相司直劉隗奏之帝下令雲詩稱殺禮多婚以㑹男女之無夫家者正今日之謂也可以解禁止自今後為置其防又曰阮修字宣子貧居四十未有妻王敦等斂錢為婚皆名士也時慕之者求入錢而不得
宋書曰江湛字微淵濟陽考成人也為義康司徒主簿司空檀道濟為子求湛妹婚不許義康有命又不從時人重其立志義者也
吳均齊春秋曰桓閎字叔通太祖輔政使禇淵致意為子晃求女婚閎不敢從命曰辭霍不婚常所嘉揖齊大非偶所以不敢承殊眷太祖雖嘉其退讓而心不能懽也
蕭子顯齊書曰王秀之字伯奮臨沂人也吏部尚書禇淵見秀之正㓗欲與結婚秀之不肯以此頻為府外兵參軍
梁書曰江蒨方雅有盛格僕射徐勉權重唯蒨及王規與抗禮不為之屈勉因蒨門客翟景為子繇求婚於蒨蒨不荅景再言之乃杖景四十由此與勉忤
韓子曰楚王謂田鳩曰墨子者顯學也其身體可則也其言多不辯何也田鳩對曰昔者秦伯嫁女於晉公子為之飾裝從文衣之媵七十人至晉晉人愛其妾而不愛公女此可謂善嫁妾矣不可謂善嫁女也
又曰齊桓公㣲服以巡民家人有年老而自養者公問其故對曰臣有子五人家貧無以妻之使傭未及反公歸以告管仲管仲曰蓄積有腐棄之財而民饑餓宮中有怨女而民無配公曰善乃詔令宮中婦女而嫁之因下令曰丈夫三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
又曰衛人嫁其子而教之曰必私積聚為人婦而出常也其成居幸也其子因私積聚其姑以為多私而出之其子所以返者倍其所以嫁其父不自罪於教子非也而自知益其富
淮南子曰禮三十而娶文王十五而生武王非法也嵗星十二嵗而周天天道一備故國君十二嵗而冠冠而娶十五而生子重國嗣不從古制也
白虎通曰婚姻者何謂昏時行禮故曰婚婦人因夫而成故曰姻
又曰人道何以有嫁娶者以為情性之大者莫大於男女之交人倫之始莫若夫婦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何陽數竒隂數偶男長女㓜者何陽道舒隂道促男三十筋骨以堅強任為人父女二十肌膚充盛任為人母合為五十應大衍之數生萬物也
又曰禮曰女子十五許嫁納采問名納吉請期親迎以鴈為贄納徴用𤣥纁故不用鴈也納徴𤣥纁束帛離皮𤣥三法天纁二法地也陽竒隂偶明陽道之大也離皮者兩皮也以為庭實庭實偶也
又曰嫁娶必以春何春天地交通萬物始生隂陽交接之時也詩曰士如歸妻迨氷未泮夏小正曰二月冠子娶婦之時也夫有惡行妻不得去地無去天之義夫雖有惡猶不可去也故郊特牲記曰壹與之醮終身不改悖逆人倫殺妻父母廢絶綱紀亂之大者也義絶乃得去耳天子諸侯一娶九女者何重國廣繼嗣也適九何地有九州承天之施無所不生一娶九女亦足承君施九而無子百亦無益也
又曰男二十五繫心女十五許嫁感隂陽也陽數八隂數一男八嵗毀齒陽氣數竒三八二十四加一而繫心隂數偶故再成十四加一為五故十五許嫁各加一者明專一繫心所以繫心者防其淫佚也
又曰婚經曰賔升北面奠鴈再拜稽首降出婦從房中降自西階壻御婦車授綏遣女於禰廟重先人之遺體不敢自專故告禰也父母親戒女何親親之至父曰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母施衿結褵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宮事父誡於阼階母誡於西階庶女及門內施鞶申以父母之命
世説曰王文度為桓公長史桓為兒求坦女王許桓藍田既還因言桓求婚已女藍田大怒文度還雲下官家中既得婚處桓公曰吾知矣此尊君不肯
又曰王丞相初在江左欲結吳人請婚陸太尉太尉曰培塿無松栢薰蕕不同器吾雖不才義不為亂倫之始也又曰諸葛恢大女適庾亮兒次女適王忱兒亮子被蘓峻害改適江霦恢兒娶鄧攸女於時謝尚書求其小女壻恢乃雲羊鄧是平婚江家我顧伊庾家伊顧我不能復與謝褒兒婚也
又曰諸葛恢女既寡誓不復再出其女性甚凶彊無有登車理恢既許江思𤣥婚乃移家嫁之初紿女雲宜徙於是家人一時去獨留女在後比其覺已不復得出江郎暮來女哭詈積日漸久歇江霦暝入宿但在對牀上後觀其意轉帖乃詐厭良久聲氣轉急女乃喚婢雲喚江郎覺江於是躍來就之雲自是天下男子厭何預卿事而見喚耶既爾相闗不得復不與人語於是黙然而慙遂為夫妻
聖證論雲嫁娶古人皆以秋冬毛詩曰東門之楊其葉牂牂毛萇傳曰男女失時不逮秋冬也
李固助展允婚教曰告文學師議曹史展允篤學貧苦慈孝推讓年將知命配匹未定聞之愴然其閱哀之夫冠娶仕進非可以已請允兄弟無意亦朋友不好事之罪也前遣師輔為允娶雲譚處士等各欲佐助迄今未定出錢千率先大夫天府內史守助佐幹及譚豫等其欲議朋友少徴條名目允貧也禮宜従約二三萬錢足以成婚虞翻與弟書曰長子容當為求婦其父如此誰肯嫁之者造求小姓足使生子天其富人不在舊族楊雄之才非出孔氏之門芝草無根醴泉無源家聖受禪父嚚母頑虞家世法出癡子
魏袁准正論曰或曰同姓不相娶何也曰逺別也曰今之人外內相婚禮歟曰中外之親近於同姓同姓且猶不可而況中外之親乎古人以為無疑故不制也今以古之不言固謂之可婚不知禮者也或曰國語雲同徳則同姓同姓雖逺男女不相及異徳則異姓異姓雖近男女相及也斯言何故也曰司空季子有為而言也文公將求秦以反國不敢逆秦故也
梁簡文帝資遣孔燾二女教曰夫人思至鄉事惟悼徃表閭式墓義匪字孤至如游殷之息見撫張既橋𤣥之子受託魏王斯故美在令終愛兼身後故無錫令孔燾經術𢎞長志履貞槩遊處積年一朝長徃聞其在室二女並未有行可廣訪姻家務求偶對
媒
毛詩七月曰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毛詩氓曰送子渉淇至於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周禮地官下曰媒氏掌萬民之判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二十而嫁
又地官曰媒氏凡男女之隂訟聽之於勝國之社〈隂訟爭中冓事以觸法者〉
家語曰孔子之郯遇程子於塗顧謂子路曰取束帛以贈先生子路對曰由聞士不中間不見女無媒君子不與交禮焉
白虎通曰男娶女嫁何隂卑不能自專就陽而成之故傳曰陽唱隂和男行女隨男不專娶女不專嫁必由父母湏媒妁何逺恥防淫佚也
淮南子曰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親
闞駰十三州志曰烏孫國嫁娶責馬聘先令媒者與婦宿徐乃壻近
桓公傳曰元顯娶妾始用六禮以尚書僕射為媒人長史為逆客
屈原離騷曰吾令豐隆乗雲兮求宓妃之所在解佩纕以結言兮吾令蹇脩以為理〈蹇脩伏羲氏之自言宓妃解佩帶取玉結言契令蹇脩為媒以通辭禮也〉
莊子曰親父不為其子媒親父譽之不若非其父者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一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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