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史 (四庫全書本)/卷10
學史 卷十 |
欽定四庫全書
學史卷十
明 邵寳 撰
亥〈凡三十章〉
曲周民父病以牛禱縣結正棄市矯曰此孝子也表赦之〈魏志陳矯傳〉
日格子曰法聞殺人者死未聞殺牛者死抑為其禱歟則僭之至也曾是可以為孝乎免死而置之法可也魏法何如魏之法非先王之法也舍魏而從先王君子之議固如此
大毀佛寺復僧尼為民〈唐書武宗本紀〉
日格子曰去異端之道韓子所謂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者至矣以為除惡務本而皆殺之者非也〈北魏大武紀詔自王公以下至於庶人私養沙門師巫在其家者皆遣詣官曹限今年二月二十五日過期不出巫沙門死主人門誅〉以為矯枉過直而姑置之者亦非也〈金史張暐傳上問暐曰僧道三年一試八十而取一不亦少乎對日此軰浮食無益有損不宜滋益上日周武帝唐武宗後周世宗皆賢君其夀不永雖曰偶然似亦有因也對曰三君矯枉太過今不毀除不崇奉是為得中矣〉雖然金魏君臣固無足深論者武宗其庶幾乎
嘗於鄴宮出入於東掖門內與臨菑侯植相遇宣閡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於道邊植嫌宣不為禮乃駐車使其常從問宣何官宣雲丞相軍謀掾也植曰應得唐突列侯否宣曰春秋之義王人雖微列於諸侯之上未聞宰士而為下士諸侯禮也植乃釋去〈魏書韓暨傳韓宣渤海人〉日格子曰王人位諸侯上有王命也無王命而遇諸塗亦必有禮焉況諸侯有王室懿親者乎扇障住道傍此何為者宣辨不已臨菑置不問勢邪分邪
君蒨辯於辭令湘東王嘗出軍有人將婦從者王曰才愧李陵未能先誅女子將非孫武遂欲驅戰婦人君蒨應聲曰項籍壯士猶有虞兮之愛紀信成功亦資姬人之力〈梁書徐君蒨傳〉
日格子曰兵法貴肅故軍中有將婦之戒項籍縱以取敗無足論者陳平有計而出竒孫武無心而示威皆一時之事亦不可以常法律也如以法則李陵之行誅且晚矣而況不舉者乎湘東美辭君蒨強辨吾皆無取焉雖然得是説而反覆之則行師之節制益可以無惑矣
時天下草創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亡士妻白等始適夫家數日未與夫相見大理奏棄市毓駮之曰夫女子之情以接見而恩生成婦而義重禮未廟見之婦而死歸葬女氏之黨以未成婦也今白等生有未見之悲死有非婦之痛而吏議欲肆之大辟則若同牢合巹之後罪何所加〈魏志盧毓傳〉
日格子曰婦未成者不從夫坐允矣哉論乎出婦如何利焉而與聞其事者固不可免也若先出後犯則義絕矣而復從坐可乎葢孔光議淳于長小妻廼始等事詳矣雖然士亡而妻棄市非法也何足論哉何足論哉〈定陵侯淳于長坐大逆誅長小妻廼始等六人皆以長事未發覺時棄去或更嫁及長事發丞相方進大司空武議以為令犯法者各以法時律令論之長犯大逆時廼始等見為長妻已有當坐之罪與身犯法無異後乃棄去於決無以解請論光議夫婦之道有義則合無義則離長未知當坐大逆之法而棄去廼始等或更嫁義已絕而欲以為長妻論殺之名不正不當坐有詔光議是○漢書孔光傳〉
初太子瑛廢武惠妃方嬖李林甫等皆屬夀王帝以肅宗長意未決居忽忽不食力士曰大家不食亦膳羞不具邪帝曰爾我家老奴揣我何為而然力士曰嗣君未定邪推長而立孰敢爭帝曰爾言是也儲位遂定〈唐書髙力士傳〉日格子曰力士之定儲可謂婉且密矣終唐之世廢立皆出若人之手豈非跡此而為之乎晉文公得原守於披君子以為大失廢立之於守原其小大輕重逺矣不擇賢相謀焉乃惟左右是決其流禍無窮無足怪者吾獨於力士言而重嘆之
太祖議復肉刑令曰安得通理君子逹於古今者使平斯事乎昔陳鴻臚以為死刑有可加於仁恩者正謂此也御史中丞能申其父之論乎羣對曰臣父紀以為漢除肉刑而增加笞本興仁惻而死者更衆所謂名輕而實重者也書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著劓刖滅趾之法所以輔政助教懲惡息殺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蠶室盜者刖其足則永無淫放穿窬之姦矣今以笞死之法易不殺之刑是重人支體而輕人軀命也時鍾繇與羣議同王朗及議者多以為未可行〈魏志陳羣傳〉
日格子曰肉刑古之法也復之何不可也古之法有大且宜先者而未之復也乃獨是焉急語曰不教而殺此之謂乎然則笞杖有殺傷人者庸愈於是笞其笞杖其杖為之制焉則何殺傷之有
矯本劉氏子出嗣舅氏而婚於本族徐宣每非之廷議其闕太祖惜矯才量欲擁全之乃下令曰衰亂已來風教彫薄謗議之言難用襃貶〈魏志陳矯傳〉
日格子曰嗣舅婚族皆禮之所禁也二者孰為重父子之親大矣夫婦之別至矣
㑹伯升為更始所害光武自父城馳詣宛謝司徒官屬迎弔光武光武難交私語深引過而已未嘗自伐昆陽之功又不敢為伯升服喪飲食言笑如平常更始以是慙〈後漢書光武本紀〉
日格子曰光武之不喪其兄論者以為能忍以就大業使聖賢而處此則如之何易明夷之傳曰內文明而外柔順以䝉大難文王以之利艱貞晦其明也內難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聖賢之所處亦如此雖然視以察安光武之於聖賢逺矣
太醫侯濟張子英治皇孫疾用藥瞑皇孫不能任遂不療罪當死上曰濟等所犯誠宜死然在諸叔及弟兄之子便應准法行之以朕孫故殺人所不忍也命杖七十除名〈金史宣宗本紀〉
日格子曰醫誤而獲罪尊且貴者加焉法也以溺愛而故重不可也避嫌而輕之可乎傳曰親親之殺禮所生也皇孫之親固非諸從比也而以為嫌焉何居藥對病而瞑非誤也不當其任而投之此固所謂誤者
上問良弼每旦暮日色皆赤何也良弼曰旦而赤色應在東髙麗當之暮而色赤應在西夏國當之願陛下修德以應天則災變自弭矣既而夏國有任德敬之亂髙麗有趙位寵之難其言皆驗雲〈金史赫舍哩良弼傳〉
日格子曰日者衆陽之宗也聞大明無私照矣未聞變焉而慝有偏應者也詩曰維此二國其政弗獲維彼四國爰究爰度此獲矣而彼乃究度之弗知禍之至也不亦宜乎論者遂謂方位之符甚矣其昧於天人之際而啟人君之怠心也
貞元初為太常博士昭德皇后崩中外服除皇太子諸王將服三年詔太常議太子服當與博士張薦桞冕李吉甫曰子為母齊衰三年葢通喪也太子為皇后服古無文晉元皇后崩亦疑太子服杜預議古天子三年喪既葬除服魏亦以既葬為節皇太子與國為體若不變除則東宮臣僕亦以衰麻出入殿省太子遂以卒哭除服〈唐書暢當傳〉
日格子曰皇太子為皇后服古無文信乎曰三年之喪逹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古之文葢如此天子有萬幾既葬而除猶之可也太子不然何為不可行哉父之尊母不得並也見則何服喪無暫釋之禮太子見父於內敢不以禮若外事則固不敢與也又何見為
愈以元濟之平繇度能固天子意得不赦故它將不敢首䑕卒為擒之多歸度功而愬特以入蔡功居第一愬妻唐安公主女也出入禁中訴愈文不實帝亦重牾武臣心詔斵其文更命翰林學士段文昌為之〈唐書呉少陽傳〉日格子曰碑之斵也史謂帝重牾武臣心故其然也則前日之決非度孰贊之度之功固非愬敢先也退之之文未嘗沒愬將相內外之體其立言則有當然者度之初入蔡也愬執禮甚恭君子謂之知體文何為獨不然世之論者顧舍此而紛紛於韓段之優劣不亦末乎
陜西行臺御史孔思迪言人倫之中夫婦為重比見內外大臣得罪就刑者其妻妾即斷付他人似與國朝旌表貞節之㫖不侔夫亡終制之令相反況以失節之婦配有功之人又與前賢所謂娶失節者以配身是已失節之意不同今後凡負國之臣籍沒奴婢財産不必罪其妻子斷付他人庶使婦人均得守節請著為令〈元史文宗本紀〉
日格子曰罪人不孥文王之政也孰謂文宗而能行之乎孔子歎諸夏其所感者大矣夫婦人倫之本雖欲無感吾能已諸
己丑命梅國賔襲其父應春瀘州安撫使職瀘州嘗叛應春為前重慶制置使張珏所殺國賔詣闕訴寃詔以珏畀國賔使復其父讐珏時在京兆聞之自經死國賔請贖還瀘州軍民之為俘者從之〈元史世祖本紀〉
日格子曰父讐必復子道也復必告於君臣道也有時與地乎不及告則議法焉今既告矣乃使自行之可乎當是時使珏不自經死國賔如之何請命諸司寇焉可也
古者異姓世爵公侯與天子為昬姻他姓不得叅焉女為皇后已尚王姬而自貴其貴富厚不加焉寵榮不與焉使漢唐行此道則無呂氏王氏武氏之難公主下嫁各安其分各得其所矣金之圖克坦納喇唐古富察費摩赫舍哩布薩皆貴族也天子娶後必於是公主下嫁必於是與周之齊紀無異此昬禮之最得宜者盛於漢唐矣〈金史世戚贊〉
日格子曰古者世國天子之於諸侯甥舅固世有之後世以郡縣易封建故娶後尚主出於簡拜其為禍福於國係乎其人不係乎其家茍非其人家無新故其弊一也呂王武氏之事固不在是論者偶見金俗而遂以槩於漢唐何其昧於時也雖然由今之道亦必有所以處之者富之厚之寵之榮之而無過焉斯得之矣
衛紹王大安元年徐沛界黃河清五百餘里幾二年以其事詔中外臨洮人楊珪上書曰河性本濁而今反清是水失其性也正猶天動地靜使當動者靜當靜者動則如之何其為災異明矣且傳曰黃河清聖人生假使聖人生恐不在今日〈金史五行志〉
日格子曰河之水黃也自崑崙來數千里而後至於中國源逺而受委多土汩而濁故其色非他水比清則得其性焉然希矣故以為瑞聖人生天下平乃自古記之楊珪發此論於金衰之時有規戒焉葢得春秋有年大有年之遺意其謂水濁而反清為性之失至援天地動靜為比不亦逺乎〈元史河源附録按河源在土蕃朶甘思西鄙有泉百餘沮洳散渙弗可逼視方可七八十里履髙山下瞰燦若列星以故名鄂端諾爾鄂端譯言星宿也羣流奔輳近五七里滙二巨澤名鄂楞諾爾自西而東連屬吞噬行一日迤邐東騖成土名齊必勒河又二三日水西南來名伊拉齊與呼蘭河合又三四日水南來名呼蘭又水東南來名伊爾齊合流入呼蘭其流浸大始名黃河然水猶小人可涉朱子楚辭九歌注河出崑崙虛色白所渠並千七百一川色黃百里一小曲千里一曲一直〉
宣和五年秋應鄉試同試者八百人承亮真定人為第一明年登第調易州戶曹未赴㑹金兵南下天㑹六年斡里雅布既破真定拘籍境內進士試安國寺承亮名亦在籍中匿而不出軍中知其才嚴令押赴與諸生對䇿䇿問上皇無道少帝失信舉人承風㫖極口詆毀承亮詣主文劉侍中曰君父之罪豈臣子所得言邪長揖而出劉為之動容〈金史禇承亮傳〉
日格子曰君有罪臣不敢言禮也父有罪子不敢言禮也承亮於此可謂威武不能屈矣彼以富貴之圖忍忘故國而輕於事人者獨何心哉
時沛郡相縣唐賜往北村彭家飲酒還因得病吐蠱二十餘物語妻張氏以死後刳腹出病張如其言自剖視五臟悉糜碎郡縣以張忍行刳剖賜子副又不禁止時事起赦前法不能決律傷死人四歲刑妻傷夫五歲刑子不孝父母棄市並非科例三公郎劉勰議賜妻痛往遵言兒識謝及理考事原心非存忍害謂宜哀矜覬之議曰法移路屍猶為不宜況在妻子而行忍酷不宜曲通小情當以大理為斷謂副為不孝張同不道詔如覬之議〈南宋書顧覬之傳〉
日格子曰親終有命從治而不從亂禮也賜之命其妻子治邪亂邪以其時非亂之時也以其言則亂甚矣彼妻與子曷為從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烏乎乆矣世之衰也甚矣
先是保州屯兵閉城叛命田況李昭亮等討之不克卒招降之既開城況等推究反者殺二千餘人投於八井又其次二千餘人不殺者分𨽻河北州軍富相出為宣撫使懼其復為患謀欲悉誅之㑹公於內黃夜半屏人以其事告公公大以為不可曰禍莫大於殺已降因曰今無朝㫖而公以便宜處置若諸郡有不逹事機者以公擅殺不肯從命事既叅差則必生事是欲除患於未萌而反趣其為亂也且某至鎮州必不從命富公不得已遂止〈朱子歐陽公事蹟〉
日格子曰富公之不為白起歐陽公一言之力也是言也於國為忠於卒為仁於僚友為義於職事為正
溫之將還賜猛車馬拜髙官督䕶請與俱南猛還山諮師師曰卿與桓溫豈並世哉在此自可富貴何為逺乎猛乃止苻堅將有大志聞猛名遣呂婆樓招之一見便若平生語及廢興大事異符同契若𤣥德之遇孔明也〈晉書王猛傳〉
日格子曰王猛有管仲之才而時地皆異晉之東其德澤非周之東也氐堅且據中原矣如匡合何然則猛從溫而東與從堅而北孰愈伸中國之義莫如東救中原之民莫如北東不能奪溫之權北不能移堅之志
靖康之難欽宗𦍒敵營敵人慾得某文欽宗不得已為詔從臣孫覿為之隂冀覿不奉詔得以為解而覿不復辭一揮立就過為貶損以媚敵人而詞甚精麗如宿成者敵人大喜〈朱子記孫覿事〉
日格子曰覿可為此文乎曰身可殺筆不可執也如恐妨國議者謝安之遲疑李紳之畏懼為之猶賢乎爾然則詔可不奉乎曰君父之命有治有亂治可從亂不可從也詔命也
楚子疾告大夫曰不穀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膺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師於鄢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𢎞多矣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歿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從先君於禰廟者請為靈若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王卒子嚢謀謚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嚢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毀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謚之共大夫從之〈左傳襄公十三年〉
日格子曰子囊之謚其君君子謂之忠諸侯謚於天子禮也茍子囊有蔡季之心必為之請焉不請而私議何居共則共靈則靈厲則厲公論所在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易也而子囊輙億其意而謂之命不亦誣乎
蔡州妖尼於惠普託佛言人禍福朝中士大夫多往問之公獨以為妖嘗有一名公於廣坐中稱尼靈異雲嘗有牽二牛過尼前者指示人曰二牛前世皆人也前者是一官人後者是一醫人官人嘗失入人死罪醫人藥悞殺人故皆罰為牛因各呼其前世姓名二牛皆應一座聞之皆嘆其異公獨折之曰萬物人最靈其尤者為聰明聖知皆不能自知其前世而有罪被罰之牛乃能自知乎於是座人皆屈服〈朱子歐陽公事蹟〉
日格子曰歐陽之辨妖尼精矣使辨不至此則將信之乎牛能應人言物妖也尼言能使牛應人妖也妖以害正直去之耳辨可也不辨可也
公攝帥成都程子將告歸既見曰先生何以告我子曰公嘗言為將帥當使士卒視已如父母然後可用舊帥新亡而公張樂大享將校於府門是教之視帥如父母乎曰亦疑其不可故使屬官攝主之子曰是尤不可公與舊帥同寮也失同寮之義其過小屬官於主帥其義重曰廢享而頒之酒食如何曰無頒也武夫視酒食為重事弗頒則必思其所以而知事帥之義乃因事而教也〈宋言行録范純仁〉
日格子曰程子之告范公是也當是時使舊帥之政令有不便於士卒者則如之何小事漸更大事即革然則何以異於享燕享燕私恩也政令公義也私恩行則無寮友公義廢則無朝廷
時叛將范瓊擁彊兵據上流召之不來來又不肯釋兵中外洶洶知樞密院事張忠獻公與公密謀誅之一日為遣張俊以千人渡江捕它盜者使皆甲而來因召瓊俊及劉光世詣都堂計事為設飲食食已諸公相顧未發公坐廡下恐瓊覺事變遽取黃紙執之趨前舉以麾瓊曰下有勑將軍可詣大理置對瓊愕不知所為公顧左右擁置輿中衛以俊兵送獄使光世出撫其衆數瓊在圍城中附金人迫脅二聖出狩狀且曰所誅止瓊耳汝等固天子自將之兵也衆皆投刃曰諾因悉麾𨽻它軍頃刻而定瓊竟伏誅〈宋史劉子羽傳〉
日格子曰劉子羽當機定亂於境外人臣之義固有之獨非矯歟或曰執黃紙而無所書非矯也曰口既宣矣微紙猶矯而況有所執哉雖然矯之罪可請也事定而自表焉人臣之義斯為安乎
補朗陵侯相蒞事明理稱為神君頃之棄官歸年六十七卒李膺時為尚書自表師喪二縣皆為立祠〈後漢書荀淑傳〉日格子曰表師喪自李膺為荀淑始制舉主服自荀爽為袁逄始皆厚之道也禮惟其稱隆汚在人觀過知仁不有君子者乎
黨禁解五府並辟司空袁逄舉有道不應及逄卒爽制服三年當世往往化以為俗時人多私謚其君父及諸名士爽皆引據大義正之經典雖不悉變亦頗有改〈後漢書荀爽傳〉
日格子曰謚之有分乆矣無謚而以為有謚甚矣夫禮之失也不有君子誰其正之爽制舉主服君子曰厚矣雖然猶私謚也師喪以心而舉主服三年乎
呉有龍丘萇者隠居太末志不降辱王莽時四輔三公連辟不到掾吏白請召之延曰龍丘先生躬德履義有原憲伯夷之節都尉掃灑其門猶懼辱焉召之不可遣功曹奉謁修書記致醫藥吏使相望於道積一歲萇乃乘輦詣府門願得先死備録延辭讓再三遂署議曹祭酒萇尋病卒延自臨殯不朝三日是以郡中賢士大夫爭往宦焉〈後漢書任延傳〉
日格子曰進退君子之大節道之所在以身狥之豈可重於平生而輕於將死乎龍丘其衰矣不然則感延之勤固將從之也恐死而不白於是乎言
繆公享國三十九年天子致霸葬雍繆公學著人〈史記秦本紀〉
日格子曰書載秦誓大繆公之悔過也葢悔用𣏌子之言云史稱學著人著人㣲矣蹇叔邪抑𣏌子邪由𣏌子則危由蹇叔則安徒曰著人而不指其人則是非將安執哉雖然老成典刑何國蔑有乃舍焉而著人是學截截諞言其亦有以來之矣史遷之書褒邪貶邪
學史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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