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全文 (四庫全書本)/卷07下

卷七上 宋史全文 卷七下 卷八上

  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全文卷七下
  宋仁宗二
  甲戍景祐元年春正月甲子許京兆府立學賜九經仍給田五頃 丁丑命翰林學士章得象等五人權知貢舉 詔去嵗飛蝗所至遺種令民掘蝗子毎一升給菽米五升又詔比禁京城榖出門其弛之諸路毋得閉糶以淮南嵗饑出內藏絹二十萬下三司代其嵗輸
  始置崇政殿說書命賈昌朝趙希言王宗道楊安國為之日以二人入侍講說初孫奭出知兗州上問誰可代講說者奭薦昌朝等因命中書試說書至是特置此職以處之 趙元昊始寇府州 二月罷書判㧞萃科更不御試自今幕職州縣官經三考以上非緣邉及川廣福建者並許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等六科諸科被黜者毋得復應茂才異等三科及武舉用知制誥李淑之議也淑嘗上時政十議其一議國體其二議災旱其三議言事其四議大臣其五議擇官其六議貢舉其七議制科其八議閱武其九議時令其十議入閣 先是召知鳯翔府司馬池知諫院池上表懇辭上謂宰相曰人皆嗜進池獨嗜退亦難能也加直史館復知鳯翔詔禮部貢院諸科舉人應七舉者更不限年並許特奏名 三月御崇政殿試得進士張唐卿楊察徐綬等五百一人諸科二百八十二人特奏名八百五十七人夏四月龎籍為開封府判官尚美人遣內侍稱教㫖免二人市租籍言祖宗以來未有美人稱教㫖下府者帝為杖內侍切責美人詔有司自今宮中傳命毋得輒受丁未出內藏絹三十萬下河北市糴糧草 詔置殿
  中侍御史監察御史裏行舉三丞以上嘗歴知縣人從中丞韓億之請也然唐制亦有侍御史裏行今獨遺之五月乙丑翰林侍讀學士程琳為三司使先是三司
  併合田賦㳂納諸名器為一物琳謂借使牛皮食塩地錢合為一糓麥黍豆合為一易於句校可也然後世有興利之臣復用舊名増之是重困民無已時也琳在三司尤謹出入禁中有所取輒覆奏罷之內侍表言琳專琳聞之自直於帝曰三司財賦皆朝廷有也臣為陛下惜爾帝然之琳又上疏論兵在精不在衆河北陜西軍儲數匱而招募不已其住營一兵之費可給屯駐三兵昔養萬兵者今三萬兵矣河北嵗費芻糧千二十萬其賦入支十之三陜西嵗費千五百萬其賦入支十之五自餘悉仰給京師自咸平逮今二邊所増馬步軍指揮使百六人計騎兵一指揮所給嵗約費緡錢四萬三千步兵費三萬二千合新舊兵所費不啻千萬緡此國用所以日絀願罷河北陜西募住營兵遇闕即選廂軍精銳者補之仍漸徙營內郡以便糧餉無事時畨戍於邉緩急即調發便近如此則疆場無事而國用有餘矣帝嘉納焉 禁民間織錦背繡背及遍地宻花透背西川嵗織上供者亦罷 祕書丞張宗誼孫沔並為監察御史裏行監察御史裏行始此 壬申出內藏庫緡錢一百萬賜三司 以河南府府學為國子監 六月淮南制置發運使劉承顔獻輪扇浴器同知諫院郭勸言承顔欲以此媚上爾甲辰詔還之 己酉䇿試賢良方正蘓紳才識兼茂吳育茂才異等張方平及武舉人於崇政殿育所對䇿入第三等紳方平並第四等 癸丑詔尚書省官嘗歴知州而無贓私罪者自今並除左曹凡吏部戶部禮部為左名曹司封司勲考功度支金部倉部祠部主客膳部為左曹兵部刑部工部為右名曹職方駕部庫部都官比部司門屯田虞部水部為右曹辛酉命翰林學士張觀知制誥李淑宋祁編三館秘閣書籍 壬午罷後院所作玳瑁龜筒從度支判官謝絳之言也絳又言內藏庫嵗受鑄錢百餘萬緡而嵗給左藏庫及三年一郊度嵗出九十萬緡所餘無幾請以天下所鑄錢盡入三司十年責以移用使聚糓實邊而茶鹽香礬之利悉歸京師又邇來用物滋侈賜予過制禁中須索數多於前比詔裁節費用而有司但求咸平景徳簿書臣以為不若推近及逺逓考嵗用而裁節之不必咸平景徳為凖也又請罷內降凡詔令皆由中書樞宻院然後施行 乙酉詔西京留守推官歐陽脩為鎮南節度掌書記館閣校勘樞宻使王曙所薦也始錢惟演留守西京脩及尹洙為官屬皆有時名脩等游宴無節惟演去曙繼至嘗厲色謂脩等曰諸君知寇萊公晩年之禍乎政以縦酒過度爾脩對曰冦公之禍政以老而不知止耳曙黙然終不怒更薦脩及洙置之館閣議者賢之 秋七月監察御史裏行髙若訥為殿中侍御史裏行殿中侍御史裏行始此 乙未崇政殿召近臣觀景祐乾象新書 樞宻使王曙加同平章事八月資政殿學士薛奎卒奎在政府謀議無所迴避或時不得如志歸輒嘆咤不食家人笑曰何必如是奎曰吾仰慙古人俯愧後世爾尤善知人范仲淹龎籍明鎬自為吏部選人皆以公輔許之後卒如其言歐陽脩王拱辰皆其女壻也 壬戍有星孛於張翼長七尺闊五寸十二日而沒 癸亥樞宻使同平章事王曙卒 參知政事宋綬以帝富於春秋天下無事慮燕樂有所漸乃上言自古守成之君皆兢兢抑畏不忘顧省故立防於無事之始銷變於未萌之前又馭下之道有三臨事尚乎守當機貴乎斷兆謀先乎宻能守則姦莫由移能斷則邪莫由惑能宻則事莫由變斯安危之所係願陛下念之庚午天平節度使王曽同平章事南京留守推官石介貽曽書曰聞旣廢郭皇后寵幸尚美人宮聖體因是嘗有不豫相公方自外來聖眷正深宜即以此為戒若執管仲不害覇之言則遂啟成亂階恐無及矣伏惟相公留意焉 辛未以星變大赦避正殿減常膳 郭后旣廢尚楊二美人益有寵上體為之弊中外憂懼楊太后亟以為言入內都知閻文應早暮侍上言之不已上不勝其煩乃頷之文應即命氊車載二美人出初蔡齊力爭削遺誥中太后參決軍國大事之語呂夷簡嘆曰蔡中丞不知吾豈樂為此哉上方年少恐禁中事莫有主張者爾及二美人爭寵恣橫卒賴太后排遣之然議者以為人主旣壯而母后聼政自非國家令典雖或能整齊禁中而垂簾之後外戚用事亦何所不至齊之力爭不為失也乙酉龎籍滕宗諒並坐言宮禁事不實出籍為廣東轉運使宗諒知信州宗諒嘗以上體多疾奏疏諫曰陛下日居深宮流連荒宴臨朝則多羸形倦色決事如不掛聖懷語太切直故出九月初二美人之出宮也帝令宋綬面作詔雲當求徳門以正內治旣而左右引夀州茶商陳氏女入宮綬諫曰陛下乃欲以賤者正位中宮不亦與前日詔語戾乎後數日王曾入對又奏引納陳氏為不可上曰宋綬亦如此言卒罷陳氏 甲辰詔立皇后曹氏贈尚書令冀王彬之孫女也 冬十月罷淮南江浙荊湖制置發運使仍詔淮南轉運使兼領其制置茶鹽礬稅各歸逐路轉運司 丁夘詔中書提㸃五房公事及堂後官參擇選人為之 趙元昊僣益甚私改元曰開運人告以石晉敗亡年號也乃更廣運母米氏族人山喜謀殺元昊事覺元昊酖其母殺之沈山喜之族於河遣使來告哀 十一月榮州刺史曹琮為衛州團練使琮女兄為後禮皆琮主辦於是奏曰陛下方以至公厲天下臣旣備後族不宜冒恩澤亂朝廷法族人敢因緣請託願寘於理時論稱之 監察御史裏行孫沔言竊見上封事人同安縣尉李安世輒因狂悖妄進瞽言雖曰狂愚猶勝諂佞況自道輔仲淹被黜之後龎籍范諷致對以來凡在搢紳盡思緘嘿伏乞少霽天威用存國體後七日責知潭州衡山縣
  大事記曰廢后者非仁祖之本心也而夷簡實賛之諫官伏閣乃祖宗美意也而夷簡實沮之此夷簡入相之初而國論為之一變也
  沔未知有責命復上書曰累嵗以來和氣猶鬰水旱相薦蟲蝗屢生粟麥不登田疇幾廢九夏多寒三冬無雪星變上天河決東郡疾疫流離生靈困憊又曰去秋以聖體愆和臣心啟沃愛君有從宜之制雙日申不坐之請交泰之誠遽臻有喜宴安之戒豈可為常是則一嵗之中率無百餘日視事宰臣上殿奏事止於數刻天下萬務得不曠哉今退朝之後深宮之中侍左右者刀鋸虧殘之餘悅耳目者綺紈𧰟冶之色扄鐍九重呌閽千仞宸禁晝嚴乗輿天逺又曰天下之本在民民之豪者皆兼併而貧者無置錐天下之大在兵兵之下者負饑寒而驕者不敢役郡守縣令臧否無別蠧耗靡窮邪佞退而復興忠諫黜而未用又曰宜霈然下令誕告多方外則逐刺史縣令無狀老懦貪殘之輩以利於民內則罷公卿大夫不才諂䛕詭誕之士以肅於朝掖庭之中簡去幽曠以求餘羨之慶宦寺之內抑損重任以防昵近之私書奏再責永州監酒
  乙亥景祐二年春正月鹽鐵副使任布請鑄大錢一當十 癸丑置邇英延義二閣寫尚書無逸篇於屏是日御延義閣召輔臣觀盛度進讀唐書賈昌朝講春秋二月燕肅等上考定樂器戊午御延福宮臨閱奏郊廟五十一曲因問李照樂何如照言王朴律凖視古樂髙五律視禁坊樂髙二律擊黃鐘則為仲呂擊夾鐘則為夷則是冬興夏令春召秋氣又編鐘鎛鐘無小大輕重厚薄長短之差非中度之器相傳以為唐舊鐘亦有朴所製者昔軒轅氏命伶倫截竹為律復令神瞽協其中聲然後聲應鳯鳴而管之參差亦如鳯翅其樂傳之夐古不刋之法也願聼臣依神瞽律法試鑄編鐘一簴可使度量權衡恊和有詔許之仍就錫慶院鑄庚申太常博士直史館宋祁上大樂圖義二卷 丁卯范諷責授武昌行軍司馬龎籍降知臨江軍先是籍為御史數劾諷宰相李迪右諷反左遷籍籍旣罷益追劾諷不置諷亦請辨乃詔即南京置獄訊之籍坐所劾諷有不如奏法當免諷當以贖論呂夷簡疾諷且欲因諷以傾迪故特寛籍而重貶諷戊辰工部尚書平章事李迪罷知毫州先是上召呂夷簡宋綬決范諷獄以迪素黨諷不召迪皇恐還第翌日遂罷相迪性淳直實不察諷之多誕也 樞宻使王曽為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門下侍郎平章事呂夷簡加右僕射參知政事王隨知樞宻院事樞宻副使李諮知樞宻院事樞宻副使王徳用同知樞宻事參知政事宋綬為樞宻副使給事中蔡齊參知政事翰林學士承㫖盛度為參知政事御史中丞韓億同知樞宻院事知天雄軍杜衍為御史中丞衍奏中書樞宻古之三事大臣所謂坐而論道者也止隻日對前殿何以盡天下之事宜迭召見賜坐便殿以極獻替三月以杜衍權判吏部流內銓先是選補科格繁長
  主判不能悉閲吏多受賕出縮為姦衍旣視事即敕吏取銓法問曰盡乎曰盡矣乃閲視具得本末曲折明日曉諸吏無得升堂各坐曹聼行文書銓事悉自予奪由是不能為姦利後改知審官其裁製如判銓法
  講義曰人言宋朝任法而不任人信吏而不信士大夫然吾觀賈積善十四考無公私過雖無舉主特與改官李師錫以王徳用甥雖薦舉凡三十人止合循資是銓選有定法而未嘗拘於法也賈黯判流內銓則有三年不通父問而廢歸田裡者杜衍權典選銓則裁製如法而文吏聼行文書者是銓法雖受成於吏而未嘗盡委於吏也故當時蘓紳上疏審官之職宜擇主判官付以事權或有異材許別論奏如冦凖判銓錢若水等三人以選人遷朝官此又不可以常法論而真得法外之意也
  夏四月丁巳李照言奉詔製玉律以候氣請下潞州求上黨縣羊頭山秬黍及下懷州河內縣取葭莩從之戊辰命呂夷簡王曽都大管勾鑄造大樂編鐘宋綬蔡齊盛度同都大管勾仍以入內都知閻文應提舉始照旣鑄成編鐘一簴遂建請改制大樂取秬黍累尺成律鑄鐘審之其聲猶髙更用大府布帛尺為法乃下太常四律照自為十二管律法戊寅命馮元聶冠卿宋祁同修樂書 五月甲申朔詔曰王者奉祖宗尚功徳共惟太祖皇帝受天命建大業可謂有功矣太宗真宗二聖繼統重熈累洽可謂有徳矣其令禮官考合典禮辨崇配之序定二祧之位庚子太常禮院言太祖經綸草昧遂有天下功宜為帝者祖太宗動靜製作真宗財成治定徳宜為帝者宗三廟並萬世不遷宜布天下以示後世至於升侑上帝請自今以太祖為定配二宗為迭配將來皇帝親祠且請三聖皆侑此後迭配還如前議至日圜丘仲夏皇地祇配以太祖孟春祈糓夏雩祀冬祭神州配以太宗孟春感生帝配以宣祖季秋太享配以真宗詔恭依 六月先是太常鐘磬毎十六枚為一奩而四清聲相承不擊乙丑李照言十二律聲已備餘四清聲乃鄭衛之樂請去四清鍾馮元駁之曰前聖制樂取法非一故有十三管之和十九管之巢三十六簧之竽二十五弦之瑟十三弦之箏九弦弦之琴十六枚之鐘磬各自取義寧有一之於律呂專為十二之數也且聖人旣以十二律各配一鐘又設四清聲以附正聲之次蓋為夷則至應鐘四宮而設也夫五音宮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聲重大者為尊輕清者為卑卑者不可加於尊古今之所同也故列聲之尊卑者事與物不與焉何則事為君治物為君用不能尊於君故也惟君臣民三者則自有上下之分不得相越故四清聲之設正為臣民相避以為尊卑也臣以為如舊制便帝令權用十二枚為一格且詔俟有知音者有司別議以聞 丁卯出內藏庫紬絹一百萬下三司市糴軍儲辛未御崇政殿召輔臣觀新樂先是帝親製樂曲
  秋七月甲申詔特賜冦凖諡曰忠愍 庚子侍御史曹修睦言李照所改歴代樂頗為迂誕而其費甚廣請付有司按劾之帝以照所作鐘磬頗與衆音相諧但罷其増造 知杭州鄭向言鎮東節度推官阮逸頗通音律上其所撰樂論十二篇並律管十三詔令逸赴闕 八月壬子朔詔改強盜法不持杖不得財徒二年得財為錢萬及傷人者死餘定罪有差自是盜法惟京師加重餘視舊益寛矣 辛酉上作警嚴曲付太常𨽻習名曰振容歌從李照之請也尋改名奉禋 丁丑內出景祐樂髓新經六篇賜羣臣其一釋十二均二明所主事三辨音聲四圖律呂相生並祭天地宗廟所用律及隂陽數配五十二管之長短六歴代度量衡皆本之於隂陽配之於四時建之於日月通之於鞮竺演之於壬式遁甲之法 己夘知兗州孔道輔為龍圖閣直學士時近臣有獻詩百篇者執政請除龍圖閣直學士上曰是詩雖多不如孔道輔一言遂以命道輔議者因是知前日之斥果非上意也 初命朝臣為江浙荊湖福建廣南等路提㸃銀銅坑冶鑄錢公事 九月乙未詔司天監製百刻水秤以測候晝夜 初諸王邸散居都城非朝謁從祀不得㑹見己酉詔即玉清昭應宮舊基建宮合十位聚居賜名睦親宅 冬十月復置朝集院以待外官之還京師者 壬子許蔡州立學 癸丑復置羣牧制置使仍詔自今止以同知樞宻院或副使兼領之 己巳出內藏庫緡錢七十萬左藏五十萬下河北市軍儲許蘓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十一月朔以應天府書
  院為府學仍給田十頃 戊子郭氏薨後之獲罪也上直以一時之忿旣而悔之累遣使勞問於是又為樂府詞以賜後後和答語甚悽愴㑹後小疾閻文應與太醫診視數日遽不起中外疑文應進毒然不得其實時上致齋南郊不即以聞及聞深悼之詔以後禮葬右司諫王堯臣請窮治侍醫者不報 乙未祀天地於圜丘以太祖太宗真宗並配 十二月閻文應落內都都知為秦州鈐轄尋改鄆州鈐轄其子士良罷御藥院時諫官姚仲孫髙若訥劾文應方命宿齋太廟而文應叱醫官郭皇后暴薨中外莫不疑文應置毒者請並士良出之范仲淹劾奏其罪上卒聼仲淹言竄文應嶺南尋死於道範仲淹為吏部員外郎權知開封府仲淹自還朝言
  事愈急宰相隂使人諷之曰待制侍臣非口舌任也仲淹曰論思政侍臣職余敢不勉宰相知不可誘乃命知開封欲撓以劇煩使不暇它議亦幸其有失亟罷去仲淹處之彌月京邑肅然稱治 甲子左侍禁桑擇為閤門祇候賞平蠻獠之功也擇辭不許或譏擇好名擇嘆曰若欲避名則善皆不可為也 許孟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辛未詔孔聖祐弟北海縣尉宗願為國子監主簿襲封文宣公 先是御史臺辟石介為主簿介上疏論赦書不當求五代及諸偽國後不合意罷不召歐陽脩貽書責中丞杜衍曰介一賤士用不用當否未足害政然可惜者中丞舉動也主簿於臺中非言事官然大抵居臺中者必以正直剛明不畏避為稱職介足未履臺門之閾而已用言事見罷其可謂正直剛明不畏避矣度介之才不止為主簿直可為御史也今斥介而它舉必亦擇賢而舉夫賢者固好辨若舉而入臺又有言則又斥而它舉乎如此則必得愚闇懦黙者而後止也衍卒不能用
  丙子景祐三年春正月壬寅追冊故金庭教主沖靜仙師郭氏為皇后鹵簿儀物並用孝章皇后故事 己酉許洪州宻州立學仍各賜田五頃 二月先是上以三司胥吏猥多或老疾不知書計詔中丞杜衍與三司差擇之已而三司後行朱正周貴李逄吉等數百人詣宰臣呂夷簡第喧訴夷簡拒不見又詣王曽第曽以美言諭之因使列狀自陳旣又詣衍第投瓦礫肆醜言乃去明日衍對請下有司推究而曽具得其姓名乙夘正貴杖脊配沙門島逄吉等二十二人決配逺惡州軍牢城其為從者皆勒停
  呂中曰太祖嘗汰吏四百人真宗又汰諸路吏萬有餘人何其易而景祐欲汰三司吏反失國體何耶論者皆以為勢之弱至此不知當時韓魏公嘗汰兵數萬人不聞有為亂者兵且可汰況於吏乎是小人之欲害君子先煽鼓夫諸吏之虛聲以中衍也
  丙辰詔翰林學士馮元禮賓副使鄧保吉與阮逸胡瑗較定舊鐘律瑗以經術教授吳中范仲淹前知蘓州薦瑗知音白衣召對與逸俱命 三月許潞州常州立學是月李諮等請罷河北入中虛估以實錢償芻粟實
  錢售茶皆如天聖元年之制又以北商持劵至京師舊必得三司符驗然後給錢三司吏稽留為姦乃悉罷之命商持劵徑趣𣙜貨務驗實立償以錢詔皆可之又詔前已用虛估給劵者給茶如舊仍給景祐二年以前茶諮等又言奭等變法五年之間河北入中虛費緡錢五百六十八萬今一旦復用舊法恐豪商不便依託權貴以動朝廷請先期申論於是帝為下詔戒敕而縣官濫費自此少矣 夏四月許衡州立學 五月范仲淹言西洛帝王之宅負關河之固邊方不寧則可退守宜漸營廩食太平則居東京通濟之地急難則居西洛險固之宅丙戍仲淹落職知饒州時呂夷簡執政仲淹言進退近臣不宜全委宰相又上百官圖指其次第曰如此為序遷如此為不次如此為公如此則私不可不察也夷簡滋不悅帝嘗以遷都事訪諸夷簡夷簡曰仲淹迂闊務名無實仲淹聞之為四論以獻一曰帝王好尚二曰進賢任能三曰近名四曰推委大抵譏時政夷簡大怒訴仲淹越職言事薦引朋黨離間君臣由是降黜侍御史韓瀆希夷簡意請以仲淹朋黨牓朝堂戒百官越職言事從之
  講義曰此仲淹之所以言事去也此夷簡為相而國論為之再變也昔歐陽脩言於仁宗曰自古人臣進諫有難有易自仲淹貶饒州後至今凡二十餘年間逐臺諫者多矣未聞有䂓諷人主得罪者臣故謂方今諫人主則易言大臣則難然嘉祐之前諫人主者固甚易言大臣者亦豈難哉仲淹以言夷簡去而夷簡亦以仲淹罷唐介以言彥博去而彥博亦以唐介罷介猶御史職也仲淹乃以待制知府而敢於言大臣則當時容飬敢言之氣可知矣
  許許州立學 祕書丞余靖言陛下自専政以來三逐言事者恐非太平之政也壬辰靖落職監筠州酒稅許潤州立學 乙未館閣校勘尹洙監郢州酒稅先是洙上言臣常以范仲淹直諒不回義兼師友仲淹旣以朋黨得罪臣固當從坐宰相怒遂逐之 戊戍貶館閣校勘歐陽脩為夷陵縣令初右司諫髙若訥言范仲淹貶職之後歐陽脩貽書責臣不能辨仲淹非辜臣愚以為仲淹狂言自取譴辱豈得謂之非辜恐中外聞之謂天子以迕意逐賢人所損不細因繳進脩書脩坐是貶西京留守推官蔡襄作四賢一不肖詩傳於時四賢指仲淹靖洙脩不肖斥若訥也泗州通判陳恢尋上章乞根究作詩者罪左司諫韓琦劾恢越職希恩宜重行貶黜庶絶姦䛕不報而襄事亦寢 光祿寺主簿蘓舜欽上疏言臣覩丁亥詔書戒越職言事播告四方無不驚惑蓋陛下即位屢求直言今詔書頓異前事豈非大臣壅蔽陛下聰明杜塞忠良之口夫納善進賢宰相之事蔽君自任未或不亡今諫官御史悉出其門但希㫖意即獲美官多士盈庭噤不得語陛下拱嘿何由盡聞天下之事乎前孔道輔范仲淹剛直不撓非不知緘口數年坐得卿輔蓋不敢負陛下委注之意而皆罹中傷竄謫而去使正臣奪氣鯁士咋舌目睹時弊口不敢論望陛下發徳音寢前詔勤於采納下及芻蕘可以常守隆平保全近輔矣 六月許越州立學壬子許階州立學皆給田五頃 丙辰以新修樂書為景祐廣樂記 壬戍禁以鹿胎皮為冠 甲子許真定府博州郢州立學各給田五頃 秋七月馮元獻金華五箴 戊子元等又上景祐廣樂記八十一卷 庚寅孫沖上所撰五代紀七十七卷降詔褒答 乙未初置太宗正司以江寧節度使允譲知太宗正事彰化留後守節同知大宗正事時諸王子孫旣聚居睦親宅故於祖宗後各擇一人使司訓導紏違失 庚子太平興國寺災是冬大雨震電火起寺閣中朝廷始議修復崇政殿說書賈昌朝言易震卦之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春秋傳曰人火曰火天火曰災切惟近年寺觀屢災此殆天賜譴告獨可勿繕治以示畏天戒愛人力之意從之 八月許并州立學 右司諫韓𤦺言祖宗已來通用王朴之樂天下無事垂八十載頃燕肅妄加磨鑢適㑹李照至闕謂其音未諧陛下許之改作洎逸瑗繼至盛言照樂穿鑿再令造律則又圍徑乖古鄧保信續上新法亦復長廣未合臣慮後人復有從而非之者不若窮作樂之源為致治之本使政令平簡民純熈洽斯乃治古之樂可得以器象求乎且西北二垂久弛邉備犬戎之性豈能常保此陛下與左右大臣宜先及之緩茲求樂之議移訪安邊之䇿然後將王朴逸瑗保信三法別詔稽古之臣取其中合典志者以備雅奏固亦未晚詔丁度等速詳定以聞 九月許絳州立學 丁亥丁度等言鄧保信所製尺類皆差舛不同周漢逸瑗所製又復不同詔悉罷之 己酉出內藏庫緡錢五千萬下河北轉運司市糴邉儲 賜河南府新修太室書院名曰嵩陽書院壬辰以阮逸為鎮安節度掌書記知城父縣胡瑗試
  校書郎初召逸瑗作鐘磬律度與古多不合猶推恩而遣之 乙未以崇政殿說書王宗道國子監説書楊中和並為睦親宅講書睦親宅講書始此 冬十一月許江州立學 戊寅保慶皇后崩始上起居飲食後必與之俱所以擁祐扶持恩意勤備性慈仁謙謹寡過上未有嗣後從容勸上選宗子養宮中由是英宗自宮邸未齠齓養後所 十二月詔宣敕劄子非經通進銀臺司毋得直下諸處初李紞領銀臺司具言宣敕劄子皆不經本司封駮之職遂廢不舉請用舊制申明之 丙寅知樞宻院事李諮卒 丁夘同知樞宻院事王徳用知樞宻院事翰林學士承㫖章得象同知樞宻院事得象為人莊重度量宏廓初為楊億所稱以為有公輔器或問之答曰閩士多輕狹而得象渾厚有容此所以貴也趙元昊改廣運三年曰大慶再舉兵攻回紇陷𤓰沙
  蘭三州將謀入冦
  丁丑景祐四年春正月戊寅賜蔡州學田十頃 甲午內藏庫言嵗斥緡錢六十萬以助三司蓋始於天禧三年時詔書切戒三司毋得復有假貸自明道二年距今才四年而所借錢帛凡九百十七萬二千有餘請以天禧詔書申飭之奏可 二月賜常州學田五頃 三月朔以賈昌朝王宗道馬希言楊安國並兼天章閣侍講預內殿起居天章閣置侍講自此始 夏四月賜宣州學田五頃 甲子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呂夷簡罷判許州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王曽罷判鄆州參知政事宋綬罷為尚書左丞參知政事蔡齊罷為吏部侍郎歸班夷簡專決事不少譲曽不能堪論議多不合曽數求去言夷簡招權市恩帝詰夷簡夷簡乞置對而曽言亦有失實者帝不悅綬素與夷簡善齊議事間附曽故並綬齊皆罷 知樞宻院王隨知鄭州陳堯佐並為平章事呂夷簡嘗宻薦二人可用故也 參知政事盛度知樞宻院事同知樞宻院事韓億三司使程琳翰林學士承㫖石中立並為參知政事樞宻直學士王鬷為同知樞宻院事乙丑召宋綬入侍經筵 閏四月知徐州李迪言欲祠岱嶽並至景靈宮祝聖算禱皇嗣上謂參知政事韓億等曰大臣當詢民間利病以分朝廷之憂祈禱之事豈為政耶詔止之 丁謂卒王曽語人曰斯人智數不可測在海外猶用詐得還若不死數年未必不復用斯人復用則天下之不幸可勝道哉五月丙寅有芝生於化成殿柱召近臣宗室觀之仍出御製瑞芝詩賜宰臣王隨以下翌日儒臣並為賦頌以獻右司諫韓琦言春秋之法但記災異至於祥瑞略而不書豈不以君閲瑞牒則意安覩災符則心懼意安則政怠心懼則徳修聖人垂戒之深其㫖斯在臣愚望陛下特以災異為重一政教之間思所未至者隨其變而應之至於珍祥竒瑞雖陛下仁愛所感亦望以日慎一日雖休勿休為念則昊穹降鑒答陛下寅畏之心生靈遂宜𫎇陛下慈惠之澤自然時和嵗豐家給人足永獲上瑞之報也 六月以御製神武祕略賜河北河東陜西緣邊部署鈐轄知州軍毎得代更相付授始韓億同知樞宻院事建言武臣宜知兵書而禁不傳請纂集其要者賜之上於是作神武祕略凡三十篇分十卷仍自作序焉 詔國子監以翰林學士丁度所修禮部韻略頒行秋七月戊申有星數百皆西南流其㝡大者一星至
  東北沒光燭地久之不散已而黒氣長丈餘出畢宿下八月出內藏絹三十萬下河北路市糴軍儲 甲午
  詔天下常平倉錢榖自今三司及轉運司無得借支戊戍許華福二州立學 九月御邇英閣讀唐書因詔唐書列傳止取事義切於䂓戒者讀之 冬十月御邇英閣讀正說謹罰篇述後漢光武罷梁統從重之奏帝曰深文峻法誠非善政宋綬對曰王者峻法則易寛刑則難夫以人主得專生殺一言之怒則如雷如霆是峻易而寛難也 丙子御邇英閣讀正說養民篇帝曰荀子言君如杅民如水何也丁度對曰水隨器之方圓若民從君之好惡是以人君謹所好焉 甲午邇英閣講春秋上曰春秋自昭公之後魯道陵遲家陪用政記載雖悉而典要則寡宜刪去蔓辭止取君臣政教事節講之因謂宋綬等曰春秋經㫖在於奬王室尊君道丘明作傳文義甚博然其閒錄詭異則不若公羊榖梁二傳之質綬等對曰三傳得失誠如聖言臣等自今凡丘明所記事稍近誣及陪臣僣亂無足勸誡者皆略而不講十一月出內藏庫紬絹五十萬下河北陜西路市糴軍儲 十二月給真定府潞州學田各五頃乃詔自今須藩鎮乃許立學它州勿聼 甲申忻代並三州言地震壊廬舍覆壓吏民自是河東地震連年不止或地裂泉涌或火出如黒沙狀一日四五震民皆露處乙酉命侍御史程戡體量安撫 左司諫韓琦上疏曰臣伏覩鄉者興國寺雙閣災延及開寶祖殿復聞仰觀垂象或失經行蓋人事之已形致天變之嗣發臣謂陛下宜虛佇以求直言側身以修庶政有功則賞有罪則罰旌別賢愚撙節財用抑宴私過度之樂休營造不急之務決獄使之無濫出令斷於必行斯所以念祖宗之艱難荅天意之警悟也而陛下眷三京以肆赦宥走羣望以罄祠祝內自禁掖外及寺觀並與祭醮逮越晦朔矧今北道數郡繼以地震上聞即命使軺就崇法供雖陛下欽順上天之誠可謂至矣其於消伏災𤯝之道則猶未然夫弛刑網以貸頑悖之民損國貲以奉游惰之輩將欲召丕貺感靈心是猶卻行以求前揚湯而止沸無益之驗信昭昭矣復上疏言近聞大慶殿及諸處並建道場且大慶殿者國之路寢朝之法宮陛下非行大禮被法服則未嘗臨御臣下非大朝㑹則不能一至於庭豈容僧道凡庸之人繼日累月喧雜於上非所謂正法度而尊威神也望今後凡有道場設醮之類並於別所安置給徐州學田五頃 壬辰徙知饒州范仲淹知潤州監筠州稅余靖監泰州稅夷陵縣令歐陽脩為光化縣令上諭執政令移近地故也先是京師地震直史館葉清臣上疏曰天以陽動君之道也地以隂靜臣之道也天動地靜主尊臣卑易此則亂地為之震乃十二月二日丙夜京師地震移刻而止定襄同日震至五日不止屬者熒惑犯南斗一嵗之中災變仍見必有下失民望上戾天意陛下徒使內侍走四方治佛事治道科非所謂消伏之實也頃范仲淹余靖以言事被黜天下之人齚舌不敢議朝政者行將二年願陛下深自咎責詳延忠直敢言之士庶幾明威降鑒而善應來崇也書奏數日仲淹等皆得近徙
  戊寅寶元元年春正月直史館同知禮院宋祁上疏曰臣伏見頃嵗以來災𤯝數見若乃羣星流散則民人蕩析之象也月行黃道地震州邑邊戎窺間臣下擅恣后妃將盛年榖且饑之兆也去年火焚興國寺浮屠延燔藝祖神御殿已而盜壊宗廟釦器者再則神不昭格之意也陛下試一念之假有蕩析以何䇿固安假有饑空以何理振救脫致窺間可任之將為誰儻令擅恣可防之奸有幾丙午以災異屢見下詔求直言 庚戍命翰林學士丁度等權知禮部貢舉 乙卯大理評事蘓舜欽詣匭通疏曰臣聞河東地大震裂旣而孟春之初雷電暴作臣切見綱紀隳敗政化缺失其事甚衆不可槩舉謹條大者二事以聞一曰正心夫治國如治家治家者先修己修己者先正心心正則神明集而萬務理今民間傳陛下比年稍邇俳優賤人燕樂踰節賜予過度燕樂踰侈則蕩賜予過度則侈蕩則政事不親侈則用度不足今陛下春秋鼎盛實宵衣旰食求治之秋而乃隔日御殿此政事不親也又府庫匱竭民鮮蓋藏誅歛科率殆無虛日此用度不足也二曰擇賢夫明主勞於求賢而逸於任使然盈庭之士不須盡擇在擇一二輔臣及御史講官而已昨王隨自吏部侍郎平章事超越十資復為上相而隨虛庸邪諂非輔相之器降麻之後物論沸騰故疾纒其身災仍於國陛下左右尚如此天下官吏可知也又張觀為御史中丞髙若訥為司諫二人者皆溫和軟懦無剛鯁敢言之氣斯皆執政引拔建置欲其緘嘿不敢舉揚其私時有所言則必暗相關說旁人窺之甚可笑也直史館蘓紳上疏曰星之麗天猶萬國之附王者下之畔上故星亦畔天天者陽之氣地者隂之體其有越隂之分侵陽之政則應以變動雷者天之號令所以開發萌芽辟除隂害萬物須雷而解須雨而潤惟人君崇寛大順春令則應節否則動於冬今方春而雷發聲天其或者欲陛下出號令以震動天下宜及於早而矯臣下舒緩之咎凡朝廷事無巨細無內外取其先急者悉關聖慮而振肅之不可緩也夫星變旣有下畔上之象地震又有隂侵陽之證者天意若曰夷狄將有畔上之釁恐陛下未悟也又以震雷警之欲陛下先事為備則患禍消而福祥至矣葉清臣上疏曰臣聞王者之所以橫制六合撫有萬民者在握刑賞之權不授人以柄而已今則不然爵賞刑罰陛下所有也比及於人則天下之人族談囂然不曰自陛下出而曰由宰相得非臣隂之盛而易天地之序者乎校書郎張方平陳七事一曰宻機事二曰用威斷三曰廣言路四曰重圖任五曰正有司六曰信命令七曰示戒懼御史中丞張觀上四事一曰知人二曰嚴禁三曰尚質四曰節用 二月詔自今後日御前殿視事用蘓舜欽之言也 甲戍賜鄆州學田五頃 右司諫韓琦上疏言宰臣王隨登庸以來衆望不協差除任性𥚹躁傷體自宿疹之作幾涉周星安臥私家備禮求退貪祿竊位之計亦已窮矣次則陳堯佐男述古監左藏庫官不成資未經三司保奏而引界滿酬奬之條擢任三門白波發運使參知政事韓億初乞男綜不以資敘回授兄綱將朝廷要職從便退換如己家之物紊亂綱紀舉朝非笑又石中立本以藝文進居近署但滑稽談笑之譽為人所稱處於翰墨之司固當其職若參決大政則誠非所長乞從罷黜以慰具瞻之望三月戊戍朔門下侍郎平章事王隨罷為彰信節度使戶部侍郎平章事陳堯佐罷為淮康節度使判鄭州戶部侍郎參知政事韓億罷歸本班禮部侍郎參知政事石中立罷為資政殿學士初呂夷簡罷宻薦隨與堯佐二人為相其意引援非才居己下者用之度它日上意見思而復相己及隨與堯佐億中立等議政數忿爭於中書隨尋屬疾在告而堯佐復年髙事多不舉時有中書畨為養病坊之語琦論隨等凡十上堯佐亦先自援漢故事求䇿免於是四人者俱罷判河南府張士遜為門下侍郎兼兵部尚書平章事戶部侍郎同知樞宻院事章得象以本官平章事知樞宻院事盛度加寧武節度使檢校太傅同知樞宻院王鬷工部侍郎李若谷並為參知政事權三司使王博文知永興軍陳執中同知樞宻院事初韓琦數言執政非才上未即聼𤦺又言曰豈陛下擇輔弼未得其人故耶若杜衍孔道輔胥偃宋郊范仲淹衆以為忠正之臣可備進擢不然嘗所用者王曽呂夷簡蔡齊宋綬亦人所屬望何不圖任也上雖聼琦罷王隨等更命士遜及得象為相士遜猶以東宮舊恩或言又夷簡宻薦之得象入謝上謂曰徃者太后臨朝羣臣邪正朕皆嘿識惟卿清忠無所附且未嘗有干請今日用卿由此也 知制誥宋郊為翰林學士上初欲用郊為同知樞宻院事中書言故事無知制誥除執政者乃先召入翰林學士李淑害其寵欲以竒中之言於上曰宋受命之號也郊交也合姓名言之為不祥它日以諭郊因改名庠 甲寅御崇政殿試禮部奏名進士庚辰賜進士呂溱等二百人及第一百十人同出身特奏名一百六十五人同諸科出身及為諸州長史辛酉賜諸科四百十四人及第並出身其特奏名被恩賜者又九百八十四人瓊林宴初賜大學篇范鎮禮部奏名為第一故事禮部第一人賜第未有第二甲者雖近下猶升之吳育歐陽脩殿庭唱第過三人亦抗聲自陳鎮獨黙然至第七十九人乃出拜退就列無一言衆以是賢之禮部第一人在第二甲自鎮始初薛奎知益州還朝與鎮俱或問奎入蜀所得奎曰得一偉人當以文學名世也 夏四月給事中權御史中丞張觀同知樞宻院事 賜河南府嵩陽書院田十頃 乙未詔自今試舉人非國子監見行經書毋得出題 六月己卯建州言自正月雨至四月谿水大漲入州城壞民廬舍 帝留意農事毎以水旱為憂甲申詔天下州郡毎旬上雨雪狀著為令 戊子權知司天少監楊惟徳等言來嵗己夘閏十二月則庚辰嵗正月朔日當食請移閏於庚辰嵗上曰閏所以正天時而授民事其可曲避乎不許 秋七月賜襄州學田五頃 右司諫韓𤦺言前奉詔詳定鐘律嘗覽景祐廣樂記覩李照所造樂不合古法朝廷因而施用識者久以為非今將親祀南郊不可重以違古之樂上薦天地宗廟詔宋綬晏殊同兩制詳定以聞綬等言李照新樂比舊樂下三律衆論以為無所考據願如𤦺請郊廟復用和峴所定舊樂乃詔太常舊樂悉仍舊制李照所造勿復施用 壬戍御崇政殿䇿試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著作佐郎田況大理評事張方平茂才異等邵亢況所對入第四等方平四等次亢與宰相張士遜連姻報罷 八月復置淮南江浙荊湖制置發運使 冬十月詔戒百官朋黨初呂夷簡逐范仲淹等士大夫為仲淹言者不已於是內降劄子曰向貶范仲淹蓋以宻請建立皇太弟非但詆毀大臣今中外臣寮屢有稱薦范仲淹者事涉朋黨宜戒諭之故復下此詔 參知政事李若谷建言近嵗風俗薄惡率以朋黨汙善良蓋君子小人各有類今一以朋黨目之恐正臣無以自立帝然其言 鹽鐵副使工部郎中司馬池嵗滿當遷中書進名上曰是固辭諫官者遂命為天章閣待制知河中府甲戍趙元昊築壇受冊僣號大夏始文英武興法建禮仁孝皇帝改大慶二年天授禮法延祚元年 十一月庚戍祀天地於圜丘大赦改元 戊午鄆州言資政殿大學士左僕射王曽卒曽入朝進止有常處平居寡言自奉亷約人莫敢干以私執政十年其所進退士人莫有知者范仲淹嘗以問曽曽曰夫執政者恩欲歸己怨使誰當皇祐中上為篆其墓碑曰旌賢之碑大臣碑得賜篆自曽始 十二月甲子京師地震 丙寅鄜延路都鈐轄司言趙元昊反癸酉命夏竦為奉寧節度使知永興軍范雍為振武節度使知延州
  己夘寶元二年春二月許明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三月編修院與三司上歴代天下戶數先是上御邇英閣讀真宗皇帝所撰正說養民篇見歴代戶口登耗之數顧謂侍臣曰今天下民籍幾何翰林侍讀學士梅詢對曰先帝所作蓋述前代帝王恭儉有節則戶口充羨賦斂無度則版圖衰減自五代之季生齒凋耗太祖受命而太宗真宗繼聖承祧休養百姓今天下戶口之數蓋偣於前矣因詔三司及編修院檢討以聞至是上之庚戍都官員外郎王素為侍御史中丞孔道輔薦之素旦子也 丙辰許泉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趙元昊為書及錦袍銀帶投鄜延境上以遺金明李士彬且約以叛候人得之諸將皆疑士彬副都部署夏元亨獨曰此行間爾若有私約豈使衆知耶乃召士彬與飲厚撫之士彬感泣不數日果擊賊取首馘羊馬自効 夏四月放宮人二百七人上因諭宰臣張士遜等曰不獨矜其幽閉亦可省禁掖浮費也 五月右司諫韓琦言唐之斜封今之內降蠧壞綱紀為害至深乞特降詔諭今後臣僚或有奏請事件輒敢因緣請托及自於內中陳乞特批指揮即望降出姓名並為奏求人並送有司勘劾重行貶責 癸卯天章閣侍講賈昌朝上書曰今西夏僣狂此不足慮而國家用度日廣民力頗困是則可憂自天聖以來屢詔有司節省用度未有施行臣嘗治畿邑有禁兵三千而留萬戶賦輸僅能取足其三年賞給仍出自內府況它郡邑兵不啻此臣又嘗掌京廩計江淮嵗運糧六百餘萬以一嵗之入僅能充朝廷之用三分二在軍旅一在冗食儻有水旱頻仍之災軍戎調度之急計將安出哉願取景徳以來迄於景祐校其所入出之數約以祖宗舊制其不急皆省罷之詔張若谷任師中韓琦與三司定奪減省以聞韓琦言減省浮費莫如自宮掖始六月壬戍詔曰比命近臣議省浮費自乗輿服御及宮掖所須務從簡約 庚午上封者言審官院缺有限而奏舉選人日益多或至四考五考改京官者請自今須六考以上方許磨勘嘗犯私罪者加一考從之 先是詔知永興軍夏竦議西鄙事丙子竦上十䇿一教習強弩以為竒兵二羈縻屬𦍑以為藩籬三詔唃廝囉父子併力破賊四度地形險易逺近増減屯兵五詔諸路互相應援六募土人為兵以代東兵七増直弓手壯丁獵戶以備城守八並邉小寨毋積芻糧賊攻急則入保大寨九關中民坐罪若過誤者許入粟贖罪十損並邊冗兵冗官及減騎軍以紓饋運 秋八月庚午上謂宰臣張士遜曰帝王之明在擇人之邪正則天下無不治矣 兩川自夏至秋不雨民大饑庚辰命知制誥韓琦為益利路體量安撫使吏部貟外郎蔣堂為梓䕫路體量安撫使 九月御史中丞孔道輔性鯁特立遇事彈劾無所阿避出入風采肅然及再執憲權貴益憚之 冬十月宗正寺修玉牒官李淑上所修皇帝玉牒二卷皇子籍一卷 丙寅上御延英閣觀講左氏春秋及讀正說終上曰春秋所述前世治亂之事敢不鑒戒正說先帝訓言敢不遵奉丁度等拜伏而言曰陛下徳音若此誠天下之福也上復問度洪範酒誥二篇大義度悉以對因詔度講周易李淑讀三朝寶訓丁度李仲容讀所編經史䂓鑒事跡 十一月戊子朔出內庫真珠估緡錢三十萬賜三司上諭輔臣曰此無用之物旣不欲捐棄不若散之民間收其直助糴邊儲亦可少紓吾民之斂也 丁酉知樞宻院事盛度為尚書右丞知揚州參知政事程琳為光祿卿知穎州御史中丞孔道輔為給事中知鄆州初張士遜素惡琳而疾道輔不附已將並逐二人察帝有不悅琳意即謂道輔上顧程公厚今為小人所誣宜見上為辨之道輔入對言琳罪薄不足深治帝怒以道輔朋黨大臣故特貶焉 辛丑許建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壬寅參知政事王鬷為工部侍郎知樞宻院刑部貟外郎宋庠為諫議大夫參知政事 同修起居注宋祁次當知制誥以兄庠在中書乃授天章閣待制同判禮院時陜西用兵調費日蹙祁上疏論三冗三費曰天下有定官無限貟一冗也廂軍不任戰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日益多而不定數三冗也何謂三費一曰道場齋醮無日不有二曰京師寺觀或多設徒卒或増置官司衣糧所給三倍它處三曰使相節度不𨽻藩要貪取公用以濟私家 西賊冦保安軍鄜延鈐轄盧守懃等擊走之十二月乙丑賞保安軍守禦之功盧守懃為左騏驥使都廵檢司指使狄青為右班殿直青功最多故超四資授官 孔道輔旣貶鄆州始知為張士遜所賣頗憤惋行至韋城發病卒然天下皆以遺直許之 元昊復遣賀九言齎嫚書納旌節 直史館蘓紳陳便宜八事一曰重爵賞二曰精選擇三曰明薦舉四曰異服章五曰適才宜六曰擇將帥七曰辨忠邪八曰脩備預帝嘉納之尋除史館修撰庚辰康定元年春正月丙辰朔日有食之知諫院富弼請罷宴徹樂雖遼使在館亦宜就賜飲食而已參知政事宋庠以為不可弼曰萬一北遼行之為朝廷羞後使遼還者雲遼罷宴如弼言上深悔之 元昊詐乞和范雍信之不為備元昊攻保安軍自土門路入壬申聲言取金明寨翌日奄至李士彬父子俱被禽遂乗勝抵延州城下雍先以檄召鄜延環慶副都部署劉平使至保安與鄜延副都部署石元孫合軍趨土門及是雍復召平元孫還軍救延州至三川口遇賊平與元孫皆被執賊圍延州凡七日㑹大雪賊解去 二月己丑入內副都知王守忠為陜西都鈐轄知諫院富弼言有唐之衰遂以內臣監軍取敗非一昨用夏守贇已失人望願罷守忠勿遣不聼 辛夘天文官李自正上星變圖且言月與太白俱犯昴當有邊兵大起上謂輔臣曰隂陽占候中否參半紂以甲子亡武王以甲子興王者當祇畏天道尤要在人事應之何如爾 知制誥韓琦自蜀歸論西兵形勢甚悉即命琦為陜西安撫使 乙巳詔京畿京東西淮南陜西路括市戰馬韓琦言陜西科擾頻仍請免括此一路從之 丁酉詔樞宻院自今邊事並與宰相張士遜章得象參議之翰林學士丁度嘗建言二府分兵民之政若措置乖異則天下無適從非國體也請軍旅重務二府得通議之知諫院富弼又言邊事係國安危不當專委樞宻院而宰相不與乞如國初令宰相兼樞宻使上參取其言而降是詔士遜等以詔納上前曰恐樞宻院謂臣等奪權弼曰此宰相避事爾非是奪權也 自范仲淹貶禁中外越職言事知諫院富弼因論日食以謂應天變莫若通下情願降詔求直言盡除越職之禁上嘉納之 癸丑降知延州范雍為吏部侍郎知安州坐失劉平石元孫也 三月丙辰詔兩府及執政舊臣俾條上陜西攻守之䇿同知樞宻院事陳執中言元昊乗天下久不用兵而竊發西垂範雍納詭詐之說失於戒嚴劉平任輕躁之心喪其所部塞門至金明二百里須列修三城毎城屯精卒千人冦大至則保城壘小至則自驅逐別以諸司使為蘆關一路都巡檢仍以兵二千人屬之使為三寨之援 丙子大風晝暝經刻乃復是夜有黒氣長數丈見東南 丁丑申詔中外言缺政先是改元詔求直言羣下猶未有所獻故也 戊寅知樞宻院王鬷陳執中同知樞宻院事張觀並罷天聖中鬷嘗使河北過真定見曹瑋瑋謂曰君異日當柄用願留意邉防鬷曰何以教之瑋曰吾聞趙徳明嘗使人𣙜易漢物不如意欲殺之元昊諫曰我戎人本從事鞍馬間而與漢𣙜易不急之物已非䇿又從而斬之失衆心不可徳明為貰不殺吾使人覘元昊狀貌異常它日必為邉患鬷時莫究所謂比再入樞宻院元昊果叛帝數問邉計不能對及劉平石元孫等敗議刺鄉兵久不決於是三人同日罷 三司使刑部尚書晏殊禮部尚書知河南府宋綬並知樞宻院事保安節度使王貽永同知樞宻院事 吏部貟外郎知越州范仲淹復天章閣待制知永興軍始用韓琦之言也 庚辰詔參知政事同議邉事 夏四月庚子重修祖宗玉牒成旣而修玉牒所言請自今嵗一貼修十嵗一編錄仍以其副留中奏可 詔河北轉運使姚仲孫安撫使髙志寧宻下諸州軍添補強壯初知制誥王拱辰使契丹還言契丹不畏官軍而畏土丁故降是詔 出左藏內藏庫緡錢各十萬下陜西給軍須 范仲淹未至永興癸丑改為陜西都轉運使 五月丁巳復知楚州孫沔為監察御史尋詔為右正言 先是揀下都輦官為禁軍輦官千餘人遮宰相樞宻使喧訴張士遜方朝馬驚墮地己未御史中丞栁植等奏其事請付有司治時軍興機務填委士遜位首相無所補諫官以為言士遜不自安上章請老壬戌優拜太傅致仕本朝以宰相得謝者自士遜始判天雄軍呂夷簡行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 甲子元昊陷塞門寨執寨主內殿承制髙延徳監押左侍禁王繼元死之 甲戌陜西都轉運使范仲淹言今緣邉城寨有五七分之備而關中之備無二三分若昊賊深入乗關中之虛或東阻潼關隔兩川貢賦則朝廷不得髙枕矣莫若且嚴邉城使持久可守實關內使無虛可乗若寇至使邊城清野不與大戰關中稍實豈敢深入使弓馬之勁無所施牛羊之貨無所售二三年間彼自困弱待其衆心離叛自有間隙則行天討此朝廷之上䇿也 徙夏竦為陜西都部署兼經略安撫使緣邊招討使知永興軍 己夘以起居舍人知制誥韓琦陜西轉運使范仲淹並為陜西經略安撫副使初仲淹與呂夷簡有隙帝諭仲淹使釋前憾仲淹頓首曰臣向所論蓋國事於夷簡何憾也
  呂中曰夷簡之罪莫大於因私憾而預瑤華之議因北事而忌富弼之能夷簡之功莫大於釋仲淹之宿怨容孫沔之直言君子論人功罪不相掩可也
  以太常博士林瑀殿中丞王沬並為天章閣侍講景祐末災異數起上憂之深自貶損瑀言災異皆有常數不足憂又依周易推演五行隂陽之變為書上之大抵皆䛕諂之詞緣飾以隂陽上大好之於是天章閣侍講缺端明殿學士李淑等薦洙而內批用瑀執政皆怒瑀呂夷簡欲探上意堅否乃曰瑀上所用洙臣下所薦爾不若並進二人唯上所擇乃以洙瑀名進上問洙何如夷簡言洙博學明經上曰吾已用瑀矣若何夷簡請並用二人上許之旣而右正言梁適劾瑀於內降除官請治其罪上令以適章示之卒不罪瑀 壬午斬輦官曹榮陳吉於市以倡率其徒遮宰相喧訴者也從者配牢城卒揀輦官為禁軍如初詔 六月鄜延副都部署任福為環慶副都部署兼知慶州 辛亥復權武成軍節度判官歐陽脩為館閣校勘始范仲淹副夏竦為陜西經略安撫招討辟脩掌書記脩以親為辭且曰今世所謂四六者非脩所好兼此末事有不待脩而能者又曰古人所與成事者必有國士共之非惟在上者以知人為難士雖貧賤以身許人固亦未易欲其盡死必深相知知之不盡士不為用今竒怪豪傑之士徃徃已𫎇收擇顧用之如何爾然尚患山林草莽有挺特知義慷慨之士未盡出門下也宜少思焉 翰林學士丁度言中國抗夷狄可以智勝不可以戰鬭蓋地形武技與中國異也𦍑戎上下山阪出入溪澗中國之馬不如也隘險傾側且馳且射中國之技不如也風雨罷勞饑渴不困中國之人不如也為今之計莫若謹亭障逺斥候控扼要害為制勝之全䇿因條上其䇿名曰備邊要覽 秋七月癸亥鄜延鈐轄張亢上疏言諸路部署鈐轄都監多至十四五員少亦不減十員權均勢敵不相統制凡有議論互執不同請別創使名其已係路分部署鈐轄都監者並屬新置使處分所貴出於一又請逐路以馬步軍八千以上至萬人擇才位兼髙者為統領其下分為三將賊小入則一將出大入則大將出量賊數多少又使鄰路出兵而應援之此所謂常山蛇勢也又諸路騎兵不能馳險要計其芻粟一馬之費可養步軍五人馬髙不及四尺三寸者宜悉還坊監止留十之二以步人代之其後多施用者 八月戊申權知開封府杜衍同知樞宻院事 庚戍陜西經略安撫副使范仲淹兼知延州先是詔分邊兵部署領萬人鈐轄領五千人都監三千人有冦則官卑者先出仲淹曰不量賊衆寡而出戰以官為先後取敗之道也為分州兵為六將將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賊衆寡使更出禦賊賊不敢犯旣而諸路皆取法焉賊相戒曰無以延州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數萬兵甲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蓋指雍雲都監周美言於范仲淹曰賊新得志其勢必復來金明當邉衝我之蔽也今不亟完將遂失之仲淹因屬美復城如故數日賊果來其衆數萬薄金明陣於延州城北三十里美領衆二千力戰㑹暮援兵不至乃徙軍山北多設疑兵賊望見以為救至即引去 九月戊午參知政事李若谷罷為提舉㑹靈觀事宮觀置提舉自若谷始知樞宻院事宋綬為兵部尚書起復翰林學士晁宗慤並參知政事起居舎人鄭戩為同知樞宻院事己未右正言知制誥葉清臣權三司使事中書進擬三司使清臣不在選帝曰葉清臣才可用遂以命之清臣始奏編前後詔敕使吏不能欺簿帳之叢冗者一切刪去內東御門廚皆內侍領之凡所呼索有司不敢問乃為合同以檢其出入 丙寅西賊冦三川寨鎮戎軍西路都巡檢楊保吉死之並陷乾溝乾河趙福三堡 戊辰知樞宻院事晏殊為檢校太傅充樞宻使同知樞宻院事王貽永刑部侍郎杜衍右諫議大夫鄭戩並為樞宻副使 庚午大理寺丞簽書定國節度判官事種世衡為內殿承制知延州青澗城世衡放兄子㓜從放學任氣有材略 壬申環慶副都部署任福等攻西賊白豹城克之 合奉宸五庫為一庫在延福宮內舊名宜聖殿五庫 冬十月戊子詔自今內降指揮與臣僚遷官及差遣者並令中書樞宻院具條執奏以聞上性寛仁宗戚近幸有求內降者或不能違故也 癸巳命館閣校勘刁約歐陽脩同修禮書 十一月丙辰內出御撰洪範政鑑審樂要記風角集占以示輔臣仍以風角集占賜陜西諸路部署司 壬戍有大星流西南聲如雷者三 丁卯鄜延路部署指揮使右班殿直狄青為右侍禁閤門祗候涇州都監青毎臨敵披髪靣銅具出入賊中皆披靡無敢當者尹洙為經略判官青以指使見洙與談兵善之薦於副使韓琦范仲淹曰此良將才也二人一見竒之待遇甚厚仲淹以左氏春秋授之曰將不知古今匹夫勇爾青折節讀書悉通秦漢以來將帥兵術由是益知名 十二月出內藏庫銀一百萬下三司助邊費 詔天下諸縣凡掘飛蝗遺子一升者官給以米豆三升 乙未徙知隨州王徳用知曹州徳用道過許州梅詢謂徳用曰道輔害公者今死矣徳用曰孔中丞以其職言豈害徳用耶朝廷亡一忠臣可惜也上以手詔問師期夏竦等乃畫攻守二䇿遣副使韓𤦺判官尹洙馳驛至京師求決於上乙巳詔鄜延涇原兩路取正月上旬同進兵入討西賊上與兩府大臣共議用攻䇿也樞宻副使杜衍獨以為僥倖出師非萬全計爭論久之不聼遂求罷亦不聼始晁宗慤即軍中問攻守䇿衆欲大舉經略判官田京曰虜蓄謀久矣未易亟破也今欲驅不習之師深入虜地與賊銳鋒爭一旦之勝此兵家所忌師出必敗或曰宜與講和京又曰賊兵未嘗挫安肯和也館閣校勘歐陽脩上書曰自元昊叛逆三十萬之兵食於西者二嵗矣又有十四五萬之鄉兵不耕而自食其民自古未有四十五萬之兵連年仰食而國力不困者也夫兵攻守而已然皆以財用為強弱也臣以為通漕運盡地利權商賈三術並施財用足而西人紓國力完而兵可久以守以攻惟上所使 戊申通判河中府皮仲容知商州兼提㸃采銅鑄鐵錢事仲容嘗建議鑄大錢一當十謂可權行以助邊費故有是命 三司使葉清臣言新茶法未適中請擇明習財利之臣別行課校上以號令數更民聼眩惑乃詔即三司裁定務優販者然亦卒無所變也 初明道二年復用天禧舊制聼商人入錢粟京師及淮浙江南荊湖州軍易鹽及景祐二年三司言諸路博易無利乃罷之而入錢京師如故








  宋史全文卷七下
<史部,編年類,宋史全文>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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