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菴稿 (四部叢刊本)/文槁癸卷
| 密菴稿 文槁癸卷 明 謝肅 撰 江安傅氏雙鑑樓藏洪武中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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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菴文藳癸卷
䟦
書迂樵傳後
呉郡俞友立氏自敘其平生出䖏學術之槩題曰迂樵傳間
以示余請書一言於後予何言以書之㢤然予甞讀五柳先
生傳以謂陶靖莭避世士也反若汲汲扵身後之名何耶及
讀無名公序則見邵康莭亦傚五柳而為之豈其意皆有𠩄
在歟何其異世而同符也蓋靖莭有志當世而遭晉宋之易
代恥仕二姓遂不復仕既無事功以白於天下故自述其𪫬
情之實而載之文者亦欲使其名之
於𣳚世耳若康莭則
不然康莭以天挺之豪當宋治極盛之時又有韓冨司馬諸
大賢為知已在康莭亦可以出而行其𠩄學矣康莭乃弗之
仕而唯探月窟躡天根以自得其性情之樂者豈以事功則
司馬冨韓方立扵朝不待扵已故耶夫性情難述事功易書
陶邵二公它日既無事功以書於史官史官述其性情㦯失
其實則非𠩄以為二公矣此二公𠩄以自為之序傳歟雖然
二公者皆豪傑有為之才也靖莭欲為而不值可為之時康
莭值可為之時而不必為故康莭之彂扵詠歌者皆世外無
窮之樂而靖莭之彂於詠歌者皆世內無窮之悲嗚呼吾未
嘗不扵二公出䖏之際而有以觀夫世道之𨺚汙也今迂樵
不欲仕斯時似學陶靖莭以大易紹其家學而究夫環中之
妙又似學邵康莭蓋將兼二公而學之者邪當其㳺戱乎天
根月窟則夫世事之可悲者固皆不𠯁以撓其樂矣苟
相
時而起本之𪫬情而施之事功是又善學陶邵者也夫既善
學陶邵矣又何患乎名之不於後世也㢤在自勉耳遂書
於傳後
書唐李鄴侯𫝊後
右唐李鄴侯傳二卷天台朱君伯賢之𠩄
也伯賢先君子
約齋先生扵元政漸弛將亂之際毎令誦習鄴侯家𫝊此其
心之𠩄存為何如然當世終不䏻用先生先生歿餘三十年
板蕩極矣而君之袖蕳猶存頋以其文漫誕間加茟削辝蕳
而義該使鄴侯輔唐中興勲業赫赫於目前者其以約齋之
故也歟昔張魏公佐宋南渡猶諸
忠武侯之相乎漢也盡
瘁出師䂓復中原功雖不成而志則甚偉故其子敬夫為脩
武侯傳焉今君汲汲焉以鄴侯之家𫝊是脩則亦聞其風而
興起者乎夫魏公行武侯之志者也約齋存鄴侯之心者也
然鄴侯之出也天未厭唐諸將傚忠故其復兩京也易武侯
之出也漢運既去羣䧺角才故其還舊都也難非其才智不
相及之謂也或曰跡魏公之行事固似武侯矣以約齋而視
鄴侯曽何勲業之可並稱邪曰嘻是殆以𨼆顯而論夫士者
也亦安知約齋非方𨼆之鄴侯鄴侯非已顯之約齋乎故欲
知約齋之心者觀於鄴侯之傳則得矣而二傳之修皆以子
而寓乎其父經世之心志焉豈徒然㢤豈徒然㢤
䟦聴松樓記後
右聴松樓記今靈𨼆住持白雲恱公為來上人譔者其詞意
𠯁矣上人復介陳淵如請予題其後曰夫松無聲
於風而
有聲聴是聲者以為出於松邪出於風邪必出於松則風之
物無不有聲可聴豈惟松㢤必出於風則風之在他樹者
聲不松若惟松遇風則其聲細大抑
鏗鏘要𦕈雖簫韶之
音有不喻此幽人韻士𠩄以愛聴夫松也然松非得風則
無以彂其聲風非得松亦無以妙其聲之二者固亦相須而
後足以動人之聴與然善聴者不聴之以耳而聴之以心則
𡨜然之頃松風兩忘感通之際上下四方何莫非松風也獨
樓乎㢤是雖百千萬耳亦聴之而不𠯁獨上人乎㢤上人亦
聴之以心而巳矣他日質之恱公其以余言為然乎來
題潘莭婦𫝊
余讀琅琊王先生宥𠩄著山隂徐允譲妻潘妙圓𫝊慨然興
歎曰嗟乎天下雖大亂而綱常之道在人心者未甞亡若潘
妙圓可覩也巳妙圓在父母家善女紅知讀書年二十六㱕
於徐甫三月為至正已亥之仲春西師攻越允譲之父安率
其子若婦走匿山谷間安為㳺兵𠩄執刅血被衣將殺之允
譲直前請以身代㳺兵舎其父而殺其子又執妙圓妙圓紿之
以夫既死我必從爾爾容我㷊其遺骸一慟與訣
尓則甘
心矣㳺兵然其言為掘坎積薪而㷊之火既舉妙圓以錐刻
辝於磗云云即大哭躍入烈熖中以死嗚呼允讓死扵父妙
圓死扵夫夫為孝子妻為烈婦既孝且烈而夫婦兼之千載
之下生氣凜然雖死猶不死也其扵綱常之道亦至矣㢤是
冝有述以國史大書焉
題費仲華遺安卷後
右松瓢王先生𠩄著海昌費仲華遺安齋記余得而讀之作
而歎曰方天下承平狃扵冨貴者
穹爵重祿不思𠩄以保
之積貲貨至鉅萬不思𠩄以散之置産擬封君不思𠩄
以守之及多故以來身膏鈇鉞而妻子為臧獲者皆是也今
仲華生長前朝而老際 國朝太平之盛子孫滿膝下詩書
禮義有以訓之養生送死有以𬾨之其𠩄以遺後人之安者
不亦有似龐公乎故先生之記有曰以一身之安為一家之
安以今日之安為後世之安至㢤言乎此雖龎公亦不有
加扵仲華者也然非先生不足以彂龎公之貽謀非仲華不
𠯁以佩先生之明訓余故樂道而喜書之
誄
黃菊東先生誄
維昔四明文學聿興以傳以習以及先生先生之師戅菴黃
氏其學實博其文則
凡經授業則貢禮闈先生以試見黜
𠩄司維茲有命得失奚較維慎厥脩先民是傚稽經攷史以
丹以鈆以斆學半於五十年先生曰嘻維畜以施予且老矣
莫遂吾志肆吾之子由儒而醫扵物有濟庻其在茲矧維息
女不與凡子既嫁既㛰吾無憂矣𠩄憂七十曽未抱孫〈葉�倫〉
外孫則秀式悅我顔〈葉氣巾〉遂采於湖下帷於甥𠩄及我親朋
時莭㳺䖏馬圖亀書疑義切磨海雲山月載嘯載歌壷觴酬
酢簫笙間作鳥飛魚泳亦孔之樂胡失厥令女以戚其心飲
醑弗𭥍操弦弗音朔風吹衣
甥悲呌愴矣登舟言旋海
瞻彼白日亦翳桒榆以吾於世寧可久居維今之別載見莫
必溘焉露晞曽不卅日大㢤死生吾斯反𬒮天理固然先生
何疑〈葉魚記〉孰不冨貴或不令其終孰不利達或轉以窮維遯
而亨先生有焉不爽於徳其㱕以全士而及此亦云賢只鳴
呼先生其聞予誄
祭文
禡旗文
天運有𨳩皇帝建極剪除羣䧺無思不服東薄江海西包陝
蜀嶺徼以南來享中國惟彼幽燕犬牙於北帝命大將有徵
無釋孰其偏禆羽林之師帝有賜札屬我
揮曰部曰伍於
以飭之肆伐有日爰禡我旗中權既肅列隊無違五方以色
赫赫輝輝龍蛇蟠繞鳥集翔飛厥猛莫遏貙虎㷱羆如霆之
撃如𩗹之馳無攻不破無敵不摧直析木伊其喙矣撫我
遺𥠖歸報天子凡此武功維神是𠋣神其效靈速我𢧐士〈謹告〉
𥙊盧宗賢文
維年月日親友某等謹以牲酒致𥙊於亡友盧䖏士宗賢之
靈曰嗚呼大化之行天清地謐人扵其間萬物之一其生以
死固理之常死非正命胡䏻不傷嗟乎宗賢何為而死死扵
盛年又何殀止豈賦命固然扵善徒為亦貲産之饒茲惟禍
階𭛠於公倉知出納數孰量斛敢虧莫直其訴遂幽於圄仰
不見天天既𨗿矣人孰爾憐吞聲衘憤彂疾以卒累然孤児
泣抱遺骨朝彂龍河夕休鉄甕浮湖絶江濤波不動水神山
靈以莫不情䕶尓遊魂得返故郷故郷信美又華其屋冝殯
爾柩朝夕奠哭踰月而葬乃練乃祥乃服之禫厥禮孔明何
習俗雲衰多所忌諱曽不是思奪孝子志嗟乎宗賢母老子
弱煢煢寡妻家政奚託所頼賢昆森列髙門老老㓜㓜斯道
能敦必恤爾子俾厥家是紹不失士行無改父道益亢厥宗
有此能子爾猶不亡嗟乎宗賢尓則巳矣頋惟吾徒匪親則
友或以年相若或以志相同㦯以氣相合㦯以義相從當其
寧處樂以詩酒患難之來扶持敢後詎期一別遂至扵斯㑹
哭柩𠩄肝裂膓摧嗟乎宗賢既卜玄室以永其蔵其自今日
北風蕭蕭銘旌飄飄一觴祖道濡𬒮長號嗚呼哀㢤尚享
階 動 情 明 宗 友 摧 巳上䓁字叶韻
𥙊淛江潮神文
維洪武十七年𡻕次甲子春二月巳已𦍤越三日辛未
亜中大夫福建等處提刑按察使陶垕仲朝列大夫福
建䓁處提刑按察司副使費復𥘉奉訓大夫福建䓁處
提刑按察司僉事謝肅何履道謹以牲酒祭於
浙江之神曰
呉越之交浙江中界吐吞海潮㦯小或大滔天沃日雪湧霆
轟馮其氣勢必有神靈烈烈伍王素車白馬倐隂而陽與濤
上下赫赫武穆稱呉越王射潮使伏鐡箭若舂二王攸止妖
遁
匿陽矦海若亦率乃職我維司憲偕彼同寅奉
天子命將按八閩羣𥠖是綏百司是紏頑㢘懦立風俗再造
鎮靖一方實在此行道出淛江駕以舽艭惟神祐我濤波不
驚蛟龍黿鼉滅跡潛形太虛空濶山川清美長風送颿一日
千里峩峩閩関不逺伊邇省風問俗使莭戾止頼神之休去
險即夷一觴是奠神其受之尚享
閩憲𥙊𠩄歴山川之神文
維洪武十七年𡻕次甲子二月已巳朔越二十五日癸巳
福建䓁䖏提刑按察使陶垕仲副使費復𥘉僉事謝肅
何履道謹以牲酒𥙊於
大江淛江蘭溪建寧延平福州山川溪灘諸神曰
維孟之春天運載新
皇厎其治黜陟羣臣肆我僚友欽承符莭再振憲綱爰來閩
粵𠩄歷山川自江而浙大溪急灘千縈萬折乃扵其間峰巒
嶻嶭𨵿塞極天波濤攪雪選舟易馬水陸兼行以莫不寧弗
稽王程何以致此由神之靈神靈伊何正直聦明或山川之
秀或人中之英有感即通如響應聲噫而風颷呼而雷霆斡
旋潮汐舒捲雨暘何神之靈與元氣並變化莫測惟格於誠
我亦誠止神毋我怨我荅神休一觴是奠尚享
告先聖文
大㢤聖師道與天契著在六經訓於萬世小子狂蕳講習有
年執此政神如臨焉
𥙊先祖丁嶼墓
金峯起伏下作曲池四應明特孕秀實竒惟我祖考卜吉於
茲孫枝
茂此惟其時肆我小子讀書誦詩叨逢
聖主擢在法司舉善拏𢙣以公不私 天子垂閔有過釋之
八閩蕩蕩憲莭再持斯皆祖考休祉𠩄遺蒼蒼松栢窹𥧌見
而尚享
𥙊先考後山墓
祖父積徳子孫蒙福逺登風憲持莭南服八閩是綏羣奸用
削 帝憐朴愚宥罪復職時子始生宗祀有承命之曰廌囙
官以名是惟祖父遺祉𠩄鍾夢想塋墓松栢𠫵空
寒食在治𠩄寓𥙊文
嗚呼吾祖吾父咸令其終遺休委祉實萃我躬既學既仕其
志甚勇沉浮黜陟厥守不動甲子之春
皇治載新擢僉憲事弭莭七閩時逢寒食決獄海澨去家萬
里不遑墓祭想像松楸怵焉感傷餚羞粢盛式薦其常尚享
𥙊朱文公〈祠在漳州府登髙山𦝫祭畢刻文於祠而葺之〉
洙泗浩浩伊洛湯湯源逺流分或雜濁清天乃生公獨駕艨
�沿流泝源沛乎莫當述孔紹程既知既行彂揮精藴著在
羣經千聖心學晦而復明百王治法弛而復張大㢤斯道如
日之光以訓萬世輝耀丹青功成徳立祀孔庭有欲希聖
公實儀刑肅㓜
學奔走百城歸求公師若
倐盈夢𥧌見
公公告丁寧我昧一貫將老無成茲持憲莭歴海之陽山環
水合郡曰清漳公嘗出牧有芾其棠既祀於公道原之堂由
宋迄元圯為榛荒 皇明憲臣季也廉䏻作堂祀公侑以陳
黃勉齋北山龍象頡頏祠宇雖隘前溪後岡存一扵十囿彼
佛宮我謁祠下低佪徬徨黃蕉丹荔庸奠一觴明明赫赫公
神洋洋若或見公五馬雙旌公既戾止公駕復翔我莫公留
公之何方雖不可度於何可忘惟不逺復厥苻服膺尚享
祭蔡忠恵公〈祠在泉南萬安橋西北既命有司脩葺畢乃祭焉刻文於祠〉
海波混茫江濤舂撞匯為淵澤累覆艨�公一驅萬石截險
作梁神施運不日以成人始利扵渉無𣳚溺殃自大書𡻕
月著在石章摩挲畫如瞻徳光雖瞻徳光嗚呼厥功不忘
銘
鍼藥二室銘〈並序〉
金華周玄唘讀書好醫方術學於攖寕滑先生先生生中州
𠍶而醫也其用藥絶似劉河間而鍼法則本竇大師凡𠩄砭
療莫不竒中名聞𦍤南是則玄唘固有𠩄受之矣玄唘嘗闢
二室曰藥曰鍼遇人有疾鍼可巳者砭之藥可愈者療之亦
往往以竒中有聲頋豈辱扵師門邪雖然玄唘之扵攖寧親
炙者也攖寧之扵竇劉私㳤艾者也竇劉之𠩄聞風而起者
其扁鵲乎扁鵲身遇長桑君故䏻以鍼藥名當時而傳後世
後世苐讀其書而欲精其術難也然而術不至於扁鵲殆不
可止玄唘亦求止扵扁鵲㢤予既獲交於攖寧又喜玄唘之
術不苟止也遂作二銘使自警焉其藥室銘曰俻物𦤺用惟
精惟英俾斯人壽考而康寧厥道其孰明非神非聖曷全乎
天地之生咨爾君子爕隂陽扵庻萌在䔍其行式昭令名其
鍼室銘曰有微者物其剽也銳以出入萬穴其𢙣乎已天下
疾蓋辨順𨒫制虗實然後䏻中乎隂陽之莭若差毫末榮衞
斯遏慎尓持操母踈厥術
施氏平軒銘
天道平則㤗階弗傾地道平則海晏而河清王道平則萬國
以寧大㢤平乎貫三極也三極之道平其則也爰有君子以
平名軒曰斯平也者吾心有焉靜則如衡用斯絜矩乾清坤
夷爰得我𠩄予豈䏻茲時予之志〈葉魚覊〉平乎平乎子其朂諸
雜著
勸農文
蓋聞王政之本實在扵農民命𠩄係莫先乎
榖出於農農
其可不務乎是以 皇上建極以來累頒 制詔既甞免
租稅又使闢田野社稷之祀雖有司巳行而土之神則閭
里亦𥙊其𠩄以使民務農而恵飬之者徳至渥也則凡郡縣
長官以勸農為職者冝何如㢤當職奉 天子命出宰百
里扵農當勸非敢怠也然而環瞻四境壁山岸海土瘠民貧
𭰹可憂憫已曾撫喻爾農使男子必耕耨女子必
織上必
有以供國賦下必有以給家食而孝弟忠信又必有以敦勉
矣今茲仲春土膏脈起頋惟尓農當興東作用是特出於郊
率尓父兄告尓子弟凢有徭𭛠吾為尓均之若遭水旱吾為
尓禦之吾不差吏胥以
尓郷也吾不容奸邪以敗爾俗也
但𩓑尓農囙天之時盡地之力尺田寸土皆入乎鋤犁西陌
東阡盡成乎粟菽麥被乎原陸桒麻蔚乎雲天則尓農衣
食𠯁而倉廩實矣夫衣食𠯁則知榮辱倉廩實則知禮莭榮
辱禮莭爾各知之則風俗向厚教化既行而和平之氣可洽
仁壽之域可躋矣若有博奕飲酒闘狠爭訟以妨農務者吾
則有罰其䏻自㧞扵農而攻夫學術使才徳成就可𬾨升用
者吾且愛敬之如是則爾䓁不徒為良農抑亦為良士矣尚
其勉㢤
醉黙齊言戒
吾口可食而不可以言吾口可飲而言母便便言既出矣雖
駟莫先吉凶榮辱一由使民生焉吁嗟乎吾胡不慎㫋惟訒
惟訥庻免於愆盍亦窮玄微之理以㑹夫渾全之道飬剛大
之氣以著於經緯之文文將衣被乎天下而道則悉俻於一
身蓋由一身以逹之天下曽何有乎道與文之分雖吾才之
弗逮而吾志之𠩄存則當甚堅者也囙為言戒並綴於萹
草堂䟽〈有序〉
吾鄉清𠩄先生俞時中氏懐抱利噐未偶扵時縦浪閑情遂
忘於世欲鍊長生之藥物先湏棲息之草堂金榖𮤑如結
難也尚湏仗義之親友當道之賢豪或攜以錢或𭔃以貲使
得遂一枝之安則眞若萬間之庇矣伏㠯
江止茅齋瀼西草屋欲為少𨹧飬拙先煩司馬攜錢囙見古
人之情恥作窮途之哭乃若清所俞先生廟廊之具神仙中
人既文采而風流復抑塞而磊落身世雙蓬髩稍經垂老之
飄零社稷一戎衣快覩君王之神武不願銀章赤管偏娯翠
蓧紅蕖將棲息扵一枝逺艱難之世事無多屋宇不礙雲山
暫止飛烏頻來乳燕遂物𪫬之莫奪念人生之㡬何時序百
年心蒼苔濁酒林中靜乾坤萬里眼碧水春風野外昏詠歌
花嶼之書牀揮灑金井之硯水飄颻乎管寧之皂㡌脩鍊乎
勾漏之丹砂䏻事逍遙忘情榮辱卜居為此便應黃𩬊老漁
樵乗興杳然更有紅顔生羽翰但乏青錢以買野竹果扵何
地而置老夫惟愛酒山蕳䏻詩水曺在鄰舎固園𬞞之當與
而抗䟽匡衡傳經劉向凢故人則祿米之冝供休孤老樹滄
波自有釣鈎碁𡱈地幽忘盥
阮籍焉知禮法踈客至罷琴
書謝安不倦登臨費莫嫌性僻惟待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