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齋先生文集/卷十四

卷十三 寒水齋先生文集
卷十四
作者:權尙夏
1761年
卷十五

答趙子以尙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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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北人歸後徐擧疏事之說。殊有長慮。從之何妨。凡當大事者。安得無外間是非。以此自沮則何以濟事。況在我無所失。人之嘵嘵。不必盡顧。卽今同任已出。則又無我獨擅之嫌。望須一意擔當。無或前卻。幸甚幸甚。○一邊之人。必欲甘心於和友如彼。則前頭之憂誠不可涯。不覺骨驚懍懍。至於揷入云云。定是夏竦手段。不料人心之危惡一至於此也。然士林之禍實係國運。非人力之所可容。只可任之而已。奈何奈何。○同春堂書札果如此。則日後疏中不爲提起爲當。見者雖或以漏此一段爲欠。不須辨也。○李曼事其子孫疏辨則甚好。蓋聞鄭領相及許積以幹局力請於朝。以至敍用至於平安監司。是廟堂薦望。雖先生秉銓時。非出於先生之手。可知廈成之構誣也。然亦口傳。非有文字可據。

答李器甫度遠○甲午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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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亡章曰衆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表裏精粗。是指理之散在事物者言之。全體大用。是就理之統於吾心者言之。無不到是物格。無不明是知至。如此看如何。

所見甚明。

九章康誥云云。章句釋以又明立敎之本。是全作敎說。而傳文如保赤子一句。承上文使衆而言者。分明是推底意。恐此節當兼推化看。未知如何。

來說是。

十章第二節曰。所惡於下母以事上。大抵絜矩章皆言在上者推己及下之意。而此獨言推己事上者何歟。蓋此節幷擧上下前後左右爲說。似是泛論絜矩之道。而後面方是說及下之意。如何。

來說是。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乃是說及下之意也。

秦誓其如有容。是未決之辭。寔能容之。是已決之辭。蓋其心休休則可以有容矣。而未及指言有容之實。故曰如有容。猶未質言。至人之有技人之彥聖云云。已指有容之實。故曰寔能容。至此而方斷言之也。何如。

來說詳盡。

中庸序文中精一執中。皆言動時也。心之虛靈知覺一而已雲者。是統言心之體用。而其論人心道心處則曰。所以爲知覺者不同。只言知覺所以見人心道心之爲用也。然其下曰動靜雲爲。自無過不及之差矣。無過不及雲者。固是已發說而動靜雲者。卻兼體用言之。此未可知也。豈動靜二字非從心上說。而從身上說歟。

來說槩得。動靜雲爲。皆從身上而言。

天命之性率性之道。皆不雜氣質而純言理也。至修道之敎。始就氣質上言也。章句所謂天以陰陽五行云云者。蓋爲言性而不言氣質則性無所附。故如此說。而且恐人兼氣質看。故其下曰於是人物之生云云。此純言理也。至釋修道之敎則曰性道雖同而氣稟或異云云。此就氣質上言也。何如。

此條所論亦是。

答李器甫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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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七章至十九章。皆言孝之事。而獨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一截。因祭祀之義而及於事天地。此與孝字似不相涉。竊以臆見推之。此實西銘推事親之孝。以及事天之意也。蓋十九章以上言舜,文,武,周公之事。此事親之至也。以下自哀公問政。漸漸放開去。至於贊化育參天地。此事天之至也。故於此言郊社之事上帝。以起下章言宗廟之祀其先。以結上章。此節是上下章過接處也。恁地看何如。

如此推看。似詳盡。

誠者天之道也。誠者自成也。誠者物之終始。此三誠者。指本然之誠。而誠者非自成己此誠者。卽章句所謂以心言者與不誠誠之之誠同。此果如是否。

上下段來說皆是。而章句所謂以心言者。指自成之誠。更商之。

伏羲神農黃帝堯舜五帝之神聖同則其道德之純正亦同。故朱子於大學序。幷擧五帝而曰。繼天立極。有以見一揆之聖也。然而自昔言老氏淸淨之道者。必擧黃帝而幷稱之曰黃老。若使黃帝之道。有一毫近似於老氏者。則安可謂之聖人。而亦安有所謂繼天立極者哉。鄙意以爲黃老之稱。是後世之妄作也。如所謂崆峒問道。荊山鑄鼎。鼎湖乘龍之說。皆出雜家不經之書。此蓋祖尙老氏者。浮張異議。恣誣聖人。以證其道術之高。而後人不考其實。遂信其說。又從而和之。此黃老所以幷稱於世。而人莫之或辨也。斯莫非道學不明。異端肆行。使聖人心跡。受曖昧於千數百載之間者也。可勝歎哉。因看大學序。見得如是。故敢此仰稟。未知何如。

此段所示亦是。但黃老之黃。指黃石。而學老氏者假託於黃帝雲。亦或然也。

某人出後於其堂叔父。其堂叔父本以某人無服之親。亦繼後於某人伯祖。某人於其所後父之所生父母兄弟。以本派則爲無服之親。其相視當如何。而死則當有服否。

渠之出繼與否。姑舍勿論。所後父卽其父也。其父所生之親及兄弟。皆當降一等服大功。

答李器甫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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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條未著幅巾深衣履。至飯含畢。乃卒襲者何意。

飯含者。襲中一事也。未飯含則猶未卒襲。竢飯含後著幅巾深衣履。次序正宜。

題主後不卽用韜櫝。至反哭就位始櫝之者。備要謂可疑。妄意以爲奉主升車時。以魂帛箱在其後。旣入就位。又置主後。初虞祭畢而始埋之者。豈有他意。蓋疑其神之未及舍舊從新也。以此推之。韜櫝不先用之意。益可見矣。未知如何。

愚意亦如來示。

虞卒祥禫。幷無參神。沙溪以爲三年之內。孝子常居其側。故無可參之義。丘氏補入。非家禮本意雲。此說似然矣。然有常侍之義者。不但無參神。亦當無辭神。而辭神一節獨存。是未可曉。

虞卒哭祥禫幷無參神。愚亦尋常疑之。老先生以爲初頭入哭是參神也。

祔祭。若喪主非宗子則喪主爲亞獻。主婦爲終獻。此主婦是宗子之主婦歟。是喪主之主婦歟。

此主婦指喪主之妻也。

答李器甫丙申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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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謂韶章。韶武皆謂之盡美。是則武於聲容之間。蓋無未盡也。其實之未盡善者。於何形見。夫子豈得之聲容之外歟。似是以感之深淺。而論其盡善未盡善。蓋聞韶三月不知肉味。其聞大武。未聞有如此之事。則其或以此而推論如是歟。

程子說見集註。○游氏曰王者功成作樂。韶武之盡美。以其功言之也。如觀其成功則二聖人之樂。皆無餘美。乃若所遇之事所以致功者。舜以紹堯而爲韶。武以滅商而爲武。豈可同日而語哉。觀成湯之有慙德則武之用心可知矣。故盡美者其功也。未盡善者其事也。猶之周公東征。四國是皇。是時周室幾再造矣。其功顧不大哉。至於致辟管叔於商。豈其所欲乎。武之未盡善。其事類如此矣。朱子斷之曰程子第二說得之矣。游氏之說亦善。而於美善二字。辨析尤有功。當以朱子之訓爲定論。

再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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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謂韶盡美。集註旣雲以紹堯伐紂之功一也。而其樂皆盡美以性之反之與揖遜征誅而其實有不同者。則朱子訓義固甚明備。不待見游氏說。已知其盡美者其功。而未盡善者其事也。但妄見所疑者。此非泛論舜,武之事也。乃是卽其樂而驗其功實者。則是必夫子聞韶,武之樂而知其如此也。然其樂之聲容。俱爲盡美。則其實之未盡善者。於何形見。而夫子能因其樂而知其實也。度遠於此。竊意夫子以所感之淺深而論其盡善未盡善也。及見子在齊聞韶章集註感之深也之云然後。自謂淺見或不差謬。而猶未敢自信。有所仰質矣。逮承下示。卻引游氏說爲答。此似於妄見所疑處。未盡照勘而然也。復賜敎示如何。

夫子以所感而論之雲者甚善。前書之問。非不知盛意之所在。而集註及游氏說。亦足以知其大意。故不詳言矣。必欲聞之則考樂記賓牟賈侍坐於孔子章如何。蓋未盡善者。謂其聲音如此也。故賓牟之言曰有司失其傳也。若非有司失其傳。則武王之志荒矣。夫子又曰總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愚謂未盡善者。似指發揚蹈厲等節拍也。如何如何。

爲政篇君子不器註。成德之士。體無不具。公冶長篇子謂子賤君子哉註。謂子賤蓋能尊賢取友。以成其德。以此觀之則似是以不器之君子。許子賤矣。然小註朱子說曰論語中說君子。有說最高者有大槩說者。如言賢者之類。聖人於子賤,南宮适。皆曰君子哉若人。皆大㮣說。據此則所以許子賤者。非是不器之君子。子賤雖賢。非顏,曾之比。則似不當遽以成德稱之。而集註解說旣如此。恐當以集註爲正。而小註所引是初年說話歟。抑集註所謂以成其德與君子不器註成德雲者。有不同歟。

君子不器。雖曰成德之稱。其所成之德。亦有大小等級。如雲聖人吾不得以見則得見君子者足矣。此君子所成之德大而爲最高者也。如雲魯無君子。斯焉取斯。此君子所成者小而爲大㮣說者也。語類朱子曰若言子賤爲君子。而子貢未至於不器。恐子賤未能強似子貢。又子賤因魯多君子而後有所成就。不應魯人強似子貢者如此之多。據此則以子賤之君子。爲大㮣說。不亦宜乎。

泰伯首章註所謂有翦商之志者。只是見得天命之屬已。志欲順受之耳。其間若有一毫計度經營底意思。便是逆耳。

朱子曰。泰伯之心卽夷齊叩馬之心。天地之常經也。大王之心卽武王孟津之心。古今之通義也。於二者須見得道幷行而不相悖乃善。據此則此章之疑可釋。夫子許以至德。指其獨守常經也。

答李器甫丙申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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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之擇善。卽大學之致知也。以序文其曰擇善固執則精一之謂也之語觀之。惟精亦致知之事也。然而精之之工夫。不過曰察夫二者之間而不雜也。此則人心道心之間。明立界分。不令混雜之謂也。君子治心之要。固無有切於此者。而若以爲致知之事則人心道心識別之外。亦豈別無講究思辨者哉。然則惟精工夫。恐未包盡致知之事。大聖人傳道之語。宜其周悉無遺。而於明理一事最先入頭處。猶未說得該盡如此。此不能無疑也。

學之大要。知行二者而已。上古只說精一二字。足以包盡知行。後世以精字衍爲窮理致知之目。在所當然。活看如何。

察夫二者之間而不雜雲者。是有分別之意。則固當爲致知之事。而須於念慮發處。察其幾微則亦兼有省察意思。恐不可專屬致知。如何。

非致知者。不能省察。省察亦致知之屬也。

答李器甫戊戌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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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歲得奉緖論。以爲未發之前無善無惡。又擧胡五峯說以證之。語句今雖不記。其指則似是善不足言性之意也。近看朱子書。以五峯論性爲大不是。如何。

未發時。非但惡念不萌。善端亦不萌。此朱子說也。在中庸或問小註。愚所謂無善無惡者正此意也。雖然天性本善。故先儒皆曰未發時有善無惡。此意甚好。須加體驗如何。

胡五峯嘗言善與惡相對。人性又有不與惡對之善。朱子辨之曰非善則惡。非惡則善。寧有不與惡對之善乎。愚嘗以爲此正如釋氏所謂空字之上又有眞空者相似。大不是大不是。豈高明偶然誤聽。而有此疑問耶。

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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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喪家皆遵用喪禮備要。而至如沐浴之僭用香湯。士喪棺內四角貼以綠綾今俗用紅綾及葬用黻翣。考諸備要則可知其非禮。然擧世皆用之。莫知其非。未知如何。

沐浴香湯四角綠綾黻翣等。世俗之違禮。非是。

答李器甫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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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書謹悉。頃聞洛中論議。於單擧幷擧。或未純同。而愚於兩師門。猥忝門生之列。則參涉其間。有所難安。不敢開口矣。今左右所問。只在事體。則略貢淺見。似無所妨矣。瑞膺問答時則士論姑未發端。故欲博詢熟講。今則湖疏已發。答辭優渥。大學似不可中寢。如何如何。但念旣曰幷擧則論撰道德。必須詳審。可以示今與後。竊觀湖疏下款。不免疏略。至於伯恭之比諸議。皆以爲不襯。構疏時更須商議於可議處。俾無未盡之歎幸甚。晦翁嘗於東萊有不滿意者。以東萊每於佛老。不無低徊前卻之說。而亦不欲明辨故也。又嘗以浙中怪論百出。歸咎於東萊。東萊之學。固盛矣。而其弊端如此。則今日之引諭。不亦未安乎。

答李器甫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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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與玄彥明論五常之德。往復累紙。各究其說。則不期而相契。蓋人物均得此性雲者。非渠之所刱。實遵朱夫子章句。而先生終始以爲不是者何也。

孟子曰犬之性非牛之性。牛之性非人之性。朱子曰論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理同者萬物同稟一太極也。理異者物之性非人之性也。詳見聖學輯要告子章句曰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而全哉。栗谷先生曰人之理卽物之理者。理之通也。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氣之局也。農巖所見。與愚一般。曾以此問於先師。則答語甚明。彼彥明之任自爲說者。不足道。左右則於老先生之敎。宜不參差。而今乃折入於彥明。不勝嗟惜。

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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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卽太極也。朱子以太極爲不屬有無。不落方體。若謂物於此性。只得其偏。不得其全。則是太極爲屬有無落方體之一物。而有時乎加損贏縮者也。栗谷先生理通氣局一句語。說得十分精當。以此究之。物所稟之理非不全。而爲氣所局。故偏。此非理之偏也。氣之偏也。今見禽獸之只通一路。而便謂其所稟之理偏。則是何異於見方器之水而謂得水之方者。見圓器之水而謂得水之圓者乎。方之圓之者器也。水果有方圓之定體乎。今就禽獸草木枯槁塵土見成氣質中。只剔出其理一邊言之則與人所稟得以爲性者。同一體段。同一至善。惡可以見其異也。老先生所答門下語。如有見諸文字者則下示如何。自餘詳於與彥明往復說話。故亦謄呈。其中肯綮在於所引朱子說。向使元無本然之性則此氣質之性。又從何處得來一段。幸於此處詳察如何。

人性一也。左右何故作本然氣質二物看也。大誤。栗翁曰就性中單指理曰本然之性。兼指理與氣質而言曰氣質之性。其實非二性也。太極圖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朱子釋之曰隨氣質而自爲一性。南軒以此爲仁義禮智信。皆指本然之性也。來諭作非本性之證亦誤。然則仁義禮智。不可謂本然之性耶。近思錄首卷生之謂性章。是明道說也。仔細理會則來疑可破。其下朱子註尤明白。彥明不見此而作胡亂說如彼耶。其書所謂纔說性時便已不是性也。蓋上性字卽人之成性也。下性字卽性之本體也。本然之性四字。人皆聽瑩。若依朱子說看作性之本體。則自無二性之疑。

答李器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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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敎曰人性一也。左右何故作本然氣質二物看也雲。而自省前書中未有這般語意也。但天命氣質固是一性。而其名義則實有不同者。先生所引栗翁說。單指理曰本然之性。兼指理與氣質曰氣質之性雲者。誠爲不易之確論。然則天命氣質果無分別。而可以混淪爲說者耶。

栗翁說單指理曰本然之性。兼指理與氣質曰氣質之性。非二性也。此言一性中分別看也。愚見本自如此。高明乃反以此駁鄙說。未可曉也。且栗翁旣曰非二性則來示何故刪此三字。欲作二性之證耶。中庸天命之性。果是專指本然之性。而朱子嫌其無氣質二字。註曰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理亦賦焉。猶命令也。是則言雖天命之性。必待氣質而爲性雲。此非二性之證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朱子釋之曰隨氣質而自爲一性。其雲隨氣質者。果非氣質之性歟。南軒亦曰爲仁義禮智信之理。而五行各專其一。其雲各專者。非氣質之性歟。然朱子曰向使元無本然之性。則此氣質之性。又從何處得來。須如此說然後可以無病矣。今先生要以此節爲專指本然之性則恐非正當之論也。

高明以仁義禮智信爲氣質之性。然則所謂本然之性者指何物耶。愚則以爲仁義禮智之外。更無本然之性也。此條來示全然誤著。

近思錄纔說性時便已不是性也此一段。明道先生所論極正當。誰敢有異議。蓋性者指理之墮在氣質中者言之。孔子所謂成之者性是也。朱子註人物未生時。只可謂之理。未可名爲性雲者。名義極精。有何可疑乎。然所謂理也性也。非二物也。指性之本體而言曰理。指理之在氣質中者而言曰性。其實一物也。故程子曰性卽理也。朱子謂孔子後無人敢如此道。唯伊川說得盡顚撲不破。其於中庸章句又引此說。以釋天命之性。則性與理豈可分而二之乎。特隨其所在而名義有不同耳。

此條正是愚見之證。賢者旣知其顚撲不破。何故更問。必欲立異於愚言耶。

先生以本然之性。欲改作性之本然。則旣知本然氣質之爲一性矣。而至論物性則欲分本然氣質而二之何歟。豈先生之意。要以此只論人之性故然歟。不然則恐未免逕庭矣。

朱子曰論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此一本萬殊之義也。高明只見上一節理同之說。而不見下一節理絶不同之說。故愚嘗悶之耳。天理雖同。稟性絶異。愚以爲人得人之性物得物之性。朱子曰馬之性健牛之性順。又曰大黃之性寒附子之性熱。豈非各得耶。

答李器甫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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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以國恤成服後入仕者受縗當否問議時。領相對以士庶旣服布衣麻帶則實與斬衰無異。新入仕者從而受縗。亦似無追服之嫌。而但旣練之後亦當有入仕者一體受縗則恐涉太晩。若以練前後爲別則亦似斑駁。臣意初入仕者雖不受縗。未見其爲大段欠闕云云。而遂有依領相議施行之命。旣成邦禮。則在下者只當遵而行之。更無可論。而但朝命陵殿官亦令入參於朔望殷奠。如度遠者初無縗絰。未知參祭服色當何如而可也。雖有布帽布團領。此是視事服。以入祭班似朱安。當初未仕時旣以布衣麻帶成服。姑欲以成服所服參於闕外散班。而但前頭返哭移奉魂殿之後。則魂殿與直所同在一宮之內。如虞卒哭等祭與入直時相値。則勢當參祭於內班。而將不得已用布帽布團領耶。以朱子服議言則雖庶人之賤亦得受縗。而今有官者不許受縗。本領旣不正。故事事掣肘。理勢當然矣。領相議特以練後入仕者受縗有所拘礙。而宋參奉婺源以爲依朱子說士人皆令於啓殯時追受縗絰。則新入仕者更無受縗之事。無此窒礙之端雲。此說似當。於先生之意何如。如此私論。固無補於實用。而亦爲明理之一事。幷玆仰稟。

練後追服。果似不便。而今欲以啓殯時受縗有何不可。此等事。必從朝家命令而行之。

從兄死於客土。以薄板戢屍。以便遠路行喪。而歸到先山。始以厚板作棺。改大斂入棺。而主人以下成服則已於入薄板時爲之矣。今當改棺。屍體復出。實與初終時無異。似當有變服之節。而已成之服。不可復脫。不得已止袒衣散垂而已耶。改棺世多有之。而考之問解及續問解。皆無可據。未知尤菴先生曾有所論否。尤翁改棺時已行之節。願得聞之。

成服旣久之後。雖有改棺之節。還用初終時袒括之禮。曾所未聞。此何異於遷葬改棺時也。先師改棺時。都正公亦無袒括之事矣。

先世祧主。今將埋安。按問解則朱子以爲埋於兩階間。不若埋於始祖墓邊。又一說不得已埋於墓所。其雲墓所者。亦指始祖墓歟。無始祖墓則埋於何地歟。以祧主埋於祧位之墓者世多有之。亦無妨歟。神氣屬陽。似當埋於體魄之左方。而抑神道尙右則埋於右方爲宜。未知如何。

祧主埋安。例於本位墓後西邊爲之。事之無害於義者。從俗可也。此非程子語乎。祠堂兩階間。出於古禮。而人家或有買賣時則極爲未安。始祖墓在遠則許多子孫之主。何可幷埋於此也。

答李君範箕鎭○辛丑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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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兄台鎭已闋三年之制。此時雖無禫變之節。內外服著復常當在何時。朔望節日。有奉出哭奠之儀。此則何如。

今日之無禫祭。只爲國恤內不可服吉故耳。士子則自祥日已服國制布麻。而婦人雖著微吉之服無妨也。朔望節日之奉出。禮無此文。而實時俗之所行。愚意數數奉出亦似未安。唯在本家量處。

答韓季明啓震○戊戌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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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氣之發爲善情。濁氣之發爲惡情。此固不易之論也。而至愚之人稟氣全濁。則似若無一分淸明之氣。然而見孺子入井則惻隱之心發。有欲害其親者則忿疾之心生。雖一日十見。無時不然。此豈皆淸氣之所發乎。蓋出於天理之不容已。故所乘之氣雖濁。而不害其爲善情。此蓋農巖之見。而家兄之所主也。雖然至愚之人稟氣全濁。蓋言其大體也。虛靈不昧之心。亦能稟得。則似不可謂無一分淸明之氣矣。但此淸明之氣。較諸濁駁之氣。僅得十分之一。故情之所行。無非濁氣之發。而及其介然之頃。私意未萌。見孺子入井而惻隱之。有欲害其親而忿疾之者。所謂雖下愚不能無道心者也。卽此道心。乃一分淸氣之所爲。其一日十見。無時不然者。特其所感之事。非私慾惡念之所當萌處。故每每如是耳。豈以其每每如是。反謂之濁氣之所發乎。且濁氣之發。亦或爲善情。則抑有淸氣之發。亦或爲惡情矣。情乃氣也。其善其惡。焉有不原於氣之淸濁也。亦烏在其淸氣之可貴而濁氣之可惡乎。反復思惟。終不釋然。乞賜批誨。

氣質雲者。人之初生。稟受不齊。淸粹者爲賢智。濁駁者爲愚不肖。此朱子說也。賢智者感於正。此所謂天理。愚不肖感於邪。此所謂人慾。然雖在愚不肖之人。所感者正而人慾未及萌於其間則介然之頃。天理發出。蹠蹻惻隱之發是也。氣在此時。雖其濁者。不能自主。但得聽命於理而發揮出來耳。於此見性善之必然也。今曰雖至愚之人。發必以淸氣而爲善情。無乃專靠一氣字而沒卻性善乎。

性理也心氣也。理乘氣雲者。卽所謂發者氣也。發之者理也。氣質一定於有生之初。而今曰至惡之人亦時乘淸氣而發。是氣何氣也。非指心而言耶。無變化氣質之功。而心之淸氣自發。似無其理。如何如何。

與韓季明己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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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知賢者決科如拾芥。不是奇特事。而榜聲入耳。不覺驚起。不知此何心也。爲國家爲士林。賀不容口。想今已還鄕家。侍彩百慶。瞻望聳拱。不勝馳神。無由拜展。玆以書替申區區。

答韓仁夫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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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雖義合。旣與之齊體。共奉宗廟。是故子夏傳曰妻至親也。以他人而義合爲至親。則不亦重乎。妻爲夫斬衰三年。則夫爲妻報朞。是則從夫尊妻卑之義。不得不降。而其實存三年之體也。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一如父在母喪之制。此所謂三年之體也。今若不練則亦當不祥。若然則謂之三年之體可乎。喪大記疏雖曰不禫。而不曰不練。近日臆說。愚所不曉。

答韓仁夫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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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者五品之人倫。節者天理之節文。天敍天秩是也。蓋以其理皆出於天。敍秩之上。必加天字。而若聖人之敎。只就其出於天者裁製之耳。以中庸之文言之。如五達道品也。如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節也。聖人以此敎天下者。是修道也。天下之人變化於風敎之中者。亦修道也。是故古人曰中庸敎者之事。而學在其中。

答鄭公理彥燮○庚子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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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子家大祥將行於國葬卒哭後。平常時言之則當以白笠布直領爲變除之服。而但卽今此服是率土所同服之君服。祥日著此。恐涉遽然。祥日欲以平涼子布直領布小帶行事。過收題主祭後還服白笠小麻帶。未知如何。

大祥之日著衰服入哭。以白笠布衣布帶行祭。已罷著麻帶。似得其宜。平涼子禮所不言。不敢仰對可否。

祥月在於六月。以無故時言之則來八月是禫月也。前頭禫事則自歸於過時不祭。而改題主祭則當有之。未知此祭當行於踰月之後乎。

二十七月是爲禫限。過此限則無禫。改題主之禮。卽當擇日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