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10
尚書通考 卷十 |
欽定四庫全書
尚書通考卷十 元 黃鎮成 撰洪範九疇之綱
初一曰五行〈在天惟五行 不言用者無適而非用也〉次二曰敬用五事〈在人惟五事 以五事參五行天人合矣〉次三曰農用八政〈人之所以因乎天〉
次四曰協用五紀〈天之所以示乎人〉
次五曰建用皇極〈君之所以建極也 不言數者非可以明也〉次六曰乂用三徳〈治之所以應變也〉
次七曰明用稽疑〈以人而聽於天也〉
次八曰念用庶徵〈推天而徵之於人也〉
次九曰嚮用五福威用六極〈嚮所以勸也威所以懲也〉
<經部,書類,尚書通考,卷十>
孔安國曰天與禹洛出書神龜負文而出列於背有至於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𩔖
劉歆雲禹治洪水錫洛書法而陳之洪範是也河圖洛書相為經緯八卦九章相為表裏
闗子明雲洛書之文九前一後三左七右四前左二前右八後左六後右
朱子曰大戴禮明堂篇有二九四七三五六一八之語而鄭氏註雲法龜文也然則漢人固以九為洛書矣邵子曰方者土也畫州井地之法其放於此乎方者洛書之文禹箕敘之以作範也
蔡元定曰古今傳記自孔安國劉向父子班固皆以為河圖授羲洛書錫禹闗子明邵康節皆以十為河圖九為洛書蓋大傳既陳天地五十有五之洪範又明言天乃錫禹洪範而九宮之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正龜背之象也惟劉牧意見以九為河圖十為洛書託言出於希夷既與諸儒舊不合又引大傳以為二者皆出於伏羲之世其易置圖書並無明驗
朱子曰洛書以五奇統四偶而各居其所蓋主於陽以統隂而肇其變之用也
又曰洛書之次其陽則首北次東次中次西次南其隂則首西南次東南次西北次東北也合而言之則首北次西南次東次東南次中次西北次西次東北而究於南也其運行則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右旋一周而土復克水也 一六為水二七為火三八為木四九為金五十為土
又曰洛書之縱橫十五而七八九六迭為消長虛五分十而一含九二含八三含七四含六則參伍錯綜無適而不遇其合焉此變化無窮之所以為妙也
又曰聖人之則洛書者總其實也一為五行二為五事三為八政四為五紀五為皇極六為三徳七為稽疑八為庶徵九為福極
又曰洛書而虛其中則亦太極也奇偶各居二十則亦兩儀也一二三四而含九八七六縱橫十五而互為七八九六則亦四象也四方之正以為乾坤離坎四隅之偏以為兊震㢲艮則亦八卦也河圖之一六為水二七為火三八為木四九為金五十為土則固洪範之五行而五十有五者又九疇之子目也是則洛書固可以為易而河圖亦可以為範矣又安知圖之不為書而書之不為圖也耶曰是其時雖有先後雖有多寡然其為理則一而已但易乃伏羲之所先得乎圖而初無所待於書範則大禹之所獨得乎書而未必追考於圖耳且以河圖而虛十則洛書四十有五之數也虛五則大衍五十之也積五與十則洛書縱橫十五之也以五乘十以十乘五則又皆大衍之也洛書之五又自含五而得十而通為大衍之積五與十則得十五而通為河圖之矣茍明乎此則橫斜曲直無所不通而河圖洛書又豈有先後彼此之間哉
愚按前此諸儒皆以河圖授羲洛書錫禹朱文公蔡氏因之故以十配易而以九配洪範然其所謂則洛書以作範者亦但以九適同兼總其實而已他無通貫脗合之妙其曰參伍錯綜無適而不遇其合橫斜曲直無所不通亦不過但言九縱橫十數分合之理初與洪範九疇了無闗涉九峯作洪範數亦但推衍九宮烏覩所謂洪範之事哉且洪範者治天下之大法也自開闢以來有國家者所不能易又何必至禹而後天錫之而禹敘之耶雖唐虞以上不可考見至如二典三謨所載九疇之目無一不具特以鯀湮洪水汨陳其五行則彞倫皆斁禹平水土五行各得其性則彞倫復敘洪範即彞倫也彞倫斁則洪範不畀彞倫敘則洪範乃錫豈帝與天真有物以予奪之哉大傳明言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繫之於易則二者皆作易之事也蓋易者之奇偶象之隂陽也十者奇偶之分隂陽之合易之體也九者奇偶之交隂陽之變易之用也大傳曰天五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又曰大衍之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又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今以九十觀之凡由是以生蓍䇿立卦爻者更互推演粲然可考然則河圖洛書其皆為易卦之用明矣若洪範者述治天下之大法有此九𩔖與所謂九前一後三左七右四前左二前右八後左六後右者絶無相配且其第為九𩔖亦非有待於象而後可推不煩費詞固已明白如此是何先儒過信之篤而又有以啓後世云云之論哉愚嘗僭述河洛十圖以明九十之推於蓍䇿卦爻頗有脗合自然之妙茲不具述特因先儒所論故略見於此斷然以圖書為易設而與洪範無相涉也
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
蔡傳曰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者黃道也北至東井去極近南至牽牛去極逺東至角西至婁去極中是也九行者黒道二出黃道北赤道二出黃道南白道二出黃道西青道二出黃道東並黃道為九行也日極南至於牽牛則為冬至極北至於東井則為夏至南北中東至角西至婁則為春秋分月立春春分從靑道立秋秋分從白道立冬冬至從黑道立夏夏至從赤道所謂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也
考索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其二端謂之南北極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南極入地三十六度兩極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強繞北極徑七十二度常見不隱謂之上規繞南極七十二度常𨼆不見謂之下規赤道帶天之紘去兩極各九十一度少強黃道日之所行也半在赤道外半在赤道內與赤道東交於角五少弱西交於奎十四少強其出赤道外極逺者去赤道二十四度斗二十一度是也其入赤道內極逺者亦二十四度井二十五度是也北極規道之行度日南至在斗二十一度去極百十五度少強是也日景南去極最逺故景最長黃道斗二十一度出辰入申日晝行地上百四十六度強故日短夜行地下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夜長自南至之後日去極稍近故景稍短日晝行地上度稍多故日稍長夜行地下度稍少故夜稍短日所在度稍北故日稍北以至於夏至日在井二十五度去極六十七度少強是日最北去極最近故景最短黃道井二十五度出寅入戌故日亦出寅入戌日晝行地上二百一十九度少弱故日長夜行百四十六度強故夜短自夏至之後日去極稍逺故景稍長日晝行地上度稍少故日稍短夜行地下度稍多故夜稍長日所在度稍南故日出稍南以至於南至而復初焉此日冬夏至之度斗二十一井二十五南北相應四十八度春分日在奎十四少彊秋分日在角五少弱此黃赤二道之交中也去極俱九十一度少強南北處斗二十一井二十五之中故景居二至長短之中奎十四角五出卯入酉日亦出夘入酉日晝行地上夜行地下俱百八十二度半彊故日見伏之漏俱五十刻謂之晝夜同此日二分之度
東漢志曰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冬夏之間則有春有秋是故日行北陸謂之冬西陸謂之春南陸謂之夏東陸謂之秋日道𤼵南去極彌逺其景彌長逺長乃極冬廼至焉日道斂北去極彌近其景彌短近短乃極夏廼至焉二至之中道齊景正春秋分焉
唐孔氏曰南北二極中等之處謂之赤道去南北極各九十一度春分日行赤道從此漸北夏至赤道之北二十四度去北極六十七度去南極一百一十五度從夏至日以後日漸南至秋分還行赤道與春分同冬至行赤道之南二十四度去南極六十七度去北極一百一十五度其日之行處謂之黃道又有月行之道與日道相近交路而過半在日道之裏半在日道之表其當交則兩道相合交去極逺處兩道相去六度此其日月行道之大略也
致日月之法陳祥道曰漢書謂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者黃道也夏至日在東井而北近極星則晷短故立八尺之表而景尺五寸冬至日在牽牛而南逺極星則晷長故立八尺之表而景丈三尺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中於極星則景中故立八尺之表而景七尺三寸六分日陽也陽用事則日進而北晝進而長陽勝故為溫為暑隂用事則日退而南晝退而短隂勝故為涼為寒若日失節於南則晷過而長為常寒矣失節於北則晷退而短為常燠矣此四時致日之法也月之九行在東西南北有青白赤黑之道各二而出於黃道之傍立春春分循靑道上在東井圓於角下於牽牛立秋秋分循白道上在牽牛圓於婁下在東井立冬冬至從黒道立夏夏至從赤道古之致月不在立春立秋而常在二分不在二分二望而常在者以月入八日與不盡八日得隂陽之正平故也然日之與月隂陽尊卑之辨若君臣然然觀君居中而佚臣旁行而勞臣近君則威損逺君則𫝑盛威損與君異𫝑盛與君同月逺日則其光盈近日則其明闕未望則出西既望則出東則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之蓋足信矣
愚按所謂冬至日在斗夏至日在井春分日在奎秋分日在角者以東西天緯言之日行黃道比天行一日為退一度故分至之日各得其所在之宿其曰冬至去極百十五度夏至去極六十七度者以南北天經言之亦以日行黃道日退一度積而至於分至之日各有進退之所但堯時冬至日在虛一度月令冬至日在斗二十二度今冬至又在箕八度此歲差使然也諸止據漢志而言恐未為宻
王來紹上帝自服於土中
蔡氏曰洛邑天地之中故謂之土中
王氏曰成王欲宅洛邑者以天事言則日東景夕多風日西景朝多隂日南景短多暑日北景長多寒洛天地之中風雨之所㑹隂陽之所和也以人事言則四方朝聘貢賦道里均焉故謂之土中
周官大司徒曰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隂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
鄭司農雲日南謂立表處大南近日也日北謂立表處大北逺日也景夕謂日昳景乃中立表處大東近日也景朝謂日未中而景中立表處大西逺日也鄭𤣥謂晝漏半而置土圭表隂陽審其南北景短於土圭謂之日南是地於日為近南也景長於土圭謂之日北是地於日為近北也東於土圭謂之日東是地於日為近東也西於土圭謂之日西是地於日為近西也凡日景於地千里而差一寸景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萬五千里地與星辰四遊升降於三萬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畿方千里取象於日一寸為正鄭司農雲土圭之長尺有五寸以夏至之日立八尺之表其景適與土圭等謂之地中今潁川陽城為然度景之法必於夏至晝漏半為之取日正午乃得其端直
陳祥道曰先儒謂天地相距八萬里其升降也不過三萬里之中日景於表移一寸則於地差千里張衡周髀之皆然惟宋何承天曰六百里而差一寸後魏信都芳曰千里而差四寸則二百五十里而差一寸也考索曰古者土圭必植五表地中植中表千里而南植南表千里而北植北表東西二表亦如之以四表眀中表之正以中表定四方之中
王昭禹曰土圭橫植於地於圭之端立表以表端之日景與土圭相齊無過不及然後見地之中
周禮圖曰日南則景短多暑據中土圭之南土圭而言也夏晝漏半土圭在南得尺四寸景不滿尺五寸不與圭等是於日為近南也故云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據中土圭之北土圭而言也夏晝漏半土圭在北得尺六寸景過於尺五寸不與土圭等是於日為近北也故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西則景朝多隂者據中土圭之西土圭而言之是於日為近西也夏晝漏半中土圭景得正時土圭在西者日未中乃得朝時之景故曰日西則景朝多隂日東則景夕多風者據中土圭之東土圭而言之是於日為近東也夏晝漏半中土圭景得正時土圭在東者日已昳矣乃得夕時之景故云日東則景夕多風
周公度日景置五圭於潁川陽城置一土圭為中中土圭之南千里置一土圭中土圭之北千里置一土圭東去千里置一土圭西去千里置一土圭為五圭天地相距八萬里先王立八尺之表以度日景天地之升降不過三萬里之中自地以至日不過一萬五千里以尺有五寸土圭測之蓋日景於圭差一寸則差千里先王以四表明中表正之以中表定四方之中在地則無道里逺近之不均在天則無寒暑風雨隂陽之不和然後建王國焉匠人所謂晝參諸日景夜考諸極星蓋如此也易㢲為風蓋風之所屬者東方也
<經部,書類,尚書通考,卷十>
愚按立表必八尺者以天地相距八萬里千里則一寸萬里則一尺渾儀衡簫亦然
隋志祖暅錯綜經註以推地中其法曰先驗昏旦定刻漏分辰次及立儀表於準平之地名曰南表漏刻上水居日之中更立一表於南表景末名曰中表夜依中表以望北極樞而立北表令參相直三表皆以懸準定乃觀三表直者其立表之地即當子午之正三表曲者地偏僻每觀中表而知所偏中表在西則立表處在地中之東也當更向西求地中取三表直者為地中之正又以春秋二分之日旦始出東方半體乃立表於中表之東名曰東表令東表與日及中表參相直是日之夕日入西方半體又立表於中表之西名曰西表亦從中表西望西表及日參相直乃觀三表三表直者即地南北之中也若中表差近南則所測之地在卯酉之南中表差在北則所測之地在卯酉之北進退南北求三表直正東西者則其地處中居夘酉之正也梁天監中祖暅造八尺銅表其下與圭相連上為溝置水以取平正揆測日景求其盈縮
又考靈曜周髀張衡靈憲及鄭𤣥注周官並雲日景於地千里而差一寸案宋元嘉十九年壬午使使往交州測景夏至之日景出表南三寸二分何承天遙取陽城雲夏至一尺五寸計陽城去交州路當萬里而景實差一尺八寸二分是六百里而差一寸又梁大同中二至所測以八尺表率取之夏至當一尺一寸七分彊後魏信都芳注周髀四術稱永平元年戊子當梁天監之七年見洛陽測景又見公孫崇集諸朝士共觀秘書景同是夏至日其中景皆長一尺五寸八分以此推之金陵去洛南北略當千里而景差四寸則二百五十里而景差一寸也況人路迂迴山川登降方於鳥道所校彌多則千里之言未足依也
王賔殺禋咸格王入太室祼
蔡氏曰太室淸廟中央室祼灌也以圭瓚酌秬鬯灌地以降神也
穎達曰太室室之大者故為淸廟廟有五室中央曰太室
王肅雲太室淸廟中央之室淸廟神之所在故王入太室祼
詩序淸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鄭注淸廟者祭有清明之徳者之宮也謂祭文王也天徳清明文王象焉杜預雲清廟肅然淸淨之稱也朱子曰此周公既成洛邑而朝諸侯因率之以祀文王之樂歌言於穆哉此清靜之廟又曰書稱王在新邑烝祭嵗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實周公攝政之七年而此其升歌之辭也書大傳曰周公升歌清廟茍在廟中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王焉樂記曰清廟之瑟朱而疏越壹倡而三歎有遺音者矣鄭氏曰朱練則聲濁越瑟底孔也疏之使聲遲也唱𤼵歌句也三歎三人從嘆之耳漢因秦樂乾豆上奏登歌獨上歌不以管亂人聲欲在位徧聞之猶古淸廟之歌也
蔡邕明堂章句曰明堂者天子太廟所以宗祀周謂明堂東曰青陽南曰明堂西曰總章北曰𤣥堂中曰太室人君南面故主以明堂為名在其五堂之中央皆曰太廟饗射養老教學𨕖士皆於其中故取其宗祀之淸靜則曰淸廟言其正室之貌則曰太廟取其尊崇則曰太室取其堂則曰明堂取其四門之學則曰太學取其四面周水圜如璧則曰辟雍雖各異名而事實一也袁準正論明堂宗廟太學各有所為而儒者合為一體失之逺矣宗廟之中人所致敬幽𨼆清靜神所居而使衆學處焉饗射於中入慢黷囚俘截耳以千神非其禮也茅茨采椽至質之物建日月乘玉輅以處其中非其𩔖也夫宗廟神之居祭天而於人之室非其處也王者五門宗廟在一門之內若在廟而張三侯又辟雍在內人物衆多非宗廟之中所能容也
考工記匠人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通典曰東西長八十一尺南北六十三尺其堂髙九尺於一堂之上為五室每一室廣一丈八尺每室開四門門旁各有窻九階外有四門門之廣二丈一尺門兩旁各築土為堂南北四十二尺其堂上各為一室南北丈四尺東西丈八尺其宮室墻壁以蜃蛤灰飾之
大戴禮明堂九室室有四戶八窻三十六戶七十二牖蓋以茅上圓下方其外水名辟雍
明堂月令雲堂髙三丈東西九筵南北七筵九室十二堂室四戶八牖又雲堂方百四十四尺坤之䇿也屋圜徑二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也太廟明堂方三十六丈通天屋徑九丈隂陽九六之變且圎蓋方載六九之道也八闥以象八卦九室以象九州十二宮以應十二辰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四戶八牖乘九室之也戶皆外設而不閉示天下不藏也通天室髙八十一尺黃鐘九九之實也二十八柱列於四方亦七宿之象也堂髙三丈以應三統四鄉五邑各象其行外博二十四丈以應節氣也
淳于登雲明堂在國之南三里之外七里之內丙已之地
或問朱子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帝亦天天亦帝而分祭何也曰為壇而祭故謂之天祭於屋下而以神祇祭之故謂之帝
朱子眀堂曰論明堂之制者非一某竊意當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東之中為靑陽太廟東之南為青陽右個東之北為靑陽左個南之中為明堂太廟南之東〈即東之南〉為明堂左個南之西〈即西之南〉為明堂右個西之中為總章太廟西之南〈即南之西〉為總章左個西之北〈即北之西〉為總章右個北之中為𤣥堂太廟北之東〈即東之北〉為𤣥堂右個北之西〈即西之北〉為𤣥堂左個中是為太廟太室凡四方之太廟異方所其左個右個則靑陽之右個乃明堂之左個明堂之右個乃總章之左個也緫章之右個乃𤣥堂之左個𤣥堂之右個乃靑陽之左個也但隨其時之方位開門耳太廟太室則每季十八日天子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是也
列爵惟五分土惟三
蔡氏曰列爵惟五公侯伯子男分土惟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之三等也
周禮大司徒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鄭註雲其食者半公所食租稅得其半耳其半皆附庸小國也屬天子參之一者亦然
王制曰王者之制爵祿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
孟子曰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又曰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
趙氏曰古者方里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五百十二家通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牛十二頭兵車一乘故周禮甸讀為乗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除山川溝壑城池邑居園囿街路之屬定出賦六十四萬井兵車萬乘天子之公卿采地在畿內周禮所謂都鄙也雖上公不過百里公賦六萬四千井兵車千乘諸侯之國則畿外五等之封也大國亦不過百里出賦六萬四千井兵車千乘諸侯之大夫采地其大者亦出六千四百井兵車百乘
南軒曰方千里者先儒以為王畿方千里積百同九百萬夫之地是也蓋方千里則為方百里者百為田百萬井九百萬夫之地受田者八百萬夫百倍諸侯之國夫如是而後可以為天子都畿鎮撫天下而卿大夫元士之采地皆有所容焉故公侯之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者皆以其田言之也獨以其田言之則地雖有廣狹之不齊山林川澤之相間而制田之多寡則自若也而王制謂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宮室塗巷三分去一者則傳者之失矣周禮所載往往與此不同如曰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蓋不知分田建國之意遷就而為此耳要當以孟子為正夫在孟子時已去其籍又更秦絶滅之餘周官之書存者無幾矣今時所傳先儒以為雜出漢儒一時之傅㑹是不可以不考也
朱子曰孟子之與周禮王制不同蓋不可考闕之可也
程子曰孟子之時去先王未逺載籍未經秦火然而班爵祿之制已不聞其詳今之禮書皆掇拾於煨燼之餘而多出於漢儒一時之傅㑹奈何欲盡信而句為之解乎然則其事固不可一一追復矣
陳祥道曰書言舜之受禪曰輯五瑞修五玉復五器言武王之政由舊曰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則自唐至周五等之爵一也鄭氏釋王制謂商因夏爵有公侯伯而無子男以微子箕子為畿內之爵公羊釋春秋變周合伯子男皆稱子豈其然哉夫列爵惟五所以稱其徳分土惟三所以等其功徳異而功有所同故公侯之地同於百里子男之地同於五十里地同而附庸有所異故諸公之地方五百里諸侯之地方四百里諸伯之地方三百里諸子之地方二百里諸男之地方百里蓋三等之地正封也五等之附庸廣封也正封則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臣尊者嫌於盛而無所屈卑者嫌於削而無所立故公之地必下而從侯男之地必上而從子至於廣封則於上之政令有所統而不煩下之職貢有所附而不費又非諸侯得以擅之也尊者不嫌於太多卑者不嫌於太寡故公之地必五百里而異於侯男之地止百里而異於子也民功曰庸朝㑹曰合謂之附庸以其有所附然後有功於民也古者天子之地象日月諸侯之地象雷震則周官所謂五百里以至百里為附庸明矣
千乗之國陳祥道曰大司馬凡令賦以地與民制之司馬法甸方八里出長轂一乘又成方十里出長轂一乗古者或以甸為乗或以乘為甸以甸為乘稍人掌丘乘之政令禮記惟社丘乗粢盛是也以乗為甸春秋孫良夫乗衷甸兩牡是也蓋乗者甸之賦甸者乗之地甸方八里據地言之成方十里兼溝塗言之其實一也易曰震驚百里王制曰公侯之田方百里孟子曰諸侯不百里不足以守宗廟之典籍周公封於魯太公封於齊儉於百里春秋傳曰列國一同坊記曰制國不過千乘語曰道千乘之國蓋諸侯之地不過百里車不過千乗以開方之法計之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方百里者為方一里者萬方一里者百其賦十乘方一里者萬則其賦千乗然賦雖至於千乗而軍不過三軍五百乘而已則五百乗三鄉之所出也千乘闔境之所出也何則鄉萬二千五百家合三鄉則三萬七千五百家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則三軍為三萬七千五百人司馬法兵車一乗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合七十五人則一卒所餘在後車矣後卒復以五十人合二十五人為一車士卒則所餘五十人又在後車矣凡三卒而車四乗三旅而車二十乗三師而車百乗三軍而車五百乗由此推之天子六軍則車千乗矣此車人參兩以相聯糾之法也詩曰公車千乗又曰公徒三萬則千乘之賦豈特三軍而已哉鄭氏據司馬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終為同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率十家出一人之役百家出十人之役賈公彥遂以此為畿內之法以甸出長轂一乗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為邦國之法然周官之於調役其寡也家出一人其多也起餘子與竭作未聞十家出一人之役百家出十人之役也賈公彥言出軍之法先六鄉次六遂次公邑都鄙乃徵兵於諸侯不止則諸侯闔竟出焉所謂千乗之賦也然先王之於天下大則有方伯小則有連帥其待卒應變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各適其事之逺近而已方伯連率所不能克然後鄉遂之士應之周官曰王之大事諸侯〈缺〉 左傳五侯九伯汝實征之又曰諸侯敵王所愾則出軍之法顧豈先虛其內以實其外哉馬融曰千乗之賦其地千成居地方三百十六里有竒惟諸侯之封乃能容之其蓋惑周禮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之制不知周禮之所言乃附庸也
田制賦乘圖
司馬法兵車一乘 凡百人
甲士三人 步卒七十二人 馬四疋
牛十二頭 輜車一乘 炊家子十人
固守衣裝五人 廐養五人 樵汲五人
右方百里為田萬井私田八
百萬畝合十萬井公田之
論語道千乘之國章解雲馬曰司馬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出革車一乗然則千乗之賦其地千成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唯公侯之封乃能容之雖大國之賦亦不過焉包曰千乘之國百里之國也古者井田方里為井十井為乗百里之國適千乗也融依周禮包依王制孟子義疑故兩存焉
朱子曰車乘之疑馬氏為可據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牛馬甲兵芻糧具焉恐非八十家所能給又曰此等處只要識得古制大意細微處亦不必大叚費力考究
愚按融按司馬法言千乗之賦其地千成者以私田而計夫家之所出也成方十里為田百井私田八萬畝為夫八百家所謂成出革車一乗者去公田而獨計私田也孟子王制言大國地方百里者以公田而計分土之所入也百井之地公田八千畝亦為夫八十家當私田十井之地所謂十井為乗者亦百井八百家之所具也故以私田計之一乗百井方十里千乗則十萬井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以公田計之一乗八千畝千乗則八百萬畝當萬井私田之為方百里二者皆紐計大如此非謂十萬井者必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為百里者必為田萬井也何氏設兩存之疑使學者無據蓋不知有公侯受地與夫家賦乗之異也
愚按無逸一篇本以嚴敬怠之戒敬則無逸而有先王享國之安不敬則逸而有後王罔夀之危是皆周公力陳往轍以為龜鑑今畫為圖逸與無逸分布二方一敬一怠安危之應愈益著明覧者可以知為治之本矣
周官圖
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廵考制度於四岳諸侯各朝於方岳
蔡氏曰五服侯甸男采衞也六年一朝㑹京師十二年王一廵守又曰周禮六服諸侯有嵗一見者與此不合唐孔氏曰計六年大集應六服俱來而此文惟言五服孔以五服為侯甸男采衞蓋以要服路逺外逼四夷不必常能及期故寛言之而不也
周禮行人所掌六服之見嵗與此不同
孔氏曰周制十二年一廵守春東夏南秋西冬北故曰時廵
張氏曰周禮行人之職是六年六服各一朝今止言五服者要服不必其來周官又雲十有二年王廵守殷國是五朝已更兩朝矣
周禮大行人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嵗一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嵗一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嵗一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嵗一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衛服五嵗一見其貢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嵗一見其貢貨物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寳為摯
<經部,書類,尚書通考,卷十>
顧命圖
尚書通考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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