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四庫全書本)/全覽3

全覽2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全覽3 全覽4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一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二年十有二月丁亥朔詔閩盜范忠竊發令神武前軍左部統領申世景御前忠鋭第六將單德忠以所部二千速捕之毋致滋長如不即撲滅其帥守監司及應干捕盜官並重寘典憲既而處州復告急乃命忠鋭第一將張守忠以精兵二千㑹之權聽守臣宋伯友節制賊遂平世景以勞自武功大夫加榮州刺史忠初見十二月戊寅世景除遙刺在明年正月甲戍 初婦人易氏為亂兵所掠後在劉超軍中久之從商人張德易嘗見同掠內人頗能言宮禁事遂自稱榮德帝姬宗室成忠郎士倫送之至荊南時朝請郎茍敦夫通判府事鎮撫使觧潛以敦夫女嘗在宮掖俾驗視之茍氏以為然潛遂遣官部送至行在過衢州其從者怙貴執辱官吏一郡騷然守臣汪思溫曰是亦一徐王也上命崇國夫人王氏等驗認果詐遂與赴大理易呼曰我與主上親同氣何無手足情耶至是大理奏獄成詔易杖死德黥𨽻瓊州士倫敦夫並除名敦夫漳州茍氏千里外編管臣謹按榮德帝姬道君皇帝長女在東都降曹晟靖康䧟金皇族數雲晟死於燕京公主嫁錫庫國王已死見在大金皇后後位居住是明易之妄也今併附此 黃州布衣吳伸上書曰臣竊觀陛下有孝弟之大德而二帝之問不通敵國之陵不已土地之封日削國用之富不饒盜賊之鋒未戢此五者其故何哉臣竊謂今兩國之難未觧鼎峙之形已分使者雖數十輩金帛雖數十萬能免偽齊之盜乎此遣使之無益明矣陛下忍小恥太過示小敵太怯視疆塲太輕任藩屏太易寄託非人而土地之産多曠姑息太厚而殺戮之威不張此五者雖國之急務然猶未足為陛下之輕重臣復見國勢如累卵之危生靈有塗炭之厄臣曉夕為之寒心不識陛下欲復祖宗之故業乎止欲為東晉之南據乎臣竊謂復祖宗之故業則陛下有萬世垂統之基若止如東晉之南據則不過有百年之世祚然尚恐土地日削社稷日危亦未必安於百年也說者必曰朝廷頼偽齊以為藩籬以捍金人臣竊為不然外敵之患患在手足中國之患患在腹心不識偽齊今不為盜能保其子不為盜乎能保其孫不為盜乎不識偽齊俟金人既定之後去僣偽之大號還土地之故疆乎為復割據中原久假而不歸乎若曰臣無伐君則武王何為而並天下若曰國可並立則隋髙何為而滅叔寳縱使劉豫止欲割據豈不為姦雄開基又況自古南北雌雄之勢但見以北並南未聞以南並北者也臣竊聞立國之所以重者三太學本籠絡天下之英雄今悉罷去而劉豫乃為學校以延多士今諸軍士卒皆河北山東人邇來如劉光世軍中一月之糧或闕其半各懐去心而豫大張形勢廣示富饒省刑薄斂彼思鄕之人聞此豈不動心南北往來商賈如織厚増其利售我物貨關市無征阜通無禁朝廷事無巨細往往皆前期而知此無它從商賈之便者然也誘陛下之英賢則謀謨可得而䇿誘陛下之士卒則戰鬬可得而用誘陛下之行旅則國之虛實可得而知矣凡此三者悉有離心則陛下國勢日以孤危臣又聞金人重兵悉趨陜西志在吞蜀萬一不幸蜀有變動彼將順流而下水陸並進則陛下豈可復有乘桴之行乎偽齊有實無聲若即伐之如摧枯拉朽爾不亟平之非特為子孫患臣恐為陛下憂也臣觀東南之地本非帝王之都歴考古今未有卜世之久者況吳越之地形勢尤薄萬一未復神京而建康古都亦可暫駐鑾輿無久居於海隅也臣觀自古帝王之興兵權未嘗重假於人今陛下親御之衆不如藩鎮之多臣竊憂之願陛下簡治甲兵躬行天罰若猶豫不斷金人得蜀必復立僣偽割據成國陛下土地止有東南因循茍安恐成大禍願陛下以歸命侯長城公之言為戒也臣又見近日㳂邉州軍多用武臣為守或起於卒伍或招於賊徒毒心不改逆謀猶存近置安撫大使正如唐之節鎮文臣為之則不知兵者有焉武臣為之則貪汚寡謀者有焉設有㓂至皆是提重兵以自衛臣竊觀周以同姓之親而昌唐任異姓之權而亡為陛下計莫若以㳂邉之郡十州之地建一諸侯以同姓之親者主之且耕且戰足為屏翰金枝玉葉布在四方足以伐敵國之謀絶亂臣之望臣前言願陛下伐齊者策之上也不得已而建諸侯者策之次也捨此二者復有秘策當俟對天顔而後面陳非紙筆得以盡也臣竊見酈食其與唐儉為死間事與今日頗相契合陛下以臣言可採臣願為食其唐儉出使偽齊謀說將定陛下興師從而伐之臣雖遭鼎鑊之烹猶生之年也臣竊自料臣死有三陛下怒臣狂愚之言而殺之通衢臣亦死陛下用臣狂愚之言而遣之死間臣亦死陛下不聼臣言它日或如王蠋自經於木枝臣亦死有此三者必死之道臣願為聖宋之鬼不忍為異國覊旅之民也伸書凡六千餘言其大指如此䟽入詔赴都堂審察遂以伸為將仕郎伸補官在十二月乙邜戊子直龍圖閣主管江州太平觀辛炳為侍御史趣赴闕
  己丑百姓張本杖脊送千里外州軍編管坐念詩譏諷及談說本朝國事為戱也
  庚寅廣東經畧司言海賊柳聰已受招詔補承信郎充經畧司海上捉捕盜賊聰為盜久有舟數十徒黨數百人往來廣福雷瓊欽髙南恩諸州境上至是愈熾帥臣汪伯彥言已遣官說諭歸業故有是命㝷又官其徒七人然聰居海中出沒如故久之乃定明年四月己酉其徒七人並補官四年二月戊戌廣東經畧使季陵申自汪觀文招諭桞聰了當目今無餘黨今併附見
  辛邜尚書祠部員外郎鄭作肅為監察御史 直徽猷閣淮西廵撫使郭偉權知廬夀春鎮撫司公事偉將至廬州上奏言權鎮撫使王亨嘗受偽命欲閉門拒之上命神武後統制巨師古將兵與偉㑹而御前忠銳第一將崔増以忠鋭二千潛舟由巢湖以入遂執亨奏至乃有是命 左從事郎王之道特改左宣義郎以和州鎮撫使趙霖言其保全濡須之功也之道初見建炎三年十月 左朝散郎新知江陰軍趙詳之言陛下甄別亷汚以示天下然州縣之吏猶聞抵冒以干典憲今犯贓之人搢紳所不齒赦令所不宥計贓綢絹不滿十五匹絞其法禁非不重告戒非不明也然未聞立按察官之法臣乞為法制著於令甲諸監司按察官計部內州縣之數視舉官法於部內有犯入已贓不因按發因事罥罣每一人降一官或展磨勘三人加等至於貪贓狼籍所犯數多取㫖竄黜將見持節按察之官仰承風㫖加意督責必不容貪汚之吏叨在部屬而亷慎之風馴可致矣事下刑部詳之又奏乞令經筵官兼講諸史上諭大臣曰朕觀六經皆論王道史書多雜覊又載一時捭闔辯士曲說遂不行
  癸巳禮部尚書洪擬請依元祐法兼用詞賦經義取士已而御史曽統以為未須兼經可止用詞賦上曰古今治亂多在史書以經義登科者類不通史呂頤浩言均以言取人第㸔所得人材如何耳臣嘗見太祖皇帝與趙普論事書數百通其一有雲朕與卿定禍亂以取天下所剏法度子孫若能謹守雖百世可也上曰唐末五季藩鎮之亂普能消於談笑間如國初十節度非普謀亦孰能制輔佐太祖可謂社稷功臣矣
  甲午御筆申嚴銷金之禁上因覽韓琦家傳論戚里多衣銷金事且聞都人以為服飾者甚衆故禁之 觀文殿學士知潭州充湖南安撫使李綱罷初綱為宣撫使請擇人攝所部守貳理為資考朝廷從之又乞所差權官到任其吏部先差下人雖到更不放上內有材能之人別行辟置劉棐為右司諌言此乃藩鎮跋扈之漸若久任之將使軍民獨知有綱不知有陛下知有宣使不知有朝廷非國之利非綱之福䟽入不報棐又言綱靖康中力主邢倞結伊都之議又令姚平仲夜刼敵柵遷迫之禍皆自綱發之不報棐又言綱與吳敏誣上皇欺淵聖謂宣和傳授出於已意寄居福州招納賄賂移文江西増益制書事見七月庚午方命矯制不恤國事章四上右諌議大夫徐俯亦奏劾綱至是檢㑹棐奏以綱提舉京西崇福宮命吏部尚書沈與求為龍圖閣學士湖南安撫使兼知潭州仍詔綱俟與求至乃罷綱嘗言荊湖之地自昔號為用武之國今朝廷保有東南制御西北當於鼎澧荊鄂皆宿重兵使與四川襄漢相接乃有恢復中原之漸未及行而綱廢棐䟽稱翟汝文任執政日面奏李綱與臣同寓福州招納賄賂受統制官辛企宗米三百石陛下嘗諭汝文畏綱黨終不肯遵奉聖訓當考 言者論通州嵗支鹽二十萬袋近浙西安撫大使司統制官喬仲福王德市私鹽倣官袋而用舊引貨於池州人不敢問今嵗縁此支鹽僅三萬袋有害鈔法尚書省言茶鹽之法朝廷利柄自祖宗以來它司不敢侵紊今養兵大費多仰鹽課若將佐容縱侵紊非獨妨客販即養兵大費必闕乃詔光世詰仲福與德之罪後有犯者捕送臺獄重行貶竄 夜行在臨安府火燔吏工刑部御史臺及公私室廬甚衆乙未旦乃滅賜神武中右軍忠銳第五將馬歩軍修內司救火卒三千人錢各一千令戸部出米二千斛賜民之不能自存者
  丙申呂頤浩等上䟽待罪上曰朕一夜宮中恐懼不寒而慄應令寛恤賑濟等事卿等可速條具施行乃降親札曰惟天降災彰朕失德當與卿等共思所以謝天譴其勿有請時吏部案牘悉為火所焚乃詔應陳乞遷官任子者但有官私印押文字一件可以照驗即許召保陳乞用侍郎權尚書席益請也益建請在此月辛丑 太常博士趙霈言國家以宋建號用火紀德今駐蹕以來未舉大火之祭望詔有司舉行從之 詔省浙東㳂海制置司時言者以為浙西㳂海制置使仇悆置司許浦鎮別無措置但責廵尉分地而守州縣官皆可任此事然控扼山東海道尚為不可廢者呂源在浙東尤為端閑乃詔源俟來春結罷其海舟令明州守臣兼領尋命悆移司定海縣併浙東領之此月丁未䧏㫖
  丁酉右諫議大夫徐俯入對上面諭俯有合奏稟事不拘早晩及假並許入俯嘗勸上熟讀漢光武紀上書以賜之曰卿近進言使朕熟㸔世祖紀以益中興之治因思讀十過未若書一遍之為愈也先以一巻賜卿雖字惡甚無足觀者但欲知朕不廢卿之言耳
  戊戌詔臨安民居皆改造蓆屋毋得以茅覆蓋行宮皇城周回各徑直留空三丈毋得居 左宣教郎洪興祖為秘書省正字興祖擬兄子也常為太常博士以內艱去及是與左承事郎孔端朝左文林郎張炳左從事郎周林四人俱召試上覽策謂大臣曰興祖所論讜直切中時病當為第一遂與端朝並除正字而炳林令吏部與諸州學官 秘閣修撰提舉亳州明道宮衛仲逹卒是日端明殿學士江東安撫大使趙鼎始至建康視事
  時參知政事權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孟庾太尉江南東西路宣撫使韓世忠皆駐軍府中軍中多招安強冦鼎為二府素有剛正之風庾世忠皆加禮兩軍肅然知懼民既安堵商賈通行焉
  己亥淮西廵撫使郭偉罷集英殿修撰知江州胡舜陟復徽猷閣待制廬州壽春府鎮撫使兼知廬州朝論以偉擅執王亨懼其生事故命舜陟守之仍令御前忠銳第一將崔増暫權廬州舜陟明年三月到官 右朝請郎知徽州孫佑直秘閣知江州兼㳂海安撫使佑北海人也 龍圖閣學士新知潭州沈與求力辭湖南之命且言不習軍旅必致敗事乃以與求知常州時龍圖閣直學士折彥質在廣西即以彥質為湖南安撫使兼知潭州仍令李綱俟彥質至乃罷與求猶稱疾不已遂以本職提舉江州太平觀免謝辭熊克小歴十一月己巳沈與求除知潭州與求乞祠改提舉太平觀按此時李綱未罷克蓋誤也 尚書右司員外郎李與權言今兵勢稍振然所試亦不過鋤平冦盜羣饑烏合之衆而已若不簡練恐未能以臨大敵望用古今上中下駟之法立為三等壯勇武藝精熟者為上壯勇可教藝者為中僅能披戴者為下賜賚請給各視其等如此則上兵得逞不混於不能者之間中兵欣羨亦復勤於訓習下兵執役不増招其額非獨省費亦激勸之道詔神武諸軍相度後不果行 詔八路轉運使除攝官及應辟人外其闕並權歸吏部𠉀邉事寧息取㫖以本部言貟多闕少故也
  庚子秘閣修撰知臨安府宋煇罷以殿中侍御史曽統再䟽論其救火無術罪戾至多又受入內東頭供奉官符輔之請求縱釋私酤故也仍以輔之送大理寺先是宗子不同寓居餘杭縣煇遣兵掩捕得私醖旋又釋之及究治煇自言與輔之不相識蓋右修職郎新鹽官縣令刁廱與不同親厚以書囑簽書寕海軍節度判官㕔公事李勤責出之於是追輔之二官降勤二官廱一官並衝替仍劄煇照㑹輔之三年正月乙亥行遣今併書之煇四年三月己未落秘撰廱四月壬辰改正詔斬江西兵馬副鈐轄張中彥於潭州用帥臣李綱奏也中彥事已見十月壬寅
  辛丑給事中賈安宅試尚書工部侍郎中書舍人胡松年試給事中太常少卿黃龜年為起居舍人 故右武大夫寕州觀察使知陜州李彥仙贈彰武軍節度使故起復靜難軍承宣使知慶陽府楊可昇贈感德軍節度使張浚言可昇詐降以誤敵事竟卒為所害故録之晁公遡撰彥仙傳乃稱彥仙仕至拱衛大夫寕州觀察使與宣撫司奏狀不同今從奏狀 詔諸路制勘公事徒罪已下並令宣諭官酌情斷遣以聞四川分鎮路分令宣撫鎮撫司遣官結絶以權刑部侍郎章誼言諸路制獄二百餘逺者數年不決干繫日久故有是命明州奏髙麗國遣知樞宻院事洪彛敘等六十五人
  來貢詔起居舎人黃龜年接伴而吏部侍郎席益館之髙麗人不至熊克小歴於十二月甲辰書髙麗遣人入貢蓋誤髙麗人實未至也
  壬寅左承議郎張致逺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宣撫處置使張浚即成州置院類試陜西發解進士得周漢等十三人浚承制賜漢進士出身餘同出身癸邜以聞詔令尚書省給黃牒趙甡之遺史姚岳京兆人避地入蜀張浚欲收陜右士夫心紹興初觧試令陜右流寓進士盡作合格類省試亦如此惟雜犯黜落一二人而已岳為榜首由是陜右流寓進士三十餘人皆過省按宣撫司所奏岳乃第十一人非榜首甡之恐誤然所云流寓進士盡作合格理容有之今附見此更求它書參考 右朝散郎李元瀹充御史臺檢法官用殿中侍御史曾統奏也時臺中全闕長貳上特命統辟之
  甲辰詔張浚罷宣撫處置使依舊知樞宻院事徽猷閣直學士知䕫州盧法原為龍圖閣學士川陜宣撫處置副使與王似同治事先二日命駕部員外郎李願往川陜撫諭因使持詔召浚還朝且令浚與參賛公事劉子羽主管機宜文字馮康國俱還仍以親兵千人䕶送時法原奉祠居蜀浚承制以法原代韓廸言於朝閲四日遂有是命時詔浚於國有功久勞於外令學士院降詔召赴樞庭仍命學士撰蠟書十通付宣撫副使王似書填賜諸叛將書略曰昨宣司參議劉子羽弄權用事不通人情今已召張浚還朝更命王似無復嫌隙其早自歸浚聞乞祠不許賜叛將詔語楊氏編年有之它書蓋無也降詔召似在丁未令學士撰蠟書在戊申今併書之 詔李綱未罷宣撫使已前刷下二廣錢物令湖南安撫司取撥應副支用先是綱遣官剗刷廣西常平一司帑藏得錢七十八萬餘緡米十七萬餘斛金銀八千餘兩朝廷以湖南殘破之後慮乏軍儲故令取撥焉日歴有此指揮今以明年三月四日都省勘㑹指揮増入其所刷錢數以明年十二月廣西提刑董弅具到數附見 尚書省言諸路寺觀常住田多荒閒詔僧道能措置種蒔及稅租無拖欠者並差撥住持 是日上謂大臣曰近引對元祐臣僚子弟多不逮前人亦一時遷謫道路失教元祐人才皆自仁宗朝涵養燕及子孫自行經義取士往往登科後再須修學所以人才大壊不適時用
  乙巳呂頥浩言近遣郎官孫逸督上供米於江西聞已起三綱則三十萬之數可集矣上曰所補不細江西漕臣必待遣官趣之則失職為可責朕面諭都轉運使張公濟俾先理常賦若常賦不入反務橫斂非朕恤民之意也 觀文殿學士知廣州汪伯彥罷右諌議大夫徐俯言伯彥公議不與衆惡所歸軍民不悅付之方面必致悞事故伯彥遂罷 右金吾衛上將軍提舉西京崇福宮朱孝孫卒訃聞贈開府儀同三司孝孫淵聖后兄也靖康中自節鉞換授
  己酉尚書吏部郎中周隨亨充川陜撫諭官與李願偕行各進一官賜白金五百兩仍命隨亨宣押王似盧法原赴撫司治事
  庚戌孟庾自建康來朝 樞宻院計議官李誼與逺小監當坐漏泄朝廷機事故也先是誼奉詔徃青龍鎮未還有㫖詔從官至都堂集議㑹常州進士李觀國上書及其事輔臣召問謂從誼得之故有是命此以紹興五年三月一日臣僚上言修入奏稱誰以十月二十五日差往青龍鎮幹事十一月十一日侍從集議十八日誼方回誼回時觀國已上書矣集議事日歴全不載不知所議云何當求它書𠫭考 詔福建轉運司移福州提刑司移建州以言者論漕計在以鹽課應副諸郡福州瀕海之地置司為冝故也時轉運判官徐宇以建州殘破不欲居乃以私書遺呂頥浩言其事頥浩進呈遂兩易憲漕之地焉元降指揮已見七月辛巳按日歴此日行遣止作臣僚上言今以明年十月癸邜言章増入 徽猷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季陵知廣州先是恵州有狂男子聚衆數千僭名號作亂朝廷責帥司收捕陵入境宻諉叛人曽袞令以功贖罪不旬月擒之屬吏請奏功陵曰討賊帥職也惟補袞承信郎充歸善廵檢而己
  辛亥司封員外郎鄭士彥言國以兵故強兵以教故精國家承平時禁軍教法甚嚴況今艱難而諸州往往冗占以將迎為急務教習為虛文望詔有司申嚴故事毎州選兵官專主嵗終較其精粗而賞罰之詔以付諸路帥司 右文殿修撰江淮荊浙都督府參謀官盧知原充徽猷閣待制知臨安府 泗州得偽齊宿州牒有犯廟諱御名者邉吏審於朝三省奏若行退回恐往復稽滯乃命以黃紙覆之 㐮陽鎮撫使李橫敗偽齊於揚石店遂復汝州先是偽河南尹孟邦雄發永安陵此㩀熊克小歴鎮撫使翟琮憤不能平思出竒以擒之知虢州董震亦與偽將先宻謀以所部應琮時㐮陽糧乏橫不能軍乃引兵而北敵自入中國少能抗之不意其猝至悉潰而去橫至汝州城下守將武德大夫彭玘以城降熊克小歴載李橫復汝州在明年三月蓋不知其進兵月日也日歴載橫㨗奏雲十二月二十五日敗偽齊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石店故繫此日熊歴又雲橫軍中乏食朝廷所給皆州縣虛樁之數按此當是明年還軍後事此時㐮陽乃分鎮地分朝廷未嘗有所給也今不取 是日金人攻商州初左副元帥宗維在雲中使陜西經略使薩里罕裒五路叛兵與偽齊四川招撫使劉䕫並進辛炳劾張浚䟽稱王萬年叛去此時在軍中蓋誤萬年即王喜也此時為拱衛大夫威州刺史宣撫使統領軍馬其時秦鳳路副總管吳璘以兵駐和尚原敵懼不得進欲以竒取蜀乃令叛將李彥琪駐秦州窺仙人關以要吳玠別將以㳺騎出熙河綴關師古而大軍由商於馳入師古與別將遇敗之薩里罕至商州斥堠將望風退走守將邵隆度不能守即退屯上津日歴三年三月十九日宣撫使奏金人以十二月二十五日自長安引兵趨金商辛亥二十五日也關師右以是月十三日己亥敗金於熙秦今附見此更不別出
  壬子尚書左司員外郎張綱請命郡邑月具禁囚存亡之數結罪申提刑司嵗終較其多寡量行賞罰從之癸丑左朝奉大夫張錞追二官勒停永不得與知州差遣錞守太平州坐軍變故有是命
  甲寅參知政事孟庾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落權字言者論淮南多閑田而耕者尚少今安撫鎮撫使陳
  規措置屯營田深得古者寓兵於農之意望倣其制下之諸路詔湖北江東西浙西屯田令帥臣劉宏道韓世忠李回劉光世措置都督府總治 詔都轉運使移司常州
  進士汪大圭張致平伏闕上書論時事三省言靖康初曽因姦臣鼓唱太學諸生伏闕致京城紛擾理當懲戒乙邜詔近年未嘗因言責人惟伏闕事不可不戒可令臨安府挾歸本貫大圭徽州人致平成都人也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耿延禧復龍圖閣直學士延禧上䟽自訟為蔡京徒黨王賔鄧肅所攻故有是命丙辰慶逺軍節度使醴泉觀使邢煥薨於行在上將臨其喪言者以為駐蹕吳越以來持重戒謹有所不出至於肺腑恩澤之侯豈足以勤乘輿況方春不冝臨弔乃止加賜銀帛二千匹兩以其弟閤門宣賛舍人藎臣添差浙西兵馬鈐轄令湖州量給葬事後諡恭簡煥三年十一月追封 是日知鼎州程昌㝢令兵馬副總管杜湛率將士冐雪入沅江縣境盡焚賊寨奪舟取糧熊克小歴鼎冦楊麼衆至數萬是月詔鼎澧鎮撫使程昌㝢遣兵討之按此時鼎州已罷分鎮克所云誤也
  是冬䖍賊謝逹犯恵州圍其城守臣左朝奉郎范漴聞賊且至募鄕豪入保子城城外居民悉委以㗖賊逹縱其徒焚掠獨葺蘇軾白鶴故居奠之而去漴遂盡取賊所殺居民首以效級州人怨之此以洪邁夷堅志及明橐劾范漴章修入但邁以為逹䧟州城與橐所奏不同恐誤蘇軾白鶴故居亦在城外邁不細考耳 初偽齊進士薛笻嘗詣金國上書言事金人執之以歸偽齊笻至汴京復以醜言訐豫欲令繫頸以組與大臣同詣闕下臣子之義雖死猶生或得以全其宗族若夫緩一時之誅忘終身之患他日受擒與妻子磔身東市悔無所及豫大怒欲斬之偽齊張孝純救解得免此據偽齊録張孝純上本朝書増入不得其年孝純書在五年之秋而又雲召笻至門下者二年故參酌附此年末
  是嵗宗室賜名命官者十有八人 大理寺言斷大辟三百二十四 戸部奏兩浙路主戸一百八十萬三千六百二十四口三百三萬四千七百六十九客戸三十一萬八千四百四十八口五十三萬三千六成都府路主戸八十萬八千八百六十一口二百三十四萬七千四百一十七客戸三十二萬一千六百二十八口九十二萬一千六百一十九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一金人地名考證
  伊都原書作餘覩誤改見巻一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喝誤改見巻十一
  錫庫原書作習古誤改見巻三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六十二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嵗次癸丑金太宗晟天㑹十一年偽齊劉豫阜昌四年春正月丁巳朔上在臨安 江西安撫大使司將官李宗諒誘奉新戍兵以叛進犯筠州統領官趙進擊卻之宗諒奔潭州是日權河南鎮撫使翟琮及權知虢州董震以山寨餘衆入潼闗後二日琮入西京偽齊留守孟邦雄方醉臥遂俘其族以歸熊克小歴稱琮以丁巳朔入西京據琮奏乃在初三日今從之
  己未命諸路憲臣兼提舉常平司公事用戶部尚書黃叔敖請也時論者以為自罷提舉官以來諸色田宅所收租課錢物詭冐失䧟虧損國計不知其幾乞委提刑司根括事下叔敖叔敖請諸路提刑各給勅兼提舉常平等事許辟差幹辦官一員諸州令主管官管幹故有是命 詔婺州年額上供羅並權折價錢時宣諭官朱異至婺州而州人言每嵗輸羅兩數大重異請損其半戶部因令折錢自建炎中詔減婺羅為三萬匹至是計臣乞復崇寧之舊守臣王居正三上章且遣其屬詣都堂白宰執仍手䟽五不可以聞乃詔依已減定之數王居正事熊克小歴附去年末而日歴無之因朱異奏請附見然戶部所申乃雲年額羅二萬匹又減於建炎已減之數不知何也
  庚申浙西安撫大使司統制官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孫琦特追三官坐不察官兵冐請錢糧為安撫大使劉光世所劾也孫琦恐即是寳應衛兵去為盜者當考 大理評事山隂石邦哲言近偽徐王李勃偽帝姬阿易之來遣使迓之絡繹於道有以見陛下之親睦既察其詐遂正典刑又有以見陛下之明斷臣聞漢光武之誅王郎雖或者疑其為成帝之遺體而猶誅之葢惡人之惑衆而偽者莫辨也唐代宗之訪母后嘗曰寧受百欺冀得一真葢懼人之避罪而真者莫至也今李勃阿易之事既已鏤板播告四方尚恐皇族有自金國脫身南歸宜令州縣驗實許以推賞不得隠匿庶茂本支詔禮部徧牒諸州如其請 是日㐮陽鎮撫使李橫破潁順軍降偽齊知軍事拱衛大夫明州觀察使蘭和後二日敗偽齊兵於長葛縣
  辛酉開封府免舉進士張松夀特補池州文學以江東西宣撫司選鋒右軍統制董旼言其嘗至辰州招降曹成有勞也
  壬戌右諫議大夫徐俯兼侍讀 詔宰執侍從官自二月朔日依令繫金帶宣和後冦難作掊聚金幣以遺敵約和有㫖宰執侍從許以花犀帶入朝二府正透從官倒透為別葢權宜之制也至是以髙麗貢使將至乃詔許服帶如舊仍以左藏庫所有假之
  癸亥左承直郎大理評事趙公爟為左奉議郎公爟轉對請令諸處鹽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具見逓年祖額増虧申嚴賞罰故有是命 䖍盜陳顒圍潮州不能下是夜㧞柵遁去復還江西尋命神武前軍左部統領申世景以所部二千自閩中往擊之
  甲子命尚書戶部侍郎姚舜明往建康總領大軍錢糧用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孟庾請也時諸軍屯建康者嵗用錢糧五十餘萬皆戶部財計故命舜明領之總領名官自此始庾又言應統兵大小將帥並聽節制自今軍期及錢糧事並先申督撫毋得妄有申明庶幾號令齊一庾又言降受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馬擴通曉軍務請以為參議官從之翊日庾發行在 右承務郎孟思誠特進一官思誠庾子也為督府書寫機宜文字上召對庾力辭而有是命 詔御前忠銳第七將徐文以所部屯定海縣聽沿海制置司節制 尚書右司員外郎張宗臣試大理卿 左朝奉大夫知封州熊大啟為廣南東路轉運判官大啟應詔上書言利害故就用之既而右諫議大夫徐俯言其不材老繆命遂寢 是日李橫復頴昌府先一日橫引兵至城下偽齊京西北路安撫使趙弼固守橫率將士急攻之至日城䧟弼巷戰不勝遂遁去劉豫聞橫兵至急遣先鋒將董先使拒敵先出京城殺掠數百人奪騎數百走翟琮軍琮以先為鎮撫司都統制董先事以五月戊午翟琮所奏修入
  乙丑手詔曰廷尉天下之平也曹劌謂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為忠之屬也可以一戰不其然乎可布告中外應為吾士師者各務仁平濟以哀矜天髙聽卑福善禍滛莫遂爾情罰及爾身置此座右永以為訓臺屬憲臣常加檢察月具所平反刑獄以聞三省歲終鈎考當議殿最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人主有好生惡殺之心而治獄之吏以慘酷害之斯民固有以小罪而䧟深文者猶吾納入於機穽也太上皇帝中興之功出於仁恕盜賊雖流毒於天下而不能使民心解攜而去葢不忍人之政素有以結之也時方艱難既以救吾民於水火而兵革休息又恐其隕性命於酷吏之手聖心亦已勞矣為吏者安忍髙下三尺而傷中和之政乎紹興初宰相欲以大理卿髙誼知蘇州太上皇帝曰大理人命所繫獄官多慘刻少恩誼儒者奏讞平恕勿令補外劉大中宣諭江西而歸擢為諫官已而曰大中江西興獄頗多若置之諌官恐州郡觀望遂改除秘書少監聖慮深逺顧如此 集英殿修撰歐陽懋充江淮荊浙都督府㕘議官 兩浙轉運副使梁汝嘉言得劉光世牒鎮江府所撥贍軍苖米近已兩次應副奉使一行及韓世忠軍兵往還食用令別行科撥三省勘㑹鎮江府一郡財賦雖有㫖聽取撥助軍緣止謂酒稅之類況日收不下數百千兼本月錢糧既有定數即未審此錢何用有無赤歴已劄下提刑司取㑹其苖米係上供之數不合占留方今行在贍養內外官兵常恐糧儲不足若不體認急闕但巧以名色占破如此雖竭一路糧斛亦無由應副足備乃詔世忠往還所給糧令漕司償其數餘不行如奉行有違合干官吏並當重行竄責左宣教郎趙子偁添差通判湖州 徽猷閣待制何志同卒 是日金人陷金州先是宣撫處置使張浚召本司都統制節制興文龍州吳玠金均房州鎮撫使兼本司同都統制王彥利州路經畧使兼知興元府劉子羽㑹於興元約金人若以大兵取蜀即三帥相為應援子羽聞敵至諭彥俾以強弩據險邀之彥習用短兵屢平小盜不以子羽言介意金州之西有姜子闗乃承平時商旅由子午谷入金洋之路金聲言取姜子闗路入漢隂縣故彥頗分兵守之既而薩里罕自上津疾馳不一日至洵陽境上召漢隂統制官郭進以三千人乗流夜發遇於沙隈敵捨騎來攻戰數十合敵見官軍少晡時歩騎並進塵埃蔽日進力戰敗死彥曰敵所以疾馳者欲因吾糧食以入蜀耳即盡焚儲積退保石泉縣金人入金州彥退趨西鄉㑹浚遣幹辦官甄援持手書督彥清野來㑹彥遂踰西鄉 劉豫以其臣周光為京西安撫使
  初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在江州軍中糧乏江西安撫大使李回分其軍之半萬二千屯於江筠州臨江興國軍而命飛以餘軍即吉州屯駐言於朝丁卯詔飛即以兵赴行在
  己巳尚書吏部侍郎兼侍講席益試工部尚書兼權吏部尚書中書舎人兼侍講陳與義試吏部侍郎
  庚午詔大宗正司自廣州還行在以嗣濮王仲湜兼判大宗正事奉濮安懿王神主及諸宗室俱行 言者請宣諭五使所至毋得受理匿名文書從之
  辛未入內東頭供奉官幹辦皇城司馮益還所寄資為武功大夫康州防禦使帶御器械 進士李康仲特補將仕郎康仲之母黃庭堅女也始上召庭堅子相赴行在至荊渚而死黃氏請以其夫已命未調之官祿康仲上特許之仍詔餘人毋得援例朱勝非閑居錄黃庭堅豫章人善詩律書法蘇軾薦入舘仍兼史院又薦修起居注而蘇轍方秉政以為庭堅無行不可建中靖國中除吏部郎官亦不及赴紹興初今上偶喜其字畫呂相頥浩因薦渠族弟叔敖徑登瑣闥終於版書其甥洪炎以瞶疾久廢亦降召命至不能對除中書舎人行詞乖繆改授待制有徐俯者亦黃出也嘗任省郎附內臣鄭諶入拜大諌又拜內相又拜簽書樞宻院事黃氏親族以至外姻或遷官或白身命官殆無遺餘皆云以庭堅之故也 賜劉光世兩鎮節度使印及別賜寧國軍旌節自是以為例尚書工部員外郎袁正功獻渾儀木式是月壬戌進呈太史
  局令丁師仁等請折半製造許之初京東渾儀凡四坐至道儀在刻漏所皇祐儀在翰林天文院熈寧儀在太史局元祐儀在合臺每座約重二萬斤此據太史局所申雲爾沈括筆談司天監銅渾儀景德中歴官韓顯符所造依倣劉曜時孔挺晁崇斛蘭之法失於簡畧天文院渾儀皇祐中冬官正舒易簡所造乃用唐梁令瓉僧一行之法頗為詳備而失於難用熈寧中予更造渾儀並剏為玉壺浮漏銅表皆置天文院別設官領之天文院渾儀送朝物法物庫以備講求括所記與此差不同今附見城破皆為金所索揚州之䧟也呂頥浩收得渾儀法物二事獻諸朝金索渾儀據欽宗實錄雲爾而頥浩又奏收到渾儀法物二事豈金但取其一乎當考至是折半計用銅八千斤有竒既而卒不就三年十一月甲戌可㕘考 詔私販茶鹽再遇大禮赦亦不合原免先是浙西提舉官夏之文言茶鹽係一司専法慮不應引用海行條大理卿張宗臣權刑部侍郎章誼皆言委得允當於是行下 修武郎都督府親兵前軍統領李通既受招事見去年九月戊辰數月不解甲至是督府命通以所部屯和州行至廬江之王家市通為徒中王全所併其下劉徳率衆圍舒州都督府申通以正月十五日被殺故附於此 是日雨雹而雷壬申詔左文林郎方慤許參選慤桐廬人深明禮學政和中嘗獻所著禮記解義遂賜上舎出身至是法當討論權吏部尚書席益等言慤所進解義今行於世與進賦頌直赴殿試者不同故有是命
  癸酉初復大火之祭配以閼伯歲以辰戌月祀之用酒酺此即趙霈所請或可移附去年 三省奏淮東久闕帥臣乞以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湯東野知揚州充淮東安撫使右承務郎鍾離濬嘗任髙郵縣丞熟知本路利害特遷一官通判揚州仍命神武右軍授湯東野兵千人以行賜米六千斛黃金二百兩白金三千兩為養兵之用武功大夫明州觀察使知揚州史康民改充浙西路馬歩軍副總管以所部屯鎮江先是劉光世不肯渡江朝廷以冦賊既平而民未歸業田疇不耕者衆故復用文臣
  乙亥武功大夫袁州防禦使襄陽府郢州鎮撫使李橫為襄陽府鄧隨郢州鎮撫使兼知襄陽府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舎人新除鄧隨州鎮撫使李道依舊知隨州先是朝廷遣成忠郎邱坦持告賜二人而道畏橫之強終不拜左承議郎通判襄陽府趙去疾等因言四州人馬不可分擘且勢分力弱恐誤事機故有是命熊克小歴於去年冬末書霍明殺桑仲及李橫授襄陽等州鎮撫使皆無本月日且差畧殊甚今不取
  丁丑中書後省言百官定諡乞惟特恩賜諡者命詞給告餘如故事出敕從之 吏部員外郎王庭秀面對言吏部四選自渡江以來案牘散失品官到部無所考驗止憑保官審實不容無弊竊見朝廷遣使宣諭諸道欲乞令立式下所屬州縣取責管下見任及宮觀寄居待闕丁憂停替責降安置編管官除曽任侍從外每員具夾細腳色家狀五人為保結除名之罪知通考驗詣實籍為三本一留州一留轉運司一候使人回日送部其在軍下令主將保明注籍一留軍中一納樞宻院一送部三省百司有官及入品吏人令御史臺取責編類一留所屬一留本臺一納部仍令吏部榜諭品官將來到部聲説於某年某處注籍訖本部據籍㸃磨無差誤即與判成堂除舉辟亦從本部㕘照曽實係籍方許放行差遣庶幾銓曹按文覈實吏胥不能為姦而偽冐之徒無所容跡詔本部勘當後不行 武功大夫康州團練使京東山寨統領范溫自青龍鎮以所部赴行在上召對賜金帶衣甲遂以溫為御前忠鋭第四將溫除忠鋭將在此月乙酉
  戊寅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請以所選水軍五百人剏置第六將許之時中軍纔五千人也
  己卯詔太史局依舊頒降諸路轉運司歴日其賣到浄利錢赴𣙜貨務 尚書工部侍郎賈安宅充徽猷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先是右司諫唐煇奏安宅在靖康末嘗欲從莫儔儔敗乃乞休致仕明受之際葉夢得率湖州寄居官偕往勤王安宅持不可事見建炎二年三月安宅家居與富人張子琛交結為之占田詔安宅勒住朝㕘令分析安宅自辯甚悉而理終屈呂頥浩庇之令御史臺定奪且命毋得挾情觀望誣人功罪御史曽統等言安宅不曽與夢得偕行且交結子琛有實故有是命煇言不已乃降安宅為集英殿修撰奉祠 詔翰林醫官十二科通以四十三員為額
  庚辰用禮官議嵗以春秋二仲遣宗室環衛官於法惠寺行望祭諸陵之禮時庶事草創位牌但以白木黃紙為之紹興末乃改作此據三十年十一月居廣所奏
  辛巳翰林學士綦崈禮言祖宗時凡節鉞臣寮得謝不以文武並納節別除一官致仕熈寧間富弼以元勲舊相始令特帶節鉞致仕弼猶力辭不敢當者久之其後相繼者則曽公亮文彥博也他人豈可援以為例邪近楊惟忠邢煥致仕不復納節換官恐違舊制詔三省樞宻院討論以聞遂命自今如祖宗故典後不果行降㫖依典故在三月 諡陳過庭曰忠肅
  壬午起居郎趙思誠試中書舎人秘書少監洪炎守中書舍人 直徽猷閣知桂州許中奉詔市戰馬千四百匹而弱不堪用上命降中二官樞宻院因請即邕州置買馬司馬必四尺二寸以上每百匹為一綱令帥臣提舉收買選見任官管押毋得差峒丁土丁其沿路諸軍毋得截留自是嵗得千匹雖道斃者半然於治軍亦非小補今年二月辛夘李預事可參考 詔禁衛神武三衙諸軍御前忠鋭宰執親兵並支雪寒錢
  甲申命進奏院月以賞功罰罪事鏤板付天下復舊典也其後不果行 詔復郎官畨宿之制
  乙酉諡聶昌曰榮愍 減民間蠶鹽錢初祖宗時賣民間蠶鹽政和三年詔民間不願請鹽者輸鹽錢十之六渡江後不復予鹽而差損其直至是又申明之建炎三年十一月丁未可考 左朝奉郎提舉台州崇道觀李光貶秩二等初光在建康以軍衣不足借用上供絹至是下本府責償且令具當職官姓名來上江東安撫大使趙鼎謂光為大帥直移文有司取而用之誰復敢議安可併及它官遂止以光聞因奏漕司不時應副且廹於軍衣不得不爾擇禍莫若輕非其罪也光之罪行及臣矣時呂頥浩方怒光故卒抵其罪熊克小歴載此事於今年二月末且雲是月下本府具當職官按日歴去年十二月甲寅得㫖具當職官姓名今年正月本府奏到克實誤也克又雲始朝廷既怒得鼎奏乃薄光罪此亦據鼎行述所云其實本府當職官各降二官乃去年先降㫖今但黜光而不及餘人則用鼎奏並行述差誤今修潤令不牴牾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二金人地名考證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曷誤改見巻十一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六十三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二月丁亥朔陞桂州為靜江府以上嘗領節度故也 工部尚書兼權吏部尚書席益言魏晉而下甄別人物専任選曹至唐而銓法宻矣然不盡拘以微文激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清時岀度外故杜淹表薦四十餘人後多知名韋思謙坐公事負殿髙公輔遽擢為監察御史國初猶存舊制乾德四年詔曰自今常調集選人吏部南曹取歴任中多課績而無闕失其人材可擢者具名送中書引驗加奬則是尚或任人而不専任法也其後官制釐改典選者一切不得以意從事振㧞幽滯無復聞焉望稽用乾徳詔書凡常調中材行可取者許長貳具名以聞從之 龍圖閣直學士汪藻守湖州州例敷糴軍糧於民戶而土居左朝請郎通判無為軍顔經投匭訟藻廢格赦令䟦扈不臣事下宣諭官胡䝉䝉具以聞經坐貶二秩經言不已停其官經停官在三月 詔禁箭簳往山東犯者抵死官吏失察流三千里不以原赦
  右諫議大夫徐俯進春秋解義至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用左氏說父在故名上謂俯曰魯桓公簒立天王當致討既四年不問乃使其宰往聘失政刑矣故書名以貶之戊子俯乞編之記注
  己丑言者論軍中虛費四事一曰冗兵二曰虛劵三曰廣作名目以收使臣四曰招集遊手以充効用大畧謂或有一軍不過三二千而使臣至五六百又効用之給倍於上禁軍今乃以供雜役望詔統兵之臣與應副錢糧官同心體國愛惜財用立定使臣員數選汰効用詔樞宻院申嚴行下 右承事郎徐端益知漢陽軍端益陽翟人此乃本中之父建炎元年四月先見者自是一人自分鎭後漢陽未曾除守至是始命之 是日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權邦彥薨於位上將臨其䘮其家辭而止特贈七官為左奉政大夫輟視朝一日賻銀帛千匹兩邦彥無子有女適右承事郎韓穰乃詔所得恩賜皆以三分之一給其女邦彥秉政幾一年碌碌無所建明充位而已
  庚寅詔以法惠寺為同文館初議以臨安府學館髙麗使人言者奏雖在兵間不可無學且恐為麗使所窺乃改除館以待之既而麗使言至洪州洋內風敗其舟卒不至 知鼎州程昌㝢遣將攻夏城寨寨據芷江東西北各阻陂湖惟西南半面有平地賊設重城重壕其外設陷馬坑官軍屯於寨下以守之
  辛邜右諫議大夫兼侍讀徐俯為翰林學士 尚書考功員外郎任申先試監察御史 都督府統制官王進改充江西安撫大使司統制官以所部二千自饒州移江西屯駐 初置廣西提舉買馬司於賔州俸賜視雜監司凡買馬事經略司毋得預仍命撥本路上供封樁內藏錢合二十七萬緡欽州鹽二百萬斤為買馬費先是提舉峒丁李棫與帥臣許中有隙坐停官中遣屬官任彥輝代領其事移司賔州至是邕州効用䝉賜投匭上書以為賔州去橫山寨十二程道逺不便又鹽綵價髙公私多弊故良馬不可得上納其言遂以左朝請大夫新知建昌軍李預提舉廣西買馬仍召見遷官而後遣行預江隂人也嵗撥買馬錢在此月甲午䝉賜上書在辛丑除李預在甲辰置司賔州在庚戌撥鹽在壬子預遷官在三月癸亥今聮書之熊克小歴雲撥本路上供錢七萬緡為本按日歴所撥乃上供錢七萬緡提刑司封樁錢及韶州歳額內藏庫錢各十萬緡十一月壬申預奏內藏庫封樁錢並無現在乞改撥贍學經制錢十萬許之仍詔通其餘見取窠名計三十一萬應副買馬支用按鹽二百萬斤約計二十四萬緡又有錢十七萬緡實計四十一萬克蓋誤也 國子監丞蘇良冶為尚書都官員外郎良冶與呂抗善故頤浩用之 是日陜西都統制吳玠與敵遇於真符縣之饒風闗先是知興元府劉子羽聞金州陷即遣統制官田晟守饒風闗拒敵來路且馳檄召玠時宣撫司未有行下玠曰事廹矣諸將不能辦我當自行直秘閣主管機宜文字陳逺猷請曰敵舉國而來其鋒不可當宣撫既命分守各有守地何苦逺赴萬一不勝悔之無及玠不聽自河池一日夜馳三百里中道少止子羽移書曰敵旦夕至饒風嶺下不守此是無蜀也公不前子羽當徃玠即復馳與敵遇玠軍纔數千人益以洋川義士萬三千人玠先以黃柑遺薩里罕曰大軍逺來聊奉止渇今日決戰各忠所事薩里罕大驚以杖擊地曰吳玠爾來何速耶張同撰吳玠傳誌補遺金帥薩里罕最好釋氏僧午長老者最所尊禮至得與其妻妾雜坐飲食而仙人闗尼某少畜於是僧忠烈於是置尼私第日以施利厚給已而使尼手書言忠烈所以待已意惟汝可報及宻許髙爵且㗖以金午喜諾吾諜之往者皆館於方丈往來不絕薩里罕不疑也於是金人情偽凡至宻之事吾舉得之費士戣蜀口用兵錄亦載此事且雲至是玠知金將犯金洋云云按史金人以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趨金商而玠以今年二月五日至饒風闗相距且四十日不得雲先知今姑附此更須詳考時金房鎮撫使王彥自西鄉以八字軍來㑹諸軍見援至稍弛玠怒欲斬壕寨將而壕寨將走降金人告以虛實且言統制官郭仲等地分雖險而兵寡弱易敗乃縱所掠婦人還山寨而自蟬溪嶺繞出闗背夜以輕兵襲取之仲果退走敵既得山寨遂乗髙下闞饒風以精兵夾攻王師之背王師盡卻玠斬之不能止凡六日闗陷
  壬辰起居舍人黃龜年進起居郎尚書左司員外郎張綱為起居舍人 尚書右司員外郎李與權為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吏部員外郎王庭秀守左司員外郎劉岑為右司員外郎
  癸巳都司檢詳官奏下營田法於諸路行之悉以陳規條畫為主其江北無牛之地仍用古法以二人拽一鋤凡授田五人為甲別給菜田五畆為廬舍稻場初年免田租之半兵屯以使臣主之民屯以縣令主之悉以嵗課多寡為殿最 左通直郎楊揆直秘閣知楚州楚州自殘破後久不置守樞宻院言揆才可用遂除職而命之此可見王明清所云揆欲斬秦檜事謬誤已見建炎三年十一月丙午注仍令都督府以兵千人授揆之官尋詔兼沿淮安撫司公事揆兼沿淮安撫在此月丁未 勒停人謝亮復右朝請大夫知筠州以奉使之勞也左司諫唐煇奏亮庸繆不才又法當討論後旬日遂罷其命
  甲午降授武功郎樞宻院聽候使喚耿進特送處州覊管先是韓世忠奏進有反謀下大理法寺當進對其徒有下海歸鄉語比私罪徒追一官罰金使臣李明聽聞不審誤吿世忠當死罪杖世忠上疏言無以懲後遂遷明一官而黜進世忠奏進反事見二年十月乙巳
  丙申乾化縣土兵作亂先是閤門祗候劉瑾以禦㓂之勞就知縣事瑾日縱土兵剽掠人甚苦之㑹瑾改除江西兵馬副都監安撫大使司以右承事郎黃象先為代象先與瑾不協每裁抑之是日象先出郊飲酒土兵有盜民園蔬者象先執以屬吏其徒簒取以去象先怒後八日宻遣土豪鄧宻等以兵掩土兵寨盡殺其孥焚其居而去時岳飛討䖍㓂朝廷命瑾以所部六百人為鄉導在䖍吉間守臣侯延慶以象先屬吏言於朝象先坐罷去
  丁酉饒風闗䧟吳玠收餘兵趨西縣王彥收餘兵奔逹州彥潰兵走通明縣破之四川大震王彥奔逹州吳玠功績記雲爾彥潰兵破通明惟劉長源奏議及之蓋他書無有也
  戊戌詔要郡次要郡守臣帶兵馬鈐轄路都監者並罷以言者論虛文無補也
  己亥御筆臨安自兵火後民地為官司軍營所占者其預買絹皆除之翌日輔臣言上戶往往以免下戶不能自陳宜遵詔㫖蠲放上曰文王發政施仁必先四者凡施恵當先及下彼豪家雖立法抑之猶能侵細民不可不察也 是日薩里罕入興元府經畧司劉子羽焚其城而遁初饒風闗陷子羽與吳玠謀守定軍山玠憚之遂西子羽亦退屯三泉縣從兵不及三百與士卒同粗糲至取草木牙櫱食之遺玠書曰子羽誓死於此與公訣矣時玠在興州之仙人闗為守備得書而泣其愛將楊政大呼軍門曰節使不可負劉待制不然政軰亦舍節使去玠乃從麾下由間道與子羽㑹於三泉敵游騎甚廹玠夜視子羽方酣寢傍無警呵者曰此何時而簡易乃爾子羽慨然曰吾死命矣夫何言玠泣下復往守仙人闗子羽約玠共屯三泉玠曰闗外蜀之門戶不可輕棄金人所以不敢輕入者恐玠躡其後耳若相與居下敵必隨入險反守徐取間道則吾勢日蹙大事去矣今經略既下玠當由興州河池繞出敵後褒斜山谷如行鼠穴敵見玠繞出其後謂將用竒設伏邀其歸路勢必狼顧吾然後據險邀擊可使遁走此所謂善敗者不亡者也子羽以潭毒山形斗㧞其上寛平有水乃築壁壘凡十六日而成其衆稍集既而統制官王俊又以五千人至於是軍勢復振張同傳誌補遺曰劉子羽自漢中西遁謂忠烈曰今漢中失守公不若與子羽同至閬州調兵以出破之未晩忠烈不從則又日以羽書邀促約共入兵按子羽留玠當是共守蜀口耳非欲同趨閬中也不然子羽胡為留三泉耶諸書毀子羽太甚今不然
  庚子詔伯琮特除和州防禦使賜單名從玉令學士院擬二十八字進入自擇瑗字以名之 吏部員外郎權監察御史江南東西路宣諭劉大中言昨岳飛提兵洪州頗有紀律人情恃以為安業今盜賊未息而飛既去則民不安農務失時欲望速賜選兵前來免致盜賊滋蔓詔以湖南安撫司統制官韓京為江西安撫大使司統制官將所部千五百人自衡州移吉州屯駐 詔官兵所過州縣並具人數及所敷錢米與支用實數申尚書省尋命官軍所過毋得調夫此月壬寅皆用江東西宣諭劉大中奏也 左廸功郎梅汝能為進武校尉汝能初以注列子授官法當審量用權丹徒縣日嘗有捕盜功而改命 詔三省都錄事自今不許赴御史臺故事通直郎以上遷官皆赴臺謝惟兩省侍從官則否至是御史臺令省史皆謝而朝請大夫中書門下省都錄事魏弼等言舊例無之但文案散失不見故事遂有是旨蓋呂頥浩開陳欲以抑御史也其後頤浩去位卒改之九月丙子衝改
  辛丑詔天章閣神御二十五位旦望節序帝后生忌辰依舊逐位排設內應用羊肚者以他物代之上以每位當用一羊故有是㫖且諭大臣曰祖宗以仁覆天下豈欲多殺物命呂頥浩曰陛下奉先盡禮而仁愛及於微物天下幸甚 詔廣東諸郡盜賊所過被掠之家捐其稅用中書舎人趙思誠請也
  壬寅宗室瑗為貴州防禦史此據當時告詞所書
  癸邜樞宻院言自來軍賞轉資禁軍副都頭廂軍副指揮使以上給降宣命禁軍十將以下三衙給帖今統兵去處既許軍前給據補轉資級欲並申朝廷改給付身方行支破請受從之
  甲辰詔諸州經總錢並委通判拘収用浙東提㸃刑獄公事孫近請也舊委守臣樁管而常為侵占移用至是始革之
  乙巳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謝克家知泉州詔諸路漕司移用錢每季具支使科名申戶部本部
  察其違法之甚者按劾以聞仍令諸州季具漕司取撥之數申戶部用議者請也 是日河南鎮撫司統制官李吉敗偽齊兵於伊陽初孟邦雄既為鎮撫使翟琮所執而邦雄之黨梁進者復為劉豫守襲琮所寓治鳯牛山寨琮設伏擊之盡殪吉端氏人也梁進事不得其日按史吉以二月十九日敗孟邦傑於伊陽故繫此吉七月庚申補武功郎閤門宣賛舍人
  丁未知成都府王似始受川陜宣撫處置副使之命先是宣撫處置使張浚見似除書上疏言都統制吳玠參議軍事劉子羽有功於蜀不應一旦以似加其上尚書左僕射呂頤浩與似連姻聞浚論似非才不悅或告右僕射朱勝非以浚起義平江時常有斬勝非之語勝非又毀之浚由是得罪時浚承制以子羽為宣撫判官與似同治事大事多與子羽謀之似充位而已日歴二年九月丙戌知興元王似為宣副十二月甲辰又除知䕫州盧法原成都續記似二年閏四月自成都移興元六月還成都十二月遷顯直𠕂任今年二月始為宣副張深代似知成都五月到任蓋道阻除命不時至故似二月始聞命耳子羽為宣判見於常同劾䟽而浚子羽行狀墓誌皆不書惟宣撫司案牘中有之今掇取附見䖍賊周十隆率衆犯循梅汀州己酉詔統制官趙祥韓京申世景王進合兵捕之
  庚戌襄陽鎮撫使李橫為神武左副軍統制京西招撫使初橫既進兵偽齊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添差鄭州兵馬鈐轄牛臯武徳大夫知汝州彭玘各以所部兵與橫㑹橫以便宜命臯為蔡唐州鎮撫使玘知汝州言於朝故有是命仍賜橫武翼郎以下告三百遂以臯為左武大夫安州觀察使賜橫空名告在此月壬寅今併附於此橫又言臣已起兵撫定尅復神京請命重兵宿將進屯淮西按兵勿動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聲援詔同都督江淮荊湖諸軍事孟庾淮東宣撫使劉光世江東宣撫使韓世忠措置 徽猷閣待制廬壽鎮撫使兼知廬州胡舜陟改充淮西安撫使應本路鎮撫司並受節制時論者以為鎮撫兵皆烏合之徒其帥守與夫僚屬率多肆貪殘之威無子恵之德故民之復業者少宜稍選沿江諸郡長民之官責以勞徠勸相之任於是淮東已復置帥臣故改命舜陟 初集英殿修撰葉煥知池州募官兵得三千人號曰敢勇分為五軍然所募多烏合不逞之徒煥不能制是日左軍反右軍擇甲將應之兵馬都監華旺大呼令釋甲左軍以諸軍不相應遂焚天王樓而遁煥檄池州統制官王進以所部追撃叛兵過江而潰事聞上謂大臣曰此事雖由小人喜亂亦守臣馭之失宜呂頥浩曰請先抽出過敢勇且分汰其餘衆乃議守臣之罪於是煥坐落職奉祠事聞在三月戊午煥奪職在六月甲申 劉忠餘黨犯分寧武寧二縣江西大帥司遣統領官武經郎髙道修武郎司全合兵討平之後各遷一官二人遷官在十一月戊午
  辛亥工部尚書兼權吏部尚書兼侍講席益參知政事新除翰林學士兼侍讀徐俯為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故事簽樞下執政一等至是特詔鈞禮又例外賜以金帶
  壬子降授右朝散郎提舉浙東茶鹽公事王然罷仍貶秩一等先是宣諭官朱異論然置明州三縣鹽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將沿海下戶一例拘籍其間有不願結甲及雖結甲而不願貸本錢至有憂畏而自縊或持仗而逐保正者言者亦論其擾民故有是命
  甲寅詔自今守臣到任半年先具民間利害或邉防五事來上因以察其材能 翰林學士綦崈禮兼侍讀給事中胡松年兼侍講 集英殿修撰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檀倬秘閣修撰邵溥並復徽猷閣待制倬建徳人宣和末嘗為給事中坐王黼黨廢至是始復之 直秘閣提舉江州太平觀馬咸召對請申嚴鞫獄於本狀外別求他罪之禁頒之中外上納其言遂以咸試大理卿右中散大夫兩浙轉運副使徐康國罷仍貶秩二等
  先是康國獻羨錢十萬緡上不受宣諭官朱異左司諫唐煇論康國拋糴民戶米麥踰年不償故有是命王明清揮麈後錄雲韓璜叔夏為司諫奉使江外回赴堂白事徐康國為兩浙漕亦以執事入謁中書康國自謂敭歴已乆率多傲忽既詣省𠉀於廊廡以待朝退一緑衣少年已先在焉天尚未辨色康國初不知為叔夏也貌慢之偃然坐胡床䨇展兩足於火踏子之上目視雲霄乆之始問曰足下前任何處緑衣曰乍脫州縣時以事之湖外方以獻利害得審察之命因以求任使者康國疑為此輩易之曰朝廷多事之際隨材授官乍脫州縣者未易遽干要除堂吏過與之揖康國且詫於緑衣曰此某中奉也某在此儻非諸公調䕶亦焉能久安耶語未終丞相下馬遣直省吏致意康國曰適以韓司諫奉使廽得㫖有所問未及接見吏引緑衣以登囬首揖康國始知為諫官驚悵恐怖腳蹙踏子翻空灰火滿地皇灼而退越數日竟為叔夏彈其交結堂吏臣所目覩而罷洪邁夷堅丙志紹興初韓叔夏璜以監察御史宣諭湖南歸有㫖令詣都堂以職事白宰相時朝廷草創官府儀範尚踈畧兩浙副漕徐大夫者素以簡倨稱先在客次視韓緑袍居下坐殊不頋省乆之乃問曰君從甚處至此韓答曰自湖外來徐曰今日差遣不易得雖見廟堂於事亦何所濟少焉朝退有省吏過廡下徐見之拱而揖曰前日指揮某事已即時奉所戒吏方愧謝望見韓驚而去徐固不悟繼復一人至其語如前俄有趨避而丞相下馬直省官抗聲言請察院徐大駭急起欲謝過方冬月燎爐在前袖拂湯缾仆衝灰蔽室因不暇致一語韓既退除右司諫即具以所見劾之以為身任使者媚事胥徒遂放罷按韓璜以建炎四年九月除監察御史是年出使湖南治鍾相獄事紹興元年四月除右司諫十一月送吏部當康國罷浙漕時璜去言路久矣又按康國紹興二年五月因進銷金屏風事降二官乃中丞沈與求所劾與璜殊不相闗邁累年為史官不知何以差誤如此 左承議郎襄陽鎮撫司參謀官趙去疾來獻㨗上召見以去疾為左朝散大夫直龍圖閣仍命有司以米五千斛餉橫軍朝廷未知金房鎮撫使王彥之敗亦詔彥以軍食給橫時宣撫處置使張浚念非王庻不可修葺興元庻以左通議大夫責江州未行乃復起庻為參謀官使詣巴州措置梁洋一帶庻至巴急散榜梁洋境上招其軍民不數日逺近來㑹巴之北境即米倉山下視興元出兵之孔道始敵破金商無所得已失望薩里罕至金牛鎮不見兵疑有伏自以深入恐無歸路又聞庻在巴州吳玠陽為軍書㑹諸將欲斷敵歸路敵邏得之懼㑹野亡所掠食少盡乃引兵還興元 詔劉光世韓世忠赴行在奏事以將易鎮也
  乙卯劉光世遣統制官酈瓊等以萬人屯泗州為李橫聲援 偽齊劉豫葬偽太后翟氏於東平
  是月豫開貢舉得進士羅誘以下四十八人誘海州人也三月丙辰朔禮部尚書洪擬兼權吏部尚書
  丁巳浙西提舉茶鹽公事夏之文言去歲賣鹽増鈔錢五十萬餘緡所煎鹽増八百七十餘萬斤詔之文與其屬官皆遷官
  戊午賜貴州防禦使印 初浙西安撫大使兼知鎮江府劉光世言本軍月費錢二十七萬緡朝廷及漕司纔應副十六萬七千有竒雖有取撥鎮江一郡財賦之名而兵火之後所入微細欲盡撥歸漕司祇乞貼數應副都省言浙西提刑司具到鎮江酒稅課利田賦以紹興元年計之總為一百餘萬貫石匹兩兼本府水陸要衝商賈輻輳若諸色稅課悉歸公上則比之前日不無増羨乃如光世所奏財賦並令漕司拘收酒稅令兩通判措置 遣入內東頭供奉官睿思殿祗候趙願徃京西勞李橫軍 詔兩浙諸州和買物帛聽以三分折納見緡用戶部請也
  己未中書舍人趙思誠言州縣武臣添差甚衆一郡有至三四十人貪汚不法民受其弊望自今惟忠義及有功勞於國之子孫朝廷特加優恤者許添外差餘並禁止若以員多缺少自當稍清入仕之門以息官冗民貧之弊詔除宗室外令吏部開具申尚書省 中書舎人洪炎兼權直學士院初炎因朔日轉對言趙姓出於少昊而原廟之祀止及於黃帝黃帝子孫蕃衍盛大王天下者蓋非一姓獨少昊及太祖開基以來未有大顯者望命諸儒討論一正禮典以盡尊祖之義事下禮部後不行炎章䟽以辛酉降出今併附此
  庚申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舍人知隨州李道領榮州團練使以樞宻院言道能察軍情不受鎮撫之命理宜褒賞故也
  初命神武後軍統制兼都督府都統制巨師古以所部萬人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壬戌孟庾奏留之不許 名湖州唐太子太師顔真卿廟曰忠烈用守臣汪藻請也 召布衣蘇庠赴行在庠丹陽人父堅元祐中為太府卿庠少能詩不事科舉徐俯薦其賢於上令赴都堂審察固辭乃命鎮江以禮敦遣赴行在庠䘮明不至 淮西安撫使胡舜陟至廬州時潰卒王全王全初見正月辛未蹂境上督府檄招之全拒不從聞舜陟入境遂與其徒來降詔以全為承信郎擇其少壯之士五百人𨽻淮西軍籍王全以是月戊寅補官前郡將王亨籍官逋之在民者亡慮數萬緡舜陟盡蠲之亨又託名贍軍令市販輸金物物苛歛民擾且怨行旅㡬絶舜陟罷之流民稍稍自歸舜陟發粟貸民俾濟農事俾秋登乃償㑹嵗大穰所収至倍公私皆給焉癸亥詔前降鎮撫司差官按察郡縣指揮並罷以殿中侍御史曽統言分鎮之地平時既無監司按察而一旦遽加繩削則將不可勝誅乞俟戎馬平定更選膚使布宣德意故有是命 詔𣙜貨務都茶場除提領官並左右司外其餘官司並非所𨽻毋得勾喚吏人及取索文字以提轄官張純言本務係朝廷庫務依法不𨽻省寺故也於是榷貨事戶部不得預日歴無此敕㫖今以今年十月壬辰戶部勘當狀修入以見常同論鹽法事張本
  甲子資政殿學士江西安撫大使知洪州李回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回老而慢其下多縱弛帥司屯兵數萬皆招収潰賊既無所憚又軍食不足恣其所為郡民夜不解衣惟恐生變宣諭官劉大中至江西奏囬専權廢法且縱其子右宣教郎澡預政受金及多辟親黨攝官凡二十餘事朝廷初疑太多再下大中審實大中言十中之一二事耳事有大於此者於是江西轉運副使呉革韓瓊並罷而澡勒停回素與呂頤浩不諧由是不復而卒 端明殿學士知建康府趙鼎為江西安撫大使兼知洪州鼎過信州舉人汪洋方志學之嵗裁書謁鼎鼎喜遂與偕行洋玊山人也 京西招撫使李橫傳檄諸軍収復東京是日以其文來上畧曰偽齊僣號自速剪平國運中興王師已進西壓淮泗東接海沂驛騎交馳羽書疊至我則兼収南陽智謀之士提大河忠孝之人仗義以行乗時而動又曰金商之兵出其先荊湖之師繼其後若能納欵則悉仍舊貫執迷不悟則後悔難追朝廷嘉之後五日詔橫自武功大夫袁州防禦使特遷右武大夫忠州觀察使
  丙寅詔讀書習射童子求試者九人惟習射者召見餘賜帛罷之上因謂大臣曰上有所好下必有甚焉蓋繇昨嘗推恩一二童子欲求試者雲集此雖善事然可以知人主好惡不可不謹也 直秘閣知江州兼主管沿江安撫司公事孫佑言本州對岸自舒州至蘄黃數千里間盡為荒榛既非所統稍有動息別無斥堠甚非控守之計請蘄黃二州軍期控守事務並從本司措置從之仍詔大事聽江西帥司處置㓂賊令湖北帥司應援其岳州係長江上流𦂳要控扼之地守臣亦令帶沿江安撫俟盜賊寧息如舊
  丁卯省沿江三大帥官屬員 詔自今臣僚上殿毋得輙論私事及有僥求對畢仍申閤門照㑹時直龍圖閣呂源自浙東使還賜對乞改正過名為言者所劾故有是命 襄陽鎮撫使兼京西招撫使李橫獻金人之俘二十有二詔女真逹呼拉等四人處死其渤海漢兒分𨽻神武諸軍
  己巳徽猷閣待制知平江府李擢試尚書工部侍郎徽猷閣待制提舉亳州明道宮黃唐傳試給事中秘閣修撰浙東提㸃刑獄公事孫近為秘書少監並限三日赴行在 是日潁昌㨗奏至詔李橫再進翊衛大夫加賜空名告身二百令京西山寨並聽橫節制劉豫聞橫入潁昌遣使詣左副元帥宗維求援橫等軍本羣盜雖勇而無紀律見敵所遺子女金帛乃縱掠數日置酒髙㑹敵聞而易之豫遣其將李成以二萬人迎敵金遣左都監宗弼援之敗臯於京城西北牟駞岡橫等軍無甲皆敗走敵亦不敢深逐也潁昌復陷參議官榖城譚世則為賊所執令其臨漢江招橫橫不答世則遇害
  庚午右承事郎陳正彚直秘閣主管亳州明道宮正彚黨人瑾長子也崇寧中上書訟蔡京罪流海島者十餘年上聞其名召見將用之正彚稱疾求去乃有是命初大理正劉藻乞借官許用䕃贖刑部請係朝廷許便宜從事實因功勞先次擬補官之人犯贓私罪杖非重害者及公罪徒並贖從之
  辛未故直徽猷閣知應天府凌唐佐以死事贈徽猷閣待制上命其從孫閤門祗候憲往潁昌津致其家且賜金五十兩為道路費先是唐佐妻子皆為劉豫所囚李橫入許始知其狀言於朝遂命収䘏之而道已梗矣初命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督捕䖍㓂而飛言軍無春衣乃出戶部帛萬五千賜之仍令吉州𣙜貨務就賜錢三萬緡為行軍費於是飛有衆二萬四千餘人詔江西廣東湖南三漕臣濟其軍食 武德大夫知汝州彭玘為武功大夫髙州刺史
  壬申閤門宣賛舍人神武中軍右部統領韓世良帶御器械 詔貴州防禦使瑗育在宮中不可與諸宗室比特給真俸從內東門司供納
  癸酉命起復鎮潼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孟忠厚朝謁昭慈獻烈皇后攅宮以將再期也 左承務郎通判潭州張掞坐與孔彥舟馬友交通下吏計贓抵死以昭慈外親免編配送韶州収管掞妻趙氏宗室女有美色彥舟之敗也掠其妻以去至是抵罪 東流令王鮪坐贓抵死除名編管新州自是贓吏罕復黥配矣
  甲戌尚書左司員外郎王庭秀言朝廷比來深疾貪吏然州縣之間豈無亷介自將沉於下僚者望命五使所至以亷潔清修可以師表吏民者具名來上參以公議不次陞擢以厲士風從之 直秘閣主管萬壽觀呂抗呂摭並改在外宮觀任便居住以其父頥浩言京祠當奉朝請於班列間不免與百官相見恐致嫌疑也 宣撫處置使張浚奏劉子羽吳玠王彥饒風嶺勦殺金人丁丑進士聞人武子特補從政郎孟庾之使閩中也武子以客從軍牋奏至是得官 江東西路宣撫使韓世忠言近㫖諸軍不得互相招収請自今官兵已受宣敕者並於紙背書冩軍號用印以為照騐詔從其請自今批勘官吏失察者徒二年 初惠州獄囚黃四等七人有司以為強盜當死司士曹兼管左推勘公事孟師尹錄問駁正無罪及是上聞之特遷右宣教郎知營道縣既而有司言師尹嘗平反死囚五人特命遷一秩師尹遷秩在明年正月乙亥 左朝奉大夫知藤州侯彭老獻賣鹽羨錢千萬上批其奏付三省曰縱有寛剩自合歸之有司非守臣所當進納或恐妄有刻剝取媚朝廷特降一官以懲妄作所進物退還翌日徐俯又以為言彭老遂罷彭老延慶兄也 詔衢州守臣汪思溫追捕事魔為首之人重寘於法毋得張皇騷擾先是衢州妖民餘五婆居開化之九里坑傳習魔法新除秘書少監孫近在浙東恐其為變請命衢嚴州守臣捕治禁止故有是命時江浙州縣溪山深僻之民更相傳教各有主首願為徒侶之人即輸錢上簿聽其呼率私置軍器羣起舉事裡正恐其累已匿不告官由是其徒轉熾既而近又言江浙山谷之民平時食肉之日有數所以易於食菜今者一槩株連黨與則其衆不可勝治乃命為首者取㫖論罪其餘皆釋之御史曽統亦言開化接連徽嚴二州之間地險而僻其人勇悍喜鬬不可不早為之圖望捕為首三人法外行遣自餘徒黨一切出榜釋其罪戾免致反側生變從之而亂已作矣統奏在四月庚子今附書之此為今年五月繆羅事始戊寅內侍賈翊責監英州宜安鎮鹽稅日下出門 親衛大夫寧州觀察使福建路馬歩軍副總管韋淵提舉亳州明道宮以淵引疾有請也 皇后母福國夫人熊氏言家無居第乞令臨安府蓋屋十五間為皇后宅上不許命以官屋假之
  辛巳詔浙西安撫大使司統制軍馬兼知泰州張榮兼知承州王林並以所部聽帥司節制以湯東野有請也壬午太尉武成感德軍節度使神武左軍都統制江南東西路宣撫使韓世忠開府儀同三司充淮南東路宣撫使泗州置司朝廷聞李橫進師議遣大將以劉光世兵不練而世忠忠勇故召見而遣之仍賜世忠廣馬七綱軍士甲千副激賞銀帛三萬匹兩又出錢百萬緡米二十八萬斛為半歳之用命戶部侍郎姚舜明徃泗州總領錢糧賜世忠甲在三月甲戌支錢糧在癸未賜綱馬在四月辛卯壬辰遣舜明在丙申倉部郎官孫逸詣平江府常秀饒信撫州督發軍食 直秘閣提舉廣南市舶宗頴添差都督府參議官 右宣教郎通判和州賈直清提舉淮西茶鹽公事兩淮舊為分鎮地至是始命監司 言者論軍屯所至發掘冢墓及借取平民首級之弊詔以付神武諸將 宣撫處置司同統制官楊政率兵入偽地因糧攻討是日至水洛城與賊遇乃還
  癸未左朝奉大夫提舉建州武夷山沖佑觀胡世將復徽猷閣待制知建康府 直徽猷閣知靜江府許中降職一等時中原士大夫避亂者多在嶺南上數詔有司給其廩祿中言本路諸州賦入微薄請禁寄居官毋得居沿邉十三郡見寓止者皆徙之仍毋給其祿上惡之故有是命 詔今後贓吏依祖宗舊制斷訖令刑部鏤板行下以兵部員外郎劉景真有請也 大理正劉藻請諸路獄案情犯未圓者除命官外更不取㑹令刑寺悉行兩斷委憲司遣官審問定歸一斷事下本寺本寺奏如所請其不可定歸一斷者即上朝廷酌情處斷施行從之
  甲申右承議郎新通判溫州陳桷直秘閣賜五品服桷為韓世忠所厚故上召對而申命之 詔自今進士䇿問及銓試選人時議並以七書為題一首既而言者以為文具遂不行四年二月辛亥禮部侍郎陳與義申請不行今並附此 初江西安撫大使司將官李宗諒燕筠以所部叛於筠州引兵侵瀏陽諸縣李綱為湖南安撫使遣兵撃降之詔宗諒筠戮於市其衆分𨽻諸軍按宋史繋壬午日 江東轉運判官陳敏識黜監嶺南諸州市征以言者論其頃在分寧首欲降敵也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三金人地名考證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喝誤改見巻十一
  逹呼拉原書作逹鶻辣誤今改正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六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繋年要錄巻六十四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夏四月丙戌朔李橫奏已還軍汝州有邊機事欲輕騎詣行朝奏稟詔俟邊事稍定日赴行在 是日端明殿學士江西安撫大使趙鼎至境上視事鼎言臣本由拙直受知於陛下亦以招怨於人昨䝉陛下除臣知建康外鎮責任之劇無逾於此然足食足兵帥司之事也而臣無生財之長䇿但以漕司應副不繼屢丐於朝廷而已勞來安集守臣之職也而臣無及民之實利但以豫買價小不均疊聞於陛下而已至於僚屬所取皆州縣無聞之人郡政所先唯鹽米聼斷之務此皆臣已試之效也何足取哉臣素苦腳疾而江西最號卑濕萬一浸加即不能支惟陛下憐臣孤忠除一宮觀詔不許
  丁亥直徽猷閣和州無為軍鎮撫使趙霖右宣教郎知無為軍王彥恢並罷先是霖奉詔遣歴陽令茍紳至無為軍宣諭遂按彥恢不法而彥恢亦劾霖姦贓淮西安撫使胡舜陟言霖本贓吏之魁今已老病而彥恢年少妄作兩州吏民皆不安居請悉免官治罪從之然議者以霖為鎮撫而彥恢以屬郡按之非也其後獄具霖坐率民出防城錢有司當公罪杖罰金事遂已霖罰金在十二月丁亥 武翼郎閤門宣贊舍人知虢州董震為武節大夫貴州刺史權商虢陜州鎮撫使用李橫請也震又言敵偽犯蜀臣見調本軍三千人自豐陽而西絶敵糧道萬一四川將帥不能堅守墮敵姦計思之寒心今山東富庶如昔金人重兵亦不在彼望朝廷乘此機㑹興師深入可以破偽齊之巢穴兼牽制金人取四川之兵矣時震以貢士黨尚友為幹辦官遣來奏事詔特補文林郎而荊南鎮撫使觧潛言橫已還鎮而四川總領財賦趙開遏糴將士饑餓望下湖南北濟師保䕶蜀口乃詔宣撫司應副軍食潛奏在此月壬辰尚友河南人也 江東西宣撫司統制官中衛大夫成州團練使杜琳翊衛大夫昌州團練使劉寳拱衛大夫文州團練使岳超等八人並進遙郡二官先是琳等以平㓂功各進二階韓世忠言但得虛名不增廩祿故皆改命 尚書左僕射朱勝非以母魯國太夫人楊氏憂去位日歴四月己丑中書門下省奏朱勝非母楊氏今月二日身故丁亥初二日也熊克小歴勝非去位在二月壬寅按勝非以七月乙亥起復舊官若在二月丁憂則不應半年方起復熊克恐誤特詔賻䘏如舊禮出殯日令太常即都門贈祭
  戊子上謂大臣曰沈與求席益前為吏部長貳甚有能聲今乃不如凡注擬吏率沮難以邀賄賂今員多闕少又重以水火盜賊陷失士大夫失職者衆儻非痛戢吏姦安得注擬無壅可召洪擬等諭之翌日上又言擬雖累歴亦恐失於濡緩益曰擬甚用心前此與求為尚書有所覆實責保待報迂乆不決擬曰罷之人以為悅上曰治吏以法使之畏威乃不敢舞文呂頥浩曰其次莫如猛誠如聖訓 尚書省言浙中去嵗大豐近年未始科率今韓世忠移軍泗上恐饋餉不繼欲給空名官告勸誘大姓廣蓄之家博糴米五十萬斛料十五萬斛委江淮等路都轉運使張公濟兩浙轉運副使梁汝嘉措置尋命戶部員外郎徐玘通判臨安府兼權倉部員外郎邵相偕行公濟等言米直總為二百五十萬緡詔空名官告內改給銀帛二十七萬緡品搭充糴本其後纔糴四十萬斛相宜興人也遣兩郎官在此月甲午品搭銀紬在丙申今聨書之是日百官入朝以近昭慈獻烈皇后大祥權罷舞蹈己丑韓世忠言近被㫖措置建康府江南北岸荒田為屯田之計沿江荒田雖多大半有主難以如陜西例乞募民承佃都督府奏如世忠議乃蠲三年租田主自訟則歸之滿五年不言給佃人為永業於是詔湖北浙西江西皆如之尋又免科配徭役 駕部員外郎韓膺胄轉對論刑罰輕重國祚短長繫之望追法仁祖舊章凡獄官失入死罪者終身廢之雖經赦宥永不收敘上曰此仁祖之事也其仁民祥刑如此乎乃命有司申嚴行下膺胄肖胄弟也熊歴以膺胄為刑部郎中蓋誤 給事中黃唐傳言承流宣化責在守令今郡守之任患在不乆縣令之選失之太輕乞自朝廷立法自今郡守未終更非實有故者不得輙請宮觀凡大邑非歴官有顯績及曾經朝廷陞擢者不許除授以次小邑亦令吏部先選通判以上資序次選曾任知縣無過犯人既重其選必假之權凡文移自上而下有不便於民者聽以已見立議申監司郡守即有沮抑徑申尚書省兩更大邑有善狀者得選除郡守兩更小邑有善狀者得選除通判凡守令治行尤異者並不次擢用庶人思自奮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不然徒責州縣奉行詔書而望其治效臣未見其可輔臣進呈上曰縣令於民最親今多非其人呂頥浩言漢以九卿為郡守郎官宰百里今縣令但以資格差註上曰豈在官資崇卑唯在得人乃詔吏部看詳申省其後權吏部尚書洪擬等言歴官有顯績即無定法其朝廷陞擢之人若非責降無縁卻歸部注擬又如小邑須選嘗歴縣無過人即新改官未歴縣人無可入差遣亦與舊法相妨議遂寢吏部看詳在五月庚午
  庚寅徽猷閣直學士安復鎮撫使陳規為顯謨閣直學士知池州兼沿江安撫使規守徳安七年賊不能犯至是召還入對首乞罷鎮撫使又言諸將䟦扈請用偏裨以分其勢上皆納之遂以右通直郎鎮撫司幹辦公事韓之美為直祕閣知徳安府仍以安復二郡𨽻湖北帥司自是不復除鎮撫使矣規入對在三月癸未熊克小歴載規赴召於七月末間實甚誤也 詔神武諸軍將統領官闕依己降㫖保明具奏給降敕劄如直行差填及額外増置當重寘典憲以樞密院有請也 右奉直大夫江南東路轉運判官郭康伯為淮南轉運副使兼權淮東提刑填復置闕康伯以寓居揚州辭詔勿避日歴康伯除淮漕在四月庚寅而免避本貫在三月甲戍且附此必有一誤
  辛卯起復寜武寜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浙西安撫大使兼知鎮江府劉光世為檢校太傅江東宣撫使屯鎮江時光世與韓世忠更戍世忠至鎮江城下而姦細入城焚其府庫光世擒而鞫之皆云世忠所遣於是訴於上江東統制官王徳請於光世曰韓公之來獨與徳有隙耳當身徃迎見之其下皆不可或請以騎行徳不聼入謁世忠大驚謂徳曰公誠烈丈夫曩者小嫌各勿介意因置酒結懽而別熊克小歴庚寅浙西大帥劉光世為江東宣撫使於池州置司世忠已至鎮江而姦細入池州城潛燒倉庫按日歴光世制命即雲建康府置司九月方移池州此時光世自鎮江即至建康世忠何為焚池州倉庫蓋光世未離鎮江而世忠先至城外是以遣姦細入城也今從趙甡之遺史修入 是日金人去興元自金人入梁洋蜀中復大震劒南諸州皆為徙治之計宣撫處置使張浚亦下令移潼川軍聞之皆憤或取其榜毀之利州路經畧使劉子羽遺浚書為言已在此敵必不南浚乃止薩里罕留屯中梁山踰月始自斜谷去興元子羽與吳玠謀以兵邀之於武林闗不及斜谷路狹惟可單行故凡所掠獲悉棄之於路熊克小歴三月壬午子羽與玠謀遣兵邀敵於武林闗而敵棄輜重以去擊其後軍敗之楊氏編年敵去興元在此日張浚奏狀亦云四月九日訓練官杜福遇敵於南龍潭小歴恐誤浚遣統制官王俊復洋州興元府時新罹兵革軍食益艱浚命取糧於內郡什邡丞眉山孫坦當督運請發常平倉以行遂先諸郡而至薩里罕既還鳳翔乃遣十餘人持書與旗來招子羽玠子羽盡斬之惟留一人使還曰為我語之欲來即來吾有死耳何可招也玠亦遺薩里罕書以大義責之薩里罕乃止
  壬辰移都督府於鎮江照應江淮兩軍機務於是建康府𣙜貨務都茶塲亦移於鎮江時朝廷以韓世忠將出師聼之妙簡僚佐乃以徽猷閣待制知處州宋伯友為徽猷閣直學士充參謀官直秘閣湖南提㸃刑獄公事呂祉陞直徽猷閣與直秘閣陳桷並充參議官始世忠之過括蒼也伯友待之甚密故薦用之既而世忠不渡淮伯友祉皆改命 浙東宣諭朱異薦左宣教郎簽書鎮東軍節度判官㕔公事張九成義烏縣令閭邱昕右承義郎知龍泉縣汪汝則左奉義郎知瑞安縣熊彥詩右從事郎知嵊縣姜仲開政績詔並進一官呂頤浩言仲開臣之外親乞勿賞上曰此所以為公使有罪雖卿之親亦不當貸昕松陽人也九成彥詩已見 是日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以大軍次䖍州
  癸巳執政奏事上色不怡乆之曰昨夕暴雨朕通夕不寐恐於蠶麥有傷徐俯曰暴雨不害蠶麥乆則為害矣上色稍和 詔禮官重別討論昭慈獻烈皇后諡號時登仕郎鄒況上書言其兄浩直諫事且乞雪慈後元符之謗前二日上諭輔臣曰此哲宗朝事言之毋傷乎徐俯曰陛下母事昭慈追崇極典天下共知其謗已矣上曰昭慈勲臣之家當時備禮而納正後此本朝盛事俯曰宣仁聖烈太后尤重家法欲正後生元子繼萬世之統以哲宗少年戒之在色不欲其多近嬪嬙小人隂連宮掖因是得行媒孽遂至廢后上曰皆當時大臣不諌之罪是日上又以為言遂詔有司更定諡號翊日詔況引對上曰況浩之弟故欲擢之俯曰浩自有子柄呂頤浩曰柄嘗為李綱客然朝廷要當以其父故湔拂用之不然則終陷於綱黨不能自㧞上曰直臣之子復擢用之為御史使言事聳動四方亦足為國家之光也 中書舎人權直學士院洪炎以足疾不能朝罷為徽猷閣待制提舉萬壽觀俸賜如舎人例既而言者謂爵祿公器人主不得而私若炎文采可用𠉀其疾愈造朝再加進擢孰曰不宜今乃越等而予之祿士大夫竊議以為乃有不釐務中書舎人兼炎博通典故能以亷節自守必不敢受此無名之祿上乃寢前命炎再乞外祠許之詔炎請給人從以舎人在此月庚子臣僚上言在壬寅炎改崇道在五月庚申 慶遠軍承宣使神武前軍統制王𤫙為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兼淮南宣撫司都統制仍詔神武後軍統制巨師古御前忠鋭將崔増李捧等並受韓世忠節制於是世忠始去神武左軍都統制専為宣撫使世忠觧都統制不見月日按世忠三除宣撫使並帶都統制入銜自此卻不兼帶當以與王𤫙巨師古官稱相犯故也今且附此 責授昭信軍節度副使徐秉哲卒於漳浦縣詔令歸𦵏 詔自今三衙管軍並給全俸
  甲午詔神武中軍官兵並進秩一等以其扈衛四年而無出入功賞故也於是統領起復武顯大夫康州刺史閤門宣贊舎人朱師閔等六千四百九十四人皆遷官師閔等遷官在五月丙寅按楊沂中奏中軍見官五將更於水軍內選五百人為第六將去此未乆不知何以紹興二年以前到軍人乃有此數也 賜知唐州胡安中敕書撫諭先是安中以勢孤援絶附於偽齊至是知隨州李道招來之故有是賜 左奉議郎知嚴州顔為條上便民事乞嘗得解及應免解人並免丁役許之其後太學生亦免免太學生丁役在十五年二月戊子
  乙未詔博糴補官人不作進納仍與免試注官用戶部尚書黃叔敖請也 是日宣撫處置司訓練官杜福邀敵於興元南龍潭降女真漢兒軍四百六月辛卯奏至
  丙申勒停人陳杌復朝請大夫知泗州杌為韓世忠所愛故起廢用之世忠又言浙東兵馬副鈐轄劉綱淮泗土人熟知地利乃命綱以所部聽世忠使喚 是日偽齊將李成以衆二萬攻虢州陷之鎮撫司統制官謝臯與敵遇舉刃示敵曰此吾赤心也汝宜視之遂剖心以死權鎮撫使董先率餘兵二千奔襄陽臯開封人也戊戍湖南安撫使折彥質所遣統領官劉深以兵至鼎州時鼎㓂楊麼衆益盛僭號大聖天王旗幟亦書此字且用以紀年又以兵二萬人㓂公安縣彥質言麼之勢不減曹成望朝廷勿輕此賊乃命彥質督潭鼎荊南兵討之是日湖北統制官顔孝公亦以千九百人至鼎州之城外
  己亥昭慈獻烈皇后大祥命參知政事席益祭告於几筵殿上素服親行徹几筵之祭用牲幣
  庚子百官集議改諡曰昭慈聖獻用癸巳詔書也既而議者以為本朝諸後諡號皆連帝諡今昭字與宣祖昭憲皇后諡號相犯請命禮官改正朝廷難之事遂止臣僚建議在五月辛未 詔復五帝日月之祀用祠部員外郎鄭士彥請也其禮祀四方帝以四立日黃帝以季夏之土王春秋分朝日夕月禮如感生帝 湖南宣諭使薛徽言奏郴道州桂陽監去年旱民乏食詔戶部剗刷本路諸州米二萬斛付提刑司充賑濟命未至徽言即諭漕臣發衡永州米賑糶而以經制銀市米償之民賴以濟五月己卯放罪 修武郎閤門祇𠉀知孝感縣韓遹進一官知復州 詔陳瓘孫大方言政可采以為右廸功郎大方正彚子 閤門宣贊舍人御前忠鋭第七將徐文以舟師屯明州謀為變朝廷命神武中軍中部統領官朱師閔以兵二千徃襲之日歴但書朱師閔徃福州屯駐代申世景赴行在此據趙甡之遺史修入五月乙丑詔世景依舊福州屯泊丙寅詔師閔發歸本軍可見二人初非更戌也
  辛丑資政殿學士知泉州謝克家移知平江府 監察御史任申先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集英殿修撰都督府參謀官歐陽懋充徽猷閣待制知建康府徽猷閣待制新知建康府胡世將移知鎮江府充浙西安撫使 是日荊南統制官羅廣以所部三百五十人至鼎之城西而軍食不繼於是潭將劉深鄂將顔孝恭皆引所部去後二日廣亦引兵北還由是不克討然賊徒屢抗官軍多被殺人心頗揺乃肆偽赦立鍾相少子子義為太子自楊太以下皆臣事之
  壬寅詔昭慈聖獻皇后同姓親遷秩二等異姓一等甲辰封起復鎮潼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醴泉觀使孟忠厚為信安郡王制曰載考濟陽之始王雖由元舅顧如隆祐之盛烈特鮮近親蔽自朕心用作爾祉丙午封哲宗羙人慕容氏魏氏並為媫妤皆用後大祥推恩也入內東頭供奉官幹辦御藥院陳永錫為武顯大夫
  入內內侍省押班 尚書右司員外郎劉岑請訪四方遺書以實三館從之 童子彭興祖五嵗能誦書劉轂五嵗能騎射二人皆神武右軍小校子也都統制張俊以聞上召見於內殿以興祖為右廸功郎轂為進武校尉皆賜袍笏二人召見在三月辛未 錄故太師文彥博孫緯世等三人並為廸功郎緯世父太僕卿維申建炎中從上渡江至湖州而死至是用守臣汪藻請而命之
  丁未工部侍郎李擢言昨知平江府所聞民間利病五事東南有逃田皆湖浸相連塍岸乆廢無人耕墾者且以平江言之嵗失租米四萬三千餘斛願委官相視可以疏導耕墾者招誘東北流徙之民給本施工與免三嵗之租其決不可施工者監司復按除其舊額平江陷敵之民所棄田三萬六千餘畝多有舊佃戶主之諸縣悉已立定租課除常賦外餘以三方為率一給佃戶一以上供一拘籍在官俟其歸業併田給還二年不歸即依戶絶法今三年矣陷敵之民豈不願歸顧力未能脫耳望且更展二三年以俟之平江水鄉不可植桑柘故祖宗舊法無和預買絹帛舊本府租米嵗三十四萬餘斛既取其所有不責其所無徃因毛友陳請分臨安之數抑令嵗輸數萬匹逮今累年未嘗敢斂於民今戶部裁定其數乃欲始自今嵗使之輸納實可矜憫惟睿斷盡罷之平江去嵗租米十六萬五千八百餘石悉充上供不許輙用然兵食吏祿月費七千餘石所不可闕望借撥漕司移用錢三二萬緡造酒取贏充收糴軍糧錢本圭田多瘠薄有司拘以舊籍民已告病願除其不可力耕之田損其已定過多之額後皆以次施行惟和買如故擢此奏見平江田租事甚詳著此為李椿年經界張本或可削去繁詞附入 偽齊登萊沂密都廵檢使劉忠在懷仁縣為其部下王林等所殺傳首行在詔以林為修武郎閤門祇𠉀充樞密院准備差使其徒九十三人授官有差林等授官在六月戊戍忠死不得其日依趙甡之遺史附此俟考 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遣統領官張憲王貴分道擊䖍㓂彭友李滿獲之飛自至䖍州日破一寨賊徒震恐友等先據龍泉至是乃敗
  戊申詔諸縁宣諭所按發置獄除正犯人外並放上嘗諭大臣曰向遣五使宣諭意在利民至於贓吏所當深治然所在多置獄橫及無辜非朕本意此後惟謹擇監司不必毎事遣使故有是命 親衛大夫明州觀察使髙士曈為保寜軍承宣使權管客省四方館閤門公事士曈初召見乞落階官上曰士曈以宣仁近屬故稍優之然躐等亦不可髙爵厚祿留待立功將士朕於外戚未嘗假以恩澤今後宮之家官未有過保義郎者此曹何厭之有雖與之正任承宣使又望節鉞矣 武節大夫明州觀察使浙西兵馬鈐轄史康民將所部至行在以康民為御前忠鋭第九將 詔自今大軍所過並令本州通判充錢糧官自入境隨軍至出境止 西南蕃武翼大夫歸州防禦使瀘南夷界都大廵檢使阿永獻馬百有十二匹瀘州以聞詔押赴行在阿永乞第子也元豐間乞第既效順願嵗進馬以見向化之心官以銀繒償之所得亡慮數倍其後阿永所獻之數嵗増不已政和未始立定額毎嵗冬至後蠻以馬來州遣官視之自江門寨浮筏而下蠻官及放馬者九十三人悉勞饗之帥臣親與為禮諸蠻從而至者㡬二千人皆以筏載白椹茶麻酒米鹿豹皮雜氊蘭之屬博易於市留三日乃去馬之直雖約二十千然揆以銀綵之直則毎匹可九十餘千自蠻長已下所給馬直及散犒之物嵗用銀帛四千餘匹兩鹽六千餘斤銀則取於䕫之涪州及大寜物帛則果遂懷安凡馬之死於漢地者亦以其直償之此其大略也 邕州進士昌慤特補忠州文學充廣西買馬司准備差使初提舉峒丁李棫既罷經略司更委通判賓州任彥輝就本州買馬道里迂逺大理馬遂不至及是朝廷復置司買馬慤上疏請招來之仍諭諸蕃中馬及三百匹賜錦袍銀帶如有出格之馬依溪峒搭價收買不可循其舊例毎蕃令提舉官以綵帛為信如遣効用入蠻許借官錢多市鹽綵結托山獠及諸蠻令開拓道路庶㡬諸蕃忻慕曲盡招馬之術䟽入遂授以官俾行其説焉
  初樞密院計議官薛徽言之出使也請所至州縣視吏之能否茍無大過而止不勝任者兩易之詔徽言具事因聽㫖事見二年十一月㑹權桂陽監陳如塤與平陽縣主簿權縣事陳發朋比為姦斂民錢數萬緡徽言亷得之即移如塤而罷發己酉呂頤浩奏以如塤等屬吏仍令徽言分析上可之
  庚戌詔江東宣撫劉光世月給公使錢七百五十緡光世初乞依韓世忠例呂頤浩言世忠既移軍淮甸則建康為近裏州郡與前日事體不同由是減半 武顯大夫湖南安撫司統制官任士安為閤門宣贊舎人以帥臣折彥質言士安討閩賊降歩諒有功且老於兵間而後進皆位於其上望除一閤職以為激勸故也時湖㓂方盛而湖南諸將惟士安與吳錫所部僅萬人彥質賴以為用故有是請於是知鼎州程昌㝢攻夏城寨七十餘日乆雨水漲攻具無可施援兵不至是日昌㝢乃班師
  辛亥左朝散大夫趙康直為都督府隨軍轉運判官左奉議郎張延壽主管江州太平觀延壽為侍御史以憂去至是免喪而有是命 大理寺丞姚焯言兼併之家囷廩動以萬計而力耕之民得食無㡬望令有司參酌毎畝以二稅役錢為凖除外不得過若干倍以抑兼併舒貧弱事下戶部不果行 是日御前忠鋭第七將徐文叛奔偽齊文以所部屯明州城東朱師閔將至文覺之夜以所部泛海舟而遁未明至定海縣忠鋭第八將武徳郎趙琦以本軍沿海拒敵文乃去沿海制置仇悆率諸將追之不及日歴不書文叛去之日紹興三年四月二十五日趙琦乞推賞狀雲去年四月二十六日夜徐文作過辛亥二十六日故附於此
  壬子起復檢校太傅江東宣撫使劉光世再起復以光世丁內艱故也仍賜白金千兩 武徳郎王繪為閤門宣贊舎人添差紹興府兵馬鈐轄繪仲通子也上以其父使金不屈而死故録之仲通靖康末以拱衛大夫平海軍承宣使死燕山詔韓世忠全軍渡淮毋失機㑹
  癸丑武徳大夫榮州團練使曹成為右武大夫尋復遷一階領忠州防禦使先是神武左軍提舉官董旼承制進成橫行遙郡三官都督府以為言故改命成進遙防在五月丁丑今併書之熊克小歴二年六月甲午李綱奏曹成已就招成自榮州團練使陞防禦使恐誤 戶部尚書黃叔敖言自渡江後來諸州有未補發上供及估剝虧官錢物並限半年補發如違令提刑司取勘從之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四金人地名考證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曷誤改見巻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五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五月乙卯朔上諭大臣曰朕省閲天下事日有常度每退朝閲羣臣及四方章奏稍暇即讀書史至申時而常程皆畢乃習射晩則復覽投匭封事日日如是也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為天下者豈易哉躬勤而治君徳明矣夫戶樞之不蠧以日運也筋力之人少疾以氣血無壅也況乎天下之大一人臨之勤亦不可以已也而明實生焉漢之君惟能勤訪公卿覽奏事講論經傳而致中興之盛惟其為臣所蔽使不得閑又不觀書而兆於亂故不勤則無為明也不已於勤則亦不已於明也太上皇帝躬明徳以濟中興其積諸此 詔諸路宣諭官所薦人才並俟終更令入對當予陞擢以勸能吏 左文林郎王闈除名全州編管闈吳縣人嘗以朱勔薦為秘書省正字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楊可輔出一美妾呂頥浩欲之俄闈以貲取去頥浩大怒宣諭官胡䝉即劾其不法頥浩奏遣大理寺丞姚焯至平江按治坐詭立官戶減免助軍錢特責之其所欠租稅悉令以其家田土計置納入官四年三月己未改正 右朝奉郎新浙東提舉茶鹽王暘勒停以左司諫唐煇論其妄占民田也暘平江髙貲宣和中以交權倖得三品服至是併奪之 左承奉郎林儼獻書二千巻詔官其家一人尋以儼監西京中嶽廟日厯不書儼差遣此據儼乞補官狀増入 詔諸路提刑司起發諸州建炎以來禁軍封樁闕額錢赴行在日歴無此今以八月甲辰手詔所云附入當考丙辰武翼郎閤門宣賛舍人權河南鎮撫使翟琮為利州觀察使河南府孟汝鄭州鎮撫使兼知河南府武功郎權河南鎮撫司馬歩軍都總官董先為武功大夫吉州觀察使河南鎮撫副使權提舉商虢陜州軍馬張玘為武翼大夫果州團練使知陜州權兵馬鈐轄起通為武顯郎閤門宣賛舍人知商州先是琮擒孟邦雄遣幹辦公事雷震來奏事上大悅遂有是命琮言道路梗塞緩急無兵救援請亦𨽻宣撫處置使張浚許之遂詔有司以米二萬石餉琮軍且命董先及李橫牛臯彭玘㑹兵牽制時朝廷方嘉橫敢勇向前命橫等直至京城或徑徃長安與宣撫司夾擊江西安撫大使趙鼎奏襄陽居江淮上流乃川陜襟喉之地以橫鎮撫誠為得䇿今聞橫臯共起兵徃東京又聞偽齊亦㑹金人及遣李成領衆西去恐緣此紛擾不定橫烏合之衆將不能禦則決失襄陽川陜路絶江湖震動其害可勝言哉近有自襄陽來者言橫正緣乏食兼無衣則其出兵固非得已望詔有司時有資給使橫衣食足則不假他圗然後責其守疆待敵不得因小利出兵則可乆之計矣上覽鼎奏始憂之於是蜀口敵騎已退而董先牛臯皆失守南奔朝廷蓋未知也餉琮軍及令與宣司夾擊在丁未琮乞𨽻宣司在戊午今聨書之熊克小歴載琮除觀察使在四月初詔李橫夾擊在四月末實甚誤矣 命工部侍郎李擢提舉製造渾儀 初馬氏據湖南始敷郴道永州桂陽監茶陵縣丁錢絹米其後丁有逃亡而不除其數民極以為患至是湖南宣諭薛徽言奏道州丁米萬七千餘斛乞以其半敷之田畆半取之身丁事下漕司相度未㡬守臣右朝散大夫趙坦亦以為言乃命田畆敷三分之二今年八月己酉 詔博糴米斛以度牒官告償其直者中糴數多之家多給官告數少者給度牒博糴事祖見四月戊子 龍圗閣直學士提舉亳州明道宮林遹卒 是日徐文以舟師過青龍鎮遂至海門縣盡棄南船掠民間淺底湖船放洋而去沿海制置使仇悆都統制閻臯神武中軍統領朱師閔合兵追之不及文所部復歸者千餘人詔𨽻神武中軍與師閔俱還行在悆坐貶二秩五月壬午丁巳故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翟興以死事贈保信軍節度使 遣樞宻院計議官任直清徃襄陽商虢河南撫諭仍賜河南鎮撫司黃金百兩為祭告諸陵之費直清本鎮撫司營田官其除計議日月未見當考
  戊午和州防禦使帯御器械張公裕同管客省四方館閤門公事兼沿海制置副使朝廷將罷仇悆故有是命大理少卿元兗言律令煩多非明察詳審而熟於憲
  章者未免有失故四方請讞比擬繆誤者十常二三舉此騐彼則得自論決者槩可知矣望令刑寺官具法令引用有可擬者為之推原法意申明以頒天下俾郡縣無承用之駮而姦吏絶因緣之市以廣陛下欽恤之意詔刑寺㸔詳如其請
  己未命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統所部三千人徃嚴州措置盜賊初遂安民繆羅以匿妖民餘五婆為官兵所捕遂率其徒據白馬源羣出拒敵事祖見三月戊寅知嚴州顔為遣兵馬監押從義郎王宏將射士保甲六千餘人捕之事聞乃命沂中行以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兼權中軍統制 中書舍人趙思誠充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從所請也 權河南鎮撫使翟琮權陜虢經略使董先言今嵗臣等首同李橫東擊偽齊京城震恐復以無援引兵而歸思之痛廹臣等所管之地東至鄭州西至京兆南渉偽境北臨大河亦得兩國虛實但西南去宣司三千餘里東南去行在四千餘里外無應援內乏糧儲勢力孤絶望選委重臣於行朝宣司之中屯駐一司以為聲援詔報以已令韓世忠充宣撫使領大軍屯淮南
  辛酉詔築第百間以居南班宗室仍以睦親宅為名故朝請大夫歐陽棐贈直秘閣以元祐黨人故也棐修之子元祐吏部郎中黨籍餘官第六人 河南布衣王忠民特改宣教郎忠民潁陽人世業醫忠民㓜通經史尤明於刑名靖康以來數言邊方利害於朝累召弗至上渡江忠民隠居不出諸鎮翟興等皆重之弗能致張浚以為廸功郎不受興徙治藥川忠民避地南下遇商虢鎮撫使董先於內鄉留之軍中事以師禮忠民以為豫僣立嘗作九思圗及定亂四象遣人逹之金帥又鏤版印圗散於敵境及偽齊以斷天下之疑至是翟琮薦其忠節於朝遂命先津遣赴行在 録故樞宻副使包拯曽孫嗣直為廸功郎用淮西帥臣胡舜陟請也
  壬戍詔奉使官左承議郎潘致堯武經郎髙公繪赴內殿奏事致堯等言金人慾遣重臣以取信後三日以致堯為尚書兵部員外郎公繪為浙西兵馬都監先是朝廷以果茗縑帛遺劉麟假道麟不納致堯等復持還此月乙丑得㫖付左藏庫寄収時呂頥浩已定議出師而恐與和議相妨事遂中止 應童子舉張揉為廸功郎揉饒州人年九嵗能誦書為古風詩孫子論上親試而命之
  癸亥呂頥浩奏事因論祖宗兵制上曰祖宗制度自朕家法至於仁宗臨御最乆恩澤及人最深朕於政事間未嘗不繹思仁祖庶幾其髣髴也何俌龜鑑我髙宗之法祖也論兵制則曰祖宗制度自朕家法進寳訓則曰祖宗規模此朕家法吏部條法創之可也而曰祖宗成憲不可廢也尚書繩墨寛之可也而曰祖宗成憲不敢改也謂仁祖臨御最乆徳澤在人最深朕於政事專以仁祖為法景徳與契丹講和故事今日可以遵行命以真宗寳訓進呈於是而得繼志述事之孝矣 戶部言來嵗大禮已下左藏庫自今日收錢十分為率樁出一分專充賞給之用從之
  甲子右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晁公為言妻任氏受求珍金銀臣並不知法寺斷私罪杖乞改正過名詔改作公罪
  乙丑侍御史辛炳入對言艱危多事之時冗食之官當減今福建八州而添差至百八十餘員理冝改正詔付吏部炳又言願宣諭大臣自今勿廢公見之禮則必無乏材之歎詔三省通知監察御史鄭作肅言通判出於帥守之門則於州事無所執守視過咎無敢刺舉今藩屏之權已重於此尤所冝謹乃詔諸州通判見任守臣所辟者並罷
  丁卯尚書吏部侍郎韓肖胄為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宻院事充大金軍前奉表通問使給事中胡松年試工部尚書充副使趙甡之遺史雲上命朱勝非擇副使勝非言故事當用武臣時方艱危不冝專拘舊制遂薦松年按史此時勝非丁憂未還朝遺史恐誤今不取詔肖胄官子孫七人松年五人上中節二十九人皆遷官四等白身人予初品官下節七十人各遷四資三節人共賜裝錢二千三百七十緡銀三百八十兩帛千五百一十匹探請俸兩月又別給贍家及飡錢加賜肖胄錢萬緡黃金三百兩綾二百五十匹為私覿費賜金錢在戊辰三節人轉官資至給贍家銀在辛未使副與恩澤及裝錢在壬申賜綾在壬午今併書之時肖胄長子右奉議郎恊提舉浙東茶鹽乃詔肖胄次子右通直郎彬松年親屬右朝奉郎田積中各於寄家處添差通判彬臨安積中平江自是以為例二人添差在此月庚午
  安化蠻䝉全劔聚八百人焚冝州普義寨廣西經略使許中遣兵馬鈐轄羅選統冝融平觀西郡兵擊之戊辰以聞 是日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以大軍至桐廬縣而魔賊繆羅與其徒八人已就招日歴五月庚午嚴州奏王宏捉下繆羅等八人而六月丙申楊沂中申乃雲繆羅已就嚴州招安明非捕獲也今從後奏當考詔沂中速徃招捕餘黨宣諭官胡䝉請榜諭其徒能自首者免罪給賞許之既而沂中捕斬其徒九十有六人詔沂中以舊官領保信軍承宣使將士進秩有差胡䝉建請在五月己卯沂中申到在六月丙申遷官在七月庚辰亂之始作也鳯林廵檢保義郎章甫淳安尉右廸功郎曹作肅指使保義郎徐詹皆為所害後各官其家一人十月丙申甫等贈官與恩澤
  己巳起居郎黃龜年起居舍人張綱並試中書舍人秘書少監孫近行起居郎 偽齊尚書戶部郎中兼權侍郎權給事中馮長寧尚書右司員外郎許伯通同修什一稅法及阜昌敕令格式是日書成凡條法三十一件隨法申明二十二件諸律刑統䟽議阜昌敕令格式與什一稅法兼行文意相妨者從稅法其進劄大略雲宋之季世稅法為民大蠧權要豪右之家交通州縣欺侮愚弱恃其髙貲擇利兼併售必膏腴減落稅畆至有入其田宅而不承其稅者貧民下戶急於貿易俛首聼之間有陳詞官吏附勢不能推割至有田産已盡而稅籍猶在者監錮拘囚至於賣妻鬻子死徙而後已官私攤逃戶賦則牽連邑里嵗使代輸無有窮已折變之法小估大折名曰實直巧詐欺民十倍掊取舎其所有而責其所無至於撿災之蠲放分數方田之髙下土色不公不實率皆大姓享其利而小民被其害貪虐相資誅求不輟朝行寛恤之詔夕下割剝之令元元窮蹙羣起為盜其大指如此此據偽齊錄
  庚午詔免岳州今年稅役用守臣范寅敷請也寅敷時已丁憂尋詔起復寅敷起復在丁丑
  辛未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李與權試大理卿尚書左司員外郎王庭秀為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駕部員外郎韓膺胄守左司員外郎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王岡為右司員外郎膺胄以其兄出使故遷 左宣教郎江端友守尚書祠部員外郎主管溫州神主尋詔端友兼權太常少卿充神主神御提㸃端友權少卿在此月壬午湖北安撫司統制官拱衛大夫忠州刺史顔孝恭為
  貴州團練使武經郎閤門宣賛舍人郝晸等千二百九十四人並進官有差以平右陂盜饒青之功也
  壬申言者論五使所至訟牒紛起其間固有乆負屈抑不得自伸至於因緣嫌怒虛誕不實者十蓋八九望令有司具申朝廷特寘嚴憲從之
  癸酉京西撫諭任直清辭行
  乙亥天申節韓世忠進生鹿上不欲卻諭輔臣將放之山林以適物性 樞宻院言已遣使詣大金議和恐沿邊守將輙發人馬侵犯齊界理冝約束詔出榜沿邊曉諭如敢違犯令宣撫司依法施行
  丙子左朝奉大夫知永州黃陞與其州官文武六人並罷以湖南宣諭薛徽言劾其贓汙不法也 是日金房鎮撫使王彥遣兵復金州初金兵既還彥遣本司統制官武節郎許青以所部千三百人出漢隂縣偽京西南路安撫使周貴迎戰青引兵橫擊大敗之貴僅以身免遂復金州又敗金兵於洵陽乃棄均房去時軍食益艱張浚乃以彥兼宣撫司參議駐兵通州而留統制官武功大夫格禧以兵三千守金房是役也宣撫司幹辨公事右朝散大夫髙士瑰以功加直秘閣將佐軍効義兵三千四百七十人受賞有差日歴四年四月己酉王似等奏至
  丁丑右奉議郎鮑貽遜知黃州仍命以江西湖北兵千人之任賜白金二千兩為軍費貽遜奏右廸功郎李敏功為判官從之賜銀辟官並在六月丁亥 左中奉大夫王聲英州編管坐權知岳州受賕當絞也仍以其獄示諸路州縣戊寅殿中侍御史曽統試秘書少監 左宣教郎李長民守監察御史左修職郎程克俊右廸功郎監明州比較務歐陽興世登仕郎鄒況並特改京官先是四人俱得召對上問輔臣曰長民性行比兄正民如何呂頥浩對二人皆淹博文詞則長民優上曰陳襄薦司馬光等朕得其藁以示從臣而正民以為光等皆不合時冝者士大夫笑之徐俯以長民家世趣尚對且言正民之父景淵長者持論平正不以元祐為非臣嘗戒長民當繼父志上曰顧長民材行何如爾元祐之人雖賢其子孫亦不必偏用餘人亦不可偏廢惟賢則用之又問況何如人頥浩等對以浩之弟上曰浩固賢今更當議況之賢否爾頥浩曰陛下既賜之對矣故事選人賜對當改秩上可之席益曰陛下不以正民之過而廢長民雖已知浩之賢而又問況之賢否可謂至公矣上曰朕未嘗偏有好惡況用人乎克俊已見元年正月興世修孫也既而侍御史辛炳言況本非士類鄉評無聞玷辱名臣之後望授降等差遣從之況與知錄縣丞在八月癸卯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用人之道與聼言同聼言而不繹蔽於先入之私牢不可破此害理之大者也求才必於名門凡賢人父兄之後槩為可用而不加察焉不為善用人者矣夫人才將焉取哉取於踈賤而賢則用之取於世族而賢則用之踈賤非無人才而氣質成就之為難世族非必多才而事業見聞之有自抑逺者多見遺近者無不錄能使大臣知之薦之天子而用之也徃徃寒畯為左膏梁為右耳彼其承藉風烈克肖於一門之中如十六才子者美矣不才如四族者烏能保其有無哉太上皇帝褒錄元祐黨人子孫則象賢崇勸之道也不偏於用舍則求賢審官之公也問李長民之性行更議鄒況之賢否雖大臣所嘗薦論而疇咨吁咈若此以知人之為難也孟子論用賢之道亦曰未可者三然後察之蓋賢哲羣才之鑒惟明則精也一不用明焉殆矣 新除尚書司勲員外郎朱震依舊主管江州太平觀震初為胡安國所薦故引疾而有是命
  己卯詔淮南宣撫司統制官觧元以所部留屯泗州朝廷既遣韓肖胄等行乃俾元退屯盱眙且戒以勿侵齊地宣撫使韓世忠請留淮南兵馬都監劉綱以五百人屯泗上而大軍悉還鎮江詔元以二千人戍泗州餘留屯江北 湖南宣諭薛徽言上左承議郎通判永州劉延年祁陽令張登治狀上問延年何如人輔臣皆言不識上曰古人求賢如不及然人故未易知雖聖人猶難之大臣既不識何由知其賢否通判非如縣令之不可數易也乃召延年赴行在登就任増秩徽言又奏擅發錢米賑糶饑民乞黜責上釋其罪因詔自今宣諭官合用錢物並申朝廷違者重寘典憲延年敞從子也嘗權興國軍巨寇李勝以迎奉神御為名將徒衆數千人拏舟入軍延年御之有方勝屈伏而去江西人至今稱之敞青江人嘉祐侍讀學士 左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新知郢州曹成為兩浙東路兵馬鈐轄紹興府駐劄日歴成自正使遙團除恐誤左朝奉大夫知衢州汪思溫左奉議郎知嚴州顔為並罷思溫仍貶秩一等坐失察妖民餘五婆為變也以尚書吏部郎中李大有知衢州尋詔以為捕獲繆羅復令居官以責後效後又進一官大有清江人也孫覿撰汪思溫墓誌知衢州時有諫議大夫被召過郡或請致豐餽公曰諫官御史當如部使者之禮不敢過也既去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言謂公薄已公曰諫大夫辭受天下所瞻而子敖以我為簡乎嵗餘嚴睦盜起公聚兵境上塞其隘秋毫不犯盜平而諫議公適在樞省劾公玩寇降秋二等罷歸御史中丞辛炳道三衢得公寃狀䟽辨其誣詔復故官按史餘五婆乃衢州開化縣人思溫為守臣不雲無罪又此乃都省所劾非樞宻院奏也日歴五月九日癸亥侍御史辛炳有本職公事進對在思溫未罷前十日今乃雲未㡬炳道三衢得思溫寃狀亦誤矣覿所云恐未可全據今且附此更須詳之為六月甲中還任四年三月己未轉官 忠訓郎閤門祇候劉軫為左奉議郎與通判差遣軫政和初中進士第為郾城尉以捕盜之勞換右職至是請復文階而有此命 是日川陜等宣撫處置副使王似至閬州
  庚辰江西安撫大使趙鼎言岳鄂為沿江上流控扼要害鄂州雖有帥臣及軍萬餘其間大半皆烏合之衆以至器械未備萬一有警難以枝梧欲𠉀䖍賊既平令岳飛以全軍徃岳鄂屯駐不惟江西藉其聲援可保無虞而湖南二廣亦獲安妥詔俟飛平江西湖廣賊畢聼㫖時朝廷聞李橫失利乃詔橫等逐鎮屯駐非奉朝㫖毋得進兵趙鼎奏李橫事冝或可移附此日
  辛巳罷宣撫司便宜黜陟日歴不載此據成都續記附入初張浚既受黜陟之命事重者出敕行之參知政事席益簽書樞宻院徐俯大不平指以為僣及是浚還行在而王似等代之故有是㫖朱勝非閑居錄唐制不經鳯閣鸞臺不得謂之敕命今兩省錄黃是今人所受之敕乃尚書省敕牒也故前雲奉敕云云後雲准敕故牒然則三省奉行聖㫖之書也張丞相浚頃以知樞宻院為川陜宣撫處置使得㫖以便冝行事事多出敕余在朝廷日見之前雲某司以述事因右語雲奉敕如何末以使銜押字黃紙大字皆過於敕席參益徐副樞俯大不平指以為僣余曰川士性誇侈意以劄子為不尊故用便宜作敕初不思奉何敕聞渠向自建康出使未出國門已行便冝事亦類此 故承議郎胡端修贈直秘閣以元符上書入籍故也端修常州人元祐尚書右丞宗愈子元符上書邪上尤甚第四人黨籍餘官第七十一人








  建炎以來繋年要錄巻六十五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六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六月甲申朔兵部侍郎兼權吏部侍郎鄭滋言兩淮殘破之餘遺民無幾請併州縣省官吏以寛民力詔帥司相度以聞 徽州童子林國佐九嵗能誦書詔免觧賜帛自是遂為故事是月鄒庭聞林次勘八月饒州卓興九年五月饒州王文明十年九月饒州晏章十一年五月饒州江安國定國十二年三月饒州鍾逺四月饒州章林十二月張嵓叟嵓卿十二年五月福州陳丕顯十二月饒州朱授十五年正月饒州寗百拱四月潘汝功十二月饒州戴松戴槐二十八年三月福州荘大成八月饒州孫才三十年茹億年八月張逵皆免觧一次惟晏章兼習歩射能變陣勢故永免文觧焉按二年至三十年童子求試者三十六人內授官者三人已見二年三月癸丑八月庚戍今年三月丙寅 左武大夫榮州防禦使神武後軍統制巨師古除名廣州編管初師古以所部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淮南宣撫使韓世忠令移屯泗上師古稱疾不出世忠怒劾之詔統領官髙舉將其軍還行在熊克小歴韓世忠欲令聽其節制師古不伏世忠劾罷之按日歴今年四月癸巳得㫖令師古聽世忠節制非世忠欲之而師古不伏蓋不肯屯泗上克恐誤也乙酉詔以臨安獄多淹滯命察官一員詣府監視決遣事大者趣之 婺州進士張志行賜號沖素處士志行東陽人以學行為鄉里所推大觀中數舉八行不就浙東宣諭朱異言於朝故以命之志行年幾七十矣 詔自今給降空名官告綾紙令官告院各立字號吏部置籍其書填官司限一月申部注每年仍具已未書填總數申部用權侍郎鄭滋請也自渡江來所降度牒甚衆而無其籍至是始申明之
  丙戌復置六部架閣庫自崇寧間何執中為吏部始建議置吏部架閣官其後諸曹皆置凡成案留部二年然後畀而藏之又八年則委之金耀門文書庫人以為便迄宣和再置再省至是都官員外郎蘇良冶奏復之遂命末㕔郎官兼良冶建請在四月辛亥十五年七月又復閣官
  丁亥同簽書樞宻院事韓肖胄工部侍郎胡松年入辭肖胄言今大臣各徇已見致和戰未有定論然和議乃權時之宜以濟艱難他日國歩安強軍聲大振理當別圖今臣等已行願毋先渝約或半年不復命必別有謀宜速進兵不可因臣等在彼間而緩之也肖胄母文安郡太夫人文氏聞肖胄當行為言韓氏世為社稷臣汝當受命即行勿以老母為念上聞之詔特封榮國太夫人以寵其節文氏彥博孫也肖胄等奏左朝請郎秘書丞環中為左朝議大夫充書狀官從之文氏進封在戊子 命提舉修內司楊公弼更作行官南北臺門
  戊子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許翰薨于吉州翰以今年七月丙辰轉官致仕七月辛巳贈官日歴附傳乃在去年誤也 度支員外郎權監察御史胡䝉宣諭浙西還上命䝉先以御寳手歴及所申明利害進冊來上是日入見䝉出使七閲月所按吏八人二年十二月庚戍海監丞董兗三年二月承節郎長洲添差縣尉丁諧保義郎監湖州稅務趙庠之三月甲子承節郎添差監震澤稅務趙公遜四月壬辰浙西提舉茶鹽公事夏之文五月丁巳昌化令黃壽並放罷取勘左文林郎王闈五月丁卯行遣薦士六人三年四月丁未左朝奉郎知呉縣宮聲右通直郎知晉陵縣曽仍五月戊寅左朝奉郎知崑山縣俞彥興右朝散郎知常州俞俟庚辰右承直郎知於潛縣樓璹並遷官九月壬申布衣李杞補官論者以為䝉所言皆呂頥浩風指也後半月擢䝉為右司員外郎䝉除右司在甲辰
  庚寅宣撫處置使張浚奏㨗且請俟過家上冢畢順水赴行在上曰頼敵自退兩蜀無虞呂頥浩曰臣深以為憂今彊敵敗散皆陛下聖徳所致所有張浚更取㫖上曰可速其來王似盧法原督使趣赴任仍降詔撫存蜀中並興元金洋問民疾苦時似已至司治事而行在未知也是日徳音熊克小歴作曲赦蓋誤降川陜鬬殺情輕死罪囚釋流已下呉玠闗師古將士令宣撫司第功以聞王彥特放罪復往金州控扼應歸業人戶積欠稅役等皆蠲之四川得觧舉人願赴南省者給進義副尉驛劵自軍興後創行法度科歛見為民病非軍須所急者仰以便宜一面住罷䕫峽州縣權免商稅及力勝一年時浚方論卻敵之功將佐幕官皆以便宜遷秩起復鎮西軍節度使涇原秦鳯經畧使知秦州陜西都統制呉玠為利州路階成鳯州制置使寳文閣學士右通議大夫參議官程唐進秩一等徽猷閣待制參賛軍事權宣撫判官劉子羽陞寳文閣直學士洪州觀察使金均房州鎮撫使王彥進保大軍承宣使兼宣撫司參議榮州防禦使熈河蘭廓路馬歩軍副總管統制熈秦軍馬闗師古為秦州觀察使落副字榮州團練使環慶路馬歩軍副總管同統制軍馬楊政為明州觀察使知慶陽府兼節製成鳯州軍馬康州團練使秦鳯路馬歩軍副總管統制和尚原軍馬呉璘為榮州防禦使知秦州兼節制階文州軍馬朝請大夫直秘閣通判鳯翔府陳逺猷為左朝議大夫饒風之敗宣司賞功他書皆不見王彥行狀雲敵自褒斜遁去樞相張公以為敵雖深入而亡失士馬之多前此未有實同敗衂而卒保全蜀者繄諸將勤力棄過録功用黜陟聖㫖進秩行賞有差授公保大軍承宣使公獨不受士益重之劉子羽墓誌敵由商於犯金州渉春遂遁去還興元然張公已困於䜛公亦被罪也是嵗除寳文閣直學士據此則子羽除寳直當在此或除宣判時朱勝非所謂張浚以便冝除官至雜學士殆指此也日歴今年八月丁未程唐轉官回授九月丙子楊政陳逺猷轉官同日成州團練使田晟陞郢州防禦使皆用饒風闗功賞十月庚子有㫖呉玠已除利州路階成秦州制置使而功蹟記玠加檢校官除制置使皆併繫於饒風退師之後蓋宣司便冝所授以不見本月日故因浚赴召牽聨具書之更湏詳考彥辭不拜王彥不授官似為朝考有放罪指揮宣司因不敢奏行狀恐餙説耳頥浩又遺浚書曰即未可去蜀第留宣司當為開陳如所請浚不顧既而法原亦至閬州浚遂與子羽及參議官左通議大夫王庻主管機宜文字兵部員外郎馮康國鼎州團練使提舉江州太平觀劉錫俱東以左承議郎李良臣提㸃降賜庫良臣掌庫以明年四月十九日良臣申明劉錫等借金銀狀修入武經郎閤門祗候知長寧軍甄援權隨行幹辦此據明年五月十九日甄援乞換給狀罷朝議大夫知瀘州蘇覺提舉成都府玉局觀而以唐為瀘南沿邊安撫使知瀘州唐之除日歴不見瀘州知州題名覺罷唐到皆在此月四年四月癸未唐自知瀘州落職奉祠邠州觀察使永興軍路經畧使郭浩知興元府本府知府題名浩今年七月到任未知浩此時為何官題名稱彰武軍節度使蓋誤直秘閣潼川府路轉運副使兼隨軍轉運副使張深知䕫州日歴深以今年八月癸未用浚奏改知䕫州尋又以左朝散郎利州路提㸃刑獄公事馮檝權樞宻院計議官與偕行檝權計議官據紹興三年九月十二日檝論遂寧府絹估劄子繫銜如此他書蓋無有也日歴紹興八年正月十九日御史中丞常同劄子伏見檝謟事張浚僅同㒒𨽻頃嵗浚罷宣撫還朝檝無以為佞乃作䟽頭抄歛屬官監司郡守錢物以獻於浚取於它人者多而自取者少幕中不平紛爭而止三月六日辛夘臣僚上言近甞彈論馮檝之罪已䝉施行四川自靖康以來七年上供皆因軍興諸處截用檝獻䇿於浚再行科歛㑹朝廷訪聞降指揮而罷蜀人畏之切骨按同所云皆此時事今並附此其有無當考隨軍轉運副使張澄統本司西兵赴行在權主管軍馬據澄明年五月十四日乞繳隨軍物色狀修入熊克小歴四年四月先是張浚令宣撫司隨軍轉運使張澄統本司兵萬人出蜀詔趣至行在據日歴今年九月乙亥浚具到將帯本司兵馬四項數多者止五千人統押官亦無澄名數內有五千人又已得㫖遣還此所云統本司兵萬人恐誤今修潤附此當考良臣綿竹人也中興聖政是日上謂呂頥浩等曰為法不可過有輕重然後可以必行而人不能犯太重則法不行太輕則不禁奸朕嘗語徐俯異時宮中有所禁切令之曰必行軍法而犯者不止朕深惟其理但以常法處之後更無犯者乃知先王立法貴在中制所以決可行臣留正等曰法為天下平也不可得而重不可得而輕惟其當而已矣故法之立也固已服人之心於未抵罪之前而又哀矜惻怛不忍以行之則下知有恥而義足以禁其非也茍惟不然加之極刑有死而已人茍自棄則死非其悔奈何以此懼之哉國家仁恕為治惟熈寧用事之臣制重祿以行倉法至於一錢以上坐徒劉摯謂徒為暴刑難正其罪蘇軾譬之子弟有銖兩之過父兄施斤鈞之罰皆謂其不可行也法嚴而不可行無乃有悖於事情有不合於先王之法乎法不可行而存之無乃有害於民有累於國體者乎視宮中禁切之令雖軍法無益則吏祿之法冝用中制然後決可行也
  辛卯沿海制置使仇悆罷
  壬辰江南東西路宣諭官劉大中言建昌軍軍學教授李彌正玉山縣丞張絢清修亷潔文學過人詔並進一官赴行在彌正彌遜弟絢丹陽人也 左朝奉郎直龍圖閣李膺知䖍州坐令鹽商獻納贍軍錢為提舉官所劾下吏當罰金詔膺奪職貶秩一等佐吏九人抵罪有差 賜王似宣撫處置副使印從其請也
  癸巳監登聞皷院廖邦傑罷以侍御史辛炳論其移疾廢朝也此為洪擬言闕政事 寶文閣待制提舉建州武夷山沖祐觀陳戩卒
  甲午神武前軍統制兼淮南宣撫司都統制王𤫙為荊南府潭鼎澧岳鄂等州制置使時鼎冦楊麼復犯公安石首二縣先五日命湖南安撫使折彥質會荊鄂潭鼎統制官辛太崔邦弼任士安杜湛之衆往討之彥質數請濟師乃命𤫙總舟師以行遣忠鋭第一將崔増神武後軍統領髙進以所部五千從𤫙又命韓世忠劉光世各以舟五百與之仍持五月糧以行凡湖南北兵並受𤫙節度時知岳州范寅敷遭內艱以䇿干湖南安撫使折彥質一議戰兵大畧謂楊麼初起有寨二十舟三百九十兵八千餘人今首尾五年其數必倍然糧倉闕乏器械鮮少官軍之一可當其十今約水陸各萬人可以取勝一水軍萬人探聞鼎州見管正義兵八千揀㸃精鋭可得五千潭州帥府若選五千兵可足備禦不必逺召荊鄂之兵矣二議戰舟雲賊有車船如陸戰之陣兵鰍頭船如陸戰之輕兵官軍亦當用此今以水軍萬人分五軍每軍二千人用車船二隻每隻容正兵二百五十人將佐梢工百人鰍船三十隻每隻容正兵五十人並棹夫押隊共八十二人各令附帯錢糧多集矢石其行常與鰍船一進一郤進必有所取卻必有所誘亦計之上者也三議兵器雲賊有鐃鈎拓義竹為之柄若以快刀芟其頭刄彼無能為矣其勝賊之具弓矢為上鈎鎗次之手刀又次之又擇十人為牌砲手使居前列牌以衛我師砲以擊賊徒四議棹夫雲戰兵恃其各善汨沒則緩不及事當使戰士亦諳棹夫之能則必安而可用今所責甚重棹夫冝與戰士同賞仍使士卒汰其不能便令乗載人兵習其擊刺使戰士習熟波濤若履平地何賊之不勝乎五議形勢雲岳州抵接賊寨比諸州最近如潭州遣發及會合荊鄂舟師皆合經由於此但專令潭州攻討麼賊舟師進發皆由於岳而岳屬他路況岳有土人可募以為前鋒者縁本州闕乏不能集事乞將岳州依舊𨽻湖北路其討殺楊麼事干本州者權令帥司節制於上供米內支撥一萬石六議錢糧雲昨湖南帥司會合岳州荊南兵馬令各帯錢糧就行支遣各縁闕乏乞專委湖南漕臣一員權兼充湖北轉運司專切應副七議時月雲攻討水賊湏自十月霜降水落之時港汊分隔則易為擒又當分築甬道安置砲坐多發巨石攻其附近八議攻討雲武陵辰陽縣界鼎江南岸有夏誠劉三楊麼下水北上林等寨各據陸向水維舟岸側其鼎州見與夏誠賊寨對壘而賊於鼎江南北分布寨柵二十所岳州去賊武陽口等寨甚便止一日可行故鼎州為陸兵之地岳州為水兵之地如使陸兵萃於鼎州攻討夏誠楊麼以禦其前繼使水軍進自鄂州以乗其後使腹背受敵進退無據賊將安往彥質以聞詔下其議命王𤫙行之已而𤫙請招安金字牌上曰近來盜賊踵起蓋黃潛善等專務招安而無弭盜之術髙官厚祿以待渠魁是賞盜也麼跳梁江湖罪惡貫盈故命討之何招安為但令𤫙破賊後止戮渠魁數人貸其餘可也乃給黃榜十道自麼及黃誠劉衡周綸皮真並近上知名頭領不赦外脅從之人一切不問如徒中自併進投首當議優與推恩遣崔増髙進及帯錢糧在此月丁酉彥質奏寅敷八議在戊戍𤫙請金字牌在七月壬戌今牽聨書之熊克小歴詔統制官巨師古以兵二千亦隨𤫙去誤也日歴王𤫙所申有雲統領官髙進等下官兵二千餘人並係巨師古下舊人各願隨𤫙前去克不詳考之耳其實師古此時已勒停編管不在軍中克誤甚矣 何俌龜鑑我髙宗之所以區處羣盜者又有道焉聖訓嘗曰招安非良法命之以官是誘之使盜不若移此以賞捕盜立功之人是聖意之主於討者然也又曰凡今日奪攘縱暴之侶皆異時忠義四方之人應能開心易慮散歸田裡罪犯勿問是聖意之主於招者然也他日謂宰執曰民窮為盜多縁守令不良以擾之若安其田裡肯為盜乎又宣諭江西平盜之䇿惟曰擇憲帥以壓服其心任守令以勸課其業蠲科役以優足其力是又不招不討思以弭盜而使之無盜寧非萬世之龜鑑乎 考功員外郎胡䝉言州縣之職令尤近民人之才否固不因京官選人而増損但選人在官日淺苦未練歴又多投合上位應副寄居意在干求必於改秩惴惴然惟懼忤物安能抗勁節任直道以行己乎欲自今已往萬戶已上縣盡差京朝官毎三五員再赴都堂審察然後頒降敕命則冗散疲懦者必汰而天下宰令皆得材能之士不待督責而相先於政績矣事下吏部後不行 徽猷閣待制李正民知吉州以軍行故嵗中科率民錢至百餘萬緡宣諭官劉大中奏請黜之正民先以應辦軍儲遷一官至是寢其命
  丙申詔皇叔右監門衛大將軍士蓐赴行在士蓐為金所執至河北遁還東都之再䧟也士蓐復沒於金及是渡淮南歸士蓐襄恭憲王宗愈孫也濮王生宗愈宗愈生房陵公仲暉仲暉生士蓐 詔江浙諸州絲帛及折帛錢並以七月中旬到行在有不足者守貳並行竄黜用戶部請也
  丁酉詔武顯大夫閤門宣賛舍人知濠州㓂宏遷一官再任仍賜金帯
  己亥罷沿海制置司以海舟三百付明州守臣李承造總領和州防禦使制置副使張公裕同總領仍命公裕居定海縣以總領海船所為名 左武大夫福州觀察使辛道宗再追一官坐頃在軍中受賄補官不實也庚子給事中黃唐傳言陛下將以武遏亂畧而所用非所試願詔有司稍復武選之格酌三嵗科舉取人之數以三分之一待武士互保應舉如文士法其程試先以射藝決去取次以兵䇿第髙下中第者注縣尉它日有統兵官闕並先選武士事下兵部論者以為非急務遂不行
  辛丑進士歐陽凱士特送洪州編管凱士甞上書論時事前四日上諭輔臣曰頃上書人間有狂妄者朕多留中不欲寘罪今凱士狂妄之甚若不懲戒且慮扇惑羣聽亦害政之一端也可以其書付從官議罪來上仍宣示臺諌議上故斥之 右奉議郎知彭澤縣楊汝明追三官許㕘選俟轉至承議郎止汝明宣和初以上書得官實納粟也吏部引陸知㣲例為言故有是命時方審量濫賞而以左右司領之呂頥浩當國時有所縱舍左司員外郎王岡輙持不可曰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飯蔬食沒齒無怨言何謂也法者天下公共之法大臣行法與衆棄之尚誰怨前日論甲黜三官且至乙矣輙貸不問今日復論丙如甲公秉國鈞於天下具瞻之地不平謂何而怨始有所歸矣頤浩矍然王岡事據孫覿撰墓誌増入不得其時按史岡以今年五月除左司頥浩罷乃去故因汝明追官附此但覿以為討論宣政誤恩卻誤此時已罷討論濫賞但令吏部審量耳 是日都省批狀諸路私煎盜賣鹽並依通州已得科罪用提轄㩁貨務都茶塲張純請也時呂頥浩更淮南鹽法亭戶私貨者不以多少杖脊配嶺南雖赦不宥事見去年十二月會淮東提舉茶鹽郭楫言非亭戶而與軍民交易者未有明文事下𣙜貨務於是純言亦合一等科罪頥浩奏從之至是浙東提刑司申明亭戶盜賣刑名純言上件指揮雖縁通州管下有犯臣僚起請諸路亦合一體施行頥浩不復奏陳徑以批狀行下自是斷配日多民間破家蕩産不可勝計矣頥浩批狀事日歴不載今以紹興三年十月十一日臣僚上言並刑部勘會狀増入狀雲紹興三年六月十八日都省批狀指揮本月十八日也非亭戶一等科罪指揮在今年三月癸亥今並附此更不別出
  壬寅端明殿學士宣撫處置使司參議官張深知成都府充本路安撫使初深以老疾丐免張浚命深五日一赴司視事會成都闕守有詔浚具名奏差浚承制授深至是申命成都續記深以五月八日至成都 中侍大夫忠州防禦使荊南鎮撫使觧潛言已滿三年請罷去詔令再任甲辰翰林學士綦崈禮上昭慈聖獻皇后改諡議 尚書右司郎中王珩為宗正少卿填復置闕日歴及都司玉牒所題名珩除宗卿皆在此月蓋自建炎三年以奉常兼宗卿至此始除珩也日歴十月庚戌復置宗正少卿一員十二月內戶部相度狀並同疑行罷後又不除人至庚戌乃降㫖耳 秘書省著作佐郎孔端朝守都官員外郎 徽猷閣待制知臨安府盧知原充都督府參謀官直秘閣兩浙轉運副使梁汝嘉陞直龍圖閣知臨安府以左司諌唐煇言知原為政乖繆也章再上詔知原以本職奉祠知原以是月癸丑提舉江州太平觀今附此詔舒蘄黃三州仍舊聽江南西路安撫大使司節制及應副錢糧先是淮西安撫使胡舜陟乞節制三州人馬許之趙鼎言江西與淮西相接今三州撥𨽻淮西萬一上流有警則㳂江一帯並無軍馬應援故有是㫖乙巳左朝奉郎監尚書六部門孫藎轉對言自靖康軍興以來議和好則忘備禦之方言拒敵則絶通和之議閲時既乆屢失事機天下至今憤痛屬者再遣樞臣銜命出疆臣恐和戎之議未成防秋之備遂弛敵情不測事當過慮望宻戒邊臣中申嚴戒律詔付沿邊守帥初韓世忠之軍建康也詔江東漕臣月給錢十萬緡以酒稅上供經制等錢應副至是劉光世移屯又増月樁錢五萬六千緡轉運判官直秘閣劉景真等告乏於朝詔通融應副自呂頥浩朱勝非並相以軍用不足創取江浙湖南諸路大軍用樁錢以上供經制係省封樁等窠名充其數茶鹽錢蓋不得用所樁不能給十之一二故郡邑多橫賦於民大為東南之患今江浙月樁錢蓋自紹興二年月樁錢諸書不見事始日歴十七年八月上諭秦檜卿未還朝朱勝非等創起月樁按史檜以去年八月免勝非代之五月勝非丁憂七月起復明年九月罷起月樁未知的在何時以事考之當是今年四月除二宣撫時今因江東漕司申明附此或可移附四月
  丙午詔內外從官各舉宗室一人以備器使先是右承事郎知大宗正丞謝伋條上宗室五事曰舉賢才以強本支更法制以除煩苛擇官師以專訓導繼封爵以謹傳襲修圖牒以辨親踈始岐獻簡王仲忽為宗官多所建白論者謂立法太嚴自渡江後南班宗室纔六十三員學官乆闕襲封之典遂廢宗正有寺無官故伋言之時己用伋議復置宗正少卿因有是命惟襲封不行用伋議復宗卿據今年十月己亥王珩罷少卿劾䟽雲爾 右朝請大夫王唐右奉直大夫李昕並通判荊南府用鎮撫使解潛請也此又與前此鄭作肅建言守臣辟通判指揮相妨當是用元置鎮撫司專法也
  丁未詔即駐蹕所在學置國子監以學生隨駕者三十六人為監生置博士二員時中書舍人黃龜年入對上奏言雖車駕東廵庠序在逺而博士之官未命養教之士未充殆為闕典遂命禮部條具其後進呈上曰學校固教化之原然當治戎飭備之時為之則近於不急乃命留俟焉上語在七月戊寅 江東宣撫使劉光世引兵發鎮江時淮南宣撫使韓世忠屯登雲門光世懼其扼已改途趨白鷺店世忠遣兵千餘襲其後光世覺之乃止既而光世奏世忠掠其甲士六十餘人且言世忠身為大將當國家多事之時正宜謹慎共濟大事而乃不循法度強奪戰兵若非臣彈壓嚴切必致兩軍相挺上貽聖憂樞宻院言近兩軍申奏各有互招過官兵詔同都督孟庾體究發還如無實跡行下逐司照㑹上尋遣使和解仍書賈復冦恂事賜之日歴七月丁巳劉光世奏臣六月二十六日統率軍馬離鎮江故附此日光世所奏甚譸張而熊克小歴乃雲世忠猶欲以兵襲其後蓋為光世諱也今參酌附見是日沂王㮙駙馬都尉劉彥文在五國城告變金人遣使按問金人初欲邀二帝過河駙馬都尉蔡鞗力辯其誣彥文等坐死金人尋以潘致堯所持奉兩宮金銀藥石來上上皇見之流涕謂羣下曰荷天眷命未忘趙氏中興之主出而繼焉今日信至可謂幸會惟藥材留以備用餘皆分賜從行親屬官吏王若沖北狩行録雲癸丑六月二十四日沂王㮙駙馬都尉劉彥文首告謀反金國蔡鞗是日聞之於莘王植駙馬都尉宋邦光徑令徐中立聞逹太上驚悸未以為然翌日遣鞗渡河以詢虛的既濟則千戶貝勒安塔哈者已陳兵河濵二逆觧發往彼帳前矣盡得所陳之詳鞗歸太上即令率親屬及一行臣僚合議除白鍔以病不能出餘皆預焉先此已聞有不測之議至是人皆聳慄鞗曰吾儕前日不死國難二帝播遷已有愧於前人不意逆黨出於至親至愛之間捐軀報効正在今日鞗身以貫髙自處願諸公盡力以徇急難少有退避者神明殛之言辭慷慨坐皆泣下莫不懐奮發直前之心至七月中旬彼遣兩使前來勘問太上遣植同鞗往見來使堅欲太上渡河對辯又遣徐王棣宋邦光再往至則尚執前議乃請淵聖行及信王榛駙馬都尉向子扆內侍王若沖同往鞗實從之再三力懇彼使方許明日至行宮之東鞗所寓之地而引問焉羣臣力拒徃反詰問三日之間二賊氣折自承誣枉案上復遣前使以諭太上一面處置太上曰二子悖逆雖陳誣告天倫之屬豈忍為之使曰若如此自有宣命並死之使歸鞗上䟽乞深自悔禍以畏天戒太上嘉納之
  戊申武功大夫髙州刺史樞宻院准備差使王林以所部充御前中鋭第十將林劉光世部曲也忠鋭第九將史康民薦其才自承州召還而有是命
  己酉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自䖍州班師此以紹興四年四月二十五日大理寺劄子修入
  庚戌尚書左僕射呂頥浩提舉修國史時未有日歴中書舍人張綱請用祖宗故事命大臣典領起居郎孫近在秘府亦以為言至是始命頥浩 尚書吏部郎中川陜撫諭周隨亨卒於閬州詔贈直龍圖閣官其家三人賜銀帛百匹兩令宣撫司致其柩隨亨贈官在九月丁丑
  壬子右宣教郎王忠民至行在宰相呂頥浩簽書樞宻院事徐俯見之皆拜舍於政府忠民上䟽力辭新命且言臣為大金舉兵故自上大金國主三表為辨理乞還二帝本心報國非求名祿上不許忠民以告寘於櫝中藏之七寶山下既見所奏留中力懇求去遂依商虢鎮撫使董先于軍中 罷澧州嵗貢竹簟
  癸丑賜潭州度僧牒二百為修城之用潭州自為敵所破城壁皆壊李綱以為汗漫難守請截三分之一未及成而綱去至是安撫使折彥質言於朝詔監司相度其後諸司言潭州城圍二十二里九歩西臨大江東南兩壁並依山勢不可裁損惟北壁地皆荒閑欲截去城地七里半新城圍計十四里半有竒奏可後亦不克成諸司再奏在十月庚戍 自陜西既䧟買馬路乆不通至是榮州防禦使知秦州節制階文軍馬呉璘始以茶綵招致小蕃三十八族以馬來市西馬復通蓋起於此於是宣撫司承制授蕃官趙繼志武翼郎閤門宣賛舍人七年正月丙戍降告川陜宣撫司以三泉縣為大安軍王明清揮麈前録太祖立極之初西
  蜀未下益州三泉令間道馳騎齎賀表率先至闕下上大喜平蜀後詔令三泉縣不𨽻州郡遇慶賀許發表章直逹榻前紹興初四川制置司建言陞縣為軍失祖宗之指矣按宣司陞軍以今春敵騎至三泉而止故因以為控扼非因直逹表章之故明清誤也以武臣種友知軍兼縣事文臣為判官兼縣丞此據紹興七年閏十月三日呉玠劄子修入
  是夏金人所命知慈州劉慶破丹州義士孫韓於山寨降其卒三千人盡殺之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六金人地名考證
  安塔哈原書作按打曷即金史之按打海並誤今改正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七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秋七月甲寅朔資政殿學士新知平江府謝克家提舉萬夀觀兼侍讀呂頤浩引之也 浙東福建宣諭朱異言建州觀察推官林安宅清亷守正嘗面折范汝為詔循二資令入對安宅侯官人也
  丙辰呂頤浩言行宮北門未成而役夫少欲於忠銳第八將范溫麾下擇不堪出戰二百人助役且令溫自董之上問其故席益曰役夫出入禁闥非素所撫循無以彈治上曰不可四方聞之以為使將帥舍甲兵而事營繕非今日整兵經武之道也益曰聖慮深逺非臣等所及 武泰軍節度使權主管殿前司郭仲荀兼權神武後軍都統制 朝請郎吳必明除名英州編管必明嘗知邵武軍葉濃之亂必明統所居崇安縣射士捕之繇是武斷一鄉脅制縣令與通直郎前通判臨安府暨尚卿協比為姦為右朝奉郎通判建州李佩所發事聞詔漕臣徐宇究實於是尚卿撫州編管知縣通直郎賈損亦坐停官
  丁巳徽猷閣直學士詹乂試給事中
  己未置博學宏詞科用工部侍郎李擢奏也其法以制詔書表露布檄箴銘記贊頌序十二件為題古今雜出六題分三日試命官除歸明流外進納及犯𧷢人外願試者以所業每題二篇納禮部下兩制考校堪召試者每舉附省試院収試上等改京官除館職中等減三年磨勘下等減二年並與堂除奏補出身人以賜進士及第出身同出身為三等之差著為令 給事中黃唐傳暫權翰林學士以綦崈禮疾告也 詔太史局每月具天文風雲氣候日月交蝕等事實封報秘書省 初置提舉孳生牧馬監官於饒州置司俸賜視雜監司令樞宻差幹辦官三員本路給廐卒二百人仍令統制官王進以所部護之時益市馬於廣西故先擇牧地鄱陽置官提舉
  庚申權商虢鎮撫使董先奏虢州失守待罪詔先兼京西招撫司都統制屯襄陽
  壬戌詔建康府永豐圩租米嵗以三萬石為額此據紹興四年二月癸巳吳若申明狀修入圩四至相去皆五六十里有田九百五十餘頃近嵗墾田不及三分之一至是立額焉
  癸亥尚書吏部侍郎陳與義兼權直學士院
  甲子手詔諸路憲臣覈實州縣己未支還和買本錢實數來上先是諸路和買紬絹匹支錢一千而州縣又多不給者時大旱上以為民咨怨而傷和氣諭大臣曰雨不濡土當務修政事以感天意和買未為良法重困吾民其令監司覈實勿為文具也 閤門祗候知泗州徐宗誠再任泗州自軍興以來田菜多蕪民間皆以草實為食及是宗誠以土豪為守修城郭治官舍問民間疾苦又以私財市牛蓄糧課民使耕軍民皆贍州民聞陳杌來為守相率詣朝廷請宗誠再任上許之 知樞宻院事張浚言君臣相與之際自古所難惟聖賢之君乃能終始保全使其臣立於無過之地史冊書之後世歌之此臣日夜引領東向區區有求於陛下者也臣以﨑嶇孤旅之身幸䝉擢用適時艱危屢經大變臣荷陛下恩德深隆不敢以家室宗族為念勉竭股肱之力庶幾有濟力倡忠義決圖破敵誓不俱生而臣志大而才踈心忠而識闇舉措謬戾動致怨尤首罷使權繼膺召命再念臣五年使事心力俱疲疾病交攻日以衰弱願陛下推保全之志廣均逸之仁俾獲真祠奉事香火方今大敵敗卻將士一心外敵之勢漸衰中國之威將振臣之求退不為無辭異時儻未死於溝壑尚求報於天地執筆見意涕淚交流詔不允令浚疾速赴行在
  乙丑尚書省言韓肖胄已至泗州齊國館伴官兵未到時神武諸軍護送者二千人乃詔都督府以輕舟濟其軍食肖胄至汴梁偽齊劉豫欲見之副使胡松年曰見之無害豫之偽臣欲令以臣禮見肖胄未有以答松年曰皆大宋之臣當用敵禮豫不能折既見松年長揖豫敘寒溫如平生豫欲以君臣之禮傲之松年曰松年與殿下比肩事主不宜如是豫問主上如何松年曰聖主萬夀豫曰其意何在松年曰主上之意必欲復故疆而後己豫有慚色
  丙寅尚書考功員外郎兼權監察御史朱異宣諭浙東福建還入見異出使九閱月所按吏凡八人三年正月庚申右承務郎知蘭溪縣黃伯達乙酉儒林郎知象山縣趙舉之永康丞劉伯英二月壬子浙東提舉茶鹽公事王然甲寅兩浙轉運副使徐康國四月癸巳右承直郎知崇安縣賈損己未保義郎監寧化縣稅務趙返之六月甲戌知莆田縣傅內王然康國詳見本月日餘並放罷取勘薦士十二人張九成閭邱昕汪汝則熊彥詩姜仲開已見今年四月壬辰張志行已見六月乙酉林安宅已見七月甲寅石公儒李郁見此日李寀見四年正月丙寅左承議郎知安溪縣王伯淮左朝奉大夫知松溪縣林元敏並以七月甲寅轉官異尋遷吏部仍詔俟都司有闕日除異選吏部在此月甲戌 徽猷閣待制知宣州沈晦知建康府代歐陽懋也日厯不見懋改除建康志懋以五月二十三日到任亦不言替移今附此當考 詔鄉貢進士石公儒李郁並令赴都堂審察公儒臨海人長於春秋傳不事科舉郁光澤人父深元祐黨人母陳瓘女兄弟也郁早從楊時學時以其子妻之宣諭官朱異言其賢故召 自移建康𣙜貨務於鎮江而入納絶少建康日課近二萬緡鎮江纔千緡而止論者以為軍士攘奪商旅不敢行詔尚書省降勑榜禁止士卒有犯當依軍法統制官已下並取㫖重竄今來所繫朝廷大利務在必行仍令江淮兩宣司依地分廵察兩宣司廵察在此月己巳㫖
  丁卯詔録用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六朝勲臣自曹彬至藍元振三百二十人子孫先是徽猷閣待制宋伯友入對言艱難以來中原隔絶功臣子孫凋喪殆盡乞訪其後量材録用故有是旨其後得趙普安仁范質錢若水諸孫皆官之慶厯三年初定曹彬至邵曄二百四人政和三年重増范質至藍元振一百十六人熊克小歴但云言者而無伯友名蓋伯友以六月甲辰建明得旨令吏部開其克厯但據吏部所申而不考事始也
  戊辰王𤫙以舟師發行在
  己巳詔以久旱令兩浙憲臣行所部慮囚左司諫唐煇乞令憲臣所至親自引問庶寃枉獲伸從之 樞宻院計議官權監察御史薛徽言宣諭湖南還是日入見徽言出使九閱月所按吏十六人三年四月戊申承信郎監茶陵縣稅務沈銓右廸功郎監常寧縣稅務王載五月丙子永州推官俞梅司戶葉敷保義郎東南第九將押隊姚成忠翊郎權同管界廵檢夏習武經郎前兵馬都監吳廓將仕郎權司戶蘇昱辛巳通判賔州謝徽六月甲申左宣教郎前權常寧縣阮冠六月辛亥知邵州和璟乙未右朝散郎添差湖南轉運判官趙志之並放罷取勘又陳發陳如損詳見四月己酉黃陞詳見五月丙子薦士三人劉延年張登己見五月己卯又六月己亥左宣教郎前通判衡州趙伯牛轉官呂頤浩以徽言擅易守臣及移用經制銀後三日遂命出守上猶疑其資淺久之乃以徽言知興國軍徽言得郡在九月癸酉
  庚午詔無職田選人及親民小使臣並月給茶湯錢十千職田少者通計增給先是御筆增選人小使臣俸以養亷輔臣進呈上諭以今飲食衣帛之直比宣和不啻三倍衣食不給而責以亷節難矣雖變舊法以權一時之宜戶部尚書黃叔敖言文武官料錢各有格法不可獨增選人小使臣乞令提刑司均州縣職田於一路通融應副無職田及職田少者增支從之
  壬申樞宻院計議官王大智添差浙西安撫司幹辦公事始大智以獻戰車式得官車成而不可用遂罷之上因諭輔臣以車非利器席益曰古人彼此用車至於彼徒我車已有侵軼之懼而後人每以車敵騎其敗固宜樞宻院計議官京西撫諭任直清依舊直秘閣添差
  都督府幹辦公事上既臨遣直清俄聞京西連失利遂罷行
  癸酉宰相呂頤浩參知政事席益簽書樞宻院事徐俯以旱乞罷政上親答曰與其去位曷若同寅協恭交修不逮思所以克厭天心者頤浩等乃復視事時上以旱故詔羣臣言闕政禮部尚書洪擬奏曰法行之公則人樂而氣和行之乖則人怨而氣偏試以小事論之近時監司守臣獻羨餘則黜之徐康國侯彭老宣撫司獻則受之此恐指張浚是行法止及䟽逺之臣也有自庶僚為侍從臥家視事未嘗入謝遂得美職而去洪炎若皷院官移疾廢朝則斥罷之廖邦傑是行法止及冗賤之官也𣙜貨立法甚嚴犯者籍家財以充賞而大官有勢者連營列陣公行酤賣則不敢問是行法止及孤弱之家也小事如此推廣而言之則怨多而和氣傷可知矣䟽奏上嘉納之上因旱詔群臣言事此據熊克小厯附見日厯蓋無有也當考
  甲戌右朝請大夫郄漸提舉饒州孳生監牧公事漸入辭言今西北之馬寖已衰耗朝廷取馬於邕管置監於鄱陽乃軍政之急務聞東南民間養馬亦多乞下諸路令民間以甚好馬輸官二十匹補進義校尉等而上之至百匹為五等次第補授朝論恐其擾民乃止漸以八月庚子入見今並附此 神武中軍統制兼提舉宿衛親兵楊沂中自嚴州還以沂中兼帶御器械 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閤門宣贊舍人御前忠銳第四將范溫以所部充神武中軍左部統領尋詔溫係忠義人特令戶部給厯餘毋得援例溫給厯在九月庚午
  乙亥朱勝非起復舊官守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特命睿思殿祗候陳彥臣宣押赴行在初召當直學士陳與義草麻後二日復命學士綦崈禮貼改四字與義上䟽待罪詔釋之熊克小厯七月癸酉右僕射朱勝非起復蓋從日厯所書也樓鑰所修宰輔拜罷録在乙亥而洪遵中興玉堂制草乃注云七月二十三日三書不同按陳與義待罪狀雲今月二十一日晚伏䝉宣召令草朱勝非起復制切覩二十三日三省同奉聖旨令綦崈禮貼改四字二十一日甲戌也據此則與義以甲戌草制乙亥宣麻不知日厯何以差誤今不取詔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選兵三千人移戍廣州 初廣東諸司奏右朝散郎通判廣州韓僖貪𧷢不法事下提刑司劾治已而僖子惇胄使人詣闕訟轉運判官章傑與父有深仇乞移獄詔江西提刑丁彬選官根勘僖與呂頤浩子抗善故頤浩主之勘官通判南安軍時益因移文劾傑傑奏益觀望用情詔彬更選官往治毋得觀望徇情滅裂是月壬申至是言者謂貪𧷢之吏相習成風害政殘民蓋非一日即如益所行非勘僖是勘傑也望詰益因依從之其後頤浩免相御史又以為言於是彬益並罷時彬已遣通判䖍州周文虎詣廣西按僖罪而諭意使出之文虎有守之士也辭之不聽怏怏成疾道死䑓章再上彬坐停官而僖亦死於獄矣彬益罷官在九月丙寅彬勒停在明年正月丁卯皆用常同疏也此時同未為御史故不出其名僖以去年三月癸卯下廣州獄今年十一月乙丑死於獄中凡坐獄五百三十餘日明年二月甲午廣州申到
  丙子詔諸路監司分按州縣親録囚徒以察寃滯以久旱用工部員外郎臨海朱締奏也 詔臨安府守臣有奏稟事許不隔班上殿用直龍圖閣知府事梁汝嘉請也汝嘉嘗言臨安府地望為一路最況輦轂之下莫先彈壓而守臣之任僅同支郡望令本府依舊帶安撫使析浙西八州為二分隸鎮江臨安時以防江為重未克行析 是日泉州洪水溢壞城郭廬舍凡三日乃平丁丑詔遣內使衛茂恂往䕫峽州荊南府催促張浚赴行在仍以茶藥為賜尋詔茂恂所過州有前宰執皆撫問之
  己卯省都督府隨軍漕臣時以戶部侍郎姚舜明在鎮江緫領錢糧故也 詔左武大夫忠州防禦使知泰州張榮以所部赴行在 初講筵所以進書推恩書吏慕允中補進武副尉提舉官乞特不作非泛補授都官用例許之左司諫唐煇言號令不信後之僥倖者無以澄革乞改正是日進呈上曰此御批寳也既有例當行席益曰此事固有前比然以副尉而煩諫官論執請如所奏上頷之徐俯曰如有例何上曰然凡朝廷事既有例因言者論列而改則朝廷所行果非也且此小事非繫國體呂頤浩席益固請如煇所奏上可之按唐煇所奏非謂不應補官謂其不應不作非泛也熊克小厯節略其文遂失事實今稍詳之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天下之事必有爭臣以防其㣲必有謀臣以當於體此為治世也已矣事之行也苟有毫髪之可議人以為猶可也爭者曰必不可人以為未害也爭者曰必有害人主豈得忽於微而黜其説哉彼以爭為職者也事之猶可也而過於言無傷也人有所難言事有所必不可不言者又將使斯人不擇可否不計從違以伸其職於後也故曰法家拂士不可以通人望之言無不從有補國家稍加違咈其職遂廢謀臣者所宜左右其說以獻於明主也太上皇帝樂受諫䟽付外而行與大臣謀議曲折詳盡寧格成命而重違諫奏此國體也夫以煇之論一副尉與論獻瓜果而授試官者何如哉獻瓜果而授試官塗之人耳而來者未必加多因講筵而覬恩澤則祗應之類不乏也其非泛補授之名安得而不早正於此雖有前比可免論執特不可以一祗應恩澤而屈忠言沮直氣也煇之論事以其職頤浩益謀國以其體而太上皇帝不難於聽從之聖德盛矣哉
  庚辰輔臣奏事呂頤浩言雨足上曰日者亢旱朕甚憂之以為穡事無望矣今霑足如此殆將有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書大有年者纔一書有年者再而已以此知豐登之難得也先是自六月丙午不雨上命議獄省刑弛力役進素膳及是雨乃足翌日上始御玉食焉辛巳左朝散大夫廣西轉運副使劉彥適知靜江府代見任人降充直秘閣許中赴行在先是有詔復収免行錢而彥適市買方物抑賈人使低其直民有訟之憲司者中械繫之死獄中提㸃刑獄公事董弅言於朝故先召還尋奪職奪職在八月庚子弅逌之子也既而宣諭官明槖復奏其五罪四年二月壬午乃趣湖南漕司劾治 皇伯洪州觀察使權行在中正司安定郡王令畤為寧逺軍承宣使以積閥遷也
  八月按是月癸未朔丙戌戶部尚書黃叔敖請諸路上供錢兩浙限次年二月終江湖限五月中起發違者本部以聞從之四年二月廣東西漕臣以上供欠多降一級 初忠銳第八將徐文既叛去事見四月以所部海舟六十官軍四千三百泛海至鹽城縣遣使臣闞中納欵於偽齊具言㳂海無防虞之人可以徑至二浙且圖上駐蹕所在軍馬之數因宻州草橋鎮廵檢包德聞於劉豫豫大喜是日授文防禦使知萊州以海艦二十益其軍令犯通泰等州且至淮南與大軍㑹合
  己丑命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赴行在仍命飛以精卒萬人留戍江州輔臣因論分屯軍馬逺近輕重呂頤浩曰但恐無糧上曰撫國家給饋餉自古亦須運糧豈有無糧之理乃命出撫州樁管錢九萬餘緡江西折帛錢易糧萬斛以餉飛軍
  辛卯詔諸路州軍自去年以後奏案未得斷𠡠者具月日申部取斷先是禮部尚書洪擬入對論諸路獄案凝滯上諭輔臣曰奏案遣決濡滯刑獄禁繫者多何以召和氣呂頤浩曰奏案法有日限上曰但不舉行耳可當催趣務在刑清庶革久弊乃有是㫖
  壬辰川陜等路宣撫處置副使王似言川陜諸州應奏獄案乞用便宜指揮酌情斷下如張浚例許之
  癸巳左承議郎常同為殿中侍御史同自柳州召還既對遂有是命 和安大夫榮州防禦使王繼先言累年供進湯藥有勞已推恩數乞將上件勞績守本官致仕庶不踰分招致人言詔繼先進秩一等許囬授 是日朱勝非自湖州赴行在故事大臣奪情者服糙光幘慘紫袍皂角帶上皇惡之政和末始議以入公門不應變服遂以吉服朝然居家猶䘮服也至是勝非請所服太常遂省記宣和近事以報而居第則慘服去佩焉議者不以為是太常奏下在此月庚子今因勝非赴行在遂書之勝非奏狀雲臣今月十一日登舟長行癸巳十一日也奪情故事太常所記不如是之詳今以蔡絛百衲叢談増入 是夜䖍卒石亮與其徒謀即州學團聚為變忠節指揮使石佺宻告東南第六將韓思等率兵捕其徒七人皆斬之事聞詔䖍州別選守臣命見任人侯延慶赴行在事聞在九月庚午後三日癸酉除朱芾知䖍州已附見九月甲戌劉大中奏後更不別出
  甲午上謂大臣曰元祐黨人固皆賢然其中亦有不賢者乎呂頤浩等曰豈能皆賢徐俯曰若真元祐黨人豈有不賢但蔡京輩凡己之所惡欲終身廢之者必名之元祐之黨是以其中不免有小人上曰若黃䇿之類是也俯曰黃䇿乃元符末上書狂直被罪始天下皆稱之如䇿比者無慮十數人䇿不能固窮守節旋陥於非義其中亦有議論前後反覆姦惡猥𤨏竄名其間如楊畏朱師服數人耳䇿以直秘閣通判嚴州受賕抵罪故上及之 右通直郎唐恕試太常少卿恕既告老屢召不至及是入對詔賜進士出身而有是命 右朝請大夫主管江州太平觀王子獻復右朝議大夫子獻初坐江西棄城停官及是乞牽復大理約法公罪斬仍用赦而復之著此以見棄城約法輕重 故降充寳文閣待制王覿追復龍圖閣學士覿泰州人元祐翰林學士黨籍待制已上第二十六人臨江軍安置
  乙未詔河南鎮撫使翟琮且在襄陽府屯泊聽候朝㫖時梁衛之地悉淪偽境琮屯伊陽之鳳牛山為偽齊所逼孤立不能敵率部曲突圍奔襄陽京西招討使李橫以聞故有是命熊克小厯載琮突圍在明年三月末蓋不知琮至襄陽之時也今從日厯附此克又雲琮以數城孤立不能敵亦誤琮雖為河南府孟汝鄭州鎮撫使其實遙領虛名今不取權商虢鎮撫使董先亦言有官軍及老弱七千在襄陽而李橫兵已衆恐不能贍給乃命先赴行在先遂以其衆依趙鼎於江西
  丙申以昭慈聖獻皇后改諡冊寳告太廟
  丁酉遣戶部員外郎徐𣏌奉冊寳
  己亥以信安郡王孟忠厚為禮儀使奉神御並詣溫州上酌獻於射殿畢歩導至行宮南門外奉辭宰相率百官辭於城外時以製塑神御官吏遷官資者二百四十餘人添給錢萬緡銀帛二千四百餘匹兩言者以為濫乃命差減焉八月甲午詔轉官資人減半 詔置三衙管軍直舍於殿門外用主管殿前司公事郭仲荀請也
  庚子詔都轉運使移司撫州時議者皆欲罷都運司以省費給事中黃唐傳上疏言自罷發運司後上供錢物頓失拘催遂改為都漕蓋以收簇上供應副行朝為事今罷此亦可省官吏之費但慮諸路漕臣復以上供錢物移用他時復置即非朝廷舉措並具置司前後所催發錢物數以聞乞付戸部官同議於是度支郎中侯懋等言自置此司一嵗間所拘催錢糧金帛已八十二萬餘貫石匹兩第漕臣不得自便同所忌嫉以此見存廢利害甚明今置司常州去閩廣江湖地逺乞移司撫州從之熊克小厯誤以唐傳元章為懋所奏遂併戶部定奪之語合為一章蓋鹵莽也今依日厯各取其要語別書之
  辛丑信安郡王孟忠厚言近者有詔改議昭慈聖獻皇后諡號務盡尊崇而其廢復之因終未明辨人或疑之臣聞昨有黃䇿上書專論此事蓋䇿於平江因析賣蔡京家産乃得京舊所藏親奉聖語劄子手跡有太上皇帝諭京語曰皇太后言昨先帝既廢后亦有悔意嘗以語皇太后則知廢黜之事非繇泰陵聖意斷可知矣昨已䝉宣取京所書劄子真本望宣付史館以慰在天之靈從之 武功大夫忠州刺史兼閤門宣贊舍人添差福州兵馬鈐轄劉紹先為神武右軍右部統領用張浚請也
  甲辰手詔曰比者雨暘弗時幾壞苗稼朕方寅畏怵惕之中又復地震蘇湖益甚懼焉蓋天之降災其應必至皆朕失德不能奉順乾坤協序陰陽之故咨爾在位大小之臣有能應變弭災輔朕不逮者極言無隱先是宰執同奏請罪章未下侍御史辛炳奏大臣無畏天心何事不可其言峻甚由是出宰執初章仍有天之降災皆朕失德之語於是呂頤浩等居家待罪累四章乃止此並據朱勝非秀水閑居録附見日厯無之 時己命諸路憲司起發州郡所負積年禁軍闕額錢是日上諭輔臣恐不便於民速令除放遂以手詔付有司自建炎以來皆蠲之 御史臺主簿陳祖禮言按臺令有三院御史分詣三省㸃檢之文六察官輪詣六曹按察之制望申行之詔自下半年為始祖禮晉陵人也右承議郎新提舉廣南市舶姚焯請得具便民或邉防五事如守臣例許之自是監司皆得條上
  乙巳詔復置史館以從官兼修撰餘官兼直館檢討若著作郎佐有闕依元豐例差郎官兼領先是著作官全闕以都官員外郎孔端朝兼權著作佐郎至是吏禮部討論而有此命 初婺州兵馬都監駱公彥等七人皆以潛邸恩得添差而左司諫唐煇言其非祖宗舊制吏部引上皇初即位時𠡠旨為言是日詔隨龍官係國朝故事添差劄與諫院照㑹吏部奏到元符三年六月五日聖㫖蓋為上皇隨龍人創設也
  丙午起居郎孫近守中書舍人起居舍人曾統守起居郎秘閣修撰知䖍州侯延慶復為起居舍人尚書左司員外郎劉岑守秘書少監 直寳文閣知郴州趙不羣移知宣州左朝奉大夫趙康直改知泰州泰州自分鎮後就用武將張榮為守及是始命文臣 左宣教郎杜巖送廣州居住巖自宜都與其孥乘舟至姑孰朝廷聞之命官䕶送至行在而後遣之巖兄嵩崑中道亡去求之不獲既而奔偽齊紹興七年十一月金人差除數內有杜嵩 故責授海州團練副使朱師服追復集英殿修撰以元祐黨人故也師服海州人紹聖中書舍人待制以上第四十九人五年六月乙卯追奪
  丁未浙西提舉茶鹽司言本路諸縣去冬住賣鹽錢塘縣四十六萬餘斤比遞年增三十七倍建德縣二十七萬餘斤比遞年虧六分乞賞罰詔兩縣當職官減展磨勘年有差 初張浚承制以㕘議官寳文閣學士程唐籌邉有勞進秩一等回授其子登仕郎敦復為承務郎命既下論者以為吏部改官格法甚嚴雖見任宰臣回授轉官亦無改官之例乞改正乃詔循敦復二資戊申罷江浙等路轉運司給事中黃唐傳言自置司以來催發上供所增錢三十餘萬緡黃金千五百餘兩米二十二萬斛絹二十餘萬匹綿亦稱是不知何名而遽罷之若罷此司而上供愆期定復分遣郎官四出催刷是徒為擾擾紛紛虧損國體利害甚明望賜詳酌詔以次官書讀行下 初責授黃州團練副使孟揆寓居梧州多市官鹽以規利至潯州為監稅左宣教郎韓璜所發州以私鹽論罪揆愬於朝詔廣西提㸃刑獄董弅定奪弅言揆雖以詭名市官鹽為詞而在法犯𣙜貨不得根問買處合從私販法事下𣙜貨務提領官張純言廣西鹽係官販官賣即無不許隔越州府貨買之文都省勘㑹恐官司實有用情令本路漕臣依公究實申省如敢觀望重寘典憲其日辛卯也至是侍御史辛炳言揆若轉買客人官鹽自有文引照騐今既無文引無可體究適所以彰朝廷用情廢法之失逺方官司祗有觀望朝廷之理必不觀望州郡勘司按揆父子兄弟叨受國恩前此坐罪貶責例當籍沒家貲巧計避免今以私販獲敗天實誅之公朝成法每以私意廢輟不可不戒乃詔潯州速具案以聞俟至取旨著此以見臺諌攻呂頤浩本末按炳奏潯州已於去年七月二十一日具案聞奏至今踰年方令刑部促潯州奏案不知何謂四年六月庚子行遣 詔故朝請郎陳伯疆特官一子伯疆事上皇為右正言以忤權倖廢及是用其家請而命之中書舍人張綱論伯疆之死已三十年前此未嘗敘雪今遽推恩其子異日死於謫籍者援以為例將何以止之朱勝非曰伯疆以直忤蔡京而被黜今公議已開理當推恩蓋綱失於取㑹上曰伯疆固直第朝廷未嘗辨雪致綱有言今欲直伯疆之寃當先令辨正也十一月丁卯寢命五年三月乙亥再推恩
  己酉給事中黃唐傳言近下求言之詔未聞有畫一奇出一䇿者而告論州縣及訴人之過則多有之此非陛下求言本意望降詔旨應自今上書言事毋有所諱惟不許因書告訐它人過失詔檢皷院榜諭 殿中侍御史常同言陛下乘此艱難注意在將而二三將臣不能協心共謀以濟國事邇者滛雨害稼地震輔郡陰盛之象殆謂此也悉由幕府謀議之官以妄言激怒主帥贊畫無狀理宜罷免詔以付諸將同所言蓋指劉光世韓世忠也
  侍御史辛炳言叨綴日𠫭每見朝殿進呈宰執有留身奏事者臣竊謂天下有大利害政事有大因革人才之黜陟賞罰之勸懲相與敷陳於陛下之前蓋有不容不公者留身之際何所不有臣恐分朋植黨之漸為害滋大欲望降旨自今三省樞宻院朝殿進呈訖不得留身違者許御史臺彈奏都省奏閤門狀令臣僚上殿不得留身奏事宰臣非執政官曲謝及乞解職者聽庚戌詔依閤門見行條法 詔𣙜貨務都茶場許臺諌取索及勾喚人吏此似因常同論張純罪當考
  辛亥嗣濮王仲湜請諸州宗室各以行尊者一人檢察月俸錢米許之渡江後宗子散居四方故仲湜以為請是月韓肖胄等始至雲中見金國左副元帥宗維等議事王明清揮麈第三録韓似夫與先子言頃使金國見金主所繫帯光彩絢目韓注視久之金主雲此石晉少主獻耶律氏者唐氏日月帶也按張滙節要雲紹興三年春尼瑪哈烏舍居雲中夏尼瑪哈之白水泊避暑秋尼瑪哈等避暑囬分居本所不雲金主在雲中金史肖胄以今年十二月四日囬到泗州若往會寜往還必不如是之速兼與肖胄偕來者止元帥府使人則似未嘗見金主也明清所云姑附此當考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七金人地名考證
  烏舎原書作兀室誤改見巻一
  尼瑪哈原書作黏罕誤改見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八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九月壬子朔徽猷閣待制知建康府沈晦提舉江州太平觀以殿中侍御史常同論其兇暴狂僭貪忍輕率也晦到官纔踰月而罷 初張浚為宣撫處置使行移於六部用劄子而六部則用申狀至是吏部請宣撫使非見任執政官者並申六部六部用公牒從之右朝請大夫陳杌知通州
  癸丑尚書左僕射呂頤浩引疾求去詔幹辦御藥院趙徹宣押赴都堂視事時天象示變臺諫交章論頤浩之罪上始厭之及罷都漕司頤浩不能爭乃求去 秘書少監孫近請命前宰執供具建炎四年二月以前時政記仍令修注官補建炎以來起居注命百司日以朝廷所施行事報秘書省進奏院月報亦如之從之
  甲寅呂頤浩再求去詔幹辦御藥院邵諤宣押視事川陜宣撫司隨軍轉運使趙開增印錢引一百五十萬緡以錢引未通流於䕫路故也
  乙卯給事中黃唐傳充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免謝辭時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唐傳自為給事中將及半歲朝廷政事寧無差失前後臺諫劾正亦多唐傳尸祿其間曾無一言封駮但乞以文士解額三分取武士為此不急之務而已其畏謹緘黙如此今都轉運司虛占員闕蠧耗國用臺諫官以為可罷公論以為可罷陛下以為可罷唯大臣初主議者尚欲存留唐傳不顧公議明示傅㑹之跡欲以取悅宰相頃者京城失守唐傳為宗正少卿盡取玉牒獻於金帥使皇族係累而去用此張邦昌差權中書舍人屢行偽命告詞士大夫至今切齒望賜罷黜以肅百僚故有是命章再上遂奪職唐傳奪職在丁巳 湖南轉運副使李弼孺罷先是本路安撫使折彥質奏弼孺與之有舊隙請罷去詔弼孺移江西五月庚申時湖㓂充斥弼孺聞命不行遍檄諸州有敢應副帥司者當職官枷項送獄御史常同言弼孺趣操卑汚頃年嘗認倡人李師師為姑諂事朱勔贓汚狼籍今又公違詔㫖占䕶錢糧意望敗事故弼孺遂罷 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乞致仕不許 參知政事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孟庾自軍中朝行在至是復還鎮江時江東宣撫使劉光世淮南宣撫使韓世忠因私忿交爭事下督府庾不能辨曲直乃走愬諸朝焉此以紹興八年常同劾䟽附入初偽齊侍御史盧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上議陳結南蠻擾川廣之䇿大畧謂今宋朝播遷假息吳越西失闗陜之重兵東絶齊魯之徭賦荊湖屯大宼江浙防勁敵固已顛沛矣然而川廣交通寳貨雜遝有金銀茶馬之貢香礬繒錦之利資其雄富未易殞越為今之計莫若列其利害表於大金大具海舶各遣一介之使南通交阯結連溪洞講智高之舊䇿約二廣以分王侵掠其地俾財賦不入於二浙將窮且廹雖不加討亦必魚爛而亡矣豫大悅是日遣通判齊州傅維永及募進士宋囦等五十餘人自登州泛海入交阯冊交阯郡王李陽煥為廣王且結連諸溪洞酋長金主遣使穆都哩等二十餘人偕行此據張孝純書增入計未必達也姑附見
  丙辰朱勝非言近聞泉州水災事見七月丙子已下本州詰問上謂大臣曰國朝以來四方水旱無不上聞故修省蠲貸之令隨之近日蘇湖地震泉州大水輙不以聞何也既而泉州奏其事乃詔民之被害者除其稅其當濟給及營繕者以度牒二百賜之奏至在是月甲戍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書曰明四目達四聰蓋言人君之視聽貴於無壅也管子曰堂上長於百里堂下逺於千里蓋言人主之視聽易於隔絶也今欲去隔絶之患而使之無壅其唯言路乎四方雖逺有水旱災異使之上聞雖不出戶庭而周知天下之疾苦其視聽廣矣能乎是則天下之事無不聞矣蓋人情喜聞其美而惡言其非所樂聞之事今也水旱災異而使得以上聞則凢可以達一人之聽者果何憚而不言乎姦佞之肆欺盜賊之竊發若是之類使其無之則已有則必皆以實告得其實而預圖之天下無難事矣其為益豈小補哉噫此祖宗之深意而太上皇帝所以責監司守臣也 時行宮外朝止一殿日見羣臣省政事則謂之後殿食後引公事則謂之內殿雙日講讀於斯則謂之講殿至是梁朽前榮且壞命有司繕治之乃權御射殿極卑陋茆屋纔三楹侍臣行列巾裹觸棟宇 權刑部侍郎兼詳定一司敕令章誼言朝廷比修紹興敕令忠厚之意悉本祖宗惟是速於成書去取之間無不舛錯今州縣推行漸見牴牾望詔監司郡守與夫承用官司參考祖宗之舊典各摭新書之闕遺悉隨所見條具以聞然後命官審訂刪去訛謬著為定法從之 左朝奉大夫王次翁自廣西轉運判官召還是日引見而對不合乃以次翁知處州次翁乞祠而去
  丁巳詔自今行在職事及釐務官上書並實封用公文印記繳牒檢皷院投進不在召保知在逐便之數前三日太常少卿唐恕應詔上書皷院用例併投匭人押出侍御史辛炳言有虧禮意故有是㫖元㫖為應詔上書人設後以皷院監官唐瑑申明十一月庚申得㫖逐時投進文字依此今併書之
  戊午特進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呂頥浩罷為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臨安府洞霄宮頥浩再相凢二年侍御史辛炳劾其不恭不忠敗壊法度及頥浩引疾求去殿中侍御史常同因論其十罪大畧謂頥浩循蔡京王黼故轍重立茶鹽法專為謀利一也不於荊淮立進取規模惟務偷安二也所引用非貪鄙俗士即其親舊三也民訴訟有再至者輙罪之四也贓吏呂應問韓僖皆滿數萬頥浩既受女謁遂令移獄欲罪元按官司五也臺諫論事不合己意則怒形於色六也近兩將不協幾至交兵不能辨曲直以申國威而姑息之七也其心腹最善者擢置臺屬使採臺中議論八也近者地震抑而不奏及降詔求言又不引去九也每會親黨夜飲男女雜坐比言者論罷都漕司遽託病乞出十也陛下未欲遽罷頥浩者豈非以其有復辟之功乎臣謂功出衆人非一頥浩之力縱使有功宰相代天理物張九齡所謂不以賞功者也䟽入遂召翰林學士綦崈禮草制授頥浩舊節奉祠崈禮所草詞畧曰備觀夙夜之勤莫測災祥之異駭人言之歸咎指國政之失平朕則責躬卿胡辭位崈禮頥浩所厚也炳言頥浩制詞優厚無一字貶黜之意不知頥浩之罰是耶非耶按頥浩兩任宰司狼籍不一不特搢紳士夫能言之雖三省六曹百司之人猶能言之不特武夫悍卒能言之市井閭巷之人亦能言之祖宗以來不聞大臣敢如此者頥浩安而行之欺忽陛下敗壊法度日甚一日頃者罷去正坐臣僚章䟽不曾降出亦聞陛下批語有力掩之者是非之不明賞罰之所以不行此前日之失也今復蹈之可不為後日戒乎望以臣前䟽付外廷以明是非鐫去將相崇資以正賞罰於是頥浩卒改命 詔諸路水旱等事令監司郡守即時聞奏如敢隱默當寘典憲
  己未手詔以絹計贓者三千為一疋舊法千三百為一疋建炎初增為二千至是言者欲舉祖宗之制杖脊贓吏於朝堂上以絹直高故有是㫖乾道六年三月甲戍又增一千 都省言近降金銀錢帛和糴米一百萬斛務欲利國便民聞前時和糴郡縣多將糴本留不即支及阻節減尅民戶實得無幾致所糴數少今宜革去前𡚁詔有違戾者當職官並徒二年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古今言理財者必曰輕重斂散也太公行之於周管仲行之於齊其後李悝以為平糴耿夀昌以為常平李彪以為和糴名雖不同其實一也然則和糴之法豈不為甚良而其效豈不為甚著今天下利之所出取之悉矣理財者無所施其能矣其猶可以佐用度之乏而兼利於公私者莫若和糴賤而斂貴而糶民有所濟而不饑利不入於大賈蓄家而公土享其嬴餘此其法所以為可行也然而朝廷行之未見大為利者法非不善而行之者重蠧爾太上皇帝因都省之言重違戾之罪蓋將以痛懲其𡚁也其在今日和糴之法未嘗廢而不講臣願舉太上皇帝是法而奉行之有違戻者必罰無赦庶幾和糴之法不徒存其虛名而遂收其實效此誠當今之急務也
  庚申呂頥浩復為特進觀文殿大學士宮祠如故制畧曰迨再預於首台遂兩更於期歲聲稱有減風績頓愆復虧難進之風遂致易汙之失用辛炳䟽也 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自江州來朝賜飛金帶器甲飛養子雲年尚少上亦以戰袍戎器賜之賜甲帯在此月甲子今併書之 夜朝天門外火燔民居甚衆
  辛酉川陜宣撫司統領官吳勝敗偽齊兵於黃堆寨初陜西同統制軍馬楊政率諸軍深入至清水縣命勝與統領官楊從儀程俊等率忠義人進討偽涇原第八將嚴千以甲軍千人騎五百築蓮花城勝急擊破之翌日第十將楷師閔復以騎二千來援勝等追殺無遺獲所部將十餘人師閔僅以身免勝還至臘家城復與敵遇歩將從義郎彭扆戰死准備將承信郎賀吉為敵所獲曰吾不死於敵手遂自殺是役也將士死者百二十有三人皆贈官録其子吉延安人也吳勝以是月己卯破蓮花城彭扆賀吉以十月丙戌死事今併書之
  壬戍直徽猷閣呂祉陞直龍圖閣知建康府祉初除淮南宣撫司參議官未至上奏言今屯兵淮甸表裏雖一而上下不接如人之身四體不備今日荊楚之地不可不宿兵以固上游之勢上納其言會江東謀帥遂用之建康自南渡後率以前執政或侍從官為帥至是特有此授祉既至對於內殿首論治道之要先自治而後治人兵家之法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臣所謂先自治而後治人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者莫急於形勢故一曰形勢日者朝廷命諸將分屯沿江得之矣然此特形勢一事若軍政不修恐亦不可恃故以軍政次之軍政修在擇守將故次以守將屯田乃宿兵之先務故次以屯田宿兵既多則生財必有術故次以通貨然生財莫如省費故次以省費欲將士用命蓋在謹賞故次以謹賞正兵以當大敵而保守鄉井助戰策應以防賊兵衝突不可無民兵故次以民兵防固吾圉欲知賊中動靜則不可無斥堠故次以斥堠若欲知賊中虛實乘利進討則不可不遣間探故次以間探終焉凡茲十事皆今日所當行闕一不可也然臣之所論特其大畧至其詳則在講之及得人行之其論形勢曰西北以山河為險東南以長江為險自建炎己酉歲後長江表裏非敵騎蹂踐則邉馬騷殘累年諸處間有軍馬然上下不接來去不常大非所以一統東南臣前日論之詳矣臣聞闗中者天下上游而江左則下游也上下之勢猶之首尾其中氣脈必相接續豈可一處間斷將欲復闗陜必先固四川自四川而下有襄陽荊南武昌九江池陽太平建康鎮江皆㳂江也小大不均表裏不可無備謂當命將分兵戍守使相維持自逺近視之皆隱然如敵國焉則共奠王室有磐石之固矣其論兵政曰古之兵法下自五人為伍上至五師為軍平居無事有以結其心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及一旦犯難則同力蹈萬死以求一生去古既逺名雖不同而意皆倣此未有其心不一而可用者方今諸將類多忠勇絶世敢當大敵則將不乏矣累年巨宼如張用曹成李宏馬友下皆河北百歲忠義之民勇悍敢戰之士今則盡歸諸將是兵亦不少矣至於器甲亦稍增緝多至八九分少者三五分是器甲亦粗備矣惟是烏合之衆不揀不練失古軍伍結心之法尋常討捕草冦潰兵則有子女玉帛之利而倚恃諸將威力故所向無前若當大敵臣恐未必如是之銳蓋非所謂仁義之兵節制之師也臣願陛下蒐求知兵之士講究古軍伍結心之法因時之宜稍凖古制酌自宸意以授諸將委曲訓飭使心曉意肯而力行之以時教之以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令耳目習熟緩急肯出死力以相助士卒𨽻將佐將佐𨽻統領統領𨽻統制統制𨽻大將則是所謂仁義之兵節制之師也其論守將曰民以養兵兵以保民兩者不可偏廢而守則治民者也將則統兵者也俱要得人諸郡屯兵多少不等則將當視之大郡則任近上大將守臣當選前執政次郡則任以次諸將守臣當選從臣小郡則任又其次諸將守臣則選庶官守將協共兵民和一則外宼不侵內患不起四方安業一二年間可復舊矣其論屯田曰民至愚也難於慮始可與繼成今軍中招徠之衆類皆南畆之民但習於偷惰日有請給遂忘其故業㳂江諸處沃野連壤若計口授田貸之牛種器具土宜而勸相之亦豈有不可為者臣見湖南韓京一軍在衡州茶陵安仁縣請佃拋荒田耕種二三年矣人情安之今法行之初雖若強之及其收成獲利稍厚始知耕稼之樂蓋復其本業則競趨之有不待勸相者故趙充國惓惓於此誠得宿兵守邊省財足用之要此事全在守將得人行之如何耳其論民兵曰三代而上寓兵於農農即兵也春秋而降齊有內政晉有被廬曷嘗不用民兵而近世用之則無益徒擾是何耶推行無術責望太重也臣謂民兵但可令保守鄉井官兵擊逐則併力把托而防其衝突若因利乘便則助戰䇿應近世不然徃徃調發令逺去且使之當先以嘗賊軍是以無益而徒擾所謂推行無術責望太重也臣伏思卒伍與器仗古人皆謂之兵者言致用均也且以槍劔譬之槍非不長也劒非不大也要其利用止在鋒刄鋒刄一入則所向無前矣士卒之衆何以異此顧臨敵用之如何耳古人計兵有號萬者有號十萬者有號百萬者安得皆是精銳特鋒刄耳以此論之民兵未可謂之無益也上嘉納之
  癸亥起居郎曾統言記注之官職司言動國朝尤重其選多以諌臣為之聽直前奏事所以廣聰明也元豐官制始正起居郎舍人之名不復並任諫列然有史事亦許直前頃者權臣用事言路寖壅居是官者既無言責率以出位為嫌陛下雖有好問之誠人臣雖有輸忠之意而舊制日隳莫之或舉誠為可惜乃命依元豐舊制故中散大夫孟彥弼特贈太師故贈直龍圖閣孟忠
  亮特贈秘閣修撰彥弼忠厚父忠亮其兄也上以昭慈故內批彥弼追封王爵忠亮贈從官令有司討論己而復有是命時皇后母福國夫人熊氏以邢煥薨故乞賜田賜第官其子弟門客皆踰常制上令補二子官其長子右承務郎孝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進二秩餘悉不行且諭輔臣曰祖宗待戚里皆有常憲朕不敢逾豈以後族故私之邪中興聖政後復以皇后受冊乞恩上曰朕於外戚不敢有所私也況待遇後家又不敢與宣和家等今請雖不已視其援母后為比者亦勿聽臣留正等曰後之尊母天下固無與並至其家所宜得之恩於外戚亦奚有加焉太上皇帝待遇後家邢氏不敢與宣和皇后韋氏家等非謂其區區之禮當然也孝心之所發其為等級次第有自然而然者雖欲彊而同之不可得也語曰故雖天子必有尊也惟太上皇帝之是心也其為有尊也著矣乙丑江隂軍進士李韜蘇白伏闕上書論時事御筆押歸本貫翌日輔臣進呈上曰所言皆細務可行非有詆訐之語顧不當伏闕耳此風皆李綱輩啟之卒成變亂不可不懲也然韜白所言宗子擾民等事亦命監司郡守譏察之
  丙寅詔自今執政官許留身奏事如宰臣例 給事中詹又復為徽猷閣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以言者論其昏耄也 端明殿學士江南西路安撫大使兼知洪州趙鼎為江南西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洪州中衛大夫武安軍承宣使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落階官為鎮南軍承宣使江西㳂江制置使戍江州尋詔飛落㳂江二字樞宻院言欲令飛於江州興國南康軍一帯駐軍其江西見管諸頭項軍馬雖𨽻帥司如遇緩急許飛抽差使喚鼎發遣應副務要內外相應共濟國事若江上有軍期急速會議不及許飛一靣隨宜措置施行訖報鼎照應江北對岸係舒蘄兩州可令岳飛節制合用錢糧令鼎督所屬監司州縣應辦從之飛言本路兵久不訓習乞留五千人屯洪州二千人屯䖍州西安軍餘並隨軍訓習詔飛鼎同議先是飛在洪州與江南兵馬鈐轄趙秉淵飲大醉擊秉淵幾死帥臣李囬奏劾之及是上戒飛止酒飛遂不飲始統制官傅選屯江州李山知蘄州皆受囬節度飛受命奏乞選山皆為本司統制於是飛始能成軍江東宣撫使劉光世與秉淵素厚奏秉淵還建康以避之時飛軍月費錢十二萬二千餘緡米萬四千五百餘斛此據十月十八日趙鼎所奏詔漕臣曾紆津致錢糧為軍中五月之費而鼎督趣之囬與飛不協至鼎推誠待之飛亦心服飛節制舒蘄州及隨宜措置在此月己巳落沿江字在壬申光世奏秉淵部轄歸附人在癸酉飛乞分兵在甲戌詔李山兵馬令飛收管在戊寅令曽紆樁管五月錢糧在十月己亥選山充統制在十二月乙未今牽聯書之 尚書省言自來奉使國書係學士院收掌自軍興以來國書事千機宻欲令學士院將見架閣國書正副本並應干文字並赴樞宻院機速房送納令本房收掌宰執封押檢詳官常切檢察從之詔都督府參議官直秘閣宋孝先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馬擴主管機宜文字起復左承議郎范同等二人幹辦公事左朝議大夫張髦等七人准備差遣右廸功郎孫大雅等八人並留參議官直秘閣宗頴主管機宜文字左宣教郎李蕘幹辦公事直秘閣任直清等七人准備差遣右承直郎姚宏等六人並罷大雅近子宏舜明子也先是呂頥浩孟庾皆置官屬合三十有六人及是減半時擴在全州未至也既而以頴提舉廣南路市舶直清通判荊南府 是日信安郡王孟忠厚上昭慈聖獻皇后改諡冊於溫州太廟不改題神主
  丁卯勒停人謝亮敘朝請大夫知滁州中書舍人孫近等言亮以假官入仕法當審量誕妄貪汚不可付以郡寄命遂寢
  戊辰上謂輔臣曰議者多言諸大將不宜益兵漢高祖定天下諸將兵至數十萬未嘗以為疑故能成功今劉光世韓世忠兵纔各五萬張俊不滿三萬議者已患其多此不知時宜也席益曰方用兵之時御諸將當如高祖既削平之後待功臣當如光武前三日詔以忠銳第九將史康民第十將王林所部益俊軍又令第二將張守忠受俊節制故言者及之 以岳雲為保義郎閤門祇𠉀 詔前宰執領祠官居外者添給如判州府例嘗任侍從人大中大夫以上依知州例以下依小郡知州例時士大夫奉祠者率避地嶺南故廣州以為請 中書舍人孫近言募役法始於熈寧成於紹聖歴歲滋久逮今已不勝其𡚁鄉村之民貧者破竭貲産當頻併之役富者轉移名籍為倖免之計則以募役之法取於逐甲而不通於一都之𡚁也母子不相保而必至於出嫁兄弟不相容而必至於析生則以募役之法雜取人丁多寡而不專用物力高下之𡚁也其他曲折難徧以䟽舉望下諸路提舉官講求見行役法之有害於民者條具而變通之其後頗有條陳者不克行
  己巳尚書兵部侍郎鄭滋試吏部侍郎滋攝天官踰半年至是改命 權刑部侍郎章誼試兵部侍郎大理卿李與權權刑部侍郎中書舍人黃龜年試給事中與權嘗獻士師龜總故以命之既而殿中侍御史常同言與權刀筆俗吏傾事朱勔自擢刑寺每斷一獄必具情節見宰相於私第觀其意所喜怒以為輕重近所進龜總聞止是職林通典六帖之屬編集皆出子弟門客之手他無足取龜年素無直聲乍任言官隂結大臣致身要地自登詞掖所繳幾何左司諫唐煇亦言與權為燕山漕髠首以拜郭藥師為江南漕日事燕飲以奉大帥未及一年超躐要地豈當玷法從之選乃詔與權提舉江州太平觀龜年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與權進龜總在此月丁巳二人得宮祠在壬申今聨書之 河南布衣朱敦儒特補右廸功郎令肇慶府以禮敦遣赴行在初敦儒䇿試不就已見建炎二年二月丁卯避亂抵南雄州張浚將西行奏赴軍前計議敦儒卒不起至是宣諭官明槖言其深達治體有經世之才參知政事席益吏部侍郎直學士院陳與義又交稱其賢乃有是命 廣南宣諭明槖言二廣官賣鹽諸州價平者每籮不下八九千而漕司官價止於四千七百其餘所入皆為私有乞將立定官價永為中制外或增或損隨時低昻官司不得執定將鹽息所入並充經費毋得科斂其餘封樁以待朝廷移用槖又言二廣州縣多缺官有一郡止知州或一縣全缺正官者望令吏部速注正官催促之任事下𣙜貨務及吏部勘當 右承奉郎新通判廣州章億提舉江西茶鹽公事著此以見常同所云監當資序人除監司或又前已有此當考
  庚午上謂輔臣曰日來稍撥忠銳軍𨽻大將而江上防守諸將部分悉定顧今歲防秋比日前為畧具矣朱勝非曰今歲防秋誠非前此可及上曰今有兵僅三十萬當更精擇得勝兵二十萬器械悉備訓而用之可以復中原威外國豈獨扞防險阻哉 殿中侍御史常同言朝廷設官有當廢而置當存而罷者自渡江以來不除寺監之官豈非欲減冗員省浮費然在外諸司屬官寖增舊員坐享厚祿全無職事以江湖荊浙閩廣九路約計無慮百餘員事之倒置如此夫內之郎曹外之監司其任重矣而選除之際至用初改官或監當資序人為之蓋其間實有材能可用而朝廷無資格以待之故也今添差一路分都監之類月俸數百緡輟一員之費已可養十寺監丞況一郡之官有踰百員者而在廷之臣反不及此數非所以尊王室臣愚以謂當裁減諸路屬官之數復除寺監丞官一則可以分掌郎曹繁劇之務二則可以養試人材以觀其功能而於此選除郎官監司三則資淺而可用者不至僥倖而躐遷其為利便灼然明甚是日進呈上曰郎官高選前此多歴寺監丞乃得之自渡江以來省併官曹序進人材徑至郎官非是其議復置如同言同又奏邇者輔臣不公招致物議望訓諭近弼各推公心共濟國事破朋黨之隙去自用之隘勿以私怨而抑實材勿以異已而廢羣䇿衆智並用一私不容公道既開人情厭伏中興之業可望而至矣詔付三省樞宻院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國朝之制以三省統六部以六部統九寺五監尊卑上下秩秩然有不可紊之序用人率循次以進未有不歴寺監丞而得至郎曹者也中興之初大減吏員寺監丞多闕不補進用者乃始超躐尚書郎或以初改秩及監當資序者為之太上皇帝於是詔復寺監丞如累朝舊典此一舉也有三益焉考核人材詳試以事一也資級有倫名器增重二也少年新進不敢有僥倖之心三也主上嗣興尤重郎曹之選寺監丞亦不輕授誠得太上皇官人之法哉 尚書吏部員外郎朱異提㸃江南東路刑獄公事坐出使舉非其人也尋又罷去異十月甲申改主管太平觀今併書之 度支郎中侯懋以嘗言都漕司事不自安因求去詔以懋為福建轉運判官已而侍御史辛炳論懋非按察才命遂寢 詔陜西都統制吳玠永興經畧使郭浩和尚原有功俟復陜西於本路賜玠田十五頃浩田十頃統制官已下皆有差時張浚已命浩帥興元而朝廷未知也 武節大夫榮州團練使趙延壽為兩浙東路兵馬副都監溫州駐劄延夀去年為督府前軍將其衆叛去不知何以不降罷當考
  辛未右宣義郎蘇籀為大宗正丞籀轍孫也 詔免德安府上供二年
  壬申三省言勘會江淮防秋分道置使部分已定詔直學士院綦崈禮草詔賜劉光世韓世忠詳見是月乙亥 自軍興以來機速事皆以白劄子徑下有司既報行然後赴給舍書押降敕其後擬官斷獄皆然兩省之職殆廢至是中書舍人孫近言國家倣唐舊制分建三省凡政令之失中賞刑之非當其在中書則舍人得以封還其在門下則給事得以論駮蓋先其未行而救正其失則號令無反汗之嫌政事無過舉之跡今給舍但書押已行之事雖欲論執而成命已行非設官本意望申嚴舊制應非軍期急速不可待者並先書讀而後行詔自今非急速不可待時者勿報應給舍書讀如無封駮令畫時行下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唐制以三省之長共議國政復以中書舍人平處可否給事中駮正違失蓋懼其行之而有未善也至徳以後兵興急於權便三省之長始顓決遣於是政去臺閣迨會昌間乃復舊典國朝建官遵用唐舊上下相維之制益復詳宻艱難以來軍事或不待給舍書行循習滋久凡擬官斷獄一切徑下是亦何異於至德以後哉使給舍緘黙不得有所建明是豈祖宗建官之意哉太上皇帝斷然以重事非急速者仍命給舍書讀不以一時之權而忘萬世之制詩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太上皇有之 布衣李杞補右廸功郎杞常孫也寓居華亭宣諭官胡䝉言其賢上召對而有是命未幾杞以私酤事為人所告有司掩之而不治言者論之杞坐奪官而蒙貶秩 大理少卿張礿言親民之官莫如縣令比來縣令不職姦贓日聞豈特為令者之罪蓋在於舉之不審用之不當任之不久遇之不厚誠能反是四者臣見才能奮發治效顯著矣臣欲乞每歲監司聚議舉縣令治狀尤異者一人保明列奏重行殊賞庶幾人自奮勵化為循良吏部注授縣令並用合格之人不得注初補官子弟及文學衰懦之士若廣南江北縣令少增酬賞人自樂赴京朝官知縣乞依舊三考選人縣令依諸州教授在任改官並破驛券是日進呈上曰縣令尤為近民須一任有舉主及格者乃得為之比來一切之制行或初官便得為令已釐正矣當謹守之乃命以礿所言送吏部後多施行礿玉山人也日歴壬申進呈張礿論淮南監司帥臣守令當精加選擇上曰云雲熊歴因之按此日所降出臣僚章䟽乃書論縣令而上語亦專指此不知時政記何以云然或又別有章不下當考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自封建之法廢分天子之民而治之者惟守令固不可以不擇以令視守其去民尤近奈何以百里之任而小之輕於除授而莫之察乎張礿有請太上皇帝未暇監司帥守之問而先及於縣令聖意蓋有為也雖然古者為官擇人後世為人擇守漢郎官出宰百里唐歴縣令則得為臺郎給舍所以重其選也今日之法改官而為縣令例所不免則不得已而後授之其餘求他入不得亦不得已而後授之授之既出於不得已彼視其職不過為養資考之計以求免於罪戾而已尚何望其興吾民之治乎臣謂今日之法宜為官擇人如漢唐之制増重其選則於太上皇聖意有合矣 詔神武後軍見在行在官兵八千人並撥𨽻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日歴無人數按巨師古全軍萬人除撥高進二千人𨽻王𤫙外當餘此今增入
  癸酉直龍圖閣知明州李承造尚書刑部員外郎蘇恪左朝奉大夫監都茶場程庠大理司直曹匯並罷侍御史辛炳言其閨門之內帷簿不修甘心倡優以奉權貴故也承造尋奪職承造奪職在十月戊子 左奉議郎新湖北轉運判官范伯思守度支員外郎先是伯思權樞宻院計議官徃廣西帥司趣市戰馬及還擢為部使者又除省郎既而左司諌唐煇言伯思始事林靈素其後繫名軍中所遷官率多冐濫命遂寢
  甲戌寧逺軍承宣使權行在宗正司安定郡王令畤同知行在大宗正事 敦武郎權主管夀春府統制軍馬羅興為武翼郎閤門宣贊舍人知壽春府仍賜金帯興本王亨部曲假守踰年至是請於朝而改命 提轄𣙜貨務都茶塲張純言訪聞近有妄造言語扇揺鹽法之人乞降黃榜約束從之 江南東西路宣諭官劉大中言左奉議郎知寧國縣李椿年練習民事稽考稅額各有條理左宣教郎湯鵬舉悉心撫字百姓服其恩信詔並進一官俟任滿赴行在椿年浮梁人鵬舉金壇人也大中又言秘閣修撰權知䖍州侯延慶守正特立近岳飛平宼賴其協濟得以成功直龍圖閣知建昌軍朱芾節制軍馬擒殺石陂軍賊盡淨其學問淵源殆近時所謂老成人者直秘閣知江州孫佑諳練民事招集流亡人多歸業三郡之政實有可觀縁已經朝廷擢用乞更不轉官特降優詔褒寵以為奉法愛民者之勸從之時已詔延慶為修注而徙芾知䖍州大中蓋未知也芾徙䖍州在此月癸酉 詔神武副軍統領官武功郎閤門宣贊舍人張憲武顯大夫閤門宣贊舍人王貴正將武功郎姚政副將承節郎楊再興等二十四人並陞帯陜西諸路副將至准備差使有差憲尋以捕䖍宼功遷武畧大夫吉州刺史而貴亦進階官遙郡二官二人進官在此月庚辰
  乙亥江東宣撫使劉光世為江東淮西宣撫使置司池州淮南東路宣撫使韓世忠為建康鎮江府淮南東路宣撫使置司鎮江府神武前軍統制荊南府潭鼎澧岳鄂等州制置使王𤫙為荊南府岳鄂潭鼎澧黃州漢陽軍制置使置司鄂州神武副軍都統制江西制置使岳飛為江南西路舒蘄州制置使置司江州賜光世錢十萬緡為營壘費仍命世忠措置所部㳂江至平江府江隂軍㳂海地分侍衞親軍歩軍都指揮使武泰軍節度使主管殿前司公事郭仲荀為檢校少保知明州兼㳂海制置使神武中軍統制提舉宿衞親兵楊沂中兼權殿前司公事仍詔仲荀以紹興府溫台明州為地分自帥府外應統兵官並得節制始諸將雖擁重兵而無分定路分故無所任責朱勝非再相始議分遣諸帥各據要會某帥當某路一定不復易已而江西制置大使趙鼎言舒蘄黃三州先得㫖分𨽻大路後有㫖軍期事聽江州㳂江安撫司約束又令遇盜賊竊發聽淮西帥司約束最後令舒蘄二州聽岳飛節制三州殘破之餘事力單弱凢受四司節制不知號令何所適從乃詔舒蘄州𨽻岳飛黃州𨽻王𤫙節制十一月丙寅降㫖仲荀至明正當風汛賊舟南來之時即遣小舟入海為斥堠屯兵港口據要㑹以待之熊克小歴載仲荀知明州在七月蓋誤也今從日歴世忠兼領許浦在十月丙中 初張浚之在閬州也奏言宣撫司見屯諸將官兵四萬五千人馬五千餘疋而吳玠闗師古兩軍不與浚既出蜀副使王似等奏見兵三萬七千餘人馬二千八百餘匹詔浚具所留兵數以聞至是浚言隨赴行在乃建康所擕親兵及摘差武騎鋭士良家子與奉詔所遣西兵等共八千餘人馬二千三百餘匹乃命浚於所至遣還西兵五千人以備捍禦
  丙子尚書兵部侍郎章誼充徽猷閣直學士與徽猷閣待制兼樞宻都承㫖趙子畫兩易 尚書右司員外郎胡蒙罷左司諫唐煇論蒙奉事權臣侵冒陞擢昨為浙西宣諭所按發皆任私喜怒有承大臣風指者故黜之詔堂後官遷轉並赴臺謝事祖見二月庚子 襄鄧鎮撫使
  李橫言諜報金偽欲併兵前來深慮多寡不敵倉卒失據乞嚴賜指揮荊南金房德安鄰鎮更相救䘏庶有輔車之勢敵人畏憚樞宻院言已降㫖令李橫解潛緩急互相應援乃劄橫照會而敵兵已至矣十月己亥偽齊陷鄧州在此後二十三日 川陜宣撫司統制官武德大夫康州刺史李師彥為拱衛大夫和州防禦使餘六人進秩有差先是張浚錄饒風嶺之勞次第褒錄至是申命之著此用見饒風功賞戊寅秘書省正字陳祖言請修建炎以來日歴從之詔行在諸軍並令戸部犒設一次上自還會稽以來每兩月乃一賞衛士朱勝非及其時則命吏為文書置袖中俟命而後進久而上覺之問何不早進勝非曰此異恩也當出自陛下若舉之非市恩而何
  己卯詔臨安府權免本路監司移送公事及定奪文字俟移蹕如舊以守臣梁汝嘉援開封府例有請也 右朝請大夫中書門下省錄事魏彥弼還所寄資為右中奉大夫提轄行在𣙜貨務兼都茶塲
  庚辰集英殿修撰蘇遲權尚書刑部侍郎 端明殿學士知饒州董耘提舉萬壽觀兼侍讀既而言者論其夙貪命遂寢 詔神武副軍都統制江西制置使岳飛所部改稱神武後軍以飛為統制 進士楊次雄應詔上書詔賜束帛 偽齊遣將與知光州許約合兵圍固始縣知縣事孫暉將所部遁去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遣統制官酈瓊等救之未至會淮西安撫使胡舜陟命凖備將領秉義郎洪邦彥以鄉兵來援賊棄城去
  是月偽齊直學士馬定國進君臣名分論極其指斥豫批進定國一官楊克弼為豫傳載定國進論首句八十九字指斥不錄
  是秋金帥宗維悉起女真土人散居漢地惟金主及將相親屬衛兵之家得留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八金人地名考證
  穆都哩原書作毛都魯即金史之毛覩祿並誤今改正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六十九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三年冬十月壬午朔詔曰昨者出自朕意分遣使人授以手歴澄清諸道逮胡䝉等還朝偶縁他事相繼而去皆非有失使指恐四逺不知其由妄意揣摩將已行之事茍簡滅裂顛倒紛紜民受其𡚁未還二使不無疑慮動輙畏縮甚失臨遣之㫖意也三省可速行下諸路所陳利害令監司郡縣遵守舉薦人材取㫖録用時劉大中明槖未還上恐郡邑觀望故有是詔 禮部尚書兼權吏部尚書洪擬罷為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以殿中侍御史常同論其阿附王黼在銓曹專任胥史故也先是上以地震求言擬與其兄子駕部貟外郎興祖偕上封事論朝廷紀綱不正語侵在位者繇是父子繼罷 秦魯國大長公主自閩中至㑹稽請入見許之
  癸未起復尚書左僕射朱勝非等上吏部七司勅令格式一百八十八巻自渡江以來官司文籍散佚無所稽考議者以為銓法最為急務㑹廣東轉運司以所録元豐元祐吏部法來上乃命洪擬等以省記舊法及續降指揮詳定至是成書 樞宻院言近聞商人有持膠鰾漆貨匿於茶篰中以售於北境者詔禁止犯者行軍法甲申顯謨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胡交修試給事中御史臺主簿陳祖禮秘書省正字陳祖言並罷以御
  史常同論其日登大臣之門肆為長夜之飲覘伺臺評出入詭祕也 成忠郎閤門祇𠉀統領光州石額寨人兵張昻充黃岡黃陂麻城三縣廵檢昻屯山寨凢七年故有是命
  丙戌尚書考功員外郎魏矼守監察御史矼在考功時選部案牘不存吏縁為姦川陝官兩部者多以㣲文沮抑徃反輙經嵗矼請細節不圓者悉先放行人以為便自後踵行之矼歴陽人也
  丁亥監察御史鄭作肅守尚書左司員外郎吏部員外郎袁正功守右司員外郎 詔撫州進士鄧名世左承事郎李公懋左從政郎徐嚞並召赴行在名世孝甫孫孝甫已見二年七月家素貧不求仕進躬耕以養母博通經史長於春秋公懋臨川人進士髙第黃潛善惡其切直故斥逺之嚞西安人為徳安令民安其政宣諭官劉大中俱薦於朝故有是命
  戊子尚書工部侍郎李擢試禮部尚書龍圖閣直學士知處州耿延禧試尚書刑部侍郎既而言者奏延禧不當用罷之權刑部侍郎蘇遲權工部侍郎日歴九月庚辰蘇遲權刑部侍郎疾速赴行在十月戊子蘇遲權刑部侍郎兩次所載告詞並同刑部題名蘇遲九月除權侍郎十月除權工部侍郎工部題名同按此則李擢為禮部尚書遲實代之日歴差誤 起居郎曽統罷為祕閣修撰知秀州 太常少卿唐恕試起居郎兼權給事中恕力辭不拜 右朝散大夫浙西提㸃刑獄公事張宗臣初除大理卿坐章去㑹婺州以賣鹽不法事被劾宗臣欲逮平民數十人府官就白宗臣大怒曰此事左相專遣人封來知之否簽書鎮東節度判官㕔公事張九成曰九成但知有聖㫖不知有宰相主上屢下恤刑之詔惟恐無辜被繫公身為部使者不能上體聖意而觀望宰相耶聞者莫不快意宗臣大慚九成因投檄去殿中侍御史常同奏宗臣夙貪且聞其朋附權貴居五客之一故罷 詔樞宻院編修官宗庠魏良臣効官有守不事奔競並令引對庠順昌人良臣已見二年八月良臣席益所薦也既而御史常同論庠素號凶人嘗干廖綱薦引綱以其無行不薦遂誣綱匿䘮事以告言官及綱辨明有明槖為證乃知誕妄恐薦者不知其詳上誤聖聼乃止不召章再上詔與外任
  己丑直秘閣知江州孫佑提㸃江西刑獄公事左朝請大夫陳子卿知江州 詔捕獲強盜雖無被主姓名而贓滿己經論決者許推賞先是太常少卿唐恕言舊法獲盜不知被主姓名則不該賞故江湖間有舉舟盡遭屠戮蹤跡絶滅官司雖知終不掩捕蓋既知無激勸之方又欲逃捕盜之責法乆姦生望賜更改故有是命庚寅起復鎮西軍節度使涇原秦鳯路經畧安撫使知秦州充陜西諸路都統制兼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吳玠加檢校少保以總兵累年捍禦有功也玠加檢校官除利州路制置使據墓碑乃縁饒風嶺之功而史所書如此蓋宣司隱其敗次第行賞朝廷雖申命之卻別降此㫖耳左朝散郎邵彪知楚州 大理少卿元袞言四方之獄雖非大辟情法不相當者皆得奏請裁決今奏按來上大率皆引用情重法輕之制而所謂情輕法重者鮮矣豈人之犯法而無情輕者乎欲望申敇凡遇麗於法而情實可矜者俾遵守成憲請讞以聞詔申嚴行下 左承事郎程克俊守國子監丞 初魏矼在考功建言州縣和預買絹多不給本錢乞就折民間應納役錢之數使官無受給之弊民無請納之勞至是下轉運常平司議已而兩浙轉運司言本路嵗用和買本錢七十三萬餘緡委是無可那撥而常平司言役錢既充和買則役人無以給之其議遂止兩司奏下在明年二月庚子
  壬辰詔自今犯私鹽並依紹興敕斷罪如亭戸非亭戶煎鹽與私販及軍人聚集百姓依藉軍兵聲勢私販本犯不至徒者配鄰州若罪至徒即配千里如係流罪即刺配廣南內私販拒捕之人依政和指揮不以赦降原減其去年十二月甲午敕㫖及今年六月辛丑尚書省批狀指揮勿行先是殿中侍御史常同入對論私販刑名太重上曰凡舉事不能有利無害第當擇利多害少者為之非卿言朕不知其害同復奏紹興敕私有鹽一斤徒一年三百斤配本城煎煉者一兩比二兩刑名不為不重後來復降指揮並不用䕃原赦再因官司申請雖遇特恩不原行法之深乃至於此可謂盡矣去年之冬因大軍所駐嘗有兵卒私販百姓因之故又有亭戶不以多寡杖脊配廣南指揮蓋一時禁止非通行天下永乆之法也昨因𣙜貨務看詳以謂諸路亦合一體施行遂批狀行之提領官張純一堂吏耳但欲附㑹去相之意朝廷不謀之近臣不付之戶部不稟之聖㫖遂以批狀行之何其易哉自此法之行州郡斷配日有之破家蕩産不可勝計主議之臣聞人一語及此則以為沮壞鹽法但曰刑不峻不足以致厚利夫嚴刑章而不恤害民此蔡京王黼之術也奈何今遂用之訪聞官司所捕獲皆貧下之戶不過數十斤之資至於有力之家則結集人衆持兵守䕶動至千萬斤廵尉熟視莫敢誰何嶺外險逺平時攘刼之風已自難制今配私販之徒徃聚於彼豈逺方之利自古及今刑之所施必稱罪之輕重豈有罪無等降一用重刑之理今私鹽一斤至杖脊配廣南則孰不相率為百千斤之多哉祖宗仁徳在人猶人之有元氣今天下之勢可謂病矣奈何遂欲傷元氣乎法令之行繫乎國本不使有識搢紳之士議之而使刀筆之吏弄其文墨非國之福也望付三省以前後所降私販刑名更加熟議如有犯禁且從紹興編敕定斷若軍人聚集及百姓依藉軍兵聲勢私販即依甲午指揮所有不用䕃原赦指揮亦乞詳酌施行契勘𣙜貨務都茶塲特一場務耳非省部寺監之比自今應干茶鹽事乞送戶部勘當事屬刑名者兼送刑部擬定其場務及提領官受客人詞狀並申尚書省不許徑牒諸路施行事下戶刑部大理寺㕘詳至是乃定用戶部尚書黃叔敖奏也熊克小歴載此事甚畧且附於六月末間按常同此時自柳州召還未至都今年八月始除御史九月丁丑同奏私鹽刑名太重詔戶刑部勘當至是進呈克實誤也克又並載張純下大理治罪在六月末亦誤純下大理在十月己亥今別繫本月 宰相朱勝非言自置宣撫處置司凢四川帥臣監司已下堂除部闕及安撫茶馬等司辟闕盡以便宜差官有違舊制致使寒士乆不得祿詔自今監帥司闕官令宣撫司具奏三兩人聼㫖其元係部闕並令諸路漕司依舊法施行 尚書吏部貟外郎蘇良冶罷以言者論良冶交結呂頥浩子弟最為親宻與蘇恪皆預入幕之賔人戱號為二蘇故黜恪十月癸酉巳罷 荊南制置使王𤫙引舟師將至鄂州上奏言湖水瀰漫楊麼未可捕詔湖水已減落令速進兵
  甲午大理國請入貢且賣馬上諭大臣曰令賣馬可也進奉可勿許安可利其虛名而勞民乎朱勝非曰異時廣西奏大理入貢事可為鍳上曰遐方異域何由得實彼雲進奉實利賈販第令帥臣邊將償其馬值當價則馬當繼至庶可増諸將騎兵不為無益也 左儒林郎舒賔王為永豐令擅斬刼盜詔特降二資 尚書吏部貟外郎劉大中宣諭江南路還入見以舉刺官吏申明利害平反獄訟科撥財賦為八冊來上大中出使僅一嵗所按吏二十人正月乙丑永豐尉陳文昌戊寅右朝散郎知貴溪縣趙旼二月庚戌新建令王策三月丙子右承事郎知南城縣徐端益四月丁酉吉水令張汝錫己酉右承務郎知太和縣丞髙公軧五月丙寅左承事郎權上猶令郭逹右承直郎權上猶丞李㻂右廸功郎權上猶尉楊邦徳六月丁亥右從事郎知安福縣井大有壬辰右宣義郎通判吉州韓顔胄八月丁亥建徳令榮三省九月甲戌右朝奉郎新通判宣州楚執柔並放罷取勘內公軧達停官又李囬韓璆吳革李澡別見三月甲子李正民見六月甲午檀倬見十月壬寅又知青陽縣宋仲堪四年二月辛丑大中論上供促限奏中及之未見行遣薦士十六人正月己卯右承議郎知鈆山縣陳洙六月丁亥左宣教郎前㑹昌令吳兢七月丙辰左朝奉郎昭信軍簽判張師益左承直郎吉州判官李諤九月甲戌左朝請大夫知南康縣趙公謹十月丁亥袁州司戸㕘軍饒延直並遷一官赴行在又李彌正張縇李椿年湯鵬舉侯延慶朱芾孫佑鄧名世李公懋徐嚞別見六月壬辰九月甲戌十月丁亥所薦士後多知名 川陜宣撫司隨軍轉運使趙開増印錢引二百萬緡於䕫路市糧及金銀以宣撫司於恭涪州糴米三十萬斛故也俄又増印二百萬緡
  乙未左奉議郎提㸃浙東刑獄公事周綱言新法弓手皆失業游惰不逞之徒乞廢武尉一司將見役之人蒞於文尉事下戶兵部如所請 初上既增以絹計贓之直而大理少卿張礿入對言竊盜以贓准錢四百以上即科杖罪纔及兩貫遂斷徒刑民無常産廹於饑寒不得已而為盜今百物騰踴所得至㣲而罪已及於徒情實可憫刑寺奏除強盜依舊制外竊盜逓増錢五分如三貫徒一年之類俟物價平日如舊是日進呈上曰自古人君治國家不過省刑罸薄稅歛為先耳可如所奏初以九月癸亥面對甲子章下今併附此乾道六年閏五月又増一貫 武節郎閤門宣贊舍人帶御器械添差幹辦皇城司韓世良添差浙西兵馬鈐轄罷皇城司世良初除皇城司月日未見當考
  丁酉禮部貟外郎兼秘省著作佐郎舒清國言自有國難盜賊間起所在州縣率多殘破人民流離戶口減少而守令或不究心撫存凋瘵謂宜以戶口増否立守令考課之法而優其賞格庶幾守令惠愛及民不惟流民歸業而四方轉徙者亦有所託從之令吏戸部立法清國江山人也 詔內侍賈翊放歸田裡翊始坐罪黜監嶺南市征至是以其母老而釋之翊三月戊寅謫官此細事當牽聨書之為易相故各附本日
  戊戌手詔曰朕以眇躬親逢厄運愧無德化純一風俗深慮士大夫趣向尚多趨附征利蓋奔競之風不息則朋比之勢漸成若不以時警懼辨其邪正尚且曰內修外攘中興可俟得不負愧於天下可令臺諫伺察其㣲即行紏劾三省樞宻院差除常加遴選朕有望焉 尚書禮部貟外郎舒清國試起居郎仍詔以見闕官日下供職自是職事官除拜不俟給舍書讀率得堂帖即視事時孫近建請未踰月也近建請在九月壬申 左廸功郎陳琦充敇令所刪定官琦始以累舉得官呂頥浩善之紹興二年特奏名同進士出身用為都督府屬官至是復有此命著此為劉大中論琦上書張本琦為都督府屬大中所奏雲爾今年九月丙寅督府屬吏去留數內不見琦名當考 廣南宣諭明槖奏邕州之地南鄰交阯其左右江諸峒多有亡頼之徒畧賣人口販入其國又聞邕欽亷三州與交阯海道相連逐年規利之徒貿易金香必以小平錢為約而又下令其國小平錢許入而不許出若不申嚴禁止其害甚大欲乞自今二廣邉郡透漏生口銅錢應帥臣監司守倅廵捕當職官失覺察者比犯人減一等坐罪庶幾檢察加嚴上下循守詔戸刑部立法其後二部請故縱生口及透漏銅錢過界者廵捕官減罪人二等失察生口又減三等鎮寨官縣令知通監司帥臣失察者抵罪有差從之十一月甲戌立法
  已亥尚書吏部貟外郎劉大中行監察御史大中奉使江南刺舉無所避上甚嘉之故有是除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王庭秀尚書左司貟外郎王岡皆甞為呂頥浩幕客不自安因引疾求去詔除直秘閣庭秀主管江州太平觀岡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右中奉大夫提舉榷貨務都茶塲張純罷仍送大理寺治罪時殿中侍御史常同奏純隂狡恣橫肆為不法與尚書省戸房都事單知章及監都茶塲程庠深相交結凡有所行先囑二人庠內啟之於冡司知章外行之於都省權分執政勢動中外有違其意立見禍患毎客人入納稀少則強抑交引舖戶先次納錢給空名文鈔俟入納擁併日旋填姓名出納不公姦狀暴著故有是命日歴不見純行遣明年六月十八舊丙午右治獄奏曹師雄案稱已斷人𣙜貨務提轄官張純不知如何具斷也 淮南宣撫使韓世忠言有兵四萬四千餘人輜重病廢者大半方國家缺乏之際理宜省費望汰歸內郡以省財用詔世忠兵練已精自河北山東隨世忠累經出入難以例汰令存恤之 初閩鹽自兵亂以來商販絶少鬻鈔不行乃用邵武軍判官趙不已請併令轉運司撥賣嵗輸鈔錢十五萬緡時䖍盜竊發多縁羣入閩廣販鹽以作亂右朝奉郎知梅州程杲乞散賣小鈔謂非特可助國計亦使細民得販則暗消其為盜之端事下榷貨務而提轄官張純以為福建廣東皆係官販杲所言有侵漕計且礙成法事遂寢杲建陽人也按榷貨務所申以此日行下乃張純未罷前所勘當也 是日偽齊陷鄧州以其將齊安上知州事庚子詔廣西路安撫司取撥嵗額鹽一百萬斤和賣牛皮筋角赴行在於是兩路各以其數抑配於民民之殺牛者甚衆此以明年七月九日丙辰廣西運判趙子嚴所奏修入日歴無之
  辛丑南丹蠻犯觀州初南丹州刺史莫公晟政和間獻地於朝以為廣西兵馬鈐轄既而逃歸㑹武節郎黃昉知觀州遣兵畧其部族公晟怒聚衆數百人以是夜圍觀州焚寳積監廣西經畧使劉彥適調平融州土丁將兵徃救之公晟已去昉坐免所居官昉以四年三月丁巳免官壬寅禮部尚書李擢為徽猷閣直學士知婺州 顯謨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檀倬落職劉大中之出使也奏倬阿附王黼以進里居貪鄙兄偕賊殺不辜既命有司劾治侍御史辛炳又以為言故黜偕四年正月行遣 詔皇后受冊與本家親屬承信郎二十五名上不欲外家恩數與母后同故差損焉 賜楊惟忠家洪州田十頃以惟忠自河朔扈駕至南京推戴冊立於國有勞故有是賜
  癸卯詔自紹興元年正月朔以前因羣㓂殘破占據去處乗時作過之人限今㫖到日將已受理詞訴結絶毋得枝蔓日後毋得受理時言者以為自軍興以來村民徃徃乗勢剽刼其罪大而考騐明白者固已就戮然牽聨黨與蔓及平人或挾仇規利轉相告訴人情不安故有是命 詔福建憲漕置司去處並依舊制以言者論建州乃鼓鑄産茶及般賣鹽貨之地而福州在一路道里之中緩急盜賊可與帥司商議故也事祖在去年十二月庚戌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遣㕘謀官右中奉大夫吳革以機速事入奏上召對後十三日加直秘閣遣還 是日襄鄧隨郢等州鎮撫使李橫棄襄陽奔荊南時偽齊將李成既得鄧州而劉豫之衆有歸襄陽者橫以為宼至且軍食不繼遂引兵遁成入襄陽知隨州李道聞之亦棄城去豫以其將王嵩偽知隨州橫之去襄陽也欲依觧潛以俟命其㕘謀官直龍圖閣趙去疾屬官右宣教郎閻大鈞勸使歸朝待罪橫曰我有烏合之衆所至自謀衣食人皆謂我為賊萬一諸郡不見納柰何二人曰我亦官軍也何至是已而湖北安撫使劉洪道果拒之橫大怒欲殺二人皆呼曰江西帥趙樞宻可歸也橫猶未決而趙鼎已遣糧舟至其衆遂安時權商虢鎮撫使董先蔡州信陽軍鎮撫使牛臯先已渡江至洪州鼎復以銀數千兩犒橫之衆且檄知黃州鮑貽遜迎勞於境上橫大喜遂以所部入洪州熊克小歴載橫失㐮陽事於今年七月末目雲是月詔橫駐洪州實甚誤也日歴詔橫屯江州在十二月甲午詳見其日注
  甲辰顯謨閣學士曽楙試禮部尚書徽猷閣待制知平江府宋伯友守尚書刑部侍郎既而御史常同言楙乃蔡京上客至今不變其説伯友謟事鄧文誥之徒不當用詔並罷 中侍大夫忠州防禦使荊南府歸峽州荊門公安軍鎮撫使兼知荊南府觧潛陞華州觀察使徽猷閣直學士知鄂州充湖北安撫使劉洪道進二官為左中大夫以招集軍民修城捍宼有勞也前五日詔以江西湖南度牒二百道左蔵銀五千兩餉潛軍至是復有此命 詔觀文殿大學士汪伯彥端明殿學士董耘梁揚祖龍圖閣直學士耿延禧保靜軍承宣使提舉萬壽觀髙世則編類元帥府事蹟以付史館用祠部貟外郎兼著作郎虞⿰請也其後悉以書聞惟伯彥所著中興日歴最備 荊潭制置使王𤫉率水軍至鼎口與賊遇賊乗舟船髙數丈以堅木二尺餘剡其兩端與矢石俱下謂之木老鵶官軍乗湖海船低小用短兵接戰不利𤫉為流矢及木老鵶所中退保橋口留統制官崔増吳全當下流親將神武前軍萬餘人陸行趨鼎州 偽齊引兵犯郢州守將李簡棄城去劉豫以荊超偽知郢州超班直也豫才而用之
  乙巳詔臨安府依開封府例權𨽻臺察 川陝等路宣撫處置司奏以直徽猷閣新知漢州范正已為㕘議官左朝請郎通判成都府虞祺等四人並主管機宜文字右奉議郎䕫州路安撫司幹辦公事李邦獻右通直郎通判成都府安邡等六人並幹辦公事親屬四人書寫機宻文字正已純禮子純禮純仁弟建中尚書右丞祺仁壽人甞為太常博士邦獻邦彥弟邡惇子也惇新明人崇寜同知樞宻院事張浚之東歸也其官屬皆罷去故用王似盧法原請而命之日歴邦獻自新彭州通判改辟而五年五月乙亥中書門下省勘㑹乃雲邦獻歴䕫路帥司及宣撫司屬官兩任當是從盧法原到司也
  丙午左承議郎主管亳州明道宮王公彥進秩二等以元符上書入籍故也自是黨人見在者皆遷官公彥元符上書邪下等第八十八人黨籍餘官第一百三十六人
  丁未手詔曰六官之長是謂佐王理邦國者其惟銓衡乎今自艱難以來士大夫流離契闊有徒跣而赴行在者聞邇來注擬牓闕之際姦弊百出貨賂公行寒士困苦安得如毛玠清公使天下之士莫不以亷潔自厲三省可行措置除去其弊栢臺嚴加紏察 初上以吏部注擬多弊寒士困苦手詔戒飭畧曰安得如皇甫鎛之流鈐制吏姦除其弊源既而上以鎛迎合貢羨恐臣下有疑翌日御筆改用毛玠事且諭朱勝非曰他時詔語未當三省便可進呈改定徐俯曰此所以見盛徳三省言注擬藏闕申請徼倖去失問難刷闕㓕裂闗㑹淹延審量疑似給付邀求保明退難凡八事令本部七司措置闗防從之
  戊申詔今後省試並赴行在自諸路置類省試行之纔二舉議者以為姦弊百端且言本朝省試必於六曹尚書翰林學士中擇知舉諸行侍郎給事中擇同知舉卿監為𠫵詳官館職學官為㸃檢官又以御史監視故能至公至當厭服士心今盜賊屏息道路已通若以此試復還禮部不過括諸路漕司所費輸之行在則必裕然有餘矣詔檢坐累降指揮申嚴行下於是遂罷諸路類試日歴於此日指揮止雲檢坐累降指揮申嚴行下今以紹興四年六月十四日禮部狀修入己酉右奉直大夫主管官告院郭川提轄榷貨務都茶場用戶部尚書黃叔敖奏也按日歴張純下已差魏彥弼此乃雲本務闕官令叔敖踏逐奏差不知何故當是因純罷去遂不復用堂吏也五年五月丙申又差馬延之仍是替彥弼當考庚戌復置宗正少卿一員太府司農寺軍器將作監各復置丞一貟太府寺大理左斷刑右置獄各復増丞一員始用常同請也乃令都督府及諸路監帥司具屬官之可省者申尚書省熊克小歴十一月庚申初置司農寺丞二員誤也其實諸寺増丞以此日降㫖庚申但除官耳克止書司農一寺而不及二監不知何故日歴於是日書復置宗正少卿一員已辨之見今年六月甲辰注遂以太常博士趙霈兼權宗正丞此據玉牒所題名附見
  辛亥詔諸路添差官州十縣已上勿過十員三縣已上五員已下二員縣萬戶以上三員已下二員仍並以二年為任 是日偽齊將王彥先自亳州引兵至北壽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兵淮上有南渡意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駐軍建康扼馬家渡遣統制官酈瓊以所部駐無為軍為濠廬聲援賊乃還熊克小歴雲光世將兵直擣廬夀敵乃引去日歴十一月壬戌劉光世申契勘無為軍前去廬州水陸稍便可以聲援濠夀已差酈瓊將帯全軍前去駐劄據此則光世蓋不自行克所云非也初彥先在壽春廬人震恐有勸帥臣胡舜陟遷避者舜陟曰吾為守臣義死封疆且吾始來欲為朝廷用兵為恢復計今方講好兵寖不張但當嬰城死節以廵逺報君耳既而閤門宣贊舍人知壽春府羅興亦乞乗勢襲逐彥先收復淮北州縣詔興伺賊兵侵犯即出竒掩擊如賊不渡淮勿得引惹生事十一月癸亥降㫖 偽齊以中書舍人直學士院權門下侍郎尚書左丞范恭守尚書左丞尚書兵部侍郎兼權右丞李鄴守尚書右丞





  建炎以來繋年要錄巻六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十有一月壬子朔太常博士兼權宗正丞趙霈行尚書祠部貟外郎 直龍圖閣胡寅知永州癸丑徽猷閣待制提舉台州崇道觀洪炎卒於信州詔官給葬事既而侍御史辛炳奏炎非功在社稷及死於國事之人乞改正上曰炎以文學稱有卹典蓋用舊制今既為言者論列當罷之然聞其家貧可如胡直孺例改賜銀帛炎蓋黃庭堅之甥也徐俯曰庭堅自有親孫上曰何在俯曰見任臨安筦庫其家極貧改賜銀帛在十二月甲午熊克小歴書宰執奏故侍御史洪炎葬事云云按炎未嘗為此官尋考其故蓋日歴於舊申書進呈侍御史言洪炎𦵏事而不出御史之名克不細觀遂以侍御史為洪炎前銜其鹵莽如此
  甲寅皇后母福國夫人熊氏薨遺表求恩如母后外家故事前一日進呈上曰朕於外戚不敢有私前此官邢氏中外親已減於韋氏矣今祈請不已其援母后以為比者亦勿聽乃詔邢煥贈少師追封嘉國公子承事郎孝揚加直秘閣忠翊郎孝藴孝騫並閤門祗𠉀賜銀帛五百匹兩許造進酒及差官舟二隻而己
  丙辰執政進呈修運河畫一上曰有欲以五軍不堪出戰士卒充此役者固不可又有言調民而役之者滋不可惟發旁郡廂軍壯城捍江之屬為宜至於廩給之費則不當吝朱勝非曰開河似非急務而饋餉艱難故不得已且時方盛寒役者良苦臨流居民悉當遷避至於畚挶所經泥沙所積當預空其處則居民及富家以僦屋取貲者皆非所便恐議者或以為言上曰禹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洫浮言何恤焉 起復從義郎閤門祗𠉀廣西經畧司走馬承受公事俞似罷似移文列郡引崇寧詔㫖不隸屬帥司又欲與通判敘官為諸司所劾故罷自是走馬承受遂不復除 詔諸郡委倚郭縣認納公帑醋息錢者徒一年認而納者罪亦如之著為令丁巳開封府布衣李漢英上書言國家之弊在用柔太過故敵得逞上曰光武治天下以柔漢室復興漢英所言狂易朕不以為忤聞罷可也按此句疑有脫誤
  戊午右朝奉郎孫世顯知澧州澧州自鍾相作亂久闕守臣至是命知鼎州程昌㝢遷置世顯因即陶家市剏山寨寓治未能入城也
  己未右文殿修撰主管萬夀觀王倫為都督府㕘議官行在供職 詔王𤫉所部帥司並諸州軍並聽𤫉節制俟楊麼平日取㫖以𤫉言湖南北安撫使折彥質劉洪道不肯濟師也彥質聞命上䟽言靖康中任河東宣撫副使𤫉係臣部下兵官兼曾體量行遣嫌怨灼然若使平時部屬偏裨一旦加乎其上緩急聽其慿陵竊恐有虧國體詔彥質與𤫉同心討賊如託故避事致有踈虞當議重行竄責後㫖在十二月癸巳
  庚申右承務郎李若虛守司農寺丞右通直郎曾惇為太府寺丞左朝奉郎張宇為將作監丞右宣義郎章僅為軍噐監丞並填新剏闕若虛若水兄惇紆子宇守兄僅惇孫也時寺監長貳不除以丞顓其事既而御史常同言惇浮薄無行若虛人物麄惡於是二人皆罷惇罷在四年正月戊辰若虛罷在正月癸酉 監察御史李長民罷時新除監察御史劉大中以嘗論長民兄正民罪乞避之而長民亦有請詔別與行在一等差遣長民復求去乃命知處州罷楚州吳城縣為鎮縣自兵火後居民纔八十餘家
  故廢之 詔賜溫州度牒紫衣共二百為崇奉神御神主之費時嵗用錢糧五萬七千餘緡守臣程邁告乏於朝故有是賜 禮部貟外郎虞⿰請銓試初出官人以經義詩賦時義斷案律義為五塲就試人十分取七榜首循一資從之此以紹興七年四月十二日癸卯吏部尚書孫近劄子修入日歴無之壬戌直秘閣江西提㸃刑獄公事孫佑移知平江府癸亥詔諸路上供錢物令戸部嵗終舉劾稽違侵隠去處申朝廷取㫖責罰時左司諫唐煇論比年以來責小官之法則密縦大吏之法則踈監司郡守失職者未嘗眀正典刑臣請言其一二兩浙諸郡合樁上供糴本錢一百五十七萬餘緡今糴買正其時方行催促儻更違限必失凖擬此郡守不職也前此諸路上供稽違拖欠至於遣官四出其間有侵欺妄用者朝廷知之不聞究治此轉運不職也䖍饒兩司自紹興元年至今起發過錢十二萬餘緡而費用三十五萬餘緡無益有損此提㸃鑄錢不職也臣竊謂省部總天下之務財用必有所統屬宜不虛設不識但聽諸路自至邪亦當舉劾鈎放謹其稽違侵隠邪欲望嚴賜誡敕一嵗之間省部稽諸路之勤惰上之朝廷眀為勤勞之賞重為曠弛之罰庶幾稍知自効故有是㫖 是日武徳大夫髙州刺史閤門宣賛舍人御前忠銳第一將崔增右武大夫忠州團練使荊潭制置司水軍統制吳全與湖寇遇於陽武口死之時荊潭制置使王𤫉將水軍以前二日至下芷江口翌日知鼎州程昌㝢亦至共議取周倫寨又翌日增全至陽武口遇賊軍船皆寂然無聲呼之不應增等以為空舟也令湖海船倚梯而上賊兵掩出官軍遂敗死者不知其數增與全皆死或曰為賊生執臠割而食之時統制官任士安以萬人屯赤沙湖阻水不能救賊收其弓矢甲冑欲西襲官軍𤫉遂並將增兵後贈一階加果州防禦使贈全二階加忠州防禦使録其子有差四年六月癸未贈官
  甲子樞密院言端眀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韓肖胄工部尚書胡松年使還詔肖胄等速赴行在自上即位遣人入金六七年未嘗報聘至是左副元帥宗維始遣安州團練使李永夀職方郎中王翊等九人與肖胄偕來尋詔刑部貟外郎潘致堯浙西兵馬都監髙公繪接伴而兵部侍郎趙子畫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提舉台州崇道觀楊應誠館之所至諸郡守貳出城送迎勿用樂時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在鎮江奏臣職係統兵與北使別無相干乃詔世忠不見北使致堯請淮南漕臣郭康伯馬承家隨行應副事務許之又別遣文臣二員傳㫖撫問於揚州及平江子畫奏以元帥府遣官議事與平時好使事體不同乃命臨時講究 是日程昌㝢王𤫉進兵取周倫寨至鳳港聞二將之死方躊躇㑹賊襲官軍於神山窖不勝遣書詣𤫉詐降以緩師昌㝢欲擊之𤫉猶冀其降不果進
  乙丑殿中侍御史常同言皇城司頃以鄆王提領而不隸臺察閤門客省四方館以內侍鄧文誥提舉而不隸臺察秘書省以新置而不隸臺察若謂要近之司不當察則三省樞密院尚有分察之法豈有官司在六部之下而不隸臺察之理望復舊制時閤門皇城司皆援靖康詔㫖依祖宗法隸屬中書省而秘書省亦以未嘗隸臺察為言同復奏御史臺格吏察三館秘閣禮察閤門客省四方館兵察皇城司乃詔並隸臺察同又言六曺長貳拘執䋲墨事無大小不取可否願少假以權使隨事之宜以意裁決上曰國朝以法令御百執事故凡有司以奉法為能而不敢以私意更令如三代皆有所尚兩漢而下亦各自有制度祖宗成憲朕不敢改也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任人固愈於任法而自秦漢以來鮮不為法所用何哉公道不行私意交勝人不足任而法為可守爾況乎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法而所謂一代之法者本非成於一代其所循治亦逺矣特因時之宜而少為損益耳遵之可以致治違之則至於亂蓋已有眀效大驗於前世庸可率意而輕之歟常同之請知任人任法之說而未察公道私意於時世也尚書侍郎雖未必皆徇私之人要其所御皆宿姦巨猾法眀如是彼猶舞而用之法意一縦則將何所不至哉臣謂今日弊正在於不知謹守祖宗之法而上下因循廢弛倘毎事一以祖宗之法御之何患於不治太上皇帝謂祖宗成憲朕之家法不敢改也是宜寳之以為致治之龜鑑𠡠令所刪定官陳琦責監道州江華縣博易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琦初見十月戊戌琦嘗上書言臺諫論列呂頥浩不當又訟監察御史劉大中受命出使急於進身首發大臣並懇要路先乞面奏及計㑹降詔三事大中奏臣果欲進身則當承順大臣意㫖庇李回之姦惡不當發其罪及韓顔胄李正民之徒亦不當按劾臣不知出此乃具以聞於陛下致貽大臣之怒急於進身必不如此又遣使之初已畫降聖㫖回日不隔班先次上殿胡䝉朱異薛徽言三人還朝亦便引對何獨臣還必欲結要路而後得對也若夫陛下詔令而琦謂臣將入國門計㑹得之且言於士大夫間謂臣自作詔草進入豈不大害國體琦累受呂頥浩之恩無以酬報姑以是書為報恩之具且以䛕辭取恱舊相儻琦言為是則臣為有罪安得不亟誅夷以懲奉使之失指若琦言誣罔則乞眀正典刑以解天下之惑顔胄琦孫也先以右宣義郎通判吉州大中劾罷之䟽奏故有是命久之顔胄獄成有司當公罪罰金詔貶二秩顔胄以五年五月甲午降官 詔沿淮諸寨鄉兵毋得輙擅侵⿰扌⿳丆⺝⿱冖友-- 擾齊國界分用樞密院請也
  丙寅詔今來議和與徃日不同更不發遣北人令內外諸軍帥分眀說諭 川陜宣撫司以邠州觀察使永興軍路經畧安撫使知興元府郭浩為利州路經畧安撫使兼知利州此據利州知州題名附入興元知府題名浩今年七月到不見替時郢州防禦使利州路馬歩軍副總管田晟權知興元府兼管內安撫使此以眀年十二月宣撫使奏殺金平功狀所繋銜修入興元知府題名無之興元題名稱郭浩以節度使知府利州題名稱浩以承宣使知州皆誤
  戊辰詔北使經由州軍權避金國諱旻晟二字
  庚午初聞㐮陽失守詔李橫等即江北擇地屯駐 是日臨安火承信郎楊有坐縱延燒追一官編管嚴州是月己夘行遣
  壬申御筆皇城司係専一掌管禁庭出入祖宗法不隸臺察已降指揮更不施行自今臣僚不得妄有陳請更改祖宗法度如違重行黜責先是御史常同既援臺格奏陳而幹辦皇城司馮益等復言本司舊吏張祐等供自祖宗至今並無隸臺察指揮故有是㫖輔臣進呈上曰政使皇城司隸臺察何所憚顧祖宗法不可易今如易之後將輕言變祖宗成憲者衆故不可不慎也 右宣義郎張叔獻直秘閣提㸃江西刑獄公事専切制置䖍漳汀州盜賊叔獻叔夜弟也資政殿學士兼侍讀謝克家薦於上召見而擢之
  癸酉詔行在民居失火延燒官屋數多者取㫖依軍法甲戌廣南宣諭眀槖奏左朝散郎廣西提㸃刑獄公事董弅左朝散郎廣東轉運判官章傑右朝奉郎廣西轉運判官趙子巖左朝奉郎知英州王縉知貴州趙竒左奉議郎知潮陽縣鄭鬲左修職郎廣東茶鹽司幹辦公事朱倬等十二人治行且言弅公正奉法特立不羣廣西州縣姦貪成風其間能循守吏所恃以安職者弅一人而已倬操修亷正問學淹該公直在官不為勢屈自紹興以後淮鹽不通鹽價騰貴縉奇雖少增其直而皆以剰利歸之公上詔並進官一等竢滿秩赴行在子巖子崧弟縉分水人鬲寕徳人倬閩縣人也弅傑已見竒未見初命有司製渾天儀太史局官丁師仁等請募工鑄造且言若徃他州則臨時定北極髙下量行移易有呂燦者言師仁等所募工不知鑄法況渾天無量行更易之制若用於臨安與天㕘合移徃他州則必有差忒之患至是工部員外郎謝伋言所費既多事體亦大宜先詢考制度敷求通曉天文歴數之學如漢之賈逵張衡本朝之蘇頌者𠫭訪是非然後可作望下溫州訪求蘇頌遺書考質制度詔別聽指揮十四年四月丙戌可𠫭考
  乙亥左司諫唐煇守起居舍人時新除舍人侯延慶在道未至於是改命延慶眀年二月除少常 召保靜軍承宣使提舉萬夀觀髙世則為樞密都承㫖尋不行 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謝克家知台州從所請也克家本呂頥浩所引至是數稱疾求去上許之尋改衢州詔復司馬光十科舉士之制令文武侍從官嵗各舉三人用宰相朱勝非請也 命荊潭制置司統制官呉全湖南制置司統制官吳錫以所部屯武昌時江北屢有警報知黃州鮑貽遜徙治樊口權知漢陽軍呼延虎渡江走鄂州知興國軍徐璋亦以捍寇為辭棄城而去至是乃命二將移屯受岳飛節度而全已死矣於是虎璋皆坐貶秩二人貶秩在四年二月乙未
  丙子親衛大夫寕州觀察使提舉亳州眀道宮韋淵言自宣和至今十二年未嘗磨勘乞遷秩吏部言在法橫行無以年勞磨勘者上曰若宣和皇后來歸勢必推恩外家姑留此以需母后之歸可也乃命留俟焉 直秘閣主管江州太平觀張潁卒潁孝純子
  丁丑詔宣諭官所劾贓吏罪至死者令刑寺摘出情理巨蠧之人三兩名令所在留禁俟㫖時議舉祖宗杖黥之制故有是命 初令賓橫宜觀四州守臣専管買發戰馬如邕州例以提舉廣西買馬李預言逐州並係接連外界可以招誘故也
  戊寅右承事郎直徽猷閣張滉主管江州太平觀 鎮江建康府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本司𠫭謀官已下序位詔謀議官與提舉茶鹽官敘官機幹官與諸州通判官序既而世忠援孟庾例為言且謂發運司幹官令在通判之上乃詔謀議官知州資序人與提刑運判敘官機幹官如發運司例後㫖在四年三月甲戌 荊潭制置使王𤫉以兩遇賊皆敗二將俱死鬱鬱無憀㑹得江北警報欲移師鄂州防江程昌㝢曰江北實無事乃李橫自棄㐮陽鄂州孤城亦冀公速來少安爾今二橋已就事功垂成大軍一還難以復合願公少留共破三寨若鄂州有警疾馳尚可及也𤫉不聽是日𤫉引大軍還鄂州留統制官王渥趙興及湖南將馬凖歩諒四軍權聽昌㝢節制於是昌㝢移屯上芷決賊堤四百丈
  己卯蠲南劒州所負民間獻納錢十六萬緡自建炎初勸民出財助國寄儲是州葉濃之亂諸司悉取為軍費至是戶部責償而侍御史辛炳言本州累經殘破今必以等第再取於民其為數百萬戶之害豈特十六萬緡而已上以為然乃寢前命
  庚辰詔諸州大辟應奏者從提刑司具因依繳奏申舊制也時上既欽恤庶獄而言者以為州縣之制於罪無可矜者類以疑讞上聞冀幸寛貸其意以為失出之罰輕隂徳之報厚姦胥猾吏旁縁惟貨元惡巨蠧罔有悛心望自今罪人情渉疑慮並申憲司閱實委有可憫本州當職官與提刑司官連書具奏事下刑寺刑部言舊法已是詳備若如所陳反見迂枉望坐條申嚴行下從之 直秘閣知簡州勾光祖為陜西轉運判官光祖有吏才川陜宣撫司承制授之至是申命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七十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一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三年十有二月辛巳朔起復直祕閣知岳州范寅敷罷以制置使王𤫉言寅敷在任之日每遇賊至一味退避僥求起復至今未到故也
  壬午左文林郎玉山縣丞張絢為左宣教郎尋除祕書省正字用劉大中薦也絢已見六月壬辰其除正字在此月丙申今併書之初監察御史劉大中自江南還言䖍饒兩監二年所鑄新錢纔二十萬緡而用本錢十二萬緡吏卒之費又二十三萬緡得不償費望減併官吏癸未從之時鑄錢一千用銅二斤八兩鉛一斤十兩炭五斤大中以為費多故有此請熊克小歴吏部郎官劉大中言云雲蓋據日歴所書其實大中此時已為御史蓋前是言之而吏戶工部於此方勘當申上克歴因誤也 武翼大夫吉州刺史統制鼎州軍馬杜湛為湖北路兵馬副都監修武郎閤門祇𠉀添差統制軍馬彭筠充東南第八將筠本與劉超合有進士咼輔者為張用所掠後輔入筠軍中與進士路居正勸筠立功歸朝時超據澧州程昌㝢遣兵擊之不勝輔等令筠以藥紙為書陳破賊計宻遣安鄉縣監稅劉汝舟持詣湖西乞掩殺超昌㝢亦遣使臣魏章賫蠟書報之超為筠所襲敗走筠以所部詣昌㝢降昌㝢有戰士鄉兵合九千餘人用湛為總帥至是昌㝢奏湛屢立竒功筠臨敵宣力故皆擢之既而録輔之勞亦以為連州文學咼輔補官日歴不書據紹興五年六月十三日輔乞改正狀其補官在四年五月甲申韓肖胄偕金使入境後二日至泗州肖胄先行自天長徑赴行在 是日大食進奉使蒲亞里至廣州夜為盜所掠其徒死者四人
  乙酉忠翊郎閤門祗𠉀知漣水軍統制軍馬丁禩遷一官令再任 是日臨安火後二日又火燔民居甚衆宰相朱勝非引咎乞罷政不許
  丁亥右通直郎添差簽書靜江軍節度判官㕔公事張企曹通判欽州企曹義豐人覺近屬也自言無鄉可歸故録之
  戊子左廸功郎泉州州學教授許搏右廸功郎范伯奮並特改京官皆用近臣薦對也尋以搏為祕書省正字搏除正字在丙申
  己丑左宣教郎添差通判湖州趙子偁直祕閣賜五品服 詔四川諸州犯私茶鹽人並不用赦䕃原免初呂頥浩因通州鹽畫㫖而𣙜貨務張純又請批狀行之東南諸路至是左朝請大夫成都府路提㸃刑獄公事何慤言所降指揮為專置提舉茶鹽司路分本路即非專司去處總領四川財賦趙開以白宣撫司且言恐官吏觀望全不禁戢宣撫處置副使王似盧法原以便宜從之言於朝故有是命自是天下茶鹽皆用重法矣慤資陽人也
  辛卯拱衞大夫宣州觀察使樞宻院凖備將領閻臯為江西兵馬都監先是詔以臯所部隸神武右軍故有是命 監察御史魏矼言大理獄囚已上未報者八十餘人詔刑寺官就刑部早入昏出限三日聚斷上省壬辰詔諸路監司令三省選擇差除自今臣僚差遣並不得自具闕乞差時御史建言祖宗朝除用監司必擇累任知州通曉政事實有政績或乆任省府推判練逹老成之人故使按察吏治發摘姦伏薦舉人材撫存百姓無有不宜若有本路利害就委措置無有不當選任既重公論咸服海內清平朝廷省事皆由乎此近年任用太易以一路耳目之寄付新進望輕之人或未歴親民或少年輕鋭或起於罪戾欲使政事修舉姦宄消伏難矣望令中書慎簡聰明公正之人𠫭之衆論書之扵籍以待有闕按籍除授絶請求之私去待闕之𡚁如此則諸路使者皆得人而事無不集矣疏入上諭輔臣曰今奔競之風未息每有一闕必致干乞宜明戒諭毋得具闕乞差庶修士檢然循習已乆終不能革也 右廸功郎新監廣州寘口塲鹽稅呉伸再上書請伐劉豫且言今兵權所付不過二三人其有道家所忌則趙括之徒可憂其有戰勝而驕則武安君之禍可戒又言古人師克在和今陛下將士雖衆孰講亷藺之歡則將帥之賢愚不卜而可知也今之主將無非營私背公蠧國害民之徒廣回易擅𣙜酤所至州郡則恣無厭之求民力為之耗減廣收無用之兵以益請糧之數則財賦之得失不卜而可知也今國家所頼者止知有西北之兵不知有東南之士又況諸軍無非潰亡之徒子女既足金帛亦豐邊境暫寧則偷安以干廩食至於臨敵豈不潰亡此士卒之能否不卜而可知也今重兵皆在江南而輕兵獨當淮右萬一敵人掠我淮甸對壘江旁縱未南渡兩軍相持積以嵗月必有存亡夫金人雖強尚不足慮劉豫雖微其禍可憂臣以為先擒劉豫則金人自定金人之計陛下知之詳矣今又割中原以假劉豫是併吞之謀已兆而危亡之禍將及豈可不為之計今使命將至不可中輟萬一厚有需求臣願陛下陽許隂違俟其還報乘其不疑一怒親征劉豫可擒也
  癸巳詔修蓋殿宇迎奉祖宗神御赴行在用祠部員外郎兼權太常少卿江端友議也先是端友建言太廟典禮三事大畧以為宗廟社稷者天子之所守出命令頒爵賞皆告廟而後行天子廵狩猶載遷廟之主以行示有所尊固未有逺寄於郡國不復近天子之居者也今雖國歩未平然天子之居豈可無宗廟社稷禮曰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今臨安宮室畧備矣欲乞行宮門內修創太廟務令近古質素不必華飾約用屋五十間不過費萬餘緡而使宗廟神靈依陛下而安所繫豈不甚重又伏見御名祝版稱嗣皇帝竊謂嗣字非所宜稱唐肅宗復兩京告廟祝文稱嗣皇帝顔真卿曰上皇在蜀可乎亟命易之今日之事誠大類此又本朝故事並用三公奉冊寶而宰臣執政官攝之以重其事今太尉不得為三公自上攝下名實不相副亦合從舊事下吏禮部太常寺討論至是吏部侍郎陳與義太常少卿唐恕禮部員外郎郭孝友等言國家自渡江以來講武修備期於恢復蓋恐不常厥居故因府治殘破之餘而居之而宗廟神主則往溫州奉安意可見矣不知端友之意謂今日定都於臨安乎將俟天下平定而別議定都所在乎是未知朝廷深思微㫖權時之宜徒為此紛紛也太上皇帝遭時艱阨明詔內禪故靖康之間宗廟祝文已稱嗣皇帝逮二聖北行陛下應天順人遂登大寶其視肅宗靈武之事大不相侔竊謂稱嗣之義於禮無嫌不必改作若謂自上攝下名實不相副則本朝大禮親祠輅車執綏乃是太僕之職而有用從官攝者此類甚多未足為輕重時朱勝非方主和議乃白上營宗廟於臨安而以攝三公奉冊惟祝文稱嗣如故端友建請在十月戊申今聨書之
  甲午詔李橫翟琮董先李道牛臯並聼岳飛節制以圖後效仍令橫等即江州屯駐初橫之在襄陽也岳飛遣統領官張憲招之不從及橫自黃州渡江飛聞之疾馳往洪州後橫一日至橫已𠫭趙鼎矣飛責橫不相從之意橫引罪而已於是道臯已在江州飛皆用為統制就將其軍惟橫等留南昌如故熊克小歴於今年七月書詔橫駐洪州按日歴十一月庚午詔橫等江北擇地為寨十二月壬午詔橫權於舒蘄州界屯駐至此始命移屯江州不知克何所據而雲爾也
  乙未詔初磨勘改官人許註外路教官著為令中興聖政宰執進呈差沈昭逺催軍糧事上曰差官數有言者蓋常賦自有轉運司官茍不職自當別選能吏豈可每每差官催督乎至於因事差官出外自祖宗時有之亦不得俱廢也臣留正等曰天下之事以安靜為利以騷動為害此不可不察也安靜而事集則於事所當為之外不復有餘事矣騷動而事集則於所當為之外其弊未易數也且天下常賦治之者有常職以常職而治常賦取足而止寜有他費哉茍為不然而差官以督之彼承天子之命挾勢以恐動州縣酷者肆虐貪者妄取從吏又倚其勢以為奸其所至之患甚於常賦雖能辦集常賦之外又不知其費之幾何此其所以為利害也太上皇帝不從言者差官之請而謂常賦自有轉運司可謂深明利害之所在矣若夫因事差官必有所不得已者亦豈聖意之所欲哉時焉而已爾 知樞宻院事張浚言荊南屯駐大軍竊慮闕乏臣已於隨行贍軍鹽內支十萬斤付解潛為軍費詔浚毋得更擕蜀鹽過界有害鹽法仍令浚星夜赴行在所至州具到發日聞奏 鎮江建康府江東宣撫使韓世忠遣幹辦公事聞人武子來奏事上召對世忠言本司近收到曹成李宏馬友劉忠王方等諸頭項數萬人全無噐甲緩急遇敵恐誤國事詔令軍中造甲千副其工料之直以浙路度牒真州𣙜貨務見鏹金銀中半給之
  丙申尚書吏部員外郎兼秘書省著作佐郎虞⿰試左司員外郎 左宣教郎魏良臣守尚書都官員外郎用席益薦也良臣九月甲寅改官
  丁酉故延康殿學士通義大夫趙遹追落職名遹始卒於夀春府至是其家援故事以遺表恩為請許之給事中胡交修言瀘南開邊之禍遹為之首稽之公憲宜在褫奪望追削舊職以謝瀘南無辜之民且為開邊誤國者之戒故有是命其遺表恩勿行
  戊戌顯謨閣直學士知池州陳規充龍圖閣直學士知廬州右朝議大夫新知岳州夏廙改知池州右朝奉大夫劉願知岳州右朝散大夫李倫清知太平州召徽猷閣待制知廬州胡舜陟赴行在 詔借撥廣西常平免役塲務抵當黃金四百七十兩白金八十兩錢五十萬緡赴衡州提刑司別庫樁管非奉朝㫖毋得取撥再得㫖奏知不行按此句文義疑有脫誤李綱之為廣西宣撫使也剗刷廣西苖役羨錢得七十八萬餘緡米十七萬餘斛未及津置而罷至是提㸃刑獄公事董弅言於朝故有是命 國學免解進士孫掞特補下州文學以從軍之勞也
  己亥詔自今冬祀夏祭祈榖雩祀正配位並用犢從太常請也自廵幸以來常祀天地以少牢至是輔臣請復太牢以祭事既行博士王普言故事惟大享明堂用太牢乃止用犢普賓子也
  辛丑樞宻院計議官沈昭逺守尚書戸部員外郎先是昭逺以左從事郎與左廸功郎錢圻並為計議官簽書樞宻院徐俯薦於上皆召對改京秩俯以九月癸酉薦二人己卯引對庚辰改合入官今併附此前一日俯被㫖以圻昭逺並為尚書郎俟有闕乃授而以右承務郎簽書保寧軍節度判官㕔公事陳正同右廸功郎監華州西嶽廟呂用中代之昭逺歸安人父千左朝奉大夫圻景祥子正同正彚弟用中好問子也千景祥故以上書入籍而圻昭逺皆以談經嘗為太學博士故俯薦用之於是樞宻院徑闗中書議者不以為是此為明年正月丙子劉大中乞申敕三省宻院差除事祖
  壬寅簽書樞宻院事韓肖胄言昨䝉誤恩擢參右府俾使彊敵仗國威靈既已復命竊惟宥宻之地當任賢傑豈宜因事輙以假人伏望除臣一在外宮觀差遣詔不許令幹辦內東門司王柔宣押赴都堂治事 詔江西大帥司遣官迎奉諸陵帝后位牌赴行在河南鎮撫使翟琮之南遁也依趙鼎於江西故鼎得而上之
  癸卯以神衞剩員多闕命行在職事官依數給錢自行雇募至今以為例此以四年正月十二日都省批狀増入
  甲辰詔南班宗室新第仍舊以睦親宅為名
  乙巳詔三衙管軍月廩並依統兵戰守官例支破丙午殿中侍御史常同言今諸路待闕監司近百人其間凡庸闒冗之尤者請為陛下數之新福建提刑成大亨諂事權貴為戸部郎中催浙東上供豫期趣納為國斂怨淮南轉運副使郭康伯性資邪佞嘗至省門伺堂吏而揖之淮南乆不除漕權臣喜之特為復置新廣南提舉市舶林仲堪貪鄙不亷嘗權南劍州楊勍冦至先盜取庫藏之物焚之而遁新江西提鹽章億行同駔儈嘗與兄弟爭財首建析居之議宗黨莫不鄙其所為新提㸃坑冶鑄錢唐棣黃潛善之客也在揚州與貴近為狹斜之友自運屬除祕丞士論不齒新廣東提鹽蔡向性貪而刻向在浙東率斂錢物無數今又付以此任故態復作矣新湖南提鹽盧宗訓堂吏之家性資兇暴除目之下士夫傳笑謂流品自此不分矣福建提鹽李承邁本假女謁交通權臣新廣西提鹽胡升浮薄晚進因婦翁黃潛善擢為編修官潛善誤國得罪天下豈容其壻尚玷選擢新湖南運判林叔豹自登第即遊梁師成之門以校正太清樓書籍改官頃任御史陛下灼見其朋附逐之提㸃坑冶鑄錢陳遜向縁童貫特薦改官諂事權臣即得見闕職事曠廢浙西提鹽張願新浙東提鹽鄭僑年皆監當資序願懵不曉事嘗除大理正即以言罷僑年乃崇觀間大臣子年少癡騃此十餘人所為大畧如此今乃玷一路之重寄豈特不足以鎮服州郡生靈受𡚁當不少矣伏望併賜罷黜庶使四方漸有澄清之期於是大亨等十三人皆罷 是日金使李永夀王翊至行在永夀等驕倨自肆朝廷患之命右文殿修撰都督府𠫭議官王倫假吏部侍郎即館中與之計事倫為翊道雲中舊故翊不為禮少頃詔賜永夀等衾褥傳㫖勿拜倫曰上嘉公輩逺來特命倫相勞此殊恩也宜拜以謝永夀等始拜日歴國信所申王倫賜被褥等傳宣聖㫖免拜人使直身立有㫖賜生餼依已賜被褥等禮例則是館中未嘗拜也與王倫行述所云差異今且兩存之
  丁未直龍圖閣知鼎州程昌㝢以掩擊王善劉超之功陞集賢殿修撰時王𤫉已去昌㝢亦將所部還鼎州右儒林郎王雰特改京官雰雲弟也 吏部侍郎陳與義言自艱難以來選人用恩賞改官者甚多用舉主改官者甚少欲自今磨勘改官人從上收使五員外有賸數從本部行下所舉官司令再舉庶幾少寛士人平進之路從之
  戊申右從政郎淮東宣撫司幹辦公事聞人武子特改京官 初江西統制官傅樞赴行在而所部在䖍州制置使岳飛移其軍往江州屯駐樞與飛故有隙其弟統領官機與飛軍統領官王貴亦不平機單騎赴洪州軍行至長歩其右軍部將元通率其徒千餘人遁去進犯英州掠范瓊女而去又圍南雄州事聞詔本路帥司招捕趙鼎奏戮機詔貸死送飛軍前自効四年四月乙巳既而通受廣東經畧使季陵招安通明年三月丁卯可參考
  己酉金國元帥府議事官安州團練使銀青光祿大夫李永夀朝散大夫尚書職方郎中王翊入見宰執分立御榻左右工部尚書胡松年假吏部侍郎王倫立於東朶殿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帯御器械劉光烈韓世良立於殿西壁俊等皆裹巾戎服佩劍永夀等先進書於殿下見畢陞殿傳語館伴使副趙子畫楊應誠同上國書匣乃朝廷自造幣帛亦預蓄以待之此二事據今年十一月乙丑館伴所畫一修入永夀請還偽齊之俘及西北士民之在東南者且欲畫江以益劉豫既退命客省官賜酒食於殿門外辭亦如之其從者七人亦許至殿門賜翊金幣皆如永夀之數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先振國威則和戰常在我若一意議和則和戰常在彼靖康以來分為兩事可為鑒戒上因從容語武備曰今養兵已二十萬有畸同曰未聞二十萬兵而畏人者也庚戍徽猷閣直學士樞宻都承㫖章誼陞龍圖閣學士中書舍人孫近守給事中時議遣大臣使金而參知政事席益以母老辭上問可代者益薦誼才故有是命是嵗金元帥府右都監宗弼引兵攻和尚原㧞之時宣撫處置副使王似盧法原同在閬中乃分陜蜀之地責守於諸將自秦鳯至洋州以利州路制置使兼本司都統制呉玠主之屯仙人闗金房至巴逹以鎮撫使兼本司𠫭議同都統制王彥主之屯通川文龍至威茂以降授武畧大夫知綿州兼綿威茂州石泉軍㳂邊安撫使劉錡主之屯巴西洮岷至階成以熙河路馬歩軍總管統制熙秦軍馬闗師古主之屯武都先是敵決意入蜀遂犯和尚原統制官呉璘以無糧不能守㧞寨棄去失和尚原史及呉玠碑誌皆不載惟胡世將奏議雲紹興三年冬呉玠失和尚原鄭剛中所奏亦云和尚原自紹興四年以後便是劉豫管守不係呉玠地界故附於此日歴紹興四年十一月八日吳玠奏紹興二年冬臣又與劉子羽議和尚原距川蜀地逺終恐糧道不繼難以持逺遂於川口仙人闗側近殺金平修置山寨既下原又得子羽成州及梁洋軍馬併力控扼按此則和尚原之失不在今冬玠自奏不應有誤意者在今年春夏之間饒風交兵之際耳呉璘神道碑雲三年敵戰饒風時王駐兵和尚原敵欲道原下王以兵迎擊皆敗而走遷榮州防禦使知秦州詳此當是璘棄和尚原而歸宣撫司因令守秦州耳或可移附今年六月庚寅所書璘遷官時劉錡為四川㳂邊安撫日歴不書紹興二十年七月二十二日吏部狀四川制置司申契勘紹興三年內宣撫司分道措置守禦綿州知州帯綿威茂州石泉軍㳂邊安撫司公事今來軍事寜息合行罷去有㫖依未知錡兼四州安撫的在何月日今因事遂書之當求綿州知州題名修入 海冦黎盛犯潮州焚民居毀其城而去盛登開元寺塔望吳氏故居問曰是非蘇內翰藏圖書處否麾兵救之民頼免者甚衆初廸功郎王寵既䧟偽齊屏處村落間不復仕進至
  是劉豫聞其名令赴京擢用寵稱疾不行者經嵗州郡強遣之寵至京終不受偽命而去寵宜川人也紹興十年改官監登聞檢院 戸部奏兩浙路主客戸二百一十二萬餘口三百五十六萬餘廣東路稅客戸六十一萬餘口一百七萬餘湖北路主客戸十四萬餘口十四萬餘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七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二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四年嵗次甲寅金太宗晟天㑹十二年偽齊劉豫阜昌五年春正月辛亥朔上在臨安金國元帥府通書官李永壽等入見中興聖政甲寅進呈臨安府勘武翼郎馮師道言語狂悖事上曰師道本畫工嘗令繪佛像為民祈福已賜緡錢聞輙覬覦錫帶遷秩此事在承平時猶不可況於今日豈有濫賞官職賚予當勸有功朕未嘗敢以輕授師道以此怨望爾蓋上重惜名器不以假人自百工技藝之流一資不可妄得故因論師道罪狀諭無濫賞之意茲有以見御天下以至公也 臣畱正等曰輕用名器不分流品此前日召亂之由也太上皇帝以爵待有徳有功者雖貴近越法求請未嘗予之況畫工乎此所謂大公至正之道宜謹守之
  乙邜龍圖閣學士樞宻都承㫖章誼為大金軍前奉表通問使使名據日歴給事中孫近副之官子孫各五人傔從補文階者八人白身補官者又七人賜銀帛裝錢如三年之數私覿増十分之二時金所議事朝廷皆不從乃遣誼等請還兩宮及河南地命右文殿修撰王倫作書於金左副元帥宗維所親耶律紹文髙慶裔且以資治通鑑木棉䖍布龍鳳茶遺之朱勝非閑居録雲李永壽王翊來聘議七事第一事欲取北人與秦檜二策正同王繪紹興甲寅通和録雲李永壽來聘所需三事故以章尚書孫侍郎徃及還所議互有可否獨疆界一事未定二録不同按此時勝非為相而繪奉命出使二人所云必得其真不知何以差互如此誼所謂疆界不知云何按豫今秋偽詔雲乃遣使聘宻期吞噬以此知其請河南也 詔淮浙鹽鈔錢每袋増帖納錢三千通舊為二十一千諸州所收帖納錢並計綱赴行在尋命廣鹽所增亦如之廣鹽添錢在此月戊辰
  丙辰監察御史劉大中行右司諫 尚書刑部員外郎潘致堯主管江州太平觀致堯之罷似為接伴失職當考 詔右朝奉郎通判壽春府盧伸赴行在旣至停其官潯州編管伸編管在此月己巳坐先謫潮州不赴貶也然伸通判壽春不知何從得之當考
  丁巳朱勝非等奏稟國書意上曰意當如此乃朕一己之見卿等更覺盡底藴勝非等頓首謝
  戊午以法慧寺為祕書省 詔宣州奏檀偕殺人疑慮獄案令刑部重別擬斷申尚書省偕倬兄也先是有葉全三者盜其窖錢偕令耕夫阮授阮㨗殺全三等五人棄屍水中當斬屍不經驗奏裁詔授捷杖脊流三千里偕貸死決杖配瓊州孫近為中書舍人言偕殺一家五人雖不經驗而證佐明白別無可疑貸宥之恩止及一偕而被殺者五人其何辜焉乃命重別擬斷始近之提㸃浙東刑獄也紹興民俞富因捕盜而並斬盜妻近奏富與盜別無私讐情實可憫詔貸死去年三月戊寅故法寺援之近言富執本縣判狀捕捉刼盜殺拒捕之人並及其妻女而偕私用威力拘執打縛被殺者五人所犯不同刑部亦言右治獄近斷孫昱殺一家七人亦係屍不經驗法寺為追證分明不用疑慮奏裁何不依例法寺堅執不移詔御史䑓看詳定奪今年二月戊子既而侍御史辛炳等言偕係故殺衆證分明又已經委官審問以近降申明條法不應奏裁輔臣進呈朱勝非言曰疑獄不當奏而輙奏者法不論罪而孫近以宣州有觀望欲併罪之上曰宣州可貸今若加罪則後來州郡實有疑慮者亦不復奏陳矣乃詔偕論如律大理寺當職丞評刑部郎官皆贖金有差進呈在三月甲子今併書之
  知鼎州程昌㝢遣統制官杜湛與荊湖制置使王𤫉所留綂制官王渥等共引兵撃楊麼己未破真皮寨獲其舟三十艘湖中小冦始懼熊克小歴作鼎澧州鎮撫使程昌㝢按昌㝢紹興元年春已改除湖南安撫二年又去安撫名為提舉鼎澧等州兵甲公事此時鼎澧無鎮撫使克誤也
  辛酉章誼孫近入對 初知樞宻院事張浚既至荊南上書引咎乞罷政且請俟至潭州道路無虞即赴臨安府待罪詔不許是日殿中侍御史常同請對論浚以大臣之貴當閫外之權付與之專幾半天下事功不就受代而歸今乃聞命踰年故為留滯不䖍君命莫甚於斯望嚴賜戒督星夜馳速還闕下壬戍詔浚疾速赴行在自是言者稍稍論浚矣浚於是月甲寅奏至今併書之
  甲子左文林郎新勅令所刪定官孫邦為左朝奉郎充奉使書狀官用章誼等奏也
  乙丑尚書右司員外郎韓膺胄以親嫌除直祕閣提㸃江南東路刑獄公事 皇叔光山軍節度使知大宗正事士㒟言寜逺軍承宣使同知大宗正事安定郡王令畤於屬為兄乞用故事序位於其下許之自是以為例丙寅金國元帥府議事官安州團練使李永壽尚書職方郎中王翊辭行賜鞍馬器幣及其屬銀帛有差翌日永壽發臨安詔通問使章誼等偕行又遣右文殿修撰王倫閣門宣贊舍人王繪送至境上上召倫繪入見而遣之倫繪以正月乙夘受命甲子引對今併書之熊克小歴時朝廷館金使既簡面所乞事朝廷皆不從於是李永壽等禠氣而去按日歴去年十一月乙丑館伴所畫一雖有臨時講究之文而今年正月丙辰臣僚上言有雲館伴應用錢物朝廷畧不曽裁定盡循承平故事聞已支費過數萬緡如蠟燭一項計支錢數千緡其他可知則是未嘗簡也克雲失實今不取誼等至泗州而偽境以檄來言大金使副已差官引伴赴闕請權留南宋奉使俟㫖永壽復移檄宿州接引誼等乃得俱北雲據日歴此事以二月九日己丑奏到今聨書之 翰林學士兼侍讀綦崈禮言近者金人議和託言劉豫所請雖敵情叵信然而中原殘破民力困瘁不堪驅役豫麟父子特倚金人為重以拒王師如聞金自有故且倦於南牧則議出於豫欲欵吾問罪之舉延旦夕之命理亦或然今金人遣使先至豫所乃來而所持書輙有封疆之畫其為豫計不疑陛下灼見其情報書曲折事理詳盡固應奪其狡謀破其姦膽不復敢肆桀驁庻能聼順以定和約然而猶可慮者萬一負恃強敵尚懐逆圖必欲窺吾境土或恐稽留使人呼敵騎以來邀脅則吾可以不為之備乎今已過防秋且逺近傳聞通使人情恐便舒緩謂宜申戒㳂江將帥明逺斥堠防扼險要選練士卒日訓於師常如遇敵以為先事之備庶無後悔茍和議遂成亦未可以弛備況今日耶綦崈禮又言陛下懲強敵之侵凌念兩宮之阻逺不憚卑詞以通使屈已以議和上以為宗廟社禝靈長之計下以息海內元元戰伐之苦至誠交感外域革心甚盛徳也然臣私竊度之陛下欝欝居此忍自卑屈以求成請好豈得已哉徒以事勢未競國歩未移生民未安故為計出此非謂舊事可忘中國可棄敵情可信能恃以乆安也然則約和之後便欲髙枕而臥得乎仰惟聖意固將大有所為興起庶政觀時俟釁期復舊業不惟茍紓目前之急而已臣願陛下堅臥薪嘗膽之志勵宵衣旰食之勤深詔大臣簡賢能謹名器明殿最嚴賞罰申飭百執事之列下至州縣之吏各修厥官毋敢媮惰革因循之弊去茍且之習要使人人公心為國誠意在民而無養資尸祿計日待遷之患則衆治舉矣於是生財積榖繕甲治兵嗇用度寛賦斂以實民力汰冗弱精選練以作士氣日伸月長假以嵗年一旦起而用之則大計可圖成功可必也顧惟今日權宜之議所利在此昔周宣內修政事外攘夷狄而越之報吳亦曰十年生聚十年教訓茲非陛下之所熟聞者乎 左朝奉大夫主管亳州明道宮陳堯臣貶秩一等堯臣里居以干請為事嘗偽造張守雪已奏牘奉御寳依録之以示永康簿左廸功郎李宷宷折之宷俄為李光江東帥幕朱異宣諭浙東言於朝宷用是除樞宻院計議官仍召見而堯臣令大理劾治獄成當私罪杖故責異以去年正月薦寀得㫖轉官堂察六月甲午堯臣取勘戊申宷以新除計議官得㫖引對今併繫此日
  丁邜修武郎閤門祗𠉀知復州韓遹進一官兼閤門宣贊舍人仍賜錢萬緡為軍費自襄郢失守安復為極邊故録之
  戊辰執政奏事因及北方事宜上曰人心國之本也雖有土地若失人心亦不可立國 賜右修職郎洪适朱捄銀帛各百匹兩捄弁子以父逺使得官先是王倫言其不屈故皆䘏之時適未冠得監潭州南嶽廟
  自張浚召還而川陜宣撫處置副使王似盧法原人望素輕頗不為都綂制吳玠所憚上聞之己巳賜三人璽書畧曰羊祜雖居大府必任王濬以專征伐之圖李愬雖立殊勲必禮裴度以正尊卑之分傳聞敵境尚列兵屯宜益務於和𠂻用力除於外患時玠為檢校少保位遇寖隆故有是詔
  辛未左中大夫李大有行尚書左司郎中樞宻院計議官錢圻守刑部員外郎左承議郎廣南東路轉運判官張致逺行監察御史 故延康殿學士宋康年奪職追所贈官及致仕遺表恩以御史常同言康年本市井俳優之徒止因蔡京婣黨叨竊名位理宜追貶也康年庠孫宣政間為殿中監
  壬申武經郎潘永思復為閤門宣贊舍人 龍圖閤直學士許份卒份卒當在去冬俟考
  癸酉輔臣進呈張浚奏四川自七月以來霖雨地震蓋名山大川乆闕降香乞製祝文付下上曰霖雨地震之災豈非重兵乆在蜀調發供饋椎膚剝體民怨所致當修徳撫民以應之又何禱乎日歴不書浚所繫銜熊克小歴加宣撫處置使字按浚去年六月已罷宣撫此乃離司後所奏克不考耳 詔臨安府四至州郡犯罪合配之人無得配本府竢囬鑾日如舊 直祕閣知徳安府韓之美起復直祕閣通判徳安府李恃以守境無虞並進秩 責授左中奉大夫薛昂卒三省檢㑹李邦彥例復特進與遺表恩言者奏昂黨附蔡京同惡相濟稔成今日艱危之禍陛下不賜竄殛得終牖下已為厚幸若追復舊官則是誤國之臣歿有榮耀非所以示天下也命遂寢寢命在是月戊寅今併書之 是日浚運河以漕運不通故也詔役兵得遺䦨物者以十分之四給之河中遺骸聼僧徒收瘞數滿二百給度牒一道給度牒指揮在壬申遺䦨指揮在戊寅是役也用二浙廂軍四千餘人月餘而畢聖政録在三年十一月丙辰蓋降㫖之日今後日歴及㑹要八年十一月再浚十九年二月又浚
  乙亥徽猷閣待制知鎮江府胡世將試尚書禮部侍郎祕書少監劉岑權刑部侍郎吏部侍郎兼權禮部侍郎鄭滋改權刑部侍郎滋移官為劉大中論列事祖 尚書右司員外郎鄭作肅直祕閣知常州作肅引疾求去從所請也降通山縣為鎮縣為盜所掠遺民纔二百餘家故廢之武義大夫閤門宣贊舍人主管江州太平觀薛安靖
  為榮州刺史知全州降授朝散郎李彚添差通判秀州録海州之功也既而二人言無家可歸乃各賜㑹稽田三頃仍蠲其租賦彚除目在此月丙子賜田在二月乙未 左通直郎試太常少卿唐恕卒上以其恬退有守特贈徽猷閣待制賜銀帛百匹兩官子孫如權侍郎
  丙子左司諫劉大中言國朝以來革五代之弊中書掌文事宻院掌武備文臣除授未有不由中書者近錢圻等除授乃宻院直降劄子尚書省止奉樞宻院闗報而不經由中書門下此何謂也若謂宻院屬官可以自行除授直降指揮則百司長官皆可以畫降聖㫖自差官屬斜封之事漸不可長伏望申敕三省樞宻院自今差除並守祖宗舊制勿復侵紊若直降指揮許承委官司論執施行庶幾紀綱不至隳弛按日歴去年十一月已亥樞宻院行遣內已雲闗送中書門下省指揮今大中所奏乃雲不由中書或是後來改正亦未可知當詳考大中又言近來臺諌章疏多不行出黜陟賞罰多不分明是非之所以淆亂向背之所以乖違非所以為治也儻臺諫之言不合公議則是違衆狥私當指謫其非而懲其妄言之罪儻其言合於公議則是論事舉職當暴白其言盡理行之不應黽勉而已也如呂頥浩之罪惡公議所不容而罷相之制舉皆美詞至今逺近疑惑黨類相扇以揺正論豈非有彈章而不曾降出乎又如李擢遷尚書不旬日間得郡近日潘致堯之罷郎官鄭滋改權侍郎士大夫皆莫曉其由是臣僚章疏有無臣不得而知若或有之陛下留中不出不過欲全大臣體貌若大臣不肯行出則是䕶前飾非畏人議已欲自作人情耳此不可不察也大臣去就如有勲徳在人當全體貌可也其他非才冒寵有罪無功招致人言則是負陛下之委任何體貌之有欲望自今除授罷免悉皆明示所以黜陟之由䑓諫章疏並令付外施行與衆棄之庶幾賞罰分明有以勸懲非小補也䟽奏上皆嘉納之日歴大中以此月辛未入對丙子二疏行下時朱勝非當國不可否事徐俯在樞府每倨視之大中因入見論席益懐姦固寵全不任責上將罷之故大中以為請
  丁丑召江西制置大使趙鼎赴行在將以代席益也鼎守洪都踰再歳戢吏愛民盜賊屏息一方頼之 初知樞宻院事張浚行至荊南而鎮撫使解濳告乏浚乃以隨軍金五百兩帛三千匹糧萬斛畀之又以帛五千給歸峽二州至是言於朝時朝廷以度牒計直六萬緡付潭鼎州造戰艦浚過鼎澧亦以黃金三百兩與之戊寅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提舉台州崇道觀楊應誠同主管客省四方館閣門公事 夜臨安火
  已夘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宻院事韓肖胄以舊職知溫州肖胄與朱勝非議事不合力求去䟽三上乃有是命後三日改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日歴乃肖胄自請然直降㫖免謝辭不知何故當考 右廸功郎新監廣州寘口塲鹽稅吳伸上䟽訟張浚無罪大畧謂浚忠有餘而智不足且復辟之功大失地之罪小天下之人所共知之其退保四川敵人卒未能下蓋亦浚之功也臣竊見里巷㳺談咸曰張浚之來章䟽列上必於失地之外吹毛求疵增其過惡使浚不至則議者必曰慢而不恭有違命之罪至則議者必曰覆軍之將有失地之罰非特一二人言之且將羣起而攻之必使罪去而後已臣謂艱難以求未有如浚比者使浚罪去不知誰可繼其忠乎望陛下痛察之無使朋黨得以快其私無使敵國得以乗其間實宗廟社禝之福天下生靈之幸也按徐夢莘北盟㑹編伸䟽以正月二十九日上故繫於此庚辰尚書省言今嵗係大禮年分已降㫖令諸路憲臣依例剗刷上供錢物起發限七月以前到行在尚慮漕臣不用心催督及合樁辦州軍占吝乞令戶部置籍拘催至八月比較欠多去處具憲漕及當職官申省取㫖責罰從之
  是月秦州觀察使熈河蘭廓路馬歩軍總管闗師古叛降偽齊時師古自武都率選鋒軍綂制李進前軍綂制戴龯求糧於偽地襲大潭縣掩骨谷城叛將慕容洧㧞寨遁去師古深入至石要嶺忽遇敵兵與戰大敗師古旋師大潭內懐慙懼遂單騎降賊自此失洮岷之地但餘階成而已師古之未叛也嘗請於朝以為聚兵五年所集二萬餘衆合用糧食惟岷州管下大潭長道兩縣和糴不多兼宣撫司別無應副委是養贍不足其河裏州軍師古止據洮岷兩州別無出産累年偽地討糧今則偽地亦無所積因即闗外止有師古一軍占䕶要衝若不申明朝廷竊慮縁此逃散若金人知此無糧乗虛而來何以枝梧伏望將階文州撥𨽻熈河或只乞兩州財賦專一應副或許將川中財榖取撥食用兼師古所管戰馬不多仍乞支撥川茶付師古於洮岷州界轉換戰馬以壯軍聲後數月朝廷命宣撫司以階文二州所入財賦專贍師古一軍及應副茶博馬而已不及矣朝㫖下宣司在今年七月乙亥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七十二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七十三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四年二月辛巳朔張浚至潭州時鼎寇楊麼旣為官軍所敗其黨漸散賊防之甚嚴隣居失覺者其罪死間有得達官地保甲又利其財而殺之知鼎州程昌㝢乃募人能引降者與獲級同故降者稍衆浚至遂留左朝散郎權樞宻院計議官馮檝為荊湖撫諭俾同安撫使折彥質措置招安㑹岳州進士王朝倚在賊寨脫歸自言知賊虛實詔赴都堂審問後數日有㫖令王𤫙與彥質招安然賊方恃水出沒其所據北達公安西及鼎澧東至岳陽南抵長沙之界春夏耕耘秋冬攻掠跳梁自如未有降意也王朝倚審問在乙酉詔王𤫙等招安在丙戌 詔南班宗室自今並赴臺參故事宗室遷官或赴或否至是用御史常同言著為令
  壬午廣東西漕臣各貶秩一等坐違欠去年上供皆十分之四故也 詔贓罪至死者方籍其資先是右文林郎朱崔璵監處州都酒務坐贓流郡籍其資而田宅不在數審於朝法寺言産業俱合入官然祖宗故事謂犯贓貸配之人乃命申明行下 戶部奏令廣東提舉司支鹽本錢二十萬緡常平錢五萬緡由海道赴行在為大禮費從之
  癸未㕘知政事席益充資政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先是諫官劉大中旣奏其罪前一日殿中侍御史常同入對論益本盧𣏌之姦邪兼逢吉之險譎初為王黼之客後入蔡京之門陛下畧其宿愆欲觀後效去嵗議遣大臣使金益獨以母老為辭近者金使對揚榻前默無一言之助輔臣若此將焉用之至於心術不端力庇邪佞中傷善類隂奪相權蓋天資險薄可畏如此望速賜罷黜以慰公論輔臣進呈上曰諫官御史所言臣僚過惡未必皆實然易曰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旣審知其小人自當退之也故益遂罷按此日上語為席益設熊克小歴既不書所以又併益罷政亦復不書不知何故大中章再上後二日詔益落職奉祠 詔自今諸路州縣進奉天申節禮物並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和買毋得於民間科配仍令刑部立法先是諫官劉大中言自崇寜以前臣僚進奉聖節禮物多是虛表物或不至因崇寜二年發運副使胡師文建言並令前期一月到京自後立定數目期限催督起發臣昨奉使江南聞皆不免科配若軍期急切有取於民蓋不獲已豈有歛百姓怨嗟之物為臣子禱頌之誠其於邱山有何所益如上件金銀絹未可捐除即乞嚴戒州縣樁簇官錢和買不得於人戶名下科配庶㡬感召和氣増崇聖德故有是命
  甲申直龍圖閣知臨安府梁汝嘉陞徽猷閣待制乙酉簽書樞宻院事徐俯兼權參知政事 是日軍賊檀成犯長楊縣荊南鎮撫使解濳遣統領官秉義郎閤門祗候胡勉捕斬之成本澧州官軍後從雷進於慈利縣忠翊郎澧州沿邉都廵檢使雍從善嘗與成戰成執而磔之至是就戮時群盜田政自襄陽引兵破夷陵潛命知峽州統制筞應䕫路軍馬王恪徃擊之斬其首政宜城人也此以今年七月二十五日宣撫處置司所奏附入後贈從善三官録其家一人五年閏二月己酉
  丙戌鄉貢進士上官公弼特補將仕郎公弼在太學有聲工部尚書胡松年與之有筆硯之舊用使金所得恩澤而命之公弼初見紹興元年
  丁亥知樞宻院事張浚言荊南府潭筠峽州最係出産箭簳去處已令各計置二三百萬赴行在其後浚復言潭州近年採伐殆盡今所用皆自全永武崗商販而至恐誤措凖請差損其數從之後請在四月癸巳著此為辛炳言浚事戊子監察御史眀槖宣諭嶺南還入見翊日請詣都堂白事許之槖出使一年三閱月所按吏二十有七人三年五月丁夘右修職郎權知保昌縣丁賓九月戊辰廣西運判王據南恩州司戶莫憲章陽春令陳子鎮桂陽令馬緘權蒼梧尉兼令簿李□右朝奉大夫知連州陳與承直郎知龍水縣鄭中行忠翊郎權桂陽縣趙邦昌十一月戊辰宣教郎知富川縣鄧公行十二月癸夘右奉議郎權邕州盛外右從政郎權司戶陳㮚右廸功郎司理薛容右廸功郎權石龍令薛魯十二月戊申攝樂㑹尉兼令成大順己酉髙安令王允廸荔浦令連希尹權武仙令劉振武縁尉溫安賓州推官王澤武仙尉陳述修仁尉熙朝攝宜倫尉兼令杜介之雷州逓角塲兵馬監押黃宗弼並放罷取勘三年九月戊辰通判廣州韓僖催勘十二月丙午修武郎知萬安軍柯光國取勘又知桂州許中已見二年七月辛巳薦士二十人朱敦儒已見三年九月乙巳董弅章傑趙子巖王縉趙竒鄭鬲朱倬已見十一月甲戌同日前桂陽令張勉左朝奉大夫知韶州尤深右通直郎通判韶州宋普右奉議郎知南恩州王治海豐令林獻材今年正月乙夘右通直郎通判㢘州陸畀右朝奉郎新知白州尹植左朝請郎知容州趙子昇左朝奉大夫知昭州鄧偲左朝奉郎權廣西轉運司主管文字王淵右廸功郎廣西轉運司幹辦公事連漢夫靜江府觀察推官韋溫輔左儒林郎權臨桂丞郭偉並轉一官候任滿日赴行在凡五使所按吏總七十有九人眀槖二十七人劉大中二十人薛徽言十六人朱異胡䝉各八人薦士五十有七人眀槖二十人劉大中十六人朱異十二人胡䝉六人薛徽言三人而劉大中所劾多大吏槖大中朱異所舉多聞人又薛徽言銳於有為而槖大中數言公私利病惟胡䝉奉承大臣風指此其大畧也
  己丑左朝奉大夫侯延慶守太常少卿直龍圖閣主管臨安府洞霄宮蘇擕守宗正少卿尚書吏部員外郎陸長民為右司員外郎左奉議郎晏敦復守吏部員外郎左朝奉郎黃祖舜守軍器監丞擕頌子祖舜福清人嘗從胡安國學自衢州州學教授召見改京官而有是命龍圖閣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沈與求知鎮江府充
  浙西安撫使 監察御史明槖奏瓊邕鬱林諸郡嵗調夫數百人為監司帥臣饋荔支詔禁止犯者計贓坐罪辛夘駕部員外郎洪興祖比部員外郎范振樞宻院編修官許世厚並罷坐席益所薦引為御史常同論列也世厚景衡子與興祖皆呂頤浩所録故同斥之葛立方撰興祖墓誌稱因上封事罷去已附見洪擬罷吏部時更湏詳考
  壬辰工部尚書兼侍讀兼權吏部尚書胡松年試吏部尚書翊日松年入對論唐太宗嘗諭房元齡以細務屬左右丞大事闗僕射其委任元齡之意篤矣殊不知尚書丞寔政事綱轄若專責以細務以何暇禆益治體哉臣願睿斷以今日所當為所當行不可緩者分委二三大臣庶使悉心勠力各㡳乃職且戒簿書有可簡省者簡省之詔付三省樞宻院 左朝散郎范漴提舉廣東茶鹽公事漴守惠州州為䖍賊所蹂及是還朝妄奏守禦功減磨勘年而有是命監察御史明槖言於朝命遂寢䖍賊事見二年冬末
  乙未詔參知政事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孟庾赴行在本府統制官姚端李捧王進並以所部偕還惟張榮屯平江李貴屯建康如故自朱勝非再相數言都督府可罷呂頤浩不從及是旣畢防秋勝非復乞罷都督府使諸將得自奮厲故有是命 殿中侍御史常同言近嘗論列監司之不才者已䝉放罷臣今再體訪得新廣東轉運判官潘闢深刻險薄呂頤浩喜之頤浩去未久闢倡言再入移書示衆無不惑之新浙東提舉茶鹽陳鼎昨任湖州司戶贓汚狼籍謟事蔡攸遽除監司新廣東提舉茶鹽張世才駔儈俗吏始以從父入燕特赴殿試合該討論之人縁與頤浩有舊累遷差遣新湖北提舉茶鹽徐嘉問王黼之客也為應奉司屬官自稱相幹輕暴之性至今不移新福建提舉茶事趙公達贓吏也嘗和糴小麥自盜為倉吏所告倍償而去新湖南提舉茶鹽胡緯父子出入蔡京之門受官數年即除監司此六人者皆有罪狀不可以表帥一路理宜罷斥詔並罷世才思正子也 初知唐州胡安中為偽齊所逼棄山寨奔隨州及隨州失守詔赴行在至是補武經郎閤門宣贊舍人添差溫州兵馬都監 武節大夫吉州防禦使致仕陳思恭復為入內內侍省押班主管福州應天啟運宮神御填剏置闕 左朝請郎致仕翁升特遷一官以升自言元符末上書入籍故也吏部侍郎陳與義言陛下褒恤元祐黨籍及元符上書人碩大光眀者既已盡録亦有姓名不熟於人而多故之後無籍以考昨黃筞以蔡京所書黨碑及國子監所印上書黨籍人姓名録白來上付在有司遭火不存間有子孫自陳者廼以胥史私抄之本定其是非望再行捜訪乃命吏部訪尋真本繳申左右司審驗訖送部照使升選人邪中䓁苐三十四人日歴與義奏下在丙申今併附此
  丙申試尚書吏部侍郎兼侍講兼直學士院陳與義移禮部侍郎胡世將移刑部權刑部侍郎劉岑移吏部與義以兼直院故免劇曹 起居舎人唐煇試中書舎人簽書樞宻院事兼權㕘知政事徐俯以疾告上命即
  其府視事俯言三省文書㝡為叢委平時盡日力可了臣係暫權實不知首尾占位書名而已臣旣以衰病方且療治筋力心志寔不能支欲乞且止治臣本院事所有三省職事自有宰相伏望聖恩免臣暫權事務旣簡可得專心旣獲治養賤軀亦免乖誤大計詔不許丁酉詔以宣諭五使手歴進冊令檢正都司檢詳官同共㸔詳比較多寡申尚書省 右廸功郎泰州録事參軍李亦特改右承務郎亦上疏論事上召對而命之戊戌詔廣西提舉買馬官移司邕州用李預奏也 知樞宻院事張浚乞俟至衢州留數日修治軍器從之武德大夫秀州防禦使致仕張見道落致仕主管江州太平觀
  已亥初命三衙管軍及將帥觀察使以上舉忠勇智略可自代者一人如文臣之制用吏部侍郎鄭滋請也翊衛大夫相州防禦使添差浙西兵馬副鈐轄張用改福建路兵馬都監
  辛丑翰林學士綦崈禮兼史館修撰始除修撰官也右司諫劉大中言近戶部尚書黃叔敖申明江浙上供和買紬絹並七月終已前起發數足臣契勘租稅條限係五月半起催八月半納畢災傷放免不盡者限外展一月祖宗以來未之有改今戶部卻令七月終已前數足可謂廹促太甚矣納畢者人戶送納到官之期也起發數足者諸州團併起發到行在之期也且以道里逺近酌中言之吉州陸路到臨安府二十八程水路又倍之若依戶部所請之限則須五六月納畢豈不大叚廹促今戶部不過以大禮賞給未足上動朝廷不知戶部平時所管是何職事豈不知今年合是大禮平時蠧耗未嘗講究平時失陷未嘗稽考今乃臨時畫降指揮廹促稅限變亂祖宗舊制全不恤民且郊祀之禮所以為民祈福也今戶部因大禮賞格廹取物帛反為民害有傷和氣有累聖徳臣安得不論詔展限一月 詔廣西土丁峒丁各仰本處防守其調發赴靜江府並團結餘丁並罷自許中為帥始調土丁防托旣又令以錢代丁事見紹興二年四月提舉買馬官李預又以駑馬配之監察御史明槖自嶺南還數以為言故有是㫖此以明槖奏狀及今年二月壬午槖論許中五罪二月癸未槖論買馬司事二月壬辰范漴論廣東盜賊事四章修入許中科土丁錢據槖奏詳著二年四月 川陜宣撫處置司言已用便宜差左奉議郎王瓘權利州路轉運判官從之 是日金右都監宗弼自寳雞入犯攻仙人闗先是金既得和尚原利州路制置使呉玠度敵必深入乃預治壘於闗側號殺金平嚴兵以待玠弟秦鳳副都總管璘在階州移書言殺金平之地去原尚逺前陣散漫宜益治第二隘示必死戰則可取勝至是宗弼果與其陜西經略使薩里罕偽四川招撫使劉䕫率十萬騎入犯趙甡之遺史二月辛夘呉玠及烏珠戰於仙人闗敗之初烏珠欲大舉兵期必入川劉豫之弟益方知長安宻使人告玠早為之備玠預為壘闗側號殺金平按日歴宣司奏金以二月二十一日攻仙人闗辛夘則十一日也甡之所書凡差十日蓋小誤又所云劉益宻告呉玠事乃據林泉野記恐未必然當考進攻鐵山鑿崕開道犯仙人闗旣至敵據髙嶺為壁循嶺東下直攻我軍玠自以萬人當其前璘率輕兵由七方闗倍道而至轉戰凡七日晝夜不息統制官郭震為宗弼所襲破其寨王師屢敗玠斬震以徇敵復攻之玠斬郭震據趙甡之遺史雲爾然甡之繫之甲午蓋誤今且去其日俟考壬寅太府寺丞權戶部郎官張成憲為尚書駕部員外郎 直秘閣秦梓提㸃福建刑獄公事左中奉大夫栁瑊提㸃浙東刑獄公事監吉州𣙜貨務都茶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陳靄提㸃湖北刑獄公事直秘閣呉懋為湖北轉運判官左朝散郎新知台州徐偉達直秘閣陸寘並為廣東轉運判官右朝奉郎添差通判平江府田積中為淮南轉運判官御史常同言寘乃內侍王通客為明府司録供進宻煎海錯就遷通判避通名改稱府判今浙路有呼府判者自寘始也後任發運姦贓狼籍瑊頃知洺州不能鎮撫士卒以致軍變身中數刄近嵗交結辛道宗求賜章服陛下灼見其無恥罷之偉達資性貪鄙在圍城中移書親舊有新君即位人情喜恱之語梓本附梁師成特赴殿試闒冗疎謬士所指笑靄是雖不知其才但恐不應超躐亦望詳酌改命吏部言靄嘗任提舉湖北刀弩手乃詔寘瑊偉達梓皆罷寘佃子也梓瑊懋偉達已見靄未見同為御史不數月劾罷監司之不才者二十有三人中外聳然懋以眀州獻羨事愬於朝謂曩以代者移用故申明之非有所獻也由是復起後十餘日右司諫劉大中言淮南人民有㡬乃共置監司五員乞罷積中上從之懋乞改正眀州獻羨事在是月壬寅同章下在己酉大中章下在三月丙辰今併書之積中不知何許人乃吏部尚書胡松年親屬自添倅躐除監司不知同何以獨不言而大中言之當考孫覿撰栁瑊墓誌瑊知洺州被疾司錄事李承勵權州事州兵聞公𢇻唱言倉粟惡逐庾官嗾衆為亂公聞變力疾按衣出譙門坐宣詔亭命三校率其屬捕殺首亂者而釋其餘已乃復臥承勵逢童貫之怒以公病不任移書馳告貫而自為功居未㡬公黜三官歸承勵進五官此與同章疏所云全不同姑附著此日歴紹興五年韓璜為伯膠乞恩澤狀亦稱洺州軍變執縛知州栁瑊
  癸夘勒停人向子㢘復右朝奉郎除直秘閣子㢘宗良子宗良經子永嘉郡王知平陽縣民有負和糴米者子㢘訊之杖二百即日死坐是停官劉光世夫人子㢘兄女也光世為請於朝以欽聖憲肅皇后諸姪在者惟子㢘一人故有是命 詔權以射殿為景靈宮四時設位朝獻用太常博士劉登議也其後上親征不果行
  乙巳監察御史明槖言昨李棫遣人入大理買馬於邊防有所未便小必失陷官物大則引惹邉釁臣講究買馬之術有七深入蠻國誘之不惜其直一也原有繒綵鹽貨之本二也待以恩禮三也要約分眀四也禁止官吏侵欺五也信賞必罰以督之六也馬悉歸朝而後付於將帥七也七說若行西南諸國所産自至望下提刑司根究諸司鹽利剰錢應副買馬仍下提舉司詳前七說施行從之 左金紫光祿大夫龍圖閣待制提舉華州雲臺觀王革卒詔官子孫如故事言者謂革自廷尉尹京專以觀望意㫖為獄刑罰失平枉濫者衆獨以夤緣交結冒濫賞典法當討論詔追降革為左中大夫盡格其恩數 鄉貢進士李郁為右廸功郎郁以布衣入見所陳皆當世要務上批郁學通世務議論可采故有是命上批日歴不載武陽志有之
  丙午知樞宻院事張浚至行在初浚行至嚴州之新城復上疏引咎求罷殿中侍御史常同入對論浚五年於外誤國非一用李允文王以寧傅雱諸小人為荊湖害以曲端趙哲之良將皆不得其死以至擅造度牒鑄印記賜赦減降出給封贈磨勘綾帋之類皆有不臣之跡及被召盡掠公私之財選精兵自衛出蜀雖膏斧鉞不足以謝宗廟若蚤正典刑示天下不復用則陜右之地不勞師而自復矣侍御史辛炳素憾浚事見建炎三年二月亦論浚誤國犯分富平之役趙哲轉戰用命勢力不敵而潰浚乃誅哲致其徒怨叛又信王庶一言殺曲端於獄中端之部曲又皆叛去其後日夜攻打川口公行文檄求端於浚者是也和尚原之戰王萬年之功為多浚乃抑之萬年怨憤叛去與哲端潰卒力窺川口金人特因之耳按蜀口用兵錄今年三月殺金平之戰尚遣王萬年擊賊蓋萬年即王喜此時為統領官炳誤也又用趙開營財利行𣙜茶鹽及隔槽酒法苛細特甚內結人怨西蜀之不亡者幸也凡朝廷所除監司郡守至輙不許上必已所命乃得赴張深以老乞退則令五日一赴宣司治事此例安出哉甚者擅肆赦宥一嵗凡再自古便宜未有如是之專者也湖南北非浚所管地分乃遣李允文王以寜假以便宜肆行生殺遂亂兩路敗事而歸不自知罪猶移文令葺治府第浚謂樞庭之權為已家物乎旣被召盡刷四川之財以行尚敢託言那輟隨軍錢物應副解潛程昌㝢欲以要功不知錢何所從出哉事見今年正月丁丑㳂路劄下荊峽諸州計置箭簳各數百萬又言如難計置即具因依回報是徒欲求進不恤民力之困也事見二月丁亥浚聞罷之始則遷延不行中則疑而有請欲俟至潭州道路無虞而後造朝事見正月壬戌近又奏乞至衢州留數日修治器甲事見二月戊戌今聞政府虛位則至衢州一日而行星夜兼程不復留滯何前緩而後急疏入不報前一日炳以急速請對論浚為黃潛善所知自興元曹官一二年間引為侍從及金人有窺江南意浚乃避禍逺去引用一時小人如劉子羽程唐軰誅求聚斂四川騷然陛下初許浚便宜黜陟蓋以軍事在逺不欲從中制也浚輙立招賢館有視龍圖閣之命以孺人封號封參議官之妾陛下常遣中使撫問浚乃與之加秩勞其逺來其狂悖甚矣頼陛下聖明辨之不晚亟遣郎官持節召之浚乃偃蹇遷延上章慢命旣到鼎澧閒擅差撫諭官騷擾州縣事見二月辛巳其所為一至於此望賜罷黜明正典刑以為人臣䟦扈之戒浚至行在詔浚隨行軍馬盡付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隨行錢物𨽻內藏為封樁激賞庫浚旣見遂赴樞宻院治事
  丁未右朝請郎通判臨安府卲相右朝散大夫通判臨安府熊彥昭並直秘閣守臣梁汝嘉薦二人上召對而有是命彥昭鄱陽人也相已見 賜偽福國長公主宅於行在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三金人地名考證
  烏珠原書作兀木誤改見巻一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曷誤改見巻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四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四年三月辛亥朔川陜宣撫司都統制吳玠敗敵於仙人關初金右都監宗弼與玠連戰未決玠遙與宗弼相見且遣人謂曰趙氏已衰不可扶持公來當擇善地百里而王之玠謝曰已事趙氏不敢有貳此據林泉野記敵遣生兵萬餘擊玠營之左玠分兵擊卻之賊怒擁衆乗城玠遣統制官楊政以刀鎗手深入統制官吳璘以刀畫地謂諸將曰死則死此敢退者斬敵分為二陣宗弼陣於東將軍韓常陣於西我軍苦戰久遂退屯第二隘時軍中頗有異議欲別擇形勝守者璘曰方交而退是不戰而卻也吾度此敵走不久矣政亦言於玠曰此地為蜀扼塞死不可失當守以強弩彼不敢捨此而犯關玠從之敵進攻第二隘人被兩鎧鐡刃相連魚貫而上璘督士死戰矢下如雨死者層積敵踐而登薩里罕駐馬四視久之曰吾得之矣翌日命諸軍併力攻營之西北樓統領官隴干姚仲登樓死戰樓已傾仲以帛為䋲曳使復正敵以火焚樓柱仲取酒擊㓕之玠又遣政與統領官田晟出銳兵持長刀大斧擊其左右夜布火四山大震鼓隨之壬子夜壘中大出兵遣右軍同統領王喜及王武等諸將分紫白旗入敵營敵驚潰將軍韓常為官軍射損左目敵不能支遂引兵宵遁右軍統制張彥刼敵橫山寨斬千餘級玠遣統制官王俊設伏河池扼其歸路又敗之是舉也敵決意入蜀自薩里罕已下皆盡室以來既不得志遂還鳯翔授甲士田為久留計自是不復輕動矣敵之始入也玠檄召金房鎮撫使王彥熈河路總管關師古來援時師古已叛彥亦不至獨綿威茂石泉軍安撫使劉錡以所部㑹之玠聞師古叛並其軍麾下厚資給焉由是玠軍益以精強呂中大事記張浚以樞府任川陜半天下之責前控六路之師後據兩川之粟左通荊襄之財右出秦隴之馬以為定天下大計雖趙哲離部致有富平之敗而得劉子羽以保興元用吳玠以保大散闗遂有和尚原之㨗繼有殺金平之㨗敵自是不敢犯蜀矣
  丙辰上問執政湖寇事宜張浚曰村民無知廹於官吏之擾偷安江湖非剽掠無以為生其拒王師實懼大戮勢不得已以緩死爾臣謂宜廓信義以招之上曰皆朕赤子何事於殺然自軍興盜起率招來之而姦人乗釁所在嘯聚今幸衰息勿復效尤可也
  丁巳右司諫劉大中守秘書少監上諭朱勝非曰大中頃使江西頗多興獄今猶未已若令為諫官恐郡縣觀望朕於用刑欽恤明慎常懼有司行法於意外今遷大中為少監葢朕之深慮也熊克小厯大中自監察御史除葢誤大中今年正月已遷諫官矣 右朝散郎魏舜臣知黃州
  戊午端明殿學士江南西路制置大使趙鼎參知政事時鼎已召而未至也 上命鼎薦舉人才鼎即以王居正呂祉董弅林季仲陳槖朱震范同呂本中上之乃詔三省公共隨器任使詔三省在三月壬申 撫州布衣甯子思獻白銀木刻成千手大悲像極精工朱勝非進呈上曰朕平日未嘗佞佛然亦不敢加訾原飾像設以祈福乃流俗之事非朕心也勝非又言撫州有玉尊刻成龍文疑禁中舊物未敢進上曰此尤無謂異時茶馬司常竊市馬之直以易玩好是舉山澤之利而投之無用之地爾其勿受自今有來獻者皆卻之 夜雨雹
  己未刑部侍郎胡世將坐前守鎮江不發御服織羅錢與通簽判右承議郎曾恩等四人各貶秩一等仍令本府限半月發還先是劉光世既移戍內藏庫復舉行之世將奏民力凋弊無所從出有司劾世將違㫖故有是命熊克書此事差誤已辨之見二年九月戊寅並注 詔秘閣修撰主管江州太平觀宋煇落職右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晁公為罷宮觀饒州編管人劉黙許自便以侍御史辛炳論廢相呂頥浩用刑輕重不中也宋煇落職因守臨安日縱釋私酤事已見紹興三年十二月 樞宻院言三省事繁請機速房文字宰臣與院官輪日當筆庶免稽滯從之
  壬戍參知政事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孟庾自鎮江至行在庾請隨班奏事訖免赴都堂奏事仍免簽書三省文字時督府諸將既已分戍遂併其府廢之而以其餘兵𨽻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督府之罷日厯全不書㑹要本門亦不載惟趙甡之遺史略記此事今因孟庾召還遂書之以補史闕
  癸亥侍御史辛炳試御史中丞中書舎人唐煇試左諫議大夫 禮部侍郎兼侍講權直學士院陳與義言明堂之禮有漢武汶上之制紹興元年實已行之若再舉而行適宜於今事無戾於古典太常丞詹公薦博士劉登亦言古人廵幸自非封禪告成未有行郊祀者今嵗若且祀明堂實得權時之義但紹興元年止設天地祖宗四位即不曾設皇祐百神議者疑郊與明堂當間舉及與義等議上乃命有司條具明堂典禮以聞 左儒林郎連州州學教授范寅賔左廸功郎監泉州石井鎮朱松並為秘書省正字右宣義郎周聿為司農寺丞右承事郎王銍守太府寺丞右承務郎范伯奮守軍器監丞松婺源人謝克家所薦聿中從弟也中已見建炎二年正月癸卯伯奮以選人薦對故有是命寅賔已見紹興二年銍已見建炎四年言者奏銍浮薄無行罷之
  乙丑檢校少保定國軍節度使知樞宻院事張浚罷為資政殿大學士左通奉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時辛炳常同論浚不已上未聽二人因録所上四章申浚炳䟽論浚聞罷之始遷延不行浚懼即移疾待罪且以呂頥浩在相位時書進呈上乃釋然頥浩書見三年六月庚寅朱熹撰浚行狀雲炳言公既得召命不即出蜀意有他圖按炳元䟽中語不如此熹誤也今略刪潤附見炳又言前此人臣未有如浚之䟦扈僭擬專恣誤國欺君慢上者浚兼有衆惡其可逃於典刑望付三省早賜竄黜同亦論奏如炳言故浚遂罷 尚書刑部侍郎胡世將充徽猷閣直學士知洪州後二日詔世將兼江西安撫制置使世將方至而遽出必趙鼎所不喜故也當更考之 神武中軍中部統領官朱師閔改充本軍選鋒統領時統制楊沂中以張浚所攜西兵為選鋒部故命師閔統之而以浚隨行選鋒將武功大夫榮州刺史閤門宣贊舎人柴斌為神武中軍後部同統領皆用沂中請也柴斌除統領在此月乙亥
  丙寅詔張浚免謝辭 駕部員外郎李願以使蜀之勞進秩二等時議者以為興利閬三州及三泉縣見屯軍兵為四川門鑰有司饋糧雖用水運然每令州縣抑勒船戶裝載失陷官物今潼川府路嵗運二十萬斛每斛支官錢三千二百有竒成都路嵗運六十五萬斛以水路稍逺所支錢又多通計費錢二百六千萬緡船戶既被抑勒侵欺盜用巧詐百端以至自沉舟船號為拋失所運米數失陷大半今欲度江路逺近置轉般倉應用舟船令兩路量事力製造橰梢即於廂軍內刷差不足則召募百姓每舟約載三百斛若以百二十舟往來不絶不過十月撥發盡絶今興州銀一兩博米僅得一斗縁軍糧不足有司不免貴支坐倉價錢計司失職莫此為甚伏望慎擇人材付之以權專委措置詔宣撫司相度此䟽未得其名恐即李願所上當考
  丁卯張浚落職奉祠時起居郎兼權中書舎人舒清國當草浚制奏言臣竊讀臣僚論浚䟦扈不臣之跡實臣子所不忍聞今陛下寛恩雖罷其樞柄而秘殿髙班豈宜冐處故有是命始浚之在蜀也嘗以秦川館為學舎以待陜西河東失職來歸之士給衣食養之又新復州郡乞鑄印浚以便宜先給而後聞於上故清國所草謫詞有曰假便宜行事之勢忘人臣無將之嫌肖內閤以招賢擬尚方而刻印朱熹撰浚行狀雲辛炳論公設秘館以崇儒擬尚方而鑄印此亦非䟽中本語實當時之謫詞熹蓋小誤也殿中侍御史常同時方論清國行詞疎謬翌日清國亦罷為直龍圖閣主管台州崇道觀御史中丞辛炳復言浚之不臣不竄之嶺表不足以塞公議宮祠自便所至必有以揺人心者為害非一因言昨敵騎渡江滕康劉珏以措置乖方尚猶謫授分司之官湖南居住今浚之罪百倍康珏後三日詔浚福州居住何俌龜鑑建炎初潼關告警羽檄交馳浚以宻院而任川陜宣撫之職請任西事分司秦州左通荊襄之財右出秦隴之馬興元一奏勇於自任擢劉子羽於參謀而弛禁通商輸財濟饑熈如也用趙開於總領而民不加賦軍用自足裕如也而分畫諸將如吳玠如王彥如劉錡如關師古等莫不屬其指授之下自是而㨗於寳雞㨗於箭栝㨗於和尚原㨗於殺金平劔閣棧道頼以保全此雖吳武安玠以下諸將戰鬬之功而分畫措置莫非我魏公力也而議者乃以秘閣崇儒尚方鑄印中傷之雖聖明天子有人言其過朕皆不聽之諭而還朝以後言者滋甚浚不容不落職出居外郡矣仍借撥官田十頃炳言浚之罪無可矜者今雖已廢示不復用然川陜之人自聞浚還朝朝夕反側視浚去留與得罪之輕重以為安危今祿以祠宮處之善地加之借撥官田川陜傳報豈不揺動又七日遂罷借田之命浚即日如福州從者皆去肩輿才兩人浚雖得罪猶上䟽論敵偽暫和心必未已當益為備具大略言金人情狀專以和議誤我亦云久矣彼勢促則言和勢盛則復肆前後一轍姑請以近事明之紹興三年秋尼瑪哈有犯蜀之意先遣王倫還朝且致懃懇葢懼朝廷大兵乗彼虛隙又其為劉豫之計至委曲周悉也自後九月伊都作難前謀遂寢至十二月伊都之難稍息則復大集蕃漢之衆徑造梁洋是時朝廷已遣潘致堯出使矣次年二月敵困饒風進退未遑先是朝廷開都督府議遣韓世忠直抵泗州敵實畏之於四月遣致堯還其詞婉順欲邀大臣共議此非無所忌憚而然也梁洋之衆未能出境至五月而後得歸既狼狽矣而世忠大兵尋復輟行敵之氣力固已復蘇而叛豫之心亦云紓緩所以前日使人之來求請不一故為難從之事也竊惟金人傾我社稷壞我陵寢廹我二帝驅我宗室百官自謂怨隙至深其朝夕謀我者不遺餘力矣況劉豫介然處於其中勢不兩立必求援於金借使暫和心必未已數年之內指摘他故豈無用兵之詞而我將士率多中原之人謂和議已定不復進取將解體思歸矣若謂今日不得已而與之通使為陛下之權敵亦固能用權也願陛下早夜深思益為備具處將士家屬於積粟至安之地使出而戰守者無返顧奔散之憂精擇人才以撫川陜之師使積年屯邊者無懈惰懷望之意江淮川陜互為牽制斥逺和議用集大業臣奉使川陜竊見主兵官除吳玠王彥關師古累經㧞擢備見可任外其餘人才尚衆謹開具如左吳璘楊政可統大兵田晟可總一路王宗尹王喜王彥可為統制後皆有聲世服其知人清國罷左史在此月戊午浚居住在辛未罷借田在戊寅今牽聨書之宗尹初見建炎二年十一月喜初見紹興元年十月 新除太常少卿侯延慶為起居舎人 尚書兵部員外郎馮康國罷日下出門御史常同言康國本遂寧浮薄不逞之徒張浚輕舉慢令一切猖獗康國實主其謀生殺廢置悉出其手納賄受賂所求無不遂者今尚敢晏然輦轂之下為浚游談故有是命 左武大夫文州團練使湖南安撫司後軍統制韓京充廣東兵馬鈐轄以所部屯廣州彈壓盜賊聽本路帥臣節制其所部即今摧鋒軍用經略使季陵請也初江西叛將元通犯境陵遣海南尉魏逢使臣董鼒招撫之即聽命寨於城外無幾何江西遣兵至通遁趨惠州追兵及之與戰不利人情震恐陵復遣逢鼒追通回至是乃以付京尋坐它事誅逺近始安元通初見紹興三年十二月戊申戊辰命前宰執追録建炎四年四月以前時政記用司封員外郎兼著作佐郎孔端朝請也
  己巳詔戚里之家應造進酒者許即所在州公庫或官務寄造為賔祭之用嵗毋過三十石時親衛大夫寧州觀察使韋淵奉祠居衢州奏乞鬻酒上弗從有司弗能禁郡守謝克家請於朝故有是命
  辛未直龍圖閣知永州胡寅試起居郎右文殿修撰新知饒州王居正試太常少卿
  壬申集英殿修撰知鼎州程昌㝢充徽猷閣待制知靜江府左武大夫忠州團練使楊可輔知鼎州武翼大夫吉州刺史湖北兵馬都監杜湛領忠州團練使添差江西兵馬鈐轄統率舊管官兵洪州駐劄時朝廷方招安湖寇而賊以不堪昌㝢殺戮為詞㑹廣西帥劉彥適以不勝任召還昌㝢乃改命熊克小厯雲詔除昌㝢知靜江府候招安畢日行而日厯可轉限三日朝辭起發與克所云不同當考 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大閱將士上聞之賜俊白金萬兩錢三萬緡為激賞之費癸酉左承議郎主管台州崇道觀李易充淮東安撫司參議官用韓世忠奏也易辭不赴六月甲午改知常州 龍圖閣直學士知湖州汪藻上所編元符庚辰以來詔㫖二百巻詔送史館
  甲戌尚書祠部員外郎趙霈改行吏部員外郎直秘閣主管台州崇道觀呂本中為祠部員外郎 右奉議郎劉一止守尚書祠部員外郎主管溫州神主時祠部員外郎兼權太常少卿江端友已卒故以一止代之一止嘗為起居郎下除郎官辭不拜改知袁州端友無妻子死於鴈蕩山中 徽猷閣待制知臨安府梁汝嘉請死事之家無人受恩澤者許換給度牒從之度牒直二百千承信郎一資易十四道他視此為差
  乙亥鼎州團練使提舉江州太平觀劉錫復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明州觀察使權主管殿前司公事 鎮江建康府淮南東路宣撫使韓世忠乞承買平江府朱勔南園及請佃陳滿塘官地千二百畝詔以園地賜世忠 直秘閣張澄自蜀赴行在上召對遂以為江西轉運副使熊克小厯書澄陞直徽猷閣在今年四月按日厯澄明年正月戊辰自直秘閣江西轉運副使以隨軍無罣誤進職一等克實甚誤 秀常湖三州守貳右朝請郎俞俟龍圖閣直學士汪藻等七人與糴買官並進秩一等以和糴數多故也俟河南人嘗為宣諭官胡䝉所薦詔俟滿秩赴行在秀州止有通判錢濬明轉官未知郡守為誰當考 是日御史中丞辛炳入對論用人三弊曰分朋黨以立門庭縁愛憎而有用舎記小過而掩實行三者不去而望得人譬如卻行求前不可得矣夫才非可一途取也有忠實威望可以任股肱心膂之寄者有剛正詳明可以為耳目風憲之官者有學行深茂宜在論思獻納之地者有智謀宏靖宜居折衝禦侮之任者或長於專對或長於刺舉或長於撫字倘皆取其所長略其所短總核名實隨材器使則人才當自不乏顧豈天下真無人哉望陛下斷自宸𠂻去前三弊毋牽於朋黨之弊無溺於愛憎之意雖嘗有小疵而不害大節亦且抆拭用之惟實才是求惟僉諧是與或招延於內或布列於外使內外大小罔不得人則中興之治似不難致䟽奏上嘉納之 詔草澤鄧名世令閤門引見上殿名世初見去年十月丁亥名世初以劉大中薦召赴行在獻所著春秋四譜古今姓氏書辨證詔吏部尚書兼侍講胡松年看詳松年言其貫穿群書用心刻苦由是引對遂命為右廸功郎名世以四月戊戌入見庚子補官
  丙子端明殿學士川陜等路宣撫處置副使王似充資政殿學士川陜宣撫使龍圖閣學士川陜等路宣撫處置副使盧法原充端明殿學士川陜宣撫副使落等路及處置字並在司治事起復檢校少保鎮西軍節度使利州路階成鳯州制置使涇原秦鳯路經略安撫使知秦州充陜西諸路都統制兼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節制興文龍州吳玠充川陜宣撫副使免簽書本司公事專一措置沿邊諸處戰守秦州觀察使熈河蘭廓路馬歩軍總管統制熈秦兩路軍馬專一招撫熈秦關師古充熈河蘭廓路制置使並日下供職朝廷未知師古叛亡故有是命
  丁丑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同管客省四方館閤門公事楊應誠為樞宻副都承㫖 詔今年正月已後海行續降指揮令刑部依舊法春秋編類頒降用大理少卿元袞請也自紹興新書既成之後省部經火續降指揮不存詔下湖溫州抄録編類頒降至是又申行之戊寅監察御史明槖提㸃兩浙東路刑獄公事從所請也 詔臨安府失火延燒官私倉宅及三百間以上正犯人作情重法輕奏裁蘆草竹板屋三間比一間五百間已上取㫖先是有㫖失火焚燒數多取旨依軍法刑寺以為無所執守乃比附立法焉其後御史臺又乞估計價錢量輕重取㫖刑部請延燒直萬緡者比三百間直五千緡者比五百間從之後㫖在六月戊子
  己卯閤門祗候知漣水軍丁禩令再任 閤門宣賛舎人添差建康府兵馬鈐轄王才權發遣洪州兵馬鈐轄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四金人地名考證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喝誤改見巻十一
  尼瑪哈原書作粘罕誤改見巻一
  伊都原書作余覩誤改見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五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四年夏四月庚辰朔制授吳玠定國軍節度使川陜宣撫副使玠因除宣副遂移鎮加恩上賜以所御戰袍器甲且賜親筆曰朕恨阻逺不得拊卿之背也玠素不為威儀既除宣撫副使簡易如故常負手歩出與軍士立語幕客請曰今大敵不逺安知無刺客萬一或有意外則豈不上負朝廷委任之意下孤軍民之望哉玠謝曰誠如君言然玠意不在此國家不知玠之不肖使為宣撫玠欲不出恐軍民之間寃抑而無告者為門吏所隔無由自逹玠所以屢出者防有此耳幕客乃服直龍圖閣都大同主管川陜茶馬公事兼宣撫處置司隨軍轉運使専一總領四川財賦趙開令再任用王似等奏也初張浚既召歸開亦亟白王似盧法原求罷其自辨䟽曰開既兼宣撫處置使司隨軍轉運使専一總領四川財賦竊謂應副軍期費用不貲若加歛於民即民愈不堪尋措置改修茶鹽酒已壊之法不惟廣収息錢兼嵗入有常不誤措凖自建炎三年紹興二年終茶鹽酒息增額錢並賣抵擬絶戶田産等錢共收一千五百三十五萬餘貫兼隨軍秦州應副過陜西茶䭾及於陜西創行印造銅錢引紐計川錢八百三十四萬餘貫此外未嘗剏立名目科抑民間所𣙜茶鹽酒並係祖宗舊法置合同場買引及置官監務亦係朝廷已嘗行者其犯人斷罪刑名未嘗輙有刪定但增添告捕賞錢意欲犯法者少惟是營私官吏惡其不便於己懐異忌疾者共興謗讟謂改修𡚁法為生事擾民口舌沸騰必相䧟害況開年垂七十心力凋耗若叨冐無恥重致煩言豈惟有辱士風決然上誤國事似等察開雅非辭難畏謗讟者而軍事方急果不可無開乃奏言川陜屯駐大軍費用浩瀚漕司所入止充常賦諸司錢物見在不多累年經費委是趙開悉力措置茶鹽酒息之類通計約二千萬貫資助調度搜革宿𡚁增廣課息於民無科率騷擾今來若令本官罷任縁即目正當邊事之際財用急闕全藉趙開措畫應辦深恐別差官主管不知首尾措置乖方有誤贍養大軍利害至重故有是㫖 賜川陜宣撫司及官吏軍民詔曰朕念慮疆陲覽觀形勢秦蜀壤地寔據要衝自時多虞則有戎事𢢀然西顧曽靡遑寧昨者特遣樞臣張浚徃宣恩威任國憂寄蓋五年於彼朕有聞焉肆頒召命俾還行闕而師言未已臺諫交章考其出使失職之辜在於常刑當從逺竄朕以其所用吳玠等能禦大敵累立戰功許國一心可膺委任因是貸浚止從薄責庶使玠等知朕厚於勸功而畧於記罪之意感恱奮勵益建良圖應累年以來川陜諸路其寔有勲勞而未逮於賞濫被刑罰而莫當其罪才能偏廢而不用謀猷見抑而不伸剏興橫歛而致於無涯煩擾斯民而使之失業敕令所頒之澤不盡推行朝廷所差之官不獲赴上凡害民咈衆之事違吾徳意者仰宣撫司講求咨訪疾速施置以稱朕惻怛軫憂之誠庶幾惠和亟臻嘉靖播告有衆咸使聞知 樞宻院計議官李蕘充湖南北路幹辦公事依苐二等奉使例蕘始引㕘知政事孟庾親嫌求去俄有是命
  辛巳尚書金部郎中陳桷為起居舎人 翰林學士兼侍讀綦崈禮兼史館修撰 詔兵部申嚴奏功不實之法時右司員外郎袁正功言自軍興以來陛下不吝推賞以旌戰多而所屬上功類不覈實有盜賊自去而曰収復州縣有冦過境上而曰保守無虞如惠州及東莞縣皆經殘破而守令以禦冦推賞不知何所據而奏乎州縣且然況於軍伍似此姦罔詎可置而不問望特降睿㫖今後官司奏功不實若因朝廷檢察及臣寮按劾因事罥罣其元奏官司重加黜責仍將冐賞人特行追改以懲姦罔之𡚁故有是命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昔魏尚守禦雲中坐上功差六級下之吏削其爵李廣出右北平遇左賢王戰以功過相當亡賞漢家賞功之令嚴矣戰而勝吏以法當其賞戰而不勝吏以法䋲其罪過足以累其功而功不足以贖其過是以當其軍一出塞人人爭殊死戰者知敗則必誅也幕府上功毋或差一級者知言不相應則賞不行也終漢之世征伐四裔無不如志亦賞典明而將士用命爾近世則不然平時竭民力贍戰士以待一旦緩急之用卒然邊鄙有警使之擐甲必先賞而後遣之及其既戰奏功來上有司不敢問其士馬物故幾何但問其斬獲首級若干爾大將偏禆首已定封部曲行伍紛紛論賞動以萬計其間親戚子弟目不識旌旗耳不聞鉦鼓徃徃第功常出戰士之右噫亦已濫矣夫有功而不賞固無以得三軍之力論賞而不實亦無以服三軍之心古者賞一人而千萬人勸未聞賞千萬人而不足以勸一人也國家法令具載有司舉而行之正在今日臣是以備論之
  癸未宗正少卿蘓擕為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右朝散大夫呂聰問為宗正少卿後二日御史中丞辛炳言二人皆名臣之後擕老成頗知典故然檢正之任非精力有餘不能聰問止曾任通判差遣祖宗以來未有不歴內任直除卿監者詔擕依舊職聰問行吏部員外郎聰問除郎在此月辛卯聰問希純子自蜀中召還而有是命右朝請郎宇文師瑗為尚書駕部員外郎 寳文閣直學士宣撫處置使司㕘議官劉子羽責授單州團練副使白州安置寳文閣學士宣撫處置使司𠫭議官程唐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本州居住初張浚既貶左諫議大夫唐煇言浚所引㕘贊軍事者皆妄庸小人而専橫之甚衆所切齒者唯劉子羽未見施行臣不得不論子羽天資僉佞有以媚浚故見信任凡浚過惡皆子羽助成之秦蜀之民恨不食其肉頃者富平之舉諸路帥守多以為未可子羽弗思敵人詭詐不測輕聼間探斷然自以不疑卒至覆軍使五路生靈肝腦塗地全秦之失子羽之謀也富平既敗浚獨罪趙哲為不用命洎已斬哲浚知其失即出榜盡釋其餘將佐之罪子羽至鳯翔不以為然後復欲斬慕容洧及其統領諸將而下人人恐懼相率敗亡子羽所致也五路既失浚退歸閬州令王庶知興元府措置稍就緒子羽欲得之因而譛毀卒奪其任陜西叛將聞子羽至欲必殺之而後已乃誘金人併力以攻遂破興元朝廷差王似盧法原為宣撫副使子羽力請於浚求為宣撫判官隂奪二副使之權事無大小子羽專之浚有已放行者子羽輙塗抹改易官吏畏其氣熖不敢不凜受浚亦為其脅持不復敢誰何以士大夫所言子羽之罪擢髪不足數未有可與同科者自降指揮發來赴行在乃領銳卒以歸建州之崇安縣蓋其鄉里及聞浚到即出迓於信州今乃稱疾不至為人臣偃蹇不恭侮慢朝廷有如是者乎不正明刑曷慰公議伏望睿斷特賜竄殛少快秦蜀將帥軍民怨憤之氣䟽奏詔子羽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給事中胡交修論子羽専主軍議賛富平之大舉既斬趙哲復害曲端淫刑以逞其他將士心不自安率衆叛去被㫖召歸徑歸里第獨至上饒迎迓張浚全無人臣之禮望流竄遐荒以為天下臣子之戒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子羽㓙暴殘刻在浚幕中最為橫恣川陜之人切齒怨恨皆欲甘心焉子羽既知敗事必得罪於朝廷乃先遣其壻梱載順流而下及被召命又擕髙貲與姬妾先歸傲慢不恭如此唐本成都富人方其欲事童貫大雪中乞憐於貫之門媼因得見於庭下貫與杌子坐於其側飲以巵酒若飼奴僕然唐不恥也因獻渾金佛像一堂得為成都府路茶馬唐既出貫門下遂遣二使臣創第於貫之宅前盡蓄珍竒玩好之物伺貫意㫖即以獻納貫嘗築一堂生日落成唐為製錦繡帛幕地衣一倣堂之大小髙下曲折因為夀而獻焉凡所費悉出官帑茶馬司侵盜之𡚁寔自唐始又其狂妄之性與浚契合故浚喜之用為謀議之官同惡相濟遂致誤國若止落職放罷恐不足為小人之戒欲望特賜貶竄施行以子羽比唐其罪尤重陛下不欲誅戮亦乞流竄海島以示國威時唐以浚便宜之命知瀘州前三日詔唐赴行在令宣撫司遣官權管職事至是皆貶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邵溥充瀘南㳂邊安撫使知瀘州
  甲申武徳大夫康州刺史潘堯卿等五人各進官一等以吳國長公主入見推恩也 尚書都官員外郎魏良臣請副尉之在籍者並不許改名以防詭冐從之乙酉江西制置使岳飛奏川陜戰㨗事飛奏中頗有輕敵之意上謂朱勝非曰用兵當持重宜深戒飛先是勝非居母䘮既祥引疾在告上賜親劄畧曰今乃何時而卿謁告使朕憂思廟堂之政蓋非特岳鄂襄鄧之間緩急不測機務隨即應辦豈容留滯是宜來早扶疾之朝兼朕別有所欲道者非可托於毫楮也勝非惶恐入見御劄據勝非行述附入按勝非母小祥在四月二日而日厯四月一日至五日並無聖語及勝非所奏事至此日始有之故且附本日 左諫議大夫唐煇言明堂大禮恐有司尚循承平故事名物失於太縟伏望務崇簡儉輔臣進呈上曰當此多事固非制禮作樂之時然祭天之禮不可有缺乃命禮官條具裁省焉日厯止作臣僚上言按六月丙寅唐煇奏逍遙子事雲臣昨嘗具奏靣奉聖訓謂當崇簡儉云云則此奏即煇所云也 右修職郎啇虢鎮撫司幹辦公事李邦孚特改右承事郎右文林郎虢州録事𠫭軍黨尚友特循二資皆用鎮撫使董先奏也先嘗以便宜假邦孚直秘閣又奏尚友因赴行在母妻子女悉陷偽齊乞改合入官故有是命
  丙戍詔閤門四方館客省並依祖宗舊制不𨽻䑓察先是御史常同有請至是閤門言故事𨽻中書省乃改命焉 大理少卿張礿請自今朝廷降指揮應特㫖處死情法兩不相當許本寺奏審從之去冬都督府獲姦細董寳以聞下寺覈治無他情狀礿用案問徒三年詔從軍法礿欲奏讞而以法寺未有執奏條例弗敢言至是乃上此奏 是日吳玠與敵戰敗之遂復鳯秦隴州丁亥詔衢州布衣江袤召赴都堂審察袤少登貢籍元祐中嘗㳺太學樂道自守不干州縣方臘倪從慶之亂袤結集社甲土人率服一鄉頼之守臣謝克家言其才行於朝故召既而引對遂命為右廸功郎袤六月庚寅補官戊子神武左副軍統制李橫以襄陽失守於國門待罪詔放罪橫與蔡唐州信陽軍鎮撫使牛臯商虢陜州鎮撫使董先自南昌隨趙鼎赴行在詔以其軍萬五千人屬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尋以錢萬五千緡絹萬疋賜之上念橫等逺歸各賜白金千兩臯見上因陳偽齊必滅之理中原可復之計乃命臯復徃江州聼岳飛節制李橫等賜銀在五月甲寅賜絹在五月乙丑
  己丑詔免澧州經制上供等錢至來年終以本州言累經傷殘未有賦入援鼎州例有請也
  庚寅左奉議郎兩浙東路提㸃刑獄公事周綱太常博士姜師中並為監察御史綱宣和間嘗為言事御史至是復用之綱言臣在宣和間嘗備臺屬為察官者二年擢言官者七月是時可察可言之事不為少矣而臣無毫髪補於朝廷直至三年之乆方乞補外今若復叨冒豈無愧於心顔兼臣昨來改官係出特㫖尚慮在討論之列豈宜居紏正之司乞改差一宮觀以安愚分䟽再上不許乃就職 秘書丞環中兼史館檢討 置孳生牧馬監於臨安府以翊衛大夫成州防禦使神武右軍統領忠勇軍馬提㸃製造御前軍器所楊忠憫兼提㸃官日厯忠憫無前銜又於五月十九日再書楊忠憫差充提㸃孳生牧馬監按日厯今年四月二十七日忠憫乞製造七等色紋已繫新銜疑重疊差誤當考
  辛卯大理寺丞韓仲通言近泗州申請獲偽齊姦細依化外姦細推賞今西北士民流寓者衆恐逺方㓙悍之徒貪求厚賞妄殺良善為害滋大乞應知有姦細並告官収捕若擅行収捕致殺傷者為首人坐以故殺傷之罪庶免前日殺害無辜之𡚁詔刑部勘當申省仲通龔縣人也
  癸巳起居舎人陳桷與太常少卿王居正兩易以桷自言與宰相朱勝非同壻鄧氏雖逺屬不能無嫌也甲午罷廣西茶鹽司其職事令轉運司主管內增添鹽錢令提刑司拘収起赴行在其後復以廣東提舉官兼之 徽猷閣直學士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湯東野落職提舉台州崇道觀坐在職日乆治狀無聞不能撫綏一方受𡚁故也持服人朱孝先起復左中奉大夫直秘閣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乙未右中奉大夫直顯謨閣江西轉運副使曾紆貶秩一等初命紆以錢米六萬貫石餉江西制置使岳飛軍為三月之費至是飛言芻粟皆竭綱運未到深恐有誤事機故責之 左朝請郎万俟卨為湖北轉運判官直秘閣王圭知泰州
  丙申詔陜西路科舉手詔令川陜宣撫司給付初吏部遣使臣持詔徃陜西路而所遣者憚行廼付大理獄更遣它使其母訟於御史臺言者以為陜西隔絶不通士人逃生不暇豈復更有士子應舉乃命傳送焉
  丁酉尚書工部員外郎謝伋為祠部員外郎兼權太常少卿提㸃太廟景靈宮奉迎所 起復左朝奉郎范同行秘書丞 左諫議大夫唐煇言今中原未復邊鄙未寧盜賊未戢財用窘匱陛下憂勤焦勞未知攸濟所以責任二三大臣固亦可知然臣竊聞都堂窮日之力頗困於簿牒之煩反不得専意於恢復之大計可謂敝精神於蹇淺失緩急先後之序雖勞何補蓋縁循襲既久有司不肯任責必申三省三省復不予決有甚𤨏細者亦必浼聖聼以此文書猥多行遣不辦事又終不免留滯伏望特降指揮倣唐故事唯大事應奏者乃關僕射天下庶務分總六部各令長貳専決其不可専決者許申朝廷其非大事亦只令㕘知政事予決行下先是左司員外郎兼權起居郎虞⿰嘗言國家承平日久法令詳宻過於文勝今朝廷之上雖至纎至微之事無不取決望明詔輔臣罷無益之虛文省不急之細務庶幾朝廷清簡得一意於恢復中興之大畧詔三省樞宻院講究減省細務至是煇復以為言遂命三省措置焉 入內東頭供奉官直睿思殿鄭弼貶秩二等弼自閬州從張浚歸過常山其從者擊傷篙師為縣令汪禹錫所縳弼徃請之辱縣令令言於御史䑓詔守臣謝克家究實而有是命 詔前宰執舉選人充京官狀聼理為職司以權吏部侍郎劉岑言選人有任祠廟差遣之人別無監司薦舉故也未幾本部勘當不行五年十月壬寅衝改 初趙鼎之為江西制置大使也制置使岳飛行移用申狀至是徽猷閣直學士胡世將為制置使飛審於朝尚書省言世將無許節制指揮乃詔用公牒
  戊戌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王衣權尚書刑部侍郎疾速赴行在既而言者論衣専懐躁進前為侍郎出入刑名命遂寢寢命在四月丁未 持服前左朝散郎充秘閣修撰程千秋起復知岳州時湖賊未平朝廷求可守岳陽者㑹千秋方持母䘮乃有是命
  庚子詔江東宣撫使劉光世遣兵廵邊初襄陽既為偽齊將李成所據川陜路絶湖湘之民亦不奠居一日宰執奏事朱勝非言襄陽上流襟帯吳蜀我若得之則進可以蹙賊退可以保境今陷於冦所當先取上曰今便可議就委岳飛如何㕘知政事趙鼎曰知上流利害無如飛者簽書樞宻院事徐俯獨以為不然上不聼鼎因奏令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萬人屯泗上為疑兵令光世選精兵出陳蔡庶幾兵勢相接勝非乞遣中使持劄子付光世庶恭稟無留滯上曰內侍至軍中多買馬市方物不欲遣止欲急置可也㑹光世乞奏事鼎曰方議出師而大將逺離本軍非便俯欲許之鼎力爭以為不可言者以鼎為是俯乃求去上許之 右奉議郎幹辦行在諸司審計司方庭實充御史臺檢法官庭實莆田人中丞辛炳所辟也 右承務郎陳正同添差通判婺州正同初自添差簽書保寧軍節度判官㕔公事除樞宻院計議官既而召見命為尚書郎諫官唐煇言其資淺乃有是命 尚書刑部員外郎錢圻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圻與陳正同皆以徐俯薦為郎其被論及求去恐與俯相關
  左中大夫王安中卒詔特復左大中大夫推致仕遺表恩也辛丑左諫議大夫唐煇言安中進不以道燕山之役居廟堂則賛其謀命宣撫則請以行守燕山則為之帥敵情已變人皆寒心而安中曾無一言方以嘉禾為瑞養成禍階至今未已生不就戮沒猶冒寵何以慰天下公議安中命遂格 左朝奉大夫廣東轉運判官章傑代還繕冩本路所藏祖宗以來條令及續降指揮為一千十八巻來上詔勑令所看詳申尚書省後令事干六曹者分送逐部後㫖在五月丁巳傑又請帥臣子弟任書冩機宜文字除事干機宻合書冩外其餘文字並不得簽書仍令帥臣監司守貳隨行子弟親屬毋得接見所部官屬從之著為令立法在五月癸丑遂以傑行尚書工部員外郎傑除郎在是月甲辰 保靜州蠻人彭儒武等復詣辰州請獻方物詔免赴闕令本州受其貢仍優答之 利州觀察使河南汝鄭州鎮撫使翟琮充江南東路兵馬鈐轄宣州駐劄琮自南昌與所部百餘人入朝上聞其貧賚以銀帛百匹兩後四日乃有是命
  壬寅左中大夫蔡懋卒於徳慶府詔特推遺表恩言者論懋誣謗宣仁聖烈皇后罪在不赦豈容其子尚叨賞典上為寢其命懋特與遺表恩澤在六月甲申是月辛丑詔已降㫖更不施行今併書之進士李㲄補正廸功郎㲄在襄陽鎮撫使李橫軍中書冩機宜文字踰年以橫有請也
  癸卯吏部員外郎趙霈言輦轂之下彈壓是先惟昔天府法令特嚴若彊盜不得財而配千里竊盜滿一貫而徒一年之類是也比來行朝盜賊尚多乞行下三省𠫭酌開封府舊法遇有盜犯之人乞不以常法斷罪庶幾盜賊畏戢人獲安堵時已詔城內外強盜依開封府法斷罪事下刑部勘當如所請刑部勘當在五月壬申今併書之 左諫議大夫唐煇言伏見川陜宣撫司㨗奏再至謂敵人驅逐盡去臣竊思金人之來擁衆十餘萬是欲必得四川然則方遣使議和而進兵攻取此其素謀久矣李成之在襄陽蓋與川陜之師相表裏今不得志於川陜必與李成合兵或犯荊南或窺淮甸臣料賊必不肯一戰遂已今聞聖㫖劄與㳂江諸帥臣恐諸帥意其敗北不能復振因易其事伏望申敕諸帥整軍旅逺斥堠備禦加嚴則為盡善廟堂於上流及淮甸宜講求所以戰守之䇿尤不可緩乃命三省樞宻院講求戰守之䇿仍劄與㳂江諸帥嚴加備禦
  甲辰右承議郎直秘閣知楚州主管㳂淮安撫司公事楊揆貶秩二等揆遣承信郎范武之東京詗事既還未及奏而武先至行在漏言於人故貶
  丙午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徐俯依舊職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免謝辭俯既登宥宻頗驕傲自滿朱勝非趙鼎同在二府俯蔑視之每除一登第者則曰又一經義之士嘗與鼎論兵視鼎曰公何足以知此鼎曰鼎不足以知之豈若師川之讀父書耶俯大不堪而無以酬之卒不安位而去 修武郎閤門祗候知泗州徐宗誠添差婺州兵馬鈐轄先是偽齊宿遷令張澤帥其邑民二千餘人自㧞來歸宗誠納之宣撫使韓世忠奏至徐俯欲斬澤首送劉豫趙鼎力爭遂令世忠婉辭約回澤等仍械宗誠赴行在鼎復奏若恐妨和議乞令宰執以書諭世忠宻受之卻報偽境謂北界人來以朝廷約束不敢受遂恃衆作過已遣兵逐散是亦兵家一術也殿中侍御史常同言敵雖議和而兩界人交歸未嘗有禁偽齊明置歸受館厚立賞以招吾人既遣李成侵襄鄧郢州又遣重兵歸川口今乃卻澤人心自此離矣況宗誠起土豪不用縣官財賦募兵而自養之為國障捍今因受澤而械之以沮士氣非䇿也㑹俯去位乃釋宗誠罪乆之命澤以官且給閑田處其衆於淮西澤命官在十二月壬午 尚書祠部員外郎呂本中依舊直秘閣主管台州崇道觀以本中引疾有請也本中還職在五月癸丑今併書之 起居舎人王居正言臣聞殺人者死百王不易之法先王非不知死者已不可復生矣而殺人者又必死蓋以謂殺人而不死則人殆無遺類矣此先王之深仁厚澤萬世而不匱者也臣伏見主毆佃客致死在嘉祐法奏聼勑裁取赦原情初無減等之例至元豐始減一等配鄰州而殺人者不復死矣及紹興又減一等止配本城並其同居被毆至死亦用此法僥倖之塗既開鬻獄之𡚁滋甚由此人命寖輕富人敢於専殺死者有知沉寃何所赴愬伏望陛下深軫至懐監古成憲斷自淵𠂻俾從舊制用廣祖宗好生之徳成陛下全活之恩詔刑部看詳申尚書省後不行 召龍圖閣直學士知廬州陳規直秘閣知徳安府韓之羙赴行在命淮西提㸃刑獄公事李健權廬州仍令江西制置使岳飛選官權徳安府規引疾不置乃以規提舉江州太平觀便居規得祠在七月乙丑丁未以忠銳第一將𨽻神武前軍初崔增從荊南制置使王𤫙討楊麼遇賊死𤫙因請其軍自𨽻許之 進士潘濤特補右廸功郎濤南昌人髙祖慎修為翰林侍讀學士祖興嗣自五嵗得官髙蹈不起韓琦趙抃張瓌唐介交薦於朝用為筠州軍事推官辭不就年八十餘乃卒曾鞏張商英言其賢録濤兄淳為星子尉蔡京用事以淳與陳瓘親厚又奪之淳既死趙鼎帥江西乞還所奪一官以為亷退自守之勸故有是命
  戊申罷婺州市御爐炭令戶部講究更有似此之類並行禁止時兩浙轉運司檄婺州市炭湏胡桃文鵓鴿色㑹守臣王居正入為起居舎人面奏臣頃承漕司牒開讀至此羣吏以目俄頃之間道路籍籍有司過舉上累盛徳下擾百姓臣以更不施行而聞之傍郡蓋有不勝其擾者乞明詔州縣如有似此之類許之執奏上曰朕平居衣服飲食猶且未嘗問其羙惡隆冬附火只取溫煖豈問炭之紋色也及是輔臣進呈上蹙然曰當艱難之時豈宜以此擾人可令速罷故有是㫖 詔吏部四選廣南窠闕出榜一季無人願就者申朝廷破格差注又一月無人願就並送本路轉運司時言者論昨吏部闕少權借廣南差遣今未注之闕二百六十餘而流寓及廣南土人慾赴漕司則無闕可得理宜措置故也是月閤門宣賛舎人知夀春府羅興殺朝散郎通判府事侍其鏸叛降偽齊淮西安撫使陳規即遣使臣孫暉廬州録事參軍王彥融徃攝其事暉霍邱人也侍其鏸淳熈二年贈官推恩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七十五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六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四年五月庚戌朔徽猷閣待制知溫州趙思誠試中書舍人 鎮南軍承宣使江南西路舒蘄州制置使岳飛兼黃復州漢陽軍徳安府制置使以飛出師也集英殿修撰仇悆知廬州 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言閤門宣賛舍人知濠州冦宏申備職邉吏欲遣老母將妻子詣江外安頓宏願以身効死疆場詔宏宣力日久今來所陳備見忠義朕推赤心待人並無疑間宜安職守勿復有請宏起於諸盜㑹羅興叛去宏懼為朝廷所疑故有是請焉
  辛亥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呂祉乞存舊行宮以為便殿許之建炎末上幸建康即以府治為行宮至是有㫖撤其材以營新府祉奏今行宮在子城之西偏側不正朝廷若欲別造行宮謂宜當子城之中營建正殿令與宮門相直其見存屋宇昨來營造費用朝廷錢物不少一旦拆除前功盡廢殊為可惜故有是㫖
  御史中丞辛炳言竊見祖宗朝宰相執政員數稍多毎有所施設必都堂聚議參訂可否而行之故仁宗皇帝時雖有西夏元昊之叛而宴然若無事者以韓琦范仲淹輩同心協濟也臣得諸搢紳之間咸謂頃者駐蹕㑹稽猶聞大臣每日㑹議至三至四自呂頥浩再相専權自私㑹食外往往各於閣子押文字雖軍旅之事差除之屬亦有不同相關決者顧同列間情猶不通況君臣之際乎陛下遭時多艱四方未靖一日二日萬幾盡以付之二三大臣間有橫議害政者不旋踵而遂去之政欲廟堂之上同寅協恭可否相濟以賛中興之業也願詔大臣上體宵旰之意每一號令之出一政事之施人材之進退賞罰之勸懲凡有渉於利害者必商確參訂審得其當然後言於陛下而行之盡復昔時㑹議故事以踵前古都俞之風僉論既諧宜無乖繆則鄭國之鮮有敗事何足多尚茲事體大惟陛下留意壬子詔劄與三省樞密院 川陜宣撫司奏敵自鳯翔退走詔劄與㳂江諸帥神武諸軍仍出榜曉諭
  癸丑左朝奉大夫范沖守宗正少卿兼直史館前一日執政進呈上諭朱勝非等曰神宗哲宗兩朝史録事多失實非所以傳信後世當重別刋定著唐鑑范祖禹有子名沖者已有召命可促來令兼史事勝非曰神宗史縁添入王安石日録哲宗史經蔡京蔡卞之手議論多不公今䝉聖諭命官刪修足以昭彰二帝盛美天下幸甚先是參知政事趙鼎賛上尤力故以命沖鼎奏沖乃臣姻家雖沖召命在臣未到行在以前及今來除授並出聖意竊慮士大夫不能詳知謂臣援引親黨乞罷沖除命上不許㑹新除宗正卿蘓擕丐免乃復以擕直龍圖閣主管臨安府洞霄宮鼎奏在是月乙卯擕得祠在丁巳 起居舍人王居正言伏見兩浙州縣有喫菜事魔之俗方臘以前法禁尚寛而事魔之俗猶未至於甚熾方臘之後法禁愈嚴而事魔之俗愈不可勝禁州縣之吏平居坐視一切不問則已問有貪功或畏事者稍蹤跡之則一方之地流血積屍至於廬舍積聚山林鷄犬之屬焚燒殺戮靡有孑遺自方臘之平至今十餘年間不幸而死者不知幾千萬人矣仰惟仁聖在上視民如傷而民愚無知蹈禍至死竊意陛下所宜惻然動心而思欲究其所以然之說也臣聞事魔者每鄉或村有一二桀黠謂之魔頭盡録其鄉村之人姓氏名字相與訂盟為事魔之黨凡事魔者不肉食而一家有事同黨之人皆出力以相賑卹葢不肉食則費省故易足同黨則相親相親故相卹而事易濟臣以謂此先王導其民使相親相友相助之意而甘淡薄務節儉有古淳樸之風今民之師帥既不能以是為政乃為魔頭者竊取以瞽惑其黨使皆歸徳於魔於是從而附益之以邪僻害教之說民愚無知謂吾從魔之言事魔之道而食易足事易濟也故以魔頭之說為皆可信而爭趨歸之此所以法禁愈嚴而愈不可勝禁臣愚伏望陛下念民迷之日久下哀矜之詔書使人曉然知以謂不肉食則費省故易足同黨則相親相親故相卹而事易濟此自然之理非魔之力而至於邪僻害教如不祭其先之類則事魔之罪也部責監司郡縣責守令宣明詔㫖許以自新又擇平昔言行為鄉曲所信者家至而戶曉之其間有能至誠用心率衆歸善優加激賞以勵其徒庶幾舊染之俗聞風丕變子子孫孫咸被聖澤實一方生靈赤子之幸詔諸路帥憲司措置毋得騷擾生事 是日邵武軍卒蕭吉等謀縱火作亂為其徒黃嵩所告同廵檢保義郎管遺直捕斬之後以嵩為保義郎遺直遷一官嵩十二月丙申補官
  甲寅詔淮南帥臣兼營田使知通縣令銜內兼帶營田二字州推判官縣簿尉勿並置省路分都監廵檢監押監當等員時言者謂方今國家大勢以東南為重自江以北皆吾屏蔽不可謂殘破之地遂忽之今淮南官吏設員太冗供給之須必取於民侵漁騷擾為害不細兼所在皆有戍兵別無捍禦自可令為屯田既未起稅百姓來歸正當勸督耕墾在守令加意而已於是大省冗官且令監司守臣條畫屯田利便限一月聞奏焉 詔都進奏院依祖宗法𨽻給事中初大觀間有㫖進奏官供報稽遲失錯並具情犯申牒提轄官相度輕重施行二年八月建炎末乂申明之四年十月二十日其後吏部請誤報窠闕等從本部徑送所屬紹興三年四月十八日後省以為言乃復舊制九月十七日至是權吏部侍郎劉岑復請徑送所屬後省執奏不行故有是命 是日江西制置使岳飛復郢州初飛既出師詔淮西宣撫使劉光世發精兵萬餘人援之飛率統制官王萬等自鄂渚趨襄陽右僕射朱勝非許飛訖事建節且命戶部員外郎沈昭逺往總軍餉參知政事趙鼎請上親筆詔監司帥守餉飛軍無闕庶幾必濟飛將發命軍士毋得踐民禾稼皆秋毫不敢犯至郢州諭偽守荊超令降超不從有偽知長夀縣劉某者登城發言不順飛怒令軍士曰城即破必生致之城陷超投崖而死獲劉某磔之遂引兵攻襄陽軍聲大振熊克小歴徐夢莘北盟㑹編稱命司農少卿沈昭逺總其糧餉皆承誤也昭逺此時實以郎總餉此月乙亥方有㫖復置司農太府二少卿克等不詳考耳
  乙卯詔荊浙江湖通接邉報州軍並置撥舖每二十里為一舖増遞卒至五人日増給食錢月一更替文書稽違如傳送金字牌法抵罪提舉官常切㸃檢 翊衛大夫忠州觀察使神武左副軍統制李橫為神武右軍選鋒統領用都統制張俊請也
  丙辰起復左朝奉郎秘書丞范同為尚書祠部員外郎起復左中奉大夫直秘閣知揚州宋孝先左朝散大
  夫直秘閣知靜江府劉彥適各貶秩二等先是上命檢正官具宣諭五使檢察諸路事件最多去處虞⿰時以刑部員外郎權檢正言明槖在廣西削三十六事檢察稽違詔令一百四十事平反刑獄二十五事孝先提㸃本路刑獄彥適為轉運副使坐失按所部吏故責及焉日歴此日不書彥適降官今以十月二十一日刑部檢舉狀増入 詔偽造三省樞密院印者雖奏裁並依本法處斬更不原貸令所在榜諭丁巳翰林學士兼史館修撰綦崈禮言檢㑹知湖州汪藻得㫖編類元符庚辰至建炎己酉三十年事跡本所見已開局自建炎元年五月一日以後纂修日歴竊恐更不須在外別行編類乞下藻將搜訪到建炎以後文字赴本所照使從之自天聖以後史官遷徙不常中經渡江朝廷文書悉行委棄藻奉詔訪求甚備未及修纂至是崈禮取而専之俄崈禮罷去後十餘歲日歴始克成書首尾不全前後舛錯不可勝數矣 川陜宣撫司王似等言川陜監司帥臣闕官或去替不逺乞從本司一面選差主管職事訖奏應轉運司知通窠闕及簽判知縣亦乞權許本司選官奏差庶幾事宜之際得人倚辦詔如差待闕帥臣監司前期每闕具三兩名聽㫖除授即非次見闕不可待報許一面擬差訖奏其餘堂除及安撫茶馬等司辟闕依已得㫖一面選差元係逐路運司窠闕即令轉運司依舊法施行自張浚召歸朝廷以塞土久不得祿故條約之 中衛大夫濟州防禦使孟涓知泗州武功大夫和州防禦使樊序知楚州主管沿淮安撫司公事拱衛大夫岷州團練使許大同知漣水軍先是知泗州徐宗誠既罷去而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言楚泗漣水軍招信縣洪澤鎮五處皆係沿淮邉面與齊地接界水陸四衝要害去處自來官屬皆未得人所以前後斥堠不明探報誣罔大失倚頼乃召直秘閣知楚州楊揆閤門祇𠉀知漣水軍丁禩還朝而命涓等焉翊日遂以中衛大夫和州防禦使淮東宣撫司前軍統領張順充淮東兵馬都監洪澤鎮把隘左武大夫溫州團練使宣撫司選鋒第三副將兼水軍統領祁立充楚州兵馬鈐轄招信縣把隘皆用世忠奏也日歴書此事但云樞密院勘㑹而末雲今欲差某人云雲有㫖並特依所乞則是宣撫司奏也今修潤附入既而金偽入犯涓等率望風逃遁卒不能保其境焉 尚書考功員外郎孔端朝言建立政事既有其實感悟人心必假於言今陛下留神治道刻意恢復聽覽至勤奉養至約行宮不逾牧守之居射殿止用茅茨之制聲色無所親幸訐直每加優容臣叨備朝列耳目所接乃幸知此數端則既有此美實矣而播告之言或未有以發之四方萬里之逺何自而知哉臣愚無識謂宜用陸䞇所言凡制誥號令因事見辭以謙抑為先必自引咎收拾人心且具言陛下食不重味居不求安思雪大恥圖復故疆之意而侈大誇矜之詞無所雜於其間人非木石誰不知感誠如是雖金人之彊猶將憚而屏跡彼盜賊叛逆本皆吾民其有不歸命者乎䟽奏詔下示內外制詞臣戊午翰林學士綦崈禮試尚書禮部侍郎兼權直學士院陳與義中書舍人張綱皆上䟽待罪詔令供職靖康初端朝為太學正敵至而遁坐停官崈禮力為薦延召對改秩遂除省郎至是首以詞臣失職為言葢指崈禮也議者薄之此以紹興七年十二月戊寅李誼劾䟽修入 詔監司郡守常切譏察贓吏犯法廵尉失職並仰劾奏如失覺察取㫖重行時禮部員外郎兼秘書省著作佐郎郭孝友言今東南州縣無水旱之災彊敵之禍而居無尺椽㸑無盛煙者贓吏害之盜賊擾之耳郡縣有贓吏乃煩朝廷遣使以黜陟之是按察之官不稱職也鄉邑有盜賊乃煩朝廷命將以招捉之是討捕之官不勝任也願陛下申命有司禁貪墨於未發之前消姦宄於未形之際監司郡守不覺察當免廵尉將校不斬捕以重論如此則贓吏革心盜賊破膽民安而物阜矣故有是㫖
  庚申詔日歴所速行條具重修哲宗實録事件聞奏時已命官更修兩朝史而言者以為祖宗以來法度具備海內乂安自熈寧中王安石為相盡取而變更之當時有識之士如韓琦富弼曽公亮歐陽修司馬光呂公著范鎮等皆爭議於朝相繼黜逐及哲宗即位宣仁聖烈皇后垂簾嘗諭大臣曰先帝所立之法民間不以為便者狥至公改之又曰餘可守者不宜輕易廢改又曰先帝追悔往事至於泣下皇帝宜知之然則元祐之政乃是順人情合公道復祖宗之舊成神宗之志也其後章惇蔡京蔡卞之徒積怨造謗痛加誣詆指白為黒變是為非邪正善惡顛倒交錯馴致危亂在紹聖時則取王安石日録用私書改修神宗實録在崇寧後則焚毀時政記日歴以私意修定哲宗實録其間所奏事端悉出一時姦人之論不可信於後也然神宗實録其間猶有朱墨元本他日尚可考訂是非至於哲宗朝事跡載在時政記日歴者皆為蔡京取㫖焚毀滅跡紹興元年有進士黃縱者嘗繳進其父籍沒京家所藏之餘又皆殘闕不全若非及此之時尚有故家善類父祖傳習之書師友聞見之論使之刋正則雖今之搢紳習觀誣謗之史猶有信以為然者況可使無惑於後世乎恭惟宣仁聖烈皇后以三朝母儀之尊抱孫臨朝保佑之徳豈容異辭而蔡確貪天之功以為己力厚誣聖后收恩私門羣邪協謀公肆謗毀忠臣義士疾首痛心莫之能救姦人敗露公道乃明靖康中追貶蔡確其後竄逐蔡懋葢為此也陛下即位之初首下詔曰宣仁聖烈皇后有安社稷大功姦臣懐私誣蔑聖徳著在國史以欺後世可令國史院摭實刋修播告天下屬以車駕南幸圖籍散亡史官廢闕未暇舉行近雖再降指揮令史官看詳重修尚恐論者以謂朝廷方修武備指此為不急之務又復悠悠則一代信史無期可成數年之後故家凋零耆舊老死傳聞訛謬載記失真益難取信矣欲望睿慈特降詔㫖明示聖意選擇史官責以歲月先令刋修哲宗實録候成書然後取神宗實録朱墨元本考證是非修定施行從之 詔故簽書樞密院事王淵歿於王事更特官其家二人淵之死也已用使相例官子孫八人又以其子㓜録其女之夫修武郎焦潔為閤門祇候至是其家有請不已上特予之潔陜西人父安節嘗為隴右都䕶潔除閤職在四月甲辰
  辛酉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本軍統兵官武功大夫貴州刺史劉光弼乞陞差上謂輔臣曰光弼必光世之家茲事未便恐光世疑也世忠與光世交惡不已至是世忠自揚州入朝殿中侍御史常同言二臣䝉陛下厚恩不思協心報國一旦有急其肯相援望分是非正典刑以振紀綱上以章示二人它日帶御器械劉光烈召帶御器械韓世良食世良峻拒之世忠見上因及其事上曰世良等內諸司耳設有不和罷其一可也至如大將國家利害所係漢賈復㓂恂以私憤幾欲交兵光武一言分之即結友而去卿與光世不睦議者皆謂朝廷失駕馭之術朕甚愧之世忠頓首請罪曰敢不奉詔他日見光世當負荊以謝上以其語諭輔臣然二人卒不觧於是光弼更領䕫州路兵馬都監兼知黔州仍舊從軍熊克小歴世忠乞差劉光弼充本軍統兵官葢依日歴所書也日歴五月十四日癸亥樞密院劄子已降宣命改差下項人充逐路兵馬副都監依舊韓世忠下使喚𠉀事寧日申取樞密院指揮前去之任數內劉光弼䕫州路兵馬都監兼知黔州替王宗道成資滿闕與王勝呼延通等並命則是光弼元在世忠軍中也恐時政記微有差誤今略刪潤令不牴牾更須詳考也 檢校少保光山軍節度使同知大宗正事士㒟自吉州率宗室還居紹興至是入對士㒟言昨自陛下立極之初首論大臣誤國䝉恩寛貸差知南外宗正事臣既離維揚不旋踵有渡江之役後來被㫖召還又自䖍洪度嶺首尾五年衰病日増乞罷宗正司職事除一在外宮觀詔不許士㒟又言靖康末䝉太母密㫖遣臣管押張邦昌齎圭寳詣南京其一行官吏並已推恩獨臣未霑恩霈乃詔其子秉義郎不議換文秩忠翊郎不抽換環衛官
  壬戌詔李橫軍中文臣左朝散大夫直龍圖閣趙去疾等十三員並發歸吏部內借官人依條施行
  癸亥日歴所乞關內東門司取㑹禁中應出納更改事務先是內東門司取㫖不許供報至是史館修撰綦崈禮復以為請乃許之上因言禁中有事皆遵守典故不惟祖宗家法不敢輕議改更亦厭紛紛多事也熊克小歴在甲子今從日歴 殿中侍御史常同守起居郎新除起居郎胡寅別與差遣時趙思誠新除中書舍人㑹徐俯去位朱勝非薦吏部尚書胡松年為執政同言松年乃王黼客宣和間劉光世復直龍圖閣松年在詞掖嘗醜詆之今乃營求欲為執政可乎思誠挺之子挺之首陳繼述實致國禍且與京黼同時執政今公道既開豈可使其子尚當要路勝非不悅同坐是徙官思誠亦辭不至朱勝非行述雲勝非為宰相每薦士而言路輙不容朝士問勝非曰胡不辯之勝非曰勝非聞人以為賢則用之言者論其否則退之初無容心也且言路久塞得人主聽言乃盛徳事勝非若於榻前辯是非言未必不直然不知我者以為壅塞豈宰相事哉問者竦然按此所云與常同徙官事差不同今併附此更須詳之也既而復以寅為直龍圖閣知永州寅除命在八月甲午 尚書右司員外郎袁正功直秘閣知饒州以正功引疾有請也武功大夫藍珪為內侍省押班 左朝散大夫直秘閣朱萬年特遷一官以往來關師古軍前計議有勞也
  甲子㕘知政事孟庾兼權樞密院事時密院全闕官用故事而有是命 左通議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范宗尹復資政殿大學士知溫州 閤門宣賛舍人添差浙東兵馬都監劉綱充淮東兵馬鈐轄泗州駐劄 徽州進士汪仲卿言有二子汝賢汝嘉習童子舉乞考試詔賜錢五十千罷之
  乙丑襄陽府免觧進士謝製補正廸功郎製在李橫軍中累經借補至是川陜宣撫副使吳玠有請也
  丙寅尚書左司員外郎虞⿰為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吏部員外郎晏敦復試左司員外郎
  丁卯利州觀察使新添差江南東路兵馬鈐轄翟琮知夀春府琮以母老力辭不赴熊克小歴載琮除夀春府於今年三月葢誤戊辰罷諸縣武尉見任人並不釐務聽成資罷
  辛未武功大夫貴州防禦使韓公裔幹辦皇城司壬申三省條上裁省細務一百十一事歸之六曹應合呈知文字令宰執㕔輪日請筆民詞令都司簽貼始用虞⿰請也上諭朱勝非曰朝廷所以多事者以六曹不任責每事取決耳自今宜専責長貳毋得循習茍且卿等當進退人材修明法度助朕圖恢復之計繁文末節非所以委付大臣者勝非頓首謝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大事關僕射者所以著唐制之得體宰相不親小事者所以議蜀臣之失職葢執刀斧運斤鋸左右趨走者衆工之所服役而梓人則不過司繩墨正大綱餘無所事焉且天官雖均列六卿而以治典居六卿之冠明六卿分任庶務以逸夫天官耳不然百官庶府條目如蝟雜然叢諸宰庭殆有不勝應者何以優游講究國家之大事耶太上皇帝高見逺覽清中書之務勵分職之官責六曹長貳無得茍簡而専以恢復大計屬宰臣可謂得任人之要矣傳曰掲裘者振領綱舉而目張其斯之謂歟
  癸酉詔修國史日歴所復以史館為名用修撰綦崈禮等請也崈禮等又言神宗皇帝實録自有舊來朱墨本係元祐年所修已是成書其朱本係紹聖年因蔡卞起請重修將舊書所載多所増損務要附㑹一時紹述議論深詆元祐史官之非其間語言不無過當失實然亦有別行檢㑹引用照據以證墨本未盡去處並將二本㕘照修定委是詳備欲乞從本館先據朱墨本看詳重修如或尚有合行取㑹照對文字逐旋申明取索施行哲宗皇帝實録係崇寧以後蔡京提舉編修敘事之外多是増⿰飠⿱𠂉布 -- 飾語言變移是非殆非實録之體成書之後其當時時政記等應干文字又皆焚棄竊恐所載不無更改隠漏失實即難以便據舊録重行修定欲乞從本所逐旋申明於諸路州軍及舊臣之家更行取索求訪當時文字事跡按據㕘照看詳重脩庶無牴牾從之 起居舍人王居正兼權中書舍人以張綱獨員故也甲戌監察御史魏矼守殿中侍御史 國子監丞王普上明堂典禮未正者十二事其二先薦牛後羊豕其三尊罍之數其四升祠祭法酒於內法酒之上其六禮官冕服舊自七旒已下凡三等今増為四等其七皇帝未後詣齋室非三日齋之義請改用質明其八行事官致齋勿給酒其九以侍中中書令等侍立侍閤門官其十設席升煙奠冊勿以散吏其十一樂曲先製譜後撰詞非是請倚詞製譜其十二皇帝還位當歌大呂以易黃鍾皆從之其一請以玉爵易陶匏其五言三禮圖祭器制度不合古請用政和新禮改造皆未克行也按宋史紹興四年太常寺看詳國子監丞王普言明堂有未合禮者十一事並從之其九設神位版及升煙奠冊不當委之散吏其十十一皆論樂此本其九一條文義脫誤疑當併入其十條內乂其一其五兩條皆未克行亦與史異詔神武右軍選精銳軍馬三千人戍䖍州専一措置
  䖍吉一帶盜賊權聽江西帥司節制先是岳飛出師已破賊首鍾十四等十餘寨至是其徒周十隆等出沒未已遂命將官趙祥李昇以所部往討之 左從事郎樞密院編修官田如鼇特改京官以斬南安賊劉洞天之勞也事見元年二月
  乙亥權尚書戶部侍郎姚舜明充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初都督府既罷舜明引疾乞奉祠遂不赴行在詔舜明江上宣勞日久特除徽猷閣待制宮觀言者論舜明諂事權臣至同僕𨽻去年韓世忠移屯鎮江舜明盡刷江東一路財物以行上下怨憤刻薄苛擾無勞可録又權侍郎未及二年未應元降指揮望賜追寢以重名器舜明由是改命中書舍人張綱當制改送刑房行詞論者非之改送刑房作責降人令遇大禮不得奏薦此言者論張綱章疏雲耳丙子命館職編集建隆至元符七朝制詔録用秘書少監劉大中請也其後不克成此據㑹要
  丁丑詔秉義郎子彥特轉武翼郎添差溫州兵馬鈐轄左中大夫集英殿修撰新知泉州令懬特轉行左大中大夫初令懬奉詔選宗室子至是復得子彥之子伯玖年五歳上以其聰慧可愛命吳才人育之聰明可愛日歴所書上語雲爾紹興七年正月二十六日權太常少卿樓炤劄子吳才人位主管文字馮才申本位和州防禦使璩年八歳云云伯玖即璩也前二日上諭輔臣且言向日賜名瑗者亦令懬求來可量與恩數朱勝非曰令懬見乞磨勘有司以礙法方欲奏稟上曰凡宗室恩數當從優例況令懬又有此功耶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言於私第建閣以藏所賜宸翰乞賜閣名詔名懋功已而翰林學士綦崈禮言祖宗以來人臣之家不聞有以所藏御書賜閣名者始於蔡京崇觀間賜第城西遂起君臣慶㑹閣錫名揭榜以侈大之由是大臣貴倖之家更相援比以邀上賜無間內外兵火以來所存無幾今陛下乃於世忠復有此賜竊探聖志葢以寵光世忠勉其立功之志以歆艶諸將非若前日誇䛕之風未有過舉然方京都淪陷官省汙穢龍圖天章寳文顯謨徽猷所藏七朝典訓一時委棄而陛下乃自以所賜將臣御書聽其建閣且為製名顯示天下臣恐有識之士得以竊議而未以為當也在世忠之分則被遇聖主感激眷知親獲宸翰焜燿私室寳藏崇奉唯恐不至實臣子之義顧陛下勿與焉斯可矣欲望指揮特賜追寢今後臣寮不許有請仍著於令以明陛下謙恭抑畏之徳從之崈禮所奏在六月庚寅今併附此熊克小歴雲世忠乞賜閣名見朱勝非閑居録按日歴有世忠崈禮奏狀全文㑹要亦備載此事克不細考耳戊寅持服人前直秘閣范寅敷卒
  是月江南西路舒蘄黃復州漢陽軍徳安府制置使岳飛引兵復襄陽府初偽齊將李成聞郢州失守乃棄襄陽去飛進軍據守遂復唐州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七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四年六月己卯朔武成感徳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充鎮江建康府淮南東路宣撫使韓世忠援舊例乞行移所部帥臣監司用劄子許之左諫議大夫唐煇言自來行移惟三省樞宻院用劄子它司皆不敢用所以尊朝廷也軍興以來領宣撫使者皆見任二府故用劄子向因主兵官輙用此例已得㫖縂兵官行移輙用劄子者徒二年伏見昨來孟庾為福建路宣撫使世忠為副使是時以庾𠫭知政事故行移皆用劄子今世忠非帶三省樞宻院職事恐難用庾例乞付有司𠫭照條例改正從之未㡬復詔世忠於所部州縣聼用劄子唐煇乞改正在此月乙未許世忠行移州縣用劄子在七月丁丑今聫書之
  癸未詔集英殿修撰新知泉州趙令懬轉左大中大夫指揮勿行上既遷令懬而中書舍人張綱言大中大夫非侍從不得轉行今令懬以庶官超轉侍從於法有礙且自崇觀以來士風不競叨竊官寵徃徃不循資任遂致紀綱大壊陛下慨然念治將欲大變其俗故前日冒濫之人大者追奪小者審量中外有識之士方竊欣幸以為自是復守祖宗之法今乃縁令懬之故復違舊章超遷官秩臣所未喻兼令懬在宗室中亷聲不聞望賜寢罷疏入詔以次官命詞行下起居舍人兼權中書舍人王居正言庶官之不可轉行大中大夫乃祖宗之法萬世不可改易豈俟臣等反復論說而後知其不可若以一大中大夫為不足惜則宗室之為承宣使者不旋踵求為節度使陛下是時何以卻之上以為然乃寢其命 拱衛大夫同知觀察使胡悈大閹楊戩妻姪也靖康中已致仕至是大將有薦其筋力未衰者詔起舊官左諫議大夫唐煇言悈用戩恩澤補授數年之間共轉一十九官任後苑作製造御前生活所及主管御前事務盜取恩賞人所切齒今一繫名軍中便為掌兵官月俸不下數百千悈可再任即童貫梁師成譚稹之徒其親屬亦皆當任用矣豈所宜哉命遂格日歴無悈落致仕之日止因煇奏疏書之疏言夤縁請托以為筋力未衰或是韓世忠所薦亦未可知當考
  甲申饒州進士金覺言賫到秘要天文太一遁甲兵書等未敢投進望付三省呼召容臣賫所有圖書謀䇿次第條陳詔赴都堂審察
  乙酉詔洪州鄉貢進士黃雲翼令引對雲翼豐城人初名時起嘗舉進士不第後以入貲授官至是更名上書故得召未㡬殿中侍御史魏矼言其本富家子嘗殺人亡命乃罷之雲翼猶上書不已矼力論其素行兇惡愚弄朝廷詔押歸本貫雲翼上殿指揮更不施行在六月甲辰押歸本貫在八月辛卯丙戌詔今後樞宻院邉防兵機等事令三省官通書檢時議者以為侍從之臣以論思獻納為職固亦無所不可言矧廟堂二三大臣為人主股肱耳目頼以圖維天下之治豈容於事有不預聞者乎今日國家之急莫過於邉事大臣任責亦莫先於邉事正湏衆智協謀今宰臣既已兼知右府矣欲望檢㑹康定故事應宻院邉事之大者詔㕘知政事同議仍令書檢庶㡬商確僉允動無遺策舊制三省奏事畢樞宻院別班再上自渡江後三省宻院皆同班進呈文字其宻院邉防兵機等事並機速房掌行如事體稍大三省宻院官同議進呈退同批㫖奉行宻院官押草檢並劄子至是宰相朱勝非㕘知政事孟庾並兼樞宻院言者嘗謂當國者不知兵又乞宻院令㕘知政事通知葢以屬趙鼎也由是勝非忌鼎益甚言者論當國者不知兵據趙鼎事實雲爾詳見九月鼎除川陜都督注按日歴此月乙酉唐煇對丙戌魏矼對此事疑矼建請亦未可知當考熊克小歴載此事於五年六月庚戌蓋差一年是時孟庾沈興求二叅並已權樞克實甚誤今從日歴
  丁亥左朝散大夫䕫州路轉運判官楊仲先為成都府路提㸃刑獄公事用宣撫司奏也
  己丑詔大理寺捕䧺州人王友直治罪友直𣙜塲大儈也嘗上劉豫書乞招李成歸附有雲陛下若得李成如漢得闗侯唐得尉遲敬徳又雲劉光世非中興之將呂頥浩非中興之相又乞令李成作江淮兩路制置使只在淮南駐劄陛下津置糧道就兵取江浙其言多所指斥莫州商人王孝謹嘗見其書至是友直在平江為孝謹所告捕得刑之日歴今年八月十三日庚寅大理寺劄子根勘得王友直招於劉豫上策及有指斥言語乞據所招結案奉㫖依不知如何行遣也
  壬辰詔川陜合赴省試舉人令宣撫司於置司州置試院選差有出身清彊見任轉運使副或提㸃刑獄官充監試於逐路見任京朝官內選有出身曽任館學或有文學官充考試官務在依公精加考校杜絶請托不公之弊先是詔省試並就行在至是禮部侍郎兼侍講陳與義奏川陜道逺恐舉人不能如期故復令類試焉日歴十二日庚寅陳與義已見進對十四日壬辰禮部狀勘㑹云云以此知為與義請也 入內東頭供奉官鄭弼西頭供奉官盧祖道各追二官東頭供奉官徐奕髙品徐伸各追一官先是弼等與入內黃門李廙並赴淮東宣撫使韓世忠私第㑹飲廙即座上刄傷弓兵事聞詔以廙屬吏弼等坐違制與主兵官交通抵罪而奕伸與世忠連姻故末減之俄又轉弼為敦武郎出監宣州商稅弼差監稅在八月癸卯李廙七月戊午行遣 詔自今特添差官並作不釐務其俸給傔從並減半慶元隨勑申明
  甲午詔明堂大禮所用逍遙子權住製造其祭噐什物令禮官講究其可減者先是御輦院乞造逍遙子工部言約用金九十餘兩詔以銀塗金代之修內司又請雅飾朝殿及週廻宮墻至便門左諫議大夫唐煇言禮有隆殺在於因時陛下自南渡以來服用之物未嘗増飾況親祠不出行宮門而內外皆丹雘此於欽祀何所補哉今彊敵蓄謀未已叛逆竊據中原日夜窺我邉陲而朝廷百司緣明堂大禮講求儀物大興土木之役廣求雕鏤文繡此皆有司之過邇來霪雨不止艱食可慮若縱為無益耗蠧金帛他時但貽陛下之憂望令有司照紹興元年體例可罷者罷之可減者減之務存其實庶為盡善時已罷雅飾朝殿宮墻故有是命
  乙未給事中胡交修試尚書刑部侍郎中書舍人張綱試給事中 殿中侍御史魏矼言竊惟陛下以霪雨未解夙夜憂思凢可以消弭災沴者無所不用其至而百姓愁嘆或傷和氣臣訪聞諸州縣催督夏稅並和買紬絹急於星火至有限五月數足百姓間闗輸送乃倍所賦矧方遭此水患妻子號泣散佈田野忍以追科廹之哉二月內戶部申明諸路上供令七月終以前起發數足繼因臣僚論列已奉聖㫖展一月今漕司州縣望風故促期限政苛刑酷遂使元元重罹其毒臣竊詳戶部元申明之意本為大禮賞給然今府庫中豈無見存紬絹儻一切留為冬衣大禮之費俟過二事方得別支似無違礙昨來戸部初不曽分今年冬衣大禮及明年春衣所支各若干又不曽量度諸路道里逺近一槩限七月終起發盡足而監司守令各非其人吏緣為姦寖成大𡚁夫農天下之本也軍旅資糧官吏俸入悉出於此奈何坐視不䘏使就困苦哉欲望特委大臣㑹計冬衣大禮所用𠫭酌諸路逺近量寛其限事責憲臣覺察州縣騷擾並受納官吏之𡚁按劾以聞擇其尤者重坐之敢有隠庇致臣僚論列並連坐庶使斯民仰懐陛下撫存之意變愁歎為謳歌實弭災之道也詔専委諸路提刑司檢察按劾以聞當議重寘典憲時戶部尚書黃叔敖理財峻急故矼以為言諫官唐煇亦論政事失於下則天變動於上望陛下勿以堯湯水旱為運數之不能免勿以緇黃祈禳為足以消弭更詔大臣講求政事之實無見於空言斯為盡善又前日之雨浙右民田所損己多軍食所湏正宜預講此殆非細事也詔劄與三省樞宻院 詔楊華特補修武郎閤門祇𠉀添差臨安府兵馬都監樞宻院奏華已受知鼎州程昌㝢招安故有是命五年六月十三日咼輔乞改正狀稱程昌㝢用本州添差統制彭筠權本路兵馬鈐轄進兵攻討黃誠等是致楊華畏懼出降當考 右朝奉郎直秘閣新通判長寧軍李邦獻職名令川陜宣撫司審量追改胡交修之在後省援建炎討論指揮有請故奪之 是日金星晝見經天丙申新除宗正少卿兼直史館范沖辭免恩命朱勝非奏曰沖謂史館専修神宗哲宗史録而其父祖禹當元祐中任諫官後坐章疏議論責死嶺表而神宗實録又經祖禹之手今既重修則凢出京卞之意及其増添者不無刪改儻使沖預其事恐其黨未能厭服上曰以私意増添不知當否勝非曰皆非公論上曰然則刪之何害紛紛浮議不足䘏也勝非曰沖不得不以此為辭今聖斷不移沖亦安敢有請上復愀然謂勝非等曰此事豈朕敢私頃嵗昭慈聖獻皇后誕辰因置酒宮中從容語及前朝事昭慈謂宣仁聖烈皇后誣謗雖嘗下詔辯明而史録所載未經刪改朕毎念及此惕然於懐朝夕欲降一詔書明載昭慈遺㫖庶使中外知朕修史之本意也勝非進曰聖諭及此天下幸甚昭慈遺㫖詳具建炎四年十二月己卯 起居郎常同兼權中書舍人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虞⿰兼權給事中詔増置秘書郎著作郎各一員校書郎正字各二員宣和間有詔秘書省自監少外以十八員為額建炎間罷去近嵗纔復六員禮部侍郎陳與義言陛下留神治道急於人才収召未已而逺方之士方且麕至誠恐未足以待之今郡縣添差之官莫知其數一通判鈐轄之俸不啻飬三四館職一監當掾尉之俸足以養一館職而有餘也若更以一州添差之費待天下之英才誠未為過乞詔執事議益増館職之員故有是㫖
  丁酉左中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席益復端明殿學士知潭州龍圖閣直學士知潭州折彥質知靜江府徽猷閣待制新知靜江府程昌㝢復知鼎州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知鼎州楊可輔充湖南兵馬鈐轄潭州駐劄初荊南制置使王𤫙自鄂回鼎奏己招到賊衆萬餘然賊累殺𤫙所遣持黃榜使臣裴彥晁遇等且乞割州縣如溪峒故事而行在未知也王𤫙奏招安萬餘人狀以七月朔䧏出今併附此彥質與𤫙舊不葉請易鎮不許趙鼎嘗為彥質辟客至是改命之 左從政郎充勅令所刪定官謝祖信左從事郎湖南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王鉌並改合入官時二人以薦得召對而祖信奏疏論名實之辨以為今國家之不競在於士大夫無激昻奮勵之志而以循謹自持為賢無捐軀致命之節而以全身逺害為智知無不為則見謂生事服勤州縣則取譏俗吏以至避言利之名而常賦經用寖以不理要解事之目而舊章故實多所廢格若此之類其名甚美其實無補伏望官人賞罰之際取其能濟時用有益於國者進之察其虛名無實欺衆要譽者退之則好惡彰風俗變而真賢實能出矣鉌元城人也祖信已見紹興元年 左承議郎主管江州太平觀林季仲行秘書郎季仲為趙鼎所薦召對而有是命戊戌詔神武軍神武副軍統制統領官並𨽻樞宻院熊克小歴扵此日始書改軍名葢誤
  己亥左承事郎李公懋守秘書省正字用劉大中薦也詔今後除授館職寺監丞博士御史䑓檢法官主簿在外監司帥司並命詞給告承務郎已上差遣給勑命惟選人止用劄子先是建炎初有㫖非侍從除拜並出𠡠元年十月丙午降㫖其後稍及貼職遙郡二年六月辛巳又及文武官六品四年四月辛丑至是職事官自監察御史已上出告餘止出劄子議者以為卑陋削弱殊失國體至如館職天下之清選也而用幅紙除授反不若黃冠祝髪之流以綾紙為度牒恐非所以奨士類尊朝廷事下吏部如所請而計議編修官如舊法止出𠡠焉 進士石公孺特補右廸功郎公孺以薦對而有是命已而言者論祖宗朝白衣授官如蘓洵輩數十年間未有一人屬者以進士召對錫官殆無虛月使果學識才行悉如蘓洵則可萬一有如胡䝉薦李杞補官之命方下而所屬捕獲私醖乃不敢治豈不傳笑四方哉衆口籍籍咸謂僥倖之門一啟寖與異時八行之舉無異矣欲望特降指揮若進士隠逸實有文武經世之才方許論薦其已収召則願朝廷更加審察取其上焉者官使之次則錫以處士之名下焉者量賜束帛庶使人安義命而入仕之門不至僥倖實今日治道所當先也從之日歴臣僚上言在此月辛丑今併書之公孺初見紹興三年七月 故承信郎田承寛妻王氏特封宜人承寛本歸明寓居廣右王氏常遣家丁自備糧餉助官軍討賊破之提刑司上其事於朝故得封
  庚子吏部員外郎呂聰問上故相呂大防所撰其祖公著神道碑且言臣猶記憶少時親見大防取索當時詔本日歴時政記以為案㨿撰成此文由是觀之先皇與子之志蓋已定於一年之前豈容中間更有異議其所以召臣祖輔嗣君欲更革之意亦皆出於神宗皇帝之本心後來臣祖與司馬光乃是推原美意尊奉初詔即非輙詆先帝輕變舊章當時若使更俟年嵗神宗皇帝當自更之豈待元祐臣竊聞聖詔欲改修二史所繋之大者無出於此或恐有補遺闕謹以投進乞俟御覽畢宣付三省史館録白以為案底從之
  辛丑詔祖宗正史實録寳訓㑹要令史館各抄録二本一進入一付秘書省以起居郎常同言渡江以來搜訪僅足今三館秘閣尚寄佛廬一旦守䕶不謹則累朝盛典又復散落故也 責授黃州團練副使孟揆再責白州別駕本州安置揆坐販私鹽議罪至是始貶事祖在去年八月戊申 起復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監修國史朱勝非言奉制書起復竊見明堂大禮宰執例差五使臣身有衣制深慮不合陪侍親祠望令有司討論典禮付臣遵守詔禮部太常寺同共討論聞奏
  壬寅作明堂行禮殿於教塲調紹興府湖州卒二百為増築之役 詔秉義郎王評前差秀州澉浦廵檢指揮勿行先是評以內降得差遣左諫議大夫唐煇上疏引康定元年詔及嘉祐中鎮海軍留後李璋內降指揮轉官為諫官陳升之劾奏罰銅以為祖宗之制如是今一廵檢不足道恐此風滋長自此攀援不已當不止於求乞廵檢矣望賜追寢仍詔三省宻院繼自今應干請內降指揮許執奏不行庶為後來之戒上乃罷之 初置史館校勘員以右廸功郎鄧名世為勑令所刪定官充校勘 惠州牢城人呂頥許自便頥為南劔州同廵檢坐殺苖傅之徒張政抵罪至是始釋之事祖見建炎四年三月武功大夫貴州防禦使入內內侍省押班李叔與在外宮觀以疾自請也
  甲辰戸部尚書提舉𣙜貨務都茶塲黃叔敖充徽猷閣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以殿中侍御史魏矼論其闒茸老繆職業不修也矼言數易鹽鈔蔡京之亂政也自叔敖在戸部財用畧不經意一有不足又變鈔法朝令夕改失信尤甚遂使富商大賈隂伺國用將乏則不復入納惟幸變法以規厚利朝廷舉措反為所制而貲本無餘之人至有待次累年者怨嗟盈路所不忍聞此其罪一也鬻爵為官戶童貫之弊法叔敖去年倡為博糴自承信廸功郎低價以售遽理官戸䕃及二代應兼併之家遂與公卿無異悉免科徭而貧民下戸乃苦差役破家敗産在在有之罪二也叔敖性與小人合四司事務取決於胥魁毛漸吏縁為姦莫敢誰何凡出歴交綱之屬非厚賂不行罪三也夏稅物帛非皆給大禮之用也叔敖今春申明行下諸路令七月終悉至行在計江西道里兩月程方至若此者是五月當納足耳州縣望風急於星火民間買絹一匹至錢八千多至十千此在朝廷無毫髪之益而於百姓有邱山之害罪四也𣙜貨務利源所在頃者監官張純納賂狼籍叔敖公然容庇又縱其姪擇佳物而市之純既敗露朝廷委辟士大夫有才者使為監官叔敖不之恤也豈士大夫中悉無幹才以充是選哉罪五也廷尉者朝廷之獄天下之平也頃叔敖姻黨張覿以贓汚不法送寺根治俄干政府出之三尺安在哉罪六也伏望早賜黜責以警失職之吏後二日降叔敖為徽猷閣待制奉祠 右宣義郎直秘閣張元亨乞知欎林州元亨初見建炎三年二月制曰爾僣偽之族乆冐寵榮乃敢請於朝為郡嶺外吾忍以逺方赤子餌汝哉中秘清塗非爾所居其歸銓曹尚畀爾祿徃圖自效毋重悔尤可落職送吏部元亨免䘮近三年至此方乞差遣當是因與朱勝非有連故敢陳乞也 詔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中軍統制楊沂中將逐軍近日強刺人數並給㨿令自便自今違犯統制已下重行停降使臣行軍法立賞錢三百千許人告先是行在諸軍多強刺平人為兵人有斬手指以自免者左諫議大夫唐煇言輦轂之下人心必揺乃命軍効權住招収仍令樞宻院給黃榜曉諭
  乙巳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新江西兵馬鈐轄杜湛改荊湖北路兵馬鈐轄依舊統制軍馬鼎州駐劄聼守臣程昌㝢節制 太常奏諡故資政殿學士王存曰荘定丙午執政奏事上謂曰岳飛已復襄郢尼瑪哈聞之必怒況今正是六月下旬便可講究防秋儻敵人尚敢南來朕當親率諸軍迎敵使之無遺類即中原可復也若復逺避為泛海計何以立國耶 權尚書吏部侍郎劉岑改戸部侍郎岑乞依舊帶權字許之 左儒林郎建州觀察判官黃彧乞守本官致仕以所得陞朝恩贈其父意一官吏部言事干風教望特依所乞從之 右儒林郎新紹興府觀察判官楊真卿除名潮州編管真卿建安人政和間以蜜煎遺梁師成得官累為本路漕屬至是該討論乃妄稱因進伯祖億言靈州事宜補官都省以為不合審量遂得調言者論之下大理鞫實而有是命
  是月江西制置使岳飛復隨州初飛令前軍統制張憲引兵攻之月餘不能下神武後軍中部統領兼制置司中軍統制牛臯請行乃裹三日糧徃衆皆笑之糧未盡而城㧞生執偽知州王嵩送襄陽府磔於市飛之復襄郢也選鋒軍統制董先頗有功先臯皆乆在京西故飛以為將 初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呂祉入辭上召對於內殿祉奏今日之事當先定規模使㳂江上下表裏之勢相接祉至官遂與左承奉郎通判府事呉若右廸功郎安撫司凖備差遣陳克共議作東南防守利便三巻至是上之其說以為欲守東南則淮甸荊州皆不可失朝廷宜亟圖之不可以遣使待報之故因循廢日以墮其計今士氣未振難以議戰但當謹守封疆如㳂江一帶自襄陽江陵武昌九江而下淮甸諸郡如合肥夀春盱眙廣陵等處各屯軍馬西與四川形勢聫接使上下有備表裏如一庶㡬可以抗禦雖未剪去凶逆南北之勢成矣今駐蹕臨安僻在海隅諸將重兵皆屯江左相去逺矣以臣觀之必於㳂江一帶措置而移蹕向前然後可以繫南北離散之心慰四海來蘓之望鼓作士氣以待天命其為說甚備克晉陵人有能詩聲祉尤信用之呂祉所上疏不得其日按建康知府題名祉以去年十二月到官而疏中有屯軍襄陽及遣使待報之語當是襄陽已復之後章誼未歸之前故𠫭酌且附此月末 是月熒惑犯南斗此㨿趙甡之遺史
  是夏偽齊劉豫以偽成忠郎許清臣主管殿前司公事使清臣毀景靈東西宮等偽豫傳五年夏毀拆景靈東西宮云云偽阜昌五年即今年也 金左副元帥宗維右監軍希尹自雲中之白水泊右副元帥宗輔自燕山之望國崖左監軍昌自祁州之麻田大嶺避暑宗維希尹尋入見金主右都監宗弼自鳯翔還燕山府率宗輔徃㑹之 遷西京樞宻院於歸化州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七金人地名考證
  尼瑪哈原書作黏罕誤改見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八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四年秋七月戊申朔曲赦䖍州降其州雜犯死罪囚釋徒已下以招盜之未平者 吏部尚書兼侍講胡松年充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 徽猷閣待制知臨安府梁汝嘉試尚書戸部侍郎兼權知臨安府己酉龍圖閣學士知鎮江府沈與求復為吏部尚書庚戌尚書刑部侍郎胡交修兼侍讀左諫議大夫唐煇試給事中兼侍講 端明殿學士新知潭州充荊湖南路安撫使席益充荊湖南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潭州樞宻院言本路見討捕楊麼王𤫉已充制置使故有是命仍促令之鎮 詔戶部侍郎兩員通治左右曹職事以侍郎劉岑有請也元豐舊制尚書一員侍郎二員分曹治事艱難以來止除長貳各一員通管本部事至是並除兩侍郎故申審焉 是日建昌軍亂殺知軍事左朝請郎劉滂建昌兵素驕邀取無藝滂以法裁之及是市肆聚博羣卒掠取不從遂毀撤其肆毆傷其人滂杖而責償之衆憤兵馬監押沈敦智以俸緡代償且以言激衆軍士修達饒青等相與作亂殺及其家通判軍事張棫判官趙不倚皆死賊遂脅寓居左中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王羲叔權軍事盡刺彊壯爲兵欲縱掠傍郡羲叔諭止之乃嬰城自守滂東陽人嘗為太常博士用近臣詹義汪藻李公彥薦守建昌軍及是遇害熊克小歴載建昌亂在此月戊申朔蓋因汪藻撰劉滂墓誌所書也按日歴八月十六日癸巳侯慤奏沈敦智事雲七月一日敦智向兵士危先道知通捉得你去定是斬了何自各人且逃避走閃至初三日修達鼔衆傷害知通又十月一日丙子張澄奏王羲叔事亦云七月三日晚諸軍變亂殺死前任知通初三日庚戌也故附於此日八月二十二日己亥樞宻院言建昌軍賊饒青等殺害知通與慤所云修達稍異今兩存之張致逺奏建昌城中被黥者萬五千當考右朝議大夫知撫州孔傳聞變用樞宻院計議官李蕘旗榜招之且乞兵於江西制置使胡世將以討賊傳道輔孫也
  辛亥徽猷閣待制提舉台州崇道觀沈晦知鎮江府兼兩浙西路安撫使晦過行在面奏藩帥之兵可用謂唐中年平安史用朔方太原兩軍末年平黃巢用忠武大同兩軍今沿江千餘里若今鎮江建康太平池鄂每處各有兵一二萬用本郡財賦囬易官田給之敵至五郡以舟師守江陸軍守隘彼難自渡設渡五郡合擊敵雖善戰不能一日破諸城也若圍五郡則兵分而勢弱或以偏師綴我大軍南犯則五郡尾襲而邀擊敵安敢逺去頃嵗敵敢越中山河間正以兵少若太原則不敢南踰一歩此制稍定三年後移軍江北糧餉器械悉皆自隨所至便成全盛晦又言大將與帥臣各有所職若全倚大將恐不能辦近年杜充總大兵在建康而帥臣陳邦光不為措置及充迎敵而邦光被縶以至周望去而湯東野逃郭仲荀去而李鄴降皆坐此也望撥零兵二千付臣並令臣募敢戰之士三千參用昭義歩兵之法朞年後京口便成強藩況東晉常謂京口兵可用故北府兵號為最精唐亦用宣潤弩手平淮甸時方以韓世忠屯兵在府故其言不行 詔以湖南上供錢三萬緡為安撫司諸軍大禮賞給之費長沙舊無屯兵自李綱為宣撫使始將兵校二萬一千餘人戍其地轉運司言無窠名應副故以上供錢助之
  壬子殿中侍御史魏矼乞詔大臣採司馬光之議置總計使以大臣領之詔三省措置後不行 賜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錢十萬緡為除戎器之用仍以金錢度牒中半給之先是俊請造長甲三千短甲五千馬甲五百弓五千矢五十萬招即軍中打造通費四十餘萬緡至是未畢也
  癸丑戸部侍郎劉岑等建陳臨安稅錢事輔臣言收稅恐増物價更當令斟酌的確利害上曰第令條具若歛不及民一切聽之 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樞宻副都承㫖楊應誠提舉江州太平觀從所請也 集英殿修撰李友聞提舉台州崇道觀友聞李儔之父 故門下省録事張思聰贈右宣教郎録圍城中蠟書之勞也 是日水賊楊欽攻鼎州杜木寨破之時折彥質自湖南報制置使王𤫙以為賊不可招𤫙乃遣兵踐其禾稼賊乗大水攻寨破之忠訓郎鼎州遊奕將許筌為所殺官軍死者不可勝數賊愈増氣許筌明年二月己酉推恩
  甲寅詔博糴授校尉人與免本身丁役許用䕃承節承信廸功郎理為官戸有田五頃者與免差科一次若五頃以上令用家人充役先是殿中侍御史魏矼屢言徭役不均貧民重困故有是㫖 左奉議郎湯鵬舉通判紹興府鵬舉為宣諭官所薦召對不果用俄改知廣德軍鵬舉改命在此月丙子 尚書駕部員外郎宇文師瑗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師瑗嘗除福建路提㸃刑獄公事言者論其年少資淺罷之上念虛中翌日詔賜虛中及章誼孫近家錢各千緡
  乙夘祠部員外郎范同言師克在和大抵剛果豪健之士以氣相髙始由小嫌寖成大釁然古之賢將急公家棄私讎捨怨忘憤終成令名者蓋不乏人陛下㧞用才傑禮遇勲賢備極榮寵固將憑藉忠力掃除氛祲一清寰宇恢復祖宗之業而道塗竊議以為將帥忘輯睦之義記纎介之怨或享髙位而忌嫉軋已或恃勲勞而排抑新進審如是他日必有重貽聖慮者欲望明示至意及其細㣲易於改圖使之視春秋諸卿以為戒追漢唐名將而踵其跡豈惟社稷是頼而勲名寵位尤享始終亦陛下保全之德也詔劄與諸將帥先是劉光世韓世忠久不協而岳飛自列校㧞起頗為世忠與張俊所忌故同及之
  丙辰檢校少保定國軍節度使川陜宣撫副使吳玠為檢校少師奉寧保靜軍節度使錄仙人闗之功也於是本司統制官榮州防禦使知秦州吳璘陞定國軍承宣使自楊政以下宣撫司皆用便宜指揮以次第賞翰林學士綦崈禮當制有曰陸海神臯既失秦川之利銅梁劔閣敢言蜀道之難御史中丞辛炳奏玠方擁重兵據要害以屏翰四川乃雲既失秦川之利又雲敢言蜀道之難不識何謂併乞改正毋使逺方大將重以為忌詔學士院貼改遂改秦川為秦中既而崈禮引咎乞黜責詔赦罪
  丁巳詔自今年為始令左右司嵗考郎官功過治狀優劣上省取㫖賞罸復舊制也
  戊午入內內侍黃門李廙除名杖脊刺配瓊州牢城廙飲於韓世忠家即坐上手刃傷弓匠關寳事下大理寺殿中侍御史魏矼言內侍出入宮禁而狠戾發於盃酒乃至如此其於防㣲杜漸豈得不過為之慮建炎三年嘗禁內侍不得關通主兵官及據朝政如違以軍法處之乞申嚴其制以謹履霜之戒故有是命 資政殿大學士知紹興府王綯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從所請也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虞⿰言新除簽書樞宻院事胡松年係親妹夫乞一閑慢差遣制𠡠庫言職事別無相干不合迴避詔劄與⿰照㑹 資政殿學士知衢州謝克家薨詔例外賜帛五百匹官給葬事
  庚申詔自今課院全闕官其印記權令門下後省官寄收前是掌於胥史言者恐其漏泄也 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言近於逐處置到産業除送納稅賦外其餘應干科配和預買之類州縣並不理為官戸與百姓一等均科伏望並賜蠲免詔俊係主兵大將特依奏中書舍人言國家兵革未息用度至廣粒米寸帛悉出民力陛下哀愍元元膏血罄盡於是以權宜之法俾士大夫及勲臣戚里之家一切不問其存亡及官品之髙下遇有科敷與編戸一等蓋欲寛民力均有無今俊逐處産業必須浩瀚使其獨免科敷則當均在餘戸是使為俊代輸也不惟民力已竭而又加重焉且人心謂何哉兼方今大將不止俊一人萬一皆援此例以求於陛下將何以應之乎臣以謂今之二三大將富極貴足使其能體國愛君克自祇畏則可以長保富貴傳之子孫世世不絶何必歛百姓之怨恨致在廷之煩言而求分外之恩快一時之欲蓋亦不思之甚也望命有司檢㑹見行官戸科敷及和預買等條法劄與俊詔令以次官書行舍人又言從俊之請則是陛下之德雖加於將帥而害及於編戸夫民譬則肌肉也將帥譬則肘臂也愛一身者四體均受其養若曰惜肘臂而剝肌肉以養之其可哉伏望斷以不疑收還所降指揮是乃所以安俊也乃詔前降㫖勿行仍劄俊照㑹按此時後省乃張綱常同王居正三人未知此兩章何人所上也當考 統領忠義軍馬陸全特轉兩官全本江西安撫大使司統制官祁超部曲後從統領官武功郎宛寳戍吉州寳馭下嚴全懼誅與其衆叛去至是在韶州湖南安撫司統制吳錫遣使招之全聼命其後江西制置使胡世將論寳討賊罔功乃降寳為敦武郎付本路帥司責令自効宛寳降官在八月戊寅 詔故威武大將軍宣州觀察使曲端故親衛大夫明州觀察使趙哲並追復舊官日歴不雲復何官㑹要雲哲追復武功大夫達州刺史恐誤後悉還端所得恩諡曰莊愍制畧曰屬委任之非人致刑誅之橫被申還舊秩加賁美名哲之制曰屬權臣之用事敢專殺以肆威其還橫列之名仍假㢘車之重先是言者數論張浚殺端哲為非是故皆復之已而哲子承節郎洪訟於朝乃錫哲同州觀察使告身焉趙哲換給告身在八月戊戌
  辛酉龍圖閣直學士知湖州汪藻上所編建炎中興詔㫖三十七冊詔送史館
  壬戌翰林學士兼侍讀史館修撰綦崈禮充寳文閣學士知紹興府崈禮屢為御史中丞辛炳所攻乃引疾而有是命 直秘閣新知泰州王圭為江南西路提㸃刑獄公事專切制置䖍汀漳州賊盜 左朝奉大夫林𣏌知池州𣏌初坐殺張政故逺竄至是復用 右奉直大夫致仕邵伯溫卒於犍為縣年七十八伯溫有聞見録辨誣等書皆行於世
  甲子保義郎蓋諫為閤門祇𠉀以在海州手殺金將王企中之勞特録之也 江西安復等州制置使岳飛復鄧州時李成既遁去與金偽合兵屯鄧州之西北飛遣統制官王貴出光化張憲出橫林前二日至城下賊兵來戰統制官董先出竒要擊大敗之賊將髙仲入城據守將士蟻附而上遂克之飛移屯德安府 是日資政殿大學士宇文虛中自雲中始之金國時宣撫處置司所遣使臣楊安初見建炎四年十一月再至雲中府虛中遺以礬書經文並䟦語大畧言石頭雙林雖未出世氣象已咄咄逼人又言當堅忍其心有進無退衆魔將降吾道自勝又言若見尊宿併可告此蓋言達實林牙勢浸盛欲張浚以其言白上也後數月安始至閬州宣撫處置使司劄子使司昨於建炎四年七月二十四日差使臣楊安賫文字前去偽地河東雲中府以來尋宇文相公投下今據本人回司供析稱當年十一月初三日到雲中府尋見吳先生名鼎係西京人充宇文相公門下幹當安遂具説差來因依本人指引前去南驛見相公將所賫文字下了不敢説話至初五日卻得礬書二張盤纒金三兩亦不敢説話便囬至汾州為無文引收捉了安下院禁勘半年得脫後來䝉嵐州給到公據至今年六月內卻到雲中府再見相公具說因依安覆今秋須回去又䝉相公分付經一巻詩一首又説國相要我入國恐去你回去時千萬將所賫文字先呈宣撫司乞令人將徃本宅傳語相公已次並大機宜小機宜且照管宅裏安今年七月十七日離雲中府親見相公入國去安迤邐回司今月十四日到閬州赴使司出頭使司今將使臣楊安賫到礬書二張經一巻詩一首封作一匣專人賫擎前去請照㑹親自開拆辨認前件文字是與不是奉使樞宻相公親書如委是詣實即具保明文狀供申守待投進施行仍卻將前件文字如法封角如匣分付差去人賫擎前來右劄送知潼川府兼使司參議宇文徽猷依此疾速施行仍不下司紹興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印押按張滙節要稱色哷美門下被擄人吳才鼎為立名曰思謀疑楊安所稱吳鼎即是此人當考
  丙寅詔江東安撫司許招水軍千五百人仍賜錢三萬緡為造舟之費先是言者慮賊兵侵犯江淮詔沿江諸帥嚴加備禦故帥臣呂祉有請焉 武功大夫文州刺史入內內侍省押班陳永錫兼主管徃來國信所 是日神武右軍統領官趙詳等引兵入建昌軍執叛兵誅之先是朝廷命詳自䖍州進兵而江西制置使胡世將亦遣左朝請大夫本司參議官侯慤中軍統領官邱贇與之㑹前一日慤等至城下權軍事左中大夫王羲叔遣叛兵劉淨等就招翌日軍士脅從者六百餘人解甲出城其首謀猶不出慤等縱兵入城賊敗走追殺五百餘人時降者尚懐反側慤盡誅之既而羲叔待罪於朝士民言其有撫定之勞乃詔放罪慤又劾兵馬監押從義郎沈敦智之罪遂罷之仍賜世將詔書奬諭於是叛兵所掠金帛子女多為慤所取而去慤懋兄也
  戊辰詔御史中丞辛炳稱疾既久亦屢抗章顧栢臺非養痾之地可遂其請除顯謨閣直學士知漳州先是樞府全闕官炳欲遷乃數論胡松年綦崈禮之失捃摭細故毫髪必聞未幾炳疾踰月松年執政而崈禮補外㑹炳疾小愈未能造朝乞不妨本職先赴本臺治事許之議者紛然謂從官治事而不赴朝參為不恭中司如此何以掌朝議語聞故有是命此以朱勝非閑居録參修炳乞先赴本臺管幹職事在十七日甲子蓋未罷前四日也初江西制置使岳飛之入覲也以泰州軍事判官朱夣説偕行夣説宣和間以布衣上書切直故飛辟之夣説嘗遺炳書言時尚禽色之荒多無用之物二聖播遷未還中原陷沒未復上無賢相朝乏賢臣因責其不諫炳擕書以奏飛乃厚贐夣説而謝遣之此據中興姓氏録附入夣説已見建炎元年二月姓氏録又雲炳擕書以奏上不喜諭飛罷之趙甡之遺史雲炳亦請外補除知漳州按飛入朝在今春去此已久又炳亦久病恐非縁此求去也日歴今年八月二十七日甲辰韓世忠狀泰州軍事判官朱夣説體究到知承州劉唐不法則夣説還任必在春夏之間今且附此更求他書參考 吏部尚書沈與求兼侍讀
  己巳執政進呈內降公事上諭曰近民間又造飛語多及內侍此曹何足惜恐因而生變不可不止絶之朱勝非曰恐軍中亦有幸變者更乞諭張俊楊沂中使之譏察然內侍軰亦望約束令省事上曰何嘗假藉此曹兼已戒俊與沂中但令臨安府略加根治可也趙鼎進曰民言可畏亦不可不採聽願陛下思所以致此言之由上嘉納之 詔戸部措置錢物二百萬緡増數和糴舊例朝廷嵗降本錢三百六十萬緡約糴米九十萬石至是中書請増糴焉 右朝請大夫新知筠州白黃中追三官放罷黃中時中從弟也以時中任入官嘗為陳州士曹都水監丞至是乞審量而言者論其始者專用濫賞循九資而九年之內又轉十官僥濫太甚豈可當民社之寄故有是命
  庚午命宰執按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帶到軍馬光世時自池州入朝見上言今軍中錢糧既已不乏器甲又漸足備臣官職超踰衆人所願竭力報國它日史官紀中興名將帥書臣功功第一上曰卿不可徒為空言當見之行事光世𢥵然受命而去 降授和州團練使辛企宗乞討建昌軍賊上諭大臣曰聞企宗在建昌僅以身免乃使人來經營差委討賊頃嘗遣徃福建平范汝為怯懦無謀養成大冦正如王𤫙在湖南玩冦日久卒無成功而企宗又在𤫙之下惟務交結本無寸長可用也朱勝非曰陛下洞察諸將才否不勝幸甚
  辛未殿中侍御史魏矼守侍御史尚書吏部員外郎趙霈行右司諌監察御史張致逺為殿中侍御史時致逺在道未至也於是矼首論自治之䇿且言諸軍比日以來或造言惑衆強行捉募或刼掠財物或殺傷農民朝廷雖付之有司而未能究治自古善用將者必宰輔因其事機而御之有術臺諫因其闕失而言之當理是以國能御將將能使兵今宜訓飭諸將謹身率下使士皆心恱誠服安靖不擾仍委宰輔以馭將之方責臺諫以敢言之義庶幾上下交儆紀綱克振矣 大理寺丞韓仲通請武臣之有戰功者陞朝之後帶勲階以示旌別吏部立法仲通龔縣人也明年二月丁酉立法 髙麗羅州島人光金與其徒十餘人泛海詣泉州風折其檣泊泰楚州境上詔付沿海制置使郭仲荀養贍伺便舟還之據光金所供以四月三日自毛羅島起舟當日遇風至二十八日吹到淮南地分今附降㫖之日 是日龍圖閣學士樞宻都承㫖章誼給事中孫近使金國還入見初誼等至雲中與左副元帥宗維右監軍希尹論事不少屈熊克小歴雲誼至金庭興其左右副元帥尼瑪哈烏舍論事不屈按此時烏舍方為右副元帥諤爾昆為右監軍克小誤也金人諭令亟還誼等曰萬里啣命兼迎兩宮必湏得請乃令金吾衛上將軍蕭慶受書初誼等之行論李永夀所需三事金人互有可否獨畫疆一事未定而宗維答書又約以淮南毋得屯駐軍馬王繪紹興甲寅通和録接伴李聿興問淮南已交與大齊後來江南擅自占據魏良臣等答雲前此丞相惠書止雲淮南不得屯駐兵馬繪所云丞相即尼瑪哈今掇取附見蓋欲畫疆以益劉豫也誼等還至睢陽為豫所留以計得免上嘉勞久之
  壬申中侍大夫華州觀察使荊南鎮撫使解潛特遷協忠大夫以川陜宣撫司言其討賊之勞也既而潛奏統領官胡勉績効復進勉二官事祖在今年二月乙酉勉九月丁巳轉官癸酉初命大理寺丞評刋定見行斷例時議者乞明詔有司應小大之獄既得其情一斷以法無使一時之例復預其間如其斷刑舊例法家所援有不可去者乞條具申上付之所司立為永法布示中外使知所遵守庶幾刑罰平允人無寃濫刑部勘當自國朝以來斷例渡江以來皆已散失今所引用多是自建炎以來近例若建炎以前皆出官吏省記間亦引用至於進擬案用例或罪輕而引用重例或罪重而引用輕例或有例而不引無例而彊引即無檢察斷辠指揮欲乞將本部並大理寺見行斷例並臣僚繳進元符斷例裒集為一行下大理寺委自丞評刋定若特㫖斷例即別為一書𠉀成書申送刑部㸔詳駮正其不在新書者不得引用如引用失當許本部檢察斷罪上之朝廷乞頒降施行故有是㫖 詔撫州建昌軍依舊𨽻江西路南康軍依舊𨽻江東路先是置沿江三大帥因移易其屬郡至是建昌軍亂朝廷及江西帥司皆已遣兵討捕而江東帥司獨未知故兩歸之 是日淮西宣撫司統制官酈瓊以所部至襄陽府初岳飛之出師也上命光世遣兵五千為之援及是始至焉此據岳飛九月十一日所奏
  甲戌皇叔洺州防禦使士從為涇州觀察使士從前知西外宗正事以例遷也
  乙亥龍圖閣學士樞宻都承㫖章誼試刑部尚書給事中孫近試尚書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起居舍人王居正試中書舍人 執政進呈趙詳已平建昌叛兵上曰官軍既入城寧免玉石俱焚趙鼎進曰未必敢肆殺戮恐湏刼掠耳上愀然不悅曰斯民無辜遽遭此禍其令有司優䘏之既而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國家艱難以來福建殺漕臣建康杭秀之守臣皆為其下所囚率歸罪於有司以為失於撫循臣聞建昌兵悍劉滂稍裁以法茲守臣之職乃並其家皆碎於賊此而不懲失刑甚矣願録滂之死以白其寃乃贈滂左朝請大夫通判軍事張棫亦贈三官各官其家三人軍事判官趙不倚亦贈三官官一子云 尚書都官員外郎魏良臣移吏部祠部員外郎范同移考功 左文林郎平江軍節度推官趙雋之改京官以同知大宗正事士㒟言其在建炎間有勤王之請也事見建炎三年三月
  丙子左朝散郎邵彪知泰州
  丁丑左朝請大夫提舉廣南西路買馬李預貶秩二等時預始市戰馬五百至行在類皆低弱故責之 武功大夫神武後軍幹辦官張旦為左武大夫唐鄧郢州襄陽府安撫使知襄陽府親衛大夫安州觀察使神武後軍中部統領牛臯為安撫副使武義大夫榮州團練使李道充四川都統制承信郎神武後軍凖備差遣周識為右承奉郎知郢州承信郎神武後軍凖備差遣孫革為右承務郎簽書襄陽府判官㕔公事皆用江西荊南等州制置使岳飛奏也 初偽齊劉豫聞岳飛復襄陽遣使乞師於金主晟以求入冦金主以方遣韓肖胄章誼來聘未可起兵偽奉議郎羅誘上南征議於豫曰皇天厭亂所以開聖人陛下據全齊之地豪傑之士雲屯霧集而趙氏兵窮力促國勢顛隮此天亡之秋所以假手於陛下隠忍不發者毋乃惑於四議乎臣請為陛下決之其一曰宜以卑辭通舊主告以大金敦廹不得已之意隂結猛援速求剪伐成即為君敗即不失為忠臣陛下獨不畏張邦昌之旤乎北面奉符璽退而復辟猶且為虀粉況又有甚焉者哉此可決者一也其二曰彼有強敵難塞之賂加以冗兵坐食之費俟其凶荒兵老財匱然後可擊此又不然今宋之所保不下百郡西有三川之饒南有二廣之富増摘山之算倍煑海之利其賂大金者不過歳時聘問講禮之幣而已若不乗其弊而擊待其羽翮之成提兵北向則我齊一敗塗地此可決者二也其三曰陛下所以王山東者以其得民心也若簽而從軍定失民望夫趙氏奄有神器已二百年其於生靈德至渥也一旦猶且忘之況大齊姑息之恩哉且民心日夜望故主之來所頼大金威惠固無異心使彼和間稍行將不我援則豪傑四起不待趙氏之兵而齊已誅矣此可決者三也其四曰陛下臨戎國事孰委而元子亦不宜輕動臣謂陛下一傳之後大臣皆宋之舊臣誰肯竭力以輔少主宜遣元子親行成此戡定之功以結民心以服大臣庶幾齊祚得永此可決者四也四議既決而臣復有六擊之便今備陳之且兩淮膏腴千里表護江浙而不可失者也金陵重地得人守之則窮年皓首而不可㧞彼退保吳越略無意乎此天所以遺陛下若遣兵先據兩淮振威滁泗揺蕩江浙乗隙進㧞金陵縱不能全圖則山東為內地矣此地利失其守可擊者一也且國歩多艱必資賢相趙氏自播遷之後所與謀事者不過六七軰呂頥浩橫議狂直失大臣風兼有私門之僻常為利所移朱勝非雖老臣然守法具位怯於圖大事秦檜智小而謀大翟汝文才有餘而量不足趙鼎雖大器然孤立在外進不容於朝至於范宗尹口尚乳臭言不顧行又無足道者是數子者皆闒茸士非宰相才也況復互為朋黨此入彼出視相府如傳舍一旦倉卒其君惸惸於上百官泛泛於下無有任其責者此宰相非其人可擊者二也且國家危亂注意在將彼所用者第皆庸瑣劉光世雖持重而偏禆不良韓世忠有京西圮上之役不可以言勇世忠嘗敗於永安又潰於沭陽至於張俊尸祿素餐坐與卒伍爭利徒能費太倉米是三子者曽無毫髪功而又挾不賞之疑懐藏弓之忌驕侈滛泆權勢相尚結怨連隙未始少和此將驕而不和可擊者三也彼自敗績之後士卒殆盡不過降烏合之衆收飢悴之夫驕縱不治間有邉事覬賞而後行此兵縱而不戢可擊者四也太子天下之本彼既無宗室又失儲位設有軍事孰與為謀此主孤而內危可擊者五也夫用兵之道財用為先彼自拏兵以來藏無信宿之錢倉無間日之米兩浙之間賦歛橫出官吏生姦民人怨望諸軍僥求之心猶且不已稍有警急不亡何待此民窮而財匱可擊者六也且我無四議之惑彼有六擊之便是乃萬全之師取天下如反掌臣謹上議豫覽之大悅賜誘帛百匹乗傳赴闕以誘為行軍謀主此據偽齊録附見叛臣之䇿本不宜書書之以見誘所謂四可決者皆劉豫所忌朝廷所當知也
  是月豫調登萊沂宻海五郡軍民之兵且二萬人屯宻之膠西縣集民間之舟大小五百裝為戰艦以其偽閤門宣贊舍人知宻州劉某充都統領叛將徐文為前軍聲言欲襲定海縣此據日歴今年十月五日軍賊崔寧等案欵附入偽皇子尚書右丞相梁國公麟與右丞相張昴同上書乞科民間錢據已耕種熟地頃畝為率每畝出二百五十文在坊郭者以五釐營運免行等錢比附均敷豫從其請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八金人地名考證
  逹實原書作大石誤改見巻一
  色哷美原書作撒母誤改見巻一
  尼瑪哈原書作黏罕誤改見巻一
  烏舍原書作悟室誤改見巻一
  諤爾昆原書作窩里嗢誤改見巻九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七十九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四年八月戊寅朔宗正少卿兼直史舘范沖入見沖立未定上雲以史事召卿兩朝大典皆為姦臣所壊若此時更不修定異時何以得本末沖因論熈寧創制元祐復古紹聖以降弛張不一本末先後各有所因不可不深究而詳論讀畢上顧沖雲如何對曰臣聞萬世無弊者道也隨時損益者事也仁宗皇帝之時祖宗之法誠有弊處但當補緝不可變更當時大臣如呂夷簡之徒持之甚堅范仲淹等初不然之議論不合遂攻夷簡仲淹坐此遷謫其後夷簡知仲淹之賢卒擢用之及仲淹執政猶欲伸前志乆之自知其不可行遂已王安石自任己見非毀前人盡變祖宗法度上誤神宗皇帝天下之亂實兆於安石此皆非神祖之意上曰極是朕最愛元祐上又論史事沖對先臣修神宗實録首尾在院用功頗多大意止是盡書王安石過失以明非神宗之意其後安石壻蔡卞怨先臣書其妻父事遂言哲宗皇帝紹述神宗其實乃蔡卞紹述王安石惟是直書安石之罪則神宗成功盛徳煥然眀白哲宗皇帝實録臣未甞見但聞盡出姦臣私意上曰皆是私意沖對未論其他當先眀宣仁聖烈誣謗上曰正要辨此事上又曰本朝母后皆賢前世莫及道君皇帝聖性髙眀乃為蔡京等所誤當時蔡京外引小人內結閹宦作竒技淫巧以惑上心所謂逢君之惡沖對道君皇帝止縁京等以紹述二字刧持不得已而從之上曰人君之孝不在如此當以安社稷為孝沖對臣頃在政和間常聞道君皇帝六鶴詩一聨雲網羅今不宻回首不須驚宣示蔡京等雲此兩句專為元祐人設以此知道君皇帝非惡元祐臣寮上曰題跋小詩雖可以見意何如當時便下一詔用數舊臣則其事遂正惜乎不為此沖對若如聖諭天下無事矣上又論王安石之姦曰至今猶有說安石是者近日有人要行安石法度不知人情何故直至如此沖對昔程頥嘗問臣安石為害於天下者何事臣對以新法頥曰不然新法之為害未為甚有一人能改之即已矣安石心術不正為害最大蓋已壊了天下人心術將不可變臣初未以為然其後乃知安石順其利慾之心使人迷其常性乆而不自知且如詩人多作眀妃曲以失身為無窮之恨至於安石為眀妃曲則曰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樂在相知心然則劉豫不是罪過也今之背君父之恩投拜而為盜賊者皆合於安石之意此所謂壊天下人心術上曰安石至今猶封王豈可尚存王爵 詔象州覊管人孫覿特放令逐便覿始坐贓貸死至是上書訴枉事下刑部刑部言覿所犯未嘗置對止據衆證定罪於法意人情委是未盡故釋之己卯右中奉大夫陳古為成都府路轉運副使兼宣撫司隨軍轉運副使右朝請大夫賈若谷為利州路轉運副使用川陝宣撫司奏也古為張浚板授至是到官諭再嵗始申命之命未至而王似已用便宜移古知瀘州充瀘南沿邊安撫使成都續記古以紹興二年五月九日到任今年九月十三日改知瀘州
  庚辰御札參知政事趙鼎知樞宻院事充川陜宣撫處置使初張浚既召歸言者數上章謂若無大帥必失兩蜀上與朱勝非謀曰西帥難其人慾以趙鼎為之如張浚故事勝非曰聖謨如此臣謹奉詔自是言者益力踰月乃有是命鼎留身辭以非才上曰行朝之事朕自主之宰相茍非其人自有臺諫四川全盛半天下之地盡以付卿卿以便宜黜陟専之可也時勝非以瘍疾在告鼎詣之曰今川陜兵柄皆屬吳玠大帥無它能制玠足矣若官與之同豈能制乎勝非曰公以元樞出使豈論宣撫邪鼎曰須得一使名在宣撫上者乃可勝非曰偶疾未能造朝公難自言即同官可言也時鼎除命既出諸名士爭願從之趙鼎行實是時當國者不可否事事多不決吏縁為姦鼎受狀之日人皆駢集由是見忌樞宻院宰相兼領言者論其失令參知政事通知其事上以為然於是忌者益切至是除川陜宣撫使皆忌者之説也 顯謨閣直學士新知漳州辛炳侍御史魏矼直秘閣知常州鄭作肅各進官一等以刑部言御史臺去嵗平反臨安府等處獄訟二十二事比諸路最多用手詔陞黜也 詔吏部編七司例冊時有㫖六曹細務令長貳治其事有條者以條決之無條者以例決之無例條者酌情裁決刑部侍郎兼權吏部侍郎胡交修言以例決事吏部最多若旋行檢例吏得為姦邀求貨賂乞將應干勑劄批狀指揮可以為例者各編為冊令法司收掌以俟檢閱從之二十六年九月戊辰所書可參考
  辛巳執政進呈侍御史魏矼論淮東西屯田利害上顧孟庾等曰招集流離使各安田畝最為今日急務遂舉鴻鴈美宣王詩謂中興基業實在乎此孟庾曰誠如聖諭胡松年對曰古人圖必成之功為必取之計於是有屯田若趙充國破先零羊祜守襄陽是也朝廷行屯田累年除荊南解潛略措置其餘皆成虛文無實效上曰卿論實效極是松年復對曰漢宣之治總核名實信賞必罸而已天下事若因名以責實無有不治者如屯田一事尤不可欺一嵗耕墾田畝若干收獲幾何便足以稽考上曰卿等可商議條畫來上當力行之後二日朱勝非言今日之兵既令執兵又令服田終嵗勤勞所得如故有未可者上曰古者三時務農一時講武農即兵也兵農之制一分恐不可復合勝非所陳甚善可便施行庾等對曰淮南收復今已數年守令豈不欲招徠流離但復業者未甚多恐自此兵日以衆食日以廣不易供給更容臣等與勝非熟議上曰不可既行下光世世忠軍中卻便訴其難行復議改更如此則朝廷命令自為反覆議遂寢 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慶逺軍承宣使神武前軍統制充荊南府潭鼎澧鄂岳等州制置使王𤫉降授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光州觀察使徽猷閣待制知鼎州程昌㝢降充集英殿修撰杜木塞之破也昌㝢上䟽待罪而𤫉奏昌㝢不濟師朝廷以𤫉敗軍失將故皆黜之 詔皇叔祖徳慶軍節度使仲溫疾速赴行在仲溫時避地廣西故也
  癸未左朝請大夫知江州陳子卿報岳飛已復鄧州上曰朕素聞飛行軍極有紀律未知能破敵如此胡松年曰惟其有紀律所以能破賊若號令不明士卒不整方自治不暇緩急豈能成功邪後二日飛㨗奏至上大喜遣中使持詔書奨諭促令第賞將士且賜銀合茶藥㨗奏自鄧州二十二日至行在
  甲申侍御史魏矼入對論遴擇羣才隨宜噐使考之僉論揆之已試毋分朋類毋狥愛憎上自廟堂次及將帥侍從下至百司庶府外至郡守監司各因其才而任之則天下之務粲然舉矣抑臣聞之陸贄有言覈才取吏有三術焉一曰㧞擢以旌其異能二曰罷黜以紏其失職三曰序進以謹其官守欲望陛下因任之外更取是三術而力行之則用人之道罔不周盡矼又言國家養兵多矣其屯行在者實三之一諸將間有不鈐束其下一兩月來造言惑衆者有之擒人彊刺者有之或以取質為名劫持財物或因採樵之役殺傷人民訟牒紛紛朝廷雖送臨安府大理寺根治而主名不獲非府寺所能辦也臣竊攷自古善用兵將者必也宰執因其事機而御之有道臺諫乗其闕失而言之當理是以國能御將將能使兵綱紀既張人主可垂拱而治矣因舉唐韋處厚李徳裕李勉溫造事為證上納其言乙酉輔臣進呈上曰朝廷當為官擇人不可為人擇官矼論隨宜噐使正得用人之道胡松年指䟽中語曰朝廷用人誠能毋分朋類毋徇愛憎則大公至正之道行矣天下幸甚乃詔前章令三省遵守次章劄與諸將賜矼五品服戊子趙鼎改都督川陜荊襄諸軍事先是鼎因奏事言臣今所行與呉玠為同事或當節制之邪上悟是日輔臣進呈朱勝非以疾不入孟庾胡松年言鼎使名與王似盧法原吳玠相似請易一使名上顧鼎曰此是朕不思不曾與大臣商議所以然者使卿知出自朕意別無嫌疑鼎奏荊襄乃川陜後門勢須兼領上以為然故有是命
  己丑趙鼎開都督府治事鼎奏以祕書省正字楊晨樞宻院編修霍蠡太府寺丞王良存並充幹辦公事從之蠡端友子也端友武進人故吏部侍郎晨除命在庚寅蠡在戊戌良存在九月癸丑今併書之初上以親筆召都大主管川陜茶馬公事趙開綿威
  茂州石泉軍沿邊安撫使劉錡景福殿使宣州觀察使致仕黃冕赴行在命川陜宣撫司津發而宣撫使王似等數言錡守邊不可遣又奏開規畫利源深知首尾若行津遣恐權官未諳知經畫次第有誤邊防大計望權留開在任俟事宜稍息日津發從之冕嘗為成都府兵馬鈐轄
  庚寅神武中軍中部將馮賽罷主管隆徳府路安撫司公事充本軍右部同統領賽自閬州從張浚赴闕因𨽻中軍統制楊沂中麾下故用沂中請而遷之
  辛卯責授寧江軍節度副使韶州居住莫儔與改正放令逐便初儔妻淑人劉氏投匭訟靖康之末太上皇帝出郊係吳幵同內侍李石金淵賫文字入城其日儔被拘在金寨內並無干渉且引兩浙轉運副使王俁為證俁以為然先是朱勝非疽作於背徧召醫工不能料理有以儔家給使為言者勝非用之一日而愈勝非方念無以酬其勞而儔家多予之金使為之請遂有是命此以紹興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李誼劾莫儔章䟽增修 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廣東循惠韶連數州與郴䖍接壤自鄰冦深入殘破無餘今則郴冦未殘韶連疲於守禦而廣州之觀音恵州之河源循州之興寧千百為羣緋緑異服橫行肆掠以衆為彊吳錫既還湖南韓京素稱怯弱海荒逈逺奏報稽時臣聞朝廷近遣趙祥一軍招捕䖍㓂因降徳音開其自新之路廣東與䖍犬牙錯境今號魁首多是䖍人願推廣於天恩以撫綏於遐域令祥與京相為聲援諭䖍守與廣東帥審處事宜得彊梗而必誅貸脅從而罔治乗此軍力悉務討平仍嚴養冦之刑雖去官不宥大革相䝉之弊每先事而圖非惟良民不陷於非辜庶幾陛下得行於仁政從之 武功大夫貴州刺史知階州充熈河路經略司中軍統領權主管五軍軍馬李永祺為右武大夫武功大夫兼閤門宣賛舍人知岷州充熈河經略司前軍統領叚傑領吉州刺史永祺等皆關師古部曲先是宣撫司用梁洋牽制功全軍進秩至是申命此亦饒風嶺功賞也
  壬辰命吏部貟外郎汪思溫等考選人秋試刑部貟外郎劉藻考試刑法舉舊制也 徽猷閣待制知衢州宋伯友與降授右朝請大夫直祕閣知揚州宋孝先兩易仍命伯友兼程之鎮孝先乞解官終䘮許之 右廸功郎李𣏌追所授官左朝散郎胡䝉貶秩二等侍御史魏矼數言杞本庸人䝉宣諭浙西黃叔敖假大臣意風之論薦得官旋販私醖郡邑觀望不敢復治驗問如章故黜之
  癸巳太常少卿陳桷言今日之弊物貴而錢少祖宗以來有司鼓鑄之數既多而泄於四裔其禁甚嚴川陜之間以鐵易銅而行之至於私造銅噐及私賣鬻者悉皆有禁今鼓鑄僅有其名約工既大勞費既多而官鑄所入無幾議者往往以錢監為可併不思國之重寳與其他場務所入課利不侔但當博求銅本廣行鼓鑄不當計數便議省併也今之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犬牙宻接偽境利之所在民以死趨之江淮海道難於譏察其日夜泄吾寳貨者多矣又銅噐布於天下不可勝數皆毀錢而為之欲銅本之盛鼓鑄不闕何可得也望特詔有司講求其弊厚銅本之積廣加鑄之數重外泄之防嚴銷毀之禁庶幾國得專其權而民用不乏當務之急孰先於此事下工部勘當㑹朝廷多事未及行
  甲午尚書省言大理寺左斷刑實議法所在天下奏獄皆經取決其間刑名實有疑慮者自丞評已上次第咨稟或聚㕔會議如各執所見本寺不能從不免廵白刑部本部即合依公與決如不能決方合上省舊來每嵗之間不過三五件其所稟讞並是議論精確適合情法可為規例近來法寺畏其䟽駁全不任責丞評謾各立說卿正以次隨而書之次第上之朝廷坐待處分方行擬斷遂致往復淹延刑禁詔刑寺自今獄案如刑名輕重委有疑惑即依例廵白令刑部與決行下又不能決聽上都省若有妄作疑難立議不當之人當議黜責乙未左宣教郎守尚書吏部貟外郎魏良臣為左朝散郎充大金國軍前奉表通問使武徳郎閤門宣賛舍人王繪為武顯大夫副之仍命良臣假工部侍郎繪假右武大夫果州團練使各賜金帶一裝錢千緡官其家三人傔從有官者進秩四等白身人補初品官以行 詔以餘杭縣南上下湖地置孶生牧馬監命臨安府守臣兼提舉每馬五百匹為一監牡一而牝四之嵗産駒三分斃二分以上皆有賞罰
  丙申詔追王安石舒王告毀抹時右朝請大夫福建路提㸃刑獄公事呂聰問辭行上䟽曰臣聞書曰除惡務本又曰政事惟醇今國家舉事未能大有為者豈非政事未醇豈非惡未除本安石之不利趙氏其實跡可見乃陛下世讎天下所共知然其人行僻而堅言偽而辯足以深惑羣衆中人以下鮮有不為安石壊其心術陛下若以其嘗被任遇不欲痛加懲艾至如傳習安石之學問者謂宜深加屏逺過於防冦蓋彼之邪說易以動人為之地者則必曰政事雖有不善學術過人若謂讀書為文過人則誠有之豈有學術善而政事不善學術不善而政事善之理但乞陛下因對臣下訪安石之為人有意向稍佐之者便可見其用心之邪正仍願陛下赫然發憤從中下明詔具言神宗皇帝終棄安石不用以慰在天之靈所有諡議乃以文為言若並王爵稱之則為文王實為僭越蓋當時太常博士許彥一意諂事蔡卞侈大安石輕蔑祖宗此來若不追寢諡議恐無以示天下曉羣聽鼓羣動立政事況方命重修二史甚盛舉也若此論不定徒令天下後世終得以議宣聖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今若追奪安石之諡雖若不急其實舉直錯枉之要道靖康初已詔追奪安石王爵至是始毀其告焉哲宗新録安石附傳 詔江西和買絹折納錢每匹減作六千省人戶願輸正色者聽舊洪州和買其八分輸正色二分毎匹折省錢三千至是帥臣胡世將請以其三分折六千省又言絹直踴貴請每匹增為五千足戶部定為六千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臣嘗考易象剝之六四曰剝牀以膚君者民之所戴也剝民不已必及於君今江西殘破之餘軍旅轉餉殆無虛日鎮南軍和預買絹自起催至六月纔納及一分民力不易自可想見本州申乞折納價錢朝廷從之是欲少寛民力每匹令納錢五千省比之舊折二分價例已增一半若比二浙見價每匹計多一千五百可以已矣戶部勘當便令折錢每匹六貫文足其實八貫省耳是於三等之中獨取極價欲乗民之急而倍其斂也物不常貴官有定額民得蠶織則絹有時而易辦錢額既定則價無時而可減世將出自禁從戶部天下取則所宜推廣聖徳慰藉逺民乃旁睨市直錐刀取贏幾同商賈剝牀損下恬不知怪和買舊給本錢每端一千方時多難白取既非得已戶部乃用極價雖坐致數十萬緡豈陛下本心耶臣抑聞之山林不能給野火江海不能實漏巵一二年間費用漸廣比之㑹稽已數倍矣使戶部不能均節則雖匹絹百千橫費無縁充足封倫法律之語魏徴仁義之效惟陛下慎擇而力行之䟽奏故有是㫖 荊南鎮撫司統制官辛太貸死除名令本鎮自効岳飛之復襄郢也上命荊南鎮撫使解潛遣兵助之潛令太將鄉兵千二百人赴襄陽飛命太駐清水河以掩賊太不聽命自鄧城擅歸宜都潛不即遣反妄申太先復襄陽飛怒乞押太赴軍前與免罪責以自効詔太罪當誅戮特貸死令潛分析言者論曲直未判刑罰無章乞令潛押太赴行在聽區處庶幾軍律稍振且免二人更有論辯漸成讎隙潛坐降橫行一官潛降官在九月癸丑熊克小歴稱湖北制置使岳飛劾辛太又雲太擅歸荊南皆誤也飛此月壬寅始除湖北制置此時但為江西安復等州制置耳潛自建炎末寓治宜都至今未歸荊南蓋飛按章有雲太擅徃荊南鎮撫使解潛處克遂誤也 詔諸軍不得陳乞自徃廣西買馬先是神武右軍遣將官曹章持羅錦綵纈至橫山寨市馬又增其直予之提舉官李預以章所持皆蠻人所未見恐後無繼乃以本司所市馬五百付之因奏其事且謂若諸軍更來收買則臣無復可措手足乞候綱馬到日取㫖截撥庶事歸一體故有是命承節郎李佾充閤門祇𠉀以江東淮西安撫使劉光世言佾係鄜延邊人使喚得力故也言者論光世陳請渉私不平者衆乞留此異恩以待戰士乃罷之
  戊戌吏部尚書沈與求兼權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常同兼史舘修撰 宗正少卿范沖為起居郎依舊直史舘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虞⿰為起居舍人始沖入對面奏臣與趙鼎姻家恐人謂臣因鼎以進則無以自明上曰鼎未嘗薦卿朕因與常同論修史言及故家數人朕以為無如卿者故累召卿非由鼎薦也是日鼎至漏舍中書吏以除目示鼎鼎謂朱勝非曰沖初除宗卿已不獲避免今又遷擢恐招物議勝非曰前日留身得㫖如此不敢不進擬更自上前言之及進呈鼎復申前論上不許㑹侍御史魏矼論沖⿰皆執政親黨不當用後三日簽書樞宻院事胡松年奏臣叨聮政府雖於三省進擬人才不敢干預縁臣前妻係⿰之親妺委於人情有嫌乞與⿰閑慢差遣而鼎亦奏臣與沖姻家雖職事了無干渉法不當避而搢紳士大夫不知出自聖意必謂臣援引親黨在臣不得不懼乞罷沖新除乃詔沖復舊職⿰除直龍圖閣江南東路提㸃刑獄公事沖復為宗卿在是月辛丑⿰補外在九月癸丑今併書之 侍御史魏矼言今諸路兵官悉屬樞宻院除授膏粱皂𨽻之徒往往以請求得之而累歴行陣顯立功勞者乃以孤寒寡援多至陸沉故所在盜賊竊發則驚懾四顧無可措手乞罷湖州兵馬鈐轄范寧等三人因薦湖秀州管界廵檢崔慎由沉毅勇敢乆在邊陲頃為江隂兵官偶金人游兵至戞港慎由身先士卒掩殺迎敵闔境頼以安全嚴州兵馬監押王宏出自行伍騎射過人屢獲羣盜近討繆羅功效尤著乞量材録用仍詔宻院參照祖宗時差注兵官六等格法遴擇其人方行除授詔罷寧等慎由宏令赴樞宻院審察後四日朱勝非進呈慎由宏差遣上曰臺臣耳目之官職在彈擊官邪若因而薦論人材竊慮私有好惡可籍記姓名他日量才選用 直史館范沖條上宣仁聖烈皇后誣謗事沖奏臣親奉玉音開諭再四至於議熈豐之法度則曰神宗之意初實不然言紹聖之繼述則曰帝王之孝豈在於是辯宣仁之誣謗謂功烈之盛何可不明思道君之聖明謂姦臣所誤安得不悔臣願陛下特出睿斷明詔羣臣以聖意所在示之好惡詔付史館 賜岳飛金束帶
  己亥尚書左司郎中李大有為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尚書考功貟外郎徐杞為左司貟外郎司封貟外郎孔端朝為右司貟外郎已而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端朝以幸學得官諂事梁師成不可用端朝遂罷 新除中書舍人趙思誠復為徽猷閣待制知台州思誠既為常同所劾抗䟽力辭而有是命 是日䖍州興國縣南木寨周十隆等千六百人奉徳音出降江西制置司統領官毛佐王贇趙恕往受之未成官軍掠其婦女十隆懼復與其徒奔突水南而去明年三月己亥佐等並降官遂掠汀循諸州
  庚子偽齊保義郎卞橫刺配海南牢城橫濟隂人從劉益在長安使來偵事橫投劉光世軍中為義兵光世湼其手因不得去至是為其徒所告下大理法寺當徒三年依舊収管特竄之據招橫以去年十二月一日離長安今年正月四日到舒州大雲倉渡江至池州投充義兵橫欵稱偽大王劉奕下充効用即劉益也
  辛丑尚書禮部侍郎兼直學士院陳與義充徽猷閣直學士知湖州以與義引疾有請也給事中唐煇試尚書禮部侍郎仍兼侍講
  壬寅鎮南軍承宣使神武後軍統制充江南西路舒蘄州兼荊南鄂岳黃復州漢陽軍徳安府制置使岳飛為清逺軍節度使湖北路荊襄潭州制置使先是神武前軍統制王𤫉在湖北連年不能討賊㑹飛襄陽賞功樞宻院因言楊太等作過日乆先因張浚奏乞招安特與放罪許令出首而遷延累月終無悛心理難容貸𤫉出師踰嵗不能成功與潭鼎帥守每事忿爭不務協心致一方受弊乃詔專委飛措畫討捕仍令知鼎州程昌㝢自上流進兵湖南制置大使司遣馬凖歩諒兩軍聽昌㝢節制荊南鎮撫使解潛亦遣兵船約期進討命𤫉將所部還江州飛時年三十二自中興後諸將建節未有如飛之年少者朱勝非行述雲岳飛復襄郢之地朝廷欲行獻㨗之禮勝非謂本吾家堂奧不足言俟中原盡復大駕還汴乃可今附此更須詳之也 資政殿學士川陜宣撫使王似復知成都府兼本路安撫使以趙鼎出使故也宣撫副使盧法原吳玠如舊張浚之出蜀也奏以端明殿學士張深守成都至是以似代之日歴五月一日張深罷知䕫州按此時深在成都不知何以雲爾當考 戶部侍郎兼權臨安府梁汝嘉奏明堂行禮殿成乞提領官以次推賞上曰朕愛惜名噐以待戰士土木之功豈當轉官但可等第支賞耳 中書舍人常同兼權起居郎王居正兼權起居舍人以二史全闕官故有是命
  癸卯詔侍從已上外移知州差遣者並令徑路之任有合陳請事畫一申奏俟過防秋日仍舊時近臣外移者例得過行在而侍御史魏矼以為沿江衝要所在權官難以責成故有是請焉 樞宻院奏以襄陽府隨郢唐鄧州信陽軍為襄陽府路本府置帥司縁收復之初事務不多未置監司止委制置使岳飛措置仍𨽻都督府從之
  甲辰右朝奉大夫主管臨安府洞霄宮蔡植追二官仍追奪建炎二年冬祀䕃補恩澤植卞姪孫也以濫賞改官至是乞審量磨勘為言者所劾故黜 右朝請大夫權荊南制置司參議官盧宗訓知徳安府武翼郎閤門宣贊舍人張應知鄧州修武郎髙青知唐州承節郎舒繼明為成忠郎閤門祗候知信陽軍左文林郎李尚義為左承事郎通判襄陽府右承直郎黨尚友為右宣教郎通判鄧州皆用制置使岳飛奏也繼明羅山人身長七尺善騎射矢不虛發故飛薦用之既而侍御史魏矼言飛新立功朝廷當成就其美不宜使輕儇之徒為其屬郡昔郭子儀以奏請不行為人主所厚願以臣章示諸將因事機以善其後宗訓之命遂寢尚義奏辟在九月辛亥今併書之 右承事郎知承州劉𡨢罷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劾其貪繆也
  乙巳右金吾衛上將軍充中太一宮使錢忱復為檢校少保瀘川軍節度使忱愕兄也愕已見建炎二年正月靖康中以戚里故例納節至是其母秦國大長公主乞還舊官仍給半俸前二日以忱弟左金吾衛大將軍提舉萬壽觀公事愐為光山軍承宣使仍詔大長公主係仁廟女特與改正舊官應戚里之家並不得援例如違重寘典憲至是降制焉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四年九月丁未朔直徽猷閣主管臨安府洞霄宮李謨為江南西路轉運副使應副岳飛大軍錢糧先是轉運副使曾紓除司農少卿而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論紓媚附中人自絶清議遂罷去乃改命謨紓以八月己亥除少農壬寅別與差遣 祕閣修撰王倫主管江州太平觀放辭謝限三日出門日歴是日侍御史魏矼上殿恐是論倫當考 右奉議郎呂應問貸死除名化州編管先是朝議取宣諭官所劾贓吏擇最重者一人用祖宗故事決之應問前知華亭縣與右承奉郎池州貴池縣丞黃大本皆繫獄刑部言應問犯自盜贓六十三匹大本犯枉法贓一百四十五匹比之應問數多乃令應問先次依法擬斷 詔諸路州軍各給承信郎至成忠郎告身一道俟有忠義告變人即書填給付時論者以為方今州縣皆宜曲為之防如建昌軍小壘公私所傷性命金寶不知幾何當結謀之時使有告者不過費一保義郎告身爾望給告付逐州緩急之間便行書填乃是賞不踰時之意故有是命
  戊申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孫近兼侍講近言祖宗之法無私如天地難犯如江河皎如日月之明著在令甲垂裕萬世雖元豐之後建三省分六曹更新庻事而銓選科舉刑罰廩祿之制亦多循襲祖宗之舊比年以來風俗習為僥倖有求者志於茍得有罪者期於倖免而為人變法者多矣伏望聖慈執祖宗之制堅如金石行祖宗之令信如四時凡啓僥倖之門而輕議變祖宗之法者一切裁抑以示天下之公詔劄與六部 給事中張綱提舉江州太平觀以侍御史魏矼論綱傾邪媚竈論事誕謾也 左朝請郎致仕賜緋魚袋徐時彥追四官奪所賜進士及第勅並章服時彥為蔡京館客用臨幸恩特赴殿試至是請再仕都省批送吏部審量故黜之 詔減淮浙鈔鹽錢每袋三千今年正月乙卯所增 令諸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對支新舊鈔各半以戶部言𣙜貨入納遲緩故也自渡江至今鹽法五變而建炎舊鈔支發未絶乃命以資次前後從上併支焉建炎三年二月二十一日改鈔法紹興二年九月二十七日又改十一月十七日又改今年正月五日又改通今次所改凡五色趙鼎事實雲自南渡以來國計所頼者惟鹽毎因闕用則改新鈔以幸入納之廣苐茍目前不知利權悉為商賈所持去年冬鼎請立對帶之法商賈聽命而鹽法遂為定製除去積年之𡚁加以出剰立為分數許入納不對帶二法並行出入有常源源不絶始不為巨猾所制矣按對帶指揮乃在今年九月此時朱勝非為相鼎知宻院不知何以雲鼎所請且附此更須詳考己酉左中奉大夫知開州耿自求為川陜荊襄都督府隨軍轉運副使自求河南人已見建炎二年趙鼎所辟也
  是夜荊南制置司統制官王槩以所部叛於鼎州之城外西奔桃源縣庚戍縣寨統制官李臯遣小將龔亨率鄉兵擊敗之制置使王𤫉遣兵追至桃源而槩已死乃責臯取敗兵噐甲臯復責亨亨亦隨叛㑹𤫉聞罷命而知鼎州程昌㝢念亨屢充選鋒勇而敢戰作手書招之亨即復歸於是知鄂州程千秋遣准備使喚李寶入周倫寨招安得其報以歸詔以寶為進義副尉寶補官在此月戊申昌㝢又乞選辰沅靖州峒丁牌弩手三百人相兼使喚辛亥從之
  壬子宰相朱勝非言湖宼逋誅兵乆未觧今已更命荊帥濟師益舟期於一舉必靜湖湘帥守郡縣轉運等官如敢玩宼尚蹈前失但為身謀無狥國心罪大當誅次亦流竄軍須調度或煩民力秪俟賊平合行寛恤有能出竒計立戰功以助破賊者宜加髙爵厚祿以酬其勞詔直學士院孫近草詔戒諭如所請 詔賜川陜荊襄都督府度牒二萬道紫衣師號各二千五百道趙鼎之出使也乞度牒等如張浚例朱勝非難之鼎請不已然後許焉鼎又乞隨軍金帶二十條絹三萬匹米二萬石詔米以江西上供之數絹以𣙜貨務金銀折之鼎乞支金帶及米在八月戊子乞支絹在此月戊申鼎將行上䟽曰陛下建炎中遣張浚出使川陜國勢百倍於今浚有補天浴日之功陛下有山河之誓君臣相信古今無二而終致物議以被竄逐夫䘮師失地浚則有之然未必如言者之甚也大抵專黜陟之典受不御之權則小人不安其分謂爵賞可以茍求一不如意便生觖望是時蜀士至於醵金募人詣闕訟之以無為有何以自明故有志之士欲為國立事者每以浚為戒且浚有罪臺諫論之可也人主誅之亦無憾也今乃下至草澤行伍凡有求於浚而不得者人人投牒醜詆及其母妻甚者指為跋扈抑何甚哉今臣無浚之功當此重責去朝廷逺恐好惡是非行復紛紛於聰明之下矣伏望睿鑒憫臣孤忠使得展布四體少寛陛下西顧之憂鼎又言臣隨行兵除王進外取於宻院及諸處纔二千人而強壯者曾無數百又錢帛合依張浚例初乞錢百萬止得五十萬度牒二萬止得三千再乞得萬八千又乞始足元數臣日侍宸扆所陳已艱難如此況在萬里之外惟望睿斷不為羣議所移臣實萬幸朱勝非秀水閑居録雲紹興四年趙鼎除知樞宻院事充川陜宣撫處置使時勝非起復居位已累章乞持餘服鼎窺宰席甚急被命殊不樂申請數十條皆不可行如隨軍錢物須七百萬緡之類勝非參告進呈指此一項言昔聞玉音趙鼎出使如張浚故事浚自建康赴蜀朝廷給錢一百五十萬緡今鼎所須三倍以上今嵗郊恩所費不貲上曰奈何勝非曰欲支三百萬緡半出朝廷已如浚數半令所部諸路漕司應副上可之既退鼎詬怒雲令我作乞兒入蜀邪按鼎所得度牒二萬道是時每道直二百千止共得四百萬緡通紫衣師號與秀水録不合若以初乞所得錢牒計之止為一百一十萬緡亦與三百萬緡半出朝廷之説不同此勝非作相所行其自記不應有誤更須詳考 賜史館校勘鄧名世進士出身寜逺軍承宣使同知行在宗正司事安定郡王令畤
  薨輟視朝一日贈開府儀同三司嗣濮王仲湜言其貧無以殮乃命戶部賜銀帛百匹兩
  癸丑廢觀州為髙峯寨平州為王口寨初用明橐奏也是日吏部員外郎魏良臣閤門宣贊舎人王繪以使
  事入對先是良臣等至都堂面請使指朱勝非謂曰二君見上當自知之退見趙鼎鼎曰事之成否不在二君上所以遴選者恐語言應對間踈脫耳繪艴然而去及對上一一訓勑詳盡繪奏竊知已關偽齊遣臣奉使恐不測約日過界欲乞早辦禮物上曰大禮後可行退至朝堂具道上㫖勝非等唯唯繪曰前此王倫歸言金人要遣使商量金人先遣王倫歸且道息兵議和之意須使人往議故遣潘致堯等行洎還雲金人慾大臣往使故韓胡二樞宻往尋金使李永夀王翊來聘所需三事故以章尚書孫侍郎往及還所議互有可否獨疆界一事未定今繪輩之行所授使指皆章孫已陳之跡金人每以逗遛為言此行逗遛之跡明矣今三尺童子皆謂敵情不可知未知廟堂以為如何勝非作色曰朝廷非不知但不遽絶使路公意如何繪曰欲更增嵗幣耳趙鼎曰只此數將來已不易出須減百官俸多方收簇方可辦繪曰今已增幣只是虛數諸公愕然曰何邪繪曰今敵之所欲吾淮南川陜之土地耳且以淮南鹽論之嵗一千萬緡與嵗幣孰多今雖增數敵未必受故曰虛數勝非曰待來日奏知更有何事繪曰所擕禮物六分尼瑪哈以下皆有之獨不及金主萬一親至彼中相見何以藉手豈有與其臣下不及其君者更有蕭慶高慶裔先令王倫作手書送信物去及章孫二公往二人亦來館中議事㑹私覿已盡無以贈之斯二人者乃用事人金人好賄萬一來館中須薄賂之欲乞更增私覿兩分不來即已勝非曰亦待奏知時金人已定議出兵而朝廷未知也
  甲寅建康鎮江府淮南東路宣撫使韓世忠奏遣使議和非計乞厲兵恢復上謂大臣曰世忠為國之忠甚切可降詔奬諭仍先開諭二聖在逺當時遣使通問 起復直徽猷閣張宗元充湖南制置大使司參議官用席益奏也
  乙卯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淮南營田四五年間不聞獲斗粟之用是必有不可行者況士卒驕惰官吏茍簡日復一日嵗復一嵗安得不觧絃而更張乎今江北流寓之人失所者甚衆而淮甸耕夫往往多在南方樵芻自給豈無懐土之心若委逐處守令誘之歸業應有照騐物産盡數給還仍檢括荒地許人請佃隨其力之大小量給頃畝定經界立標表與為永業十年勿問兼營田而行之將見鄉聚相望阡陌相屬鷄犬之聲相聞異時博糴其贏餘亦足以紓急闕而省轉餉願更詔羣臣啇𣙜利便斷而行之詔戶工部相度申尚書省
  丁巳上謂輔臣曰諸大將固當奉法循理然細務末節可略而不問若事大體重係國家利害者不可不治也龍圖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陳規復知徳安府
  仍令規便道兼程之任如敢稽違重寘典憲 直祕閣閻旦為成都府路轉運副使左朝散大夫知蜀州師驥提㸃成都府路刑獄公事郭大中為利州路轉運副使左朝請大夫開南公提㸃利州路刑獄公事紹興後朝廷除川陜待次監司自此始驥彭山人建炎初為衛尉少卿大中成都人也南公初除江西漕寓居蘷州故就用之時宣撫司已用便宜除南公宮祠而行在未知也南公宮祠十一月七日奏到
  戊午上宿齋於內殿百官齋於本司
  己未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李大有卒詔賜其家銀帛百匹兩
  庚申命皇叔象州防禦使士街朝享太廟神主於溫州辛酉合祀天地於明堂起復尚書右僕射朱勝非為大禮使惟不入殿門他職如故禮畢赦天下勘㑹川陜應副軍須科使頻仍民力重困令都督府講究利害革去舊弊應襄陽府等六郡稅租科役等事並與放免三年諸路人戶經金人殘破盜賊燒刼之後日前應干官私欠負並與除放歸業後稅役和買科率等更免兩科未曾離業者免今年稅役十分之四州縣違戾令提刑司按奏當議科除名之罪應州縣日前以軍興預借租稅及錢物並與當見今合納稅租如依前違戾當職官衝替應命官因出戰或捕盜中傷不堪釐務之人當議特加優恤奉使金國或縁差使及指名取過未囘之家與西北土人流寓東南者令州縣多方存恤按月支行合得請給應被擄遺棄小兒十五嵗已下聼人收養即從其姓殘破州縣暴露遺骸募寺觀重行埋瘞每及二百人給度牒一道諸處盜賊除專降指揮不許招安原貸外限一月出首自新前罪一切不問內元係頭首及能勸率徒黨出首者優與轉補官資諸路合納和買紬絹於五分中特減一分以償本錢其減下一分令轉運司置場收買不得虧損上供額數應捕獲姦盜及軍中有犯罪當誅戮者並令依法勘鞫俟獄成方得行遣如事干機速不可待者須對衆研窮審取伏狀然後加刑仍即時報憲司騐實保明以聞如違皆科徒三年不以失論及以去官赦降原減其挾私者依本法坐罪初紹興宗祀止設天地祖宗四位至是始設從祀神位四百四十三用祭噐十千五百七十一祭歌樂四十祭服六十三玉十二犢四羊豕各二十有二分獻官五十八奉禮郎四樂舞工共二百八十七而五帝神州地祗上不親獻用崇寧禮也始議設從祀諸神七百十一位㑹議者請裁省而禮官言十二階三百六十位無神名請每階各設三十五位每羊豕二正備一副登歌之樂通作宮架之曲皆許之四月乙未又以祭玉不備請除蒼璧黃琮外依天聖故事用珉既而得玉甚美然尺寸不及禮經乃命隨宜製造五月乙丑言者請如祖宗故事權御臺門肆赦七月戊辰議裁省者以為宮門地隘儀衛不能容乃止宣赦於常御殿前三衛班直宿衛忠佐忠鋭將兵神武右軍中軍七萬二千八百餘人共支錢二百三十一萬餘緡劉光世韓世忠岳飛王𤫉四軍十二萬一千六百餘人共支錢二十八萬餘緡合內外諸軍共二百五十九萬餘緡視元年明堂增支九十四萬餘緡而宰執百官諸司給賜以軍興故權住於是省部禮寺官告院事務所行文書吏三百餘人增給或數月所費僅萬緡言者以為冗費乃命例支一月餘悉追剋焉此月庚午行遣 南丹州防禦使莫公晟知南丹州兼管內溪洞都廵檢使提舉賊盜公事公晟既掠省地廣西經畧司遣人開諭令供結狀且要其子武翼郎延穏為質公晟乞別除一職事主管彈壓一方遂從之
  甲子尚書左司貟外郎晏敦復兼權給事中 詔董巽特補武翼郎閤門宣贊舎人巽商虢鎮撫使董先部曲用先請也
  乙丑詔三省樞宻院録黃畫黃並依祖宗條例施行先是侍御史魏矼言國家法度森嚴講議畫一凡成命之出必先録黃其過兩省則給舎得以封駮其下所屬則臺諫得以論列已而傳之邸報雖遐方僻邑莫不如家至戶曉此萬世良法也臣竊聞近時三省樞宻院間有不用録黃而直降指揮者亦有雖畫黃而不下六部者紀綱廢弛莫此為甚欲望特詔三省樞宻院常切遵守舊典以示至公遇兩院御史詣省院檢察日除實係機宻邉事外悉令取索㸃檢如有違戾即具彈奏自古人臣弄權罔上者固自有術防微杜漸得不慎哉惟陛下留神省察故有是㫖 詔建昌軍賊首修逹等五人凌遲處斬同謀拒敵官軍江清等八人梟首受招安人劉淨特補進義校尉餘四人等第授官發付本路帥司使喚用江西安撫制置使胡世將請也既而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艱難以來外郡軍變殺辱守長者屢矣既以重兵討蕩各正典刑未聞命以官者今建昌之變自知通以下數家幾至絶滅城中縱火殺人極其慘毒官吏士民悉遭黥刺前此未有而淨等皆素為頭首六七年間累因小驚輙唱軍衆突入官府邀索犒設包藏禍心乆矣知軍劉滂等不幸而值其變未聞朝廷窮治逆黨褒録死事之家遽報官此賊首五人深駭觀聼竊恐江西帥司觧發此五人者謬為好語或出不獲已意必有在宜即械繫廷尉責正其罪或以為可宥則明白諭之使知有更生之幸仍分明送神武諸軍令得自效雖非所以示訓猶未深失事體今一旦釋其孥戮授以名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歸故鄉以歆羨其徒此豈州郡之利邪樞宻院勘㑹浄等元據江西帥司稱被衆兵逼脅為首又曾勸諭賊衆首先受招委是忠義乃命世將究實申樞宻院致逺章在十月戊寅 是日吏部員外郎魏良臣閤門宣賛舍人王繪辭往金國軍前通問上曰卿等此行不須與金人計較言語卑辭厚禮朕且不憚如嵗幣嵗貢之類不須較見尼瑪哈為言宇文虛中乆在金國其父母老日望其歸令早放還又言襄陽諸郡皆故地因李成侵犯不已遂命岳飛收復良臣曰臣等近聞有探報朝廷祕不言乞聖慈宣諭上曰止是淮陽有舟船來運麥此不足慮良臣等退至都堂朱勝非已不入趙鼎孟庾胡松年聚堂同坐良臣等起白上指鼎曰事渉機宻少時閤子中言之松年離席曰乞就此共議如何鼎不答繪退謂良臣曰趙樞宻嘗以不預始議不肯預此事矣及再見鼎遣直省吏致意曰督府事不暇請與參政胡樞宻議之良臣等出遇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來白事俊為二人言有探報金人大舉今過南京良臣等乞再對不報已上並㨿王繪甲辰通和録初偽齊劉豫既納其臣羅誘南征議見七月末乃遣知樞宻院事盧偉卿見金主晟具言國家自大梁五遷皆失其土若假兵五萬下兩淮南逐五百里則吳越又將棄而失之貨財子女不求而得然後擇金國賢王或有徳者立為淮王王盱眙使山東唇齒之勢成晏然無南顧之憂則兩河自定矣青冀之地古稱上土耕桑以時富庻可待則宋之微賂又何足較其得失金主晟命諸將議之左副元帥宗維左監軍希尹以為難右副元帥宗輔以為可於是以宗輔權左副元帥右監軍昌權右副元帥調渤海漢兒軍五萬人以應豫宗維希尹繇是失兵柄又以左都監宗弼嘗過江知地險易使將前軍宗輔下令燕雲諸路漢軍並令親行毋得募人充役豫遂命其子偽諸路大總管尚書左丞相梁國公麟領東南道行臺尚書令合兵來㓂始議自順昌取合淝犯歴陽由採石以濟簽軍都制置使李成謂所簽民兵盡除山東餉道遼逺又慮岳飛之軍自襄陽出攻其背不如沿汴直犯泗州渡淮以大軍扼盱眙據其津要分兵下滁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大治舟檝西自採石以攻金陵南自𤓰洲以攻京口仍分兵東下掠海楚之糧庻幾大利先是偽尚書右丞相張孝純既告老豫復起之孝純知豫必不能乆欲自託於朝廷麟嘗飬俠士蒯挺等二十餘人待以殊禮孝純與挺厚得其隂謀又金人於沿海州縣置通貨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以市金漆皮革羽毛之可為戎噐者以厚直償之所積甚衆孝純言於豫曰聞南人治舟乆矣旦暮乗風北濟而所在㟁口視之恬然茍利於吾彼寧不為之禁豫大懼遽罷通貨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至是豫將舉兵乃下偽詔略曰朕受命數年治頗有敘永惟吳蜀江湖皆定議一統之地重念生民乆困不忍用兵故為請於大金欲割地封之使保趙氏之祀大金以元議絶滅但欲終其伐功力請逾堅方見聼許豈期蔑棄大徳乃敢偽遣使聘宻期吞噬是用遣皇子麟㑹大金元帥大兵直擣僣壘務使六合混一以上㨿偽齊録及張孝純所上書並熊克小歴於是騎兵自泗攻滁歩兵自楚攻承諜報至舉朝震恐或勸上它幸議散百司趙鼎獨曰戰而不捷去未晚也上用鼎計侍御史魏矼嘗言陛下宵衣旰食將大有為而所任一相未聞有所施設惟知今日勘當明日㸔詳今日進呈一二細事明日啟擬一二故令政務山積於上賢能陸沉扵下方且月一求去徒為紛擾宜亟從所請以慰公議先是右僕射朱勝非因乆雨乞行䇿免故事以消天變又以餘服為請章十二上上許以俟總章禮畢如所請且有保全舊臣之論至是祀明堂已畢勝非復求去且論當罷者十一事矼亦䟽勝非五罪由是得請鼎之為參預也常與諸將論防秋大計獨張俊曰避將何之惟向前一歩庻可脫當聚天下兵守平江俟賊退徐為之計鼎曰公言避非策是也以天下之兵守一州之地非也公但堅向前之議足矣鼎蓋隂有所處故每日留身必陳用兵大計上意已悟又使俊宻為之助至是決意親征留鼎不遣入蜀鼎奏用十月七日西行許之然上方向鼎已有命相之意矣
  丁卯知南康軍孫光庭罷端明殿學士知饒州董耘貶秩一等先是耘等言鄱陽湖有水寇詔本路帥司遣兵千人收捕而江東宣撫使劉光世以為所言不實故黜之言者論李敦仁范汝為等皆以官司不速掩捕養成其衆今罪此二郡則鄉縣有賊非州郡帥憲司審實體究必不敢聞奏緩急之際致失機㑹為害不細命遂寢十月辛巳詔耘光庭候分析到取㫖明年二月乙未耘降官指揮不行閏二月己酉光庭知南安軍 尚書兵部員外郎王純充川陜荊襄都督府詳議官戊辰龍圖閣直學士知靜江府折彥質充川陜荊襄都督府參謀官不許辭避用趙鼎奏也左宣義郎通判邵州劉式罷仍毀改官告敕式衡陽人與朱勝非外姻自言宣和末權平陽縣嘗設方略遣廵檢官捕獲強盜十有四人勝非不以付部遽用特㫖改官至是侍御史魏矼論式素無清白之稱且朝廷爵命乃為大臣私家之用乞行追奪故有是㫖
  己巳右司諫趙霈言臣嘗聞漢高祖初入關中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唐髙祖入京師約法十二條惟殺人刦盜背叛者死夫以漢唐二主當草昧之初雖約法尚簡猶不廢先王之刑辟故殺人者斷在必行以是知好生雖聖人之大徳而殺有罪亦刑辟之所不赦茍殺人而不死傷人而不刑雖堯舜不能以致治也臣竊見比來在外刑獄例常淹延考其奏案原其情犯有法當論死初無可疑者奈何吏縁為姦以獄為市意在縱釋以故乆而不決使已死之魄寃抑而不得逹被苦之家怨憤而不得申將何以召和氣乎臣未暇悉數如以建康府婺州論之建康百姓王紱等六人始因失牛仍報私怨共殺死一十三人獄具得㫖處以凌遲處斬二等後因審問乃輙飜異今踰一年婺州豪民厲景忻昨縁賊發差充隘首搜山因捉到孔真疑其為賊其人兩次聲寃景忻不問來歴親斬首級昨體究詣實後來勘鞫兩經翻異今踰二年紱等殺人命為至衆景忻殺平人以希賞二獄乆而不決皆欲遷延免死則死者何其不幸哉乞下兩路提刑司催督並限十日具案奏聞如稽留出限重行黜責庻寃枉得申和氣可召仰副陛下矜慎刑獄之意從之 永豐縣故射士蔣青與其徒三人殺人縱掠縣令左從政郎黃延年捕斬之事聞詔放罪明年三月乙未降㫖
  庚午起復左宣奉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監修國史朱勝非觧官持餘服從所請也 尚書兵部侍郎趙子畫乞補外罷為徽猷閣直學士知秀州 左宣教郎主管江州太平觀朱震守尚書祠部貟外郎兼川陜荊襄都督府詳議官震言荊襄之間沿漢上下膏腴之田七百餘里土宜麻麥古謂之神臯若選良將民所信服者領部曲鎮之招集流亾務農重糓冦來則禦寇去則耕不過三年兵食自足又給茶鹽鈔於軍中募人中糴可以下江西之舟通湘中之粟觀釁而動席捲河南此以逸待勞之意也詔送都督府震奏以此月壬申行下時震始入見上首問以易春秋之㫖震以所學對上大善之 是日通問使魏良臣等發行在前二日直學士院孫近入對面稟國書指意次日良臣等省中見近笑而言曰非細再添良臣曰幾何近舉五指於胸前蓋聞有大舉意遂增作銀帛共五十萬至是得國書辭行㑹趙鼎等出餞朱勝非謝不見良臣等至秀州則聞金已渡淮遂兼程而去此以日歴及王繪甲寅講和録參修辛未左宣義郎熊彥詩守袐書丞彥詩坐王時雍累乆廢至是趙鼎引用之 左從事郎喻樗王居修並為左宣教郎樗桐廬人居修中書舎人居正弟也二人並以趙鼎辟為江西制置大使司准備差遣隨府罷至是上召對而命之樗之制曰自熈寧用事之臣託儒為姦而斯文幾䘮五十餘年其間不以一時之是非毀譽動其心而能審是其所學以不失其正者豈非豪傑之士歟爾少稟異才輔之篤學謀道力乆卒用有成既窮伊洛之淵源遂見古人之大體藹然令聞逹於朕聞燕見便朝有嘉獻納改錫京秩將試爾能夫大學之道由誠意正心以至於治天下國家此爾昔之所聞於師而成已成物之要在是也勉行汝知無負所學居正之詞也徽猷閣待制胡安國聞之語人曰伊洛淵源古人大體雖其高第游酢楊時謝良佐諸人尚難言之而況於樗乎居正又言草居修詞有嫌乃命都司官權中書舎人命詞行下都司攝詞命以二史皆闕而檢正又權給事中故也此事十月五日得㫖按周綱除右司在此後二日故今不出其名
  壬申輔臣進呈上曰宰相有姦惡臺諫當言朕當施行若摭以小過使人無善去者誰肯作相耶趙鼎等對曰陛下睿照如此臣鄰幸甚 中書舎人兼史館修撰常同充集英殿修撰知衢州祕書少監劉大中為起居舎人 左廸功郎仲並特改左承奉郎仍舊平江府府學教授並嘗從胡安國㳺至是以薦者得召對故以命之制曰孔子稱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夫知堯舜文王為正道而不惑於異端邪說者可與共學也自是而後適道適道而後立立而後權然後為成徳之士然自昔者大學之道不明而求士之可與共學者殆不易得況成徳哉爾資稟淳明噐質深厚頃自妙齡潛心問學則知所謂是非邪正拳拳服膺雖於異端競起邪說誣民之時能獨立不懼自信甚確庻幾孔子所謂可與共學者朕聞而嘉之茲用錫對便朝改賜京秩爾其勉哉期進於道用其所學以見之於行事焉 溫州舟人林貴特補進武校尉貴在膠西偽齊遣土軍崔寧等八人取其舟以為戰艦貴道殺四人捕寧等四人赴行在並其徒九人皆官之是日金人及偽齊之兵分道渡淮諸書並無金人渡淮之日按日歴明年正月二十四日知建康府呂祉申去年九月二十六日已後畨馬賊馬分兵兩路侵犯淮甸壬申二十六日也故繫扵此日知楚州武功大夫和州防禦使樊序棄城去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自承州退保鎮江府趙甡之遺史先是岳飛軍中有校尉王大節者蜀人飛待以為客李成退走歸劉豫也上語飛曰如李成歸國朕當以節度使待之飛即遣大節招成歸國是時豫方招接江南衣冠大節遂投劉麟麟待之甚厚授承務郎為皇子府屬官麟問征江南之䇿大節言四川百姓以宣撫司征擾不已供億重困思得大齊以重兵臨關則人皆嚮應既得四川然後發江之舟鼔擢而下江南屯戍之兵魂散膽裂矣麟曰不然大金有命㑹本國之兵趨淮甸渡長江直擣吳㑹汝以為如何大節曰其謀非不善但恐南兵扼長江未可渡則我師挫銳矣不若攻四川必取之地以圖萬全雖若遲而迂然大功可以必成麟不聼大節既得敵人之情乃脫身走歸報飛飛大喜送大節於行在上令引見具以奏聞且請淮南為防江之備授大節承節郎閤門祗𠉀至是偽齊與金果合兵犯淮甸今且附此更求他書叅考癸酉左中大夫知樞宻院事都督川陜荊襄諸軍事趙鼎為左通議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初鼎奏稟朝辭上曰卿豈可逺去當相卿付以今日大計制下朝士動色相慶趙鼎事實時獨給事中孫近直學士院時傳鎻院莫知為誰諸侍從謀於近曰非晚必命相公當草制幸宻報髣髴以觧我憂近入院諸人聚於沈與求之家近宻報取樞府細位諸人喜而散明日拜鼎右相按此時近與沈與求並直此雲獨直誤也又朱勝非既罷人望次輔皆應在鼎此雲莫知為誰恐亦非其實今姑附此更須詳之也鼎入謝命坐賜茶即赴都堂治事 秘書省正字張絢樞宻院編修官田如鼇並為監察御史 監察御史周綱守尚書右司貟外郎姜師仲為司封貟外郎朱勝非閑居録稱趙鼎引用周綱事見五年十月壬申免審録濫賞注 直秘閣通判臨安府邵相為荊湖南路轉運判官用帥臣梁汝嘉薦也
  甲戌吏部尚書兼權翰林學士兼侍讀沈與求為參知政事按宋史繫癸酉日 宗正少卿直史館范沖言臣於趙鼎實有親嫌伏念賜對之初首䝉訓諭謂臣之進匪有先容親奉玉音不敢辭避今鼎進位冢司事無不統在臣分義滋不遑安竊慮招致煩言指為附麗親黨則臣上負聖知何以自觧伏望除臣一在外宮觀則臣今日之退其榮於進多矣詔不允 初川陜宣撫副使吳玠與隨軍轉運使趙開不咸玠謀為牽制之舉必欲從陸運糧開執不可玠迄自為之是秋兩川調夫運米十五萬斛至利州率四十餘千而致一斛時玠令縣官部役先至者賞役夫饑病相仍死於道路蜀人痛之此以李燾撰趙開墓誌及馮康國奏議參修開懼不敢言更遣主管文字左奉議郎張洙按後期者洙撫其民流涕曰諸葛孔明再舉師以糧盡而返孔明豈不智哉懼吾民之至此也輙削所受令聼民以粟輸內郡官募舟載粟輓以上民皆歡呼而去玠大怒以深文詆洙頼宣撫司置勿問雖開亦以為難洙郫縣人也張洙事以邵溥所撰墓誌增入此恐是邵溥權宣撫副使時事且附此更求其本日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金人地名考證
  尼瑪哈原書作黏罕誤改見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一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四年冬十月丙子朔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蕃偽兵馬犯承楚州上謂輔臣曰朕為二聖在逺生靈乆罹塗炭屈已請和而金復肆侵陵朕當親總六軍往臨大江決於一戰趙鼎曰累年退避敵情益驕今親征出於聖斷將士可奮決可成功臣等願効區區亦以圖報上因曰伐蔡之功亦憲宗能斷也故韓愈謂凡此蔡功惟斷乃成沈與求曰今日親征亦由聖斷遂詔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以所部往援世忠又令淮西宣撫使劉光世移軍建康車駕定日起發熊克小歴時江東宣撫使劉光世在馬家渡淮西宣撫使張俊軍在採石遂詔光世以所部兵援世忠且令俊移軍於建康與日歴所書不同按俊此月己卯始除浙西江東宣撫使此時未為宣撫克蓋小誤詔四孟朝獻候過防秋取㫖權戶部侍郎梁汝嘉等奏左藏庫𣙜貨務都茶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見管金二萬一千餘兩銀九十六萬七千餘兩乞並隨駕應副支用紬二十萬匹絹一百六萬四千餘匹羅一萬二千匹乞起發一半從之 起居舍人劉大中兼權中書舍人 太府少卿馬承家知衢州承家聞警奏即請外補時盡室登舟以行言者論其隂懐茍免乃詔承家依舊供職十月癸未依舊
  丁丑參知政事孟庾為行宮留守從權措置百司事務仍鑄印以賜庾請即尚書省置司行移如本省體式合行事從權便宜施行置降賜激賞公使庫如都督府例又請秘書省史館書籍三省樞宻院諸部案牘各差本司官一員於深僻處収寄大理寺官告糧審院左藏東西交引度牒庫南北倉都茶草料塲官吏並留太常司農太府寺將作軍噐監進奏文思院雜買務並量行存留宗正寺國子監勑令所大宗正司雜賣場並令從便庾又請留臺官一員以警違慢皆許之庾乞輟留精兵三千人分擘使喚乃命留神武中軍五百人及統制官王進一軍又令殿前馬歩軍司及忠銳第五將臨安府將兵皆聽庾節制 勒停人巨師古復拱衛大夫忠州防禦使充神武右軍統制軍馬用張俊請也
  戊寅洪州觀察使權知濮安懿王園令士從乞徙神主神貎往穏便州軍安奉從之於是親賢宅宗子紹興府大宗正司皆從便避兵矣
  己卯趙鼎等進呈乞將韓世忠等奏報蕃偽人馬犯承楚等事劄付奉使大金魏良臣往軍前商議早行約束上曰和議蓋非得已儻得淮南兩路百姓安業即內帑物帛自可了其歳幣不須更動戶部財賦朕宮中並無用度凡內帑所有専以養兵而已沈與求曰陛下為愛惜生靈之故至捐內帑以充歳幣此盛徳事也 太尉定江昭慶軍節度使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為浙西江東宣撫使以事係機速更不降制止令尚書省出𠡠直徽猷閣新江南西路轉運副使李謨添差兩浙路轉運副使時左朝奉郎王俁直秘閣呉革並為副使戶部侍郎梁汝嘉面奏乞用謨故有是命 初武岡軍猺賊楊再興連年作亂湖南安撫司遣統制官拱衛大夫泰州刺史呉錫以所部討之及是大破賊徒獲再興之二孫得良民被掠者甚衆明年三月癸巳推恩據湖南奏稱招出被擄良民八千餘人今第雲甚衆俟考 是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所部自鎮江復如揚州初上聞敵騎渡淮再以御札賜世忠略曰今敵氣正銳又皆小舟輕㨗可以橫江徑渡浙西趨行朝無數舍之逺朕甚憂之建康諸渡舊為敵衝萬一透漏存亡所係朕雖不徳無以君國子民而祖宗徳澤猶在人心所宜深念累世涵養之恩永垂千載忠誼之烈世忠讀詔感泣遂進屯揚州初敵騎渡淮探者未得其實以為兵勢甚少趙鼎曰金前犯我境乃入敵國即賊也故縱兵四掠其鋒可畏今行豫境即官軍也故按隊徐行不作虛聲然亦不足深畏
  庚辰侍御史魏矼殿中侍御史張致逺右司諫趙霈以急速事乞同班入對許之時朝士中尚有懐疑者或見趙鼎曰茲事甚大公宜審處無貽後悔鼎不答㑹侍從及臺諫官同日請對鼎留身奏曰今日侍從臺諫對必及親征事願勿為羣議所移上意益堅既而矼等與吏部侍郎鄭滋等以上親總六師皆乞扈從致逺又言今此金敢大入謂我猶如向來不習戰爾若戎輅親征必伐敵謀上曰正朕志也此以趙鼎行實增修然日歴臺諫以初五日乞對侍從以十一日上殿疑不同日今且從行實所云更須參考左朝請郎主管江州太平觀范振添差江南東路轉運判官右朝散大夫逢汝霖添差江南西路轉運判官應辦移屯大軍事務 徽猷閣待制知鎮江府沈晦乞促張俊統兵為韓世忠之援趙鼎等稱晦議論激昂上曰晦誠可嘉然朕知其為人語甚壯膽志頗怯更觀其臨事能副所言與否鼎因稱馬擴極有才可用上曰宜令留守司使喚孟庾曰臣亦欲以此為請胡松年曰擴嘗見臣欲自將三千人禦敵鼎曰擴甞因苗傅事得罪然諸葛亮能用度外人區區庸蜀遂致強霸與求曰今日正當㧞卒為將之時臣聞擴持軍嚴整願陛下留聖意湔拭而用之上曰齊小白能忘射鉤之讎而用管仲朕豈不能用擴然能用之止與三千人非是可令引見上殿示以恩信然後用之彼必能効死力以報朕與求曰陛下駕馭諸將如此何事不濟鼎對曰陛下開大度用人如此天下幸甚擴此月丁亥除樞宻承㫖先是擴奉祠居福州鼎開督府引為詳議官故薦用之辛巳右儒林郎新樞宻院計議官方滋特改合入官以薦對故也 是日通問使魏良臣王繪次鎮江府而泗州言得宿州牒已差引伴官孫少卿至境上乃命良臣等分析仍權將禮物私覿寄留鎮江止持國書物録取天長路星夜前去仍令韓世忠差近上使臣催促出界時良臣亦遣書狀官梁植持稟目遺輔臣大略言和議本為淮甸今既進兵百端懇請終恐無益況臨難觧紛世無此理自古兩國議和皆以勢力相埒不能相下於是有講和脩睦之請息兵安民之議未聞以弱和強彼初無畏憚曲意定和者也澶淵之役規摹宏逺昭然可見比年諸將蓄銳練兵志氣思奮百倍於前日第以朝廷方篤信詐和之請斷然不疑歛兵不動以示誠意遂遣使命淹延嵗月墮欲奮之士氣乖違附之民心今和議未定敵兵已集竊聞宣撫韓開府奮袂怒髮遂統全軍絶江伺便以進其行踴躍如赴私讐議者謂必能成功獨念建康控扼之地聞朝廷已遣張太尉提兵迎敵敵已壓境此行似不可緩仍命劉開府相與應援以破逆賊三不救之說將和兵奮敵氣自懾則銜命以往宣國威靈庶乎其有濟矣茍不知出此止為退懦之計效尤前轍示之以怯使吾軍士氣不揚乗輿再動社稷阽危萬一敵革前日之𡚁所至按兵不擾遲以歳月人心茍安則大事將去矣而乃以一介之使馳入不測之廷是猶以羊委虎至則靡爾何功之有詔良臣等分析在此月壬午梁植離鎮江在甲申今聨書之
  壬午右司諫趙霈請令講讀官權罷供進講義侍從官權罷供進故事竢過防秋無警報日如舊從之初經筵乞開講㑹上將親征詔別令擇日故霈因有是請焉宗正少卿直史館范沖録其父祖禹紹聖間報國史院問目以進又具朱墨本去取體式請更憑衆議修立詔送史館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史所以傳信而朱墨本各㨿所見自以為疑將何以取信哉以是益知人臣不可以有黨有黨則不惟貽禍於一時其流弊未已也然而人有邪正事有信否辨其人之邪正審其事之信否思過半矣人之邪正固可以類見事之信否求之以當時之實參之以故老與夫賢士大夫之所傳其幾歟范沖具到朱墨本去取體式乞更憑衆議㸔定其用心亦公矣是宜太上皇帝之所聴從也癸未左通奉大夫福州居住張浚為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不許辭免日下起發趙鼎言浚可當大事顧今執政無如浚者陛下若不終棄必於此時用之故有是命朱勝非閑居録紹興四年冬劉齊金人合兵犯淮泗朝廷震恐宰相趙鼎昔嘗失身於偽楚初無敢薦者而浚獨薦為言事官鼎徳之至是乘急變召浚復秉樞機其言失實今不取 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呂祉奏淮南兵馬動息趙鼎等稱江上探報唯祉最為詳宻慷慨敢為兼有措置如此等人材實不易得上曰呂祉真有方面之才上又曰朕留意人物固欲得賢士大夫協力以濟國家之難且如鄂州劉洪道初縁呂頥浩薦對所言多誕謾不實雖略有麤材亦何所用之胡松年曰君父之前猶敢誕謾顧何所不至沈與求曰洪道頃知明州脫身先遁一城生靈盡殪於賊至今一方之人怨入骨髓上曰今鄂州乃上流之地緩急安可倚仗更須別擇守臣 詔沿海制置使郭仲荀兼總領海船朝廷聞總領官和州防禦使同管閤門公事張谷裕卒故就命之
  甲申降授光州觀察使神武前軍統制江州駐劄兼節制舒蘄黃州王𤫙復建武軍承宣使江西沿江制置使大理少卿張礿乞宮觀上曰礿為理官頗有平允之稱邇來有司率多觀望鍛鍊或至刑獄失當甚非朕所以欽恤之意人命至重豈可忽擇其尤者當痛加懲艾大抵刑獄以明恕為先深戒慘酷趙鼎曰礿亦乆任理官不畏強禦極有執守上曰當議陞擢以為理官之勸參知政事沈與求奏頃臣曲謝已䝉衣帶之賜乞罷正謝日所賜衣帶鞍馬許之 初淮東州縣聞敵入犯承楚之民相率控守水寨而帥司選官除去運河壩閘以阻敵兵至是言者以為若使承楚水澁船不能動則民社失其地利敵騎衝突直至江岸占據渡口復驅江北之人以布土袋填塞壩閘頃刻可辦依舊引取陂塘之水舟船復可通運是乃所以助其勢大害有四無一利也一者貽敵之笑謂我畏彼反生欺忽之心二者以顯官兵無北渡之意愈失江北人心三者水寨既失地利忠義之人無以措手足反墮敵計四者鹽商不行有誤朝廷進軍財計誠為痛害
  乙酉詔通泰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守臣更切體度地利從長措置務要限阻敵船及不得有妨湖泊水寨民社保聚自金人入境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官吏退保隂沙承州官吏皆散淮東轉運判官郭楫亦挈家先遁徽猷閣待制新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宋伯友至鎮江奏言孤獨一身委實前去未得乞那兵萬人與韓世忠同赴敵迎戰乃命伯友從便先次交割伯友從便交割指揮在丙戌日今併書之伯友引疾乞奉祠許之伯友十二月丙子提舉江州太平觀丙戌詔遣簽書樞宻院事胡松年先往鎮江建康府與諸將㑹議進兵因以覘察敵情上曰先遣大臣諭以朕意庻幾諸將賈勇爭先沈與求曰真宗澶淵之役亦先遣陳堯叟此故事也 詔常程事並權住俟過防秋取㫖 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車駕總師臨江乞速降黃榜預行約束每事務在簡省稍有配率許人陳告仍委侍從臺諫官覺察彈劾從之 詔刑部尚書章誼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孫近戶部侍郎劉岑中書舍人王居正右司諫趙霈殿中侍御史張致逺右司員外郎王綰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陳昻吏部郎官汪思溫度支郎官李元瀹金部郎官呉幷令扈從吏部侍郎鄭滋禮部侍郎唐煇刑部侍郎胡交修起居舍人劉大中監察御史張絢並留臨安府於是臺臣檢正都司郎官或往軍前或押案牘往傍郡收寄在臨安府纔十餘人而已滋交修乞從便許之 是日侍從官同班入對以上將親征也
  丁亥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馬擴復拱衛大夫明州觀察使充樞宻副都承㫖擴入對遂有是命翊日趙鼎奏陛下用人如此何患不得其死力上曰擴知兵法有謀略不止於鬬將而已孟庾因奏以擴兼留守司參議官直秘閣新江西提㸃刑獄公事王圭樞宻院計議官方滋樞宻院編修官王循友並充幹辦公事循友巖叟孫也圭之辟在丁亥擴在戊子滋循友在十一月戊申今併書之已而圭以省員去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圭張大敵數詫說逆劉乃罷其新除圭罷憲在十二月壬午
  戊子胡松年辭行時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宻遣屬官告趙鼎曰相公本入蜀有警乃留何故與他負許大事韓世忠亦謂人曰趙丞相真敢為者胡不將官家入福建穏處坐江上之事付之我輩或不可則少避之俟春首敵退徐議何害鼎聞諸將之議如此恐上意移動復乗間言今日之勢若敵兵渡江恐其別有措置不如向時尚有復振之理戰固危道有敗亦有成不猶愈於退而必亡者乎且金齊俱來以吾事力對之誠為不侔然漢敗王尋晉破苻堅特在人心而已自詔親徵士皆賈勇陛下養兵十年正在一日由是浮言不能入矣此據趙鼎事實附入但所云韓世忠言胡不將官家入福建穏處坐江上之事付之我輩或不可則少避之俟春首敵退徐議何害此與建炎三年閏八月世忠奏上語殊不同恐傳聞未必實或可削去 參知政事沈與求兼權樞宻院事 太常寺請車駕所過十里內神祠及名山大川並遣官致祭從之 嚴州桐廬縣進士方行之獻家財六千緡助軍戶部乞許行獻納依例補官從之自渡江後許民間獻納補官始此 是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邀擊金人於大儀鎮敗之初奉使魏良臣王繪在鎮江被㫖趣行乃以是月丙戌渡江丁亥至楊子橋遇世忠遣使臣督令出界繪顧良臣曰倖免管押二字亦是光華時朝廷已知承楚路絶乃連偽界引伴官牒付良臣等令賫執於阻節處照驗又令淮東帥司召募使臣說諭承楚州令放過奉使良臣等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東門外遇選鋒軍自城中還問之雲相公令往江頭把隘入城見世忠坐譙門上頃之流星庚牌沓至世忠出示良臣等乃得㫖令移屯守江世忠留食良臣等辭以欲見參議官陳桷提舉官董𪰋遂過桷等共飯熊克小歴稱世忠置酒與良臣別盃一再行流星庚牌沓至蓋承墓碑之詞今從王繪甲寅録世忠遣人傳刺字謝良臣繪且速桷等還桷𪰋送二人出北門繪與桷有舊駐馬乆之以老㓜為託泣數行下左右皆傷怛晚宿大儀鎭翌旦行數里遇敵騎百十控弦而來良臣命其徒下馬大呼曰勿射此來講和敵乃引騎還天長問皇帝何在良臣對曰在杭州又問韓家何在有士馬幾何繪曰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來時已還鎮江矣又曰得無用計復還掩我否繪曰此兵家事使人安得知去城六七里遇金將聶哷貝勒同入城問講和事且言自泗州來所在州縣多見恤刑手詔及戒石銘皇帝恤民如此又問秦中丞何在繪荅以今帶職奉祠居溫州又言嘗聞作相今罷去得非恐為軍前所取故邪繪曰頃實居相位踰年堅欲求去無他也又問韓家何在良臣曰來時親見人馬出東門望𤓰洲去矣繪曰侍郎未可為此言用兵講和自是二事雖得㫖抽回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還與未還使人不可得而知又雲元帥已到高郵三太子已到泗州是行皆劉齊間諜所致劉總管謂韓家有幾萬岳家有幾萬俱在淮南自入境來何嘗見一人一騎初世忠度良臣已逺乃上馬令軍中曰視吾鞭所嚮於是引軍次大儀鎮勒兵為五陣設伏二十餘處戒之曰聞鼓聲則起而擊敵聶哷貝勒聞世忠退軍喜甚引騎數百趨江口距大儀鎮五里其將托卜嘉擁鐡騎過五陣之東世忠與戰不利統制官呼延通救之得免世忠傳小麾鳴鼓伏者四起五軍旗與敵旗雜出敵軍亂弓刀無所施而我師迭進背嵬軍各持長斧上揕人胸下捎馬足敵全裝䧟泥淖人馬俱斃遂擒托卜嘉通贊逺孫也趙雄撰世忠神道碑王自鎮江濟師㑹朝廷遣魏良臣使金至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王置酒送別盃一再行流星庚牌沓至良臣問故王曰有詔移屯守江乃撤炊㸑班師良臣竊自喜疾馳去王度良臣已出境乃上馬令軍中曰視吾鞭所嚮於是六軍大集北行至大儀鎮勒精兵為五陣設伏二十餘處戒聞嚴鼓之節則次第起攻良臣至金營果問我師動息悉如所見以對烏珠號知兵聞大軍倉卒南還喜甚與羣帥厲兵秣馬直趨江口至大儀鎮五里所王縱敵騎過五軍之東直北傳小麾鼓一鳴伏者四發五軍旗號與敵旗雜出敵軍亂我師伍伍迭進歩隊各持長斧斫馬足敵全裝䧟塗淖弓刀無所施王東西麾勁騎四面蹂之大半乞降餘皆奔潰追殺十餘里烏珠乘千里馬以遁積屍如邱垤擒其驍將托卜嘉女真千戶長五百餘人獲戰馬五百餘匹噐械輜重與平山堂齊軍勢大震烏珠還泗上召良臣詰責其賣已將斬之良臣好詞以免趙甡之遺史世忠以董𪰋軍於天長以觧元屯於承州親與呼延通率十餘騎綽路去大儀鎮十餘里遇金人鐡騎二百餘世忠與通方立馬議所以待之有三四十騎直衝世忠與戰不利金人有驍將獨戰世忠世忠力疲通自後攻金將世忠墜馬幾被執通救止之世忠復得其馬回顧金人百餘騎許世忠據坡坂扼其路以弓箭當之世忠得還二書不同如此熊克小歴多據墓碑日歴韓世忠申十月十三日親領軍馬渡江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大儀鎮逢金人掩殺趕及二十餘里又有伏兵把頭迎敵廝殺至酉時殺敵尾襲殘零兵馬走回天長縣以北四𣪚前去殺死蕃人橫屍二十里不令斫級活捉到萬戶千戶百人長以下托卜嘉等二百餘人奪到蕃馬一百餘疋衣甲弓箭噐械等物三千餘件以世忠㨗奏考之所獲人馬亦不及墓碑之數蓋世忠行狀誇言之雄不深考耳以諸書參究此時完顔宗弼實不在大儀軍中又據所申擄到噐甲弓箭果三千件亦安得便與平山堂齊耶如遺史所云則其㨗太小今且參取具書之更須詳究也世忠又遣董𪰋分兵往天長縣遇敵於鵶口橋擒女真四十餘人熊克小歴稱𪰋與敵戰於天長軍亦誤按此時魏良臣正在天長今從日歴 是日早朝輔臣進呈世忠奏已統兵渡江上曰世忠忠勇朕知其必成功沈與求曰世忠平日慷慨自許恐其乘勝追襲深入更宜戒其持重上曰朕已戒其可戰則戰可守則守可令戶部支銀帛萬匹兩犒賞過江將士以激其心與求曰自敵騎蹂踐中原未嘗有與之戰者今諸將爭先用命此成功之秋也既而世忠又奏見在揚州適霖雨未能進師恐朝廷訝成功之遲上曰兵事豈可遙制趙鼎曰軍事不從中覆古之制也乃詔世忠聴其臨機制變而㨗書已至矣臨機制變指揮在此月庚寅
  己丑尚書禮部侍郎唐煇兼權兵部侍郎 金人圍濠州 是日淮東宣撫司前軍統制觧元與金人戰於承州敗之初金人至近郊元知之逆料金人翌日食時必至城下乃伏百人於路要之又伏百人於城之東北嶽廟下自引四百人伏於路之一隅令曰金人以髙郵無兵不知我在高郵必輕易而進俟金人過我當先出掩之伏要路者見我麾旂則立幟以待金人進退無路必取嶽廟走矣果然則伏者出衆皆諾又宻使人伏樊良俟金人過則決河岸以隔其歸路食時金人果徑趨城下元宻數之有一百五十騎乃以伏兵出麾旂以招伏要路者伏兵皆立幟以待金人大驚躊躇無路遂向嶽廟走元率兵追之金人前遇兵無所施其技盡被擒凡得一百四十八人戰馬噐械皆為元所得世忠神道碑觧元至高郵敵敗去按日歴㨗奏無成閔名今從趙甡之遺史初聶哷貝勒既敗歸召奉使魏良臣等至天長南門外良臣等下馬敵騎擁之而前貝勒憤甚脫所服貂㡌按劍瞋目謂曰汝等來講和且謂韓家人馬已還乃隂來害我諸將舉刃示之良臣等指天號呼曰使人講和止為國家韓世忠既以兩使人為餌安得令知其計往返良乆乃曰汝往見元帥遂由寳應縣用黃河渡船以濟右副元帥昌遣接伴官團練使蕭吉嚕少監李聿興來迓聿興見良臣問所議何事良臣曰此來為江南欲守見存之地每嵗貢銀絹二十五萬匹兩繪雲見存之地謂章誼回日所存之地聿興又雲兵事先論曲直師直為壯淮南州縣已是大國曽經略定交與大齊後來江南擅自占據及大兵到來又令韓世忠掩不備良臣等雲經略州縣事前此書中初未嘗言及止言淮南不得屯兵本朝一如大國所教聿興雲襄漢州縣皆大齊已有之地何為乃令岳飛侵奪良臣雲襄漢之地王倫回日係屬江南後李成為劉齊所用遂來侵擾又結楊麼欲裂地而王之江南恐其包藏禍心難以立國遂遣岳飛收復即非生事聿興雲元帥欲見國書遂以議事迎請二聖二書授之呂中大事記建炎元年遣傅雱使金二年遣宇文虛中使金此汪黃為之也三年遣洪皓崔縱張卲杜時亮四人亦汪黃為之乎紹興八年再遣王倫此秦檜為之也十一年遣魏良臣何蘚之徒亦檜為之乎胡寅有言今納賂則孰富於京室納質則孰重於二帝飾子女則孰多於中原之佳麗遣大臣則孰加於異意之宰輔以使命之幣為養兵之費此乃晉人征繕立圉之䇿漢祖迎太公呂后之謀也不得已則如李綱所謂奉表兩宮致思慕之意可也今尋諸仇讐而請之何義乎吉嚕又問秦中丞安否此人原在此軍中煞是好人良臣等對如初聿興再雲柰何更求復故地繪雲以中間丞相惠書有雲既欲不絶祭祀豈肯過為恡愛使不成國是以江南敢再三懇告若或不從卻是使不成國聿興雲大齊雖號皇帝然止是本朝一附庸指揮使令無不如意又雲此去杭州幾日可以往回繪等雲星夜兼程往來不過半月聿興曰昨日書元帥已令譯作番字一二日可得見矣吉嚕契丹人聿興宣和三年進士高第金用為樞宻院令史至是從軍
  庚寅詔信安郡王孟忠厚迎奉泰寜寺昭慈聖獻皇后御容往穏便州軍安奉忠厚援故事乞補門客曹雲登仕郎上曰昭慈聖獻皇后頃在瑤華宮三十餘年當得恩澤近八十員未嘗陳請忠厚受昭慈之訓亦不敢以私事干朝廷今此門客恩澤既有故事宜與之朕見漢唐後家亂政累朝母后之賢非漢唐所可擬議沈與求曰昭慈再安社稷其功至大上曰前日合得恩澤俟軍旅事間給田以賜忠厚庶幾少慰昭慈在天之靈壬辰輔臣奏事上因言朕出使河朔見汪伯彥為郡守頗有可觀及作宰輔一無可取所謂為趙魏老則優而不可為滕薛大夫也沈與求曰黃霸為宰相聲名減於治郡時蓋其才有短長不可彊也上曰若伯彥得為黃霸之流乎與求曰伯彥安足以望此 左廸功郎秘書省正字楊晨特改京官晨為都督府幹辦公事持詔書往四川撫諭上召對而命之後二日以晨守尚書工部員外郎賜銀二百兩詔書略曰朕命趙鼎以宰相居中仍兼領西南軍務既總司於朝廷益増重於使權遲俟來春改圖近弼綏爾衆士庸副朕懐肆命屬僚往宣徳意先是降充集英殿修撰知鼎州程昌㝢聞鼎以都督入蜀遺大臣書言四川初無盜賊之擾止縁宣撫使入蜀以擾之豈為宣撫者固欲重困州縣乎蓋張官置吏屯師聚兵所過所留徵求調發勢有不得不然者耳況今四川危動民困財竭乃欲以大臣出使將帶官吏抽摘諸軍又入蜀地徵求調發號曰圖秦竊恐秦未可圖而肘腋腹心之變先起矣今四川士馬不過呉玠部曲耳有如近復襄鄧等州都督之行就嘗措置撥軍屯守兵勢愈分孰若命大臣或大將益重兵聚貲糧守荊州以據長江之險根本既固然後可以圖秦保蜀料理襄漢經略中原隨宜度勢以次施設荊南前日以二萬人守之亦可今春金人取和尚原關師古既叛階成州一帶無人控扼上流勢須益兵非有五萬之衆錢糧非有三年之儲且將不假歳月責之近效亦豈能勝其任也㑹鼎入相乃命晨諭指西帥焉 定國軍承宣使秦鳳路馬歩軍副都總管知秦州兼節制階文州統制軍馬呉璘為熈河蘭廓路經略安撫使知熈州統制關外軍馬明州觀察使環慶路馬歩軍副都總管兼知慶陽府楊政為環慶路經略安撫使知慶陽府同統制關外軍馬兼節製成鳳興州用宣撫司奏也關師古之叛也其所部階成二州猶在故命璘政分領之自富平後五路之地悉屬偽齊經略使虗名而已
  癸巳韓世忠遣武功郎趙何來獻㨗詔遷何一官 太尉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乞以明堂恩任子宗元文資吏部言有礙條法詔特許之武臣非使相而以文資祿子孫自是為例 是日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引軍屯建康府
  甲午尚書戶部侍郎劉岑兼工部侍郎中書舍人王居正兼禮部兵部侍郎 初令江浙民悉納折帛錢用戶部侍郎梁汝嘉請也是時行都月費錢百餘萬緡且調發軍馬財無所從出故令民輸紬者全折輸絹者半折見錢每匹五千二百省折帛錢自此愈重汝嘉等又請江浙絲並折見錢綿半折錢諸路各委漕臣一員計綱起發赴行在 遣侍御史魏矼往劉光世軍監察御史田如鼇往張俊軍前計事時光世軍馬家渡俊軍采石磯上命趣二人往援韓世忠而光世等軍權相敵且持私隙莫肯協心矼至光世軍中諭之曰敵衆我寡合力猶懼不支況軍自為心將何以戰為諸公計當滅怨隙不獨可以報國身亦有利光世意許矼因勸之移書二帥以示無他使為犄角已而二帥皆復書交致其情光世遂以書奏於上熊克小歴附此事於十月朔恐太早日歴十八日甲午魏矼特引進對丙申田如鼇狀奉㫖差出計議軍事日下出門據此則矼等之行當在世忠奏㨗之後今併附甲午更俟參考於是光世移軍太平州光世聞金齊合兵謂人曰劉麟逆子可唾手取若雜以金兵當日月以冀參議官直徽猷閣馬觀國曰金人長於騎射兼以獷悍其鋒誠不易當龍圖閣直學士陳規奉祠居城中奮謂曰相公䝉國厚恩義當仗忠赤激士氣以報參議夷人也是亦人而已此據曹筠撰規行狀増入行狀又雲光世引兵而西金人遂歸河南地按金還河南在九年春去此已逺若係於六年入犯之後則光世已先在合肥不在太平州聞命筠誤也今移掇附見庻不牴牾
  丙申以車駕將發不視朝內殿進呈劉光世報劉豫散出榜文有欲窺江表之言榜文已見九月乙丑上曰豫父子逆亂如此皆朕不徳所致然以朝廷事力遣一偏師豫可擒也徒以二聖在逺故屈己通和覬還鑾輅今乃挾彊敵之兵復入為㓂此安可容忍沈與求曰和議乃金人屢試之䇿不足信也 左承議郎新知袁州劉一止為兩浙東路提㸃刑獄公事除名勒停人范仲熊敘右承事郎仲熊始坐眀受中為郎逺謫至是刑部引赦乞敘右通直郎與差遣趙鼎以仲熊連姻特降五官 是日金人䧟濠州守臣閤門宣賛舍人㓂宏棄城走右宣教郎通判州事國奉卿為所殺先是宏率軍民守城城中兵少大率以三人當一女頭軍民與僧道相參每十人為一甲不得內顧毎一慢道以二長刀監守無故上下者殺之宏晝夜廵行城上北軍以衝車雲梯攻城宏作鐵槌上施狼牙釘有沿雲梯而上者以槌擊之頭鍪與腦皆碎屍積於城下而北軍來者不止凡八晝夜不休宏知不可為乃開北門棄妻子攜母與寡嫂棄城而去士卒從之者七十餘人宏之將出也聲言登舟欲以計破敵奉卿信之既而乃知欲為遁計已登舟不可入城矣奉卿尤宏曰何不明言於我擕一妾兩子而棄之死地耶宏以奉卿為怨已遂殺之後以死事聞贈右朝奉郎直秘閣官其家二人奉卿五年二月戊戌贈官宏既去權兵馬鈐轄丁成自南門投拜兵馬都監魏進自東門投拜金人問宏之家屬何在成曰偕去矣已而聞為成所匿遂斬成於市取宏奉卿家屬寘于軍中以其將趙榮知州事初敵圍城急將官楊照躍上角樓以槍刺敵之執黒旗者洞腹抽腸而死照俄中流矢死統領官丁元與敵遇於十八里洲敵圍之元大呼告其徒以毋得負國於是一舟二百人皆被害無得免者事聞並贈承信郎録其子云明年七月丁酉贈官
  丁酉執政進呈車駕進發宿頓次序上曰朕奉已至薄況此行本以安民豈可過為煩擾又恐州縣以調夫修治道路為名並縁為弊趙鼎曰朝廷累行約束丁寜備至沈與求曰諸將之兵分屯江岸而敵騎逡廵淮甸之間恐乆或生變當遣岳飛自上流取間道乗虗擊之敵騎必有反顧之患上曰當如此措置兵貴拙速不宜巧遲機事一失恐成後悔宜速諭之 右宣義郎裴祖徳除名祖徳以濫賞改官居憂中冐覃轉及章服又妄稱職名為言者所論下大理祖徳具伏又嘗從統制官王進岳飛王民得空名告身給賣富民入已刑寺當徒三年特責之
  戊戌上登舟發臨安府趙甡之遺史雲金人在淮甸張俊軍鎮江府趣渡江出戰有遲疑未渡之意朝野驚恐趙鼎見上屢請車駕早幸江上上首肯之既退即為中官沮止至是鼎請上親征且曰軍民百姓皆望陛下親征內中官未肯若陛下一幸江上則諸軍皆盡力禦敵矣中官未見陛下親征之利也臣欲乞陛下發遣近上中官赴都堂臣具酒醴待之諭以禍福然後親征可決上從之遂發左右親近十餘人詣都堂鼎具酒醴以宗廟社稷安危之計諭之且曰諸公見上賛成其事俟退敵回鑾則共享安逸之福衆諾之議遂定即命草詔按此說皆不見於他書今且附此恐須參考奉天章閣祖宗神御以行主管殿前司公事劉錫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皆以其軍從上不以玩好自隨御舟三十餘艘所載書籍而已上既發乃命六宮自溫州泛海往泉州此月丙申降㫖晚泊臨平鎮進呈劉光世乞與韓世忠軍一般支錢糧上曰諸將之兵用命則一其所支錢糧豈容有異此皆呂頥浩不公之弊趙鼎曰朝廷舉措既當諸將自服今不公如此必致紛紛乞下光世㑹合得錢米之數然後行沈與求曰豈唯錢糧至於賞罰亦然惟至公可以服天下故賞則知勸罰則知畏上曰大臣不公何以服衆鼎曰茍為不公則賞雖厚人不以為恩罰雖嚴人不以為威上曰今日朕親總六師正當公示賞罰 詔沿江州縣如排辦太過令監司具名以聞當重行黜責時右司諫趙霈言浙右諸郡頃罹兵火瘡痍未息民力未蘇今戎輅進發又慮州縣官吏不能上體徳意帟幕之飾務極於鮮華膳羞之進徧搜於珍異或調發人夫或差科舟船誠不可不為之禁故有是㫖 湖北制置使岳飛遣屬官孔戊來奏事詔特改京官
  己亥上次崇徳縣韓世忠遣翊衛大夫宣州觀察使本司提舉一行事務董𪰋右朝奉郎直秘閣本司參議官陳桷以所俘女眞一百八人獻行在因言承州陣歿人乞厚加贈恤上蹙然曰使人死於鋒鏑之下誠為可憫可令收拾遺骸於鎮江府擇地埋殯仍嵗度童行一名照管今胡松年尚在鎮江可令就設水陸齋致祭沈與求曰自建炎以來將士未嘗與金人迎敵一戰今世忠連㨗以挫其鋒其功不細鼎曰陛下既親總六師則第功行賞與他時不同上曰第優賞之庻幾人知激勸必有成功乃詔𪰋真除宣州觀察使桷遷右朝奉大夫充秘閣修撰中奉大夫相州觀察使解元落階官為同州觀察使武功大夫康州刺史呼延通為吉州刺史𪰋等賞功在此月辛丑今聨書之趙甡之遺史韓世忠奏通之功乞優異推恩授武功大夫吉州刺史世忠繳其告命再奏乞重賞通以勸將士遂落階官按日歴今年五月十四日癸亥武功大夫康州刺史呼延通陞差浙東路兵馬副都監依舊從軍非因賞功始除遙刺也恐甡之所記有誤
  庚子上次秀州北門外
  辛丑上次吳江縣時知縣事楊同裒供張以待乗輿之至民有一家當費三百縑者其人不伏又械繫之御史張致逺三上章論其擾民同竟罷去同三月庚辰放罷
  壬寅御舟次姑蘇館上乘馬入居平江府行宮守臣孫佑進御膳其桌子極弊且有僧寺題識上不以為嫌他日謂趙鼎曰朕念往日艱難雖居處隘陋飲食菲薄亦所甘心若邊境以清都邑既定迎還二聖再安九廟帝王之尊固在鼎曰陛下規模宏逺如此天下幸甚上語在十一月壬子今併書之 故贈承事郎陳東歐陽澈並加贈朝奉郎祕閣修撰更與恩澤二資賜官田十頃趙鼎進呈韓世忠奏劄世忠劄子不知所奏何事當考因論建炎之初黃潛善汪伯彥擅權專殺寘二人於極典上曰朕初即位昩於治體聴用非人至今痛恨之雖已贈官推恩猶未足以稱朕悔過之意可更贈官賜田雖然死者不可復生追痛無已中書舍人王居正草制曰嗚呼古之人願為良臣不願為忠臣以謂良臣身荷美名君都顯號忠臣已嬰禍誅君䧟昏惡嗚呼惟爾東爾澈其始將有意於忠臣乎繇朕不徳使爾不幸而不為良臣也雖然爾藉不幸不失為忠臣顧天下後世獨謂朕何此朕所以八年於茲一食三嘆而不能自已也通階美職豈足為恩以塞予哀以彰予過使天下後世考古之君飾非拒諫之主殆不如是魂而有知享朕茲意 拱衛大夫明州觀察使提舉江州太平觀辛彥宗充浙西江東宣撫司幹辦公事用張俊奏也
  癸卯武功郎王權為武略大夫貴州刺史武徳郎許世安為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舍人録承楚之功也二人皆淮東宣撫司正將初命進秩二等世忠再乞推恩乃有是命 詔犒設隨駕諸軍一次時堂吏以下亦援泛海舊例各支犒設錢有至數十千者及侍御史魏矼自江上還奏言自臨安至平江四日耳乗舟順流有何勞苦雖曰激賞庫支其實戶部係省錢也乃命除三省機速房三省戶房外皆剋還焉矼奏請在十一月壬子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凖金部員外郎張成憲公文支給本軍大禮賞本司未敢幇請乞依張俊下官兵體例支給許之舊例俊與楊沂中內二軍賞給人三十千世忠與劉光世王𤫉岳飛外四軍人給二千有竒而已至是俊出為宣撫使故世忠援以為言初朝廷命成憲應副世忠軍錢糧成憲言職事別無相干乞用公牒往來奏可自是總領錢糧官率用此例日歴此月二十八日癸夘復置宗正丞等指揮非本年事蓋重疊差誤
  甲辰金右副元帥完顔昌召通問使魏良臣王繪相見旁有四人皆衣紗袍頭巾毬靴與良臣等同席地而坐昌問勞久之諭雲俟三二日左元帥來議事畢畫定事節遣汝等歸良臣退接伴官李聿興問沈元用在否蓋聿興晦同年進士故也聿興又言今年本朝試進士張炳文侍郎出天下不可以馬上治賦丞相問何意張雲事見前漢陸賈傳丞相命以番書譯賈傳而讀之大喜遂進張兩官繪以乆未得歸乃為書獻昌大略言頃䝉丞相都元帥惠書許以立國爾後江南三遣使未獲成命聿興不肯受聿興又言其國制度並依唐室因及蔡靖宇文虛中事乆之王繪紹興甲寅奉使録雲聿興言自古享國之盛無如唐室本朝目今制度並依唐製衣服官制之類皆是宇文相公共蔡大學並本朝數十人相與評議繪問蔡大學見任荅雲見任乾文閣待制他兒子蔡松年見在三太子處作令史近來本朝又在於燕山府用一萬貫錢買一所宅子蔡大學雲尤勝如他汴京宅子又曰丞相得宇文相公真是歡喜甞説道得汴京時歡善猶不如得相公時歡喜如今直是通家往來時復支賜宅庫裏都滿也於是右副元帥昌在泗州右都監宗弼在天長左副元帥宗輔尚未至也
  乙巳淮西安撫使仇悆遣兵擊金人於壽春府敗之初親征詔未至廬州衆譁言棄淮保江悆得㫖急録以示人人皆思奮且遣其子津間道告急上命為右迪功郎會敵進據壽春安豐悆遣兵出竒直抵城下與守將孫暉合兵擊之敵戰敗卻走渡淮官軍入城翌日遂復安豐縣仇津補官在十一月七日壬子計其離廬州則在未復壽春已前故附於此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一金人地名考證
  聶哷貝勒原書作聶兒孛堇巻一百三十五又作聶黎孛堇係一人並誤今改正托卜嘉原書作撻也本巻後又作撻孛耶闥孛也並誤改見巻五
  烏珠原書作兀朮誤改見巻一
  吉嚕原書作掲祿誤今改正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繋年要錄巻八十二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四年十一月丙午朔中書門下省言近今江浙常平司預借買撲坊場淨利錢一界亦恐奉行違戾乞令鈐束州縣不得接便騷擾從之先是戶部侍郎劉岑言費用不貲而豪右兼併之家累年坐收厚利止令預借一界亦不傷於人情至是又條約焉存此已見借坊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錢事未見降㫖本日當考劉岑所云此以十一月庚申岑申明劄子附入 武德郎閤門宣贊舍人淮南東路鈐轄權通判泗州劉綱就差知泗州時泗州已為金所據 詔淮南州軍進奉大禮絹等並免先是和州言本州殘破無所從出乞蠲免戶部奏展半年中書舍人王居正言上之所取於百姓之物其名色雖不同然要之皆因其土地之所出民力之有餘以助縣官之費一也故朝廷當察民力之有無不當問所立之名色就其名色論之生辰及大禮進奉乃是臣子用致區區傾祝饗上之誠初非朝廷取於百姓之物若朝廷察見民力無所從出固合豫降指揮曲加慰諭以將來生辰或大禮不須依例進奉如此則君臣恩禮上下兩盡朝廷既不能然至使州縣自乞蠲免蓋已非是矧又以係是進奉之物不許蠲免臣竊以為過矣兼和州申述本州殘破無所從出事理顯然伏望聖慈特與蠲免仍乞指揮戶部今後淮南州軍應有似此起發之物更切審度如見得合行除放不須令本處再三申請庻使恩意出自朝廷人知感悅疏奏從之 江南東路轉運判官黃子游俞俟並貶秩一等初命二人應副劉光世軍錢糧光世抵建康而二人皆不至帥臣呂祉奏國家艱難乃臣子盡瘁之時若人自為計專務全身保家朝廷何頼遂貶其秩命提刑司劾罪仍趣令之建康應副戊申胡松年自江上還入見上問控禦之計松年曰臣到鎮江建康備見韓世忠劉光世軍中將士奮勵爭欲吞噬敵人必能屏䕶王室建立竒勲上曰數年以來廟堂玩習虗文而不明實效侍從臺諫搜剔細務而不知大體故未能靖禍亂濟艱難非朕夙夜留心治軍旅備器械今日敵騎侵軼何以禦之趙鼎曰臣等躬聞聖訓敢不自竭駑鈍少副陛下責實之意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太上皇帝可謂知備禦之本矣備禦在疆場而所以為備禦者在朝廷朝廷不治疆場何恃聖訓有曰數年以來朝廷玩習虗文而不明實效侍從臺諌搜剔細務而不知大體誠非治朝廷之道也然太上皇帝知虗文細務之不足恃而以實效大體自圖夙夜留心治軍旅備器械誠得備禦之道宜乎敵騎侵軼而有以待之也鼂錯有言曰五帝神聖其臣莫能及故自親事於法宮之中太上皇帝之聖德固非羣臣所敢望其清光親事法宮不免上勤宵旰然使當時輔相臺諌之有人少有以上裨聖畫備禦之功又豈止於是也宣王內修外攘所以必得賢能為之任使為是故也 左朝奉大夫知廣德軍李健為江東淮西宣撫司參謀官用劉光世奏也
  己酉侍御史魏矼自劉光世軍前還監察御史田如鼇自張俊軍前還並入見 詔故責授江州團練副使黃潛善更不追復觀文殿學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汪伯彥落職依舊宮觀上既追贈陳東歐陽澈官職而中書舍人王居正言宰輔非才誤國亂政求之自昔豈可勝誅然至於操鄙夫患失之心違臣無作威之戒使人主蒙拒諫之謗朝廷有殺士之名此而不誅何以為政潛善伯彥不學無術恥過遂非唯思固寵以保身務懲處士之橫議致東與澈被此淫刑方其威命之行實為初政之累然自潛善伯彥得罪去位於今六年陛下喜聞謇諤之聲包容狂直之士崇奨臺諫詢擇芻蕘導人使言不吝於爵賞於是天下曉然雖愚夫孺子咸知曏者東等之死非出陛下之心而忠臣義士扼腕共怒甘心於潛善等之日久矣今陛下尚軫淵衷痛自追咎使潛善魂魄有知猶思延頸就戮而伯彥軀幹故在不識何施靣目仰視君親伏望特賜睿斷將潛善伯彥無問死生重加貶削慰四海愛君慕義之心彰二子殺身成仁之志故有是命案宋史繋十月壬寅
  庚戍詔承楚泰州水寨民兵並與放十年租稅科役仍撥錢米贍之時承州水寨首領徐康潘通等遣兵邀撃金兵俘女真數十既命以官尋又賜米萬石是月甲寅撥江隂軍米三千石赴水寨乙卯又撥三千石十二月丁亥又撥四千石今併書之 中興聖政趙鼎曰陛下德澤如此人心益以固國祚益以長矣臣留正等曰兩淮水寨之民正猶陜西之弓箭手河朔之保甲福建之槍仗手也無事則力田以自贍有事則固壘以相保縣官拊之得其術使之因利乘便亦可以助官軍掎角之勢曩者金人入犯水寨之民頗能邀擊其游騎而自衛其聚落及敵既退太上皇帝矜其忠而賑恤之徳至渥也或聞當時淮上有司不能奉行太上之㫖至招其小過而責償官帑之所失以是苦之故甲申之警皆棄其寨柵載其器具漂流於江之南者久之此有司之罪也韓愈有言賊接界連村落百姓悉有兵器小小俘卻皆能自防識賊深淺䕶惜鄉里自備衣糧共相保聚賊平之後易使為農今日水寨正與此無異帥守部使者安可不遵太上皇帝之㫖而勞來安集之哉 左廸功郎權華為左承奉郎以薦對故也 監察御史田如鼇言機事不宻則害成比來未行一事中外已傳皆由省吏不宻所致上曰由呂頥浩不知大體雖鬻食物人亦縱之入故事每漏泄趙鼎曰舊置中書樞宻於皇城內如在天上人何由知自渡江屋淺而人雜自然不宻乃詔應漏泄邊機事務並行軍法賞錢千緡許人告令尚書省榜諭 詔神武中軍水軍並令往許浦鎮屯駐
  壬子手詔書朕以兩宮萬里一別九年覬迎鑾輅之還期遂庭闈之奉故暴虎憑河之怒敵雖逞於兇殘而投鼠忌器之嫌朕寜甘於屈辱是以卑辭遣使屈己通和仰懐故國之廟祧至於霣涕俯見中原之父老寜不汗顔比得強敵之情稍有休兵之議而叛臣劉豫懼禍及身造為事端間諜和好簽我赤子脅使征行渉地稱兵操戈犯順大逆不道一至於斯警奏既聞神人共憤皆願挺身而効死不忍與賊以俱生今朕此行士氣百倍雖自纂承之後每乖舉錯之方尚念祖宗在天之靈共刷國家累嵗之恥殪彼逆黨成此雋功載惟夙宵䟦履之勤仍蹈鋒鏑戰爭之苦興言及此無所措躬然而能建非常之功必有不次之賞初詔具在朕不食言咨爾六師咸體朕意熊克小歴載此詔在十月己夘今從日歴繋於此日自豫僭立朝廷以金故至以大齊名之至是始下詔聲其逆罪焉此據熊克小歴 殿中侍御史張致逺乞車駕當議進發省罷營葺以繋軍民之心上曰朕置臺諫本所以正闕失事有規戒未甞不樂聞昨日致逺奏自呉江至中塗見稱御前船不計其數此恐是諸司挿一旗幟便為御前船可速行下幾察禁止乃詔除軍兵營寨外其餘修葺去處並令孫佑不得應副如違官吏取㫖重行黜責 吉州廂軍曽方等謀為變牢城卒項勝告獲之後以勝為保義郎 是日川陜宣撫司統制官楊從儀敗敵於臘家城岳飛之取襄陽也朝廷命宣撫副使呉玠乗機牽制玠遣從儀以兵入偽地遇敵勝之明年二月癸卯奏到
  癸丑責授單州團練副使白州安置劉子羽放令逐便初子羽既貶㑹呉玠除川陜宣撫副使乃奏辭新命且言臣自紹興元年收集散亡踏逐和尚原屯駐軍馬控扼敵路蒙宣撫使張浚差參議劉子羽冒鋒鏑出散關與臣商議邊事子羽知臣愚魯為可以驅策知和尚原地利為可以必守言之於浚遂差臣充秦鳳路經畧使專要臣措置戰守捍禦金人如錢糧器用之類子羽悉力應辦殊無闕少因此原下之戰屢破金人至紹興二年冬臣又與子羽議和尚原距川蜀地逺終恐糧道不繼難以持久又於川口仙人關側近殺金平選踏戰地脩置山寨以備奔衝兼臣和尚原軍馬數目不多又得劉子羽所管成州及梁洋軍馬臣因而簡練之於川口併力控扼至今年春金四太子等再領歩騎十餘萬衆攻犯殺金平血戰累日敵兵敗走僅保無虞此豈臣之功乃子羽知臣而薦㧞之功也今蒙驟加異數望追還成命於浚與子羽少寛典刑上曰進退大臣蔽自朕志豈可由將帥之言況朕於浚既罰其過詎忘其功可聽子羽自便上因言臺諫論事雖許風聞湏要審實如排擊人材豈無好惡若果務大體不指摘纎瑕細務強置人於有過豈惟隂德不淺亦可銷刻薄之風成忠厚之俗趙鼎曰聖訓廣大如此言事官宜奉以周旋也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臺諌人主之耳目蓋欲裨聰明以助賞罰也倘徇己好惡以誤人主之聽俾賞罰不當無以服天下之心豈不辜人主委寄哉此太上皇帝欲勵耳目之官至言隂德以警之此忠厚之至雖堯舜無以加任耳目者可不知戒乎
  甲寅左宣教郎太平州州學教授王言恭上書臣有愚計可以大助國用不唯不歛於民兼亦不拂人情不傷國體不失民信數月之間定有實效但臣管見事屬至宻踈逺小臣不敢求對清光願許臣暫至行在見宰執委曲陳之詔本州守臣取索所陳實封繳進
  丁巳手詔曰朕以逆臣劉豫稱兵南向警奏既聞神人共憤朕不敢復蹈前轍為退避自安之計而重貽江浙赤子流離屠戮之禍乃下罪已之詔親總六師臨幸江濱督勵將士然而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動衆勞人懼所不免每一念此惻然疚懐尚覬諸路監司帥守與夫郡邑大小之臣夙夜究心以體朕意凡借貸催科有須於衆者毋得縱吏並緣為姦凡盜賊姦宄輙生窺伺者務絶其萌毋令竊發其或乘時擾攘恣無名之歛容姦玩冦失機察之方致使吾民橫罹困苦有一於此必罸無赦候軍事稍定當遣廷臣循行郡國 執政奏遣神武中軍統領官范溫蕭保率海舟至淮口以來邀擊敵馬上曰須令楊沂中遣統領官朱師閔統率以行令溫等權受師閔節制蓋欲犬牙相制決無他虞也保燕人溫本山東義士故上訓及之趙鼎曰此非臣等愚慮所及武德感德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淮南東路宣撫
  使韓世忠言遇大禮恩乞長女封號吏部言世忠非見任宰執難以施行詔特依所乞
  戊午簽書樞宻院事胡松年兼權參知政事以沈與求按行江上故也時松江既有備商賈往來自如通泰出納鹽貨如故上見士氣大振㨗音日聞欲渡江決戰趙鼎曰退既不可渡江非策也金兵逺來利於速戰豈可與之爭鋒兵家以氣為主三鼓既衰矣姑守江使不得渡徐觀其勢以決萬全且豫猶不親臨止遣其子豈可煩至尊與逆雛決勝負哉於是遣與求按行江上與諸將議可否始知敵騎大集其數甚衆與求回言沿江居民旋造屋為肆敵雖對岸畧不畏之熊克小歴載與求按行江上事於十一月庚戌已前注云據趙鼎事實修入不得其時事實言久之張浚來自閩中則知此事在浚未至之前也按日歴十一月戊午有㫖胡松年兼權參知政事候沈與求回日依舊是時孟庾在臨安與求獨為參知政事不容十餘日始差權官當是與求出門而松年攝其事也今移附本日 是日金人陷滁州於是淮西江東宣撫使劉光世移軍建康府淮東宣撫使韓世忠移軍鎮江府浙西江東宣撫使張俊移軍常州
  己未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張浚知樞宻院事浚之未至也左宣教郎喻樗説趙鼎除浚閩浙江淮宣撫使以為後圖鼎大以為然及入奏上曰且在經筵亦可喻樗語錄曰樗先受趙鼎辟為川陜都督府屬官既罷行因過平江見鼎曰相公此舉未知果有萬全之計或賭采一擲也鼎曰亦安保萬全事成幸甚不成遺臭萬代矣樗曰張樞宻在福今只召之恐逡廵未至若直除閩浙江淮宣撫使不許辭免則命到之日便有府庫軍旅錢穀樞宻來路即我之後門也鼎大以為然明日入奏久之上曰且在經筵亦可浚請遣岳飛渡江入淮西以牽制金兵之在淮東者上從之及入見上問鼎浚方畧如何鼎曰浚鋭於功名而得衆心可以獨任於是上復用之詔平江府城內舟船輙留燈火者如開封府本法斷
  罪以右司諫趙霈援臨安已得㫖有請也臨安指揮未見本年月庚申詔防江諸軍賜燕凖備將已上並預坐遣刑部尚書章誼押伴熊克小歴今年十月書是月樞宻都承㫖章誼為戶部尚書此蓋承戶部題名之誤誼今年七月自都承㫖除刑書十二月兼權戶書明年正月正除今各附本日
  辛酉觀文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綱言今偽齊悉兵南下其境內必虗儻命信臣乘此機㑹擣潁昌以臨畿甸電發霆擊出其不意則偽齊必大震懼呼還醜類以自營救王師進躡必有可勝之理非惟牽制南牧之兵亦有恢復中原之兆此上策也朝廷或以茲事體大則鑾輿駐蹕江上勢須號召上流之兵順流而下旌旗金鼓千里相望以助聲勢則敵人雖衆豈敢南渡仍詔大將率其全師進屯淮南要害之地設竒邀擊絶其糧道賊必退遁保全東南徐議攻討此中策也萬一有借親征之名為順動之計委一二大將捍敵於後則臣恐車駕既逺號令不行敵得乗間深入州縣望風奔潰其為吾患有不可勝言者矣此最下策也往嵗金人南渡利在侵掠既得子女玉帛時方暑則勢必還師今偽齊使之渡江而南必謀割據將何以為善後之計哉今日為退避之計則不可朝廷措置得宜將士用命則安知敵非送死於我顧一時機㑹所以應之者如何耳望降出臣章與二三大臣熟議初張浚之謫福州也綱亦寓居焉浚服其忠義除前隙更相親善及浚召入綱因以奏疏附之執政進呈上曰綱去國數年無一字到朝廷今有此奏豈非以朕總師親臨大江合綱之意乎所陳亦今日急務可降詔奨諭既而綱聞上幸平江又條陳宜防備者有四曰生兵曰海道曰上流曰四川至於保據淮南調和諸將増置禁衛廣備糧食措置戰艦水軍及經畫楊麼凡十事以告輔臣 直祕閣知平江府孫佑為廣南東路提㸃刑獄公事佑言仇怨交攻身既危殆乞一待次差遣故以命之翌日復令如舊佑言仇怨交攻事當考
  壬戍詔諸司見占客船並令日下放還違者抵罪張浚之出師也多奪取士民舟船如被冦盜此據趙甡之遺史而諸司所占又以凖備遷移為名拘留不已言者慮其失業故條約之
  癸亥龍圖閣直學士新除都督府參謀官折彥質為樞宻都承㫖星夜兼程前來供職降充集英殿脩撰知鼎州程昌㝢復徽猷閣待制充都督府參議官 權禮部侍郎唐煇自崑山入見請令沿江守令賙䘏淮南士民之渡江者仍許借官屋以居從之 武經郎前知濟州兼管內安撫司公事楊珪為武功大夫榮州刺史兼閤門宣贊舍人珪初以子弟所授官後仕劉豫至是來歸自言失武經郎已上告勅朝廷因其所稱而命之遂以珪知邵州珪除郡在是月辛未 是日淮西宣撫司統制官中亮大夫同州觀察使知蘭州王德與敵遇於滁州之桑根敗之生擒十餘人赴行在後錄其功進徳官五等將士受賞有差明年二月丙申賞功
  甲子手詔曰張浚愛君愛國出於誠心頃屬多艱首倡大義固有功於王室仍雅志於中原謂關中據天下上游未有舍此而能興起者乘敵首勝之後慨然請行究所施為無愧人臣之義論其成敗是亦兵家之常矧權重一方愛憎易致逺在千里疑似難明則道路怨謗之言與夫臺諫風聞之誤蓋無足恠比復召浚寘之宥宻而觀浚恐懼怵惕如不自安意者尚慮中外或有所未察歟夫使盡忠竭節之臣懐明哲保身之戒朕甚愧焉可令學士院降詔出榜朝堂先是浚上疏辭免除命且言臣以淺薄之姿偶緣遭遇寖獲使令仰惟陛下任之太專待之過厚而有怨於臣者竊毀之備至有求於臣者責望之或深上頼聖智之獨明乾綱之自斷保全㣲跡不為廢人夫以失地喪師累年無成臣之罪惡臣豈不知至於加臣以大惡之名陷臣於不義之地隳臣子百世之節貽孀親萬里之憂言之嗚噎痛隕無已訓詞所戒傳之天下付在史官臣復何顔敢玷班列趙鼎因言陛下幸聽臣言驟用浚恐臺諫未悉必至交攻非陛下斷自宸衷無以息衆議故有是詔 詔左承直郎兩省西路安撫司幹辦公事呉㮚令引對㮚建康人以薦者得召見而閤門下著令初上殿臣僚具名銜隨事申三省樞宻院審察乃命先審而後對㮚言萬騎所過雖膳羞亦無所取而掊克貪墨之吏轉以應副軍期為名裒歛錢物動以萬計官收六七吏取三四願下明詔非朝廷指揮自以軍期科率者借無侵盜並坐贓罪雖有朝㫖因而騷擾者重寘典憲詔諸路漕臣覺察遂以㮚為左通直郎將作監丞㮚奏疏降㫖及改官在是月戊辰除監丞在十二月丙辰建州禁卒江勝與其徒謀劫庫兵以叛為軍士葉榮所告守臣江少虞捕斬之後以榮為保義郎
  乙丑湖北荊襄潭州制置使岳飛言襄陽等六州歸業人戶全闕牛種乞量借官錢竢起稅日分四科隨稅送納又乞支降錢米養贍官兵修葺城壁樓櫓應官私欠負並行蠲放州縣官到罷各轉一官選人改合入官仍以招集流亡多寡為殿最詔賜飛度牒二百道為贍軍修城之費其餘皆從之
  丙寅遣內侍李肖往劉光世岳飛軍汪浩往韓世忠張俊王𤫙軍撫問將士家屬仍賜錢有差三宣撫軍各萬緡岳飛三千緡王𤫙二千緡初河東忠義軍將趙雲甞出兵與敵戰至是敵執其父福及母張氏以招之且許雲平陽府路副總管雲不顧遂殺福囚張氏於絳州久之雲間道奔岳飛軍中既而飛遣雲渡河雲因擊曲垣縣復取其母飛以為小將此據紹興十二年六月丁丑雲自敘狀増入蓋今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事故附於此
  丁夘上謂執政曰朕與大臣論事稍有不合便輕為去就何也張浚曰事有可行有不可行陛下一言之漏言者意其好惡因有論列不得不為去就上曰君臣之間當至誠相與勿事形跡庻可同心協德以底於治朕於三四大臣皆當分委張俊專治軍旅胡松年可專治戰艦浚曰仁宗時亦甞委范仲淹韓琦分事而治言者數以為辭不旋踵報罷上曰今日之事若不專責無由辦集將來如財用亦須委一大臣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相得於內則可相忘於外故至誠不必事形跡此自古聖君賢相相與之羙事伊尹曰惟尹躬暨湯咸有一德先其身而不以為嫌周公曰孺子其朋孺子其朋以朋指其君申言之而不以為過是數者若責以形跡無乃有大不然者乎惟其相得之深故一切相忘而不論太上皇帝於君臣之間欲其至誠相與勿事形跡臣竊謂此自古帝王之用心非後世所及也昔魏鄭公以事形跡戒太宗今太上皇帝乃以事形跡戒其臣太宗賢君也視太上皇帝之聖德其不侔如此臣謂非後世之所及信矣
  戊辰趙鼎言臣等商議望陛下降一詔書開示從偽之臣勢不獲已他日來歸亦不加罪如張孝純李鄴子弟服在近僚可見陛下恩意上曰中原陷沒致士大夫不幸汚於僭逆皆朕之過又諭卿等為社稷大計不厭反復熟議鼎曰臣等夜以繼日惟恐智慮有不及又豈敢不勉浚曰前此廟堂事多是商量不合至有一事各持其説數日不決者上曰趙鼎剛正可與同心腹如向來議論使事席益來朕前終無一言胡松年曰益非不曉逹但恐懐姦自私爾上曰君臣相與當以至誠一有容私其間事功何由濟邪十二月丙戌降詔如鼎請
  己巳右從事郎程晟為江東淮西宣撫司凖備差遣用劉光世奏也晟頥孫已見 盜區稠攻樂昌縣廣東兵馬鈐轄韓京遣統領官趙煥捕斬之既而為餘黨所逐馬陷淖煥死於陣後贈二官錄其家一人煥贈官在明年閏三月辛未是夜淮西宣撫司選鋒副統制王師晟親兵副統制張琦合兵復南夀春府執偽知府王靖詔賜師晟金帯後錄其功二人各進官四等將士受賞者二千九百九十六人師晟等明年二月己丑轉官
  庚午上按神武中軍射士於內殿召宰執趙鼎張浚胡松年權主管殿前司公事劉錫命坐賜茶 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兼侍讀孫近言伏見朝廷以邊警未寜專意戎事凡常程庻務一切罷止臣竊謂多事之際捜求人材可與圖事揆策折衝禦侮者正今日所急與夫內外刑獄待報而決者不唯凝寒之月淹繫可憫亦恐非所以感人心召和氣也欲望申詔大臣凡人材之可用者以時采擢使赴事功而具獄之當決者且令一靣斷行茍刑名文牘之煩不欲以費廟堂日力則刑部長貳許按格法權宜裁決其有甚可疑者乃以上聞庻幾不廢內修政事之意從之 詔岳飛母太恭人姚氏特封榮國太夫人廬山東林寺僧慧海賜號佛心禪師初飛遣本軍提舉事務武功大夫劉康年來陳乞襄漢功賞而康年用飛備紙乞奏子雷文資等三事朝論以奏文資為不可餘皆許之其後飛言臣近䝉恩以收襄漢功寵加旌節臣具懇辭不敢祗受敢謂康年於國家多事之際輙以私門猥瑣希求恩寵望寢前命仍將康年正朝典詔飛母封號係特恩餘令改正康年依衝替人例其所得襄漢功賞仍奪之飛奏至在明年正月壬子
  辛未左朝奉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李彌大復徽猷閣待制知靜江府 起復秘閣修撰知岳州程千秋移知鼎州左朝奉郎張觷知岳州上覽除目問觷才術如何趙鼎曰聞其能辦事上曰不須更問某人薦惟才是用胡松年曰朝廷用人不可不慎用一君子則君子進用一小人則小人進上曰君子剛正而易踈小人柔佞而易親朕於任用聽察之間不敢少忽也 右司諫趙霈請命有司條具一歳錢穀出入之數裁節浮費上曰此疏極關治體過防秋便可施行胡松年曰使論事之臣每如此何患不能協濟中興正恐敵騎既退國家暫安虛文細務又復出矣上曰趙鼎記此可為戒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唐李吉甫始部錄元和國計著為成書本朝因之丁謂著景德㑹計錄田況著皇祐㑹計錄蔡襄著治平㑹計錄蘇轍著元祐㑹計錄皆所以總括國計杜失謾制豐耗量入為出也太上皇帝因諫臣之言以謂此疏極關治體惜當時未有能推行之者神聖嗣興以恭儉先天下比命計臣置版籍以總四方之賦計其入則盡矣量入以為出則㑹計之書不可以不作也願詔諸儒踵成之 直徽猷閣兩浙轉運副使李謨言平江今歳苖米三十四萬石而逃田開閣四萬餘災傷減放八萬餘平江最係上色肥田豈有逃絶若干之理又慮檢放不實乞下憲司委官覆實如所委官隱蔽許監司互察先是謨言浙路上供稽緩乞秀湖州平江府委謨督責𦂳切催納故有是請戶部乞許之中書舍人王居正言陛下仁䘏百姓之心形於詔㫖行於赦令四方守令固未必能上體聖意使實惠及人今州縣一有開閣逃田及檢放災傷去處則監司便指以為官吏作弊欲寘之於法臣竊以為非陛下本意兼恐提刑司及所委官觀望保明不實抑勒敷納為害不細望追寢今降指揮從之 左朝議大夫知和州皇甫彥丁憂特起復時和州為金所破彥率軍民據守麻湖水寨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遣摧鋒軍統制趙秉淵統領官楊貴將其軍民乘舟南歸秉淵等因縱火大掠士民倉猝引避水闊舟小沉溺甚衆彥之金帛妓女皆為所奪明年正月壬子行遣 知樞宻院事張浚往鎮江視師時金人於滁上造舟有渡江之意趙鼎宻為上言今日之舉雖天人咸助然自古用兵不能保其必勝計當先定事至即應之庻不倉猝萬一金人渡江陛下當親總衛士趨常潤督諸將乘其未集併力血戰未必不勝或遏不住則由他道復歸臨安堅守呉江敵亦安能深入臣與張浚分糾諸將或腰截或尾襲各據地利時出擾之敵亦不敢自肆惟不可聞渡江便退即諸將各自為謀天下事不再集矣主管殿前司公事劉錫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見鼎曰探報如此駕莫須動鼎曰俟敵已渡江方遣二君率兵趨常潤併力一戰以決存亡更無他術錫等同聲曰相公可謂大膽鼎曰事已至此不得不然二君隨駕之親兵也緩急正頼為用豈可先出此言錫等乃退 是日金左副元帥完顔昌遣通問使魏良臣王繪歸行在平旦良臣等行接伴官李聿興謂曰侍郎歸矣如聿興等何時得離塗炭歎息久之行二里許昌擁三百餘騎相遇於塗問難再三良臣等答昌如初見聿興之語昌言既欲講和當務至誠不可姦詐況小小掩襲何益於事如欲戰先約定一日兩軍對敵則可我國中祇以仁義行師若一面講和又一面令人來掩不備如此恐江南終為將臣所誤如向來大軍至汴京姚平仲劫寨事可見本朝事體秦檜皆知若未信且當問之良臣等以此來有上大金皇帝表二聖二後表丞相元帥物錄六封乞留軍前譯者雲大金皇帝表可留他書持去戰而敗錄中物固非我有即勝詎止須此物遂授良臣等以左副元帥宗輔書已上並據王繪紹興甲寅通和錄又為良臣言當以連州以南王爾家為小國又索金帛犒軍其數千萬良臣等受書遂自鎮江赴行在金人言連州以南等語據張浚行狀雲爾按金人前後書辭止欲畫江為界與此不同王繪語錄亦無此説更當詳考
  壬申上謂大臣曰朕於羣臣或因其行事或因其獻言每料度曲折十亦得五但恐太察不敢見於所行耳左從事郎新潭州州學教授錢秉之特改合入官秉之避地廣西用趙鼎薦對而有是命後三日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陛下親乗戎輅總師拒敵此正漢高延酈食其光武納冦恂之時顧雖韋布卒伍茍有才術足以排難解紛亦當聽用使羣心聳動共赴功名之㑹而乃陳誼無聞改秩罷去臣意朝廷祇以既降上殿指揮不可中輟既已引見登對例合推恩此豈今日所宜為耶當拯溺救焚之時襲承平優暇之軌在朝廷一時施設因成文具使臣下沿例獲賞何以勸功願陛下於延訪之際稍從慎簡其人才足以任事議論足以戡時者亟加委用令得攄發所藴以風厲其餘否則放令自便無徒啟僥倖之門長奔競之風賞罰二事在軍旅之際所繋甚大惟陛下無輕用之天下幸甚疏奏從之
  癸酉直秘閣韓之羙通判全州之羙守徳安召還而有是命是夜魏良臣等至常州見浙西江東宣撫使張俊甲戍夜良臣等至許市遇知樞宻院事張浚於舟中良臣等具告以金人所言且謂金有長平之衆浚謂曰欲同詣行在徐思之恐人疑惑乃宻奏使人為敵所訹切不可以其言而動又勿令再往軍前恐我之虛實反為所得浚遂疾驅臨江召韓世忠劉光世與議且勞其軍將士見浚來勇氣自倍浚部分諸將遂留鎮江節度之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三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四年十有二月乙亥朔輔臣奏事上因論祖宗創業艱難未嘗不以躬儉為天下先蓋儉則不妄費不妄費則徵求寡而民心恱此所以得天下也趙鼎曰仁宗皇帝時大臣嘗入寢殿問疾見帝蓋舊黃絁被宮人取被覆其上然亦黃絁也躬儉如此故仁恩滲漉四十二年號稱至治至今雖田夫野老言及必流涕沈與求曰臣聞元德皇后嘗用銷金縁皂襜太宗皇帝怒曰近日宮中用度不足皆縁皇后奢侈所致以此見祖宗以恭儉得天下自是家法上曰宣和以來世習承平之久奢侈極矣馴致禍亂可不戒哉 右奉議郎浙西防托司提㸃官鮑貽遜罷上之出視師也置防托司於臨安府而以貽遜與左朝奉郎孫邦同領之至是監察御史張絢言貽遜追集鄉民聚於寨柵人苦其擾邦不以為是為貽遜所辱郡守梁汝嘉置酒和解之士民駭怪故貽遜遂罷防托司事始不見因此表出之 尚書吏部員外郎魏良臣閤門宣賛舍人王繪自金國軍前還入見良臣等至平江見輔臣已金部員外郎吳並問金兵衆寡繪曰據所見不及二萬人而諜報及金人自言以謂四路各十萬人然未嘗見也日午對於內殿上問勞甚渥且詢敵勢繪舉冒頓匿壯士健馬故事為對且言願勿輕此敵翌日繪即乞致仕許之既而趙鼎召良臣問四路之數良臣曰此副使為吳郎中言之若所聞審的則必奏陳時良臣等既為張浚所斥而侍御史魏矼亦言朝廷前此三遣和使而大金繼有報聘禮意周旋信言可考頃復專使尋好未有釁隙茲乃偽劉父子造兵端本謀窺江初無和意使人未見國相報書來自近甸此而可信覆轍未逺今大兵坐扼天險援師艤舟上流精鋭無慮十萬彼偽劉挾金為重簽軍本吾赤子人心向背久當自攜持重以待之輕兵以擾之吾計得矣昔曹操降劉琮得其水軍人船合八十萬徑下江陵吳之議者咸曰曹公豺虎也然託名漢相挾天子以征四方今日拒之事更不順且將軍大勢可以拒操者長江也今操得荊州水陸俱下此為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而勢力衆寡又不可論不如迎之獨周瑜引兵與劉備併力以逆操敗之赤壁今劉豫挾金以叛視操孰順敵衆深入澤國視操孰強而岳飛在江西吳玠在秦隴形勢乂孰得更欲聽其詭計惰喪士氣拱手以受其弊非臣所喻也昔新垣衍説趙帝秦魯仲連折之有曰是使三晉之大臣不如鄒魯之僕妾秦軍聞之為卻五十里臣久誦斯語不勝憤懣惟陛下為宗社生靈之重仰順天意俯從人慾飭勵諸將力圖攻守上甚納其言矼疏不得其日且附良臣入見之後王繪乞致仕據繪甲寅録雲耳日歴無之六年四月三日自武顯大夫閤門宣賛舍人落致仕充湖南制置大使司屬官 是夜淮東宣撫司正將許世安王權劫敵柵於真州之東北獲數十人
  丙子賜趙懐恩隴右郡王印
  丁丑左朝請大夫知江州陳子卿為湖北制置使司參議官用岳飛奏也後二日執政進呈韓世忠辟官屬上曰諸將所辟官屬稍正當則能裨益其軍政儻非其人往往生事雖朝廷用人亦然書稱侍御僕從罔非正人況其他乎沈與求曰致治之道在積賢耳左右前後皆薛居州則邪枉之徒自然逺矣天下安得不治
  是日吏部侍郎孫近禮部侍郎唐煇中書舍人王居正權戶部侍郎劉岑同班入見以敵騎臨江也戊寅侍御史魏矼殿中侍御史張致逺右司諫趙霈同班入見時侍從臺諫扈駕平江止此 右廸功郎楚州錄事參軍權鹽城縣令劉舜士為右承務郎知縣事先是舜士率吏民守境捍禦又拒敵檄不從故有是命舜士言道梗無糧乃賜錢二千緡米五百斛詔鹽城權𨽻秦州賜錢米在庚辰𨽻秦州在辛巳
  己卯劉光世奏統制官王德獲偽承節郎定逺縣主簿朱從上命釋之既而曰諸將方與敵人對壘今獻俘輙釋之恐其意怠勿殺可也趙鼎曰此皆吾民誠不必殺遂付神武中軍仍給五人衙官劵十二月丙申給劵 布衣王蘋特補右廸功郎蘋侯官人通春秋舎法既行遂不就舉至是寓居吳江守臣孫佑言其素行髙潔有憂時愛君之心召對補官後四日賜進士出身除秘書省正字上謂輔臣曰蘋起草茅而議論進止若素宦於朝大抵儒者能通世務乃為有用
  知湖南制置大使席益乞依李綱例於所在州軍寄造酒又言本路闕官去處省部已下差下人未到間乞依折彥質例許臣選委權攝及奏辟一次許之庚辰中書舎人王居正言州郡公使造酒命官限年之任祖宗之法悉有定製昨李綱知潭州乞於所在州軍造酒既不指定路分又無所造石數是潭州得於天下州軍不限石數造酒今益乞依綱公議以為不可初綱知潭州應朝廷所差官並不令赴任自行辟置自後彥質繼之乞省部已差下人未赴任間許時暫差人權攝如一季內未到即許審量奏辟比之李綱已極忠恕所以朝廷姑從其請兼彥質到任之初係經馬友鍾相殘破未久本路全然闕官是時權宜奏辟理或當然今湖南州縣稍已就緒而益乞依彥質例辟官公議亦以為不可欲望詳酌將益所乞造酒且依彥質就潭州寄造月不得過三十石其辟官𠉀踰年依條不該赴任之人許行奏辟庶幾稍近人情從之
  辛巳刑部尚書章誼往江上押燕犒軍還入見 命行宮留守司中軍統制王進以所部屯泰州防托通泰應援淮東水寨權聽帥司節制上召進入對而遣之 秘閣修撰淮東宣撫司參議官陳桷丁母憂詔起復 偽齊保義郎劉逺特補忠翊郎逺同州人從劉麟入冦與其徒六人自盱眙脫身來歸皆錄之其偽告令所屬焚毀
  壬午詔知宿遷縣劉澤等並各轉一官澤之來歸也徐俯在樞筦欲斬其首送劉豫趙鼎以為不可至是始褒録焉事祖已見四月丙午
  乙酉直龍圖閣新知永州胡寅試起居郎尚書左司員外郎兼權給事中晏敦復為中書門下檢正諸房公事朝請郎通判漳州江躋守司農少卿躋先坐秦檜黨
  斥去至是趙鼎用之
  丙戌賜偽齊右丞相張孝純偽知兗州李儔手詔曰朕惟強敵侵軼廹朕一隅叛臣乗時盜據京邑惟爾士大夫䝉被德澤服在周行其肯失身偽庭事非其主顧廹脅使然有不得已者朕甚痛之故若孝純儔等內外親屬不廢祿仕毎飭有司各加存䘏朕之於爾厚矣爾尚忘之邪其能洗心易慮束身來歸當復其爵秩待遇如初朕方布大信以示天下言不爾欺有如皦日他日孝純與偽尚書右丞李鄴論及本朝鄴曰死無所憚但恐如陸漸之禍惡名終不可免爾孝純乃止此據孝純所上書附見陸漸事見二年六月戊戌 是夜月犯昴太史以為敵滅之象上以諭輔臣胡松年曰天象如此中興可期上曰范蠡有言天應至矣人事未盡也更在朝廷措置如何耳趙鼎曰當修人事以應之上語在是月庚寅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天理人事初無有二人事盡矣天理無有不應者人事未盡而獨言天理亦悖矣然而天心仁愛人君常先事而為之兆有所宜禍則戒以災異有所宜福則開以禎祥戒以災異欲使之懼而知改開以禎祥欲使之勉而知遂茍惟覩災異而莫知改覩禎祥而莫之遂是直不知天意之所在而以人事自棄者也如是則離天人而為二其失逺矣太上皇帝因論太隂犯昴有滅敵之象舉范蠡之語以暁臣下曰天應至矣人事未盡也更在朝廷措置如何因天象而益修人事可謂善承天意也哉
  丁亥參知政事沈與求以兄歸安縣主簿夣求有公事定奪乞去位避嫌上不許 資政殿學士知福州張守言臣聞韓世忠所獻敵俘已就戮於嘉禾逺近欣快不謀同辭然臣竊謂凡所獻俘若使皆是金人或他國藉助則宜盡勦除俾無遺育至於兩河山東諸路之民則皆陛下赤子也劉豫驅廹以來必非得已若臨陣殺戮勢固不免至於俘執而至容有可矜臣妄意以謂凡所得俘內有簽軍則宜諭以恩信以示不忍殺之之意若可特貸而歸之或願留者亦聽其便不惟得先王脅從罔治之義而劉豫之兵可使自潰後雖日殺而驅之使前將不復為用矣䟽奏詔奬之 端明殿學士荊湖南路安撫制置大使知潭州席益落職降充安撫使初命樞宻都承㫖馬擴為江西沿江制置副使屯武昌而令益遣統制官吳錫一軍受擴節制至是樞宻院言凡三十一次劄催未肯發遣故謫之仍命錫星夜兼程之武昌如違並寘典憲馬擴除江西制置副使不得其日按擴以十月丁亥方除宻㫖去此恰六旬而益責詞乃雲令下七十日之間乃在擴未召對之前不知何也趙甡之遺史雲詔撥吳錫崔邦弼兩軍付馬擴益不奉詔此亦誤今從日歴 按史馬擴以辛巳除置副
  初張浚至江上令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募軍民王愈王德持書抵右都監宗弼所為言張樞宻已在鎮江金人問愈吾聞張樞宻已貶嶺南安得在此愈出浚所下文書見浚書押色動即以右副元帥昌書約日索戰戊子愈等持昌書至行府浚言於上並補承信郎此以日歴及浚行狀參修日歴雲愈等於今月十四日回齎到右副元帥回書十四日戊子也行狀以為乙未今從日歴愈德補官在此月癸巳吏部員外郎魏良臣乞從便許之
  己丑權淮東安撫司公事趙康直劾泰州兵官任顯不伏使令已械送有司乞行竄責上曰康直既權帥事自合施行嘗記朕為元帥時有一部將醉入酒家壊其盆盎朕捐白金償之而斬部將梟其首自此更無一人犯令者大抵用兵當以威信為先 命都督府右軍統制李貴以所部屯福山鎮按史繋戊寅日 郢州防禦使利州路馬歩軍副總管權知興元府兼管內安撫使田晟為護國軍承宣使邠州觀察使永興軍路經略安撫使權知利州兼本路安撫使郭浩為彰武軍承宣使武功郎姚仲為拱衛大夫開州團練使降授武翼大夫郭仲復右武大夫文州刺史武翼大夫吳勝為右武大夫閤門宣賛舍人皆用殺金平之功也先是川陜宣撫使王似副使盧法原第其功自晟已下諸將凡九十三人皆進秩至是遂申命之似法原諸子亦以勞進秩二等而吳璘楊政優異推恩者不與焉
  庚寅處州雄節卒陳轉特補保義郎時守臣耿延禧簡兵以備調發而軍士謝紹葉新言即敵至斬延禧以順畨為轉所告論死故録之
  辛夘上謂輔臣曰韓世忠近以鱘魚鮓來進朕戒之曰朕艱難之際不厭菲食卿當立功報朕至於進貢口味非愛君之實也已卻之矣 集英殿修撰知廬州仇悆陞徽猷閣待制録守城之功也
  壬辰湖北制置司統制官牛臯徐慶敗敵於廬州時敵增兵復犯淮右仇悆盡發戍軍千人拒之既而敗北無一還者遂求救於湖北制置使岳飛遣臯慶率二千人往援慶飛愛將也是日臯慶以從騎數十人先至坐未定斥堠報金人五千騎將逼城臯即與慶出城謂敵衆曰牛臯在此爾輩胡為見犯乃展幟示之敵兵失色臯舞矟徑前敵疑有伏即犇潰臯率騎追之敵自相踐死餘皆遁去時淮西宣撫使劉光世亦遣統制官張琦至廬州城下又遣統制官靳賽至慎縣而還悆歎臯之功以書謝飛盛稱其勇飛不悅移其功以畀慶後慶以竒功自武功郎徑遷武功大夫開州刺史而臯止進二官此以徐夣莘北盟㑹編熊克小歴參修但夣莘所云臯以十三騎襲敵軍五十里又雲畨偽大軍十餘萬去廬州百餘里而屯一夕皆遁此則未足據也畨偽軍退自是糧乏不支非因廬州之敗據岳飛奏功狀稱實接戰立功官兵五百四十六人雖未免泛濫在其中然亦不止於十三騎明矣狀又稱追逐敵兵三十餘里今但云率騎追之庶得其實臯慶明年二月推恩 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知和州趙霖知洪州分寧縣陳敏識知建昌軍方昭皆前有死守之功後坐文致之罪見被廢黜臣請為陛下言之和州自李儔納欵之後水寨民社以霖為請霖在江東間關赴難悉力措畫數與敵鬭屢拒他盜不廢耕植官私就緒冠於他郡民到於今稱之繼縁幕官私書時相移怒遂以按發屬郡用為互論獄司深文止坐公笞霖之非辜亦已明矣敏識當金人初渡大冶道出武寧所遇迎降禍不再計分寧距武寧百里而近父老列狀願歸城於敵帥以保全鄉井敏識披胷示之示以先死率衆據險迄免侵軼縣之姦俠有欲乗間嘯亂者譎誘而殺之一邑頼以安堵僑寓士夫述其狀隣路監司上其功既嘗進秩擢用偶挾私怒者得路託為䟽論遽送嶺外監當借使不足為功又何罪之有昭守建昌苖傅之餘黨韓世清者首殘邵武以衆數千徑犯軍城官吏軍民盡欲逃去昭以六十口為質揭榜通衢敢言去者以軍法從事率衆嬰城親督守備賊圍而攻之矢石雨集凡六晝夜昭鼓衆益厲攻者死傷十三四一夕遁去遂䧟臨川蓋自通判而下咸被賞典獨昭未與是冬昭以敵在臨川遣人約齎降書相去一驛之間慮為軍民脅持既不可從又不能死乃以軍事委倅謁告寧親繼而論罪編置屢經恩霈無路自明今霖罷處祠館敏識與昭尚在罪籍臣若不為伸理非惟上負聖明耳目之寄且使朝廷有忽功記過之失無以勸効死守節者伏望睿斷霖等已往之過録霖等未報之功量材敘用以為衆勸亦今日之急先務也敏識時為降授右朝散郎先訟枉於朝得㫖改正霖為左中奉大夫直徽猷閣奉祠家居乃詔霖與郡昭改正命下而霖已卒矣十二月壬寅趙霖守本官致仕
  癸巳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朝廷不當除授差遣以妨軍務上曰言者欲大臣專意軍務誠知所先儻因間隙莫不妨除授否比聞士大夫逺赴行在而吏部既不注擬往往貧困無以自存朕用惻然趙鼎曰向者車駕親廵海上猶有差除恐於今日未宜遽廢胡松年曰言者但當論除授當與不當耳上曰艱難之際豈可使士大夫失職 浙西江東宣撫司統制官張宗顔與敵戰於六合縣時金人瀕江犯宣化鎮出沒踰月張俊遣宗顔潛渡江出金人之背與戰不勝詐為㨗書以聞此據趙甡之遺史日厯張俊曰張宗顔於六合縣掩殺敵兵不計數目生擒七十餘人奪到馬二十餘匹 是日承州馳潭水寨首領仲諒遇敵於山陽獲七人
  甲午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神武中軍左部統領范溫添差江南西路兵馬鈐轄撫州駐劄罷從軍
  乙未上曰敵馬近在淮甸而將士致勇爭先至於諸路守臣亦翕然自効顧趙鼎曰此乃朕用卿等之力鼎曰盡出聖畫臣等何力之有然大敵在前方懼無以塞責近日連南夫張守皆有奏牘應辦軍須錢物曽不愆期上曰自古國家用賢則治若警奏初聞而朕或為退避之計江浙已邱墟矣 詔陳獻兵書進士葉汝舟賜帛二十匹
  丙申淮南東路轉運判官郭楫罷先是上命漕司以米萬石濟接水寨民兵及是旬而未有顆粒至者侍御史魏矼言楫不才慢命趙鼎亦奏斥之上曰今日大敵在前欲臣下趨事赴功不可不大明賞罰有賞而無罰是猶有春夏而無秋冬也萬物之生何由成實故楫遂罷提轄搉貨務都茶塲郭川等請今臨安府本務將每
  日入納錢三分之一樁還見錢關子仍俟客人身到乃給許之時朝廷降見錢關子為糴本而川等言未有關防故有是請焉日歴無此今以明年正月十三日章誼劄子所云修入但降見錢關子充糴本月日前此未見是必與明年二月張絢所奏相關當考
  丁酉侍御史魏矼言日食正旦乞下有司講求故事上曰日蝕雖是躔度之交術家能逆知之春秋日食必書謹天戒也矼之言良愜朕意宜下有司講求故事凡可以消變者悉舉行之沈與求曰日蝕雖躔度可推然日為陽類至於薄蝕則人君所當恐懼修省以應天變川陜宣撫副使吳玠奏夏國主數通書有不忘本朝之意及折可求族屬列銜申玠雲見今訓練士馬俟玠出師渡河即為內援擊敵上報國恩上曰此皆祖宗在天之靈扶佑所致亦有以見人心同憤也
  戊戍知樞宻院事張浚奏捍禦敵馬次第且言久相持恐其別生姦計已與諸將㑹議凡可以克敵者無不為也上曰浚措置如此敵必不能遽為衝突沈與求曰晉元帝時兵力未強然石勒冦夀春帝集將士相持三月其下至有勸降者王導拒之敵逺來久相持非其利也上曰朕得浚何愧王導 浙西江東宣撫使張俊奏張宗顔過江擊敵馬獲㨗事上曰俊每言不敢虛奏邉功恐坐㝠報嘗有方士謂俊曰王淵坐誤國之罪為隂司治之備極慘毒朕未嘗信方士之説果有之乎趙鼎曰臣在金陵聞韓世忠之言大略與俊合然淵之罪在殺已降松年曰秦皇漢武信方士之説卒亂天下此可以為戒上曰國將興聽於民將亡聽於神史嚚之言是也上又曰死生數之大常方士豈能損益 責授單州團練副使劉子羽復右朝散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時吳玠復辭兩鎮之節且言子羽累年從軍亦薄有忠勤可録念其父韐靖康間死節京城今子羽罪雖自取然炎荒萬里毒霧薫蒸老母在家殆無生理誠恐子羽斥死嶺海無復自新非陛下善善及子孫之意伏望聖慈特許臣納前件官少贖子羽之罪使量移近地得以自新三省勘㑹子羽與吳玠書所論邉事跡狀可考乃復元官與宮觀翌日詔玠篤於風義降詔奬諭士大夫以此多玠之義而服子羽之知人焉 溫州文學承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泰三州水寨參謀趙安節特許赴將來省試安節嘗舉進士未赴禮部至是以勞補官乞依舊省試特許之
  己亥手詔以日蝕來年正旦命公卿講求闕政察理寃獄詢問疾苦舉遺逸求直言
  庚子金人退師日歴紹興五年正月十二日樞宻院劄子據劉光世韓世忠張俊申敵馬自十二月二十六日節次從楚州路遁走故繫於此日初右副元帥完顔昌在泗州而右都監宗弼屯於竹塾鎮嘗以書幣遺淮東宣撫使韓世忠約戰世忠方與諸將飲即席遣伶人張軫王愈持橘茗為報報書略曰元帥軍士良苦下諭約戰敢不疾治行李以奉承指揮也此據世忠墓碑増入張浚行狀雲烏珠約日索戰公再遣世忠麾下王愈以世忠書徃問戰期愈回一日而敵宵遁二書差不同今且雲敵遺世忠書更須詳考但碑載此事於世忠凱旋之後則誤也日歴通書人乃王愈王德而墓碑雲張軫王愈亦須詳考時金師既為世忠所扼㑹天雨雪糧道不通野無所掠至殺馬而食蕃漢軍皆怨憤簽軍又為飛書擲於帳前雲我曹被驅至此若過江必擒爾軰以獻南朝俄聞上親征且知金主晟病篤將軍韓常謂宗弼曰今士無鬬志過江不叛者獨常爾他未可保也況吾君疾篤內或有變惟速歸為善宗弼然之夜引還金軍已去乃遣人諭劉麟及其弟猊於是麟等棄輜重遁去晝夜兼行二百餘里至宿州方敢少憩西北大恐何俌龜鑑惟紹興之四年趙忠簡公鼎實領右揆之命當時玉音宣諭謂朕當親總六軍臨江決戰鼎即對曰親征出於聖斷將士皆奮決可成功於是移張俊於金陵進光世於當塗起世忠於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復起張浚而董其事自張公之出行邉郡也今年命諸將觀機㑹明年檄諸將觀兵勢今日召諸帥議軍事明日命諸帥分軍屯書押之示敵人動色號令之下奔走惟命不曰今日之事有進擊而無退保也則曰若諸將渡江則無淮南而長江與敵共也大儀之役伏兵四起貝勒就擒夀春之勝展幟示之敵衆奔潰鎮江勞軍韓世忠移書烏珠有張樞宻在此之言金人相顧失色敵於是有雪夜之走採石徇師之令一下諸將以死鏖戰我於是有李家灣之㨗前乎富平之失此魏公也後乎江上之勝亦此魏公也人無愚知作之則奮師無利鈍激之則鋭茲非其驗歟
  辛丑詔葬祭浙西江東二軍之死事者如淮東軍趙鼎因言比張浚遣使臣來説諸大將每得金字牌則踴躍奔命無敢不䖍由陛下素有以結其心也上曰諸將奉命此固美事然朝廷出號令亦須審重使其得之若降自雲霄之上其誰敢慢乎 刑部尚書章誼兼權戸部尚書 左朝奉郎直寳文閣知宣州趙不羣進秩一等以應副軍需不擾而辦也 是日泰州陵亭水寨馮定捕敵三十九人
  壬寅侍御史魏矼試秘書少監矼乞依本省官例從便許之 殿中侍御史張致逺守侍御史監察御史張絢守殿中侍御史臨安府供職 權尚書戸部侍郎劉岑充集英殿修撰知太平州以岑引疾有請也 倉部員外郎章傑福建路措置糴買公事 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呂頥浩言京東之民企望王師日久乞命諸將分道進兵兵法所謂彼入我出彼出我入不二三年則中原之地大河之南必先為我有矣
  癸夘參知政事沈與求兼權樞宻院事以胡松年再徃江上故也明州觀察使司統制關外軍馬楊政為武康軍承宣使直龍圖閣都大同主管成都等路茶馬監牧公事專一總領四川財賦趙開陞秘閣修撰川陜宣撫司奏殺金平之㨗乞優異推恩故有是命 是日金人去滁州是役也金據滁州凡四十有七日神武右軍將官盧師廸引兵至竹塾鎮遇敵千餘騎敗之
  甲辰淮西宣撫司將官王順引兵至泗州之南得敵所獲老弱二百
  是月偽知光州許約攻石額山寨破之小校承信郎陶甫率遺民奔黃陂縣詔以甫為成忠郎閤門祗𠉀充黃州准備將張昻守山寨凡五年甫除將官在明年正月丁夘 初通問使直龍圖閣張邵既不降金人自燕山移邵居㑹寧府兵部侍郎司馬朴右文殿修撰崔縱奉議郎魏行可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郭元邁皆在焉時金新立國嚮慕文教土人多從邵受書生徒斷木書於其上捧讀既過削而復書邵又以易講授學者資用稍給此據邵行實乃紹興四年事故附此年末
  是嵗四川總領所收錢物三千三百四十二萬餘緡支三千三百九十四萬餘緡而吳玠一軍費錢一千九百五十五萬緡 宗子不屈等賜名者二十有三人補南班者四人班行十九人 福建廣西兩浙䕫州路上戸部戸口陞降數廣南東路見管稅客戶一百三萬餘丁口二百一十三萬餘成都府路見管稅客戶一百一十三萬餘口二百三十四萬餘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三金人地名考證
  烏珠原書作兀朮誤改見巻一
  貝勒原書作孛堇誤改見巻一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四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五年嵗次乙卯 金熈宗亶天㑹十三年偽齊劉豫阜昌六年春正月乙巳朔日有食之上在平江 是日金人去濠州初金右都監宗弼與偽齊之兵既退乃遣人報偽知濠州趙榮榮率北軍及投拜官兵馬都監魏進偕去出北門市人尚未知少頃提轄官丁懐等四人盜庫兵欲作亂榮聞之而悔曰吾棄城而來無守臣以主州事安得不亂乃以衙兵復入城懐遁去執其餘三人誅之以録事參軍楊夀亨權知州事既而州人不便夀亨之政奪其印請兵馬都監孫奕代之榮既歸自是金人在江北者盡去矣丙午詔戶部出錢四十萬緡付江西漕臣増市軍儲丁未知樞宻院事張浚奏金人潛師遁去今已絶淮而北見行措置招集淮南官吏還任撫存歸業人戶等事上曰劉豫父子強誘金人擁衆南侵窺伺江浙其志不淺今乃一夕遁去其所亡失多矣然敵馬方卻而浚已能為朕措置如此可謂孜孜奉國知無不為也大臣和於內將相和於外故舉措得宜而敵人知畏此其所以遁去也沈與求曰臣聞諜者言劉豫誘金人以我諸大將有不和者故擁衆南來直欲渡江今陛下下詔親征而中外協心共濟國事則敵之初謀盡伐矣宜其遁去也師克在和誠見如此 侍御史張致逺言敵騎已退縁淮南之人多為敵所拘兼於山間水面結集保守又有中原被簽軍民意欲投歸尚留敵寨及時暫逃避在村野者不速行措置深慮官軍以襲畨偽民社以収復州縣為名肆行剽掠妄有殺戮或執俘級僥倖賞典使吾民被害重於冦盜乞預降徳音並戒飭黃榜以付張浚詔以章示浚如所請 詔諸路州縣係官田舍委守令取見元數比倣鄰近田畝所収租課及屋宇價直量度適中錢數出榜召人實封投狀承買拘催價錢起發日歴無此今以四月二日總制司狀修入
  戊申中書舍人兼史館修撰王居正兼權直學士院資政殿學士知福州張守充資政殿大學士顯謨閣直學士知泉州連南夫進職一等守奉詔變易度牒得錢百餘萬緡㑹有㫖調海舟百艘守因請以其舟載錢三四十萬應副朝廷使用南夫亦盡起本郡經制常平錢物赴平江中書門下省奏二人供億調度曽不愆期詔以憂國愛君宜加褒寵故有是命 右朝請大夫知泰州趙康直直秘閣樞密院言敵犯淮甸廬州禦敵有功泰州措置得宜淮西帥仇悆已除待制乃命廬州守禦官屬各進一官
  己酉宰相趙鼎奏敵騎遁歸皆自陛下聖畫素定然善後之計當出羣䇿願詔前宰執各條具所見來上斷自聖意擇而用之上曰朝廷能採衆論則慮無不盡雖芻蕘之言儻有可采猶當用之況前宰執嘗在朕左右必知朝廷事沈與求曰國有大議就問老臣乃祖宗故事於是賜呂頥浩朱勝非李綱范宗尹汪伯彥秦檜張守王綯葉夢得李邴盧益王孝廸宇文粹中韓肖胄張澂徐俯路允廸富直柔翟汝文等詔書訪以攻戰之利備禦之宜措置之方綏懐之略令悉條上焉 詔淮南州縣官吏擅離職任之人特與放罪令依舊還任其拋棄官物並與除破 左朝散郎何洋通判池州時滁州初經殘破民未復業乃以洋知滁州洋撫循居民興建學校民賴以安 張浚赴行在奏事命江東安撫使呂祉留行府収接江北文字 是日承州馳潭水寨首領仲諒引兵入楚州
  庚戌侍御史張致逺乞省並淮南官吏沈與求曰官省則吏省吏省則事省事既省百姓自然安矣今州縣胥吏未嘗賦祿皆蠶食百姓而已淮南凋殘之後遺民無幾豈堪其擾也趙鼎曰祖宗差役本是良法所差既是等第人戶必自愛惜豈肯擾民王安石但見差衙一事州縣奉行失當變祖宗舊法民始不勝其擾上曰安石行法大抵學商鞅耳自安石變法天下紛然但差役之法行之既乆不可驟變耳詔百司從便官吏限三日赴臨安府供職 是日淮西宣撫司統領官王進薄金人於淮降其將程師回張延夀而還初金人自六合北歸命師回延夀殿後二人皆驍將也淮西宣撫使張俊謂進曰敵既無留心必徑渡淮而去可速進兵及其未濟擊之進與統領官楊忠憫偕往敵且渡遂薄諸河敵衆悉潰墮淮而死師回延夀勢窘而降初師回以俊為浚既降乃悟曰吾以為張樞宻乃闗西也熊克小歴載此事以為張宗顔追及之趙甡之遺史止稱王進一人今從光世㨗奏増入日歴正月十二日丙辰劉光世等申敵馬於正月一日渡淮盡絶與此㨗奏不同當考
  辛亥上謂輔臣曰恢復之圖所宜愛日講究要湏先求人才則天下之事無患不舉然用人才在於進君子去小人趙鼎曰臣待罪宰相為陛下分別君子小人而用舍之乃其職也敢不奉詔沈與求曰雖堯舜之世不能使天下無小人要在處之得宜而已書曰君子在位小人在野此所謂得宜也 遣內侍趣張浚還行在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晏敦復言逮事曽祖母張氏乞以眀堂封妻恩囬授曽祖母加封從之 詔省試展用今年六月鎻院以行在百司不備故也 淮東宣撫司統制官崔徳眀敗敵於盱眙
  壬子詔募僧人収瘞淮南客死者每百人以度牒一道給之 集英殿修撰新知太平州劉岑改充右文殿修撰尋奉祠以侍御史張致逺論其得罪名教也 中衛大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觀察使淮西宣撫司摧鋒軍統制趙秉淵貶秩五等統領官武功郎楊貴除名勒停以宣撫使劉光世劾其縱掠和州水寨也言者復奏二人之罪且謂陛下親總六師凡渡江擊敵無問擒斬之多寡皆旌賚有加惟恐踰時二人之罪無所逃死尚稽誅棄是謂有賞無刑不惟朝廷負姑息之名光世自此亦何以令其下望令光世押送二人付之廷尉速正典刑乃詔貴處州編管秉淵更降二官此月庚申再行遣
  癸丑左廸功郎樞宻行府書冩機宻文字張松兊為左承奉郎松兊浚從子上召對而命之拱衛大夫利州觀察使兼閤門宣贊舍人淮東宣撫司遊奕軍同統制張榮丁母憂詔起復
  甲寅詔諸路提刑司驅磨所屬州縣去年収支茶鹽錢數如有違法支使責官吏陪還拘収赴𣙜貨務仍命戶部以驅磨最多處申朝廷推賞稍有隱庇滅裂亦許按劾用言者請也
  乙卯張浚自江上還入見 詔沿江諸路監司帥臣李謨等十人各進官一等以樞密院言應辦大軍宣力故也其諸司屬官諸州通判州縣當職官實有勞効者令逐司保奏等第推恩日歴無此今以二月二日江東安撫司奏狀所云修入丙辰上謂趙鼎曰大臣朕之股肱臺諌朕之耳目職任不同而事體均一或有官非其人所當罷黜者卿等宜亟以告朕不必専待臺諌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昔王魏善諌而房杜成其直宰相與臺諫固同一體無二致也譬之一家其保家之子既為之區處衆事訓飭長㓜而其呵䕶非常攘郤外禦者則責之強勇子弟期至於家之寧輯而已初豈較其功之厚薄多寡哉今夫進賢退不肖者宰相之職謹之於進退之初則敗事隳功者必少雖臺諫無所論列可也惟其孔跖雜售梟鸞不分是以臺臣不無排擊之紛紛而是非交攻至於上動睿聼也其弊蓋在宰相任恩而不任怨耳太上皇帝先責於宰相宜矣臣愚以為聖祖書成非獨可為子孫方來之法凡為宰相者亦當敬書諸紳奉行周旋
  丁巳詔江北敵馬已退應行在及從便職事官各條具利害聞奏 武功大夫閤門宣贊舍人冦宏依舊知濠州宏棄城至平江府匿民巷不敢出邏者以聞上召見問以淮南事宏戰灼不能對乃命帶舊職𨽻劉光世軍事定別聼㫖至是光世請遣之尋又詔濠州官吏軍民自宏出城之後權時從偽非其本心今既復歸其日前罪犯一切不問後詔在是月壬申趙甡之遺史雲朝廷以孫奕不當代楊夀亨黜監徽州酒務日歴正月壬申勘㑹楊夀亨孫奕保全城壁忠義可嘉與此不同當考 詔𣙜貨務毎日入納錢以其半支給見錢闗子用權戶部尚書章誼請也事祖見去年十二月丙申時州縣以闗子抑配民間充糴本𣙜貨務又止以日納錢三分之一償之阻滯者多人皆嗟怨故誼以為請此以張絢所奏増入
  戊午輔臣進呈曲赦淮南事目上曰敵雖退遁然南北之民皆吾赤子當示兼愛並容之意中原未復二聖未還赦文不可誇大第使實惠加於兩淮百姓乃朕指也上又曰敵已退遁湏當漸圖恢復若止循故轍為退避之計何以立國祖宗徳澤在天下二百年民心不忘當乗此時大作規模措置朕亦安能鬱鬱乆居此乎趙鼎曰時不可失誠如聖諭事所可為者謹當以次條畫奏稟何俌龜鑑聖眀天子立志英明毎念復讐未嘗不有比死一洗之意考之國史聖心可見初年與輔臣論恢復之由首論周宣復古之詩次論漢光武尋邑昆陽之勝又其次論唐肅宗興復王室之盛可謂志於恢復矣又嘗語宰執曰今當漸圖恢復乘時大作規模朕安能鬱鬱乆居此又謂宰執曰今已六月下旬便可講防秋事朕當親率諸軍分頭迎敵若依前逺避何以立國不曰修車馬脩噐械內修外攘之事更湏講求則曰訓卒繕甲極力措置今冬敵來似有可勝之理書車攻詩羊祜傳造盾琴様以示武備作金銀椀以旌射士教習舟師修復馬政措置屯田精擇間諜其志蓋未嘗不在鉅鹿也 詔戶部支金一千兩付樞密院激賞庫充激犒使用朱勝非秀水閑居録紹興四年趙鼎以元樞為川陜荊襄都督湏錢七百萬緡有㫖半與之兩浙運司臨安府又取二十萬緡行有日矣㑹鼎拜相使事即罷不復差官鼎為姦利效尤京黼因淮上用兵遂以三百萬緡入三省激賞庫自是得事進獻因以侵漁內結諸宦外交諸將養交持祿首尾五年御史謝祖信論鼎過惡數章內一事雲盜官錢八十七萬緡蓋此錢也按日歴今年二月二十一日乙未左僕射趙鼎等奏䝉恩除都督諸路軍馬有合奏請事一川陜荊襄都督府事務在府官吏兵將官物等合併歸本府有旨依奏據此與勝非所云差不同當是浚罷都督鼎再相而始併督府錢物入激賞庫耳今附此更湏參考 命江東帥漕司繕治建康行宮修築城壁湏管日近了畢其省部百司倉庫等具圖來上務從簡省毋得取給於民時上將還臨安故有是㫖詔行宮留守司放行常程事務既而都省請就用留守司印應合行事並依本省自來體例諸路申奏併合受理詞狀應得條法即一面行遣如法所不載合取得㫖事即申奏行在應給降黃牒勅榜內宰執幫銜孟庾書押從之都省奏在是月乙丑 是日右從事郎知嘉州龍㳺縣李孜將家往興化寺觀燈觀者填壅寺門石梯髙峻孜命從者抶之士女墜磴䧟胷裂腸而死者百餘人修職郎劉庠將仕郎邵降年皆死孜坐送獄抵罪五月二十三日丙申宣撫司奏其事得旨令趣具案不知後來如何行遣
  己未徳音降淮南諸州雜犯死罪囚釋流以下應投降女真漢兒除已等第補官外仰諸軍並行存恤應招捉到京東西陜西河東等路簽軍許令從便應見任官退避在山水寨保聚百姓之人令宣撫司開具推恩應山水寨團結人民並放兌稅役十年其不係團結而嘗經敵馬蹂踐去處與放五年應因䧟敵操行不屈忠義顯著衆所共知之人令逐州長貳保實聞奏
  庚申行宮留守孟庾言別無職事乞先次結局詔留守司依舊其官屬並罷 詔諸州禁卒日教射藝守臣旬按仍令憲臣躬親按賞以備朝廷抽取拍試土兵射士亦令教習嵗終比較粗精以聞用樞密院奏也
  辛酉勅令所刪定官謝祖信試監察御史詔故殿中侍御史馬伸頃因言事死於貶所忠直之操念之䀌然可特贈左諌議大夫依所賜官與合得致仕遺表恩澤令諸路州軍尋訪家屬以聞伸既以斥死㑹趙鼎入相上記其忠乃有是命制曰朕觀自古奸臣惡人議已必罪言者以肆志而作威至於身不免而國家受其禍此古今之大患也伸操守剛正論議凜然方朕纂服之初置相不善爾任御史力䟽其奸乃見貶於強敵方張必不可守之地爾之沒也可謂重不幸亦豈獨彼奸之罪也哉念之盡然悔不可追諌議大夫之秩時所貴重姑假此名旌爾忠直庶幾少慰乎泉下尚其不昧體茲至意壬戍張浚奏臣頃者出使川陜橫遭誣謗䝉陛下特降宸翰辯眀之使臣一旦昭雪死無所畏上曰朕方屬卿中原之事不可輙以曩日誣謗過自畏縮況毀譽之來當考其實齊桓公所以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毀譽不公自古所患孔子曰如有所譽者其有所試矣況於毀乎浚曰陛下於毀譽之際曲留聖意如此羣臣之幸上曰使其人誠非才則言者不可謂之毀也在於考其實而已 武成感徳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充鎮江建康府淮南東路宣撫使韓世忠為少保充淮南東路宣撫使鎮江府置司時世忠與劉光世張俊相繼入覲世忠奏敵騎遁去陛下必喜上曰此不足喜若復中原還二聖乃可喜耳然有一事以卿等將士賈勇爭先非復昔時懼敵之比所喜蓋在此也後數日上以諭輔臣趙鼎等贊上誠得馭將之道上曰楚用子玉晉文公為之側席而坐今敵騎雖退然尼瑪哈等猶在朕敢忘此憂乎上語在是月丙寅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漢髙祖収天下豪傑頥指氣使如驅羣羊權略固髙逺矣韓信假王不因躡足以止其怒幾敗乃事大抵以數術馭者其技有時而窮也太上皇帝駕馭諸將出於誠信雖辭色聞暇無不披靡震驚不敢桀黠者專以君臣折服其心故也劉光世不欲受杜充節制上怒曰豈容䟦扈如此遣使諭旨即奉詔過江復以銀合茶藥賜之張俊入對論及劉光世解罷軍政有登仙之歎上曰卿初見朕時何官曰修武郎上曰是時家貲何如曰貧甚嘗從陛下求袍以禦寒上曰今貴極富溢何所自耶曰皆陛下所賜上曰卿既如此宜思自効而有羨於劉光世何耶俊惶恐流涕誓以死報恩嗚呼神機妙略動與事㑹與夫㳺雲夢以縛信踞床洗以召布孰為得體乎權尚書工部侍郎蘇遲充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遲引年告老故有是命左宣教郎喻樗為秘書省正字熊克小歴趙鼎深喜程頥之學朝士翕然嚮之時有言今託伊川門人者卻皆進用如喻樗真其人也乃不見知是月鼎始薦樗改官除正字按樗改官在去年九月壬申又先已從辟為江西大制司及都督府屬官不應雲乃不見知今不取 詔諸路常平司拘収耆戶長雇錢計綱赴行在有擅用者依上供錢法初議者請並典吏雇錢不復支給戶部言恐無以責其亷謹乃不行
  癸亥參知政事行宮留守孟庾上表請車駕還臨安府駐蹕許之 起復檢校太傅寧武寧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充江南東路淮南西路宣撫使劉光世為少保充淮南西路宣撫使置司太平州太尉定江昭慶軍節度使兩浙西路江南東路宣撫使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開府儀同三司江南東路宣撫使置司建康府俊仍落都統制詔韓世忠劉光世張俊各賜銀帛三千匹兩異姓親補承信郎者二人一子五品服有服親封孺人者三人冠帔五道 右奉議郎張九成為太常博士趙鼎薦之也 命尚書倉部員外郎章傑檢察福建廣南東西路經費財用公事尚書省因奏委傑起發兩路茶鹽錢赴行在其擅用者皆責償之此月甲子降㫖 賜故保義郎楚州鹽城縣海道水軍將領朱欒妹銀五十兩欒追擊敵軍傷重挾一敵人赴淮死欒無妻子知縣事劉舜士言於朝故賜之
  甲子淮西宣撫司統制官酈瓊㧞光州執偽知州武翼郎許約金人之犯淮也光世遣瓊自廬州統兵聲言過淮至芍陂乃摘輕兵由間道徑趨光州城下約乘城固守劉麟亦遣其統領官李知柔以衆援之瓊說約降不從即進兵急攻城欲破約勢窮乃降遂復光州後六日奏至既而光世以約赴行在上謂大臣曰約為劉豫結連楊麼及刼張昻山寨兇逆宜誅今來歸朕不欲失信當貸之乃遷約一官監南劒州鹽稅熊克小歴載此事以甲子為奏至之日誤也日歴正月二十六日庚午劉光世奏正月二十日晩収復光州甲子二十日蓋克誤以収復之日為奏至之日爾克又雲瓊統兵過淮由間道徑趨光州亦誤據光世所云乃是聲言過淮若已渡淮而北乃復還攻光州則太迂逺矣約二月辛酉轉官
  乙丑罷淮南茶鹽提刑司置提㸃兩路公事官一員兼領刑獄茶鹽漕運市易等事應合行事如發運使例以直秘閣江南西路轉運副使張澄提㸃淮南東西兩路公事填剏置闕仍命赴都堂稟議訖之任尋以澄應副岳飛軍儲之勞進職一等澄除職在二月丙子 詔戶部進銀萬五千兩赴內東門司為教閱三宣撫司官兵之費 直顯謨閣曽紆陞職一等尚書戶部員外郎沈昭逺再進一官岳飛之復襄鄧也二人以餽餉愆期貶秩上手詔二人若應辦足備飛成功當不次除擢如依前違慢有悞軍期邦有常刑朕不汝赦二人惶恐受命暨飛奏功乃復其秩又例進一官中書門下省言賞未酬勞故有是命 太府少卿馬承家尚書吏部員外郎魏良臣罷時言者論警奏初聞承家隂懐茍免而良臣自知應對失詞乃張大敵勢恐動朝聼謂敵有長平四十萬之衆勸朝廷有擇禍莫若輕之說奮臂宣言無復忌憚非陛下眀斷不懼不疑則墮賊計中為害不細由是二人並罷既而侍御史張致逺又論良臣與其副王繪所得恩數忝冐太甚乃詔各予二資恩澤其非實過軍前人皆裁削之是月丙寅己巳兩次降㫖裁削今聫書之 顯謨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曽開知廣州開坐累乆廢至是起用之 詔江浙諸郡守臣銓量沿海沿江廵尉老病疲懦之人擇見任官材武者兩易仍令吏部今後審量差注
  丙寅詔淮南諸州荒閑田段並令宣撫司經畫耕種相兼應副軍中支用仍置圖冊立界分將來人戶歸業驗實給還 左宣教郎閭邱昕充御史臺主簿用侍御史張致逺薦也昕已見三年四月 詔通太平江池州守貳各減磨勘三年以樞密院言通州措置料角及存䘏亭戶太平等州應辦大軍理冝量行推恩故也既而侍御史張致逺言通州自聞警報守臣蔣璨未嘗輕動又應副王進李貴二軍宣力居多今例減磨勘一年恐無以示勸乃進璨一官為右朝奉大夫璨正月癸酉轉官
  丁卯金國安州團練使知遼州程師囬特補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金國解州刺史張延夀特補武翼大夫貴州刺史仍並充神武中軍正將二人除將官在是月己巳
  戊辰上謂大臣曰劉光世韓世忠張俊相繼入覲朕嘉其卻敵之功錫賚甚厚朕服御物有可予者亦以予之皆拜賜涕泣願身先士卒圖復中原以報趙鼎曰此社稷之幸也 詔承州權廢兩縣和廬濠黃滁楚州各廢一縣逐縣各置監鎮官一員以民事簡少省其繇費也樞密院奏陜西官吏軍民昨緣金人逼脅遂䧟偽邦
  蓋非得已詔川陜宣撫司務以恩信招來仍出榜曉諭此奏當是張浚再入樞府恐諸叛將反側不敢歸故有是請也 詔沿江諸軍疾病者令所在州賜錢人一千扈衛及殿前司神武中軍令戶部支給 右朝散郎知滁州何洋言本州累經殘破乞將上供及應合進貢之物並蠲免二年從之 詔權立諸路水陸綱運綱官酬賞格凡金綱八萬緡或銀五萬緡他物直二萬緡以上計程三千里無違欠者遷一官以下九分至一分其酬賞毎分皆為九等此據慶元隨勑申眀後詔自行在部軍需至外路者其酬賞皆比附而差損焉後詔在三月戊子
  己巳罷試教官法其諸州學官並從朝廷選差自元豐間始立是法及是言者以謂欲為人師而先納所業求有司以幸中程度又校計格法以爭得之甚非建學校立學官之本意故罷
  庚午都督府前軍統制王進為福建路兵馬都監時賊周十隆為神武右軍將官趙祥所破遂犯汀循梅潮等州朝廷恐其滋蔓閩廣故命進帥所部㑹江西廣東諸將合擊之仍權聼福建帥臣節制 海賊朱聰以舟師自潮州入廣東焚掠諸縣
  壬申劉光世韓世忠張俊入辭尚書右僕射趙鼎知樞密院事張浚參知政事沈與求簽書樞密院事胡松年侍上命光世等升殿諭曰敵人南侵諸名將皆在其中蓋有侵噬江浙之意頼卿等戮力捍敵卒伐姦謀使其失利而去朕甚嘉之然中原未復二聖未還朕心慊然卿等其勉之光世曰臣等䝉國厚恩敢不効死鼎曰臣聞降人程師回言逆臣劉豫紿金人云光世世忠比失懽及至淮甸異所聞其氣已沮矣上曰有告朕光世世忠坐少嫌意不釋然者烈士當以義氣相許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讐小嫌何足校昔冦恂戮賈復部將復以為恥深銜之光武曰天下未定兩虎安得私鬬今日朕分之於是並坐極歡共車同出結友而去光世世忠縱有睚眥今日朕為分之宜釋前憾結懽如初光世世忠感泣再拜曰臣等頃過聼嘗有違言至於國事不敢分彼此今已相好無他矣乃煩君父訓飭丁寧臣等皇懼無所容敢不奉詔鼎等頓首賀上曰將帥和社稷之福也上命近侍出內金盤尊斚賜光世世忠俊酒一行光世等飲之釂並所飲器賜之陛辭而退與求曰將帥國之爪牙推轂授師則聞之矣天子御正衙賜之巵酒而親勸之未之前聞其禮甚重臣聞英宗皇帝待遇司馬光嘗有是賜其後淵聖皇帝用李綱實踵行之光世等迺䝉恩寵如此必有以圖報詔光世妻漢國夫人向氏俊妻華原郡夫人魏氏並特給內中俸如世忠妻例自建帥府以來俊常以其軍從上行至是始軍於外在上左右者獨楊沂中而已中興聖政太祖皇帝命曹彬平江南潘美輔之奏事殿中以劍賜彬曰副將以下有犯卿當斬之美悚慄而退創業之初命令嚴肅不少假借而太上皇帝乃以光武故事解兩虎私鬬使耳餘渾濬之徒忿忮自息不失為亷藺郭李之賢與太祖威令事異而意同馭將之法當如此 何俌龜鑑曰以結友之事諭世忠而世忠即負荊以謝光世以滅怨之說勉光世而光世先致意以約張韓此得協和之道也
  癸酉尚書戶部員外郎沈昭逺試太府少卿右朝請郎川陜荊襄都督府詳議官王純為吏部員外郎左朝請郎董弅為度支員外郎左朝奉大夫直徽猷閣郭執中行兵部員外郎執中元符末以上書故入邪黨籍張浚在川陜以執中知嘉州至是召用之 是日偽齊知亳州馬秦引兵犯光州承信郎權主管州事王莘率衆拒敵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遣統制官酈瓊靳賽以所部援之時劉麟既北歸西北大恐麟乃率其偽官屬上言中原制江表其為形勢與強弱逆順之理何啻得百二之利也故自古王者興起必以河朔山東之地然後為帝王之真若乃崛起及遁居呉越之㑹計其強者能自保一隅遇有不振則中原之兵已進而墟其國者一舉也故史冊所載如吳為晉所滅陳為隋所滅蕭銑為唐所滅周世宗翦伐淮南諸州至宋之初以次就平是也乞下合屬去處曉示豫以其言榜於偽境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兼權給事中晏敦復言比者陛下親總六師遂訖卻敵之功則天意固助順矣乃今嵗正月朔日有食之漢䇿宣帝有言曰今日蝕於三始誠可畏懼小民正月朔日尚恐毀濫噐物何況於日虧乎是則正旦之食災異尤甚然以今日之事言之臣知天之仁愛人君欲扶持而安全之也天意若曰敵兵逺遁行朝粗安正宜儆戒之時陛下遇災而懼側身修行固無所不至矣臣願益加聖心日慎一日雖休勿休凡可以仰答天戒俯慰民情者必力行之違於天咈於民者必力去之期於保固洪圖紹隆丕緒以為萬世無疆之福時淮西宣撫使劉光世乞以所置淮東田於淮西對換上許之敦復言淮西累經兵火正要安集存撫稍有騷擾則百姓不得奠居依前不得成藩籬矣光世為一路大帥未聞為朝廷措置毫髮利便事先乞換易私土似為未便且淮西州縣皆光世所部摽撥田土光世必遣人揀擇州縣必惟命是從豈復更問是空閑不是空閑也光世先在淮東置田之時其所遣幹當使臣等惟擇利便膏腴者取之致民間多失舊業此衆所共知不審光世知與不知也今又欲易淮西田則其所遣幹當之人及州縣之吏夤緣為奸豈止取民三百頃而已耶使兩路瘡痍之民皆重罹殘害豈不失人心乎今光世以為私田即不復招誘人民歸業也且敵兵方退遽有此請豈非謂朝廷不敢不從邪恐非光世自為之必其屬官有誤光世者比岳飛以其屬官輙以私事干請於朝旋請加罪中外翕然稱美謂有古賢將之風光世平日自處必不在岳飛下望以臣所言示光世且令為朝廷經理淮南収撫百姓以為定都建康之計中興有期何患富貴之不足私計之未便邪今所降指揮於朝廷之紀綱大將之舉措皆為未得恐非所以愛光世也劉光世乞換田事日歴不見岳飛劾劉康年在此月八日故附月末
  是月金主晟卒於眀徳宮年六十一左副元帥宗維以晟命立安班貝勒都元帥亶為嗣諡晟曰文烈皇帝廟號太宗命諸郡邑皆立晟之靈拋盞燒飯吏民成服及禁音樂一月而罷葬豫陵張滙節要紹興四年冬烏竒邁以病死時大兵相拒江上不敢發喪至軍回於次年方普告諸路苗耀神麓記曰烏竒邁先患中風病手足無力半身不遂約及一年至天㑹十三年乙卯嵗正旦近侍扶掖而行見佛自東方隨日而出現從者皆觀而瞻禮烏竒邁問汝等見甚皆云見佛像在日傍雲間言未訖烏竒邁昏困再病中風僵仆殂於明徳宮二書不同而耀所言頗悉今從之別書又雲丙辰年烏竒邁死蓋誤今不取初太祖旻有約兄終弟及復歸其子及晟病其長子宗磐自以人主之元子欲為儲嗣旻之子宗幹言己乃武元長子當立宗維言己於兄弟年長功髙當繼其位晟不能決者累日宗室完顔朂者受師於本朝主客員外郎范正圖粗通文藝奏曰臣請籌之初太祖約稱元謀弟兄輪足卻令太祖子孫為君盟言猶在耳所有太祖正室慈惠皇后親生男勝果早卒有孫稱安班貝勒以為儲嗣今年十有五矣宗維乃止監軍希尹利其㓜弱易制宗幹亶伯父且妻其母如己子也遂共贊成其事此據苗耀神麓記修入但耀以安班為按節葢誤今正之亶已見建炎元年九月洪皓松漠記聞長子宗磐與固倫尼瑪哈爭立尼瑪哈以今主為嫡遂立之今主勝果之子勝果早卒其妻為庫堪所収及忌 即宗幹小名與耀所云皆合亶既立追謚其父宗浚曰景宣皇帝宗浚即勝果朂昌弟也初金太宗晟嘗下詔改正官名而未畢至是置三省六部畧彷中國之制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師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尚書省置令次左右丞相皆平章事左右丞皆參知政事侍中中書令皆居丞相下仍為兼職元帥府置都元帥左右副元帥左右監軍左右都監樞密院置使副簽書院事大宗正府置判同判同簽書事宣徽院置左右使同知簽書事六部初止吏戶禮三侍郎後置三尚書仍兼兵刑工既而六曹皆置尚書郎官左右司及諸曹皆備國史院置監修以宰相兼領次修史同修史御史臺置大夫中丞侍御史以下而大夫不除中丞惟掌訟牒及斷獄㑹法諫院置左右諫議大夫補闕拾遺並以他官兼之與臺官皆充員而已翰林學士院置承㫖學士侍讀侍講學士待制修撰而承㫖不除殿前司置都㸃檢左右副㸃檢左右衛軍勸農司置使副記注院置修注太常寺置少卿秘書省置監少以下皆偹國子監官不設外道置轉運使而不刺舉故官吏無所憚都事令史用登進士第者預其選人以為榮官無磨勘之法每一任則轉一官此其大略也熊克小歴初奉使宇文虛中留其國至是受官為之參定官制洪适撰其父皓行述雲虛中為詳定禮儀使云云亶又升所居故契丹西樓為上京號㑹寧府自上京至燕二千七百五十里自燕至汴千三百十五里自汴至泗千三百四里封左副元帥宗維為晉國王皇伯宗幹為秦國王宗磐為宋國王皆領二省事封右監軍希尹為陳王除尚書右丞相知燕京樞密院事韓企先為尚書右丞相山南西路兵馬都部署髙慶裔為尚書左丞河南東路兵馬都部署蕭慶為尚書右丞宗維希尹既罷兵亶以慶裔與慶本二人腹心故解其外任苗耀神麓記稱宗磐除尚書令宗幹録尚書事宗維除丞相完顔朂除右丞與諸書不同又封右副元帥宗輔為冀王遷左副元帥左監軍昌為魯王遷右副元帥右監軍宗弼為瀋王遷左監軍陜西經略使薩里罕為右監軍熊克小歴稱烏舍前自右副元帥除左丞相蓋誤希尹自丙午至甲寅止為監軍未嘗除元帥也雜書又稱尼瑪哈為都元帥及與秦宋二王爭權恐誤詳見紹興七年七月













  建炎以來繋年要録巻八十四金人地名考證
  尼瑪哈原書作黏罕誤改見巻一
  烏竒邁原書作吳乞買誤改見巻一
  勝果原書作聖果本巻後又作繩果並誤改見巻九
  安班貝勒原書作諳板勃極烈誤改見巻二
  固倫尼瑪哈原書作固倫黏罕誤今改正
  庫堪原書作固剛誤今改正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喝誤改見巻十一
  烏舍原書作悟室誤改見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八十五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五年二月乙亥朔秘書少監魏矼直龍圖閣知泉州以矼引親年有請也 殿中侍御史張絢言臣仰觀陛下自臨戎以來累降詔㫖約束州縣常恐一毫擾民今又申詔監司覺察州縣至誠惻怛視民如傷雖三代明王之用心不過是矣然臣甞聞自昔國家所患者在人君之澤壅而不下逹小民之情鬱而不上通故君勤恤於上而民不懷民愁怨於下而君不知此最可慮也唐徳宗畋於新店入民趙光竒家問百姓樂乎光竒對以不樂但聖主深居九重未之知也臣每讀史至此未甞不歎息焉故耳目儻有聞見悉願為陛下明言之臣契勘軍興之際諸路除預借坊場折帛錢米外未知有無科擾若浙西一路則既借坊場折帛錢矣又有貼納關子蓋造蓆屋兩色錢此朝廷所不知也貼納關子錢者當時戶部之意止謂般運見錢腳重民間卻有願來臨安府就請者乃以關子為公私兩便之用今乃不然民間多有不願兊便者州縣不免以等第科俵及執關子赴臨安府𣙜貨務請領則官司卻無見錢惟有等守留滯之患而所得十纔六七蓋造蓆屋錢者凡蓆屋一間所費數十千官司既無錢物不免取於百姓上戶有認三十間者中戶不下一二十間以一路計之民間所出之錢甚廣然官中現用之屋不多未免有欺隱之𡚁此二者監司不敢輙發則陽為不知州縣不敢申明則隂自計置所以浙西之民多有怨咨而陛下恤民之惠未得均被也欲望明降指揮令州縣從實供具如委曽令民間分認關子蓋造蓆屋限半月陳首特與免罪卻委本路監司躬親到州縣分明逐一㸃檢察其姦𡚁其關子錢民間有未請得者畫時具姓令𣙜貨務日下支給毋得要阻稽滯其蓆屋錢如貪贓之吏出納不明乗時掊歛入已自用即具名聞奏重行竄黜如此則上澤下布下情上聞足以消百姓怨嗟之聲副陛下愛民之意非小補也從之
  丙子清逺軍節度使神武後軍統制充湖北路荊襄潭州制置使岳飛為鎮寧崇信軍節度使岳飛自池州入朝前一日御筆賜岳飛銀帛二千匹兩封其母榮國太夫人姚氏為福國太夫人親屬為承信郎者一人封孺人者二人賜冠帔三道賞淮西之功也既而飛言母見係太恭人乃詔福國告令吏部修洗改正榮國告拘收申省毀抹改正告身在此月癸巳 刑部尚書兼詳定一司勑令章誼試戶部尚書熊克小厯將刑部尚書章誼移兵部尋改戶部按誼紹興二年九月自刑部侍郎改兵部侍郎遂遷都承刑書去年十二月兼權戶部今始正除未甞為兵書也尚書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兼侍講孫近為翰林學士中書舎人兼史館修撰王居正試兵部侍郎徽猷閣直學士知湖州陳與義左朝請郎廖剛並試給事中剛既以母憂去言者論其匿䘮求遷落職事見二年八月至是趙鼎為辨其實復召用之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兼權給事中晏敦復權尚書吏部侍郎祠部貟外郎朱震試秘書少監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呂祉為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秘書郎林季仲為祠部貟外郎秘書丞熊彥詩為秘書省著作郎 降授左奉議郎提舉台州崇道觀李光復寳文閣待制知湖州左朝請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葉煥復右文殿修撰知揚州直龍圖閣提舉亳州明道宮葉宗諤知建康府 詔布衣陳得一就秘書省別造新厯令少監朱震監視自行紀元厯至是三十餘年㑹日食正旦太史定食在辰其驗在已定分以九其驗以八得一為侍御史張致逺言此蓋造厯者不能於消息盈虛之奧進退遲速之分致立朔有訛凡定朔小餘七千五百以上者進一日去年十二月小餘七千六百八十而不進今年五月小餘七千一百八十而乃反進一日定臘失序臘日接也以故接新當在十二月近大寒前後定之若近大寒戌日在正月十一月者即用逺大寒戍日定之如宣和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丙午大寒後四日庚戌雖近緣在六年正月一日故定十九日戊戌日為臘而太史建炎三年定十一月甲戌晦臘積差之甚將見日不食朔月有朏朒矣又甞為致逺預言正旦日食時分不差釐刻致逺奏得一少嗜厯學老而彌篤年踰七十無甚僥覬且唐初起造厯用道士傅仁均肅宗改厯用山人韓頴茍善推步何必世官得一先被朝㫖待命行在願令得一先正見行之失別定中興之厯仍令取其所收厯書參較太史有無用補遺闕擇厯筭子弟粗通了者授演撰之要庶幾日官無曠厯法不絶故有是命又詔川陜宣撫司尋訪眉州精曉厯數人將所降厯日委官監視有無差錯申尚書省得一常州人也 左朝請大夫新知英州沈調罷調歸安人從韓世忠辟為宣撫司幹辦公事至是為州而權給事中晏敦復奏調頃知錢塘縣為守臣毛友發其姦贓荷項禁勘獄已具㑹靖康大赦得免復令長溪貪贓如故不可使守逺郡遂罷之丁丑上御舟發平江府晩泊呉江縣
  戊寅命祠部貟外郎兼權太常少卿張銖奉太廟神主自海道至臨安府令本府雅飾同文館安奉其景靈宮神御祭享事令溫州通判權管 詔諸軍揀選老疾不堪出戰人送諸州贍養使臣送吏部先次注授仍限一月以知樞密院事張浚有請也 是夕御舟宿平望鎮己夘宿秀州北門
  庚辰宿崇徳縣
  辛巳宿臨平鎮
  壬午御舟至臨安府行宮留守孟庾率京官小使臣以上迎於五里外上乗輦還行宮賜百官休沐三日癸未詔扈從官吏並轉一官資上以緩急之際休戚所同故有是命 是日樞密都承㫖兼都督府叅謀官折彥質至行在始趙鼎議遣彥質至川陜諭指西師而彥質奏摺可求辜負國恩不能守節臣之兒女七人昨在京師為金人取去傳聞亦在府州儻臣以督府上佐驟至川陜於職事豈能人人得其懽心萬一因疑似之跡興暗昧之謗則臣一身不可自保況為朝廷辦事伏望追寢成命別賜使令詔不許遂罷入蜀之議
  乙酉尚書右司貟外郎周綱兼權給事中 忠訓郎閤門祇𠉀岳雲為閤門宣賛舎人忠訓郎岳雷為閤門祗𠉀 侍御史張致逺言自昔立國者兵不貴多貴於有用財不患乏患於無節聚財養兵皆出民力今之獻計者孰不以儲用不繼為先務然莫有原其本者且東南土地不加廣而日以荒蕪租賦不加饒而日以脧耗蓋緣民以力田為苦而游手者軍伍收之避役者度牒假之彊悍者盜賊死之一人耕百人食本先瘁矣民瘁而國富譬人有痿瘵之疾而忽肥何以能久昔漢用孔僅軰皆鬻冶大賈言利至析秋毫唐用裴延齡軰皆宿姦老吏其術多尚虛詐納君掊克之名敝民流亡之苦至有請烹桑宏羊而恨不食皇甫鎛肉者此歛怨之極也故臣以為善理財者宜常固邦本夷吾陶朱不世出得人如劉晏第五琦斯可矣今主計者初非因任復數更易利源不講權柄下移酒稅利源也而諸將侵之通都大邑沽肆成市巨艘成載旗幟縱橫皆以軍器囘易為名商販之人復請買牌厯假其聲勢有司不能制也茶鹽利源也而堂吏私之往往窺弄法意自為商販往歲用李仲孺守法示信入納漸廣乃無故而罷去秋變法人人不以為便既輟而復變者皆吏之為也銅鐵利源也而大賈擅之比屋鬻器取直十倍海舟販運逺出山東雖有提㸃兩司何甞料理且如嚴州神泉監其所𨽻兵卒幾百人所管銅鉛等物亦數萬計罷鑄寖久監官坐享俸祿兵卒散充他役餘路可知矣常平利源也而憲司忽之名存實亡乾沒無限且如向賣蔡京朱勔田舎估值太賤劉光世請稍増錢凡合増納者諒亦不少緣多勢吏之家遂緩於追索又重疊請受復冐軍功或一人兼請數邑如三省樞密院人吏者冗費種種臣不暇悉數利源既湮廢而用度復無節戶部號稱職者不過賣度牒官告借苖稅淨利士夫扼腕奮臂而言利者不過鬻命婦告身増添酒稅額復置市易換給度牒甚者請𣙜福建鹽耳若以戶部為是則民未有舒息之期蓋劍汀諸郡為上四州地險山僻民以私販為業者十率五六鹽産泉福泝流而運寸進於亂石奔濤之間又非廣南平溪安流之比也祖宗以來獨不𣙜此二路者良以郴䖍之人資鹽於廣劍汀邵之人資鹽於泉福頃年廣東以鈔法禁絶之嚴而郴䖍盜起至今未熄福建前此羣盜皆異時私販之人也昨者陳麟條畫賣鈔麟兩任海鄉詳練財計臣初見其說亦謂可行無疑比令下未幾人競般請鄉村鹽價翔貴銖兩計較斤直千錢而篙工廝役僅輸數十千有贏取數百千者狡悍惡少往往厲兵嘯黨將營販鬻賴朝廷察其非便亟寢罷之臣竊以為言利之難茍不深計所入未毫芒所傷已山嶽矣唐用劉晏兼領鹽鐵諸使凡二十年今欲理財宜三司精擇使副罷坑冶提㸃併歸諸路曹司以常平茶鹽合為一官稍重其選或憚於改為則姑以戶部官吏依倣三司任以職事全計經常量入為出先務省節次及經理儻能盡去愚臣所陳之𡚁則財用勃然將不可勝用矣詔戶部限十日講究條具申尚書省此書係國家大計故具載之但致逺所云去冬變鹽法事乃與趙鼎行實不同當考致逺又奏戎輅所涉臨安平江府秀州三郡迎駕父老乞各擇其年最髙者一人推恩又請罷崇徳縣烽火望樓戒諸守令毋得輙興工役其平江府應辦事務官吏及長安閘官兵皆乞量與推恩從之先是崇徳縣每鄉三里置一望樓調民五人守視論者以為兒戱故致逺及之 川陜宣撫副使盧法原言已選銳兵五千令右武大夫開州團練使劉錡統押俟審知駐蹕之地倍道前去詔將兵不須起發令錡疾速赴行在 左修職郎朱倬為檢察福建二廣財用所幹辦公事用章傑奏也倬為廣東茶鹽司屬官以宣諭明槖薦召未至為傑所辟傑言倬考第舉主皆已及格乞就任改官許之
  丙戌宰相率文武百官赴後殿候問聖體承務保義郎已上皆與焉 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趙鼎守左僕射知樞密院事張浚守右僕射並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都督諸路軍馬始議浚以右揆出使湖外平楊麼鼎陞左揆方鎻院之夕鼎密啟曰宰相事無不統不必專以邊事乃為得體暨兩制出浚獨以軍功及專任邊事為言上既以邊事付浚而政事及進退人才專付於鼎矣喻樗語錄曰時張趙二公相得人固知其並相樗獨以為且作樞密使同心同徳亦何不可趙退則張繼之說一般話行一般事用一般人如此則泰道長若同相議論有不合或當去位則一番改更必有參商是賢者自相戾也已而其事亦果如此 觀文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綱復觀文殿大學士資政殿大學士知溫州范宗尹復觀文殿學士左通奉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秦檜復資政殿大學士端明殿學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張澂龍圖閣學士致仕路允廸並復資政殿學士始用明堂恩也 神武後軍統制湖北路荊襄潭州制置使岳飛為荊湖南北襄陽府路制置使充神武後軍都統制將所部平湖賊楊麼賜錢十萬緡帛五千匹為犒軍之費以湖北轉運判官劉延年充隨軍轉運及令湖南江西漕臣薛弼范振應副隨軍錢糧左宣教郎直秘閣添差通判湖州趙子偁令再任
  江東宣撫司統制官張宗顔真除沂州防禦使統制官楊宗閔王進各遷五官將官王再興戚方盧師廸各遷三官以追襲敵馬之功也
  丁亥趙鼎張浚告謝命坐賜茶浚因曲謝又以儲貳為言上首肯曰宮中見養藝祖之後二人長者年九歲不乆當令就學浚復奏王者以百姓為心修徳立政惟務治其在我則大邦畏其力小邦懷其徳天下捨我將安歸哉固不僥倖於近績也仰惟陛下躬不世之資當行王者之事以大有為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國勢既隆強敵自服天下自歸因書王朴平邊䇿以獻又奏臣昨奉清光竊見陛下於君子小人之分聖意拳拳於此宗社生靈之福也昔唐李徳裕言於武宗曰邪正二者勢不相容正人指邪人為邪邪人亦指正人為邪人主辨之甚難臣以為正人如松栢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蘿非附他物不能自起臣甞推類而言之君子小人見矣大抵不私其身慨然以天下百姓為心此君子也謀身之計甚密而天下百姓之利害我不顧焉此小人也志在於為道不求名而名自歸之此君子也志在於為利掠虛美邀浮譽此小人也其言之剛正不撓無所阿狥此君子也詞氣柔佞切切焉伺候人主之意於眉目顔色之間此小人也樂道人之善惡稱人之惡此君子也人之有善必攻其所未至而掩之人之有過則欣喜自得如獲至寳旁引曲借必欲開陳於人主之前此小人也難進易退此君子也叨冐爵祿蔑無廉恥此小人也臣甞以此而求之君子小人之分庶乎其可以槩見矣小人在位則同於已譽之以為君子異於已排之以為小人不顧公議不䘏治亂不畏天地鬼神是以自崇觀以來以至今日有異於已者而稱其為君子乎臣以為必無之也彼其專為進身自營之計故好惡不公以至於亡身亡家亂天下而莫之悔惟陛下親學問節嗜慾清明其躬以照臨百官則君子小人之情狀又何隱焉 左朝散郎提舉建昌軍仙都觀胡安國復徽猷閣待制知永州不許辭免制曰朕惟士君子讀聖人之書學先王之道豈獨善其身而已哉治人治已成已成物易地則皆然世俗之儒名師孔孟實蹈楊墨可與論中庸者鮮矣安國學優而仕行顧於言通經為儒者之宗論事識治道之體頃從時望召寘𤨏闈方喜便於咨詢顧何嫌於封駮奉身而去亦既累年予力思共理之良爾安得獨善於已零陵雖小有社有民竹馬歡迎相望數舎往讀中興之頌無忘平日之言亟懷印章祇我明命安國聞詔問舊宰執攻戰等四事以書遺其子起居郎寅曰此詔問舊宰執即是國論未定正要博謀若賛得國是其績不小汝勉思之吾有時政論二十篇雖未詳大綱舉矣諸葛復生不能易此也 左朝散郎王擇仁知廣徳軍擇仁自蜀還行在上召對而命之 戶部侍郎兼權知臨安府梁汝嘉請倣祖宗故事置朝集院以待四方之士詔疾速措置其後侍御史張致逺言陛下鑾馭比還祗以建康營葺未就緒而平江素無官府暫囘之語詔墨未乾然輿議尚有紛紛頃因迎奉神主只令雅飾同文館權充太廟示以不作久計聞者方復竊喜意謂陛下將載而北征復我故都以慰祖宗在天之靈其企見中興之功蓋如此今乃過計於覊旅若將安焉實臣所未諭乃罷之是月庚寅前降指揮不行 是日定國軍承宣使統制闗外軍馬呉璘武泰軍承宣使同統制闗外軍馬楊政復秦州先是川陜宣撫副使呉玠聞敵犯淮南遣璘政乘機牽制璘等出竒兵自天水至秦諭偽守胡宣以逆順宣不肯降遂攻之拔其城秦民大恱金右都監薩里罕聞秦被圍集諸道兵來援政復擊敗之熊克小厯載拔秦州事止書楊政而不及呉璘今以璘墓碑及日厯宣撫司奏功狀修入
  戊子詔都督府以諸路軍馬為名 命倉部貟外郎章傑因便措置招撫湖廣江西群盜 詔黃誠楊太等如率衆出首當議與湖南北路知州差遣先是張浚以湖寇為腹心害欲招來之㑹誠之黨周倫自稱統管鄉社水陸兵馬以狀抵岳州乞保奏且以鍾相作亂事歸罪於孔彥舟詔以黃榜放罪令誠等一行人船趁此春水順流赴張浚行府或劉光世軍前當議優與轉官仍舊專充水軍若有願乞外任之人許乞本鄉或鄰近州軍鈐轄都監差遣願歸農人於鼎澧州支撥閑田養贍仍免五年稅役倫又言劉豫遣來招誘使臣前後十人已行斬首乞下邊界幾察詔誠等忠節顯著深可嘉尚制置使岳飛又乞以荊湖一郡授二人故有是命 是日詔諸路宣撫司偏裨將佐自今士卒有犯依條斷遣問當有官人具情犯申樞密院量度事因重行編置毋得故為慘酷因至殺害如遇教閱行軍即依自來條例施行按此指揮雖云為偏裨設然令徑申密院則是大帥亦不得專殺也朝廷指揮不得不爾今具存之己丑上躬率百官遙拜二聖自親征此禮權廢至是復行之左中大夫致仕翟汝文復端明殿學士 尚書刑部侍郎兼侍讀胡交修兼直學士院 尚書左司貟外郎徐𣏌兼權給事中右司貟外郎周綱改權中書舎人並俟正官到日罷 詔責授中大夫秘書少監分司南京黃潛厚落分司提舉台州崇道觀已而殿中侍御史張絢奏其宿負且謂向者潛善誤國姦謀多出此人忠義之士扼腕憤怒望永不收敘以為臣子之戒乃詔更俟一赦取㫖 詔臨安府修蓋瓦屋十間權充太廟用守臣梁汝嘉奏也既而侍御史張致逺言陛下頃自平江自進發間先降指揮暫囘臨安委江東帥漕繕治建康路逐省部百司倉庫等具圖來上駕方至臨安又首議差官奉迎太廟神主令梁汝嘉雅飾同文館權充太廟中外聞之靡不忭蹈咸謂陛下進都之意決矣竊聞建言者以同文館隘陋不勝當別有營造夫奉迎神主至孝也宗廟事至重也雖罄帑藏竭民力宜無所吝臣下亦駿奔肅助之不暇宜無所言然臣聞漢髙祖有言吾萬世之後老思豐沛今中原雖隔絶而陵寢故在京都雖未復而廟社僅存顧澤國偏方正使九筵複棟極其嚴潔萬一四方傳播以為朝廷剏建太廟茲焉定都人人解體難以家至戶曉至失興復大計臣恐祖宗在天之靈未必樂此採於外議謂同文館若就加葺飾亦足崇奉必不獲已惟有明慶寺耳伏望睿斷以臣二說擇一而用之所有別建太廟指揮乞改付建康先次計置營造以慰祖宗在天之靈以繫將士軍民之望以絶敵人窺伺之謀天下幸甚殿中侍御史張絢亦奏人言籍籍難以戶曉祇謂陛下去歲建明堂今年立太廟是將以臨安府為乆居之地不復有意中原矣萬一此疑不釋至於蕃偽見窺將士解體有誤社稷之計則祖宗在天之靈反以為憂矣謂宜只令雅飾同文館權安神主庶使羣情曉然知陛下止為孝思祖宗急於祠奉初無奠居此邦之意後二日有詔汝嘉隨宜修蓋不得過興工役俟移蹕日復充本府使用後詔在二月辛夘 是日奉安濮安懿王神主於紹興府充孝寺之法堂
  庚寅賜侍御史張致逺五品服以其數言事也 嶺南編管人何大圭放逐便特復左承事郎大圭建炎末為三省樞密院幹辦官坐罪廢斥及是宰相張浚為之保敘故遂復舊官 詔樞密院幹辦官除扈從賞外更轉一官減二年磨勘尚書省戶房更轉一官以本院言機速房晝夜專一行遣邊防軍機文字利害至重戶房應辦大軍錢糧激犒等並無曠闕故優賞之
  辛夘特進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呂頥浩復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以明堂恩也 徽猷閣待制都督府參議官程昌㝢知江州昌㝢守鼎州六年賊不能犯至是就用之後數月新守程千秋始至鼎州時湖北兵馬都監杜湛亦改為都督府左軍統制千秋因留湛所將蔡兵捍賊熊克小厯載昌㝢除參議官千秋知鼎州在今年六月按日厯二人改除並在去年十月而昌㝢以今年六月去官克遂誤記也 左朝奉大夫新知建州鄭彊特遷左朝請大夫彊前守汀州㑹寧化縣按囚當死者十人知縣事楊耆年以獄上彊按得寃狀悉破械縱去刑部侍郎胡交修言縣令為民父母而殺無罪十人徼幸進秩不重寘典憲無以塞天下之怒詔重黜耆年進彊二秩 左朝散郎尚書金部貟外郎張成憲進官一等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言本司駐劄江上近二年成憲應辦錢糧並無闕誤故也 福州言顯謨閣直學士辛炳卒詔炳任中執法操行清修今其雲亡貧無以葬特賜銀帛二百匹兩
  壬辰詔張浚暫往江上措置邊防且賜諸路宣撫制置司手詔曰朕以敵人逺遁邊圉稍安臨遣相臣往行師壘西連隴蜀北泊江淮既加督䕶之權悉在指揮之域既難從於中覆宜專制於事機咨爾多方若時統率欽承朕命咸使聞知詔下在是月庚子 右司諫趙霈言安危治亂之機相為倚伏今鑾輿言還逺邇寧乂臣願陛下無忘親征時臣亦無忘扈從時則治安可保恢復可期矣伏望益軫聖念載廣逺圖知晏安不可懷則前日跋履之勞不可忘也知豈樂不可極則前日宵旰之憂不可忘也知前日倉卒之驚則凡所謂備禦之䇿其可忘乎知前日餽餉之艱則凡所謂理財之道其可忘乎臣於此當念扈蹕之勞殫報國之誠指陳得失獻替可否庶幾君臣上下共享治安之美如漢光武唐太宗時無愧馮異魏徴之所陳不勝至願詔霈論奏深得諫臣之體可轉一官賜紫章服仍令尚書省將所奏修寫成圖進入熊克小厯載此事於五月辛夘蓋誤 何俌龜鑑善乎趙霈之言曰願陛下無忘親征時臣亦無忘扈衛時此與馮異之勉光武者何異時呉芾亦曰陛下勿以敵之進退為憂愉勿以事之緩急為作輟凡下詔必務責己引對必令盡言此與陸贄之告徳宗者又何異君臣上下警戒如此敵其可謂中國無備乎 侍御史張致逺言天下之勢猶一人之身庶民處心腹之中外國在皮膚之外故外國侵侮是謂皮膚不仁儻善用藥石其去甚易庶民稔亂是謂心腹蓄毒若養而不治其愈實難今之洞庭郴䖍廣東嘯脅者仍在此心腹之疾也洞庭阻固累年於茲招安之人屢遣而大半不還水陸之師每進而無敢深入臣嘗究訪曲折蓋其巢穴綿亘甚廣軍民嘯聚甚衆抄掠儲積甚富伏聞廟筭己定臣不多言至如郴䖍廣東乍起乍息略無寧歲往者岳飛至所遣徐慶日破一寨群賊假息村落殄滅可期慶遽追還餘黨遂復熾矣呉錫至郴襲賊入韶州朱廣鄧晏等頗見窮促未幾而錫亦徑歸長沙責任不專無益於事韶連南雄近為郴寇所擾雖韓京屢小㨗而軍威不振循梅潮惠又苦䖍寇出沒重以土豪殘暴人不聊生廣東州府十四惟西江四郡粗得安堵其他蓋無日不聞賊報十百為群所至焚刼而惠州河源縣凌竦曽袞二項人數最多袞嘗就招安補官為歸善廵檢頃復歸河源其徒居於水上自惠至廣相屬也帥守監司幸其不入州縣各僥倖罷去無肯任其責者故憚於上聞一方閔閔無所告訴臣甞為陛下言之矣繼以江淮有警度朝廷未有餘力今適可為之時更緩而不圖是養心腹之疾然帥守監司所以憚於任責者亦有一說諸郡素不儲糧大兵難以持久以臣愚慮宜以此事付之諸帥仍令委江湖閩廣諸漕使各應副糧草韓京一軍並元通黃進之黨各四千餘人見駐韶州令湖南帥司遣任士安等入郴州宜章與京相應以經營郴與北江數州令江西帥司遣趙詳等由䖍州安逺入循梅令福建帥司遣申世景由漳州入潮惠相為犄角以經營䖍與東江數州視賊所向不以路分逺近或分或合且招且捕招者刺其壯徤捕者釋其老弱若委任得人信賞必罰不過歲月之間可以平定詔逐路提刑司體究有無上件賊火申尚書省又詔郴䖍廣東諸盜限兩月出首內有材武之人願赴都督府使喚令帥司津遣前來當議不次任使
  癸巳左廸功郎成都府府學教授雷觀特改左承奉郎觀成都人靖康初以上書賜第為太學博士俄罷去上聞其名故召對而有是命觀又獻蜀本資治通鑑乃以觀通判潭州觀進通鑑在三月甲戌除倅在丁丑今聯書之 賜荊襄制置司統制官李道崔邦弼金束帶各一録襄漢之功也飛承制以其將武功郎姚政於鵬並為武顯大夫至是申命乙未宰相趙鼎張浚請鑄都督府印應川陜荊襄都督府事務見管官吏兵將官物等併歸本府行移依三省體式其與三省樞密院往來文字依從來體例互闗合行事件待報不及者聽一面施行浚又乞神武中軍將官王存及本軍一百人騎並昨江上措置日有支使不盡激犒金帛等並行取撥前去又於左藏庫支撥空名文武官告三百道皆從之 封太常博士陳確寡㛐楊氏為孺人確自言少養於楊氏乞以明堂封妻恩回授庶酬其平生撫養之恩特許之非常制也 和安大夫忠州刺史致仕樊彥端落致仕判太醫局 詔臨安府曽得解舉人特免文解一次以諸生援紹興明堂赦恩有請也 責授永州別駕潮州安置王以寧許自便詔左朝奉大夫太常博士耿洵特與致仕恩澤一名洵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為敵所執至是用其家請而命之仍詔更有似此之人依此
  丙申參知政事孟庾夫人徐氏薨於桐廬縣詔賜庾告半月往視之 詔遣監察御史一貟往江西閩廣諸路體訪捕盜時已用張致逺言命神武中軍將官趙詳廣東兵馬鈐轄韓京福建兵馬都監申世景王進各率所部不拘路分㑹合招捕樞密院言尚慮詳等遷延乃遣臺臣體訪如監司帥臣不切措置漕臣不為應副錢糧統兵官遷延玩寇並令按劾以聞當議重寘典憲仍令樞宻院各降黃榜付詳等軍前招諭又令福建安撫使張守遣官密訪進兵勤惰等事逐旋聞奏 偽齊成忠郎左恭特補秉義郎恭為劉豫部糧至淮隂縣遂以所部舟十五艘米千五百斛來獻故録之 賜荊襄制置使岳飛金字牌旗榜十副充招安使用從飛請也 右朝請郎提㸃江淮等路坑冶鑄錢公事韓寅胄罷寅胄琦曽孫也金之入犯也寅胄自鄱陽挈家遁去寓建州之崇安至是為殿中侍御史張絢所劾故黜之 是日雷聲初發
  丁酉詔參知政事孟庾沈與求簽書樞密院事胡松年各進官一等以措置防秋之功也於是徽猷閣待制胡安國與其子起居郎胡寅書曰昔裴度平淮西功亦大矣制辭不過曰燕弧載櫜楚廣旋軫錫階旌徳胙土執勤而已李繼隆澶淵竒績止進一階比觀二揆制詞四將賞典頗未曉也又曰元鎮非大手亦得一半恨佐之者弱元鎮趙鼎字也 詔自今旬休日令宰執摘按神武中軍事藝精熟人量行激賞令樞密院榜諭 吏部奏武臣陞朝官已上賞立戰功人遇大禮並加勲乞著為令用大理寺丞韓仲通奏也事見去年七月辛未後亦不果行都督府奏改詳議官為諮議軍事又奏右朝議大夫
  知常州詹至主管機宜文字司農寺丞蓋諒幹辦公事皆從之
  戊戌手詔監司守令勸農 左文林郎建昌軍軍學教授李彌正左廸功郎沿海制置司幹辦公事髙閌並改合入官除秘書省正字閌甞從楊時學至是為趙鼎所薦皆召對而命之閌初見紹興元年四月彌正初見三年六月 詔監司州縣官吏公人毋得収買官田 右武大夫同管客省四方館閤門公事宋籛孫以扈從恩特轉遙郡一官籛孫自陳係隨龍人特有是命殿中侍御史張絢言籛孫特於遙郡上轉行超躐衆人數等彼身冐鋒鏑萬死一生者儻或聞之豈免別生僥覬況隨龍請給同於軍功若特轉如此其祿廩合増兩倍臣又謂朝廷紀綱由乎三省詔令所出當從中書審覆駮正當由門下受而行之當在尚書三省相成不可闕一今籛孫所得聖㫖只雲中書門下省閤門狀則是不經由尚書省也兼臣檢照比年以來閤門自取特㫖作中書門下省閤門狀降出指揮者前後非一賞失於僭則啟僥倖之門法失所守則成紊亂之𡚁二者之患漸不可長望速賜改正只令依常格施行仍乞今後不許閤門以私事徑自取㫖並須經由三省及應干隨龍人今後亦不得妄有僥求庶幾大公至正之道可以克濟中興不為小補輔臣進呈上曰絢所論極當可即令改正然隨龍人偶有一日攀附之舊輙僥求恩澤不已朕每抑之今後有如此者可令臺諫論列上語在閏月乙酉 詔神武中軍見入隊官兵每五百人為一指揮選將校置兵籍俟就緒日取㫖賜軍名渡江以來諸小將之兵及招安群盜往往撥𨽻中軍然無排置之法至是始舉行焉
  己亥手詔以中原未靖介處一隅令公卿百執事交修不逮仍榜朝堂 賜信安郡王孟忠厚兩浙官田三十頃 尚書左司貟外郎徐𣏌直徽猷閣提㸃江浙荊湖福建廣南路坑冶鑄錢右司貟外郎王綰直徽猷閣知漳州 右朝散郎馮國泰知萬州右朝請郎喻汝礪知普州 左朝奉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張綱集英殿修撰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賈安宅右太中大夫提舉台州崇道觀湯東野並復徽猷閣待制秘閣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王衣復集英殿修撰左朝請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栁約左通議大夫提舉南京鴻慶宮馮溫舒並復秘閣修撰皆用刑部檢舉也既而言者論安宅明受間不從葉夢得勤王之議御史張絢論溫舒借勢於梁師成以得館職並乞寢罷以俟後赦從之 詔呉國長公主二子並補武節郎賜名令中書舎人訓選近歲公主子例補副使一遷即領遙郡孫曽皆京秩雲 故武翼大夫趙士遒特贈武徳大夫官其家二人士遒守官江州為馬進所殺故錄之
  庚子命翰林學士孫近直學士院胡交修編類職事官條具利害章疏進入初上既命群臣條具而宗正少卿直史館范沖面對謂天下之事言之非難而聽之為難聽之非難而擇之為難臣伏見神宗皇帝治平中詔內外官上封事者委翰林學士承㫖張方平學士司馬光詳定利害以聞於是方平等言百官所上封事其間但陳箴諫之言及泛論治體者欲節略編寫成冊奏御若指陳時務利害有可行之事即具聞奏乞降付二府施行若大意可採而文辭鄙俗事理不盡者臣等逐節別立看詳冀文理稍備其上封事人開陳國體時務文理詳明才識出衆者官貟乞依詔書甄擢其次賜勑書奬諭布衣乞下有司召問令逐一條對委有可取量才錄用從之臣竊惟中國無事之時採納羣議如此其至況今內修外攘建太平之基業復文武之境土時不可失實資群策之助伏望陛下明詔有司依倣治平故事編類進呈斷自聖意擇而行之故有是㫖 左朝奉郎兩浙轉運副使王俁守尚書左司貟外郎直徽猷閣湖南制置大使司參議官張宗元守右司貟外郎後六日詔俁暫權給事中俟廖剛至日罷 左宣教郎何掄為秘書郎掄青城人張浚所引也 左朝請郎呉表臣提㸃兩浙西路刑獄公事秘閣修撰主管台州崇道觀劉寧止提㸃江淮等路坑冶鑄錢 進士劉儼特補進勇副尉以儼自雄州歸朝言利害也 淮西宣撫司統制官親衛大夫康州防禦使知丹州酈瓊翊衛郎劉光輔來獻光州之㨗詔賜其軍錢二萬緡以瓊領宣州觀察使光輔遷拱衛大夫文州刺史而統領官武功大夫吉州團練使孫琦亦遷右武大夫琦即建炎初寳應縣作亂者
  辛丑尚書左僕射趙鼎監修國史鼎奏范沖直史館於臣為外姻願以授浚上曰安可以沖故廢祖宗故事況史館非朝廷政令之地可無辭前二日沖以史事入對奏疏曰臣竊惟神宗皇帝實錄既經刪改議論不一復慮他日無所質證輙欲為考異一書明示去取之意設若不當稍涉私狥則罪有所歸何所逃刑據史館所用朱墨本出於臣僚之家私相傳錄書寫之際悉從簡便臣記紹聖重修實錄本朱字係新修黃字係刪去墨字係舊文今所傳本其刪去者止用朱抹又其上所題字蓋當時簽貼今考異依重修本書寫每條即著臣所見於後庶幾可考方神宗皇帝在藩邸及即位之初治平之際未有大議論也舊史成於元祐六年而王安石日錄出於紹聖之後新史專用安石之說去取之際各有可議㕘照稽考必求其當此則見於熈寧之後也臣衰病不才誤膺付委固不可避凟煩之誅然先朝大典設官置局上有監修次有修撰而臣妄愚進越乃敢專逹止緣從便之日輙為此例上稟聖訓恐可如此修定臣智識淺近學業荒蕪遣辭非工敷敘不明此臣不能勉彊者也其如議論之未精考覈之未詳前後有所牴牾本末或相乖違伏望陛下貸臣之罪容臣是正當稽於衆論資於官長固非臣所得專也其考異五巻乞付史館更慿衆議刋定修立從之按宋史繫己亥日 左中奉大夫潼川府路轉運副使陸彥欽為川陜宣撫司㕘議官用盧法原奏也 詔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妾許氏寗氏呉氏並封孺人用光世請也時吏部勘當自來特恩所得封號許陳乞親屬如遇赦封妻亦召保官委係禮㛰正室封贈本部未曽行遣過似此體例合取朝㫖詔特從所乞中興後諸大將封妾自此始
  壬寅侍御史張致逺言自古為官擇人故人勝其任後世為人擇官故官失其職比年以來不復因任號公選者猶不量其能否狥私意者豈復計其賢愚故天下之務日以委靡無所責成而百官有司亦寖失其職監司守倅皆按察官也乃不責以糾劾而分遣臺屬諸路漕臣正轉餉官也乃不責以應副而別遣郎曹舉此二端倒置已甚欲革其弊惟在於摭公議以因任耳臣願陛下飭諭執政大臣自今中外有闕皆以公議能否而進擬除授仍令給舎臺省察其選用未當亦以公議是非而繳駮論列如此則官惟其人人勝其任賢才彚進朋比不作中興之業陛下垂拱仰成矣詔三省樞密院遵守 左中奉大夫黎確復徽猷閣待制右通議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程唐左朝議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方孟卿並復集英殿修撰既而言者論確甞勸張邦昌罷東南貢獻以收人心論唐諂事童貫不當敘命遂寢確罷職在是月戊辰唐罷職在己巳 都督府奏改參謀參議官為參謀參議軍事從之
  癸卯進呈殿中侍御史張絢言宰相用才雖不當以鄉閭親舊為嫌更宜廣訪寒畯上曰朕亦面諭絢茍如此則朋黨之風自破矣張浚曰大臣以國家為心則所用人才必取公論安有朋黨趙鼎曰用人才所以立國臣任宰相豈敢乆居至於立國規模則不敢不為乆逺計尚書戶部侍郎兼權知臨安府梁汝嘉充徽猷閣待
  制知臨安府以汝嘉言心力有限不能當兩處繁劇故也後三日陞徽猷閣直學士
  甲辰申嚴吏部禁謁應在部人整㑹文字聽於食前具事因見長貳郎官呈稟仍不接坐著為令 詔湖南上供錢物及進奉並免三年日厯無此今於七月二十五日本路運司狀修入是月端明殿學士川陜宣撫副使盧法原薨於閬州初宣撫副使呉玠言法原以憾不濟師不餽糧不給錢幣不應副器械功成又不銓量獲功將士上以手詔詰法原法原辨數甚悉上不以為是法原又上疏開具自到任後來應副玠軍馬等事且言人微望輕無以塞責乞一宮觀差遣詔不允時都督府主管機宜文字楊晨行至逹州之通明而參議官范正已等白以法原乆病乞致仕即日本司事無人與決乞速降指揮晨具以聞有詔法原委任非輕義當體國協濟事功不可託疾引避仍仰晨宣諭至意令法原日下視事而不知法原已卒矣盧法原卒未見本日李燾撰趙開墓誌係於閏二月按日厯閏二月二十二日丙寅楊晨申法原乆病乞致仕以地理計之自閬州申至通明又自通明申至行在非月餘不能則法原之卒當在前二月矣日厯宣撫司奏二月十五日秦州捍禦事亦止是呉玠單衘無法原名今且附此當乞法原墓誌増入 偽齊將商元率衆千餘襲信陽軍成忠郎閤門祗𠉀知軍事舒繼明率麾下十三人轉戰登師陽門矢盡被擒賊誘以美官繼明罵曰吾寧為大宋鬼豈汙逆耶汝速殺我驅行至軍北史陂竟不降遂遇害後贈修武郎官其家一人荊襄制置使岳飛聞敵退乃以忠訓郎閤門祗候權隨州兵馬都監李廸知軍事就戍之舒繼明事以信陽圖經修入日厯繼明四月己巳贈官李廸三月乙未正差 淮西宣撫司將官陳琳叛琳者親兵統制官張琦之裨將也勇力過人屯於蕪湖縣刼琦以衆奔偽齊統制官王徳追至襄安鎮屬無為軍獲琳而歸失琦所在閏月甲子奏至明年五月琦復歸 劉豫罷什一稅法改行五等稅法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五金人地名考證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曷誤改見巻十一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六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五年閏二月乙巳朔秘書省校書郎許搏守監察御史 宗正少卿直史館范沖秘書少監朱震並兼侍講 左朝請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程瑀復徽猷閣待制 除名勒停人孫覿敘左奉議郎 是日雨雹丙午手詔卿大夫奉法守公克勤庶務令尚書省給黃榜於六部門曉諭 大理少卿張礿試大理卿 祕書省著作佐郎熊彥詩兼都督府主管機宜文字
  丁未張浚往江上視師詔百官出城餞送時浚既行邉而趙鼎居中總政事表裏相應鼎於是以政事之先後及人材所當召用者宻條而置諸座右一一奏稟以次行之鼎謙沖待士犯顔敢諫權倖請謁內降差除一切格止鼎素重伊川程頥之學元祐黨籍子孫多所擢用去贓吏進正人時號為賢相翕然有中興之望鼎嘗入見見自外移竹栽入內奏事畢亟往視之方興工於隙地鼎問孰主其事曰入內髙品黃彥節也鼎即呼彥節責之曰頃歲艮嶽花石之擾皆出汝曹今將復蹈前轍耶勒軍令狀日下罷役翌日鼎入對上改容謝之自趙鼎謙沖待士已下並據林泉野記増入黃彥節事王明清揮麈録有之明清自雲見彥節親言則此事必不妄朱勝非秀水閑居録雲趙鼎起於白屋有鄙樸之狀一旦得志驟為驕侈以臨安相府為不可居別建大堂環植花竹坐側置四大爐日焚香數十千使香煙四合謂之香雲按彥節所言則人主移一竹栽鼎尚以為不可豈有身建大堂環置花竹之理耶 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胡松年以舊職知宣州免謝辭以松年引疾有請也 𠫭知政事沈與求兼權樞宻院事 龍圖閣直學士樞宻都承㫖折彥質試尚書工部侍郎仍兼都督府參謀軍事左朝奉大夫通判明州李文淵遷一官金之入犯也命文淵居許浦鎮措置防扼海道故賞之 紹興府牢城人劉相如特補承信郎相如初見建炎十年二月以相如自訴鄞上之功乞委以邉政故也既而言者論相如前後詐稱官資雕造偽印無所不至乃罷之
  戊申以雨雪放公私僦錢五日 寳文閣待制新知湖州李光言明越之境地濵江海水易泄而多旱故自漢唐以來皆有陂湖灌溉之利大抵湖髙於田田又髙於江每旱則放湖水溉田澇則決田水入海故無水旱之災凶荒之歲也本朝慶歴嘉祐間民始有盜湖為田者三司使切責漕臣其禁甚嚴圖經石刻備載其事宣和以來創為應奉始廢湖為田自是兩州之民歲被水旱之患臣自壬子歲入朝首論茲害䝉朝㫖先取會餘姚上虞兩邑廢置利害縣司供具自廢湖以來所得租課每縣不過數千斛而所失民田常賦動以萬計遂䝉獨罷兩邑湖田其會稽之鑑湖鄞之廣德湖蕭山之湘湖等處其類尚多州縣官往往利為圭田頑猾之民因而獻計侵耕盜種上下相䝉未肯盡行廢罷臣謂二浙每歲秋糓大數不下百五十萬斛蘓湖明越其數大半朝廷經費之源實本於此伏望聖慈專委漕臣乗此暇豫之時遍行郡邑延問父老考究漢唐之遺制檢舉祖宗之成法應明越湖田盡行廢罷內有積生茭葑淺澱去處許於農隙量差食利戶旋行開撩稍假歲月盡復為湖非徒實利有以及民亦以仰副陛下勤恤勸戒之意其諸路如江東西圩田蘇秀圍田各有未盡利害望因此東作之時遍下諸路監司守令條具以聞毋為文具詔諸路漕臣躬親前去相度利害限半月申尚書省己酉詔戶部措置撰集紹興會計録用殿中侍御史張絢奏也絢言國朝有景德會計録又有皇祐會計録至治平熙寜間皆有此書其後蘇轍又倣其法作元祐會計録雖書未及上其大略亦有可觀皆所以總括巨細網羅出納凡天下賦入之數官吏之數養兵之數條章各立支費有限謹視其書上下遵守此作會計録之本意也臣伏見朝廷數年以來財賦寖虛用度滋廣廟堂責之戶部戶部責之漕臣漕臣責之州州責之縣縣責之民而止民力既困膏血將竭則如之何正宜盡括歲入之厚薄因計歲出之多寡分其品目列其名色總貫旁通載之圖冊揆考之間如運諸掌斯可以裁減浮費増益邦財官之冗者可罷則罷之吏之冗者可省則省之兵之冗者可汰則汰之然則會計之書在今日艱難之時尤為先務也伏望明詔大臣選委詳練財賦之官俾倣景德皇祐等書撰集成録且自紹興元年至四年為率以每歲所出入之數列之於前卻以今歲計之除預借已支費外總計見今歲入實有之數合計若干復自日下至歲終凡官吏之費養兵之費及應干合用錢物通計若干名曰紹興會計録量入為出既可以見有無之實絶長補短斯可以制裁損之宜上以備乙夜之覽觀下以吝有司之出納庶幾國用有制斂不及民故有是命其後戶部第具去歲收支數以聞而已 川陜宣撫司奏四川上供銀帛乞依舊留充贍軍俟邉事寜息如舊上曰祖宗儲積內帑本以備邉陲緩急之用今方隅多故軍旅未息宜從所請此盧法原未卒前所奏也前月末已書法原卒故此削其名 武功大夫康州刺史江東宣撫司右軍正將趙祥領貴州團練使始録建昌之功也將士皆第賞有差而江西制置司𠫭謀官侯慤以捜掘民間窖藏及乾沒良家子女之陷於軍間者為侍御史張致逺所按閏二月丁巳詔憲臣究實遂不預賞 詔賜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錢萬緡為興葺官府之用從浙西安撫使葉煥請也煥又請免本州商稅一年且奏左廸功郎陳琦主管機宜文字皆許之既而言者論前後辟官皆先審量有無罪犯而琦嘗以狂妄上書責不赴琦初見紹興二年煥帥一路寄任不為不重中外親知豈無賢者而首辟其表弟名𨽻丹書國事安在乞飭諭吏部自今外司辟舉官屬本司審量到事理皆湏子細勘當稍有違礙即行報罷許別選辟其吏部行遣鹵莽併乞付有司根治庶幾因此一事稍振紀綱詔罷琦令大理寺取索吏部公案㸔詳申尚書省琦罷在閏月丙寅
  庚戌手詔戒飭諸路州縣官以間者前臨大敵奉命不䖍偷盜自若自今式訛爾心務盡忠赤仍令監司守貳各榜治所 左通直郎李彞知涪州右司諫趙霈言彞靖康之末縁差括金銀日與洪芻等同婦人飲燕王府投諸四裔誠不為過豈宜付之民社命乃寢
  辛亥詔權於濠州等處置市易務以通商貨各行事令提㸃司條具申尚書省時淮南殘破常賦無所入州縣經費不充故有是㫖其後岳州潭州亦如之岳州四月戊辰守臣張觷建請潭州八月庚午都督行府建請 徽猷閣待制新知江州程昌㝢改兼管內安撫使自紹興初置江西沿江安撫司命江州守臣兼領至是樞宻副都承㫖馬擴已為江西沿江制置使故改命焉 命三衙兩浙江湖閩廣諸路帥臣依條捒放廂禁軍提刑覺察違者重行竄責以樞宻院言其中多有疾病怯弱不堪征役之人坐費錢糧理宜措置故也 詔兩浙東路州縣昨因淮南軍興應副軍湏事務見被取勘官吏並與免勘日歴不及西路當求別本參考要見與張致逺所論科蓆屋錢事有無相妨
  壬子輔臣奏遣中使往溫州奉迎太廟神主事上曰朕以宗廟在逺心常歉然今奉迎神主至行在當行朝謁之禮沈與求曰古者征伐載木主以行今雖戎輅在行九廟未復然因時草剏一行朝謁之禮亦足以仰慰孝思上曰祖宗故事唯景靈宮則有薦獻太廟則爇香而已大禮必簡所以尚嚴也 直徽猷閣提㸃淮南兩路公事張澄乞以特恩當遷一官囬授出嫁母李氏加封從之 詔湖廣福建路見任選人權不許展考以吏部言員多闕少待次者衆故也 除名勒停人李德昭敘舊官德昭以朝奉郎知建州坐以上供錢餽遺本路宣撫副使韓世忠有司以盜所監臨不入已當私罪徒故扺罪及是再遇赦而復之徳昭未見元斷月日㨿檢舉狀在紹興二年九月已前甲寅詔繳到諸處借補公據人已經朝廷㸔詳不合收使者並令賞功房毀抹
  乙卯御筆參知政事孟庾沈與求並兼權樞宻院事時庾自桐廬還行在與求乞交割宻院職事與庾兼權上批所奏付出輔臣進呈上顧趙鼎曰已與卿議定令𠫭知政事並兼權樞宻院矣鼎曰樞宻非古也自五代時以郭崇韜為使國朝因而不改故三省樞宻院分為二途仁宗朝富弼作諫官時陜西用兵弼建議乞令宰相兼樞宻院事宰相呂夷簡辭之再三後卒從弼議宰相兼樞宻院自夷簡始也臣既以宰相兼治院事而㕘知政事之臣並令兼權則事歸一體前人謂樞宻院調發軍馬而三省不知三省財用已竭而樞宻院用兵不止此誠至論上曰往時三省樞宻院不同班進呈是以事多不相關白然朝廷論議豈有帷幄二三大臣不與聞者 手詔曰朕惟監司外臺耳目郡守承流宣化惠養吾民其委任重矣間者朝廷輙輕以假人將何以使吏民聳然聼服朕甚恧焉繼自今其慎選擇勿狃於故常勿牽於私昵重以累國其已除授人亦銓量而去留之或資序已深屢更此選雖無顯過而才非所宜當處之外祠稍優其祿庶幾稱朕求治責成之意而士亦無失職之嘆仰三省常切遵守 侍御史張致逺言今監司郡守即唐按察使刺史之職名存實亡稔習寖乆縣令有過守倅不容不知而監司發之守倅無預焉郡守有過監司不容不知而臺諫論之監司無預焉各私其私初無忌憚民事之不理德澤之不流無足怪也臣愚欲以按發欺庇為有司殿最若一縣被按於監司則罪一州一州被按於臺諌則罪一路事無間於乆近而併坐去官罰不求於甚重而斷以必行其有激濁揚清無所顧避者亟褒寵之利害相關彼此相形自非庸暗之甚其肯忽於身謀而甘為欺庇之事願陛下留意詔刑部立法申尚書省 詔武節大夫榮州刺史兼閤門宣贊舍人新知洋州都督府提舉親兵柴斌已給料錢文歴指揮勿行時有詔沿江諸帥及神武中軍將佐因捍禦金人嘗立竒功者並給真俸既而中軍以扈蹕之乆士罕戰功請將佐至軍滿歲武藝精強人亦給歴許之斌始自川陜從張浚出蜀暫𨽻中軍故因以為請議者言神武中軍未嘗出戰而輙依江上竒功之人公論不以為然今都督府使臣又援中軍體例既開此端展轉援比法令可廢有功者解體不以為恩無功者僥倖以為得計臣竊為陛下惜之䟽奏故有是命 左奉議郎主管江州太平觀張延壽直顯謨閣亦以赦敘也既而言者論延夀頃為御史甘心媚竈每遇休沐即與辛永宗兄弟出妓燕飲乃罷之 詔諸路提刑司申行諸州禁囚病死人歲終計分斷罪之法以尚書省言治獄之吏專事慘酷待其垂死皆託以病患殺之亦未嘗依條視驗醫治理合申嚴故也今年六月乙巳所書可𠫭考 除授左朝奉大夫許中特降三官勒停中前帥廣西坐市買方物不如價被劾至是獄具刑寺當中公罪杖該赦原並去官勿論趙鼎進呈特有是命
  丙辰詔諸路提舉常平併入茶鹽司內無茶鹽司去處仍令提刑兼領以戶部舉行張致逺奏也 左朝散郎張燾左承議郎新兩浙東路提㸃刑獄公事劉一止並直顯謨閣燾等坐秦檜累斥去至是用赦而除之 詔吏部通判闕二十五處取作堂除時諸路郡守自四川淮南及分鎮地分外堂闕九十八部闕二十七諸州通判自四川及分鎮地分外凡武臣知州與北使經由之地並由堂選在部者四十八闕而已至是尚書省又以堂除無通判窠闕為言故有是㫖焉 樞宻院言已令江西趙詳廣東韓京福建申世景王進會合招捕䖍㓂縁逐項軍馬未有統轄切慮緩急各分彼此無所統一詔詳等並權聼所到路分帥司節制 詔襄漢州軍先因盜賊並偽齊占據日刼掠殘殺等罪一切不問元刼人見在者許其家經官識認騐實給還即撫定後來再有違犯者令所屬治罪用樞宻院奏也 樞宻院言近來進奏官輙擅報行朝廷邉極差除事務詔除定本外擅報及録與諸處劄探人者並重作施行賞錢二百千許人告又詔主行崇政殿親從堆垜子人漏泄見聞事亦如之 右朝奉大夫徽猷閣待制知江州程昌㝢轉一官以昌㝢言建炎中知蔡州在任實及半年乞依元降指揮推到任賞也 尚書兵部侍郎兼史館修撰王居正言四庫書籍多闕乞下諸州縣將已刋到書板不以經史子集小説異書各印三帙赴本省係民間者官給紙墨工賃之直從之 右武大夫廉州刺史張杞領建州觀察使杞為淮東宣撫司壕寨官江北之役韓世忠假𣏌遙郡三官俾持書幣往金國軍前議事得其報而歸至是申命而𣏌子敦武郎敷亦援奉使官親屬例特進四官敷進官在是月癸亥上又召𣏌對於禁中遣還戍丁巳皇叔眉州防禦使知西外宗正事士樽為鄧州觀察使士樽領外宗正滿三歲無遺闕以例遷也 詔諸路轉運司將歸業人戶合納租稅並令依限輸納仍開具自賊退之後已増收租稅數目申部以慿比較賞罰尚書省言比來盜賊屏息民皆安業逐年各有増添稅數多為有力之家冐佃鄉司通同隠庇致不盡歸公上故條約之 右承務郎錢日新言招安楊麼利害詔赴都督府使喚 福建路轉運判官鄭士彥言坑冶盡廢物料貴湧計用錢二千四百而鑄千錢其本路舊額合發新錢二十八萬四百千省本司與提㸃司歲認其數見今不住起發縱有拖月日不猶愈於皷鑄之折本欲望詳酌伺邉事息日施行從之 是日武功大夫川陜宣撫司後軍中部將牛皓與金人遇於瓦吾谷死之時右都監薩里罕與偽熙河經略使慕容洧欲犯秦州宣撫副使吳玠遣諸校分道伺敵皓行至瓦吾谷與金將呼善遇皓所部歩卒不滿二百乃下馬與戰謂其衆曰吾所以捨馬者欲與若等同死也敵見皓異於他人慾招之皓罵而死承信郎髙萬旋罵旋戰遂與武功大夫熙河路部將任安宣撫司隊官忠翊郎秦元承節郎薛琪張亨皆死於陣敵顧萬屍曰真健兒也後贈皓安皆翊衛大夫官其家五人贈萬等皆三官録其子皓福津人也
  己未故廸功郎李東贈宣教郎官一子東監楚州軍資庫金人入犯被害故録之
  庚申詔進納授官人願貼納金銀錢米轉行至承直從義郎者許徑赴戶部陳乞下所屬倉庫細納申朝廷給降付身以尚書章誼言庶幾快便人人願納也 詔應州縣辟差官成考解罷不曽被受朝廷付身者許理為任
  辛酉都督行府奏招捕水賊楊太等約束時張浚以建康東南都會而洞庭實據上流今㓂日滋壅遏漕運格塞形勢為腹心害不先去之無以立國然㓂阻重湖春夏則耕耘秋冬水落則收糧於湖寨載老小於泊中而盡驅其衆四出為暴前日朝廷反謂夏多水潦屢以冬用師故㓂得併力而我不得志今乗其怠盛夏討之彼衆既散一旦合之固已疲於奔命乂不得守其田畆禾稼蹂踐則有秋冬絶食之憂黨與攜離必可招來乃以便宜命荊潭鼎澧岳州將逐寨先出首人多方存恤首領申行府授官餘人給以閑田貸之種子乂命湖南安撫司統制官任士安以兵三千屯湘隂保護湘江糧道統制官郝晸屯橋口王俊屯益陽舊縣吳錫屯公安崔邦弼屯南陽渡馬津歩諒留潭州其鼎州官兵令程千秋分撥𦂳要屯駐應諸校招收到人數比附出戰獲級例推賞其招收人報所屬給種授田務令安業𠉀黃誠楊太周倫公㕘了日當議蠲免租稅補授官資仍給黃榜下任士安等軍及岳潭鼎州撫諭 保義郎唐開特換右廸功郎開獻國朝會要三百巻詔進一官自言本諸生故有是命 郴州編管人劉絳許自便絳正彥叔父坐累乆竄至是自言正彥乃同堂弟之子故釋之壬戌降授左朝請大夫耿自求為尚書左司員外郎右承務郎任申先守禮部員外郎左中奉大夫樊賔行屯田郎中自求初以趙鼎薦為都督府隨軍漕至是召用之朱勝非言自求結孟昌齡等事見今年七月壬辰免審量濫賞注賓嘗抗䟽論營田利害以為荊湖江南與兩浙上腴之田彌亘數千里無人以耕則地有遺利中原士民扶擕南渡不知其幾千萬人則人有餘力今若使流寓失業之士民許佃荒閑不耕之田則地無遺利人無遺力可以資中興之業賔初見紹興元年五月 詔都督府簽㕔行移文字如都司體式用本府請也 進士王諒特補下州文學諒以客從仇悆為淮西安撫司書寫申發機宻文字用守禦功補官是役也官吏軍將轉補官資者六百十三人而衙校進奏官皆預焉
  癸亥檢校少保光山軍節度使同知大宗正事士㒟自會稽來朝留彌月再召對加檢校少師遣還士㒟加官在三月壬午朝辭在戊戌今並書之紹興十二年三月辛亥万俟卨論士㒟薦趙鼎作相事或可修掇附此 詔行宮留守司官吏各與減一年磨勘 降授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建武軍承宣使神武前軍統制王𤫙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初上在平江侍御史張致逺手疏論𤫙乖謬乞同諸將召歸上納其言命𤫙全軍駐鎮江府而以親兵赴行在既至數日乃有是命明州觀察使權主管殿前司公事劉錫奏𤫙臣之友壻慮於軍政有嫌詔不許囬避𤫙請除在外宮觀上命以不允答之然臺諫方交章論其罪已有廢之之意矣 祕書省正字李公懋乞依校書郎例遇恩封敘許之宣和間汪藻為校書郎以內殿宴食在通直郎之上乞封敘後來者皆援以為比公懋言校書郎正字共係一班故特許焉録故鄧州觀察使錢若水元孫希一為將仕郎始用元年明堂赦恩也 廢漣水軍為縣𨽻楚州以知縣兼軍使
  甲子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平海軍承宣使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蘭整充兩浙東路馬歩軍副都總管紹興府駐劄
  乙丑詔見任令丞簿尉未經交割離任不許從軍中辟置及兼帶軍中幹辦事務專委監司覺察殿中侍御史張絢言近縣官贓汚懼罪者往往干諸將為官屬一踐軍門則監司無從按發宿姦巨蠧多以此為得計故條約之 命湖南帥司遣使臣持金字牌旗牓兼程至雷州招安海賊陳感感有舟數十與官軍戰統領官余鑄陷焉廣西提㸃刑獄公事董弅親往督捕且言感乞降金字牌招安雖未足信乞速賜指揮故令河南就近遣之 太平州編管人范燾許自便燾坐詆誣昭慈聖獻皇后逺斥至是始釋之 罷都司官簽貼詞狀事祖在四年五月以尚書省言都司事繁虛費日力故也
  丙寅殿中侍御史張絢乞於經筵讀三朝寳訓上曰可從其請上又曰祖宗故事朕嘗省閱然宮禁間事亦有外朝所不知者朕昨日見毛剛中所進鑒古圖乃仁宗皇帝即位之初春秋尚幼故采古人行事之跡繪而成圖便於省閲因以為鑒也朕頃駐蹕會稽一日過昭慈聖獻皇后殿中聞昭慈言哲宗皇帝初即位宣仁聖烈皇后謂帝年幼寢處起居不離宣仁臥內至納後始歸本殿宣仁保祐之功如此而姦臣誣罔輙生謗議可為痛憤趙鼎曰是時范祖禹劉安世以宮中買乳媼事上疏極諫以為似聞後宮有當就館者宣仁令宰相呂大防宣諭聖㫖曰無此事前日買乳媼乃先帝一二小公主尚喫乳也祖禹等方知其詳上曰近見范沖為父祖禹作家𫝊嘗進來亦載此事蓋宮禁間事外人多不能知也 中書門下省請剏宮觀添給以處見待闕及未有差遣願就宮觀之人內嘗任都司以上及帥臣職司依第二等知州任監察御史以上及知節鎮州雜監司依第三等知州即曽任都司郎官以上人仍充提㸃宮觀省諸路帥司官屬員並令帥臣舉辟更不堂除從之詔江東浙西路各造九車戰船十二艘浙東造十三
  車戰船八艘時王𤫙自荊湖得二巨艦以歸故命三路漕司倣其制為之又令江浙荊湖福建諸路憲司督諸州歲額弓甲及物料人匠赴軍噐所用樞宻院請也都督行府關就差起復祕閣修撰淮東宣撫司𠫭議官陳桷兼行府隨軍轉運判官許辟屬官二員如發運司條例關送尚書省指揮從之先是右僕射張浚至鎮江召韓世忠親諭上㫖使舉軍前屯楚州以撼山東世忠欣然承命浚遂至建康撫張俊軍至太平州撫劉光世軍軍士無不踴躍思奮浚以諸路軍馬所用錢糧當從督府總制故悉以上佐兼之行府關三省指揮自此始前已有關送尚書省事今此則徑用便宜除屬吏而但關尚書省出勅又差不同故復記其始
  丁卯詔足食足兵今日先務戶部尚書章誼可専切措置財用𠫭知政事孟庾提領 資政殿大學士秦檜言金人便於弓矢乞多造強弩神臂弓以備攻討上曰檜雖在宮祠不忘朝廷 右司諫趙霈言今天下之弊正患縣令之非其人願罷去注授格法盡歸堂選應內外侍從官各舉有才德堪充縣令人歲有限員赴都堂審察訖始除此職舉得其人者有賞不得其人者有罰見任及待次有貪汙苛刻者悉汰逐之癃老罷懦者或改以外祠或處以監當理作親民資序如是一二年間所在臨民之政必有可觀民豈有不被其澤者輔臣進呈上曰比己降詔慎擇監司郡守然縣令於民尤親亦宜遴選令侍從官歲舉五人如何沈與求曰昨者陛下駐蹕會稽亦嘗降詔令內外侍從官各舉三人堪充縣令者中書籍記以備採擇聖意非不美也然所舉多不得人徃徃並縁詔令以私親舊至於有罪又不加繆舉之罰似未足以稱陛下責實之意上曰檢舉以行賞罰乃中書職事茍若此則詔令為虛文而已趙鼎曰莫若監司郡守舉治狀顯著者稍加擢用其尤無良重寘之法或足以示勸懲 詔右奉議郎江東宣撫使司幹辦公事黃覽追奪已轉一官覽以張俊奏功增秩而殿中侍御史張絢言覽被辟之時敵騎已去數日且身在江西未嘗至本司供職望賜追奪仍降指揮如諸軍官屬更有辟差在敵人巳退之後推賞在未到軍中之前者並限一月自首特與免罪止奪今來所轉一官如敢隠匿卻致覺察得實即於元官上再行貶秩庶人知自奮實中興之要務從之 命廣東提㸃刑獄公事郭孝友同帥司會合申世景趙詳韓京王進人馬招捕䖍㓂時孝友自禮部員外郎補外未行仍趣令之任 右朝奉郎新添差通判處州趙夀別與差遣夀彥若孫也朝廷以其祖故録用之御史張絢言元祐之臣名𨽻黨籍者陛下臨御以來辨別邪正明訂是非復其職名則恩加於泉壤世其祿仕則澤及於子孫天下至公之論也若乃創立添差之例則臣以為不然蓋石刻名臣故家尚多展轉援例何時可已故有是命 詔川陜宣撫司近上謀議官一員權管宣司職事應干軍馬權行節制別聼朝㫖以都督府主管機宜文字楊晨言盧法原疾病故也時宣撫副使吳玠在軍前聞之檄取其印𠫭議官直徽猷閣范正已等行本司事不肯與正已命內外諸軍除沿邉及調發赴軍前並聼玠節制外餘委逐軍統制官循撫彈壓玠忿之金房鎮撫使兼本司同統制王彥有衆七千在渠州正已令彥徃䕫州路照管關隘玠以其不先白已大怒三月丁丑行遣 除授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建武軍承宣使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王𤫙提舉江州太平觀免謝辭初𤫙既除騎帥而侍御史張致逺奏𤫙之罪惡不在辛企宗下而善交結則過之豈聖意以為𤫙提兵寖乆軍衆未有所𨽻姑示眷留行遣自有次第耶臣竊謂𤫙提兵雖乆侵剝少恩其下多厭苦之故每出輙有潰散者此可騐也然別選制將事干衆情明正典刑貴於早斷臣願陛下速與大臣計之免致譊譊重干聖聴契勘三衙之職寄任尤重陛下倘以𤫙兵未有所𨽻不可遽議罷黜即乞且改授職事速選制將往領其衆仍自睿斷正𤫙典刑雖外國聞之亦當畏服臣縁慮此曲折故未敢顯然論奏併乞睿察殿中侍御史張絢奏𤫙之敗師誤國擢髪莫數其罪即欲上章論列深恐聖意已有所處兼𤫙之兵馬未有分𨽻定所臣以此二者未敢顯陳但𤫙之過惡非他人比況陛下方經理邉事正頼賞罰嚴明乃克有濟若捨𤫙而不問更加除命非臣所敢聞也兩日來外間公議不容籍籍可畏尚慮九重深邃未知輿情臣故略舉大體上徹宸聰伏望斷自乾剛將𤫙部曲早行分撥速罷𤫙新除職任明正典刑庶幾內振朝綱外儆將士恢復之功在此一舉帷睿明勿疑特加省察右司誎趙霈奏𤫙素無武藝不閑戎律偶縁遭遇濫竊兵權建炎間為河東經制敵騎將至乃擁兵自衛避地入蜀使州陜之民聞風震恐陛下貸之而弗誅責其後效而𤫙不務循省以贖前愆方杜充之守建康也𤫙聞敵至不復應援而引兵先遁直趨閩中其罪一也方扈駕離永嘉也𤫙持軍無律不能統御而致潰散為盜毒流東南其罪二也及出師討楊麼曠日持乆攻取無策而崔増吳全之軍遂致陷失其罪三也比詔囬軍鎮江中外欣悅皆謂陛下必欲正其罪狀重寘典憲今𤫙以輕騎造行朝曽未數日忽有侍衛馬軍之命士論喧閧滋不能平邇者陛下以諸軍捍江有功既已優加賞典今𤫙有三罪獨置而不問是有賞而無刑恐非所以示勸懲也伏乞斷自聖意重加竄斥𤫙聞亦奏辭新命乞在外宮觀乃詔權主管侍衛歩軍司公事邉順兼權馬軍司公事而以𤫙兵萬五千人𨽻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後三日乂從𤫙奏罷軍職戊辰左宣敎郎勅令所刪定官金安節入對安節上三事其一請専任理財之臣大略謂天下所急惟兵與食國家本兵之地任歸宥宻軍旅之政皆自此出既得其要矣唯財用所總則委之戶部廟堂之上無有専其任者於足食之計未可謂得也夫奉行法令稽考簿書以謹有司之職者戶部之所能也若乃調國用之盈虛察計臣之能否謀畫陛下之前而施之天下則戶部有不得而與者矣自軍興以來公私率皆匱急臣謂今日之計宜求幹實之士明於財計者使居錢糓之官乆於任使勿亟遷徙核兵數省吏員節賜予罷浮費又専置一職以大臣領之如樞宻之處本兵使修其政以足財用凡內外錢糓官之長皆得察其勤惰考其殿最而黜陟之常令財賦所出轉輸所由悉在目中如指諸掌國家有征伐戍守之事則㕘畫於一堂之上而兵食兩足以成陛下恢復之功焉昔司馬光以財用窘乏欲救其弊請以宰相領摠計之職而思所以救補之術自謂當時之務莫急於此況在今日其二論行在職事官堂除猥冗大畧謂朝廷除授與銓選異吏部所掌者有司之法爾法所當得則與之人之才行不暇悉也方吏員衆之日許用將來逺闕其勢當然無可言者至於朝廷除授則略資格先簡㧞當以人才為意豈可茍遂其私而長奔競之習哉當今內外差遣出於堂除者尤為猥冗而行在為甚寺監丞而下有一官而除代至於四五人者計其蒞官之期或在十年之後是豈堂除之本意哉或謂居是官者率多遷徙未嘗終更雖乆且近則是示人以躁進而使不安其職業也其又可乎遂使趨競之士不安義命僥倖一時得以為後圖既得之後復歎滯淹假以求進奔走干託無時而已夫朝廷之上當激厲士風使人知自重庶幾他日不負國家任使今乃若此安可循習而不革哉前日之失不可追改臣願陛下訓敕大臣自今以始應在內差遣有不待見闕而進擬者亦湏已授人到任然後除代仍各量其才行使稱厥職以重朝廷選任庶幾授受之間不至太濫人絶覬覦稍息奔競是亦厚風俗之一端也其三論士風不競不䘏國事自為身謀願招股肱耳目之司察其趨向考其勤惰而陞黜之以風天下翌日趙鼎等進呈言安節奏疏語言有未習知國體者上曰人才要當長養成就之使見聞習熟則知國體矣乃取其第二奏行下又旬日以為司農寺丞安節歙縣人也安節奏議集載此第二劄雲臣願陛下訓飭大臣自今以始應在內差遣有不待見闕而進擬者亦湏已授人到任然後除代日歴所載乃止雲明詔大臣銓量而存留之二書所載不同今從奏議安節除寺丞在三月辛巳 詔江浙湖廣福建等路各置路分總管一員於帥府駐劄應訓練教閲調發等事並繫銜申奏如陜西河東北三路例以樞宻院言武臣內近有立功並官序資格已髙之人別無窠闕故有是命 登州文學吳敦禮特許𠫭選敦禮以布衣為沿海制置使郭仲荀遣徃髙麗伺敵中事得其報以歸故録之 宣慶使康州防禦使入內內侍省都知梁邦彥武功大夫文州刺史入內內侍省押班陳永錫各進遙郡一官以樞宻院言自敵犯淮甸至車駕囬臨安府本省計發過金字牌文字一千二十三封即無稽滯理宜推恩故也
  已已𠫭知政事孟庾言準勑差提領措置財用今乞以總制司為名専察內外官司隠漏違欠行移如三省體式應本司措置事件依例進呈得㫖關申尚書省仍鑄印以賜諸路係省錢出入舊經制司每千收頭子錢二十三其十上供其十三州縣及漕計支用庾請增十錢四月己未又請收耆戶長雇錢抵當四分息錢轉運司移用錢勘合朱墨錢常平司七分錢茶鹽司袋息等錢四月癸亥又收人戶合零就整二稅錢免役一分寛剰錢又收官戶不減半民戶增三分役錢四月辛未又收常平司五文頭子錢八月乙酉並令諸州通判諸路提刑司拘催其後東南諸路歲收總制錢七百八十餘萬緡而四川不預焉大凡東南諸路經總二司錢歲收一千四百四十餘萬緡四川歲收五百四十餘萬緡 左承議郎顔為追毀出身以來告勑除名勒停展三期敘坐前守嚴州犯自盜贓當徒六年也 大理評事李洪李志行並改合入官初洪等自言建炎二年春試刑法入第三等上乞依條改秩吏部言無案牘可考令召本司官一員結除名編置之罪委保詣實許之中書舎人劉大中言有司當守法何至為一僥冐之人委曲求改官之路恐人人援此作偽生姦何所不至翌日輔臣進呈趙鼎曰古者以刑弼教宜崇奬之上曰刑名之學其廢乆矣不有以崇奬之使人競習則其學將絶沈與求曰法家者流雖別一科然人命所係不可不重此選乃令吏部重別取索有無的實干照事遂寢三月己卯吏部申明給據事恐因此 是日經筵開講自上視師暫輟講讀至是復之
  庚午尚書左司員外郎王俁直祕閣添差兩浙轉運副使李謨各進秩一等上之視師也俁以漕司職事徃紹興府明台溫處州刷錢帛而謨先徃平江樁辦錢糧至是本司以為言故賞及焉
  辛未右宣教郎知婺州金華縣孫緯為宗正丞填復置闕用少卿范沖奏也自建炎初宗正移司而屬籍諸書中道散佚無有知其法者沖言緯諳曉編修次第遂以命之緯沂州人也 侍御史張致逺言中外諸軍屠酤成市日奪官課重載絡繹不稅一錢回易悉據要津逃亡更不開落凡所侵擅皆云製造軍噐臣取紹興四年逐軍認造噐甲考之全然不多而度支細計歲內降給凡一百二十萬緡朝廷又歲歲拋買如羽毛箭簳打造甲葉箭頭之類動以千萬計筭工董役無日少休不知所造幾何逐時分給諸軍及樁留之數又不知幾何也噐械非如他物今日之事孰急於此惟有司全不曾㑹計遂使諸軍坐收厚利伏望睿斷速命兵工部將軍噐所與諸路諸軍累歲已造之數諸路已買到物料並見買未到之數視其多寡度其緩急別為之區處若諸軍願自造則量其所用應副價錢而諸路工役拋買可罷軍噐所亦可省若併就軍噐所則張官置吏専司措置仍於諸軍下抽取人匠不必更令認造事既歸一自無橫費願陛下姑聼臣言務寛民力詔工部詳度申尚書省 詔荊南府歸峽州荊門公安軍歲貢上供更與免二年用鎮撫使解潛請也分鎮指揮免上供三年今已二年故潛有請壬申上謂輔臣曰昨范溫帯來京東民兵比効用請給春秋特支衣絹一匹昨日中軍引見頗有藍縷者朕出內帑絹二千匹賜之趙鼎等曰陛下內帑縑帛之數非承平比每推以賜將士此盛德也上曰朕宮中未嘗妄費雖內帑所有不多専用以激犒將士而已 詔六院官左藏庫監官並依舊堂除 戶部尚書章誼請諸州縣抵當物貨並限一年不贖檢估從之去歲以調兵始令諸路依舊質當金銀疋帛等每貫月收息錢三分滿十月不贖者並沒官已而兩浙西路提㸃刑獄兼提舉常平朱締乞依紹聖舊法以二年為準許之誼謂即今州縣與昔日事體不同恐難以積壓本錢守待二年故有是命州縣復置抵當庫日歴不載今因誼申請遂書之締所奏在今年二月己亥然史亦不書今附此當求去年降㫖月日別書之 詔右承奉郎徐度令中書舍人試策一道左廸功郎胡珵左朝散郎主管江州太平觀錢葉新授太常博士張宧並召試館職左朝奉郎新提舉浙東常平茶鹽公事汪愷左承議郎新通判潭州王棠並與陞擢差遣度處仁子宧守兄也自詔復十科薦士而龍圖閣直學士汪藻薦度及棠資政殿學士葉夢得薦愷及度顯謨閣待制提舉亳州明道宮葛勝仲薦珵宧棠沈與求為龍圖閣直學士薦葉胡交修為給事中薦愷故有是命已而度除太府寺丞珵除祕書省正字宧除祕書郎葉除諸王宮大小學教授珵除正字葉除宮教並在四月乙卯宧除祕書在八月度改除正字在七月愷除江南西路轉運判官棠知江隂軍三月辛巳中興後士以十科薦用者自此始 命經制福建財用章傑市耕牛千頭賜韓世忠為淮東屯田之用選軍校部送十不失一者遷資給賞所失過分者抵罪仍責償之 是日神武中軍春大閱詔戶部賜錢萬緡充激犒
  癸酉右朝議大夫主管江州太平觀徐康國敘中散大夫用刑部檢舉也殿中侍御史張絢奏康國嘗投進銷金屏風及刷剗州縣羨餘二事以為康國當艱難之時剝下以媚上虐民以希功望賜寢罷以為監司之戒命遂格
  是月真陽縣觀音山盜起攻剽鄉落舉人吳琪竄去琪妻譚氏與鄰婦數人俱被執譚在衆中頗潔白盜欲妻之譚詬之曰爾輩賊也官軍旦夕將至將為虀粉我良家女何肯為汝婦盜強之不已至於捶擊愈極口肆罵為所殺此據洪邁所作傳修入傳以為今年閏二月事故附此月末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六金人地名考證
  薩里罕原書作撒離喝誤改見巻十一
  呼善原書作虎山即金史之胡山並誤今改正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七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五年三月甲戌𦍤建武軍承宣使提舉江州太平觀王𤫙降授濠州團練使𤫙既罷軍職而侍御史張致逺殿中侍御史張絢再論其罪致逺言昔秦穆公赦孟眀遂覇西戎周世宗殺樊愛能等乃走契丹臣嘗考其故蓋孟眀以力戰而敗愛能等以臨敵無鬬志此可赦可殺之分也徃者敵騎窺江𤫙聞風引避所過縱兵大掠江東騷動駐軍上饒觀望進退審知敵去方議赴行在乃取道福建盡破隘柵一路訛傳㓂至襁負奔避城邑㡬空行次處州後部楊勍遽叛𤫙縱而不追建劔焚蕩無餘流毒兩路楊麼負固洞庭累年於茲陛下命𤫙為制置倚以成功而𤫙畏懦寡謀不親戎事悉留驍健自衛崔増吳全皆非素偏裨也則廹使深入遂墮賊計與知鼎州程昌㝢計校苛細至形紙墨又於岳州勞役軍民營葺居第脩廊複屋極其宏壯凢所辟置寮屬多縁齎獻竒玩豈復責以職事蠧耗財用蔑敗紀律求於諸將無𤫙比者如𤫙頻年剝衆稍入又復優厚度其裝橐可富數世方將臣立功各思蹈萬死一生之時而𤫙縁敗事獨優游圖書聲色之奉為𤫙謀則善矣非所以訓衆也絢言𤫙怯懦無謀驅廹崔増吳全致有鼎江之敗𤫙恬不為懼方且虛張軍數干索錢糧又縱其部曲捉刺農夫剽掠殺傷莫知其數湖南之民願食其肉而不可得故有是命 詔諸路監司帥守條具被受專法來上用太府寺丞王良存請也自兵火後省部無一州一路專法及州縣引用則徃返詰問有三四年不決者良存以為朝廷立法之原四方申述不從中揆而乃疑其詐冐動經嵗月望令州縣條具所得專法上之朝廷付有司詳定著為成書頒之內外従之限一月 命總制司措置出買官田 左中奉大夫提舉亳州眀道宮王羲叔右中奉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黃願並復直徽猷閣右朝奉郎新知宣州李膺復直秘閣亦以赦敘也起居郎兼權中書舎人胡寅奏羲叔無恥不才貪墨之尤顧倖進偷生茍全文過又言膺頃守䖍諸縣百姓相扇為賊膺與其魁首交通隂受厚賂相約不犯城郭自以為功若縁赦復職恐非廸簡多士旌別淑慝之道命遂寢
  乙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言昨措置防扼專委其兄帶御噐械世良承受奏報文字及催促器甲錢糧等事不無勞效昨來奏功偶以親嫌不敢列上中書門下省因奏世良專被㫖䕶衛六宮未經推恩上曰朕以世忠之故於世良加厚然賞罰國之大典所以礪世磨鈍安可闕也如王𤫙提大兵徃上江所用錢糧不可紀而敗軍覆將連年不能了楊麼豈可不行遣今降官落軍職不特少慰公議又𤫙平日專事交結亦使知交結不足恃也乃進世良一官為武義大夫世良轉官在是月庚辰 詔左中奉大夫直龍圖閣王琮前差宮觀指揮勿行琮既以赦奉祠而右司諫趙霈言張邦昌僣位琮自庶官為侍從特修刺字徧謝同列交結王時雍徐秉哲日造其門與之謀議敵騎既退時雍乃薦琮知鄧州因以家屬託其將行乞禠去職名仍永不與宮祠差遣故有是命 録故朝請郎陳伯強子獻為將仕郎伯強以言事廢死上既官其子而都司看詳以為在謫籍中致仕寢不行諫官趙霈又言其忠命乃下事祖見三年八月戊申 免岳州上供錢一年
  丙子川陝宣撫副使吳玠奏已復秦州詔玠速第上有功將士 命樞宻院計議官呂用中徐康右宣教郎新國子監丞權都督府幹辦公事范伯倫催促江浙四路折帛經總制上供等錢用戶部尚書章誼等請也用中康先被㫖促造戰艦伯倫以行府之命督江西糧觧故就用焉
  丁丑起復秘閣修撰淮東宣撫司㕘謀官陳桷入對右僕射趙鼎奏臣已細詢桷據言韓世忠已過淮南視控扼之所桷今來乞兵守建康蓋欲張俊分占江上同負此責臣以通泰鹽利為重乞飭世忠且在承楚捍敵或採石等處有警即令引前軍趨江東或浙西而通泰鹽利在所不顧也桷又言世忠軍老㓜在鎮江非便臣與桷議欲令遷平江桷以為然此亦張俊之意也桷乞觧官持服不許乞追還賞功例進一官許之桷乞持服在是月丁丑寢轉官在戊寅 詔侍講朱震范沖專講春秋左氏傳孫近唐煇仍講論語孟子鄭滋胡交脩讀三朝寳訓上雅好左氏故擇儒臣進講焉 禮部侍郎兼侍講唐煇言𣙜酤征商皆取利於民非先王美政蓋不得已要亦觀時之宜度民之力知與為取勿病斯民可也淮甸屢遭㓂攘凋𡚁為甚近者朝廷極意料理州縣官併省者十五六常賦悉蠲庶流亡之來歸惟是酒稅務恐尚仍舊貫若非此州郡無他入臣竊謂酒務尚可稅務専以責利官得其一公吏取其十物價必貴民益無聊是利不可得而害則多也望俾有司相度舊有酒稅官處更加減省前日為縣者今已改而為鎮人戶必稀少願罷勿置姑捐以予民惟舟車衝㑹之地存留俟三二年旅人通行民稍歸業復舊未晚詔以付淮南提㸃官張澄照㑹詔職事官監察御史至侍從並館職正字已上及在外侍從官監司帥守各舉所知充監司守令限半月具奏餘依元年十一月壬子薦舉手詔賞罰施行時侍御史張致逺乞除言事官外自監察御史至侍從並館職正字已上各舉所知不限員數不拘官品某人可為監司郡守某人可為縣令舉詞並載事實無用虛文實封投進降付三省編類籍記㕘考除授頃嵗宰執侍從多分符竹則監司之任宜稍増重臣今乞毎路改置一都轉運使以侍從官為之宗室㕘選許壓在部名次縣令有闕十占六七臣今乞以令闕通注其他方許陞壓仍視郡邑之大小以處資格之淺深事務之繁簡以稱才力之優劣逺方尤慎其選許之乆任庶幾能為陛下宣布徳澤惠養赤子以稱詔㫖臣所乞請可㕘酌衆言以得其實然識見不同兼恐各懐恩怨或舉一二人以塞命則無益於事昔人有言曰進賢受上賞伏望聖慈更議有以勸率之使之盡言無隠則旁搜逺訪罕有棄遺故有是命 左朝奉大夫劉黻以明堂恩乞任子吏部言黻改官非格法詔特許之仍命今後更有似此之人依此趙鼎獨相而有此指揮此事當考黻成都人宣和末獻玉帶於王黼召對賜進士出身改京秩黻獻玉帶事此據趙子崧中外遺事侍御史張致逺奏黻出身冐濫今夤縁輕授仍啟倖門何以厲世磨鈍望令吏部更切考究黻之本末依格改官乃命吏部再行取㑹申省 右朝請大夫直徽猷閣范正已左中奉大夫陸彥欽並降二官罷川陜宣撫司𠫭謀仍令都督行府取勘時宣撫副使吳玠言正已等乗盧法原病篤擅移王彥軍馬更不與臣商量離間將帥有害軍機乞重賜施行又言縁臣人㣲望輕致本司官屬輙敢凌忽伏望將臣先賜罷黜詔玠無罪可待二人遂坐黜初玠疑正已等私有印章下其事於潼川府簽書節度判官㕔公事史煒具以枉報㑹朝廷察其實事乃己煒眉山人也史煒事以邵博所撰墓誌附入但博謂二人以此得未減則非也今且刪潤書之日厯紹興六年五月二十三日庚寅中書門下省勘㑹吳玠元按發范正已陸彥欽事理已明別無勘問事有㫖特與免勘 右宣義郎直秘閣江南西路提㸃刑獄公事張叔獻及本司官吏並轉一官資時諸路以逃移民數除豁上供戶部疑其欺奏遣憲臣覈實至是叔獻言江州隠匿上供紬絹共一萬二千匹戶部尚書章誼等言叔獻委是盡心職事若不褒賞竊慮無以激勸故有是㫖其後當制舎人言臣取到戶部公案㸃對得叔獻所申乃是江州先申省部並轉運司合納數目即非數少至叔獻到江州本州為見歸業人戶不多開墾田畆比未殘破已前共止及三分之一其和買比舊卻是一分半已上所以根究元申人吏行遣外申提刑司比元申數少即非隠匿上供兼叔獻自牒本州今勸誘人戶輸納即是實納數未足契勘江州在江西一路累經敵馬殘破並馬進等在城下半年殺戮至今戶口十損七八諸路申逃絶之數多是承例不敢盡數除豁所以本州慮後來催納不足無所從出故後申提刑司數少叔獻心知如此更不恤民力有無但將多數迎合省部妄申檢察到隠落以為己功僥冐恩賞若是人戶合輸之物如何卻牒江州令勸誘輸納顯見叔獻姦偽情狀甚明臣竊見前後寛恤詔令多委提刑檢察蓋為漕臣錢榖之任利在斂取故以寛恤責憲臣推行謂其利害無所關渉必為朝廷盡心行法今叔獻身持憲節其所為反如此則凋瘵之民將何赴愬乎今既未能正其為姦失職之罪又從戶部之請特轉官資是賞姦也是誘諸路憲臣皆為欺妄以倖賞也欲望聖明察叔獻之姦妄將前降各轉一官資追寢不行上為寢其命寢命在七月庚子今併書之是時劉大中胡寅並為舎人 秘書省著作佐郎兼都督府主管機宜文字熊彥詩提舉兩浙東路常平茶鹽公事右朝散大夫宇文師瑗知漳州右朝散郎陳敏識知太平州敏識謫官凢五嵗至是始錄之 詔諸路勘合錢毎貫收十文足勘合錢即所謂鈔旁定帖錢者 尚書省令史董絃罷令大理寺治罪絃𨽻左右司而私受廣東統制官韓京劄子充本軍收接文字為之經營功賞都司官言恐因而刺探朝廷事務漏洩機宻故黜之 故廸功郎范端益特贈承事郎官一子端益為雩都尉捕劇賊死於陣
  戊寅故進士趙霑特贈右承務郎霑弟右司諌霈乞以扈駕増秩恩囘増霑一官故有是命 尚書吏部員外郎兼都督府諮議軍事王純吏部員外郎李元瀹金部員外郎吳並皆卒近臣章誼等言其貧乃各賜銀百兩己夘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兼太平州宣撫使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兼鎮江府宣撫使 詔自今春秋銓試出官及試刑法教官或文武官應舉試中之人並令所屬官司出給公據以革詐冐用吏部侍郎鄭滋請也近方降㫖罷試教官此復令給公據
  辛巳詔川陝監司知通去替一年令轉運司具狀申尚書省餘依八路舊法差注以中書門下言今道路稍通合循舊制也自是宣撫司之權稍殺矣 新除國子監丞程克俊守尚書駕部員外郎 詔泰興縣依舊𨽻揚州 川陝宣撫司續奏仙人關勝㨗內階州楊家崖捍禦官兵武節大夫姜成等二千八百三十七人各轉一官資 詔客販淮浙鹽至荊湖州軍如願般販徃襄陽府路者聼從便京西舊東北鹽地分至是始通焉壬午起復徽猷閣待制都督府㕘議軍事邵溥兼權川陝宣撫副使置司綿州應軍期錢糧等事與吳玠通行主管餘依盧法原所得指揮時溥寓居犍為縣故就用之然自是戰守事玠始專行溥蓋不得預 秘書省正字李公懋入對言荊南自孔彥舟鍾相之亂移治枝江今六年矣荊襄俱重地若荊南不守襄陽難以獨立蓋枝江非要害之衝上連宜都祇可為走計異時襄陽失守猶可為辭今收復襄陽而荊南尚寓枝江朝廷何賴始聞解潛遣人到朝廷雲百姓慟哭不肯歸府可謂欺誕上曰帥臣若歸後民自安之但帥臣不肯歸耳先是潛遣鎮撫司主管機宜文字右從事郎劉時赴都堂白事前一日召對改京官故公懋及之 詔製造御前軍噐所𨽻工部罷提舉所今工部郎官軍噐監官輪日往軍噐所檢視遂以戶部尚書章誼兼權工部尚書 英州覊管人傅雱量移南雄州權中書舎人胡寅奏其罪請永不量移以為後來亂賊之戒命乃寢 右承務郎張省括特補右修職郎省括洺州人舉進士不第馬擴為節制應援軍馬使用便宜補初品官至是自言說諭靳賽之勞乞正補京秩故有是命
  癸未詔殿前馬歩軍司各據見管兵數權行排置指揮初禁衛諸軍遇赦轉員其法甚備自中原俶擾軍營紛亂排轉不行時諸將所總嵗嵗奏功而天子親兵乆無陞遷之望左僕射趙鼎請據三衙見管人數彷彿舊例立為轉員之法乃詔諸班直將校親從親事官各依條排轉一資三司將校亦與轉行時殿前司有兵九百餘人馬歩司各六百餘人而已 左宣教郎王居脩充勅令所詳定官 右從事郎權判汀州郭濤特改合入官先是清流縣民李叢率衆二百為盜濤合軍民之兵掩捕盡殪之言者奏其事下帥司覈實如章乃有是命甲申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大軍發鎮江世忠將行上賜手劄曰昨因敵退議者以經理淮甸為言人多憚行卿獨請以身任其責朕甚嘉之翌日趙鼎進呈世忠已過淮南乞遣中使撫問上曰當別有所賜近劉光世進馬來問朕乞花瓶已輟玉瓶賜之矣乃復賜世忠銀合茶藥且以手劄勞之曰今聞全師渡江威聲遐暢卿妻子同行否乍到醫藥飲食或恐未備有所須一一奏來也時山陽殘𡚁之餘世忠披荊棘立軍府與士同力役其夫人梁氏親織薄為屋將士有臨敵怯懦者世忠遺以巾幗設樂大燕㑹俾為婦人粧而恥之軍壘既成世忠乃撫集流散通商惠工遂為重鎮
  乙酉侍御史張致逺權尚書戶部侍郎 觀文殿大學士李綱進省記列建炎時政記二冊上謂大臣曰朕已看過皆是實事綱近日論事非徃時之比趙鼎曰綱才氣過人但向辟屬官多少年浮躁之士致有所累耳武顯大夫湖秀州管界廵檢崔慎由特差浙西路兵馬副都監始用魏矼薦也矼薦慎由見四年八月戊戌 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舎人曹勛為浙東路兵馬副都監勛除江西副都監未上以闕逺為請故改命之言者論勛不習武藝專事請求宣和間補官首尾一年即帶閤職遂至大夫僥倖之速無如勛者艱難之時文武並用欲其協濟事功豈有武臣差除不合公論者乃置而不問乞奪勛勅命依舊令待闕從之勛自燕山得歸凢九年未嘗遷秩也罷勛新除在三月丁酉
  丁亥𠫭知政事孟庾言檢察內外官司錢物並從總制司一面擬定取㫖行下仍申尚書省其利害明白事體稍重合從宜更改並內外主管財計官吏遇有闕及不堪倚仗之人並依今來所得聖訓與宰執商議施行從之庾初受命乞本司事依例進呈得㫖關申尚書省至是上諭庾以事重者與宰執同議故有是請焉 故端明殿學士左正議大夫盧法原特贈五官令所屬量給葬事
  戊子詔兩浙諸郡市客舟為起綱之用仍立綱官賞罰以給事中陳與義言雇舡轉輸官民交𡚁故也 福建路兵馬都監神武前軍左部統領申世景充都督府選鋒統制王𤫙之罷也其兵皆𨽻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麾下世景時方捕䖍㓂未獲故世忠請之行府言已遣他將代赴淮東故世景改命 太常諡故陸海軍節度使鄭翼之曰榮恭翼之紳子也
  己丑提㸃淮南兩路公事都督府提領市易務張澄乞泗楚濠廬州夀春府市易務監官到任半年轉一官二年更轉一官選人通三考改合入官本錢十萬緡以上收息一倍即與轉一官仍減二年磨勘虧折元本者展二年磨勘毎萬緡收息錢三分已上給五十千官吏均給折一分已上仍與專副備償其餘以是為差嵗終委建康府都市易場監官㸃筭置籍申本司比較並從之庚寅左朝請郎王縉守尚書金部員外郎右通直郎周三畏守刑部員外郎
  辛夘中書門下後省奏上殿臣寮有親聞聖語者乞依慶厯七年詔㫖備録關修注官如循習故例隠匿不報以違制論以監察御史許摶有請也 起復秘閣修撰淮東宣撫使司㕘謀官陳桷言瀕淮之地乆經兵火官私廢田一目千里連年既失耕耨草莽覆養地皆肥饒臣願𠡠分屯諸帥占射無主荒田度輕重之力斟酌多寡給所部官兵趁時布種或體倣陝西弓箭手法從長區處因地土所宜種麻粟稻麥一切聼之無問租稅力耕之人添破糧米朝廷逐旋應副耕牛委之諸帥計置種子將來盡還其價不特人糧可以足辦如飼馬芻秣之用亦皆霈然矣仍乞委自都督府選官兼總其事令親到逐司與主帥熟議俟上下情通然後行之毎軍就令統制統領官管認監督近上謀議官領之收成受納之日同認所得之數並隨時價直具申都督府籍記支還價錢以金銀見錢品搭給降將逐司所得除一嵗合支數外餘就令封樁為儲積之計詔關都督行府壬辰左奉議郎李椿年入對上問以民間利害椿年曰今日法令非不善財用非不足而州縣毎毎不治者在不得人耳若於二稅稍加措置不至失䧟用度自足若轉運司更將常賦隨時轉易通一路之有無財不可勝用也上曰今日監司郡守不相恊濟朕在河朔親所備見監司所至不恤州郡有無盡行剗刷州郡徃徃藏錢不令監司知椿年奏曰誠如聖訓椿年浮梁人嘗知寜國縣劉大中所薦也尋以椿年通判洪州四月辛亥 殿中侍御史張絢言建康見今修城浚濠調五縣夫計役三千人建康累經殘破兼屯大軍比之它州民力最為凋𡚁況方農桑之月妨費本業誠為可慮乞令帥司權於隣近太平廣徳宣池諸郡均差廂軍及在城人兵赴本府執役將見科諸縣人夫並行放散從之 詔廣東福建路招捕海賊朱聰時商舶且來而海道未可渉提舉廣南市舶姚焯言近有海南綱首結領䑸伴前來號為東船賊亦素憚乞優立賞典同力掩捕乃命福建廣西帥臣疾速措置
  癸巳初令諸州通判印賣田宅契紙自今民間競産而執出白契者毋得行用從兩浙轉運副使吳革請也甲午趙鼎奏近乆雨恐傷苖稼欲下臨安府祈晴孟庾沈與求曰以天氣乆寒蠶損甚衆上曰朕見令禁中養蠶庶使知稼穡艱難祖宗時於延春閣兩壁𦘕農家養蠶織絹甚詳元符間因改山水 左廸功郎䕫州路關寨幹辦官張戒特改左承奉郎戒正平人以趙鼎薦得召對上謂鼎曰戒禮貌生踈必未曽大叚厯任鼎曰自登第十餘年只曽作縣令上曰論事頗有理然為文未成就鼎曰如其為人大剛拙上曰人才和柔者多剛直者最難得乃以戒為國子監丞戒除監丞在四月辛亥
  乙未初𣙜鉛錫應産鉛錫坑冶盡行封樁具數併價申部令𣙜貨務依茶鹽法措置印造文引許客人筭請給賣齎赴指定州軍坑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又請通行興販所有鑄錢司合用皷鑄數仰齎錢赴坑場依價收買本錢依舊令轉運司支撥如不足於上供錢內貼支如數目比額増減其守令監官廵尉並比類買納鹽増立賞罰用總制司請也 右儒林郎福建路安撫司幹辦公事王傅入對乞召見武臣上曰如諸將佐朕皆識其面目其能否亦皆知之論乆任因言近嵗如明州鎮江建康守帥更易頻數上曰太守止是治民傅對曰如到任一兩月間官吏面目猶未能識豈暇詢究民間利病上曰然尋以傅為右宣教郎 尚書右僕射張浚言臣被㫖暫徃江上措置邉防臣近到鎮江建康府以相去行在所地理未逺即不敢一面施行節次關報動經旬月竊慮誤事臣將來到上江日如有似此事件欲並依先降指揮施行訖具奏從之初浚既定招來湖㓂之計乃命荊湖制置使岳飛先以兵徃浚又慮諸將未諭此意或逞兵殺戮則失勝筭傷國體遂具奏請行上許焉徐夢莘北盟㑹編雲張浚以都督收楊麼先遣飛屯於鼎州吳錫軍於橋口浚即欲進兵或說浚曰不可進而勝則捕一漁人耳如其不勝則都督為諸將輕矣浚曰奈何或曰不如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聲言諸軍人馬各已差官犒設矣唯岳制置之軍當躬詣軍中是以犒設而進也或不勝猶有說焉浚從之未㡬以輔逵軍橋口浚駐潭州 詔福州因縁軍期借用常平錢特與除破時本路提刑司以朝㫖責償甚峻帥臣張守請於朝乃命分限二年後省奏竊詳福州所申事理若朝廷察知其不渉欺罔如委實逐急應副軍須用過雖盡免放可也今徒分限責還要之終取於民而已當時移用官吏必無備償之理彼民何辜而重困之哉若來年又於科率之外別敷常平積欠臣恐愈見難辦徒掛簿書資吏姦耳區區愚慮陛下儻以為然乞降指揮近日所遣閩廣之使與逐路提刑只令檢察欺弊與非理移用其縁軍須支費過常平錢物徃者不問來者如律如此則四方皆知朝廷初非利其數多而欲取之也不亦善乎上乃寢前命既而漕臣薛昌宗又請其餘七州軍借過常平司錢物並特與除破從之昌宗建請在七月癸丑 初命翰林院醫官王繼善入內看醫本院以未經試補用舊法執奏御寳批特依今來指揮後省言醫不三世不服其藥今驟令繼善入內看醫失立法之意開倖進之門利害所闗不敢忽而不論望賜追寢從之王繼善恐是繼先弟當考
  丙申龍圖閣直學士知撫州汪藻提舉江州太平觀時朝廷議銓量監司郡守其資序已深雖無顯過而才非所宜者以祠祿處之張致逺為侍御史嘗言藻素多玷闕白簡具存湖州之政至今傳笑法行自貴始先罷藻彼有歉於中者將望風投劾而去矣此亦銓量之至要也故藻遂罷 降授左朝奉郎胡䝉復所降一官以赦敘也權中書舎人胡寅言考之公論䝉在五使最無善狀夫人臣受命於君有殞無二䝉乃慢陛下之命憚權貴之威罪不容於死今以赦宥稍敘舊官則當為他日任用之漸俾附下罔上之人無復忌畏而刑賞亂矣命乃寢
  丁酉復移浙西安撫司於臨安府以駐蹕之地理宜増重事權故也徽猷閣直學士知臨安府梁汝嘉兼兩浙西路安撫使徽猷閣待制知鎮江府沈晦兼沿江安撫使熊克小厯載移浙西帥司事在閏二月己巳今從日厯 試尚書吏部侍郎兼侍讀鄭滋與權戶部侍郎張致逺兩易 左廸功郎勅令所刪定官兼史館校勘鄧名世守秘書省正字仍與正字王蘋喻樗並兼校勘 詔端明殿學士知饒州董耘累請宮祠可依所乞提舉江州太平觀徽猷閣待制提舉亳州明道宮程瑀知撫州直龍圖閣新知泉州魏矼知饒州自是郡守之非才者稍稍被汰矣矼在臺時嘗論江東提㸃刑獄公事虞⿰與執政連親不可任修注乃引嫌移建州 命𣙜貨務降鹽鈔六十萬緡赴都督行府收糴江南早禾米
  戊戌詔樞宻院計議官呂用中徐康編修官霍蠡並以檢察逐路經費財用為名用中浙西康江東蠡浙東路仍借奉使印上皆召見賜裝錢而遣之 右承奉郎宋應追三官應父喬年為殿中監以修明堂増秩恩囘授應京官用吏部審量而有是命 詔道州丁米依舊於田畆上均敷用本州請也先是湖南諸郡歳調上戶充土丁戌邉其下戶不行之丁則隨稅輸米後以官軍戍邉而丁米如故道州嵗輸米二千餘斛近嵗為羣盜所殘人丁益少遂以田稅取之守臣右朝奉大夫趙坦乞以二分敷於田畆一分敷於民丁事下轉運司而坦已去代者言如此則毎丁當輸二斗有竒貧戶丁多之人猶為偏重故有是㫖既而言者以為湖南民力重困乞將一路有丁米去處並與蠲減一分乃命轉運司相度申尚書省後不果行後㫖在四月甲辰明年八月己亥王廸又請盡均之田稅十四年十月戊戌所書可參考
  己亥詔諸部尚書遇闕許除侍郎兩員 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姚舜眀陞徽猷閣待制以中書門下省言舜眀自除權侍郎至今通及二年也 詔沈晦累請宮祠可依所乞提舉江州太平觀秘閣修撰提㸃江淮等路坑冶鑄錢劉寜止知鎮江府促之任 言者請進納武臣候轉至大夫日遇郊方得封贈從之
  庚子罷饒州孶生監鄱陽地髙寒非馬所宜自置監至今所蓄牝牡馬五百六十二而斃者三百十有五駒之成者二十有七而已其芻粟又皆賦於民人不以為便故罷之左朝請大夫提舉孶生監牧事郗漸坐失職免官仍削二秩 兵部侍郎王居正獻辯學四十三篇居正嘗入見請以舊所論著王安石父子平昔之言不合於道者為獻上許之居正乃釐為七巻其一曰蔑視君親虧損恩義凢所褒貶悉害名教其二曰非聖人滅天道詆誣孔孟宗尚佛老其三曰深懲言者恐上有聞其四曰託儒為姦以行私意變亂經㫖厚誣天下其五曰隨意互說反覆皆違其六曰排斥先儒經術自任務為新竒不恤義理其七曰三經字說自相牴牾集而成之謂之辯學詔送秘書省崇觀間王安石學益盛內外校官非三經義字說不登几案居正獨非之至是因事請對進言曰臣聞陛下深惡安石之學乆矣不識聖心灼見其弊安在敢請上曰安石之學雜以伯道取商鞅富國強兵今日之禍人徒知蔡京王黼之罪而不知天下之亂生於安石居正對曰禍亂之源誠如聖訓然安石所學得罪於萬世者不止此因為上陳安石訓釋經義無父無君者一二事上作色曰是豈不害名教孟子所謂邪說者正謂是矣居正退即序上語繫於辯學書首上之
  辛丑都督行府言左朝散郎知泰州邵彪具到營田利害應請射荒田毎畆納課子五升田土瘠薄者量與裁減耕種五年仍不欠官司課子許認為己業限外元主識認或照驗明白即許自踏逐荒田依數指射以為己業如是五年內歸業即許佃人畫時交還量出工力錢還佃人勘㑹所陳委可施行令闗送尚書省指揮從之初傅崧卿之經始營田也十年內許地主識認後用陳規議滿三年不欠官稅者許充已業最後有㫖三年外田主自言者給還三分之一餘聼指射荒田以足元數彪謂前㫖有害力耕之人後㫖有妨歸業之戶故有是請浚用便宜行之參知政事孟庾沈與求見其所闗曰三省樞宻院乃奉行行府文書邪皆不樂宰相趙鼎一切不較人以為難行府關三省事以趙鼎事實修入前此未有稱關送尚書省指揮者故因此遂書之 賜光州度僧牒二百為營田費用都督行府請也先是賜夀春府度牒四百道故光州援以為請 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舎人新臨安府兵馬都監楊華添差潭州兵馬鈐轄
  壬寅丁憂人韓璡起復右朝奉大夫充淮西宣撫使司參議官璡開封人其父為省吏劉光世所辟也
  癸夘刑部請因事到官實負寃抑而呼萬嵗者杖一百舊法概徒二年言者以為情有重輕乃申明行下其餘論如律 移鎮江府𣙜貨務都茶場於真州 初詔問宰執以戰守方畧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呂頥浩言謹析為十事一論用兵之䇿大畧以為敵性貪婪吞噬不已若不用兵則二聖必不得還中原必不可復偽齊資糧必不可焚和議之計必不可諧大江之南必不可保宜間遣使臣再貽書以驕之復示弱以紿之而我急為備出其不意乗時北伐二論彼此形勢大畧謂尼瑪哈之性好殺喜戰用兵不已昧於不戢自焚之禍部曲離心已乆將士厭苦從軍謳吟思鄉勢必潰散又劉彥宗斡里雅布伊都棟摩國王羅索貝勒皆已死所存者材氣皆在數人下子女玉帛充滿於室志驕意滿有將亡之兆而我之形勢比之數年前則不同何以言之數年以前金人所向我之戰兵未及交鋒悉已遁走今二三大將下兵已精矣噐械已畧備矣臣竊料劉光世韓世忠張浚楊沂中嶽飛王𤫙下兵數得二十萬人除輜重火頭外戰士不下十五萬夫太祖太宗有兵十四萬而平定諸國遂取天下今有兵十五萬若不用兵則必有後時之悔三論舉兵之時大畧謂金人風俗毎於四月盡括官私戰馬逐水草放牧號曰入澱禁人乗騎八月末各令取馬出澱凖備戰鬭又金人所長在弧矢之利而暑月弓力怯弱射不能及逺今若以夏月發兵出其意外一舉無遺矣四論分道進兵之䇿大畧謂京東之民企望王師日乆宜分兵二萬人由泗上擣汴京二萬人由海上攻沂宻又二萬人駐濠為援不可深入俟八月班師明年復出五論軍糧供軍事大畧謂海道之兵至山東則有糧可因濠上軍糧由江淮可運惟趨汴之軍當持十萬糧過南京則糧亦可因矣乞於明州支米一萬二千斛為海道諸軍一月之糧及委江浙漕臣㨂選精米五萬斛前期運至泗州凖備趨汴諸軍附帶入界六論大兵進發日乞聖駕駐蹕鎮江七論經理淮甸大畧謂淮南天下沃壌今焚蕩一空除濠泗州夀春府差武臣外其餘並差文臣使之大講經理之政仍勸率鄉村於三月間多種早禾六七月間成熟可濟艱食比至防秋場圃事畢矣臣嘗考泰州鹽息嵗産千四五百緡倍扵二浙尤宜選任能吏八論機㑹不可失今戶部月支百一十萬緡若不用兵無息肩之期則東南民力重困九論舟檝之利大畧謂北方之木與水不相宜海水鹹苦能害木性故舟船入海不得耐乆而又不能禦風濤徃徃有覆溺之患今當聚集福建等路海船於眀州岸以擾偽齊京東河北及平營諸郡如范溫崔邦弼王進等可令北去王進本登州界逓鋪兵士金人雖有鐵騎百萬必不能禦十論並謀獨斷大畧謂古之帝王舉大事決大義謀不可不廣而斷不可不必今陛下以善後之計下詢於前宰執臣料六人者或以為當用兵或欲且保江南或欲料理淮甸或欲堅守和議或以為上䇿莫如自治或以為來則拒之去則勿追乃禦戎之道所見不同在聖主獨斷而已自建炎以來所遣使命前後祈請非不切至竊料金人必無果決之言亦有難從之請姑以欵我爾如和議果成則臣舉兵之䇿置而不用可也如和議決不可成則臣愚言或可以備收録 持服朱勝非言自陛下講明軍政賞罰必當今內外勁兵三十餘萬勇氣可作機㑹可乗冝於此時進取無失機後悔遂列上四事一曰進討僣偽二曰守備江淮三曰招撫遺民四曰審度敵勢 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綱言近年所操之說有二閒暇則以和議為得計而治兵為失䇿倉卒則以進禦為誤國而退避為愛君今天啟宸𠂻親卻大敵則其效概可覩矣願自今勿為退避之計勿遣和議之使議者或欲大舉或欲且保一隅臣皆以為不然願陛下駐蹕建康料理荊㐮以為藩籬葺理淮南以為家計俟防守既固軍政既修之後即命諸將分道攻討乃為得計此二者守備攻戰之序也夫淮甸荊㐮東南之屏蔽也六朝之所以能保守江左者以強兵巨鎮盡在淮南荊襄間今當於淮南東西及荊襄置三大帥屯重兵以臨之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廬襄陽為帥府分遣偏師進守支郡卜築城壘如開新邉朝廷應副錢糧謂如淮東則以江東路財用給之淮西則以江西路財用給之荊襄則以湖北路財用給之徐議營田使自贍養遇有敵馬則大帥遣兵應援稍能自守商旅必通乃可召人來歸漸次葺理假以嵗月則藩籬成矣近年以來大將握重兵於江南將吏守空城於江北雖有天險初無戰艦水軍之制故敵人得以侵擾窺伺欲為守備無他反此而已守備既成然後可以議攻戰之利亦當分責於諸路大帥雖因敵決勝不可預圖臣願竊以為獻者勿失機㑹而已若夫措置之方則臣願先定駐蹕之所臨安平江皆澤國𥚹廹所據非用武之地莫若權宜且於建康駐蹕控引二浙襟帶江湖漕運財榖無不便利使淮南有藩籬形勢之固然後建康可都願陛下與大臣熟計之夫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陥於僣逆豈其本心儻藩籬既成壌地相接甲兵既備天威震驚必有結約來歸或願為內應者宜命諸帥優加撫循來歸者給田土內應者與爵賞更願力為自治自強之計使陥溺之民知所依告此綏懐之畧所當先者又條上六事一曰信任輔弼大畧謂今選於衆以圖任股肱之臣遂能捍禦大敵可謂得人願陛下待以至誠無事形跡乆任以責成功勿使小人得以間之二曰公選人材大畧謂陛下臨御以來用人材多矣世之所許以為正人端士者徃徃閑廢於無用之地蓋自昔抱不羣之才者嘗為小人所忌嫉或中之於黮闇或指之以黨與或誣之以大惡或摘之以細故而以道事君者不可則止雖負重謗遭深譴安於義命不復自辨夫人主豈能常無愛憎然必去愛憎而後能用人以興邦者愛憎出於私情用人必由於公道故也陛下誠能推至公之道將見人材輩出中興之業不難致矣三曰變革士風大畧謂近年士風尤薄隨時好惡以取世資不顧國體惟欲進身不覈事實惟欲傷人大罵則大進小詆則小遷翕訿成風此非朝廷之福也朝廷設耳目之官以廣視聼固許之以風聞至於大故須當覈實使果如其言則誅責所加不宜止從輕典使言而無實服䜛蒐慝得以中害善良皆非所以修政刑也陛下得一張浚付以西事浚以忠許國雖失機㑹不為無過而言者繩以大惡賴浚有浴日之功足以結知又有大臣為之辨得自洗濯不然何以雪哉夫朝廷設耳目之官固許風聞若言而無實則誣人之罪願陛下降詔戒士大夫使體徳意務從忠厚四曰愛惜日力大畧謂事粗定之時朝廷所推行者皆簿書期㑹不急之細務至於攻討防守之䇿國之大計皆未嘗留意安得不為金齊之所陵侮願詔大臣熟議所以為規模者畫一條具加立課程以次施行五曰務盡人事大畧謂天人之道其實一致今未嘗盡人事敵至則先自退屈而欲責功於天可乎願與大臣協心同力務盡人事以聼天命六曰寅畏天戒大畧謂比年以來天屢譴告願陛下以至誠之意正厥事以應之綱書凢萬言其大指如此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秦檜言靖康以來和戰之説紛然言戰者專欲交兵而彼已之勢未必便言和者専事懇請而軍旅之氣因以沮皆非至當之畫為國者自有正理不必以虛張為強亦不必以力弱為怯國家自金人入犯之初但當許契丹故地廟堂太怯遽以三鎮許之不知民不肯從雖欲割棄而不可是太怯之過也其後金人退師亦頗欲捨三鎮而要厚賂廟堂謀之不審乃結契丹之叛臣為金人腹心者欲與合謀又潛檄邉臣掩殺割地官以變前議聲雖甚美實無成功是虛張之過也臣頃歸朝廷妄進狂瞽令劉光世通書敵帥說其利害以為得地則歸豫失好則在金即䝉陛下聼納施行不旋踵敵果退師豫邀之東平百端敵言俟兒孫長大與你圖此臣恭聞陛下宣諭以為得之北來人臣益知不必虛張也繼因海州擒獲漢兒髙益恭稍知文字臣又嘗妄議俾攜大長書歸諭以立國之體當明逆順助豫則叛者得利金國何以統衆從本朝則河南之地自非金國所欲者淵聖所割河朔既亦有盟約豈敢睥睨又明言不當留朝廷所遣信使以致不敢再遣得㫖作書縱益恭北還旋有所留一二使人來歸後所遣使悉不拘留臣益知事有正理不必太怯也今者逆賊劉豫隂導金人提兵南向此在朝廷當以正理處之蓋不討賊豫則無以為國不安慰強敵則逆賊未易討前此不欲輕發兵端故隠忍以待釁今賊豫啟之我欲乗機以舉則處以正理不可失也自古兩國相敵力強者驕不足深較樊噲憤匃奴侮慢欲以十萬橫行其國季布折之此其盛強之時況今勢有未便臣前奏乞安慰強敵當用所獲金人令諸將通其大長書明言止欲討叛而不敢輕犯大國蓋知虛張之無益也自古立國必明君臣之義陳常作亂孔子請討此齊國之亂臣而魯不容況賊豫我故臣子不討則三綱大淪何以為國臣前具奏乞征討賊豫當檄數其罪而陽推金人以紓其締交之計作我士氣而沮彼賊衆益知討叛之不必太怯也金人立豫諸帥皆不以為是其以為是者意保河朔用豫以為捍蔽耳河南之地金人非必爭得河南已復中原之大半徐議河朔猶當以二聖為請臣前奏亦已畧具果䝉陛下採納則逆順之勢一分人百其勇是為攻戰之利界在夾河諸軍分處南北譬若藩籬宏逺堂奧以安是為守備之宜因所獲金人厚存拊之彼各識所屬大長之意分遣書詞不至差殊則是為措置之方使敵知朝廷志在討叛而義不得已使豫衆知朝廷但誅首惡而脅從罔治則是為綏懐之畧若乃噐械之良窳軍食之困匱裨校之才否山川之險夷則有司之事將帥之職父老之知臣不敢臆說也迂踈無所知識惟聖明財察 左正議大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汪伯彥為決戰將軍萬全元老答問以獻大畧謂敵之奔北尾擊過淮可也未宜逺去若犯此而前畧地就糧則失遺民之望飛芻輓粟則難漕運之繼又言闗師古孔彥舟輩叛去初非本心儻能遣間使徃諭上意俾之自効又言當屯師淮甸荊南籬落江表今敵人潛師而北必將盤礴徘徊於宿亳徐淮之間營糧濟師待時而再南來出沒荊襄乗桴而下合洞庭之賊相與為水攻之謀益以歩人水陸俱下使吾守株於前而長江之險已奪吾後則將奈何與其急於目前之追襲不若修政以為善後之計 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王綯言攻戰之利莫若作士氣守備之宜莫若固淮甸措置之方莫若經乆逺綏懐之畧莫若惠吾民今新㨗頻勝之後長慮卻顧所宜素講願詔諸帥各分士卒之半分據淮南要害之地明間諜逺斥堠厲兵秣馬常若敵至借使復來力足以禦或留兵雖衆而士氣驕惰何足為固淮甸者國家所必爭不可失之地蓋保淮甸然後可以駐蹕建康經理中原或謂敵人乏糧匆遽而歸又謂金人能襲承楚而不能犯通泰足以明其兵之少臣皆不敢以為然金人用師十年初未嘗齎糧也累年以來偽境固已畫宿州為界矣今隂導敵人無故出疆彼必以謂得承楚而有之則通泰在吾腹中可不攻而下然則淮甸豈可不固守所謂經乆逺者其說有二一則規駐蹕之利一則操統御之權駐蹕之地未有過於建康者使今冬敵不侵軼則來春鑾輿可駐建康國家待遇諸將爵位極矣寵錫至矣事權重矣前古所謂善將將者惟陛下留神而加意焉濠泗襄鄧以北陥偽境者皆吾民也臣謂宜因事區別或降附之際或俘獲之餘願從則隨宜存撫欲歸則畀以齎糧使人知聖度寛洪海涵天覆彼驅來戰則人無鬭志衆有遁心我徃伐彼即前徒倒戈無所為敵者矣吾民之在東南者累年以來如預納苖稅及和買絹錢之類盡竭所有樂輸而不病獨可不思加惠哉 資政殿大學士知福州張守言明詔四事臣以為莫急於措置措置茍當則餘不足為陛下道矣臣請言措置之大畧其一措置軍旅其二措置糧食神武中軍當專衛行在而以餘軍分戌三路一軍駐於淮東一軍駐於淮西一軍駐於鄂岳或荊南擇要害以處之使北至闗輔西抵川陝血脈相通號令相聞有唇齒輔車之勢則自江而南可以奠枕而臥也然今之大將皆握重兵貴極富溢前無祿利之望退無誅罰之憂故朝廷之勢日削兵將之權日重而又為大將者萬有一稱病而賜罷或卒然不諱則所統之衆將安屬邪臣謂宜㧞擢麾下之將使為統制毎將不過五千人棊布四路朝廷號令徑達其軍分合使令悉由於朝廷之權以用之然後可以有為也何謂措置軍食諸軍既已分屯諸路則所患者財榖也然所費多寡在彼猶在此耳則所患者轉輸也攷祖宗以來毎嵗上供六百餘萬悉出於東南轉輸未嘗以為病也今宜舉兩浙之粟以餉淮東江西之粟以餉淮西荊湖之粟以餉岳鄂荊南量所用之數責漕臣將輸而歸其餘於行在錢帛亦然恐未至於不足也錢糧既無乏絶之患然後戒飭諸將不得侵擾州縣以復業之民戶口多寡為諸將殿最嵗遣官覆實而陞黜之則民得以還其鄉里而田野日闢生齒日滋江北州縣有興復之漸矣如是措置既定俟至防秋復遣大臣為之統督使諸路之兵首尾相應綏懐之畧亦在是矣然臣復有區區之愚猶以為未然究其本源則在陛下內修徳而外修政耳所謂修徳不過正心誠意畏天愛民儉於家勤於邦逺聲色屏貨利兢兢業業凢可以累徳者無不去也所謂修政不過任賢使能信賞必罰抑權倖裁冗濫謹法度興亷恥凢可以害治者無不去也持乆不倦盛徳日新四海愛戴何患外國之不服在陛下果斷而力行之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顔岐言攻戰之利
  在擇賢將守備之宜在明賞罰措置得其方在號令不妄動綏懐明其畧在軍民各安業又曰忍之又忍天下歸仁願陛下不廢臣愚戇之言以助聖徳萬分之一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邴條上戰陣守備措畫綏懐各五事所謂戰陣之利有五曰出輕兵務逺畧儲將帥責成功重賞格大畧謂關陜為進取之地淮南為保固之地關陜雖利於進取然不用師於京東以牽制其勢則彼得以一力而拒我今大將統兵者數人皆所恃以為根夲萬一失利將不可復用偏將中如牛臯王進楊珪史康民皆京東土人知地險易可各配以部曲三五千人或出淮陽或出徐泗彼將奔命之不暇此不動而分陝西重兵之一端也關陜今雖有二宣撫其體尚輕非遣大臣不可呂頥浩氣節髙亮李綱識量宏逺威名素著願擇其一而用之必有以報陛下又言陛下即位之初韓世忠劉光世張俊威名隠然為大將今又有吳玠岳飛者出矣願詔大將於所部舉智謀忠勇可以馭衆統師各兩三名朝廷籍記遇有事宜使當一隊毋隸大將則諸人競奮才智皆飛玠之儔矣大將爵位已崇難相統一自今用兵第可授以成筭使自為戰而已謹勿遣重臣臨之以輕其權而分其功也今卻敵退師之後必論功行賞願因此詔有司預定賞格謂如得城邑及近上首領之類自一命至節度使皆差次使足相當所謂守備之宜有五曰固根本習舟師防他道講遺䇿列長戍大畧謂江浙為今日根夲欲保守則失進取之利慾進取則慮根本之傷古之名將內必屯田以自足外必因糧扵敵誠能得以功名自任如祖逖者舉淮南而付之使自為進取而不至虛內以事外茍未有斯人則前日輕兵之説為不可廢臣聞朝廷下福建造海船七百隻必如期而辦乞倣古制建伏波下瀬樓船之官以敎習水戰俾近上將佐領之自成一軍而專𨽻扵朝廷無事則散之縁江州郡緩急則聚而用之臣度金人他年入犯懲創今日之敗必先以一軍來淮甸為築室反耕之計以緩我師然後由登萊泛海窺吳越以出吾左由武昌渡江窺江池以出吾右一處不支則大事去矣願預講左枝右梧之策夫兵之形無窮願詔臨江守臣凡可設竒以誘敵者如吳人疑城之類皆預為措畫今長江之險綿數千里守備非一茍製得其要則用力少而見功多願差次其最𦂳處屯軍若干人一將領之聼其郡守節制次𦂳稍緩處差降焉有事宜則以大將兼統之既久則諳熟土風緩急可用與旋發之師不侔矣所謂措畫之方有五曰親大閱補禁衛講軍制訂使事降勅榜大畧謂宜因秋冬之交闢廣場㑹諸將取士卒才藝絶特者而爵賞之建炎以來禁衞軍寡乃藉五軍以為重臣常寒心願擇忠實嚴重之將以為殿帥稍補禁衞之闕使隠然自成一軍則其馭諸將也若臂之使指矣今諸郡廂軍冗占私役者大郡二三千人小郡亦數百人臣願講求除郡守兵將官自有禁軍給使外餘以傔従衣糧畀之使自僦人以役大抵殺廂軍三分之二而以其衣糧之數盡募禁軍金人自用兵以來未嘗不以和好為言此決不可恃然二聖在彼不可遂已姑以餘力行之耳臣謂宜專命一官如古所謂行人者或止左右司領之當遣使人舉成法而授之庶免臨時斟酌之勞而朝廷得以專意治兵矣劉豫僣叛理必滅之謂宜降𠡠榜眀著豫僣逆之罪曉諭江北士民此亦兵家所謂伐謀伐交者所謂綏懐之畧有五曰通徳意先賑䘏通闗津選材能務寛貸大畧謂山東大姓結為山寨以自保今雖累年勢必有未下者願募有心力之人密往招諭應淮北遺民來歸者令淮南州郡給以行由差船津濟量差地分人護送毋得邀阻有官人先次注授差遣無官而貧乏者令沿江州郡以官屋居之仍量給錢米三兩月其能自營為乃止內有才智可用之人隨宜任使勿但縻以爵秩而已凡諸將行師入境敢拒抗者固在勦戮其有良善老弱之人皆寛貸俾洒然有更生之望又上四事曰事天感民任臣擇才 端眀殿學士致仕翟汝文言朝廷無逺畧無定論無腹心謀議之臣三者不立何後之善自金人躪籍中國乗輿越在裔土雖西晉戎兵之禍唐室安史之亂不至於此自建炎俶擾今九年矣天下日苦於兵而戰守之計初未定也經國䂓模猶未立也將相大臣毎至防秋則豫謀避地之計至春則泰然安肆如無事之日敵至與衆同懼敵退與衆同喜如斯而已所謂禦敵者臣不識也昔晉武帝欲平吳得張華羊祜杜預以賛其計唐憲宗討淮蔡武宗平澤潞賴裴度李徳裕以成其功今羣臣泛泛然如河中之木則陛下誰與權事揆䇿以圗今日之事乎臣願擇大臣有深謀者任之責其恢復用技能將必以尅敵合天下之英傑相與謀議立國之綱紀䂓模先定然後可為也 端眀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韓肖胄言臣觀女真等軍皆畏服西兵勁鋭善戰今三大帥所統頗多西人復聞吳玠繼有㨗奏軍勢益振敵意必揺況祖宗之澤垂二百年民心愛戴而賊豫父子虐用其民殆不堪命則攻戰之利臣固知矣自荊襄以至江淮綿亘數千里今若無事而㮣為守具不惟兵勢之分所在寡弱兼亦勞人費財坐以守困不若分擇文武臣寮按行計度量逺近之中求險阻之要屯兵積糧以至器械戰船之屬一皆素具夫淮南賊豫父子闚覦之地不惟利源所在可以徑趨大江前日潘致堯囘其書已有江北不請屯戍人馬之語及遣王翊來果持分畫之説我既難従以理拒之所議未定便可扼險而固守今淮東西雖命宣撫使然將屯置司乃在江上所遣偏裨分守不過資以輕兵勢孤力弱難以責其固志或謂車駕方在浙西翼衞全恃江上故三將皆屯濵江或朝廷本欲示敵以強尚存修好之議若移兩將江北或致蕃偽亟爭臣謂張俊既置司建康自可分屯江浙屛衞行闕力已有餘況世忠光世若在淮南藩籬可謂申固若謂不欲致疑敵人彼既舉兵深入我則移屯有名若慮引惹生事但當約束俾無得以一人一騎踰淮而北可矣方今所謂措置莫若攻守二䇿今諸大將之兵自主庭戶有一纎芥利害未免更相讎疾若欲並遣進攻必先選命總帥分以精銳之兵附以招集之衆合數萬人自成一軍號令既一權力既重諸將雖素貴疇敢不聽従維持輯睦使必有成其利害與用非素所撫循之兵而僥倖取勝者蓋亦異矣畿甸山東關河之民受金人之驅役苦偽齊之煩苛為今之計當以安集流亡招懐歸附為先今淮南江東西荒閑之田至多謂宜掲榜境上或遣簽軍之可信服者深入偽境轉相告諭俟其來歸從所欲徃授田給糧捐其賦租遂其生理必將接跡而至臣昨在軍前聞金帥頗有厭兵之意其衆軍亦思休息特尼瑪哈烏舍髙慶裔輩持之不肯然上下猜防人心擕貳將見內患自生變亂可待矣肖胄又上奏請屯田其說以為江之南岸並江之民甚少曠土甚多皆可指為屯田沿江大將各見分地而屯軍士舊嘗為農者十計五六擇其非甚精鋭可為田者使各受地凡為田者聚屯於所田之旁有形勢之地農隙則各試其所習之技嵗成則多分以所種之禾麥軍士所田必不能盡徧長江之南岸則募江北流徙之人給之又有餘則募江南無業願遷之人給之其分給部勒訓習如軍士之法然屯田之始必有耕牛農具榖種營屯之費不憚以圖長久之利者國家所當急務也凡置營田皆占形勢之地則應江上之勢可備禦處遂皆因田以成營屯於衆屯之中擇其甚要害處又加以重兵為大寨一年之後大寨之糧食可稍取於田之穀則漕運之費省大寨之軍止則可以保江而固守出則可以渡江而攻討屯田之士常為根本傳烽數號數千里不絶則敵人之情畏矣津岸有可絶江處當預設險固使不得渡浦漵有可泊舟處當素備舟師使不得入險固非一日可設也舟師非一日可習也可因屯兵使為之積日有功事至可戰則戰守之道盡矣前宰執所奏必非一時來上如朱勝非在湖州王綯在崑山其疏必先至李綱在邵武張守在福州顔岐在福清其疏必後逹今且倂附巻末以便稽考此外范宗尹許翰馮澥路允廸盧益葉夣得張澂宇文粹中王孝廸謝克家富直柔席益徐俯等所奏未見當求本月附入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七金人地名考證
  尼瑪哈原書作黏罕誤改見巻一
  斡里雅布原書作斡離不誤改見巻一
  伊都原書作餘都誤改見巻一
  棟摩原書作蟾目誤今改正
  羅索貝勒原書作婁宿孛堇誤今改正
  烏舍原書作兀室誤改見巻一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八
  宋 李心𫝊 撰
  紹興五年夏四月甲辰朔監察御史田如鼇為尚書祠部貟外郎如鼇嘗上書排詆朝臣其言及殿中侍御史張絢輔臣入對上因曰臺臣耳目之官朕未嘗不愼此選然必試之六察度其可用方敢除言事官沈與求曰臺臣與朝廷分持紀綱要湏得沉厚練達之人則論事不茍可以仰副聖意上曰用沉厚練達之人極是然朝廷與臺諫當為一家不分而為二若朝廷所行臺諫輙詆之臺諫所論朝廷輙沮之則事何由濟趙鼎曰朝廷與臺諫實相為表裏翌日如鼇遂罷郎官之命後三日送吏部與合入差遣如鼇罷御史未知所以四月壬子殿中侍御史張絢乞補外奏一介㣲賤豈謂見疑同列立致讒言頼聖學髙明物情洞照不待臣之辨析已出睿斷施行當是指此事也八年三月辛夘御史中丞常同奏如鼇上書力排善類乃趙霈隂與之謀結為死黨頼陛下察見奸心亟逐如鼇遂得安靜今併附此更須詳考霈此時為右司諫 遣內侍往潭州勞張浚仍以銀合茶藥賜之 新除徽猷閣待制知永州胡安國乞以本官奉祠詔安國經筵舊臣引疾辭郡重憫勞之可從其請提舉江州太平觀令纂修春秋傳俟成書進入以稱朕崇儒重道之意 光山軍承宣使提舉萬夀觀公事錢愐帯御器械 詔進士王九齡召赴行在令閤門引見上殿九齡無錫人其上世姓同太祖廟諱之上字因改焉九齡博極羣書卓越有大志㑹日食求言九齡上書論役法五害如司馬光所言已見於今日中書門下省奏江浙沿襲舊例差保正長催科等事致有破産失業流離之人前後臣僚論列雖多惟九齡建陳曲盡利害已令有司措置立法故有是命九齡入見又上五事一役法二屯田三復武舉四均賦稅五課農桑上再三稱善趙鼎讀九齡奏疏謂同列曰王君論事盡天下之利害非老生之常談也乃以為右廸功郎太平州當塗縣主簿孫覿撰九齡墓誌雲有不悅其言者止授初等一官不知謂誰當考九齡以是月乙丑補官今聯書之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宋伯友卒乙巳詔諸路係官田自宣和以後者令先次出賣其房廊白地園圃等令見賃之家限一月自陳依本處體例添納租課仍與減免二分限滿不陳許人告即以其地給與告人用言者請也先是有詔盡鬻官田事祖在正月丁未而議者以謂竭澤而漁明年無魚令軍事未支錢在民間猶外府也一旦欲盡取之何以善後所有係官田地乞且截自宣和以後應可以賣者先委官根括候見着實頃畆四至即大字牓示人戶願買人各以時價着錢依已措置事理出賣庻幾歲月未乆凡事易於考驗不至紛爭兼多在形勢戶下取之無傷縱使巧為占恡亦須髙價承買其宣和以前田地且令官司寛緩括責歩畆増減租課改造砧基簿賣與不賣他日臨時相度事下總制司故有是命 廣東轉運判官田積中新江西轉運判官王景溫趙公竑新廣西轉運副使宋昞浙西提舉常平茶鹽公事侯憲湖北提舉常平茶鹽公事董補之新江東提舉常平茶鹽公事曾悟並與宮觀理作自陳憲懋弟也殿中侍御史張絢論外臺耳目之寄臣采諸公議凡此七人皆冐濫之尤者故汰之
  丙午檢校少保武泰軍節度使知明州兼沿海制置使郭仲荀來朝 右承奉郎黃大本貸死杖脊刺配南雄州牢城收管大本為貴池丞坐贓抵死故有是命既而監文思院於淙南恩州司戶參軍莫憲章皆以賄敗遂斷配焉淙憲章行遣據今年六月二十九日尚書省劄子云爾未見本月日先是右奉議郎呂應問知華亭縣亦坐贓抵死編管化州未數日引赦量移言者以為應問國之巨蠧肆諸市朝猶未足以快吳人之忿止緣應問平時厚以所得賕賂遺權要故按發之日大臣及侍從中有隂為之主者是以有司觀望不敢盡法勘鞫然所上奏牘蔽罪至絞者猶有二焉是豈可以常法論哉臣竊聞前此朝廷之議以宣州勘黃大本及秀州勘應問二人所犯候其獄具中取一人尤甚者用祖宗舊制真決刺配以警贓吏今大本既依法論決而應問贓罪貫盈止從編置雖道途之人皆謂失刑朝廷縱不追治亦宜投畀遐荒永不放還少謝百姓而自去年九月十二日在秀州凖勅編管化州十七日至平江府即作在道㑹赦便與量移用刑如此何以威貪暴而成政治哉況應問贓罪百倍大本吳中士大夫至民庻皆能言之何應問之幸而大本之不幸也伏望特降指揮不許敘赦量移日下差人押赴化州編管庻幾貪贓之吏咸少懲艾從之此疏在今年七月壬辰不出姓名疑謝祖信所上王明清揮麈録雲趙鼎恨大本靖康中為蔡絛致書吳敏使蔡京得死牖下遂正典刑當求他書𠫭考按應問乃公著族子鼎以故家之故屈法貸之要非用刑之公而當時給舍如廖剛劉大中胡寅及諸臺諫皆無一言論列良可怪也今具載臺章庻不失實 詔諸縣違法知通失按舉而被按於監司諸州違法監司失按舉而被按於臺諫各察治得實者並減犯人罪五等犯人係公罪又減二等並不以去官原免著為令始用議者請也事祖在四年五月丁未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洪州觀察使金均房州鎮撫使川陜宣撫司參議官王彥知荊南府充歸峽州荊門公安軍安撫使先是彥聞上親征乞提兵入援不許㑹張浚以都督視師湖南乃召彥赴行府議事至是令彥留所部三千人戍金房餘悉與俱仍歸荊南舊治其合用錢糧令行府於湖南江西那移應副 召荊南鎮撫使觧潛赴行在靖康中潛為河東制置副使辟趙鼎幹當公事故鼎薦用之於是諸鎮撫使盡罷矣 左朝請大夫淮西宣撫使司參謀官李健直秘閣兼都督行府隨軍轉運判官時劉光世遣健赴都堂稟議故以命之上召健入對乃遣行
  戊申尚書祠部貟外郎兼權太常少卿張銖奉太廟神主自溫州至行在宰相趙鼎率文武百僚宗室迎拜於候潮門外 戶部奏攢類到紹興四年實收支窠名數目乞先次申納朝廷從之初用議者言造紹興㑹計錄而戶部以為皇祐治平㑹計天下財賦當時取㑹動經歲月方可成錄故但具去年出入之數焉 承節郎李威特遷秉義郎充閤門祗候威南陽人率鄉民據守山寨至是縣為偽知汝州郭進所破威亦被執已而得進降書以歸故録之
  己酉宗正少卿兼侍講范沖轉對言仁宗皇帝建邇英閣嘗命儒臣蔡襄等冩尚書無逸篇並孝經天子孝治聖治廣要道四章為二圖列於左右元祐初臣父祖禹為侍講奏乞檢尋二圖如仁宗故事哲宗皇帝從之願陛下御書無逸篇為二圗置於講殿之壁上納其言遂書為二圖不崇朝而畢翊日以諭輔臣沈與求曰願陛下以是圖為元龜夙夜自儆則恢復之期可卜 左銀青光祿大夫王序追八官為右中大夫仍改正出身序始以乞奉祠為言者所論下吏部審量至是吏部言序出身覃恩不合審量外有減年並係濫賞依建炎四年六月指揮係已收使無許改正之文所有累除職名係該載未盡濫賞名色合取朝廷指揮趙鼎進呈特有是命按此時吏部無尚書而晏敦復為左選侍郎據吏部所申止乞奪序職而序落職乆矣不知何人為序道也此事當考 詔樞宻院編修計議勑令所刪定官寺監丞並行在堂除倉庫等官並候到任及一年以上方差替人已差人並別與差遣始用司農寺丞金安節奏也於是書局寺監丞之闕二十四而當汰者六十三庫務官之闕十三而當汰者二十七論者以為孤寒之士待次日乆一旦罷之益無寸進之望權要之家雖係減罷之數將不旋踵而得之但不過改易差劄耳欲乞不以見任人到官乆近每闕聽元差替人一員待次其餘重疊差下人別無差遣疏入執政亦重拂人情遂寢前命寢命在五月甲戌 右廸功郎沈敦特改右承奉郎敦掌建康市征三年比舊増錢四十六萬貫依累賞法應減磨勘三十三年戶部尚書章誼言無以激勸乃改次等合入官仍頒行諸路 詔湖南轉運司限一月依舊於潭州置司自孔彥舟之亂漕司移寓衡山縣至是轉運判官薛弼已入潭州視事而餘官未遷故督之
  庚戌詔諸路檢察經費財用官呂用中霍蠡徐康范伯倫章傑體訪諸路軍須借貸等事保明申尚書省以中書檢㑹去年十一月丁巳手詔有請也 試尚書戶部侍郎兼侍讀鄭滋充顯謨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滋自銓曹下移民部故引疾求去焉 起居舍人兼權中書舍人劉大中引疾乞補外且言稟資愚戇渉世拙疎但知委質以事君不善締交而附下正縁多忤積有怨仇昨自郎官出將使指其所按發偶多權勢之人其所薦揚類皆孤寒之士一遵聖訓不知其他復命於朝誤䝉睿奨兩歲之內叨冐四遷但聞皆出親除初非廟堂進擬畧加考騐蹤跡甚明自揣無堪累陳𢢽悃今若不以情實仰告君父則意外之災無所不至矣伏望哀憐除臣一外任差遣臣之圖報不必須在行朝粉骨碎身何地不可疏奏詔不許 顯謨閣待制知湖州李光言本州上供歲額不過五萬餘石比諸郡最為窮窘前政汪藻將本州軍糧每月四千四百餘石盡拋在民間糴買人戶無得脫者官給價錢每斗不過三百文而攬戶又於民間每斗取錢三百文方能輸納近來兩浙米價倒長街市每斗已七百文民情皇皇委是無處糴買乞於上供米內借留萬斛以紓目前之急詔借支五千石候秋成撥還仍令守臣措置約度歲用收簇錢物趂新兌糴自今毋得科擾
  辛亥永州防禦使張思正復隨州觀察使左朝議大夫王子獻復直徽猷閣左朝散大夫閭邱陞右朝奉大夫晁公為並復直秘閣皆以赦敘也既而權中書舍人胡寅論公為因妻受賕請託出入死罪當權貴庇姦之時尚不能自免於勒停其人可見今復舊職稽之公論大不為允公為命遂格 直秘閣秦梓知袁州
  壬子承節郎柴叔夏為右廸功郎襲封崇義公叔夏周世宗五世侄孫也其從兄恪嘗襲封為金人所殺至是以命叔夏既而叔夏乞比類換文乃以為右承奉郎叔夏轉官在五月辛未 直徽猷閣知潼川府宇文時中為兩浙西路提㸃刑獄公事右承事郎直徽猷閣張滉召赴行在並令川陜宣撫司差人船疾速津遣前來時中之女為張浚夫人故有是命 給事中陳與義言司馬光嘗奏乞天下州軍勘到強盜情理無可愍刑名無疑慮輙敢奏聞者並令刑部舉駁重行典憲應奏大辟刑部於奏鈔後別用貼黃聲說情理如何可憫刑名如何疑慮今擬如何施行門下省審如有不當及用例破條即奏行取勘光以道徳名臣議論如此豈其樂殺人也哉乃所以禁姦暴申寃枉期於庻獄之平允而措一世於無刑也陛下哀矜庻獄患中外之吏容心毀法而州郡妄奏以出人之罪者尚多有之伏望睿慈採用司馬光之言申嚴立法以幸元元詔刑部立法申尚書省 詔館職正字已上專舉縣令初用張致逺議令執事官各舉所知至是致逺去御史而右司諫趙霈以謂正字已上亦舉監司守令則失於太泛乃改命焉致逺建請已見三月丁丑 責授沂州團練副使王仲嶷復中大夫與宮觀言者論其不亷不忠乃詔更竢一赦取㫖
  乙卯進呈殿中侍御史張絢奏嚴州夀昌縣令臧梓治狀可稱饒州安仁縣令趙濤貪汚不法乞行勸沮御批梓改合入官再任濤送提刑司取勘趙鼎等曰縣令於民為親然秩卑而貟衆其才不才無由盡知儻因此二人以行勸沮甚善但兩縣士民近經都省陳狀已下監司覈實上曰絢所奏亦因兩縣士民經御史臺投狀故有此請朕思之毀譽固未可知且令監司覈實然後行賞罰未為晩也上又曰比來銓部胥吏並縁為姦士大夫頗苦之朕每戒飭侍郎終未悛革鄭滋既得祠而去今晏敦復張致逺必須為朕留意此事若宿𡚁不除朕當先黜侍郎鼎曰敦復致逺皆孜孜奉職士大夫亦頗稱之必須仰副聖意臧梓五月辛夘改官 初復諸王宮大小學教授員詳見今年七月癸未 詔皇城司官吏並與轉一官資幹辦官馮益特遷宣政使 改鑄東南十將京畿第二將紹興銅虎符 詔諸軍揀退不堪披帶使臣並許添差諸州捕盜官司使臣一次老病不堪任職者送忠銳將支進勇副尉俸終其身以樞宻院言員多闕少慮致流落也
  丙辰詔建州歲起片茶五萬斤赴行在仍市末茶十五萬斤赴都督行府市易務交納舊額歲貢茶二十一萬六千斤葉濃之亂園戶逃散遂罷之而取其錢至是本州奏乞蠲免而行府以為指凖淮南支用乃命市末茶俾商人持往淮北焉 將仕郎上官世謙與免將來文觧其付身令尚書省毀抹世謙調官吏部自言因駕幸寳籙宮於御前問莊老大㫖皆通奉勑補初品官吏部以為非格法故追奪焉時武進縣主簿應締亦以父守郡日遷秩恩授官乃以締為下州文學仍注權官三任訖注正官自是濫賞追奪者復衆矣 故中書侍郎傅堯俞追復所贈光祿大夫諡獻簡以其家言紹聖間嘗追奪故也堯俞鄆州人黨籍執政官第十四人
  丁巳詔省試舉人許於臨安府內外寺觀安泊 中書言民間米踴貴詔戶部借支神武中軍糧食一月令盡出糶時上已命發常平米後二日又詔日糶千石戊午奉安太廟神主參知政事孟庾為禮儀使每室用特羊八籩豆葢權禮也 詔福建廣東帥臣措置團結瀕海居民為社擒捕海賊時寳文閣直學士連南夫論海冦之患以謂國家每歲市舶之入數百萬今風信已順而舶船不來聞有乗黃屋而稱侯王者臣恐未易招也願明下信令委州縣措置團結瀕海居民五百人結為一社不及三百人以下附近社推材勇物力人為社首其次為副社首備坐聖㫖給帖差捕葢濱海之民熟知海賊所向平時無力往擒爾今既聽其㑹合如擒獲近上首領許保奏優與補官其誰不樂為用乃下張守曽開相度如所請
  己未詔鄉村五保為一大保通選保正於免役令中去長字始改紹聖法也先是言者以為役法行之歲乆積至大𡚁鄉村保正長最為重役不專取物力厚薄而兼用人丁多寡不通輪一鄉㸃差而但取逐甲人戶官吏貪濁差募之際富者以賄賂倖免貧者以誅求受害被役一次輙至破産愚民無知巧為規避遂有父亡母改嫁兄弟析生求免役次非惟重困民力以虛邦本亦將有傷名教以壊風俗欲乞下有司稍革舊法專用物力及通輪一鄉差募保正長凡官吏因役事受財者重為典刑以示懲誡又進士上書竊觀方今害民之法無如保甲之𡚁願更去保甲法復嘉祐元祐之制行耆戶長之法故有是㫖仍許今後差物力髙單丁每都不得過一人寡婦有男為僧道成丁者同即應充而居他鄉別縣或城郭及僧道並許募人充役官司毋得追正身餘如見行條法按此所謂進士上書疑即王九齡也時祠部員外郎林季仲亦奏疏乞總一鄉物力次第選差其單丁許募人充役至是頗採其說焉季仲之奏曰役法以十小保為一大保而保有長以十大保為一都保而都有正二者必以物力之髙人丁之多者為之也然法乆而𡚁人偽日滋富而與貧為伍預知差役之必至也乃賂鄉佐求與富者為伍焉於是富與富為伍物力雖鉅萬而倖免貧與貧為伍物力雖數千而必差葢由猾胥造弊於排甲之初致使下戶受𡚁於被差之後徵求之頻追呼之擾以身則鞭箠而無全膚以家則破蕩而無餘産思所以脫此者而不可得時則有老母在堂抑令出嫁者兄弟服闋不敢同居者指己生之子為他人之子者寄本戶之産為他戶之産者或盡室逃移或全戶典賣或強逼子弟出為僧道或毀傷支體規為廢疾習俗至此何止可為慟哭而已哉臣復覩紹興二年閏四月十日及四年正月二十四日臣僚上言欲不拘甲分總以一鄉物力次第選差非第一等不得為都正非第二等不得為保長其單丁物力應充者許其募人官司不得輙追正身臣詳其說實為利便欲乞檢㑹參酌而行之庻幾可以厚風俗息爭訟安流移恤貧匱不煩戒勑州縣而弊源自塞矣奏不得其月日與朝㫖相類故附著之 進士畢良史特補上州文學良史上蔡人知書傳喜字學粗得晉人筆法少游京師亂後僑寓興國軍喜其才者資給令赴行在㑹廸功郎權婺州司戶漕事畢鄰者以死事得任子恩其妻言子為金人所殺願官姪良史上許之徐夢莘北盟㑹編畢良史少㳺京師以買賣古器書畵之屬出入貴人之門當時謂之畢償賣遭兵火後僑寓於興國軍江西漕蔣粲喜其辯慧資給令赴行在諸內侍皆喜之上方搜訪古器書畵之屬恨未有辨其真偽者得良史甚悅月給俸五十千仍令內侍延請為賓客又得束修百餘千有姓畢人合得文資恩澤無宗族承受良史邂逅得之補文學按蔣粲此時知通州紹興十一年九月方除江西運副此所云誤也然粲先常為江西提舉又知撫州入為尚書郎或者先已隨粲入都爾今且附此更須詳之也
  庚申詔韓世忠紀律嚴明岳飛治軍有法並令學士院降詔奨諭時世忠移屯淮甸軍行整肅秋毫無犯飛移軍潭州所過不擾鄉民私遺士卒酒食即時償直上聞之故有是詔 初山賊雷進據澧州之慈利縣殺掠平民甚衆至是都督行府言進已遣其徒雷琳等來鼎州公㕘詔進特補武功大夫添差鼎州兵馬鈐轄進不受明年二月乙夘所書可參考按行府奏狀及熊克小歴皆作雷進而明年四月九日鼎州所奏乃作雷進徳未知孰是
  辛酉左朝奉郎新諸王宮大小學教授錢葉左通直郎臨安府府學教授周葵並為監察御史葵晉陵人先是沈與求薦葉節操方正可備獻納故二人並命葉係見任執政官所薦而不乞廽避當考 直秘閣知泰州趙康直陞直徽猷閣知廬州
  壬戌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王衣卒贈徽猷閣待制
  甲子太上道君皇帝崩於五國城年五十四上皇遺言欲歸葬內地金主亶未之許兵部侍郎司馬朴與通問副使修武郎朱弁同在燕山聞之宻議舉哀制服弁欲先請朴曰吾儕為人臣子聞君父䘮當致其哀又何請設不見許可但已乎遂服衰朝夕哭金人義之而弗問上皇欲歸葬據國史拾遺雲爾但拾遺雲大宋上皇道君正月二十五日崩與史不同當以實錄為正詔江浙轉運判官逐州守臣拘催上供及淮衣紬絹絲綿依條限起發限滿令戶部開具有無拖欠去處申取朝㫖用都省請也 遣帶御器械韓世良往韓世忠軍前撫問上召對而遣之 詔諸路營田司官給種糧者每一耕牛歲課毋得過十石民間自有耕牛者除輸納稅賦外毋得抑令耕種營田時言者以為觧潛在荊南民有耕牛官為給種納課或十餘石而租稅差科仍舊是致百姓流移田業荒蕪故條約焉
  乙丑詔命官未經銓試以恩例陳乞祠廟之人自合理任餘依見行條法先是右通直郎王瓙以嘗任祠官乞𠫭選許之仍命更有似此之人依此言者以謂進士唱名在第五甲及累經任人偶無舉官者猶銓試中程乃得參選今世祿膏粱之家幼年補官又有陳乞恩例可差祠廟若任滿更不銓試則童騃不學之人將徧滿州縣而疲民益無所赴愬故有是㫖
  丙寅上就射殿躬行景靈宮孟夏朝獻之禮丁夘亦如之始祔惠恭皇后於宣仁聖烈皇后神位之下用右司諫趙霈議也自惠恭既祔別廟而景靈獨弗及至是將行禮博士禮官皆以為疑霈言異時既有別廟則歲時祭享未嘗廢朝獻之禮雖闕可也今時異事殊且上皇於惠恭夫道也以嫌故也今陛下於惠恭則子道也躬行茲禮似亦無嫌願下太常討論典禮上曰朕以母事惠恭皇后今太廟既有別廟則景靈朝獻之禮何可廢也乃從禮官議霈建請在庚申上語在甲子今聨書之
  戊辰詔岳州許置市易務令本州收息錢補助支遣用守臣張觷請也 檢校少保武泰軍節度使知明州兼沿海制置使郭仲荀為檢校少傅慶逺軍節度使錄控守海道之勞也 泗州軍事判官趙烈正補下州文學庚午直寳文閣新福建路提㸃刑獄公事曾紆上其父布所著三朝正論二巻詔付史館先是紆子右通直郎惇投匭上書論布日記中親聞哲宗皇帝欽聖憲肅皇后聖語辨正宣仁聖烈皇后誣史及元符宻薦臺諫遺藁現在詔下紆取索紆奉詔以布熈寕記市易本末及紹聖以來奏對要語集為正論上之上諭輔臣曰昨觀布正論其言皆正當至如載哲廟冊立事及宣仁聖烈皇后聖語皆是當時所聞必不妄趙鼎曰臣往時守官陜西從紆弟⿰嘗見此書乃布手筆也沈與求曰頃在湖州紆嘗以此書示臣昨來韓璜論紆撰造正論卻是不知其詳上顧鼎曰布有一疏藁薦陳瓘等十餘人皆名士卿有䟦尾具言曽見正論鼎曰誠有之 起居郎胡寅起居舍人劉大中並試中書舍人自王居正遷而二人並攝書命至是正除 尚書省言訪聞四川諸司州縣添置官屬甚衆未委虛實詔宣撫司究實併省時言者以為閬州宣撫司武臣官屬至百五十人泰州茶馬無置司處而官吏文武亦百餘人成都一路見任官七百三十六員視建炎間増三分之一䕫路創増闗寨等官亦不少故條約之 戶部奏博糴授官人依進納條令官至陞朝與免色役其物力家業等第係與民爭利雖至陞朝亦不得免科配以知興國軍應㑹有請也辛未詔諸縣歲賦竒零剰數委通判㸃檢折納價錢別項樁管專充上供諸路免役寛剰錢除二廣福建江東西已令起發赴行在浙西應副大軍其浙東湖南北剰錢亦令起發赴行在用總制司請也時獻議者以為州縣之間夏秋二稅匄祖宗時自有定額縁人戶析居異財絹綿有零至一寸一錢者亦收一尺一兩米有零至一勺一杪者亦收一升之類自大宋有天下垂二百年民之析戶者既多而合零就整之數若此類者不可勝計官中催科每及正額而止所謂合零就整者盡入猾胥之家欲望行下諸州將人戶所輸竒零之物各以一鄉細計數目總為一簿逐年專委通判任責追催應副軍興而所入當不可勝計又逐年役錢依法每年合樁留二分充寛剩今乞悉以應副軍興別立一庫非有朝廷文字取索不得輙自支遣庻幾年歲之間蓄積有餘可以應用故有是㫖二廣等路先取役錢指揮未見月日當考
  壬申尚書兵部侍郎兼史館修撰王居正充徽猷閣直學士知饒州以居正引疾有請也居正乞改以小郡乃移知台州五月己丑改命熊克小歴雲趙鼎深喜程頥之學居正為兵部侍郎於是有伊川三魂之目鼎為尊魂居正為強魂言其多忿也工部侍郎楊時為還魂謂其身死而道猶行也既而正字張⿰遂以元祐五鬼配之按此皆一時詆誚之詞今不取 秘書少監兼侍講朱震守起居郎 左司員外郎王俁言兩浙額斛責在漕司者凡一百五十萬石兩浙糴本責在州郡者凡一百五十餘萬緡每歲極力樁發率皆不過三之二其虛數常自若也糴本之數皆知其不可足為漕司者終不肯力請於朝為之少損額斛之數皆知其不可足為戶部者終不肯力請於朝為之少損終歲之間文移相屬常負不足之責而終無毫髪之益使其緩急必欲如數而止則剝膚椎體必有深害於民望令戶部取漕司額斛及州郡糴本五年中最多之數増零就整立為定額漕司以年終州郡以四季責使樁發如愆期不足當職官吏重寘典憲亦中興善政核實之一端也詔令總制司措置淮康軍承宣使川陜宣撫司參議官孫渥丁母憂癸酉詔起復用吳玠請也
  是月龍圖閣直學士致仕楊時卒年八十三起居郎兼侍講朱震言時學有本原行無玷闕進必以正晩始見知嘗排邪說以正天下學術之誤辨誣謗以明宣仁聖烈之功雪寃抑以復昭慈聖獻之位據經論事不愧古人其所撰述皆有益於學者詔有司取時所著三經義辨賜其家銀帛二百匹兩後諡曰文靖時尚書左僕射趙鼎素尊程頥之學一時學者皆聚於朝然鼎不及見頥故有偽稱伊川門人以求進者亦䝉擢用震奏請在六月乙巳今併書之朱勝非秀水閑居録程頥西京人熈寕元豐間司馬溫公退居洛下修纂資治通鑑頥乃鄉儒嘗與之論文元祐改元公入相薦頥於朝授幕職官公薨擢授侍講終於通直郎直秘閣方在講筵蘇轍為言官屢有彈奏至謂譬之虵虺豈宜蓄於階庭當時公論與否可知也紹興四年趙鼎作相婣家范沖亦洛人以其父祖禹元祐從官召沖為宗正少卿沖雲家有頥書鏤板傳布謂之伊川學鼎主之凡習讀者往往進用未幾沖除待制雜學士翰林學士侍讀學士尹焞年七十沖薦之雲舊識伊川併進焞論語觧雲得頥餘論即授京官崇政殿說書歲內除待制張九成錢塘人急於進自言篤好頥學頗能誦說由館職三遷為禮部侍郎溫人周行已頃嘗與頥㳺政和間交結道士林靈素得正字林敗行已貶死至是州人言嘗轉授頥學於行已者如林季仲輩數人皆作要官殿試策不問程文善否但用頥書多者為上科是年狀元汪洋然所謂頥書者小編雜語淺陋乖僻之說初則惟沖為之已而其徒皆為之嗚呼元祐誠多賢程在當時非卓然傑出者小人乘間為姦利不可不察也按勝非此叚所云除周行已外皆毀訾失實今不取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八十九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五年五月甲戌朔賜尚書禮部員外郎任申先進士出身王明清揮麈録靖康初李伯紀薦任申先賜對欽宗問以燕事即批出賜進士出身自是進用按申先靖康初以布衣召入遂補京官未嘗賜出身也
  乙亥上初謁太廟時章懐皇后忌前一日禮官請上服袍履欵謁畢還內易忌前之服從之太廟主管內侍八員吏卒一百五十八人時享以少牢祫享以太牢 承節郎余祐之乞納覃恩所進一官為故祖母顧氏換一孺人封號詔特從所請祐之奉新人生三年併失父母顧氏自誓不嫁鞠育祐之鄉父老上其節行於朝未及封而死
  丙子直秘閣知潯州范直方行尚書刑部員外郎 左廸功郎張嵲特改左承事郎嵲光化人熊克小歴雲嵲襄陽人也今從曽慥百家詩序早從陳與義學詩以薦召對遂除秘書省正字嵲入館在七月壬申 徳慶軍節度使趙仲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任便居住南班近屬去屬籍而稱姓前此未有當考 故遼彰武軍節度使馬堯俊特贈右武大夫貴州團練使以其子拱衞大夫忠州團練使欽援宗祀赦書有請也欽初乞比附換贈中原官品吏部侍郎晏敦復等言未見干照恐難慿用乞詳酌與贈一近下遙郡名目以慰逺人故有是命丁丑右廸功郎万俟卨言攝亷州助教成藻並補下州文學言在東都以白衣充大晟府製撰滿嵗得官藻朱勔館客嘗為越州司儀曹事以罪廢至是依討論例改授而言者論朱勔父子為東南之害至今人怨未弭藻為其門客得官入仕則其為人不待論列而可知乃詔藻不許再敘
  庚辰吏部員外郎周秘面對上曰自令臣僚轉對甚有所補由此擢用者亦多縱有不當亦不欲責罰恐人不敢論事秘歴城人也祠部員外郎林季仲嘗言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也子之事父情話而無嫌臣之事君亦直言而無隠蓋天敘有典君臣父子皆天也內之事父外之事君其道一而已矣以唐虞三代之盛當時臣子若無可言者而賡歌之章告戒之辭惴惴然惟恐政治之不克終如曰無若丹朱傲又曰無若商王受之迷亂荒於酒徳哉舜聖人也成王賢君也何至於是以其平居相戒如家人之禮雖或過甚不以為嫌耳陛下勵精圖治自朝至於日中昃訪問群臣亹亹不勌凡國疵時病吏蠧民艱二三執政暨臺諫之臣當自悉言之矣又令百官以次面對從容而咨問之尚慮四方之逺不及聞知乃延見監司郡守兼聼而廣納焉下至州縣一命之微草萊一介之賤賜對於廷殆無虛日是宜眀目張膽輸忠竭誠盡言於不諱之朝也議者謂崇飾虛言指摘細故姑為文具者尚多有之至或專事導諛曲相怡悅冀得所欲則私計畢矣還視朝廷無一分顧藉心嗚呼陛下負群臣乎羣臣負陛下乎臣愚欲望陛下因羣臣奏對之際察其似此者而罷黜之但使直聲日聞乃治世之事也季仲所上䟽不得其月日因上諭且附書之更湏詳考 命潼川路轉運司嵗織綾十萬匹赴行在為官告度牒之用辛巳輔臣奏事趙鼎曰昨日得㫖擇日降制除防禦使瑗為節度使封國公出就資善堂聽讀臣退而與孟庾沈與求商量皆仰賛陛下為宗廟社稷大慮謹令有司卜今月二十六日吉惟陛下裁擇上曰可與求曰此盛徳之事也而陛下斷自聖心行之不疑此自古聖賢之所難也臣知天佑陛下子孫千億受歴無疆矣上曰朕年二十九未有子然國朝自有仁宗皇帝故事今未封王止令建節封國公似合宜以朕所見此事甚易行而前代帝王多以為難鼎曰自古帝王以為難陛下行之甚易此所以莫可跂及也然陛下春秋鼎盛而為宗廟社稷大慮如此臣等是以知神靈扶持子孫千億也此事甚大陛下既已見透臣等更無復措辭不勝幸甚上曰藝祖創業肇造王室其勤至矣朕取子行下子鞠於宮中復加除拜庶㡬仰慰藝祖在天之靈庾曰陛下念藝祖創業之難而聖慮及此帝王所難能之事也初張浚之未出使也上嘗以語鼎浚庾與求曰此子天資特異在宮中儼如神人朕親自教之讀書性極彊記鼎先得㫖於行宮門內造書院屋一區欲令就學有司以圖來上凡建屋十有六間從約也至是書院成上曰只以書院便為資善堂俟除授訖命儒臣為直講翊善悉如資善故事 左朝奉郎林叔豹提舉江西茶鹽公事叔豹請奉祠許之給事中廖剛言臣嘗謂國不可一日無兵而兵不可一日無食今諸將之兵被於江淮不知㡬萬數初無儲蓄之備日待哺於東南之轉餉東南之民已不勝其困矣可為之救此患者莫若屯田朝廷亦嘗行之於淮南及今閲數秋曽未聞其有補豈措畫之方勸相之誠有未至乎何其效之遲也臣願有説於此昔郭子儀以河中軍嘗乏食乃自耕一畝將校以是為差於是士卒皆不勸而耕是嵗河中野無曠土軍有餘糧史傳所載不可誣也以此知在主將加意而已夫子儀之事固不可以彊大將然自偏禆而降獨不可勉之以身率乎陛下誠詔之曰將校有如郭子儀之躬耕者朝廷當加旌賞彼亦必以為榮而胥勸矣此一説也昔漢之盛時力田者與孝悌同科臣觀比年行兵之賞以功遷資者動以萬計誠詔之曰每耕田一頃與轉一資彼以執耒之安方之操戈之危豈不特易此賞誠行萬頃且不難得將無不耕之田矣此二説也臣又聞諸葛亮據武功分兵屯田耕者雜於渭濵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今江淮之民流離失業者甚衆頋未有以安集之耳誠詔之曰假爾種糧復爾賦租雖有士卒不汝侵擾凡主將之可恃如此則彼有轉相勸率負耒耜而來者矣此三説也若夫貪尺寸之功為僥倖之舉與夫覘彼之所為而輙務勝之抑末也臣恐或為所欺反自取困𡚁耳非計之得也願陛下虛心而加擇焉詔都督行府相度措置 忠訓郎閤門祗𠉀何蘚特遷修武郎赴大金國軍前奉表通問二聖賜金帶一裝錢千緡官其家二人蘚灌子也灌已見建炎元年正月辛夘時右僕射張浚奏遣蘚至雲中見金帥故有是命 都督行府言今日之急莫先財賦若按籍可考則無容失陷自兵火後來成法廢弛州縣凡有移用漕司不能盡察漕司凡有支使戶部不能盡知因致州縣肆為侵隠失陷錢物為害不細欲諸路收支現在錢物今後分上下半年縣具數申州州類具同本州之數申漕司如係常平茶鹽司並提刑司錢物即依此申所𨽻置籍本司總一路之數作旁通開具聞奏付之戸部考察登虧仍詔守臣通判今後嵗終及替罷並開具管下諸縣並一州収支見在數目申尚書省其初到任即具截日見在依此供申送部亦行置籍以備移用庶㡬稍革陷失之弊詔戶部依此行下 左中大夫李芘卒
  壬午尚書禮部員外郎任申先試秘書少監監察御史許搏試禮部員外郎 左承議郎陳康伯提舉江南東路茶鹽公事康伯初見紹興元年十一月
  癸未詔江浙四路共造五車十槳小船五十仍以貼納鹽袋錢五萬緡為造船之費時已造十三車九車戰艦而言者以為緩急遇敵追襲掩擊湏用輕㨗舟船相參乃復為之
  甲申上諭輔臣曰昨路允廸奏到所記聖語見揚州駐蹕時人才凡冗宜遭變故今行在人才皆可觀趙鼎曰陛下以人才為意中興可復天下幸甚 尚書禮部侍郎唐煇兼權兵部侍郎 殿中侍御史張絢入對面奏諸郡守臣紀交孫恭邵彪王仰馮晉胡紡鄭疆劉無極八人非才詔並罷時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遣士卒五十餘人運怪石置之太平樓酒肆絢遇諸途奏言今邊境多虞百姓艱食陛下方且卑宮菲食焦勞於上一花一石屏去不顧痛革京都侈靡之弊奈何軍中不能上體聖意乃敢公然運石以為酒肆㳺觀之美豈獨訓練士卒之時不當勞以無益之役而衆目所觀傳播四方亦非美事此風漸不可長兼臣近見村民多取花株竹栽市街貨賣若不嚴加止絶亦有棄本逐末之患欲望特降指揮令體問今日運石因依重加行遣以絶後來仍乞下臨安府令禁止村民貨賣花竹庶㡬陛下勤儉之徳不待家至戶曉而侈泰之俗一變而為樸素實艱難之先務詔禁止沂中坐罰金沂中罰金在是月庚寅 內侍武翼大夫果州團練使黃克柔落致仕提舉亳州眀道宮任便居住 詔夀國夫人王氏慶國夫人呉氏各増封為六字仍依祿式支破請給二人皆上乳母也 初池州民崔徳全不能事母及死罵母不塟其弟徳聰潛𦵏之徳全怒持刃逐徳聰徳聰奪其槍連刺之乃死有司當徳聰處斬憲臣以為情實可矜乃上其事尚書省請梟徳全首論徳聰絞刑從之 是日張浚至潭州初浚自建康西上而樞宻副都承㫖沿江制置副使馬擴自武昌召歸乃以為都督行府都統制浚行至醴陵獄犴數百人盡揚太遣為間探者安撫使席益傳致逺縣囚之浚召問盡釋其縛給以文書俾分示諸寨曰今既不得保田畝秋冬必乏食且餒死矣不若早降即赦爾死數百人驩呼而徃浚至長沙賊首黃誠周倫先請受約束然誠等屢嘗殺招安吏士猶自疑不安浚遣制置使岳飛分兵屯鼎澧益陽壓以兵勢賊大驚遂定出䧏之計
  乙酉秘書省正字李彌正轉對面奏見存西北之兵嵗久銷減乞令州郡募東南民兵教習以壯國威禦盜賊萬一朝廷有警亦可募以調發上曰朕自知南兵可用向有五百人皆平江人在張俊軍中徃徃率先犯陣其不可用者但未教習耳彌正又因口陳大臣進退之易實害治體國朝自祖宗體貎大臣陛下即位以來恩意尤篤上曰祖宗體貎大臣禮意甚厚與庶僚不同此朕家法每奉以周旋如鄭文公雖一國之君進臣不以禮退臣不以道為詩人所譏彌正又陳古者創業中興之君必有謀臣任專責重憂勤逸樂與之終始今人之才雖不敢逺望古人願陛下捨短取長擇忠實可仗者推腹心以任之則事功可見就緒上曰善若無一二腹心之臣孰與謀議 詔禁銷金翠羽為飾用吏部員外郎姜師仲請也 右朝請大夫主管江州太平觀李仲孺知泰州
  丙戌左朝奉郎新通判洪州李椿年幹辦諸司審計司椿年既除官再得召見論今日之𡚁甚大者有三一曰銓選之𡚁員多闕少二曰食貨之弊錢輕物重三曰所司之弊吏強官弱吏部有銓試蓋所以汰其不才者也不才者徃徃多作縁故以倖免之臣愚以謂稍清入仕之流莫如除免試之令應初到部之人試而後得調試而不中亦不得調殿一年而再試於格合免試者只許陞名次或占射差遣雖貴如宗室戚里公卿子弟亦不得免焉不由試選者雖殘零及破格闕亦不得注應未試者不許堂除及舉辟差遣其免試已授差遣者竢到部合試而所謂試者必嚴為法而遴選之如此則有甄別而不至於太冗矣員多闕少非所患也物重謂何耕植者寡而無以生之故也錢輕謂何費用者廣而無以藏之故也井田之法壊而㳺手者衆其已久矣加以軍興天下之民死於賊者十之八九幸而存者不入於兵則入於浮屠捨其常産不耕而食不蠶而衣是以物艱而重也錢之行世也方其平時取有常制用有常度不藏於公帑必藏於私家矣及乎軍興轉餉之資賞錫之給軍器之費取之百端用之百出隨歛而隨散之私家公帑皆不得其藏矣是以錢易而輕也臣愚以謂今日討賊戡亂兵不可去汰其無能者可也兵不貴多貴乎精況無能之兵本吾農也方今淮甸荒地千里莫適為主少貸而予之耕植則彼得所處而吾去冗食之蠧矣度牒勿鬻可也或曰朝廷鬻度牒嵗得錢數百萬軍儲是賴奈何罷之乎臣應之曰度牒所得之錢非由天降非由地出不過歛於民間而已夫欲斂於民間盍亦以我所有易彼所無變而通之低昻在我胡為不得何至以度牒為歛而因以失吾農哉汰去冗兵罷鬻度牒而又盡變通之利制低昂之權然則物重錢輕非所患也所謂吏強官弱者非吏撓權之罪官不知法之罪也眀乎法則曲直輕重在我而已吏豈得而欺乎今之士大夫以為法家者流而莫之學也在今初入官人有銓試銓試有斷案蓋慮其不知法也然銓試者或亦以縁故而免試斷案者亦非素習不過臨時轉相傳寫而已求其眀法十百中無一焉法既不眀臨民遇事不能自決吏始得以弄法而欺之曲直輕重惟吏所為強弱之形於此可見臣愚以謂欲官皆知法而吏不得以欺莫如嚴銓試之法禁傳寫之𡚁應入官人必由銓試試者必以斷案不以斷案者不考考而不入等者不得調如是則在官者皆知以法繩吏矣吏強官弱非所患也臣究觀今日之𡚁無大於此三者望陛下斷而行之以幸天下椿年又口奏度牒事以為今一嵗所鬻不下萬數是嵗失萬農也積而累之農㡬盡矣非生財之道也昔越之報呉男女不以時嫁娶父母有罰生男女者有賞今則反是上首肯之乃下其章命吏戶部同措置然軍事方仰給卒不能止也日歴今年五月丙申吏部侍郎晏敦復等申明京朝官西北流寓無差遣不縁罪犯未能到部見年二十五嵗已上之人並許差嶽廟一次亦恐與此不許免試陳請相妨當考左奉議郎劉長源充諸王宮大小學教授長源成都
  人以薦對而有是命故追復顯謨閣待制李景直更與致仕恩澤一名景直嘗為工部侍郎崇寧末應詔上書論時事坐奪官流新州而死靖康初録其子至是其家有請特許之 詔中書舍人胡寅論使事辭㫖剴切詳眀深得論思之體令學士院降詔奨諭時既用尚書右僕射張浚議遣問安使何蘚入雲中寅上䟽言女真者驚動陵寢戕毀宗廟刼質二帝塗炭祖宗之民乃陛下之讎也頃者誤國之臣自知其才術不足以戡定禍亂而又貪慕富貴是故譸張為幻遣使求和以茍嵗月九年於此其效如何彼之一身叨竊爵位而去曽何足道而於陛下聖徳國家大計虧䘮多矣所幸陛下智勇日躋灼然獨見於邪言久惑之後奉將天討罪狀劉豫再安國歩漸圖興復天下忠臣義士聞風興起各思自効以佐丕烈譬如人行萬里登車出門又如枝梧廈屋初正基柱存亡治亂寔係此時今乃蹈庸臣之轍踐已失之謀犯孔子之戒循魯莊之事忘復讎之義陳自辱之辭臣竊為陛下不取也或謂不少有貶屈其如二帝何臣應之曰自建炎丁未至於紹興甲寅所謂卑辭厚禮以問安迎請為名而遣使者不知㡬人矣知二帝所在者誰歟見二帝之面者誰歟得女真之要領者誰歟因講和而能息敵兵者誰歟臣但見丙午而後通和之使歸未息肩而黃河長淮大江相次失險矣臣但聞去年冬使者還言豪長貼服國勢奠安形於章奏傳播逺近曽未數月而劉豫稱兵犯順矣女真者知中國所重在二帝知中國所恨在刼質知中國所畏在用兵則常示欲和之端増吾所重平吾所恨匿吾所畏而中國坐受此餌既久而後悟也天下其謂自是改圖必矣何為復出此謬計耶茍曰姑為是耳豈有修書稱臣厚費金帛而成就一姑為之事也茍曰以二帝之故不得不然則前效可考矣況嵗月益久敵情益閟必無可通之理也臣嘗思之陛下與女真絶則臣下無所得而人主為義舉若通和則利歸臣下而人主受其惡故凡願奉使通和皆身謀非國計也陛下可不據孔子之論而決此䇿乎茍為不然以中國萬乗之尊而稱臣於外國則宰輔而下皆其陪臣也借使女真欣然講觧以一將軍數萬衆駐兵泗水之上願陛下面相結約㰱血而退不知陛下何以待之陛下試加採擇或合聖意即以此讎當復無可通和之義明降指揮寢罷奉使之命䟽奏上嘉納命宰相趙鼎召至都堂諭㫖仍賜詔奨諭寅又上表言天下有至公之心有正直之論違正論拂公心以行其邪説雖當時不悟及事已敗世已陵遲然後悔之則無及已姑以近事眀之方王安石得志託大有為之説大有為之説者孟子之言也豈不美哉當時元勲舊徳皆以祖宗舊法不可變改安石斥之為流俗而其説盛行自今觀之其所謂大有為者乃所以召亂其所謂流俗者皆賢才也使神祖照之於司馬光辭樞宻副使之時而退王安石罷新法則尚有崇觀之亂乎及蔡京秉政託繼志述事之說繼志述事者孔子之言也豈不美哉當時忠臣義士皆以新法害民蔡京名之為謗訕而其說盛行自今觀之其所謂繼志述事乃所以遂其私意其所謂謗訕者皆忠言也使上皇照之於陳瓘論列之時而退蔡京復元祐則尚有宣靖之禍乎天下之理一是一非出於是則入非出於非則入是理不並立人無兩存此人材邪正之所由分而國家治亂之所由判自古如此豈惟今哉女真入犯以來和戰兩議肇於孝慈在位之日兩議不決馴致北狩自今觀之其不可與和亦易見也而和議之説不息非特通和女真又欲通和劉豫和之一字寔懐二心以國與人亦所不恤豈不過甚矣哉原其所本起於耿南仲昌言之正猶王安石大有為之論蔡京繼志述事之説而尊主庇民疾讎殄惡不欲和者亦猶司馬光不以王安石為然陳瓘不以蔡京為是八年於此正論不勝監觀前事識者憂之尚賴陛下險阻備嘗照知情偽於和議事皆已試用了無功效此䇿不足中興斷自宸𠂻舍非從是遂嚴降詔㫖罪狀反叛聲罪致討一振國威豈於女真尚肯通使臣姿稟素愚誤以文字上簡聖知擢置綸闈仍使獻納適覩何蘚之事恐和説復行國論傾危士氣沮䘮所繫不細遂具陳奏陛下憲天聰眀灼見忠志曲賜褒諭以來衆言使天下忠義之士皆知陛下雪恥復讎之意用賢才修政事厲兵選將駸駸北向以為迎二帝之實大計一定邪説不行中興可期宗社之福豈獨㣲臣忝竊恩詔以為今日美談而已 戶部奏諸路殘破州縣守令勸民墾田及拋荒殿最格其法墾田増及一分郡守陞三季名次累及九分遷一官虧及一分降三季名次九分鐫一官縣令差減之縣具墾闢實數月申州州季申監司増虧十分者取㫖賞罰
  丁亥尚書右司員外郎周綱直寳文閣知婺州從所請也
  戊子左朝請大夫湖南北㐮陽府路制置司參議官陳子卿主管台州崇道觀右承奉郎李若虛充湖北㐮陽府路制置司參謀官若虛已見時祠部員外郎林季仲嘗因轉對論幕官之賢否繫將帥之成敗選用賔佐不可不慎今三四大帥統重兵於外能懐忠赤共濟艱難固無盧從史之事矣獨未知賔佐皆如孔戡否也近時文士鄙薄武人過甚指其僚屬無賢不肖謂之從軍雖有賢如戡者徃徃未必屑就文武一道也何至如是之區別哉欲望陛下遴選老成練逹之士徃佐諸將稍優禮秩以寵其行遲以嵗月不見闕遺擢居清要以示激勸使之身在幕府心係朝廷出有禆賛之益入有榮進之望上可以鞏固王室下可以保全功臣非小補也惟陛下留神幸甚季仲此奏不得其年月今且附此俟考
  己丑參知政事兼權樞宻院事提領措置財用孟庾進知樞宻院事時右僕射張浚往江上視師庾之除浚初不與乃上䟽言如此則臣不當在相位矣上以手劄諭之 直秘閣主管台州崇道觀向子忞知衡州景福殿使宣州觀察使黃冕落致仕除入內內侍省都知冕在蜀中屢召而未至也 文林郎許聰贈宣教郎官一子聰知楚州録事參軍為金所殺故録之
  庚寅趙鼎奏事因言李沆作相時每奏祥瑞湏雜以水旱螟蝗文字進呈憂國愛民之心如此上曰王旦賢相也東封時都無一言如天書降殆難考驗但朝廷內外得人四民安業則為上瑞
  辛卯左從政郎嚴州壽昌縣令臧梓特改合入官令再任以兩浙轉運司奏其治狀有實也上曰若得賢令尹如此一方皆受恵趙鼎曰一縣生靈數十萬縣令得人則人人安業上曰然朕區擇監司守令政欲安百姓也事祖在四月乙夘
  壬辰詔張浚視師江上今延日久可召還行在令學士院降詔 左從事郎新福州州學教授黃衡特改左宣教郎以薦對也尋以衡為秘書省正字 左朝請郎魏良臣主管台州崇道觀 詔諸路沿海州縣應有海船人戶以五家為一保不許透漏海舟出界犯者籍其資同保人減一等時金齊於沿海諸州置通物場以市南物之可為戎器者商人往者甚衆多自平江之黃魚垜頭易水手以去故譏察之
  乙未監察御史謝祖信守殿中侍御史時方治紹聖大臣誣謗之罪而祖信與章惇家連姻上面諭以朕排浮議而用卿祖信頓首謝上語以今年九月丁亥祖信乞罷御史劄子修入 故寳文閣待制馬黙加贈二官為少傅以其子直秘閣純言黙係元祐從官首先入籍之人故也黙單州人元祐戸部侍郎黨籍待制已上第七人單州居住
  丙申太常丞莊必彊言自廵幸以來祠祭所須惟責辦於駐蹕州郡故酒取於沽脯求於市肆非所以交神眀乞自今幣帛下左藏取撥其他禮神之物並令戶部計一嵗之直下臨安府委通判專掌無得賖舉於民從之秘閣修撰新知鎮江府兼沿江安撫司公事劉寧止
  陞右文殿修撰趣之鎮寧止言本府控扼大江為浙西門戶乞撥常州江隂軍及平江之崑山常熟二縣𨽻屬本司庻防秋之際長江一帶號令歸一可以固守從之丁酉尚書右僕射張浚提舉詳定一司勅令參知政事沈與求同提舉初置提舉官也 左中大夫知潭州充荊湖南路安撫使席益為端眀殿學士荊湖南路制置大使兼知潭州益既以罪黜至是岳飛為荊湖制置使中書乃言湖南見屯大軍全賴帥臣協濟理宜増重事權故有是命 中書舍人胡寅言設官分職凡以為民此治世之道士大夫之守也兵興以來衣冠轉徙失所者衆於是開奏辟之路置添差之闕廣宮廟之任増待次之除所以恵恤之者亦厚矣而奔競日昌不安義命方在責籍則乞敘雪已得敘雪則乞祠祿已得祠祿則乞差遣已得差遣則乞改替已得改替則乞近闕已得近闕則乞見闕已在見任則乞超擢攀縁進取肩摩輦下士風之弊莫甚此時人以私計不便為言豈有體國在公之念曲徇其意則闕少員多勢難均及漠然弗頋則造為譏謡有害政道伏見舊法已有差遣及方在貶謫者不得輙入國門所以杜貪躁清仕路存綱紀也伏望眀詔宰執舉行成憲有馳騖不悛者仍委御史臺覺察彈奏從之寅又言近來書命多出詞臣好惡之私使人主命徳討罪之言未免玩人䘮徳之失伏望申命外制之臣以飾情相悅含怒相訾為戒褒嘉貶黜務合至公詞貴簡嚴體歸典重詔以付中書後省
  戊戌殿中侍御史張絢言伏見今年正月指揮應沿江諸帥捍禦戰敵金人大軍立到竒功及統制官等內有未曾給到料錢文歴之人並令戸部特行出給今後因戰敵金人立到竒功人亦依此然比來諸軍保眀到竒功之人止是開姓列名不曽詳具立功之狀雖朝廷依所申出給文歴往往輿議不平多謂冐濫甚非陛下激勸戰士之本意謂宜依倣古制凡將士立功有卓然竒偉者並令逐軍着實申奏朝廷指其出戰之處敘其鬭㨗之功所獲俘馘之數實有多寡所獲器甲鎧仗實有㡬何大小輕重纎悉圗狀先經聖覧即下有司或差宻院檢詳或委檢正都司各令親加參考而吏輩勿預其事差別髙下等第優劣㧞其尤異者具名申於三省取㫖付之戶部然後出給文歴以寵其勞則賞當其功人人知所激勸矣臣取㑹太府寺給過竒功文歴除劉光世下靳賽等七人岳飛下徐慶等二十一人係已給歴外見有光世下再保眀到劉琪等六十三人張俊下保眀到張宏等四十人見到本寺出歴未曽給付欲望俯采臣言立為定製仍將光世俊見出歴人未得放行乞自日下便令逐軍子細着實開坐所立之功申上朝廷以俟參騐眀白一併出給庶㡬有功者益知所勸惰怯者自知激昂人皆務立竒功則敵人雖強不足畏矣䟽奏詔三省委都司檢正樞宻院委檢詳如絢請 左朝散郎主管華州雲臺觀王瓘充川陜宣撫使司計議軍事用呉玠請也是日岳飛至鼎州之城外置寨列艦飛素有威望而軍律甚嚴乃先遣潭州兵馬鈐轄楊華入賊招安華未降時為賊魁以寛厚得衆遂與故部曲潛結楊太黨謀殺太以降時大旱湖水涸如深冬賊益懼己亥貴州防禦使瑗為保慶軍節度使封建國公制畧曰眷求屬籍早毓宸闈迨茲就傅之初式舉出封之典學士孫近所草也宗正少卿兼直史館兼侍講范沖充徽猷閣待制提舉建隆觀兼史館修撰兼侍講資善堂翊善起居郎兼侍講朱震兼資善堂賛讀仍賜震五品服初上面諭鼎以二人除命鼎以沖親嫌為懇上不從鼎退不復批㫖孟庾沈與求奏其事遂親筆付出制曰朕為宗廟社稷大計不敢私於一身選於屬籍得藝祖七世孫鞠之宮中茲擇剛辰出就外傅宜有端良之士以充輔導之官博觀在廷無以易汝沖徳行文學為時正人乃祖發議嘉祐之初乃父納忠元祐之末敷求是似尚有典型頋資善之方開史館經筵姑仍厥舊朕方求多聞之益爾實兼數器之長施及童䝉綽有餘力蔽自朕志宜即安之時張浚在潭州聞建國公當就傅亦薦沖震可備訓導朝論以二人為極天下之選或謂浚繇此與鼎始有隙趙鼎事實雲一日上語鼎曰欲令貴州防禦使出閤選官教之且就禁中置學館便建資善堂庻㡬正當所差官亦有名仍一依皇子建節除國公鼎乃與同列議選范沖朱震為翊善朝論以二人為極天下之選上亦嘗謂鼎曰前日臺諌因對語及資善之建皆曰如朱震范沖天生此二人為今日資善之用可謂得人矣然是時建資善及命官與出閤之日適張浚在外故憸人得以間之始見疾矣按浚行狀載上語已雲不乆當令就學又時政記亦云上嘗語臣鼎浚曰此子天資特異云云則浚無容全不知但封拜之日浚適在軍中亦猶韓琦富弼相失雲爾朱勝非閒居録雲鼎以姻家范沖及朱震兼資善為鼎交結近闥恐非其實方疇稽山語録曰疇嘗問趙鼎曰秦相嘗謂議論公者専以資善堂藉口不知何也鼎曰秦㑹之陷善類之計也某為張徳逺所知同升廊廟所謂相照以心者況當時資善嘗與徳逺共議初無異論徳逺安得此言哉㑹之卻説鼎雲丙辰去國之後徳逺以此議論鼎専以建國其實是㑹之欲以此陥善類卻借徳逺為辭耳徳逺必不如此也疇又問曰不知公當初嘗與張相議論資善堂事本末如何鼎曰某與徳逺同秉政時上一日宣諭宗子某入資善堂聴讀卿等可擇一老成士人為翊善某被㫖之後退至中書沉思未得其人間徳逺以筆書掌中覆之案上雲某已得其人矣公試團㸔鼎曰得非范元長乎徳逺以掌中元長姓名相示其議遂定明日同進呈乞以范沖充翊善㑹之不知所従來如此妄意沖是鼎薦入資善堂不出徳逺之意撰造此説蓋欲併中吾二人其用意不淺也按此時浚在行府無縁同進呈疇所記必誤 武功大夫貴州刺史提舉江州太平觀楊公恕給真俸以隨龍恩也 詔以盛暑命諸路監司分徃所部慮囚前二日進呈行在踈決上問外路如何趙鼎曰臣記毎年夏熱時令提刑司催決獄事自渡江後不曽舉行上曰大理等處禁繋無㡬當行之諸路令無淹延刑禁庶暑中不致罪人疾病也自是遂為永制
  庚子尚書左僕射趙鼎言臣與范沖正係姻家然臣罷簽書樞宻院退歸山間沖始有召命去年春再有㫖促沖赴闕亦在臣未還朝之前自此沖毎有除命臣必再三陳免沖超除次對適在臣待罪宰相之日沖之文學行誼陛下所知前後除擢雖出聖意然四方萬里安能戸曉必謂臣以天下公器輙私親黨崇觀僥倖之風不可不戒其漸伏望追寢成命優詔不許 知䖍州韓昭奏周十隆已就招詔多方撫存仍官其首領昭球從子也辛丑右司諫趙霈乞自今贓吏委有屈抑方許理雪如詞理稍渉虛妄重行竄斥詔刑部勘當立法申省壬寅左從事郎李誼復為樞宻院編修官誼初坐漏洩朝事被斥至是訴其枉故復之事祖在紹興二年十一月
  是月詔殿前司軍人與百姓相犯並送大理寺根治此以紹興十四年九月十五日刑部狀修入











<史部,編年類,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欽定四庫全書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九十
  宋 李心傳 撰
  紹興五年六月癸夘朔趙鼎言資善堂極褊隘恐方暑不便上曰粗令整葺可也朕常以營造為戒居處不敢求安前日孫近乞罷修學士院今雖艱難之際然學士院上漏下濕如此若不畧與修葺非朕待遇儒臣之意右文殿修撰主管江州太平觀王倫令依舊在外居
  住日下出門時上召倫赴行在倫因留不去殿中侍御史張絢奏倫鴟張大語誕謾無稽朝廷防秋在近為今之計除戰守二策之外並不當問若不棄之於外將恐揺國家一定之議惑將士效死之心利害所繫誠為不輕望令倫依舊在外居住以安羣情故有是命 左朝請大夫尤深知韶州還入見上問深以廣東盜賊多少及今何在深言諸盜頃為韓京所撃或歸湖南或在連州屢乞就招京不許然京以孤軍未能分捕上曰北兵至南地道路險阻施放弓弩皆不便京不招安未為得䇿也
  甲辰皇伯武經大夫邵武軍兵馬都監令矼為華州觀察使安定郡王直秘閣知平江府孫佑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是日洞庭賊楊欽將所部三千人詣岳飛降初張浚至長沙親臨湖以觀賊勢疑未可攻㑹有急詔召浚還朝謀防秋之計飛至潭州出圖示攻討出入之要且曰擒之易耳浚曰恐誤防秋之期俟明年再來討之如何飛請除徃來之程限八日破賊請浚曲留以俟之浚然之光是湖南統制官任士安王俊郝最等領兵二萬餘不稟王𤫙號令遂至於敗及飛始至鞭士安以折其氣使為賊餌令曰三日不能平賊皆斬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言岳太尉兵二十萬至矣及是止見士安等軍賊併力拒之三日飛乃以大兵四合一戰破賊衆殆盡乗其舟以入水寨欽等迎降欽在賊中最悍所至常先諸賊楊太恃以為強飛厚待之賊愈䘮氣於是浚承制授欽武畧大夫熊克小厯載浚欲歸防秋在欽降之後蓋誤今依林泉野記附在其前日厯載浚奏狀有雲臣比欲便依聖訓起發恐將士懐疑欲俟六月上旬見得水賊未下即兼程前去行在又雲飛約程今月二十五日可到鼎州而欽以六月二日降足見克所書差誤也野記又雲飛杖欽等各一百遣還水寨恐未必然今不取乙巳名新厯曰統元 詔宣州當職官各轉一官以江東提刑司言本州去嵗獄囚三百五十五人無疾死者用二月乙夘詔書推恩也時宿松縣囚七人死一人縣令坐降一資然行之僅三年而止蓋自趙鼎去位遂不復舉行焉宿松縣以七月己丑行遣今併書之今年六月丁夘衢州當職官八月戊辰福州左司理院十一月甲申袁州司理院六年九月丁丑臨安府右司理院七年七月丙寅福州右司理院並轉官六年二月壬戌洋州司理院降一官七年七月丙寅汀州武寧縣展磨勘一年 故太尉种師道加贈少保謚忠憲師道從子閤門宣賛舍人知敘州湘以師道嘗上書入籍請於朝故有是命師道已見建炎元年正月辛夘黨籍種師極前知徳順軍坐上書論役法餘官第一百一人後改名師道 左武大夫和州防禦使同管客省四方館閤門公事韓恕知閤門事兼客省四方館事新制也
  丙午上諭輔臣曰近令諸郡以箭鏃改造甲葉恐再於民間科敷密院只今行下令止於作院打造毋得科擾百姓趙鼎曰陛下恤民如此臣等敢不奉承聖意 尚書祠部員外郎張銖為荊湖北路提㸃刑獄公事左朝奉大夫幹辦諸司審計司辛次膺行尚書駕部員外郎江南東路轉運判官黃子㳺貶秩一等先是有詔悉賣係官田宅每路委監司一員總其事惟福建路提㸃刑獄呂聰問篤意奉行餘多茍簡都省言聰問係朝廷專委本職自當悉心措置而子游在諸監司中最為留滯乃命先降一官令提刑司詰其弛慢之因俟至取旨子游實孫也 武功郎閤門宣賛舍人神武中軍前部統領軍馬王滋言祖母孟氏年九十二願納一官為孟氏敘封從之滋陜西人也
  丁未罷饒州鑄錢司合行事務權領䖍州本司兼管自渡江後泉司所發額錢比舊十虧八九朝議以為兩司責任不專職事因致廢弛乃合為一司後二日以直秘閣韓球提㸃江淮等路坑冶鑄錢令徃措置六月戊辰改命龍圖閣直學士左中奉大夫知徳安府陳規貶秩二等右朝請郎主管江州太平觀鄭釋之降授右承議郎依衝替人例施行係事理重黃大本既抵罪規等坐前為池州守貳各不按劾並責之而規以守邉故末減先是祠部員外郎林季仲嘗因面對乞重縣令之選因欲丐一縣令以自效其言曰事有切於治道不可一日非其人而前後沿襲視以為常者監司守令而已至於縣令位輕責重尤為卑猥可憐者監司郡守吾之父兄也目指氣使固所甘心下至屬官憑藉侵辱無所不至雖一卒臨門亦得而玩侮之以故稍自好者恥就此職徃徃罷癃而暗懦殘虐而貪暴者乃始屑而為之嗚呼令非其人一邑受其弊守非其人一郡受其弊監司非其人一路受其弊積諸路而言之其弊有不可勝言者將何利於國家而輕是選耶陛下憂憫黎元思得良吏以共理天下比降明詔銓量監司郡守以示黜陟雖資考應得才非所長者厚以祠祿終不輕畀之其於縣令尤所遴選且令館職以上各舉所知所以惠顧斯民者可謂至矣然薦章之上今既數月孰當孰否缺然未聞豈所薦者皆不得其實抑將有以處之而臣未之知也人固不易知言固不可盡信盍亦㕘酌衆言斷以聖意曰某人某人可為監司用某人之薦也某人某人可為守令用某人之薦也少湏嵗月以觀能否治狀尤著者受進賢之賞廉聲不聞者被繆舉之罰周官曰舉能其官惟爾之能稱匪其人惟爾不任不任之罰其得而辭乎近世薦舉牽親故之私廹權貴之請鮮有出於公者至其曠敗事在有司乃始以狀首免曰今聞某人改節雲爾蓋由犯贓同罪其罰太重遂使令典乆為虗文且如近日池州貴池縣丞黃大本枉法受賕流配海外若使舉者同罪事亦難行議者欲止於降官或薄罰以愧恥之期在必行不許首免人亦孰肯輕於舉人自貽他日之羞乎況今嵗亢旱所及者廣榖米登塲民已告饑撫字凋瘵尤在得人臣才力緜薄不敢為其上者願從陛下丐一縣令徃以自效倘能布宣徳意少裨聖治他日備陛下使令復未晩爾臣承乏郎曹求為縣令若不情者然官職輕重惟陛下如何以省部為重則重在郎官以斯民為重則重在縣令夫亦何常之有漢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不許曰郎官出宰百里有非其人人受其殃蓋非以郎官為重重其出宰百里也古人有言曰請自隗始郎官出宰百里請自臣始季仲此奏未得其月日當是黃大本已斷之後陳規未降官之前今且附此 右朝請郎知潮州徐渥降一官放罷先是渥言新守王昇違年不赴留迓吏私役又言前守蔡詗死其子受屬邑夫緡皆乞取勘尚書省勘㑹渥身為士人薄於風義若不懲戒何以勵俗故有是命己酉上謂輔臣曰朕以南班宗室請給至薄甚有貧寠者昨日出內帑錢每人賜二百千令宗正丞沈禹卿散給尚有親賢宅近屬已取㑹人數別行給賜趙鼎等曰今宗室凋零無㡬陛下敦睦如此盛徳事也 國子監丞王普為太常丞右朝散郎新知萬州馮康國為荊湖北路轉運判官 是日建國公初出資善堂上命見翊善范沖賛讀朱震皆設拜趙鼎等得旨依故事謁見沖等每因箋奏導國公以仁義之言輙縹軸藏之時一展玩國公常得李公麟所畫孝經圖沖書其後畧曰孝者自然之理天地之所以大萬物之所以生人之所以靈三綱五常之所以立學然後知之心不茍慮必依乎道足不茍動必依於禮行之以不息守之以至誠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及乎習與性成是謂純孝不然無以立身矣豈不見夫諸侯車服之美儀物之盛尊榮如此國公以㓜學之年享寵祿之厚盍思所以保富貴之道乎故沖以諸侯之事為獻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周之諸侯其入而居於王所則皆謂之卿士故沖又欲以卿大夫之事為獻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國公其勉之
  庚戍資政殿學士知成都府王似薨
  辛亥趙鼎進呈以旱乞分委侍從官等徧走羣祀祈雨澤上曰亢陽如此朝廷政事闕失更宜講求鼎等曰敢不奉詔近日蠲除翎毛箭鏃及官舟運糧等事皆是仰承聖意以寛民力沈與求曰雲漢之詩雖上下奠瘞靡神不宗不廢禱祈之事要之以側身修行為本陛下勤恤民隱如此宜䝉嘉應 忠翊郎閤門祇𠉀張昂特遷從義郎與州鈐轄差遣録其守石額山寨之勞也尋又以其弟鄉貢進士𭥦為下州文學昴補官在是月丁夘 廢蘄州羅田廣濟二縣並為鎮
  壬子起居郎朱震言竊見陛下經營荊楚控制上流已命王彥領兵直入江陵遂與襄陽表裏相應在兵法所謂先發者制人誠得禦侮之上䇿然一方之民乆罹荼毒若不優加綏撫則民未有息肩之期且如峽州四縣兵火之後多用軍功如胥吏攝知縣欄頭補鹽稅椎膚剝髓民無告訴伏望取峽州江陵府荊門公安軍州縣官闕令吏部破格差注或委安撫司別行踏逐可任之人奏辟一次庶使徳澤下流民瘼上聞荊湖之人得免塗炭乃詔四郡官屬並令彥具名奏辟內知通朝廷審量除授其曽充胥吏人毋得舉辟及權攝如違各科違制之罪右承直郎添差衢州西安縣丞貫道特改次等合入官道燕人為劉晏部曲以與斬王鈞甫之勞當循二資吏部言道無依格舉主若𠉀改官了日收使係成虗文故有是命十二月壬寅歸朝官改秩指揮恐縁此事 録故贈承議郎張璠弟琛為英州文學以璠權鄄城縣丞守禦戰歿也癸丑手詔聞諸路久愆雨澤繇朕不徳致斯亢旱雖恐懼修省思所以答譴戒弭天災尚慮州縣違戾詔令重擾吾民致傷和氣除稅租和預買及應副大軍之外應干科敷催驅等事日下並罷仍仰州縣具析所罷名件申尚書省 是日荊湖制置使岳飛破湖賊夏誠飛既降楊欽率統制官牛臯傅選王剛乗勝急攻水寨賊將陳瑫內變刼偽太子鍾子儀舡獲金龍交床與龍鳳簟等詣飛降楊太窮蹙赴水死餘黨劉衡等相繼皆降飛入水寨殺賊衆殆盡惟夏誠寨固守寨三面臨大江背倚峻山官軍陸攻則入湖水攻則登岸至是飛親徃測其淺處乃擇善罵者二十人夜徃罵之且悉衆運草木放之上流賊聞罵聲爭擲瓦石擊之草木為瓦石所壓一旦填滿飛長驅入寨遂執誠湖㓂悉平黃誠斬太首挾子儀奔都督行府此以林泉野記熊克小厯並岳侯傳㕘修傳又雲楊欽領兵到金橋山遇伏敗降欽獻計曰楊太可擒容欽令人報楊太今任士安敗走又聞後有救兵至吾兄急將士卒速來助欽擒捉士安等以除禍根楊太聞之必自領兵前來多用伏兵截楊太不為難也侯遣牛臯傅選王剛等各領兵伏於道側楊太果自領兵應援臯等伏發太得脫乗舟走入水寨侯將兵入寨擒楊太夏誠鍾子儀等並斬之此所云與諸書不同按日厯太乃其徒所殺誠子儀亦不死傳所云差誤今且附此更俟詳考 中興聖政何俌龜鑑曰竹籖之題卒誤鍾相相既擒矣麼猶相也然而昌㝢致討而不能平王𤫙招安而不能伏及張浚至醴陵召間諜之囚釋其縛而縱之歸使諭㓂於是麼之將楊欽降卒有䘮膽之嘆岳飛至鼎城取偏裨之慢令者鞭之以折其氣使為賊餌於是麼死而誠擒果應飛來之䜟此平楊麼之功烈也呂中大事記嘗謂宣王中興平外侮耳光武中興平內寇耳而髙宗欲攘外則內寇轉廹欲除盜則外敵復張而降張遇等殺杜用丁順等則有王淵擊李昱平趙方則有劉光世卻丁進則有守臣康允之破戚方則有守臣周𣏌誅葉儂討李成則有張俊平范汝為平曹成則有韓世忠而楊麼據上流僣號紀年尤為腹心之害岳飛一至八日而應飛來之䜟湖寇盡平而內寇始息矣使當時諸盜不作諸臣得以併力中原豈不足以建立事功哉
  甲寅詔建國公祿賜比皇子尚書右僕射都督諸路軍馬張浚乞在外宮觀先是浚與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議令舉軍屯泗上既而世忠退屯楚州且令提舉官董旼入奏事浚遂請祠趙鼎進呈上曰浚必未知此間曲折故有此請昨日朕已降詔諭之矣世忠移屯既畧如初議浚復何疑鼎曰臣等各已作書詳報浚矣董𪰋亦謂他日有警老小必移歸鎮江則積糧淮南非便浚必具曉此意沈與求曰聞浚與世忠初議屯泗上既而世忠退屯承楚之間則已與浚初議小異矣若緩急之際老小必湏動則儲糧南岸逐旋般運似極穩當上曰朕見𪰋所請似合宜乃以親筆諭世忠如所奏 尚書左僕射趙鼎知樞密院事孟庾參知政事沈與求奏自五月丙子不雨今越四旬叨冐近司輔政無狀致此譴戒伏乞特降威命正臣等之罪早賜黜責詔答曰旱暵逾時甘澤未應乃朕菲徳非卿等咎各安厥位無得再請 三省言訪聞淮南每至防秋所屬多以運糧為名或稱備賊擅拘收官私舟船詔禁止犯者抵罪著此用見趙鼎此月辛亥所奏寛民力事 左奉議郎新太常博士張九成乞以磨勘一官為父右承事郎伸改五品服從之
  乙卯故追復集英殿修撰朱師服再復寳文閣待制師服已見三年八月丙午師服孫右廸功郎秉文言師服任禮部侍郎坐與蘇軾徃來入黨籍乞復未責降以前從官職名故有是命已而有以白劄子遺趙鼎者併以師服賀紹聖改元及謫官謝表上之其間有曰首元祐之謫籍二紀於茲尾神考之從班一人而已夤縁軾轍之度嶺初一承顔先後安李之當塗未嘗通問乃詔復職指揮更不施行已給告身令吏部拘收申省毀抹後旨在十月丙午 降授左朝奉大夫郗漸充江東宣撫使司書寫機宜文字用張浚奏也 右朝奉大夫李棫追二官棫以建炎冬祀乞任子恩而吏部審量棫以進築隆兗州功賞改官故有是命
  丙辰趙鼎等再引咎乞去位上曰旱魃為虐皆由菲徳所致豈可移過大臣然有闕政當講求之是乃弭災之道毋庸再請鼎等頓首謝
  丁巳給事中陳與義充顯謨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與義與趙鼎論事不合故引疾求去 徽猷閣待制提舉建隆觀兼史館修撰兼侍講資善堂翊善范沖言伏見和靖處士尹焞誠眀之學實有淵源直方之行動應規矩內外淳備毫髮無玷實為鄉閭之所尊禮士夫之所矜式臣無能髣髴舉以代臣允愜公議詔川陜宣撫司以禮津遣赴行在焞已見建炎元年八月焞程頥髙第也頥死聚徒洛中非弔䘮問疾不出戶士大夫尊仰之靖康初种師道薦於淵聖召至闕將命之官力辭而去建炎兵亂鎮撫使翟興辟之不能致紹興中避難長安偽帥趙彬以劉豫命玉帛招之焞卻幣奔蜀居於涪州上聞其賢故召 故光祿少卿陳適贈右文殿修撰例外官其家一人適亨伯弟也靖康末奉詔割中山地亨伯以大義遣之金挾適去後卒於燕山 初神武中軍有與百姓競者其徒奪之以去且擊傷邏卒事聞詔統制官楊沂中執付大理治罪言者論陛下禮遇將士無所不至其間統兵者乃有馭下不嚴致兵人犯法無所畏忌重貽聖慮乞依公根勘重置以法其統兵官亦乞嚴示懲戒從之 是日湖賊黃誠以鍾子儀至潭州都督行府湖㓂既平得丁壯五六萬人老弱不下十餘萬張浚一以誠信撫之乃更易郡縣姦贓吏宣布寛恩命岳飛進軍屯荊襄以圖中原浚率官屬泛洞庭而下張浚行狀雲湖寇盡平老弱不下二十萬而日厯雲降賊二萬七千戶不言人數今且雲不下十餘萬庶不失實時淮東宣撫使韓世忠江東宣撫使張俊皆已立功而飛以列校拔起世忠俊不能平先是飛皆屈已下之數通書俱不答及飛破楊太獻樓船各一兵徒戰守之械畢備世忠始大恱而俊益忌之浚之初被詔還也上奏言水寨闕食徒衆頗離據飛稱旬日之間可見次第臣欲更依聖訓起發慮賊勢轉熾將士懐疑欲俟六月上旬見得水賊未下即詔飛來潭州訖兼程赴行在許之而賊已破矣浚奏狀以六月十五日丁巳行下即黃誠等到潭州之日
  戊午左奉議郎新太常博士張九成為秘書省著作佐郎是日早朝上問輔臣曰近有民自汴京來雲張九成投偽齊有此否趙鼎曰九成見居鹽官縣焉有此事必有䜛者惑聖聼比探偽齊得九成廷䇿言蹂踐民田事以此出榜然未知是否昔夏竦嘗誣富弼遣石介投契丹今欲中傷人者便以投豫誣之沈與求曰陛下召用九成則讒者息矣上曰無䜛言北來人所傳不審耳然用之若遲人必謂九成不用於偽齊復還矣遂有是命九成家傳稱宦者䜛之雲投偽齊上不信今從日厯 詔福建嵗貢龍鳳團及京鋌茶並權減半以錫賚既少空費民力故也此未知止是五萬斤內減半為復於全額內蠲減當考罷潮州嵗貢花蕉布
  庚申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王居正降充徽猷閣待制居正既出守復請奉祠而殿中侍御史謝祖信言居正以強暴之姿行兇果之志頃為大臣所薦迨其去位則顯詆之曰某人小子不用吾言故至於此繼在相位者悅其言而不悟其欺復薦㧞之浸與腹心之寄未㡬揣事必敗因詭為異論以規後利去國之初不勝怏怏去嵗果先收召自以為言得計行喜怒威福盜於一已縉紳畏懼不敢自保大臣旋悟其引用之非出之於外莫不稱快然其凶果犯上無所顧避剡章求去厯詆廷紳自饒易台惟意所欲日者陛下知公論不容特出睿斷改畀祠官然曲加芘覆猶竊寵名使負罪之臣與以禮進退者無異臣竊惑之望下臣章宣布中外仍將居正禠職以為欺世盜名貪得無禮者之戒故有是命祖信素與趙鼎異論其所謂大臣蓋指范宗尹秦檜及鼎也 皇伯華州觀察使安定郡王令矼同知大宗正事 詔諸路檢察財用官度支員外郎章傑樞密院編修官霍蠡計議官徐康呂用中並日下囬行在都督府幹辦公事范伯倫令歸行府供職以久旱故也壬戌左朝散大夫主管江州太平觀楊植卒植宜興人元符末上書入黨籍植選人邪下第五十四人
  癸亥趙鼎奏甘澤應祈乞御常膳上曰朕累日寢食不安者豈特為國無儲蓄而望嵗之心甚切兼恐嵗飢民貧起而為盜朝廷不免遣兵討定殘殺人命亦天道之所宜憫也 左朝請郎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劉僴復秘閣修撰僴初見建炎元年七月僴既用赦復官又以討論追二秩至是乞復職名後省奏僴服事蔡攸以叨官爵天下共知若使㕘華中秘與論譔之職則名儒碩學寓處其間者心將謂何恐非勸懲之道命遂寢
  甲子詔省試舉人程文許用古今諸儒之説並自出己意文理優長並為合格令試院榜諭 左從事郎劉昉特改左宣教郎昉潮陽人以薦對改秩遂除宗正丞權吏部侍郎張致逺以母老乞歸南劔州迎侍詔予告半月
  乙丑張浚奏洞庭湖盜賊見已盡靜上手書賜浚曰覽奏知湖寇已平非卿孜孜為國不憚勤勞誰能寛朕憂顧奏到之日中外歡賀萬口一詞以謂上流既定則川陜荊襄形勢連接事力増倍天其以中興之功付之卿乎浚奏知舒州武糾知復州韓遹招輯流亡經理郡事備見有方已各轉一官令再任又奏左從事郎知信州弋陽縣魏安行治狀顯著遂授左宣教郎安行鄱陽人也
  丙寅詔故觀文殿學士鄧洵仁已降贈官推恩指揮更不施行洵仁雙流人綰子也事上皇為尚書右丞至是其子徽猷閣待制襄有請詔贈金紫光祿大夫推致仕遺表恩如故事五月辛丑降旨中書舍人劉大中言熈寧之初王安石假周官理財之説變亂祖宗法度恣為聚歛民始不堪是時居風憲之地盡擊去言新法不便之人助成安石之勢者鄧綰也紹聖之初章惇蔡卞用事輔之以蔡京遂以傾揺廢立之意上誣宣仁肆意形跡至於元祐臣僚竄殛無遺是時遊章蔡之門受知最深至於元符末密啟姦謀助成紹述之説者鄧洵仁也洵仁洵武乃綰之子今日之禍起於安石發於惇卞而成於京綰之父子實有力焉且洵仁洵武在政和宣和之間相繼執政專以佞䛕保固寵祿盜取官爵莫知愧恥而洵仁暮年又與內侍鄧文誥通家徃來謂同譜系洵仁之子襄洵武之子雍口尚乳臭已登侍從一門僥倖搢紳所羞得死牖下已為倖免今乃敢援平時褒典求贈官及致仕遺表恩澤不知太上皇帝今在何地而欺䧟太上之人乃陛下之世讎也雖未削奪官爵斵棺戮屍以正其罪而欲追寵其身施恩其子孫天下謂陛下何臣昧死契勘自崇寧以來蔡京當國王黼繼之四維不張小雅盡廢三十年間曽為侍從官已上未有不因阿附大臣交結權貴而得之者容身誤國罪則有之有何勞能更加褒録除前降洵仁贈官恩澤指揮乞賜追寢外仍乞處分有司自崇寧已後宣和以前侍從官以上如洵仁輩乞贈典及恩澤者一切報罷更不湏以其姓名凂凟聖聼庶㡬有以勸天下之忠為亂臣賊子之戒自靖康初追復元祐諸臣官職後亦稍稍擢任其子孫然議論不一是非混淆趙鼎夙有此志以身任之因大中繳洵仁詞頭遂厯言熈豐紹聖崇觀政事人才善惡利害本末甚備上嘉納命榜之朝堂 詔州縣毋得催理民間積欠租稅如有違犯及監司失於按舉並取旨重行竄責 修武郎閤門祇𠉀樞密院凖備將領王林卒都督府言其有捕斬劉忠之勞一子孝忠尚幼詔以孝忠為承信郎給其祿俟年及㕘選日止
  丁卯右朝議大夫直秘閣主管台州崇道觀陸寘落職寘初以年勞進秩而殿中侍御史謝祖信奏寘貪贓狼籍毒被東南宣和間謟事中貴王通及朱勔為其僕廝以竊名位制曰朕以禮義俟君子刑罰威小人如爾奴𨽻自居又何責焉然玷官職之髙榮煩言章而論列醜慝昭著典憲未伸則姦貪肆然自謂倖免矣禠直中秘尚為寛恩徃慎厥終庶逃大譴可落直秘閣 詔沿湖人戶紹興三年以後未納租稅雜錢之類並閣三年戊辰命翰林學士孫近知貢舉給事中廖剛中書舍人劉大中同知貢舉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呂祉殿中侍御史張絢等六人為㕘詳官秘書省正字李彌正等二十二人為㸃檢試巻官太常少卿陳桷為別試所考試官司勲員外郎林季仲等四人為㸃檢試巻官自後率如此例是日禮部侍郎唐煇入見奏舉人已至行在習詩賦者一千五百餘人經義者一千餘人上曰他時習詩賦者當益多然經義亦不可廢元祐皆兼習詔諸路監司州縣非奉朝旨假作軍湏名色之類科湏者並罷州縣令監司按劾監司令御史臺覺察如或隱蔽並重寘典憲用中書門下奏也 左朝散大夫趙伯瑜提㸃江淮等路坑冶鑄錢伯瑜提舉江西茶鹽以劉大中薦得召見時新命韓球為提㸃官未上遂罷球而用伯瑜球之罷雖雲避郡守韓昭親嫌恐別有故當考 秘書丞環中知臨江軍中嘗進春秋年表上以賜輔臣沈與求奏不知誰詮次恐不當先魯而後周甚非春秋尊王之意上曰俟更令朱震校勘與求以五月己亥奏白至是輔臣進呈上曰中荒陋一至於此士大夫著述訛舛容有之此不足罪中為人臣乃不知尊王之義豈可寘之三館
  己巳罷福建諸州係籍槍仗手福建槍仗手者自熈寧間始有之迄是五十餘年論者言其呼集擾民乞蠲放帥臣張守以為便遂施行焉
  庚午大理丞路彬兼權少卿以詳議闕官故也 右從政郎權鄂州江夏縣呂大周特改合入官時湖北提刑司奏大周未到任前縣戶二千七百五十三任內招復増戶二千八百七吏部言増及九分已上故優賞之仍照餘路視此 忠訓郎李溫請納一官為其母馮氏依故父官品封敘詔封令人溫庠子也
  辛未皇叔蘄州防禦使士珸為泉州觀察使上之即位也士珸治兵洛州未及覃轉至是始遷左承議郎直寳文閣知婺州周綱特遷一官綱紹興初為廣東轉運判官奉詔以本司錢市米十五萬斛自海道至閩中復募客舟赴行在故遷之左承議郎知潭州湘隂縣吳樵特遷二官通判鼎州都督行府以樵接納水寨首領有勞關賞功房而有是命七年二月戊申樵又自左朝奉郎用折彥質奏轉一官疑此兩官之命又中格也當求他書㕘考 尚書省言訪聞四川州縣官以朝廷在逺並縁軍興貪墨狼籍按察官坐視不省致贓吏得以自肆久為民患契勘黃大本於淙莫憲章已行斷配宜檢坐已斷並行遣池州知通令宣撫司鏤榜諸州縣自今官員犯入已贓許人越訴如監司州郡阿庇不即察治令宣撫司劾奏重置典憲
  是月汴京地震
  是夏金左副元帥冀王宗輔自上京還燕山右副元帥魯王昌還祁州金以其國有䘮懼朝廷乗而伐之乃命左監軍瀋王宗弼以所部戍黎陽宗輔尋入見金主卒於路宗弼自戍所赴其䘮取宗輔之妻張氏以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