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孝經衍義 (四庫全書本)/卷009
御定孝經衍義 卷九 |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孝經衍義卷九
衍要道之義
君臣
易乾彖傳曰首出庶物萬國咸寧
程頤傳曰天爲萬物之祖王爲萬邦之祖乾道首出庶物而萬彚亨君道尊臨天下而四海從王者體天之道則萬國咸寧也
坤六三含章可貞或從王事無成有終
程頤傳曰三居下之上〈下卦之上〉得位者也爲臣之道當含晦其章美有善則歸之於君乃可常而得正上無忌諱之心下得柔順之道也可貞謂可貞固守之又可以常久而無悔咎也或從上之事不敢當其成功惟奉事以守其終耳守職以終其事者臣之道也
象〈釋六爻之象謂之小象夫子所作〉曰含章可貞以時發也或從王事知光大也
程頤傳曰言爲臣處下之道不當有其功善必含晦其美乃正而可常然義所當爲者則以時而發不有其功耳不失其宜乃以時也非含藏終不爲也含而不爲不盡忠者也或從王事而無成有終是其知之光大惟其智之光大故能含晦淺暗之人豈能含章也
〈臣〉按君道莫著於乾臣道莫著於坤乾知大始故君曰首出坤作成物故臣曰代終然而君道無爲雲爾爲之者臣也所以不敢居其成功者地讓善於天臣讓善於君子讓善於父記曰善則稱君過則稱己則民作忠善則稱親過則稱己則民作孝此之謂也含章者非僅匿名跡逺權勢同於全軀保妻子之臣而已經曰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義也義之所在及時勇爲夙夜匪懈如子來趨父之事事之所以有終不然而避逺辭難旁觀袖手以言乎其人之心術則淺狹暗昧而不光大而於國家之事曷濟之有
泰彖傳曰泰小往大來〈陽大隂小〉吉亨則是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上下指君臣言〉內陽而外隂內健而外順內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也
〈臣〉按天尊地卑爲定位君尊臣卑爲定分非氣與志之相交則懸隔而不通乖違而不同矣泰交之世主聖臣賢衆正和衷羣小革靣上下之間仁慈慇勤固結而不可解所謂分則君臣情猶父子也
書大禹謨〈虞史記大禹之謨謀〉曰後克艱厥後臣克艱厥臣蔡沈傳曰孔子曰爲君難爲臣不易即此意也言君而不敢易其爲君之道臣而不敢易其爲臣之職夙夜祗懼各務盡其所當爲者
〈臣〉按克艱者知其難而務盡其職君臣交儆興事立功布利除患不但以爲艱而已也此禹之所以有君人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也由禹之祗承於帝則君臣而傳父子之重由啟〈禹之子〉之敬承於禹則父子而有君臣之嚴
詩鄭風羔裘〈篇名〉其一章曰彼其〈音記〉之子捨命不渝〈舎處渝變也當死生之際能以其身居所受之理而不可奪〉二章曰彼其之子邦之司〈主也〉直
朱善曰舎命不渝則必不徼倖而苟得而於守身之道得矣邦之司直則必不諛悅以求容而於事君之道盡矣
〈臣〉按經言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臣之事君子之事父皆以守身爲本守身之道得事君之道盡而事親之道亦盡矣爲人臣子所以醜正惡直者由於患得患失苟諂諛以求容而望其致命遂志必不然矣豈知夫命也者所受於天之正理順受之者未必不獲福曲避之者未必不獲禍周公遭流言居東而赤舄〈冕服之舄〉几几〈安重貎〉徳音不瑕〈疵病也〉豈以死生禍福變其心者乎捨命不渝乃所以爲直也周公之直至於動天地感神而卒悟其主然則爲臣之道固在於正直不阿而爲居之道又當以容直臣爲要也
禮記緇衣〈篇名中言好賢如緇衣故以名篇〉子曰爲上可望而知也爲下可述而志也則君不疑於其臣而臣不惑於其君矣尹吉〈作告今書咸有一徳伊尹告太甲者〉曰惟尹躬及湯咸有壹徳〈引之以証君臣相得〉詩〈曹風鳲鳩之篇引以証壹徳之義〉雲淑人君子其儀不忒馬希孟曰爲上可望而知者蓋上以誠而接下爲下可述而志者蓋下以誠而事上上以使下下以事上皆以誠則君臣之間有同而無異故君不疑於其臣臣不惑於其君而其徳一也
〈臣〉按中庸言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經言君子之事親孝故忠可移於君則忠孝皆誠之所形也父母之愛其子未有不出於誠而人君之操威福之柄以馭其臣下則其廢置予奪容或有出於智數者故有示我周行之好而後忠臣嘉賓得盡其心焉上下交相與以誠而後君臣之義同於父子之道矣
春秋秋武氏子來求賻〈隱公三年〉
〈臣〉按魯於宗周合致賻而不賻是不臣君於臣下不當求而求是不君所以正君臣之倫也曰武氏子者有父在焉故也諸侯不供王喪武氏爲王卿士而使其子徵求於四國春秋若曰其父則耄及之其子則有童之心者也不然何以來也此與桓五年天王使仍叔〈天子大夫〉之子來聘同例穀梁傳所謂㣲其君臣而著其父子者也
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晉〈衞公子晉也沒諡宣公 四年〉
胡安國傳曰人衆詞立者子宜立也晉雖諸侯之子內不承國於先君上不稟命於天子衆謂宜立而遂自立焉可乎故春秋於衞人特書曰立所以著擅置君之罪於晉絶其公子所以明專有其國之非以此垂法而父子君臣之義明矣未有爲子而不受之父也未有爲諸侯而不受之王也
〈臣〉按此書衞人尤惡夫擅置君者也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殤公名與夷〉齊侯〈僖公名祿父〉衞侯〈桓公名完〉盟於瓦屋〈八年〉
〈臣〉按前此㑹盟各於其境今之瓦屋乃在畿內猶父子異宮各於其境則在其子之室而天王畿甸之內則嚴父之側也三國之君私相要結刑牲歃血爲前此未有之參盟〈前此兩國交盟此參盟之始〉而未聞有入覲之舉春秋直書其事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春正月〈桓公三年〉
何休曰無王者見桓公無王而行也二年有王者見始也十年有王者數之終也十八年有王者桓之終也明始終有王桓公無之爾
〈臣〉按此條胡傳引齊景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爲説蓋欲立桓者先君惠公〈桓公父〉之邪志啟亂者在君父也桓與乎弒則不臣亦不子故唐趙匡曰王者人倫之所繫桓無王惡桓之滅人倫也故去其王字以見其罪此所以正君臣父子之倫也
春二月天王〈桓王〉使家父〈天子大夫家氏父字〉來求車〈十五年〉
〈臣〉按求賻猶可曰賻不至而責之也車非諸侯之所當貢也烏乎求此可見天王之屢有求於桓而何以問桓罪也不繫王於時之下而斥王於使家父之上蓋問罪則無王而求車則有王求之者自以有王而與之者已無王也且夫臣子一例聞父有賜於子矣未聞父有求於子也聞子無私財矣未聞其父求之而與不與則尚未可知也然則求也者其徳色耰耡誶語箕帚之肇端矣〈借父耰耡慮有徳色毋借箕帚立而誶語秦俗之薄見賈誼治安䇿〉此夫子書之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杞伯姬來朝其子〈僖公五年〉
吳澄曰曹伯有疾射姑朝魯春秋譏之杞惠公疑亦有疾伯姬以其子爲魯之甥故挾之至魯就令攝父朝禮是年杞惠公〈史記作徳公〉卒成公〈未同盟卒不書名〉嗣位蓋伯姬豫欲托其子於魯也杞伯失君道失夫道失父道伯姬失妻道失母道其子失子道而魯受其朝皆非禮也
〈臣〉按一事而交失焉直書其事而參譏之義見矣此所以正君臣父子夫婦之倫也
五月癸丑公㑹晉侯〈文公名重耳〉齊侯〈昭公名潘〉宋公〈成公名王臣〉蔡侯〈莊公名甲午〉鄭伯〈文公名捷〉衞子〈衞成公出奔其弟叔武攝位受盟從未成君之禮故稱子而序鄭伯之下〉莒子〈號茲丕公莒無諡以號爲諡〉盟於踐土〈踐土鄭地王子虎臨盟而不同歃故不書〉 天王〈襄王〉狩於河陽〈水北爲陽山南爲陽溫河陽也本畿內地去王朝百餘里二十有八年〉
胡安國傳曰天王下勞晉侯於踐土則削而不書去其實以全名所謂君道也父道也晉侯以臣召君則書天王狩於河陽正其名以統實所謂臣道也子道也而天下之大倫尚存而不滅矣
〈臣〉按此所以正君臣父子之倫也
天王〈襄王〉使宰周公來聘公子遂〈魯東門襄仲〉如京師遂如晉〈三十年〉
胡安國傳曰冢宰上兼三公其職任爲至重而來聘於魯天王之禮意莫厚焉魯侯既不朝京師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此大不恭之罪履霜堅氷之漸〈臣〉按經書天王來聘者七而此以冢宰兼周公下聘經書卿大夫如周聘者四而此以二事出報施之道施之於與國尚不可而況天王乎且天王之尊則父也伯主之威令則父老而子攝也晉於魯則兄弟也敬兄而不敬父可乎如京師即不敢不如晉等周於晉何其畏兄而慢父也此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春毛伯來求金〈文公九年〉
公羊傳曰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踰年矣何以謂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稱王也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也以天子之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內三年稱子也踰年稱公矣則曷爲於其封內三年稱子緣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緣終始之義一年不二君不可曠年無君緣孝子之心三年不忍當也毛伯來求金何以書譏何譏爾王者無求求金非禮也然則是王者與曰非也非王者則曷爲謂之王者王者無求曰是子也繼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也
〈臣〉按天子在喪而下求於諸侯以共葬事可謂不君不子魯不脩其職貢毛伯爲天子之大夫而來求金皆可謂不臣而當喪未君不書王命之義則又關於孝治之大者先儒有言以子道終喪不忍代君所以爲孝也推其不忍代君之心則事死如生事亡如存而其爲孝無所不在矣此所以正君臣父子之倫也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於扈〈鄭地 十有五年〉
左傳曰謀伐齊也齊人賂晉故不克而還書曰諸侯盟於扈無能爲故也
汪克寛曰此年盟扈欲討齊而不果十七年盟扈欲討宋而不能皆以賂而棄討賊之義故皆略諸侯而不序左氏一則曰無能爲一則曰無功皆謂其廢天討而縱亂賊也
〈臣〉按謀伐齊者將以討齊公子商人之弒其君〈事在十四年〉得賂而失信猶且不可得賂而逸賊君臣父子之倫於是乎斁矣春秋以是罪晉靈〈公名夷臯〉之伯而黨逆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諸侯㑹於扈〈十有七年〉
胡安國傳曰宋昭公〈名杵臼〉雖爲無道人臣將而必誅〈人臣無將將則必誅〉春秋正宋人爲弒君之罪所以明人道之大倫也故大夫無沐浴之請則貶而稱人諸侯無討賊之功則略而不序不然是廢君臣之義人慾肆而天理滅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臣〉按此言君雖不君而臣不可以不臣父雖不父而子不可以不子宋昭雖以無道見弒而文公〈名鮑〉猶宜以弒君受討晉之復合諸侯爲此㑹也將以討宋之弒其君者〈事在十六年冬〉而取賂而還故春秋略而不序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九月乙丑趙盾〈宣子〉弒其君夷臯〈晉靈公不君趙穿弒之史官堇狐歸罪於盾宣公二年〉
〈臣〉按此夫子仍董狐之書法也狐之責盾曰子爲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討賊夫子曰惜也越境乃免嚴矣哉夫子之辭乎越境乃免者汪克寛所謂潔身去亂然後君臣之義乃絶也若但出在境外以伺變視勝之所在而從焉則與於亂之尤者也反不討賊者終身不反則絶於本國矣若反國則無論久近皆必討賊以申臣子之義非謂越境乃免則反亦可以不討賊也故宣子爲法受惡而不得辭此夫子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臣〉又按趙盾許止皆非實弒其君而春秋書之曰弒盾則欲辭之而不得辭止則以其自責者責之也故穀梁傳曰於盾也見忠臣之至於許子止見孝子之至
春王正月公如齊 公至自齊 夏仲孫蔑〈魯大夫孟獻子〉如京師〈九年〉
胡安國傳曰以淺言之屬辭〈屬合其辭〉比事〈比次其事〉春秋教也當歲首月公朝於齊夏使大夫聘於京師此皆比事可考不待貶絶而惡自見者也宣公享國九年於周纔一往聘其在齊則又再朝矣經於如齊每行必至深罪之也
〈臣〉按魯侯親朝於隣國而令大夫聘於京師京師惟一聘而齊則再三朝焉逆施倒置謂其父之尊不如其兄也甚於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者矣此春秋比次其事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秋天王〈定王〉使王季子〈王之母弟〉來聘〈十年〉
〈臣〉按此所以正君臣之倫也鄭重書之交譏乎爾何以交譏也汪克寛曰宣公簡慢於王知有齊而不知有周定王始則徵聘於魯中則厚賄於仲孫〈九年左傳曰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於周王以爲有禮厚賄之〉終則命貴弟報聘是猶爲人父而不責子之很傲乃三揖於定省之常禮而徳色於借耰之㣲恩也宣公既不知所當尊而王亦不能自尊矣然則爲君父者不可以不知春秋也此春秋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厲公名州蒲〉齊侯〈靈公名環〉宋公〈共公名固〉衞侯〈定公名臧〉鄭伯〈成公名倫〉曹伯〈宣公名廬卒於師〉邾人〈定公貜且〉滕人〈文公未同盟卒不書名〉伐秦〈成公十有三年〉胡安國傳曰觀春秋所載天王遣使者屢矣十二公之述職蓋闕如也獨此年書公如京師又不能成朝禮不敬莫大焉君臣人道之大倫而至於此極仲尼爲此懼作春秋或抑或縱或予或奪所以明君臣之義者至矣其義得行則臣必敬於君子必敬於父天理必存人慾必消大倫必正豈曰小補之哉
劉本曰如京師固美志也而未知春秋以是譏之也公不伐秦豈能朝天子乎天子者天下之父也朝有年聘有時盡心竭力致其誠恪專一之意以將之則所謂子事親臣事君之道矣焉有挾二事以往哉重於伐人輕於事君雖有朝之名而無朝之誠春秋所惡也
〈臣〉按春秋魯十二公惟成是年一如京師而已乃爲伐秦道由王都因而朝焉非本意也夫子書之若使本自朝王後乃遂事者與狩於河陽同意此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春王正月公如晉 邾庶其〈邾大夫〉以漆〈一邑〉閭丘〈一邑〉來奔〈以邑出曰叛叛而歸魯曰來奔〉夏公至自晉〈襄公二十有一年〉
〈臣〉按春秋之義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蓋而名章故書齊豹爲盜〈昭公二十年盜殺衞侯之兄縶齊豹殺之也〉而三叛人名三叛人者是年邾庶其昭五年莒牟夷三十一年邾黑肱皆魯侯不在國而季孫納之也〈季武子名宿納庻其牟夷季平子名意如納黑肱〉天下之惡一也今有人於此獲罪其父而歸於其父之友其父之友他適而其子受之且不一人而已也則其子之心不可問矣人子以父母之愛惡爲愛惡者也其父之友何獨愛於人之子得罪於其父者歟則是其子之受之也愛其父之所惡者矣春秋此條書法比次如此季孫黨惡無君之罪彰矣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於重丘〈齊地 二十有五年臣〉按晉〈平公名彪〉方合諸侯以伐齊而齊有崔杼〈齊臣弒莊公光〉之亂正宜申大義以討賊而反受其賂而列之會盟是成亂奬簒以義合諸侯而以姦終之也春秋書曰同盟若曰彼夫弒君之齊合諸侯爲討也而儼然同盟也同盟之人同心而爲亂臣賊子也矣此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晉地 昭公三十年〉
胡安國傳曰公去社稷於今五年每歲首月不書公者在魯四封之內則無適而非其所也至是鄆〈魯邑〉潰客寄乾侯非其所矣歲首必書公之所在者蓋以存君不與季孫之專國也
〈臣〉按有國者受之於其父傳之於其子者也昭公不保其社稷而越在乾侯則周公之世不幾於絶乎然而意如攝祭而不敢簒亦先君之靈有以啟其衷矣經書春王正月公在乾侯者三蓋曰我公故在也於其葬也則大書曰葬我君昭公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元年春王〈定公元年〉
穀梁傳曰不言正月定無正也定之無正何也昭公之終非正終也定公之始非正始也昭無正終故定無正始
〈臣〉按定公之入主社稷受之於季氏非受之於先君者也昭公於去年十有二月己未薨於乾侯而定以是年六月戊辰即位半歲之中豈非逡廵觀望欲自取之而諸大夫國人之心不然故不敢也當昭公之喪未入定公入而未即位魯蓋無君也豈可使季氏承其正朔耶去其正月則定公之元自六月戊辰始所以正君臣之倫也
論語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對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朱熹曰爲君當知爲君之道不可不使臣以禮爲臣當盡爲臣之道不可不事君以忠君臣上下兩盡其道
〈臣〉按君臣主義在經則以父子之嚴爲君臣之義故尊君則曰君父卑臣則曰臣子視君猶父視臣猶子而不自盡其道者未之有也自盛世而言則如小雅鹿鳴之詩既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將其厚意然後忠臣嘉賓得盡其心者是禮也以衰世而言則僭竊之臣惟禮可以已之者也以其常言之則勿貳勿欺者忠也以其變言之則伏節死義不有其身忠也故曰聖人之言本末兼盡
大學傳之三章曰爲人君止於仁爲人臣止於敬〈臣〉按君道法天故體仁長人仁者君道之所止也臣道法地故敬以直內敬者臣道之所止也論其相爲用則父兼慈嚴君亦兼慈嚴仁之中有敬子兼愛敬臣亦兼愛敬則敬之中有仁
孟子曰欲爲君盡君道欲爲臣盡臣道二者皆法堯舜而已矣
陳櫟曰君臣之倫於人倫爲尤大所以宗主綱維彼四倫者也
〈臣〉按經文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皆可以爲孝也然則孝治天下即盡君道資於事父即盡臣道也堯之不私其子所以爲君人者之大徳舜之允若其父所以爲臣人者之小心
孟子曰義之於君臣也
〈臣〉按經言父子之道天性君臣之義也但言父子有君臣之義則君臣自有父子之道其不可不盡又不待言也孟子言義之於君臣也析君臣與義言之而以之於二字爲之聮合則夫氣稟之不齊時數之不偶須是君子纔謂性不謂命也經言簡而孟子煩聖賢之言之辨也
朱熹曰君臣父子之大倫天之經地之義而所謂民彝也故臣之於君子之於父生則敬養之歿則哀送之所以致其忠孝之實者無所不用其極而非虛加之也以爲不如是則無以盡吾心雲爾
〈臣〉按君父至尊事之如一嚴君以事父資敬以事君經所訓也故身也者父母之遺體也而子夏曰事君能致其身曾子曰事君不忠非孝也世之臨財苟得臨難茍免而以親爲解者其罪尚可逭哉以上君臣之道之要
御定孝經衍義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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