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淵鑑𩔖函 (四庫全書本)/卷254

卷二百五十三 御定淵鑑𩔖函 卷二百五十四 卷二百五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五十四
  人部十三故人 䘮友賓主 好客
  故人一
  増書曰人惟求舊
  故人二
  増漢書曰張安世兄賀幸於衛太子太子敗賓客皆誅安世為賀上書得下蠶室後為掖庭令而宣帝以皇曽孫収養掖庭賀視養拊循恩甚宻焉及帝即位而賀已死賀子早死無子子安世小男彭祖又少與上同席硯上追思賀恩封彭祖為陽都侯賜賀謚曰陽都哀侯賀有孤孫霸年七嵗拜散𮪍中郎將賜爵關內侯 漢史曰光武引嚴光入道故舊共臥光以足加帝腹太史奏客星犯帝座帝笑曰朕與故人嚴子陵共臥耳 南史曰竟陵王誕反廣陵范義為誕司馬宋克廣陵誕與義皆伏誅蔡興宗奉㫖慰勞廣陵興宗與范義素善収斂
  其屍送歸豫章宋主謂曰卿何敢故觸王憲對曰陛下自殺反臣臣自葬故交何不可之有宋主有慙色 唐書曰唐公踐天子位多引貴臣共榻劉文靜時為納言固諫帝曰宿昔之情何可忘也 舊唐書曰唐明皇微時與姜皎親善及誅竇懐貞等皎與有功由是寵遇特厚出入臥內至與后妃連榻宴飲宋璟言皎權寵太過非所以安之上以為然下制曰西漢諸將以權貴不全南陽故人以優閒自保皎冝放歸田園勲封如故
  故人三
  増脫驂 遺馬上孔子遇舊舘人事詳䘮友𩔖 東觀漢記杜林與馬援同里素相親厚援南方還時林馬適死援令子持馬一匹遺林曰朋友有車馬之饋林受之居數月林遣子奉書曰捋軍內施九族外存賓客望恩者多林父子兩人食列卿祿常有盈餘今送錢五萬援受之謂子曰人當以此為法 同食 共衣韓子吳起與故人期食不至終日不食故人來乃食 南史范史雲與同郡尹苞友善二人居貧出入共一單衣到人門外尹年長甞先著衣入湏㬰出解與雲 嫁女 授官唐書嚴挺之重交逰許與生死不易嫁故人孤女數十人當世稱之 又曰王顯與太宗有嚴子陵之舊每掣褌為戱捋㡌為歡及帝登極召其三子皆授五品官顯獨不及謂曰卿無貴相朕非為卿惜官也顯曰朝貴而夕死可矣時僕射房元齡曰陛下既有龍潛之舊何不試與之帝與之三品取紫袍金帶錫之其夜卒 回車 覆水陶淵眀詩窮巷隔深轍頗回故人車歡然酌春酒摘我園中蔬 杜甫詩哀哉練裙子負薪躡破履豈無故交親逝去如覆水 不忘蓍簪 勿遺踦屨韓詩外傳孔子逰於少原之野聞婦人哭於澤中甚哀孔子使弟子問焉對曰向刈蓍薪亡吾蓍簪是以哀孔子曰刈蓍薪而亡蓍簪有何悲也對曰非傷亡蓍簪吾所以悲不忘故也賈子楚昭王與吳戰楚軍敗走王遺其踦屨已行三十歩王返取之左右怪而問之王曰楚國雖貧豈無一屨哉吾悲其與俱出而不與之俱返也於是楚俗無相棄者 贈以綈袍 遺之紈扇史記范睢為秦相聞魏使湏賈至睢乃微行見賈賈曰范叔一寒至此哉乃取綈袍贈之後睢謂賈曰公所以得無死者以綈袍戀戀有故人之意也 古今注漢朱買臣字翁子為㑹稽太守懐章綬至舍亭而郡人未之知也舊知錢勃見其暴露乃勞之曰得無罷乎遺以紈扇買臣至郡引為上客 飯之脫粟 贈以生芻漢書公孫𢎞為丞相食故人髙賀以脫粟飯覆以布被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為脫粟布被我自有之怒而去語人曰𢎞身服貂蟬外衣麻枲內廚五鼎外膳一肴其儉詐也𢎞聞之慙曰寜逄惡賓不逄故人 鄒長倩公孫𢎞之故人也贈𢎞生芻一束素絲一襚撲滿一枚書遺之曰撲滿者以土為之蓄錢之具也有入而無出滿則撲之士有聚而不散者將有撲滿之敗可不戒乎 不聴求官 必與均禮唐書裴垍為相有故人求京兆尹判司垍曰公才不稱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傷朝廷至公又曰岑文本於生平故人雖羇賤必與均禮又劉仁𮜿雖貴顯接故舊如布衣時 大亮懐恩 李晟篤義舊唐書隋末李大亮為賊所獲賊帥張弼見而異之遂定交於幕下貞觀末弼為將作丞自匿不言大亮遇諸塗而識之持弼而泣□推家産以遺之言於太宗曰臣有今日之榮貴張弼之力也乞迴臣之官爵以授之太宗即以弼為中郎俄遷代州都督 唐書李晟篤分義隆於故舊 奏樂享賓 賦詩送別唐書邱和靖與髙祖有舊後和靖入朝詔其子師利迎之及謁見髙祖為引入臥內語平生歡甚奏九部樂饗之 宋史陳慥字季常元豐二年蘇東坡謫黃州至岐亭有白馬青蓋來迎乃故人陳慥也留三日賦詩而別 載入後宮 盛陳陛衛史記陳勝既王其故人傭耕者聞之乃至陳叩宮門曰吾欲見勝門令不為通勝出遮道而呼勝乃召見載歸 後漢書隗囂使馬援觀公孫述援與述舊同里門相善以為既見當握手如平生而述盛陳陛衛以延援入
  故人四
  増無失其故檀弓孔子之故人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槨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託於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邱聞之親者無失其為親也故者無失其為故也 喜㑹故人□□景差至蒲騷見宋玉曰不意重見故人慰此去國戀戀之心昨到夢澤喜見楚山之碧眼力頓明今又㑹故人開心目足矣 故友舊交朱敬則五等論商鞅欺故友李斯囚舊交 沉醉釀川鄭𢎞事見前交友𩔖 稱其義烈後漢書朱暉與同郡陳揖交善揖早卒有遺腹子友暉甞哀之後司徒桓虞為南陽太守召暉子駢為吏暉辭駢而薦友一時稱其義烈 擢用舊交魏志何晏𨗇侍中主𨕖曹宿與有舊者多擢用之契分愈宻唐書裴寂大業中歴侍御史晉陽宮副監唐公淵雅與厚及留守太原契分愈宻攜手笑語又曰韋表SKchar篤故舊雖庸下必與攜手笑語
  故人五
  増詩唐髙適逄謝偃詩曰紅顔為別久白髪始相逄惟餘昔時慮無復舊時容 又白居易傷友詩曰陋巷孤寒士出門苦棲棲雖雲志氣在豈免顔色低平生同門友通籍在金閨曩昔膠漆契邇來雲雨暌正逄下朝歸車𮪍五門西是時天久陰三日雨淒淒蹇驢避路立肥馬當風嘶迴顧忘相識占道上沙堤昔年洛陽社貧賤相提攜今日長安道對面隔雲泥近日多如此非君獨慘悽死生不變者惟聞任與黎 又郎士元詩曰數年音信斷不意在長安馬上相逄久人中欲認難一官今懶道雙鬢竟羞看莫問生涯事只應把釣竿 宋張子厚答劉子先詩曰洞霄宮裏一閑人東府西樞老舊臣多謝姑蘇賢太守殷勤分送洞庭春 又劉子先謝張子厚詩曰故人天上有書來責我疎愚喚不回兩處共瞻千里月十年不寄一枝梅塵泥自與雲霄隔駑馬難追徳𩦸才莫謂無心向門下也曽終夕望三台
  䘮友一
  增禮記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宿草陳根也謂期年 又曰孔子曰父之友吾哭諸廟門之外師吾哭諸寢朋友吾哭諸寢門之外 又曰主人三年䘮則為之再朋友虞祔而已 又曰朋友虞祔而弔退非從主人也 儀禮曰主䘮禮朋友在他國袒免歸則己注謂無主䘮者當為之主每至袒時則去冠代之以免舊説象冠廣一寸以上歸有主則止也如幼弱則不止也 又曰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與服衰經帶檀弓群居則絰出則否不弔服也朋友有恩相為緦服即士之疑服素冠也
  䘮友二
  増説苑曰鮑子死管子舉上袵而哭之泣下如雨從者曰非君父子也此亦有説乎管子曰非夫子所知也吾甞與鮑子負販於南陽吾三辱於市鮑子不以我為怯知我之欲有所明也鮑子甞與我有所説而三不見聴鮑子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之不遇眀君也鮑子甞與我臨財分貨吾自取多者三鮑子不以我為貪知我之不足於財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士為知己者死而況為之哀乎 左傳曰孟孫死臧孫紇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羙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羙其毒滋多 孔叢子曰秦荘子死孟武伯問孔子曰古者同僚有服乎答曰聞諸老𣆀昔虢叔閎夭太顛散宜生南宮适五人同僚比徳以賛文武及虢叔死四人為服古之達禮者行之淮南子曰恵施死而荘子寢説言世莫可為語也
  唐書曰張道源甞與友人客㳺友人中宵而卒道源恐驚擾主人遂共屍臥達曙方哭歩送䘮至其鄉
  䘮友三
  原掛劍 絶絃綱鑑延陵季子返掛劍於徐君墓樹而去 説苑鍾子期死伯牙遂絶絃驢鳴 車載世説孫楚字子荊與王濟為友濟死子荊哭之曰夫子好驢鳴乃作一聲聲體俱似坐客皆笑之 後漢書任末字叔本遊京師教授友人董奉徳於洛陽病亡末躬推車載奉徳致於墓所由是知名 哀梁棟 歎山河晉書衛玠卒謝鯤哭之慟曰棟梁折不覺哀耳 世説王戎經黃公酒壚歎曰昔與嵇叔夜阮嗣宗酣暢於此竹林之㳺亦預其末嵇阮亡吾為時羇絏今視之雖近邈若山河也 越界迎䘮 修墓種樹後漢書皇甫規為度遼將軍友人王旻䘮還規縞素越界迎之人告并州刺史胡芳冝舉奏芳曰吾為朝廷愛才遂無所問 又範式張邵少為友邵死式素車白馬號哭而赴母望見曰必巨卿也式修墓種樹而去 増善惡一人 緦麻三月唐書權臯徳輿之父大厯中卒於家韓洞王定為服朋友之䘮李華為其墓表以為分天下善惡一人而已三輔決録㳺殷為胡軫所害同郡吉伯房郭公休與殷同嵗相善為緦麻三月 代親復讐為周子舍東觀漢記郅暉友人董子張父先為鄉人所害及子張病將終暉往𠉀之子張流涕視暉不能言暉曰吾知子不悲天命而悲讐不復也暉即起將客遮仇人取其頭以示子張子張見而氣絶 又崔琰字季珪友人公方早卒琰撫其孤思如己子 賦詩攜酒 廢斤輟絃北史盧元眀友人王由居潁川忽夢由攜酒就之言別賦詩為贈及明憶其十字雲自茲一去後朝市不復㳺元明歎曰由旅寄人間乃有今夢詩復如此必有他故經三日果聞由為亂兵所殺尋其亡日乃是發夢之夜 世説支道林䘮法䖍之後精神殞䘮風味轉墜常謂人曰昔匠石廢斤於郢人牙生輟絃於鍾子推已外求良不虛也⿱冝八 -- 𡨋契既逝發言莫賞中心藴結余其亡矣卻後一年攴遂殞 事母撫孤 䘏家嫁女蜀志張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少與犍為楊恭友善恭早死遺孤未數嵗裔分居事恭母如母恭子長大為之娶妻買宅産業使立門戶 晉書紀瞻愼行好施老而彌篤少與陸機兄弟相親善及機被誅瞻周䘏其家及嫁女資送同於所生
  䘮友四
  原吾已左傳鄭子皮卒子産哭曰吾已無為為善矣惟夫子知我注云無人知己之善故曰吾已遺愛左傳子産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鼔琴歌荘子子桑扈孟子友琴張三人相友子桑死孔子使子貢往弔或編曲或鼔琴相和歌曰嗟來桑扈乎而已友其真而我猶為人子貢趨而問曰臨屍而歌禮乎二人相視而笑曰是惡知禮意 賑給朱暉事見前 増棄官収葬後漢書曰陳蕃既被害友人陳留朱震時為鋞令聞之棄官哭而収葬 尚有典刑後漢書孔融與蔡邕友卒後有虎賁士貌𩔖邕融每酒酣引與同坐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也 自送南陽廣州先賢𫝊董正字伯和番禺人也隠士南陽車遂字徳陽聞正令名不逺萬里徑來投正正道同志合恩如伯仲數年中遂得病正為傾家救䘏疾篤命絶殯斂之禮如同生身自送䘮於南陽 迎䘮營葬南史范雲好節尚奇少與領軍王畡善畡亡於官雲迎其䘮還家躬為營葬 故衣一篋語林王賢江陵人眀初監生與友王讓同居讓往江南以故人贈銀十兩故衣一篋託賢収之未㡬賢除鹽城令讓除子陽令尋卒後十餘年賢致仕還以所寄物與讓子讓子泌不受白於官拘而與之 贖女助䘮紀典纂要於寛成化舉人友任良病死良妻鬻二女治䘮寛贖還之
  䘮友五
  原詩梁吳均傷友詩曰可憐桂樹枝懐芳君不知摧折寒山裏遂死無人窺 又任昉哭范僕射詩曰平生禮數絶式瞻在國楨一朝萬化盡猶我故人情 已矣平生事詠歌盈篋笥兼復相嘲謔常與虛舟值何時見范侯還敘平生意
  原賦魏王粲思友賦曰登城隅之髙觀忽臨下以翺翔行逰目於林中覩舊人之故塲身既沒而不見餘跡存而未䘮滄浪浩兮迴流波水石激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素精夏木兮結莖春鳥兮愁鳴平原兮泱漭緑草兮羅生超長路兮逶迤實舊人兮所經身既逝兮幽翳魂𣺌𣺌兮藏形 増晉向秀思舊賦序曰余與嵇康呂安居止接近其人並有不羈之才然嵇志逺而疎呂心曠而放其後各以事見法嵇博綜技藝於琴特妙臨當就命顧視日影索琴而彈之餘逝將西邁經其舊廬於時日薄虞淵寒氷悽然鄰人有吹笛者發聲寥亮追思曩昔㳺宴之好感音而歎遂作賦雲將命適於逺京兮遂旋反而北徂濟黃河以汎舟兮經山陽之舊居瞻曠野之蕭條兮息余駕乎城隅踐二子之遺跡兮歴窮巷之空廬歎黍離之慜周兮悲麥秀於殷墟惟古昔以懐今兮心徘徊以躊躇棟宇存而弗毀兮形神逝其焉如昔李斯之受罪兮歎黃犬而長吟悼嵇生之永辭兮顧日影而彈琴托運遇於領㑹兮寄餘命於寸隂聴鳴笛之慷慨兮妙聲絶而復尋停駕言其將邁兮遂援翰而寫心 又陸機歎逝賦曰悲夫川閲水以成川水滔滔而日度世閲人而為世人冉冉而行莫人何世而弗新世何人之能故木每春其必華草無朝而遺露經終古而常然率品物其如素譬日及之在條恆雖盡而弗悟雖不悟其可悲心惆焉而自傷亮造化之若茲吾安取夫久常痛靈根之夙隕怨具爾之多䘮悼堂構之頽瘁慜城闕之邱荒親彌懿其已逝交何戚而不忘咨余今之方殆何視天之芒芒傷懐悽其多念戚貌瘁而尠歡幽情發而成緒滯思叩而興端慘此世之無樂詠在昔而為言居充堂而衍宇行連駕而比軒彌年時其詎㡬夫何往而不殘或⿱冝八 -- 𡨋邈而既盡或寥廓而僅半信松茂而柏悅嗟芝焚而蕙歎茍性命之弗殊豈同波而異瀾瞻前軌之既覆知此路之良難啟四體而深悼懼茲形之將然毒娛情而寡方怨感目之多顔諒多顔之感目神何適而獲怡尋平生於響像覧前物而懐之歩寒林以悽惻翫春翹而有思觸萬𩔖以生悲歎同節而異時年彌往而念廣塗薄暮而意迮親落落而日稀友靡靡而愈索顧舊要於遺存得十一於千百樂隤心其如忘哀縁情而來宅託末契於後生余將老而為客指彼日之方除豈茲情之足攪感秋華於衰木瘁零露於豐草在殷憂而弗違夫何云乎識道 原梁江淹傷友賦曰泫然霑衣兮悲袁友之英秀系神緒而作氏𦙍靈枝而啟胄轢四代而式昌洎十葉而克茂友人之生川岫降眀譬如冬雪既華既潔將似秋月至麗至徹乃上代而少雙故叔世而曠絶弔蕙若之暫芳慟琬琰之永缺余幼好於斯人乃神交於一顧邈疇年之繾綣窈生平之㳺遇懐愛重於素璧結分珍於黃金捨一世而笑淺訪古人而求深固齊術而共徑豈異袖而同𬓛爾凝情於霜柏我發志於冬桂帶瑤玉而爭光握隋珠而比麗予結誼兮梁門復從官兮朱藩何人徑之亟阻而天道之匪存凋碧玉之神樹銷紫芝之靈根承逺書於江澨結深痛於爾魂
  原書梁任昉與沈約書曰范僕射疾遂不救范侯淳孝睦友在家必聞直道正色立朝斯著一金之俸必徧親倫鐘庾之秩散之故舊佐命興王心力俱盡謀猷忠允諒誠匪躬破産而字死友之孤開門而延故客之殯則惟其常無得而稱矣器用車馬無改生平之素憑論欵對不易布素之交若斯人者豈容易遇昉將蒞此邦務在遄速雖解駕流連再貽欵顧將乖之際不忍告別無益離悲祗増今悵永念平生忽焉疇曩追尋笑緒皆成悲端 又弔樂永世書曰永世孝友之至發自天真皎潔之操曽非矯飾意有所固白刃不移理有所託淄澠自辨餘息惟存視陰無㡬終始之託方寄祁侯豈謂樂生反先朝露以理遣滯鄙識未曉以事尋悲哀楚交至宿草易滋傷恨不滅松檟可拱悲緒無窮 又劉孝標追荅劉沼書曰劉侯長逝化為異物緒言餘論藴而莫𫝊或有自其家得而示予者予悲其音徽未沫而其人已亡青簡尚新而宿草將列泫然不知涕之無從也雖隙駟不留尺波電謝而秋菊春蘭英華靡絶故存其梗槩更酬其㫖若使墨翟之言無爽宣室之譚有徵兾東平之樹望咸陽而西靡蓋山之泉聞絃歌而赴節但懸劒空隴有恨如何 増魏文帝與吳質書曰昔年疾疫親故罹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言耶昔日㳺處行則連輿止即接席謂百年可共相保何圖數年之間零落殆盡言之傷心頃撰其遺文合為一集觀其姓名已為SKchar録追思昔㳺猶在心目而此諸子化為糞壤可復道哉 唐李嶠答李清河書曰昨自歴亭路還至臨清展一慟於崔氏舉目酸咽良不可任變故㡬何氣序遄革舊館荒毀殘蟬悲鳴夫情生於有情之地古人所以登峴山而淚下聴鄰笛而淒涼誠有以也亡友崔生才髙位下盛年夭閼同志遽絶絃之傷有識深埋玉之恨其藻綴鮮華姿采秀舉故已久處大府呈諸水鏡可畧言也所未盡者此君幼無怙恃終鮮兄弟有田一㕓桑竹靡樹孀姊返室諸甥𠉀門移愛敬之慕以奉之假友悌之歡以臨之貧病為感慨之資羈棲無學植之半終能抗跡泥滓髙歩京華交結盡一時之信文章滿談者之口亦為難矣加以重襟期敦賑施良辰美景故或自逺而至一爼一觴繼以繒紵亦無絶於時所以薄俸不資於目前孤遺不給於身後古人稱清吏真不可為者豈徒言哉兄仁及遺簪禮縟追賻千古之下凜然獨髙凡百賓寮孰不激節然其懸磬之室所費多端舊業偃師交質他族淹泊已夕又頻濟施贖荘之餘諷爾復盡今授衣附及窀穸有期合門嗷嗷靡所控告亡友卒日恵愛在人吏甿追感道路血泣而簡書是懼賵襚莫申夫所以惡貪饕而懲貨賄者豈不憑怙作威紊我公道耶今則異於是積東里之仁既將萬化同盡企西江之潤方為萬口所懸適足以重仁恩而敦教義也惟兄實深圖之儻一言辱及羣願獲伸豈惟崔氏獨受其賜亦二三朋友所佩服焉幸甚
  賔主一
  増易曰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 又曰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又曰包有魚不利賓 尚書曰修五禮注吉凶軍賓嘉 洪範曰八政七曰賓 詩曰我有嘉賓鼔瑟鼔琴 又曰我有嘉賓中心貺之 又曰為賓為客獻酬交錯 又曰序賓以賢 禮記曰賓客主恭 又曰賓禮每進以讓 又曰主人親速客速召也又曰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
  又曰凡與客入者每門讓於客客至於寢門則主人請入為席然後出迎客客固辭主人肅客而入主人入門而右客入門而左主人就東階客就西階 又曰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乹豆二為賓客 又曰若非飲食之客則布席席間函丈 左傳曰諸侯賓至奠設庭燎賓至如歸 又曰周諺曰賓有禮主則擇之 周禮曰太宰以八統馭萬民八曰禮賓 又曰太宰以九式均節財用二曰賓客之式 又曰六職二曰教職以懐賓客懐安也 又曰庖人掌賓客之禽獻注謂獻禽供賓客 又曰六聨二曰賓客之聨事 又曰六儀二曰賓客之容謂矜荘也 又曰以燕饗之禮親四方之賓客 又曰八辟二曰議賓之辟賓客有罪先議之又曰秋官野廬氏掌野之道路宿息井樹注宿息廬之屬客所宿及晝止者也井供飲食樹為藩蔽若有賓客則令守塗地之人聚𣝔之有相翔者誅之相翔謂伺𠉀將為盜者 又曰大行人掌大賔之禮與大客之儀以親諸侯 又曰小行人掌邦國賓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 又曰凡行人之儀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面亦不背客謂儐相傳辭不正東向不正西向常視賓主之前卻得兩向之而已 又曰環人掌送迎邦國之通賓客以路節達諸四方舍則授館令聚𣝔有任器則令環之 又曰凡賓客至掌客掌獻飲食享禮眡之餐牢注餐食始至小禮也 又曰凡禮賓客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札䘮殺禮禍災殺禮在野在外殺禮注殺節省其費用也 老子曰樂與餌過客止 韓文曰魚川泳而鳥雲飛是賓主之相得也
  賓主二
  増國語曰單襄公如楚𠉀不在疆司空不視塗澤不陂川不梁膳宰不致餼 左傳曰㑹於王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輸王粟具戍人曰眀年將納王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與王為客若之何使客 戰國䇿曰汗眀見春申君三月乃見春申君大悅之汗眀欲復談春申君曰僕已知先生矣汗眀慨然曰君之賢不如堯臣之能不及舜夫以賢舜事聖堯三年而後乃相知也今君一旦而知臣是君聖於堯而臣賢於舜也春申君曰善乃召門吏為先生著客籍五日一見 漢書曰王莽為宰衡時甄豐旦夕入謀議時人語曰夜半客甄長伯 後漢書曰傅賢遷廷尉賢素廉正自掌法官門無私客英雄記曰袁紹居洛陽西北陬不妄通賓客非海內知名不得相見 三輔決録曰頻陽㳺殷字季齊初為郡功曹有童子張既者時未知名為郡書佐殷察異之敕既過家具設賓𩜹晉𫝊曰王珣兒婚賓客車騎甚衆㑹聞王雅拜少傅迴詣雅者過半 晉書曰嵇喜為太僕知廄騶馮陵英俊待以賓客之禮以狀表上 世説曰王劉每不重蔡公二人甞詣蔡語良久乃問蔡曰公自言何如夷甫答曰身不如夷甫王劉相目而笑曰公何處不如荅曰夷甫無君軰客 南史曰謝瞻兄晦為宋臺右衛權遇己盛於彭城還都迎家賓客輻輳時瞻在家驚駭謂晦曰吾家以退遜為業汝遂勢傾朝野此豈門戸之福耶 唐書曰王毛仲有寵於眀皇百官附之一日毛仲嫁女上問何所湏毛仲頓首謝曰臣萬事已備但未得客明日上謂宰相朕奴毛仲有婚事卿等宜與達官悉詣其第既而日中客未敢舉箸待宋璟久之方至先執酒西向拜謝飲不盡巵遽稱腹痛而歸又曰李逄吉當國畏裴度復相使京兆尹劉棲楚等十人排卻之雖度門下賓客皆有去就意他日度置酒延客棲楚曲意自解附耳語崔咸疾其矯舉酒讓度曰丞相乃許所由官囁嚅耳語願上罰爵度笑受而飲之棲楚不自安趨岀坐上莫不壯之
  賓主三
  原吹笙 設燎詩我有嘉賓鼔瑟吹笙 左傳諸侯賓至奠設庭燎賓至如歸 就館壊垣又曰叔弓如晉晉人曰子姑就舘 又曰子産如晉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士文伯曰繕垣葺
  牆以待賓客今吾子壊之其若異客何 増貴賓 上客上崔道固事見庶母𩔖 魏畧劉備屯於樊城諸葛亮見備備以諸生待之備性好結眊時適有眊牛尾與備者備因手自結之亮曰將軍當復有逺志但結眊而已備知亮非常人乃投眊而起以上賓之禮待之 浮湛 率素漢書陳遵與賓客晝夜呼號酒肉相屬甞謂張竦曰足下諷誦經書苦身自約而我放意自恣浮湛俗間官爵功名不減於子而差樂顧不優耶 晉𫝊陸納為吳興太守將之郡先至姑孰辭桓溫時王坦之刁𢑱在坐及受禮惟酒一斗鹿肉一柈坐客愕然徐曰眀公可飲酒三升納止可二升今有一斗以備餘瀝溫及賓客歎其率素過舍 造門史記曰司馬相如字長卿素與臨卭令王吉善吉曰長卿久客旅逰不遂可來
  過我舍於是相如後往臨卭富人卓王孫程鄭相謂曰令有貴客為具召之 漢書張楷治嚴氏春秋古文尚書門徒常數百人賓客慕之自父黨宿儒皆造門 連榻 臥牀世説杜預拜鎮南將軍朝士畢賀乃連榻而坐羊琇裴楷後至曰□元凱乃復連榻坐客耶遂不坐而去 魏志許汜與劉備並在劉表坐表與備共論天下人汜曰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備曰君言豪寕有事耶曰昔過下邳見元龍元龍無客主意自上大牀臥使客臥下牀備曰君有國士之名所望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采是元龍所諱也何縁當與君語如我欲臥百尺樓上臥君於地何但上下牀之間耶表大笑 惡賓 殘客上公孫𢎞事見故人𩔖 梁書張纘字伯緒與何敬容意趣不協敬容居權軸賓客輻輳有過詣纘者輒拒不前曰吾不能對何敬容殘客 去事驃𮪍 命歌驪駒漢書大將軍青退歸驃騎去病日貴青門下客多去事驃𮪍輒得官爵惟任安不去 漢書儒林傳王式字翁思徵為博士既至諸博士持酒肉勞之博士江公心嫉式命歌吹諸生曰歌驪駒式曰聞之師客歌驪駒主人歌客無庸歸今日諸君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江公曰經何以言之式曰在曲禮江公曰何狗曲也式曰恥為豎子所辱遂免歸東道主 西都賓左傳鄭伯謂秦曰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 西
  都賦曰有西都賓問於東都主人 雲聚禹廷 星占荀里尚書大𫝊舜為賓客禹為主人於是卿雲聚俊乂集百工相和而歌卿雲 下陳寔荀淑事見父子𩔖 投刺攝齊拂筵整帶蘇州志通賢橋東有吳丞相顧雍宅自雍至孟名著四代常居此宅門無雜客投刺
  攝齊者皆一時英俊 南史孔休源到都寓於少府孔登宅侍中范雲一與相遇深加褒賞後雲命駕到少府登便拂筵整帶以為詣已備水陸之品雲駐筯命待休源及至令取其常膳止有赤倉米飯蒸鮑魚雲食休源食不舉主人之𩜹髙談盡日同載還家登深以為愧 食分三客 名重五侯列士𫝊孟甞君食客三千人所有三列上客食肉中客食魚下客食菜齊市中有乞食人馮煖經冬無袴面有飢色願得上廚 漢書樓䕶字君卿為人短小精辨聴之者皆竦然與谷永俱為五侯上客 主客相忘 賓朋分校襄陽記諸葛孔眀每至徳公家獨拜牀下司馬徳操甞詣徳公值其渡沔上先人墓徳操徑入其室呼徳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雲當來就我與徳公談其妻子皆羅拜堂下奔走供設須㬰徳公還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 南史何思澄字元靜少勤學工文重交結入華林園撰遍畧分書與諸賓朋校定 北道主人 東門嘉客後漢書常山太守鄧晨㑹光武於鉅鹿請從擊邯鄲光武曰偉卿以一身從我不如以一郡為我北道主人 郭子桓大司馬病篤謝公省病從東門入桓遙矚而歎曰吾門中久不復見如此客 門無雜客 座有嘉賓宋書曰袁粲字景倩陳郡人閑黙寡言善吟諷獨酌園庭以自適居負南郭時策杖獨㳺素寡往來門無雜客文士見過不過一兩人 梁書何敬容為尚書令左丞參掌佐史以妾弟事免職後起加侍中賓客門生喧譁如故冀其復用㑹稽謝郁致書戒之 康衢長者 涿郡中郎尹文子康衢長者字僮曰善搏字犬曰善噬賓客不過其門者三年長者怪而問之人以寔對於是改之賓客復往 蜀志簡雍字憲和涿郡人少與先主有舊隨從先主至荊州雍與糜竺孫乹共為從事中郎常為談客 窗中窺客 門下延賓列女傳漢中楊子拒妻字大英子仲珍有髙名常請客母盛為供具從𥦗中窺客罷讓之曰吾視汝所交皆不及己此自損之道也後嵗餘復請客皆者徳秀士母觀之喜曰無憂矣 晉𫝊王雅既貴幸威權甚震門下車𮪍常數百而雅善應接傾心禮之 玳簪珠履 紫轂緇軿史記趙平原君使人於春申君黃歇春申君舍之於上舍趙使欲誇楚為玳𤦛簪刀劒室以珠玉飾之請命春申君客春申君三千客皆躡珠履以見趙使趙使大慚 後漢書袁紹有姿貌威容愛士養名既累世台司賓客歸附傾心折節莫不爭赴其庭士無貴賤與之抗禮紫轂緇軿填接巷陌 盈門數千客作書二十篇史記孟甞君在薛招致諸侯賓客以故傾天下之士食客數千人無貴賤一與文等天中記尸子晉人名佼秦相衛鞅客也鞅謀事畫計未甞不與佼規商君被刑恐併誅乃亡逃入蜀作書二
  十篇十九篇言道徳仁義之記一篇言九州險阻水泉所起也 館賓辟為官屬 館以下僚漢書御史大夫張忠辟孫寳為屬欲令授子經更為館舍儲偫 南史謝方眀為㑹稽太守時何長瑜教恵連讀書亦在郡內靈運謂方眀曰長瑜當今仲宣而館以下賓之食尊既不能貴賢宜以長瑜還靈運載之而去 欲陪太祝 將愧龍圖聞見録富鄭公之父甚貧客呂文穆公門下一日白公曰有子十嵗許欲令入書院事廷評太祝公許之文穆見之驚曰此兒他日名位與吾相似供給甚厚後鄭公果兩入相雲 世説滕龍圖達道布衣時甞為范文正公門客時范公尹京兆而滕方年少往往潛出狎逰縱飲范公一夕至書室中滕已出矣因眀燭觀以俟意將愧之至夜分乃大醉而歸范公陽不視滕畧無慚愧長揖問曰公所讀何書曰漢書復問漢髙祖何如人公逡巡走入 慇懃警客髙曠愛才青瑣集韓魏公出鎮中山有門客夜踰墻出娼家公知之作種竹詩以警之曰慇懃洗滌加培植莫遣狂枝亂出牆客自愧作詩曰主人若也憐髙節莫為枝狂贈斧斤公置一女奴贈之 世説錢文僖守西都謝希深歐陽永叔同在幕下一日逰嵩山自潁陽歸暮抵龍門香山俄而雪作登石樓望都城各有所懐於煙靄中有車馬渡伊水來既至則文僖遣廚𫝊歌妓至𫝊語曰山行良佳少留龍門賞雪無遽歸也其髙曠愛才如此 豹隠名堂 雁聲寄詠宋趙平叔客漣水軍郡守召至門下數年平叔以館職守漣水後守以所居為豹隱堂石曼卿有詩云熊飛清渭逢何暮龍臥南陽去不還年少客逰今郡守蔚然只在立談間 王竒謀有聲塲屋為李文定客文定薨章聖臨奠屏間有詩云雁聲不到歌樓上秋色偏欺客路中愛之即召見占對稱旨特許赴殿試謝詩云不拜春官為座主親逢天子作門生
  賓主四
  増賓以特牲左傳賓以特牲晉悼公救災之道 原趙孟為客左傳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注座所尊也趙武謚文子 臧紇為客左傳季孫飲大夫酒臧紇為客以為上客漢書蒯通見曹相國曰梁石君齊之俊士也隠居不嫁未甞卑節下意以求仕也願
  足下使人禮之曹相國曰敬受命以為上客 増將軍揖客漢書大將軍衛青既益尊姊為皇后然汲黯與亢禮或説黯曰自天子欲令羣臣下大將軍大將軍尊貴誠重不可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將軍有揖客反不重耶大將軍聞愈賢黯 自安舊節又曰成都侯王商子邑為大司空貴重商故人皆敬事邑惟樓䕶自安如舊節邑亦父事之不敢有闕時請召賓客邑居尊下稱賤子上夀坐者百數皆離席伏惟䕶獨東向正坐謂邑曰公子貴如何 質疑問事又曰張竦免官以列侯居長安貧無賓客時時好事者從之質疑問事論經書而已 君嗣疲蜀志張裔字君嗣為諸葛亮長史比詣亮諮事送車數百輛與親故書曰晝夜接賓客人敬丞相長史男子張君嗣附之疲倦欲死 壁後聴之世説孫長樂兄弟就謝公宿言至欵雜劉夫人在壁後聴之具聞其語謝公眀日還問昨客何似劉對曰亡兄門大有如此賓客謝深有愧色 此客逼人晉書謝安弱冠詣王濛濛曰此客亹亹為來逼人有此客不世説謝安造桓溫溫甚喜言平生歡笑竟日既出溫問左右頗甞見我有此客不此客噉名又曰右軍詣晉簡文顧語孫興公曰此噉名客簡文曰天下自有利齒兒 不
  衣自煖齊書謝超宗坐公事免詣公府門自通其日風寒慘厲太祖謂四座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煖矣超宗既坐飲酒數甌辭氣橫出太祖對之甚欣拔為驃𮪍諮議及即位轉黃門郎 芳林十哲摭言郭薫者與丞相於都尉向為硯席之交及琮居重地復綰財賦薫不能避譏嫌而樂為夜半客咸通中薫及沈雲翔等十人皆交通中貴號芳林十哲芳林門名由此入內故也 廊廟之人聞見録薛簡肅知成都范蜀公方為舉子一見愛之館於府第俾與子弟講學曰范君廊廟人也後簡肅還朝載蜀公以去或問簡肅曰自成都歸得何竒物曰蜀珍産不及道吾歸得一偉人耳 自題客舍彚纂蔣欽緒歴吏部貟外郎始韓琬為髙郵主薄使京師自負其才有不遇之言題客舍他日欽緒見之笑曰是子歎後時耶久之琬舉賢良方正欽緒擢其文異等
  賓主五
  原賦魏陳思王曹植娛賓賦曰遂衎賓而髙㑹兮丹幃曄以四張辨中廚之豐膳兮作齊鄭之妍倡文人騁其妙説兮飛翰墨而成章談在昔之清風兮總聖賢之紀綱欣公子之髙義兮徳芬芳其若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仁徳於白屋兮踰周公之棄粲聴仁風以忘憂兮美酒清而肴乾増書梁謝郁戒何敬容書曰君侯已得瞻望多士岀入禁門醉尉將不敢呵灰然不無其慚甚休甚休昔竇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惲亦得罪眀時不能謝絶賓客獨交黨援卒無後福終益前禍人人所以猶有踵君侯之門者未必皆感恵懐仁有灌夫任安之義乃戒翟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復用也君侯豈能鍳焉 唐李嶠上髙長丈書曽越嚴序敬趨下風希口吻之芳音𠉀睂宇之陽氣而堂上百里騣眀無撤器之因門下三千毛遂乏處嚢之地
  増論漢王符潛夫論曰勢有常趣理有固然富貴則人爭附之此勢之常趣也貧賤則爭去之此理之固然也夫與富貴交上有稱譽之用下有貨財之益與貧賤交大有賑貸之費小有假借之損是故富貴雖新其勢日親貧賤雖舊其勢日隙此處子所以不能與官人競也昔魏其之客流於武安長平之吏移於冠軍亷頗翟公載盈載虛夫以四君之賢客猶若此況乎生貧賤者哉唐李徳裕賓客論曰古人稱周公吐握下士而天下
  歸心惟周公則可何也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於天下無嫌矣故惟周公則可蓋稟上聖之資邪不能入是以好士不為累也漢武為戾太子立博望𫟍使通賓客多以異端進者始皆欲招賢而天下賢人少小人多賢人難進小人易合難進者鴻⿱冝八 -- 𡨋易合者膠固矣何以知之劉濞有枚乗鄒陽不用其言而應髙田祿伯為其羽翼劉武有鄒陽韓安國不用其謀而羊勝公孫詭為其心腹劉安行陰徳好文辭雖愛神仙黃白未害為善終以左吳伍被而敗以是而知雖骨肉之親非周公聖徳皆不可也班固稱四豪者六國之罪人也今不復論矣呂不韋習戰國之餘風陳豨值漢網之疎濶逮乎魏其武安終以權勢相傾自武安之後天下切齒衛霍改節則賓客之為害固可知矣公孫𢎞起客館開東閣以延接賢人與參謀議非也然謂之賢人必非黨附朝宰交亂將相者矣其時武帝躬親萬㡬嚴眀御下人自守法不敢為非宰相惟有平津政出一門自然無傾奪之勢其食客故人不居顯位似未足為朝廷患也然主父偃言朔方地肥饒阻河䝉恬築城以逐匈奴公孫𢎞以為不可朱買臣發十難𢎞不能得其一又奏人不得挾弓弩吾邱夀王以為不便上以難丞相丞相詘服則知平津之賓客不及天子之近臣眀矣雖有賓客亦何益於謀議哉況近世秉大政者常不下三四人而輕薄㳺相門與桞槐齊列所謀以傾奪為首所議以勢利為先是以魏其武安之徒共成禍敗劉班殷鐡之客不相往來世道險𡾟無不由此昔漢武謂田蚡曰君除吏盡未吾亦欲除吏哀帝責鄭崇曰君門如市又何以欲禁切主上皆賓客之害也余謂丞相閉關謝絶賓客則朝廷靜矣
  好客一
  増史記曰鄒衍重於齊適梁恵王郊迎執賓主之禮適趙趙平原君側行襒席⿺辶商燕昭王擁篲先驅請列弟子之座而受業築碣石宮身往師之 又曰魏有隱士侯嬴為夷門監者公子置酒大㑹賓客從車騎虛左自迎侯生侯生攝敝衣冠直上載公子上座不讓以觀公子公子執轡愈恭 晉書曰阮籍雲子夏在於西河之上而文侯擁篲鄒子處於黍谷之陰而昭王陪乘夫布衣韋帶之士孤居特立王公大人所以禮下之者為道存也 漢書曰灌夫謂田蚡曰將軍幸喜過魏其魏其夫妻治具至今未敢甞食 南史曰任昉為中丞簪裾輻輳與其宴者號龍門㳺
  好客二賓客謁見附
  原置驛 開閣史記鄭荘字當時為太子舍人每五日休沐常置驛長安四郊請謝賓客夜以繼日知友皆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戒門下客至亡貴賤無留門執賓主之禮以貴下人 白帖公孫𢎞起客館開東閣延賓客公孫賀劉屈氂壊為馬廄奴婢室也 倒屣迎 投轄飲後漢書蔡邕倒屣迎王粲 漢書陳遵與人大飲酒賓客滿座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不得出 遺鯉魚有車馬古詩客從逺方來遺我雙鯉魚 古詩門有車馬客 歌魚 登龍戰國
  䇿馮驩在孟甞君門下彈鋏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孟甞君聞之乃與魚 後漢書李膺風裁髙峻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登龍門 増率素 豐華上陸納事見前賓客𩔖世説羊曼拜丹陽尹客來早者並得佳設日晏漸罄不復及精隨客早晚不問貴賤羊固拜臨海竟日皆美供雖晚至亦獲盛𩜹時以固之豐華不及曼之真率 連榻坐客 埽徑接賓上杜預事見賓主𩔖 天寳遺事王仁裕毎大雪則自所居至坊巷口埽雪開徑迎接賓客至所居處宴飲謂之煖寒㑹 弟兄劇飲 賓從獻酬合璧事𩔖陽城拜諫議大夫與二弟延賓客日夜劇飲 南史羊侃不飲酒而好賓㳺終日獻酬同其醉醒 惟飾臺池 喜延賓客唐書牛僧孺治第洛之歸仁里多致嘉石美木與賓客娛樂 新唐書畢坰喜賓客未甞以有無計 合五侯鯖 為十人𩜹西京雜記漢五侯不相能賓客不得來往樓䕶傳食五侯間各得其歡心競致竒膳䕶乃合以為鯖世傳五侯鯖 宋書劉穆之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輒為十人𩜹未甞獨餐 泛江置酒至府設筵南史孫瑒字徳璉頗奢豪庭院穿築極林泉之致賓客填門軒蓋不絶及出鎮郢州乃合十餘船為大舫於中立亭池植荷芰每良辰美景賓僚並集泛長江而置酒亦一時之勝賞焉 國史補徳宗非時拜吳湊為京兆尹便令赴任疾驅諸客至府已列筵矣或問曰何速吏曰兩市日有禮席舉鐺釡而取之故三五百人𩜹常可立辦 使其食客 目為豪友史記呂不韋招致士厚遇之至食客三千人是時諸侯多辨士如茍卿之徒著書布天下不韋乃使其食客人人著其所聞集論曰呂氏春秋天寳遺事長安富民王元寳楊崇義郭萬金等國中巨豪也各延納四方名士競相供送朝之名寮往往出
  於門下科塲文士亦集於數家時人目之為豪友 原捧銅盤而盟平原之賓二十 躡珠履而㑹春申之客三千網鑑毛遂在十九人末與椘王盟後呼十九人上盟曰公等碌碌所謂因人成事者也遂為上客 下春申君事見前 賓客謁見屣履 命駕世説度遼將軍皇甫規觧官歸鄉有貨得雁門太守者謁規臥不起有頃白王符在門乃驚遽而起衣不及帶屣履出迎時人為之語曰徒見二千石不如一逄掖 南史何思澄終日造謁每夕作名刺一束曉便命駕朝賢無不與狎有人方之樓䕶欣然當之投晚還家所齎名刺必盡 禰衡懐刺 彭羕登牀本傳禰衡來㳺許下陰懐一刺既無所適刺字遂滅 蜀志彭羕見龎統統非羕故舊又值有賓客羕SKchar上統牀臥曰須賓客罷與卿談賓羅請食然後語統大竒之
  好客三
  原一沐三握綱鑑周公下白屋之士一沐三握髪一飯三吐哺 三分二供白帖管仲念國用三分二在賓客注謂二以供賓客也一在國 増以禮交之史記魏公子信陵君為人仁而下士士無賢不肖皆謙而禮讓之致食客三千人諸侯以公子賢多客不敢加兵謀魏十餘年漿酒藿肉鮑宣𫝊使奴從賓客漿酒藿肉 恆滿坐後漢書孔融為大中大夫性寛少忌誘掖後進常歎曰坐上客恆滿尊中酒不空吾無憂矣 開門待客華陽國志任熙字伯逺開門待賓客朝無少長必有供膳 肉山酒海見曹植與吳質書 中廚豐膳見曹植娛賓賦 終宴不疲見曹植公讌詩 周覧不倦吳志諸葛融每延賓髙㑹輒問賓客所能乃合榻促席𨕖對博奕或樗蒲投壺弓彈甘果繼進清酒徐行融周覧不倦也 座無空席晉書王渾為樂安將軍鎮壽陽時關人新附渾撫循羈旅虛懐接納座無空席門不停謁士皆悅附焉開筵以待又曰車㣧字武子風姿美劭機悟敏率桓溫在荊州取為從事㣧既博學多聞又善
  於激賞當時每有盛坐必同之皆云無車公不樂太傅謝公㳺集之日開筵以待之也 別陳異𩜹周書長孫澄字士亮操履清約家無餘財惟對賓客接引忘疲雖不飲酒而好觀人酣常恐座客請歸每敕中廚別進異𩜹留之 薄待賓客居家 拂坐世説陶徵士居家凡貴賤造之有酒輒設陶若先醉便語客我醉欲眠君且去 南史王思逺立身簡㓗諸客有詣己者覘知衣服垢穢方便不前形儀新楚乃與促席去後猶令二人交帚拂其坐處 麥飯蔥菜 濁酒素箏後漢書井丹字大春建武末沛王輔等五王皆好賓客更請丹不至新息侯陰就以外戚貴盛使人要刼之丹不得已而至侯故設麥飯蔥菜之食丹推卻之曰以君侯能供甘㫖故來相過何其薄乎更致盛𩜹乃食 世説齊神武東出李元忠以路車載濁酒素SKchar2奉迎神武聞其酒客未即見之元忠下車獨坐酌酒擘脯食之謂門者曰本言公招延英傑今聞國士到門不吐哺輟洗其人可知還吾刺勿復通也門者以告神武遽見之內廚外膳 粟飯菜葅上公孫𢎞事見前故人𩔖宋書宗慤孝建中屢遷豫州
  刺史監五州諸軍事先是鄉人庾業家甚富豪方丈之膳以待賓客而慤至惟設麥飯菜葅謂客曰宗軍人慣噉麤食慤致飽而去至是業為慤長史慤待之甚厚不以前事為嫌 謝賓客 原翟尉署門 屈氂瓌閣漢書翟公為廷尉賓客交集後免門可張雀羅後復為廷尉賓客欲至翟公乃署門曰一貴一賤交情乃見 詳上開閣 主父無入 將軍不招史記主父偃為齊相至齊散五百金與昆弟賓客數之曰我貧時昆弟不能衣食賓客不我內門今吾與諸君絶矣無復入偃之門 漢書蘇建責大將軍衛青不招賢青曰招賢絀不肖人主之柄也人臣奉職而已何招士大夫哉増門客盡衰 座賓復至漢書灌夫家居賓客益衰及竇嬰失勢亦欲倚夫引
  䋲排根生平慕之後棄之而去 史記廉頗失勢客盡去及後用又復至頗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見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勢我則進無勢則去此固其理又何怨焉 秦王下令 徵士題詞通鑑秦大索逐客客卿李斯行且上書秦乃除逐客之令 陶淵眀歸去來辭請息交以絶㳺戒勿脩殽 自甘居野東觀漢記崔瑗好士愛賓客盛脩殽膳殫盡滋味或言其太奢瑗聞之怒敕妻子曰吾并日而食以供賓客而反以獲譏士大夫不足養如此後勿過菜具為諸子所嗤也唐書蕭俛位宰相性簡㓗以聲利為汙既老家於洛嵗時賓客請見以為煩乃舍濟源墅自放山野優㳺窮年謝勿與通 避不出見合璧尉遲恭晚節謝賓客不與通 李景懐本傳景懐清
  素寡慾門無雜賓李承罷浙西以同里訪之避不出見
  好客四
  増詩魏曹植公讌詩曰公子敬愛客終宴不知疲清夜㳺西園飛蓋相追隨眀月澄清景列宿正參差秋蘭被長坂朱華冒淥池潛魚躍清波好鳥鳴髙枝神飈接丹轂輕輦隨風移飄颻放志意千秋長若斯 又王粲公讌詩曰昊天降豐澤百卉梃葳蕤涼風徹蒸暑清雲卻炎暉髙臥君子堂並坐蔭華榱嘉肴充圓方㫖酒盈金罍管絃發徽音曲度清且悲合坐同所樂但愬杯行遲常聞詩人語不醉且無歸今日不極歡含情慾待誰見眷良不翅守分豈能違古人有遺言君子福所綏願我賢主人與天享巍巍克符周公業奕世不可追
  増書魏曹植與吳質書曰植白季重足下前日雖因常調得為宻坐雖飲彌日其於別逺㑹稀猶不盡其勞積也若夫觴酌凌波於前簫笳發音於後足下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體鳳觀虎視謂蕭曹不足儔衛霍不足侔也左顧右盼謂若無人豈非吾子壯志哉過屠門而大嚼雖不得肉貴且快意當斯之時願舉太山以為肉傾北海以為酒伐雲夢之竹以為笛斬泗濱之梓以為箏食若填巨壑飲若灌漏巵其樂固難量豈非大丈夫之樂哉然日不我與曜靈急節面有逸景之速別有參商之闊思欲抑六龍之首頓羲和之轡折若木之華閉濛汜之谷天路髙邈良無由縁懐轡反側如何如何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五十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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