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纂朱子全書 (四庫全書本)/卷39

卷三十八 御纂朱子全書 卷三十九 卷四十

  欽定四庫全書
  御纂朱子全書卷三十九
  禮三
  
  余正父謂士大夫不得祭始祖此天子諸侯之禮若士大夫當祭則自古無明文又雲大夫自無太祖先生因舉春秋如單氏尹氏王朝之大夫自上世至後世皆不變其初來姓號則必有太祖又如季氏之徒世世不改其號則亦必有太祖余正父謂此春秋時自是世卿不由天子都沒理會先生雲非獨是春秋時如詩裏説南仲太祖太師皇父南仲是文王時人到宣王時為太祖不知古者世祿不世官之説如何以下士祭世數
  問祭禮曰古禮難行且依溫公擇其可行者行之祭土地只用韓公所編祇一位祭祖自高祖而下如伊川所論古者祇祭考妣溫公祭自曾祖而下伊川以高祖
  有服所當祭今見於遺書者甚詳此古禮所無創自伊川所以使人盡孝敬追遠之義
  伊川時祭止於高祖高祖而上則於立春設二位統祭之而不用主此説是也卻又雲祖又豈可厭多茍其可知者無遠近多少須當盡祭之疑是初時未曾討論故有此説以上語類三條
  程子之言以為高祖有服不可不祭雖七廟五廟亦止於高祖雖三廟一廟以至祭寢亦必及於高祖但有疏數之不同耳疑此最為得祭祀之本意今以祭法攷之雖未見祭必及高祖之文然有月祭享嘗之別則古者祭祀以逺近為疏數亦可見矣禮家又言大夫有事省於其君干祫及其高祖此則可為立三廟而祭及高祖之驗荅汪尚書論家廟○文集
  問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二廟官師一廟若只是一廟只祭得父母更不及祖矣無乃不盡人情曰位卑則流澤淺其理自然如此文蔚曰今雖士庶人家亦祭三代如此卻是違禮曰雖祭三代卻無廟亦不可謂之僭古之所謂廟者其體面甚大皆是門堂寢室勝如所居之宮非如今人但以室為之以下士廟
  古命士得立家廟家廟之制內立寢廟中立正廟外立門四面牆圍之非命士止祭於堂上只祭考妣伊川謂無貴賤皆祭自高祖而下但祭有豐殺疏數不同廟向南坐皆東向伊川於此不審乃雲廟皆東向祖先位面東其制非是古人所以廟面東向坐者蓋戶在東牖在西坐於一邊乃是奧處也
  先生雲欲立一家廟小五架屋以後架作一長龕堂以板隔截作四龕堂堂置位牌堂外用簾子小小祭祀時亦可只就其處大祭祀則請出或堂或㕔上皆可
  家廟要就人住居神依人不可離外作廟又在外時婦女遇雨時難出入
  問先生家廟只在㕔事之側曰便是力不能辦古之家廟甚闊所謂寢不踰廟是也祭時移神主於正堂其位如何曰只是排列以西為上祫祭考妣之位如何曰太祖東向則昭穆之南向北向者當以西方為上則昭之位次高祖西而妣東祖西而妣東是祖母與孫並列於體為順若余正父之説則欲高祖東而妣西祖東而妣西則是祖與孫婦並列於體為不順彼蓋據漢儀中有高祖南向呂后少西更不取證於經文而獨取傳注中之一二執以為是斷不可回耳
  排祖先時以客位西邊為上高祖第一高祖母次之只是正排看正面不曾對排曾祖祖父皆然其中有伯叔伯叔母兄弟嫂婦無人主祭而我為祭者各以昭穆論如祔祭伯叔則祔於曾祖之旁一邊在位牌西邊安伯叔母則祔曾祖母東邊安兄弟嫂妻婦則祔於祖母之旁伊川雲曾祖兄弟無主者亦不祭不知何所據而雲伊川雲只是以義起也以上語類六條
  宗廟南向堂室皆南向但室戶在室南壁之東偏而南向牖在室南壁之西偏而南向故以室西南隅為奧而為尊者之居所謂宗室牖下也既以西南為尊者之位則室中之位固以東鄉為尊矣非謂廟東郷而太祖東郷也然亦非獨太祖也凡廟皆南鄉而本廟之主在其廟室中皆東鄕但祫祭於太廟之時則獨太祖不易其位而羣廟之主合食於前者皆南鄕北鄕以敘昭穆耳禘祭於太廟則又以所出之帝為東鄕而太祖反居南鄕為配位也通典開元禮釋奠先聖東向先師南向乃古禮也堂上之位則以南鄕為尊如儀禮鄕飲酒賔席牖前南鄕今沈存中説祭禮朝踐於堂亦以南鄉為尊而政和新儀亦有是説但未見所據之本文又秦漢閒廣武君王陵母皆云東鄕坐田蚡傳亦云自坐東鄕而坐其兄南鄕此則不知其為室中為堂上但猶以東鄕為尊則可見矣荅王子合
  問影堂序位曰古者一世自為一廟有門有堂有寢凡屋三重而牆四周焉自後漢以來乃為同堂異室之廟一世一室而以西為上如韓文中家廟碑有祭初室祭東室之語今國家亦只用此制故士大夫家亦無一世一廟之法而一世一室之制亦不能備故溫公諸家祭禮皆用以右為尊之説獨文潞公嘗立家廟今溫公集中有碑載其制度頗詳亦是一世一室而以右為上自可檢看伊川之説亦誤昭穆之説則又甚長中庸或問中已詳言之更當細考大抵今士大夫家只當且以溫公之法為定也荅郭子從
  問昔侍先生見早晨入影堂焚香展拜而昏暮無復再入未知尊意如何曰向見今趙丞相日於影堂行昏定之禮或在燕集之後竊疑未安故每常只循舊禮晨謁而已荅葉味道○以上文集三條
  問程氏主式士人家可用否曰他雲已是殺諸侯之制士人家用牌子曰牌子式當如何曰溫公用大版子今但依程氏古式而勿陷其中可也以下主式
  伊川木主制度其剡刻開竅處皆有陰陽之數存焉信乎其有制禮作樂之具也
  直卿問神主牌先生夜來説荀朂禮未終曰溫公所製牌闊四寸厚五寸八分錯了據隋煬帝所編禮書有一篇荀勗禮乃是雲闊四寸厚五寸八分大書某人神座不然只小楷書亦得後人相承誤了卻作五寸八分爲一句
  無爵曰府君夫人漢人碑已有只是尊神之辭府君如官府之君或謂之明府今人亦謂父為家府
  喪妻者木主要作妻名不可作母名若是婦須作婦名翁主之以上語類五條
  主式乃伊川先生所制初非朝廷立法固無官品之限萬一繼世無官亦難遽易但繼此不當作耳有官人自作主不妨牌子亦無定製竊意亦須似主之大小高下但不為判合陷中可也凡此皆是後賢義起之制今復以意斟酌如此若古禮則未有攷也荅曾光祖
  問凡題主男子婦人無官稱者宜何書曰伊川主式已詳言之可攷也又問夫在妻之神主宜何書何人奉祀若用夫則題嬪某氏神主旁註夫某奉祀否夫祭妻而雲奉祀莫太尊否曰旁註施於所尊以下則不必書也荅竇文卿○以上文集二條
  用之問祭用屍之意曰古人祭祀無不用屍非惟祭祀家先用屍祭外神亦用屍不知祭天地如何想惟此不敢為屍杜佑説古人用屍者蓋上古樸陋之禮至聖人時尚未改文蔚錄雲是上古樸野之俗先王制禮此是去不盡者相承用之至今世則風氣日開樸陋之禮已去不可復用去之方為禮而世之迂儒必欲復屍可謂愚矣杜佑之説如此看來古人用屍自有深意非樸陋也陳文雲蓋不敢死其親之意曰然用之雲祭祀之禮酒餚豐潔必誠必敬所以望神之降臨乃歆饗其飲食也若立之屍則為屍者既已饗其飲食鬼神豈復來享之如此卻為不誠矣曰此所以為盡其誠也蓋子孫既是祖宗相傳一氣下來氣類固已感格而其語言飲食若其祖考之在焉則有以慰其孝子順孫之思而非恍惚無形想像不及之可比矣古人用屍之意所以深遠而盡誠蓋為是耳因言今世鬼神之附著生人而説話者甚多亦有祖先降神於其子孫者又如今之師巫亦有降神者蓋皆其氣類之相感所以神附著之也周禮祭墓則以墓人為屍亦是此意以下屍
  神主之位東向屍在神主之北
  問屍之坐立曰夏立屍啇坐屍周旅酬六屍后稷之屍不旅酬問祭妣之屍曰婦人不立屍卻有明文又曰古者以先王衣服藏之廟中臨祭則出以衣屍如后稷之衣到周時恐已不在亦不可曉
  古者立屍必隔一位孫可以為祖尸子不可以為父屍以昭穆不可亂也
  或問古人祫祭時每位有屍否曰固是周家旅酬六屍是每位皆一屍也古者主人獻屍屍酢主人開元禮猶如此每獻一位畢則屍便酢主人受酢已又獻第二位不知甚時縁甚事後廢了
  問祭五祀皆有屍祀竈則以誰為屍曰今亦無可攷者但如墓祭則以塚人為屍以此推之則祀竈之屍恐是膳夫之類祀門之屍恐是閽人之類又如祀山川則是虞衡之類
  問山川之屍曰儀禮周公祭太山以召公為屍
  祭祀須是用宗子法方不亂不然前面必有不可處置者以下宗法
  春秋時宗法未亡如滕文公雲吾宗國魯先君蓋滕文之昭也文王之子武王既為天子以次則周公為長故滕謂魯為宗國又如左氏傳載女喪而宗室於人何有如三桓之後公父文伯公鉏公為之類乃季氏之小宗南宮适之類孟氏之小宗今宗室中多帯皇兄皇叔皇伯等冠於官職之上非古者不得以戚戚君之意本朝王定國嘗言之欲令稱某王孫或曾孫或幾世孫有如越王𣲖下則當雲越王幾世孫如此則族屬易識且無戚君之嫌亦自好後來定國得罪反以此論為離閒骨肉今宗室散無統紀名諱重疊字號都窮了更無安排處
  宗子只得立適雖庶長立不得若無適子則亦立庶子所謂世子之同母弟世子是適若世子死則立世子之親弟亦是次適也是庶子不得立也本朝哲廟上仙哲廟弟有申王次端王次簡王簡王乃哲廟親弟當時章子厚欲立簡王是時向後猶在乃曰老身無子諸王皆云云當以次立申王目眇不足以視天下乃立端王是為徽宗子厚殊不知禮意同母弟便須皆是適子方可言既皆庶子安得不依次第今臣庶家要立宗也難只是宗室與襲封孔氏柴氏當立宗今孔氏柴氏襲封只是兄死弟繼只如而今門長一般大不是
  大宗法既立不得亦當立小宗法祭自高祖以下親盡則請出高祖就伯叔位服未盡者祭之
  父在主祭子出仕宦不得祭父沒宗子主祭庶子出仕宦祭時其禮亦合減殺不得同宗子
  人家族衆不分合祭或主祭者不可以祭及叔伯之類則須令其嗣子別得祭之今且説同居同出於曾祖便有從兄弟及再從兄弟了祭時主於主祭者其他或子不得祭其父母若恁地滾作一處祭不得要好當主祭之嫡孫當一日祭其曾祖及祖及父餘子孫與祭次日卻令次位子孫自祭其祖及父又次日卻令又次位子孫自祭其祖及父此卻有古宗法意古今祭禮這般處皆有之如今要知宗法祭祀之禮須是在上之人先就宗室及世族家行了作個樣子方可使以下士大夫行之以上語類十三條
  所問祭禮古人雖有始祖亦只是祭於大宗之家若小宗則祭止高祖而下然又有三廟二廟一廟祭寢之差其尊卑之殺極為詳悉非謂家家皆可祭始祖也今法制不立家自為俗此等事若未能遽變則且從俗可也支子之祭亦是如此竊謂只於宗子之家立主而祭其支子則只用牌子其形如木主而不判前後不為陷中及兩竅不為櫝以從降殺之義荅潘立之
  問夫主不可以二者也四明高氏之説雲耳煇詳此意謂有宗子之家主祭故庶子止以其牲祭於宗子之家可也是不可以有二主也今人若兄弟異居相去遼遠欲各祭其父祖亦謂不可以二主乎曰兄弟異居廟初不異只合兄祭而弟與執事或以物助之為宜向見説前輩有如此而相去遠者則兄家設主弟不立主只於祭時旋設位以紙榜標記逐位祭畢焚之如此似亦得禮之變也荅李晦叔
  某承詢及影堂按古禮廟無二主嘗原其意以為祖考之精神既散欲其萃聚於此故不可以二今有祠版又有影是有二主矣古人宗子承家主祭仕不出鄕故廟無虛主而祭必於廟唯宗子越在他國則不得祭而庶子居者代之祝曰孝子某宗子名使介子某庶子名執其常事然猶不敢入廟特望墓為壇以祭蓋其尊祖敬宗之嚴如此今人主祭者遊宦四方或貴仕於朝又非古人越在他國之比則以其田祿脩其薦享尤不可闕不得以身去國而使支子代之也禮意終始全不相似泥古則闊於事情徇俗則無復品節必欲酌其中制適古今之宜則宗子所在奉二主以從之於事為宜蓋上不失萃聚祖考精神之義二主常相依則精神不分矣下使宗子得以田祿薦享祖宗宜亦歆之處禮之變而不失其中所謂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者蓋如此但支子所得自主之祭則當留以奉祀不得隨宗子而徙也所諭留影於家奉祠版而行恐精神分散非鬼神所安而支子私祭上及高曾又非所以嚴大宗之正也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其禮一致推此思之則知所處矣荅劉平甫
  祭禮極難處竊意神主唯長子得奉祀之官則以自隨影像則諸子各傳一本自隨無害也與黃子耕
  問某徃年與先兄異居不知攷禮經輒從世俗立家先龕子尋常只講俗節之祭向來祭禮行於先兄之家時祭及禰祭某皆預陪祭執事之例自先兄去後舍姪承祭祀祧高祖而祀先兄為禰某家中既有家先上闕高祖之祭下無禰祭於心實不安欲於時祭畢移饌一分祭高祖於某家某主之遇當祭禰之月亦欲私舉禰祭如何若舉此二祭又成支子有祭庶子祭禰於禮經不合曰此事只合謹守禮文未可遽以義起也況有俗節自足展哀敬之誠乎荅李堯卿
  問先兄乃先人長子既娶而死念欲為之立後但説立後則必當使之主祭則某之高祖亦當祧去否曰既更立主祭者即祠版亦當改題無疑髙祖祧去雖覺人情不安然別未有以處也家閒將來小孫奉祀其勢亦當如此荅胡伯量
  問嫡子已娶無子而沒或者以為母在宜用尊厭之例不須備禮曰宗子成人而無子當為之立後尊厭之説非是又問嫡子死而無後當誰主其喪曰若已立後則無此疑矣荅李繼善
  問孝述曩以先兄在嫡未及有子而沒疑於所主蒙賜教雲若已立後則無此疑但復有曲折先兄嘗收一襁褓之子為嗣既沒孝述以其未勝喪又別無同居長上遂自主喪才兩月而此子卒先兄將葬孝述復求從兄之子為之後亦在襁褓孝述仍前自主祠版之題只從弟稱及領尊教始悟其非猶有不能勝喪之疑聞之伯量亦云嘗以此問先生先生荅雲有攝主又按喪大記雲子幼則以衰抱之人為之拜是當以所立之子主喪而孝述為之攝自是即欲俟練祭換栗板時易題所稱復有他慮先兄之後固為宗子之子今既收立不知亦謂之嫡孫否若可為嫡孫則廟祭當使之主又未知襁褓之子即可主祭為復待其成人或少長方可又按喪服小記雲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所主不同而各有所宜既不嫌數更則異日再易祠版所稱恐亦無害曰攝主但主其事名則宗子主之不可易也細攷曾子問諸説可見荅李繼善○以上文集八條
  問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如何曰溫公祭禮甚大今亦只是薦然古人薦用首月祭用仲月朝廷卻用首月以下家祭
  問時祭用仲月淸明之類或是先世忌日則如之何曰卻不思量到古人所以貴於卜日也
  諸家禮皆云薦新用朔朔新如何得合但有新即薦於廟
  家祭須致齊當官者只得在告一日若沿檄他出令以次人代祭可也
  祭只三獻主人初獻嫡子亞獻或主婦庶子弟終獻或嫡孫執祭人排列皆從溫公禮
  問酹酒是少傾是盡傾曰降神是盡傾然溫公儀降神一節亦似僭禮大夫無灌獻亦無爇蕭灌獻爇蕭乃天子諸侯禮爇蕭欲以通陽氣今太廟亦用之或以為焚香可當𤑔蕭然焚香乃道家以此物氣味香而供養神明非𤑔蕭之比也
  問祭祀焚幣如何曰祀天神則焚幣祀人鬼則瘞幣人家祭祀之禮要焚幣亦無稽考處若是以尋常焚真衣之類為是便不當只焚真衣著事事做去焚但無意義只是焚黃若本無官方贈初品及贈到改服色處尋常人家做去焚然亦無義耳
  先生每祭不燒紙亦不曾用帛
  先生家祭享不用紙錢凡遇四仲時祭隔日滌椅卓嚴辦次日侵晨已行事畢
  紙錢起於𤣥宗時王璵蓋古人以玉幣後來易以錢至𤣥宗惑於王璵之説而鬼神事繁無許多錢來埋得璵作紙錢易之文字便是難理㑹且如唐禮書載范傳正言唯顔魯公張司業家祭不用紙錢故衣冠效之而國初言禮者錯看遂作紙衣冠而不用紙錢不知紙錢衣冠有何閒別
  問生時男女異席祭祀亦合異席今夫婦同席如何曰夫婦同牢而食
  夫祭妻亦當拜
  安卿問人於其親始死則復其魂魄又為重為主節次奠祭所以聚其精神使之不散若親死而其子幼稚或在他鄕不得盡其萃聚之事不知後日祭祀還更萃得他否曰自家精神自在這裏以上語類十三條
  問祖考之精神便是自家之精神故祭之可以來格至於妻及外親則不知如何曰但所當祭者其精神魂魄無不感通蓋本皆從一原中流出初無閒隔雖天地山川鬼神亦然也荅汪長孺○文集
  古人無再娶之禮娶時便有一副當人了嫡庶之分定矣故繼室於正室不可並配今人雖再娶然皆以禮聘皆正室也祭於別室恐未安如伊川雲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則以所生母配如此則是嫡母不得祭矣此尤恐未安大抵伊川攷禮文卻不似橫渠攷得較子細以下配祭○語類
  廟中自高祖以下每世為一室而考妣各自為主同匣兩娶三娶者伊川則謂廟中只當以元妃配而繼室者祭之他所恐於人情不安唐人自有此議雲當並配其説見於㑹要可攷也出妻入廟決然不可無可疑者為子孫者只合歲時就其家之廟拜之若相去遠則設位望拜可也荅葉仁父○文集
  妣者嫓也祭所生母只當稱母則略有別以下祭生母○語類問子之所生母死不知題主當何稱祭於何所祔於何所曰今法五服年月篇中母字下注云謂生己者則但謂之母矣若避嫡母則止稱亡母而不稱妣以別之可也伊川先生雲祭於私室又問禮記曰妾母不世祭於子祭於孫止又曰妾祔於妾祖姑既不世祭至後日子孫有妾母又安有妾祖姑之可祔耶不知合祭幾世而止曰此條未詳舊讀禮亦每疑之俟更詢攷也又問妾母若世祭其孫異日祭妾祖母宜何稱自稱云何曰世祭與否未可知若祭則稱之為祖母而自稱孫無疑矣荅竇文卿○文集
  忌日祭只祭一位以下忌祭
  問忌日當哭否曰若是哀來時自當哭又問衣服之制曰某自有弔服絹衫絹巾忌日則服之
  朔旦家廟用酒果望旦用茶重午中元九日之類皆名俗節大祭時每位用四味請出木主俗節小祭只就家廟止二味朔旦俗節酒止一上斟一盃以下俗祭
  叔器問行正禮則俗節之祭如何曰韓魏公處得好謂之節祠殺於正祭某家依而行之但七月十五素饌用浮屠某不用耳向南軒廢俗節之祭某問於端午能不食粽乎重陽能不飲茱萸酒乎不祭而自享於汝安乎
  墓祭非古雖周禮有墓人為屍之文或是初閒祭后土亦未可知但今風俗皆然亦無大害國家不免亦十月上陵以下墓祭
  問墓祭有儀否曰也無儀大槩略如家祭唐人亦不見有祭但是拜掃而已林擇之雲唐有墓祭通典載得在曰卻不曾攷或問墓祭祭后土否曰就墓外設位而祭以上語類六條
  比見墓祭土神之禮全然滅裂吾甚懼焉既為先公託體山林而祀其主者豈可如此今後可與墓前一様菜果胙脯飯茶湯各一器以盡吾寧親事神之意勿令其有隆殺戒子
  焚黃近世行之墓次不知於禮何據昨見欽夫謝魏公贈諡文字卻只雲告廟此與近世所行又不知孰為得失也荅汪尚書○以上文集二條
  問無後祔食之位曰古人祭於東西廂今人家無東西廂某家只位於堂之兩邊祭食則一但正位三獻畢然後使人分獻一酌而已如今學中從祀然祭無後
  舜功問祭五祀想也只是當如此致敬未必有此神曰神也者妙萬物而言者也盈天地之閒皆神若説五祀無神則是有有神處有無神處是甚麽道理叔器問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士庶人祭其先此是分當如此否曰也是氣與他相關如天子則是天地之主便祭得天地若似其他人與他不相關祭箇甚麽如諸侯祭山川也只祭得境內底如楚昭王病後卜雲河為祟諸大夫欲祭河昭王自言楚之分地不及於河河非所以為祟孔子所以美之雲昭王之不失國也宜哉這便見得境外山川與我不相關自不當祭以下五祀
  問后土氏之祭曰極而言之亦似僭然此即古人中霤之祭而今之所謂土地者郊特牲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教民美報焉故家主中霤而國主社觀此則天不可祭而土神在民亦可祭蓋自上古陶為土室其當中處上為一竅以通明名之曰中霤及中古有宮室亦以室之中央為中霤存古之舊示不忘本雖曰土神而只以小者言之非如天子所謂祭皇天后土之大者也
  叔器問五祀祭行之義曰行堂塗也古人無廊屋只於堂階下取兩條路五祀雖分四時祭然出則獨祭行及出門又有一祭作兩小山於門前烹狗置之山上祭畢卻就山邊喫卻推車從兩山間過蓋取跋履山川之義
  問竈可祭否曰人家飲食所繫亦可祭問竈屍曰想是以庖人為之問祭竈之儀曰亦略如祭宗廟儀
  問月令竈在廟門之外如何曰五祀皆在廟中竈在廟門之東凡祭五祀皆設席於奧而設主奠爼於其所祭之處已乃設饌迎屍於奧
  因説五祀伊川疑不祭井古人恐是同井曰然
  室中西南隅乃主位室中西牖東戸若宣聖廟室則先聖當東向先師南向如周人禘嚳郊稷嚳東向稷南向今朝廷宗廟之禮情文都自相悖不曉得古者主位東向配位南向故拜即望西今既一例皆南向到拜時亦卻望西拜都自相悖古者用籩豆簠簋等陳於地當時只席地而坐故如此飲食為便今塑像高高在上而祭饌反陳於地情文全不相稱曩者某人來問白鹿塑像某荅以州縣學是天子所立既元用像不可更書院自不宜如此不如不塑像以下祀先聖
  釋奠據開元禮只是臨時設位後來方有塑像顔孟配饗始亦分位於先聖左右後來方並坐於先聖之東西嚮
  祖有功而宗有德是為百世不遷之廟商六百年只三宗皆以有功徳當百世祀故其廟稱宗至後世始不復問其功徳之有無一例以宗稱之以下天子宗廟之祭
  李丈問太廟堂室之制曰古制是不可曉禮説士堂後一架為室蓋甚窄天子便待加得五七架亦窄狹不知周家三十以上神主位次相逼如何行禮室在堂後一閒從堂內左角為戶而入西壁如今之牆上為龕太祖居之東向旁兩壁有牖羣昭列於北牖下而南向羣穆列於南牖下而北向堂又不為神位而為人所行禮之地天子設黼扆於中受諸侯之朝以上語類十一條
  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大夫士降殺以兩而祭法又有適士二廟官師一廟之文大抵士無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鄭氏曰夏五廟商六廟周七廟今按商書已雲七世之廟鄭説恐非顔師古曰父為昭子為穆孫復為昭昭明也穆美也後以晉室諱昭故學者改昭為韶其制皆為中門外之左外為都宮內各有寢廟別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晉博士孫毓議天子太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為宗亦百世不遷宗亦曰世室亦曰祧鄭注周禮守祧曰宗亦曰祧亦曰世室周禮言守祧之官鄭氏曰遠廟為祧周為文武之廟遷主藏焉又曰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於太祖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於文武之廟羣穆於文羣昭於武明堂位有文世室武世室鄭氏曰世室者不毀之名也二昭二穆為四親廟高祖以上親盡則毀而遞遷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昭之二廟親盡則毀而遷其主於昭之宗曾祖遷於昭之二新入廟者祔於昭之三而高祖及祖在穆如故穆廟親盡放此新死者如當為昭則祔於昭之近廟而自近廟遷其主於昭之次廟而於主祭者為曽祖自次廟遷其高祖於昭之世室蓋於主祭者為五世而親盡故也其穆之兩廟如故不動其次廟於主祭者為高祖其近廟於主祭者為祖也主祭者沒則祔於穆之近廟而遞遷其上放此凡毀廟遷主改塗易檐示有所變非盡毀也見榖梁傳及注諸侯則無二宗大夫則無二廟其遷毀之次則與天子同傳毀廟之主藏於太祖儀禮所謂以其班祔檀弓所謂祔於祖父者也曲禮雲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屍鄭氏雲以孫與祖昭穆同也周制自后稷為太祖不窋為昭鞠為穆以下十二世至太王復為穆十三世至王季復為昭十四世至文王又為穆十五世至武王復為昭故書稱文王為穆考詩稱武王為昭考而左氏傳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又曰管蔡魯衛文之昭也邘晉應韓武之穆也蓋其次序一定百世不易雖文王在右武王在左嫌於倒置而諸廟別有門垣足以各全其尊初不以左右為尊卑也三代之制其詳雖不得聞然其大略不過如此漢承秦敝不能深攷古制諸帝之廟各在一處不容合為都宮以序昭穆韋元成傳雲宗廟異處昭穆不序但攷周制先公廟在岐周文王在豐武王在鎬則都宮之制亦不得為與漢亦無甚異未詳其説貢禹韋元成匡衡之徒雖欲正之而終不能盡合古制旋亦廢罷後漢明帝又欲遵儉自抑遺詔無起寢廟但藏其主於光武廟中更衣別室其後章帝又復如之後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廟皆為同堂異室之制見後漢明帝紀祭祀志志又雲其後積多無別而顯宗但為陵寢之號自是以來更歴魏晉下及隋唐其閒非無奉先思孝之君據經守禮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其𡚁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孫子而更僻處於一隅既無以見其為七廟之尊羣廟之神則又上厭祖考而不得自為一廟之主以人情而論之則生居九重窮極壯麗而沒祭一室不過尋丈之閒甚或無地以容鼎俎而陰損其數孝子順孫之心於此宜亦有所不安矣肆我神祖始獨慨然深詔儒臣討論舊典蓋將以遠跡三代之隆一正千古之繆甚盛舉也不幸未及營表世莫得聞秉筆之士又復不能特書其事以詔萬世今獨其見於陸氏之文者為可攷耳然其所論昭穆之説亦未有定論獨原廟之制外為都宮而各為寢廟門垣乃為近古但其禮夲不經儀亦非古故儒者得以議之如李清臣所謂略於七廟之室而為祠於佛老之側不為木主而為之象不為禘祫烝嘗之祀而行一酌奠之禮楊時所謂舍二帝三王之正禮而從一繆妄之叔孫通者其言皆是也然不知其所以致此則由於宗廟不立而人心有所安也不議復此而徒欲廢彼亦安得為至當之論哉




















  王者始受命諸侯始封之君皆為太祖以下五世而迭毀毀廟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祫祭者毀廟與未毀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父為昭子為穆孫復為昭古之正禮也




<子部,儒家類,御纂朱子全書,卷三十九>
<子部,儒家類,御纂朱子全書,卷三十九>
  韋元成劉歆廟數不同班固以歆説為是今亦未能決其是非姑兩存之至於遷毀之序則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假令新死者當祔昭廟則毀其高祖之廟而祔其主於左祧遷其祖之主於高祖之故廟而祔新死者於祖之故廟即當祔於穆者其序亦然蓋祔昭則羣昭皆動而穆不移祔穆則羣穆皆移而昭不動故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蓋將代居其處故為之祭以告新舊之神也今以周室世次為圖如右所謂高祖以上親盡當毀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者也元豐議禮何洵直張璪以此為説而陸佃非之曰昭穆者父子之號昭以明下為義穆以㳟上為義方其為父則稱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為子則稱穆取其穆以恭上也豈可膠哉壇立於右墠立於左以周制言之則太王親盡去右壇而為墠王季親盡去左祧而為壇左右遷徙無嫌又曰顯考王考廟與左祧為昭皇考考廟與右祧為穆如曰成王之世武王為昭文王為穆則武不入考廟而入王考廟矣此皆為説之誤殊不知昭穆夲以廟之居東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為父子之號也必曰父子之號則穆之子又安可復為昭哉壇墠之左右亦出先儒一時之説禮經非有明文也政使果然亦為去廟之後主藏夾室而有禱之祭且壇墠又皆一而已昭不可以越壇而徑墠穆不可以有壇而無墠故迭進而無嫌非若廟之有昭穆而可以各由其序而遞遷也又況昭穆之分自始封以下入廟之時便有定次後雖百世不復移易而其尊卑則不以是而可紊也故成王之世文王為穆而不害其尊於武武王為昭而不害其卑於文非謂之昭即為王考謂之穆即為考廟也且必如佃説新死者必入穆廟而自父以上穆遷於昭昭遷於穆祔一神而六廟皆為之動則於其祔也又何不直祔於父而必隔越一世以祔於其所未應入之廟乎佃又言曰假令甲於上世之次為穆今合堂同食實屬父行乙於上世之次為昭今合堂同食實屬子行則甲宜為昭乙宜為穆豈可逺引千歲以來世次覆令甲為右穆乙為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此亦不曉前説之過也蓋昭穆之次既定則其子孫亦以為序禮所謂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傳所謂太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者是也如必以父為昭而子為穆則太伯虞仲乃太王之父而文王反為管蔡魯衛之子矣而可乎哉且一昭穆也既有上世之次又有今世之次則所以序其子孫者無乃更易不定而徒為紛紛乎曰然則廟之遷次如圖可以見矣子孫之序如佃所駁得無真有難處者耶曰古人坐次或以西方為上或以南方為上未必以左為尊也且又安知不如時祫之位乎



<子部,儒家類,御纂朱子全書,卷三十九>
<子部,儒家類,御纂朱子全書,卷三十九>
  昭穆之不爲尊卑說已前見其大祫則始封以下以次相承亦無差舛故張璪以為四時常祀各於其廟不偶坐而相臨故武王進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及合食乎祖則王季文王更為昭穆不可謂無尊卑之序者是也但四時之祫不兼毀廟之主則有左無昭而穆獨為尊之時若兩世室之主則文常為穆而武常為昭也故陸佃以為毀廟之主有不皆祫之時難之而未見璪之所以對也予竊以為以上世之次推之一昭一穆固有定次而其自相為偶亦不可易但其散居本廟各自為主而不相厭則武王進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於文王及其合食於祖則王季雖遷而武王自當與成王為偶未可以遽進而居王季之處也文王之為穆亦虛其所向之位而已則雖北向而何害其為尊哉禘祫議
  五峰胡仁仲論漢文帝之短喪其失不在文帝而景帝當任其責予於不起寢廟之詔則以為明帝固不得為無失然使章帝有魏顆之孝其羣臣有宋仲幾楚子囊之忠則於此必有處矣況以一時之亂命而壊千古之彛制其事體之輕重又非如三子之所正者而已耶然古今諸儒未有斥其非者而徒知論惠帝叔孫通作原廟之罪夫原廟誠不當作要必復古宗廟之制然後可得而議耳或曰周公祀文王武王於洛邑非原廟耶曰此固理之變也然設於別都而不設於京師及所幸郡國又不聞其以果獻之䙝禮施焉則亦與漢異矣漢同堂異室廟及原廟議○以上文集二條
  問祧禮曰天子諸侯有太廟夾室則祧主藏於其中今士人家無此祧主無可置處禮注説藏於兩階閒今不得已只埋於墓所問有祭告否曰橫渠説三年後祫祭於太廟因其祭畢還主之時遂奉祧主歸於夾室遷主新主皆歸於廟鄭氏周禮注大宗伯享先王處亦有此意今略倣而行之問考妣入廟有先後則祧以何時曰妣先未得入廟考入廟則祧以下祧○語類
  奉聖旨令侍從兩省臺諫禮官集議四祖祧主宜有所歸者某今竊詳羣議其説雖多而揆以禮經皆有可疑如曰藏於太廟之西夾室則古者唯有子孫祧主上藏於祖考夾室之法而無祖考祧主下藏於子孫夾室之文昔者僖祖未遷則西夾室者僖祖之西夾室也故順翼二祖之主藏焉而無不順之疑今既祧去僖祖而以太祖祭初室矣則夾室者乃太祖之夾室自太祖之室視之如正殿之視朶殿也子孫坐於正殿而以朶殿居其祖考於禮安乎此不可之一也至於祫享則又欲設幄於夾室之前而別祭焉則既不可謂之合食而僖祖神坐正當太祖神坐之背前孫後祖此又不可之二也如曰別立一廟以奉四祖則不唯喪事即逺有毀無立而所立之廟必在偏位其棟宇儀物亦必不能如太廟之盛是乃名為尊祖而實卑之又當祫之時羣廟之主祫於太廟四祖之主祫於別廟亦不可謂之合食此又不可之三也如曰藏主於天興殿則宗廟原廟古今之禮不同不可相雜而不得合食亦與別廟無異此又不可之四也凡此數者反復尋繹皆不可行議者亦皆知其不安而不知所以然者特以其心急欲尊奉太祖三年一祫時暫東向之故而為此紛紛不復顧慮殊不知其實無益於太祖之尊而徒使僖祖太祖兩廟威靈常若相與爭校強弱於冥冥之中並使四祖之神疑於受擯徬徨躑躅不知所歸令人傷痛不能自已不知朝廷方此多事之際亦何急而為此也今亦無論其他但以太祖皇帝當日追尊帝號之心而黙推之則知太祖今日在天之靈於此必有所不忍而不敢當矣又況僖祖祧主遷於治平而不過數年神宗皇帝復奉以為始祖已為得禮之正而合於人心所謂有其舉之而莫敢廢者乎議者之所以必為此説者無他但以太祖膺圖受命化家為國而王業之興不由僖祖耳若以此言則后稷本封於邰而不窋已自竄於戎狄公劉太王又再遷而後定文武之興又何嘗盡由於后稷哉但推其本始為出於此故不可以不祭而祭之不可以不尊耳豈計其功德之小大有無哉況周人雖以后稷為太祖而祭法亦曰祖文王而宗武王是乃所謂祖有功而宗有徳之意故自為世室而百世不遷以冠羣廟則亦不待東向於祫然後可以致崇極之意矣然今日宗廟之制未能如古姑以權宜而論之則莫若以僖祖擬周之后稷而祭於太祖之初室順祖為昭翼祖為穆宣祖為昭而藏其祧主於西夾室太祖為穆擬周之文王為祖而祭於太廟之第二室太宗為昭擬周之武王爲宗而祭於太廟之第三室其太祖太宗又皆百世不遷而謂之世室真宗為穆其祧主亦且權藏於西夾室仁宗為昭為宗而祭於第四室亦為世室如太祖之制英宗為穆藏主如真宗之制神宗為昭祭第五室哲宗為穆祭第六室徽宗為昭祭第七室欽宗為穆祭第八室高宗為昭祭第九室孝宗為穆祔第十室異時高宗亦當為宗為世室如太宗仁宗之制三嵗祫享則僖祖東向如故而自順祖以下至於孝宗皆合食焉則於心為安而於禮為順矣至於古者宗廟之制今日雖未及議尚期異時興復之後還反舊都則述神宗之志而一新之以正千載之繆成一王之法使昭穆有序而祫享之禮行於室中則又善之大者也蓋尊太祖以東向者義也奉僖祖以東向者恩也義者天下臣子今日之願也恩者太祖皇帝當日之心也與其伸義詘恩以快天下臣子之願孰若詘義伸恩以慰太祖皇帝之心乎韓愈所謂祖以孫尊孫以祖詘者正合此意而又以為四時各祭其廟則所伸之祭常多三年然後一祫則所詘之祭常少亦中事情故某於此嘗有感焉竊獨以為今欲議四祖神位所袝之宜而卒不免於舛逆而難通不若還僖祖於太廟三年而一東向之為順易而無事也祧廟議狀
  臣竊見太祖皇帝受命之初未遑他事首尊四祖之廟而又以僖祖為四廟之首累聖尊崇罔敢失墜中閒雖以世數寖遠遷之夾室而未及數年議臣章衡復請尊奉以為太廟之始祖宰相王安石等遂奏以為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則僖祖有廟與稷契疑無以異今欲毀其廟而藏其主替祖宗之尊而下祔於子孫非所以順祖宗之孝心也於是神宗皇帝詔從其請而司馬光韓維孫朴孫固等以為非是力奏爭之其説甚詳然其立意不過以為太祖受命立極當為始祖而祫享東鄉僖祖初無功徳親盡當祧而已臣嘗深攷其説而以人心之所安者揆之則僖祖者太祖之高祖考也雖歴世久遠功德無傳然四世之後篤生神孫順天應人以寧兆庶其為功德蓋不必身親為之然後為盛也是以太祖皇帝首崇立之以為初廟當此之時蓋已歸德於祖而不敢以功業自居矣今乃以欲尊太祖之故而必使之奪據僖祖初室東向之位臣恐在天之靈於此有所不忍而不敢當也安石之為人雖不若光等之賢而其論之正則有不可誣者世之論者不察乎此但見太祖功德之盛而不知因太祖當日崇立僖祖之心以原其所自但見光等之賢非安石章衡之所及而不知反之於己以即夫心之所安是以紛紛多為異説臣嘗病其如此每恨無以正之不謂今日之來適逢此議而又以疾病之故不獲祗赴謹已略具鄙見申尚書省乞與敷奏又訪得元祐大儒程頤所論深以安石之言為當貼説詳盡而所論並祧二祖止成八世之説尤為明白未知巳未得逹聖聽欲乞宣問詳賜覽觀並下此奏別令詳議以承太祖皇帝尊祖敬宗報本反始之意上延基祚下一民聽千萬幸甚祧廟議狀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庶子王亦如之程子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始受姓者也其祖配之以始祖配也文武必以稷配後世必以文王配所出之祖無廟於太祖之廟禘之而已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也周之后稷生於姜嫄姜嫄以上更推不去也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配天者須以后稷嚴父莫大於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則謂之上帝此武王祀文王推父以配上帝須以父也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不曰武王者以周之禮樂出於周公製作故以其作禮樂者言之猶言魯之郊禘非禮周公其衰是周公之法壊也若是成王祭上帝則須配以武王配天之祖則不易雖百世唯以后稷配上帝則必以父若宣王祭上帝則亦以厲王雖聖如堯舜不可以為父雖惡如幽厲不害其為所生也故祭法言有虞氏宗堯非也如此則須舜是堯之子茍非其子雖授舜以天下之重不可謂之父也如此則是堯養舜以為養男也禪讓之事蔑然矣以始祖配天須在冬至一陽始生萬物之始祭用圜邱器用陶匏藁秸服用大裘而祭宗祀九月萬物之成父者我之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為配而祭於明堂也本朝以太祖配於圓邱以禰配於明堂自介甫此議方正先此祭五帝又祭昊天上帝並配者六位自介甫議唯祭昊天上帝以禰配之太祖而上有僖順翼宣先嘗以僖祧之矣介甫議以為不當祧順以下祧可也何者本朝推僖祖為始已上不可得而推也或難以僖祖無功業亦當祧以是言之則英雄以得天下自己力為之並不得與祖德或謂靈芝無根醴泉無源物豈有無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蓋出於此人安得謂無功業故朝廷復立僖祖廟為得禮介甫所見終是高於世俗之儒某未見此論時諸生亦有發難以為僖祖無功德者某荅之曰誰教他會生得好子孫人皆以為戲談而或笑之今得楊子直所録伊川先生語所謂今天下基本皆出於此人安得謂無功業乃與某言默契至哉言乎天下百年不決之是非於此乎定矣書程子禘説後○以上文集三條
  如今士大夫家都要理會古禮今天下有二件極大底事恁地循襲其一是天地同祭於南郊其一是太祖不特立廟而與諸祖同一廟自東漢以來如此又錄雲千五六百年無人整理子謂為芻靈也善謂為俑者不仁雖是前代已用物事到不是處也須改用敎是始得以下天地之祭
  如今郊禮合祭天地周禮有圜邱方澤之説後來人卻只説地便是后土見於書傳言郊社多矣某看來不要如此也自還有方澤之祭但周禮其他處又都不説亦未可曉
  古時天地定是不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無合共一時祭享之禮當時禮數也簡儀從也省必是天子躬親行事豈有祭天便將下許多百神一齊排作一堆都祭只看郊䑓階級兩邊是踏過處中閒自上排下都是神位更不通看
  堯卿問社主平時藏在何處曰向來沙隨説以所宜木刻而為主某嘗辯之後來覺得卻是但以所宜木為主如今世俗神樹模樣非是將木來截作主也以木名社如櫟社枌榆社之類又問社稷神曰説得不同或雲稷是山林原隰之神或雲是穀神看來穀神較是社是土神又問社何以有神曰能生物便是神也又曰周禮亡國之神卻用刑人為屍一部周禮卻是看得天理爛熟也以下社○以上語類四條
  社實山林川澤邱陵墳衍原隰五土之祇而后土勾龍氏其配也稷則專為原隰之祇能生五穀者而后稷周棄氏其配也風師箕也雨師畢也是皆著於周禮領於大宗伯之官唯社稷自天子之都至於國里通得祭而風雨之神則自唐以來諸郡始得祀焉至於雷神則又唐制所與雨師同壇共牲而祀者也國朝禮文大抵多襲唐故故今郡國祀典自先聖先師之外唯是五者蓋以為二氣之良能天地之功用流行於覆載之間以育萬物而民生賴焉者其徳唯此為尤盛是以於其壇壝時日之制牲幣器服之品降登饋奠之節莫不參訂討論著之禮象頒下郡國藏於禮官有司歲舉行之而部刺史又當以時循行察其不如法者蓋有國家者所以昭事明神祈以降祥錫福於下其勤如此顧今之為吏者所知不過簿書期㑹之閒否則觴豆舞歌相與放焉而不知反其所敬畏崇飾而神事之者非老子釋氏之祠則妖妄淫昏之鬼而已其於先王之制國家之典所以治人事神者曷嘗有槩於其心哉嗚呼人心之不正風俗之不厚年穀之不登民生之不遂其不亦以此與鄂州社稷壇記○文集


  御纂朱子全書卷三十九
<子部,儒家類,御纂朱子全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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