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菴遺稿 (趙斗淳)/卷十七

卷十六 心菴遺稿
卷之十七
作者:趙斗淳
卷十八

拜右相時附奏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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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承千萬非常之命。積有公私靡屆之憂。伏地瞻天。霣越度日。繼辱王人。臨宣聖諭。恩褻典濫。益不知所以爲達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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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震懍跼蹐之中。薦伏奉聖諭下者。奬之以同德之裔。勉之以世顯之義。恩言德誨。夐越今昔。愈往非不肖無狀所敢承當。所冀倖者。渙汗之音。而敦借冞隆。所竊聽者。駁正之論。而時日已徂。將徑有陳暴。則附達之事軆莫嚴。欲一向泯伏。則煎熬之衷私轉苦。不敢不收召神思。擬入文字。仰請處分矣。

拜右相時附奏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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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累聖簡而抗明命。凡幾日於玆也。一籲荒率。不足以孚格聰聽。而批敎諄複。惶霣倍之。今下別諭。愈往愈摯。將伯之助。副手之工。憂勤所至。期勉斯厚。豈糞土賤臣所敢斯須承受者哉。前後恩旨。屢軫於臣家先故臣。每一擎讀。聲淚俱逬。益不知死所矣。臣於先祖。直不肖裔耳生也。已忝役於何能。而聖明所以提耳而面命者。輒以毋念不顯之義。不翅若慈父之詔迷子。於是乎臣其不免爲公私間無所榜樣之物矣。此在臣身。已極無謂。究竟奚補於國哉。夫以臣而居承弼之任。以臣而佐燮理之職。是自欺也。自欺欺人之不足。乃反上欺君父乎。苟如是而可幸無大辜戾焉。天下無人之憂。時事可知之歎。亦古人邊幅語也。安有是哉。臣情到此。不敢以瀆擾爲懼。惟有申暴未卒之懇。伏俟憫諒之恩矣。

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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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猥犯瀆擾之罪。仰徼憫諒之恩。天聽愈邈。批敎諄摯。繼以有偕來之命。臣誠徊徨菀抑。萬倍惶懍。莫知事計之攸屆也。臣世祿裔耳。志在祿仕。旣置身於進取之塗。初非有崕𡵫絶俗高遠難繼之行。大小崇庳。量能揣分。惟命所使。卽義分也。而至於才有所不敢任。器有所不敢受。累三事之重。而辜百責之萃。究竟不免爲誤國病民之㱕。而猶復僩然自揜。不思所以早爲之圖。此亦萬萬非義分所敢出也。夫禮遇期勉。施非所施。則其濫其褻。官邪所由興也。臣旣無毫末裨補於聖明維新之化。而由臣而致禮遇之濫。由臣而辱期勉之褻。則其妄冒欺罔。雖嶺海臣金木臣。固無及於已秕之政矣。非其招而不敢往。虞人之能有守也。臣雖至愚陋無所肖似。其於守道守官之義。粗嘗奉敎於先民長德之餘論矣。今其甘犯違抗。惟恭俟方命之誅者。豈臣樂爲而然哉。簪筆之臣陋次相守。彌增悚蹙。亟賜召還。以存事軆。千萬至祝。

三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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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再陳危厲之懇。四徹猥越之奏。隳分之罪滋積。方命之誅是俟。不自意十行恩綸。薦降於俯仰跼蹐靡所止屆之中。而自夫艱大憂勤圖理之本。以至國勢民命求助之盛。雖典謨所載明良相須之義。曷以尙此。嗚呼。承弼寅亮於平明煕洽之時。堯舜我聖明。禹湯文武我聖明。庶明勵翼。大猷時升。豈不爲爲人臣者至榮大願。而授非其人。一切反是。聖明苟念及於此。其於今玆誤恩。必有所惕若而莫之追者矣。有君無臣之歎。雖曰今昔所同。而以聖上明聖。廣詢博推於在廷羣彥之列。求其所以弘濟時艱。則必有贒於臣十百倍者。而必謬委重於如臣者流。徒使莫愼之恩禮。日褻一日。萬萬非朝廷處置之得宜也。情窮勢迫。求死不得。惟當申暴血悃。仰請處分。

四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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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情窮矣。勢迫矣。而蚤夜攢祝。惟聽卑之聰。曲遂之仁矣。乃者喉舌之臣。臨宣批敎。所以開導勉勵於必不能必不堪之地者。無往非如臣無似忱淺誠薄。凡其所謂禮讓。不免爲梔蠟而然矣。此固臣難貰之罪也。而以聖上則哲之明。官不備。惟其人之訓。必爲是謬恩誤擧。而不賜反汗之音。寧不有憾於天地之大耶。今以聖敎所及。請得以復之。夫聖學焉勖其進。君德焉贊厥修。以至於經世而庇民。此第一等事功也。自當以第一流居之。非如臣下流所敢聞也。然授是職。將以責是事也。責是事將以食是效也。其非閒漫官師姑且試可之比明矣。而聖明旣失之於簡心之政。臣愚又揜之於不衷之任。君臣上下。惟樊然從事於崇餙彌文。致令廟務日曠。庶事日墮。則不審由後視今。尙成何許手分世界也。噫。輔相之其人與否。而治亂安危之隨之。卽聖明所慥慥也。苟劃收濫授之命。改卜可堪之才。使同德用孚。治具畢張。則此古人所謂士生大有之世。飮水甘於列鼎。縕袍華於佩玉者也。臣雖退塡溝壑。其所受賜。豈蔥珩赤芾。委蛇旅進退之榮已也哉。微末去就之輒煩王人。已非事軆。而夙夜邇列之陋地相守。尤萬萬縮蹙。亟賜召還。無任懇禱矣。

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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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至庸極陋。始旣厚累聖簡。不誠無實。終又未格宸聰。以致禮遇之隆。失其所施。義分之嚴。㱕於積隳。苟使臣才智有穪。粗備伴食之列。膂力無愆。獲逭素餐之刺。則受知之報。敵以下之尙所自勖。顧臣所蒙被於聖明。誠何如也。印綬三讓。本是浮文。彌綸百責。固宜自勉。生死向前。他不暇恤。卽臣銘肝鏤肺之一副義諦也。而聖明試垂察焉。臣之淺量。其能鎭俗謏識。其能軌物寡陋。有以周事尫羸。有以就列。用副我宵旰求助之勤。而阜成羣品。煕贊庶績乎。將見其辜負。在於跬步狼狽。隨其大小而已。夫如是焉。揆諸家國。亦奚利奚益之有也。人臣事君。不徒以趍走爲恭。故所謂慢蹇違抗。有時乎不能不爲世敎之補。蓋量其能度其力。審絜矩之義。而免折軸之憂。不至於上誤國事。下壞身分。卽不報之報。而見許於君子者。此臣所以寧被方命之誅。不敢爲進身之計也。隕越惶恐。無辭可達矣。

六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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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咈者。公議也。無以罔冒。莫要者。政本也。不可癏墜。此臣所以跨越數旬。力抗明命。憂畏如山。進退維谷。而至於今。下別諭中。自夫抑卿以下一二辭敎。尤萬萬惶霣。直欲鑽地而不可得矣。嗚呼。臣身之不自有久矣。初無高尙之操。又非逋播之蹤。而遭値聖明。致位至此。犬馬蛇雀之報。彜性攸均。只緣臣自量已審。迷執莫遷。仰煩匪怒之敎。至於斯勤。俯仰高厚。誰因誰控。昔歇後鄭綮。旣自知其無堪作相矣。始雖不能力辭。末乃得遂其志。見諒於尙論之家。今臣計慮所及。不出於此。惟當冒沒呈身於威顔之下。冀幸軆恤之恩。而第臣戰掉悸慄之餘。所患眩冒猝劇。容俟將息。始可蠢動。夙夜邇臣之屢日相守。彌增悚惶。亟賜召還。以存國軆焉。

胥命時附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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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泥首俟勘之中。邇密之臣。臨宣聖諭。所以開導而牖敎之者。旣敦且摯。臣雖顓劣。寧或迷不知變。而第按獄而一有所失。其出其入。均是委官之責也。榮瑾劇逆也。大憝也。苟使臣悉心盤覈。到底窮詰。則只伏知情之律。宜無是理。而臣顧不能。於是徒循渠所承欵。遽然奏當。夫以此賊之之情之犯。律止禎賊之次。臺啓所論失之太輕者。誠切當合下之語也。獄事之至重。議讞之太輕。是誠何等辜戾。而諉以遂事。泯默自如。則愈往爲無所憚畏。自毀大防之人。惟願遄被當勘之誅。俾有以嚴鞫軆而安義分之萬一而已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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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有罪當勘之蹤。過蒙寬假優恕之恩。深夜陋次。王人再辱。開諭之廑。愈往鄭重。臣於是。伏地瞻天。萬倍惶祝。而第廷尉當雲者。責其議讞之得其當也。亂逆之罔不憝。凡民所知也。議之讞之於此而一或失當。厥罪顧何居也。況委官之任。非一廷尉比也哉。臣旣不能窮訊痛覈必得其要。又不能量情揆犯必審其律。一則踈率也。一則緩且歇也。今於鞫亂鞫逆去處。踈率緩歇之至。此臣將何所據而自解也。恩言薦煩瀆擾是懼。雖不敢不包慄戴悚。㱕伏私次。而收召悸驚之神思。謹當冒入文字。顒俟處分矣。

復拜右相後附奏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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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已試蔑效之地。復伏奉千萬非常之命。繼以十行天札。期勉過隆。惶恐霣越。無所自措。附奏軆嚴。不敢張皇其辭。謹當收召神思。冒入文字。冀倖終始之澤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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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冒陳懇悃。冀蒙恩諒。廼者簪筆之臣。臨宣批敎。仍有偕來之命。臣於承弼之任。初不近似。淵鑑之所俯燭。輿論之所諒悉也。一之已謬。再尤何據。此在事理。不啻較如。則臣之迷不知變。甘犯違抗。豈全昧義分而然也。庸愚譾劣之猶昔。而疾病摧頹。則視昔者倍之。夫以無所加長之本末。重之不可奈何之衰邁。而妄諉趍走之恭。拚棄量入之義。則不審聖明。奚取於臣也。文字荒拙。籲未格天。奬借之隆。反媒恩數。俯仰跼蹐。若窮無㱕。而王人之陋次來守。冞增惶阨。亟賜召還。以存事軆。不勝禱祝。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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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集木之懼轉深。守株之見莫回。跧伏憂慄。氷炭交中。恩勉薦降。辭旨曠絶。至以國勢民憂。反復敷敎。夫聖明求治若是之切至。而託付之匪其人。未有若臣之甚者。不幾近於反鑑而索照。卻步而求前也。今日民國之不逮三數年前。臣亦不敢曰不然。而惟其岌嶪之日甚而艱虞之日棘也。故牽補捄拯。不容斯須虗徐。則以臣已殫之技。畢露之醜。復據匪據。一誤再誤。卽亦事理之說不去也。臣身之不自有久矣。受恩如天。報答無地。螢爝之微。苟可以補日月之光。則湯火之尙且不避。況珩芾之榮龍光之所遍軆也哉。其情也苦。則其言也急。惟有冒死申懇。恭俟處分。而區區賤末去就之致煩應酬。冞增死罪。

復拜右相時附奏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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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再暴微諒。屢褻恩敎。日月之明。容光有遺。豚魚之迷。變動末由。而夙夜之臣。至煩來守。惶恐憫阨。匪淵伊谷。蓋臣必難恕之罪。在於年前冒出。而先病後瘳。君子所許。來猶可追。狂夫猶然。臣之力抗明命於今日。卽所以息補尤悔於旣往也。伏讀聖敎下者。有魏侯之喩。文侯。列國之中主耳。其於擇相之審。尙有所焯然無疑。難於心者。然後擧以畀之。若是之確。苟以如臣憒劣。復列蔑效之地。則安在其爲惇史所述也。至於知臣之敎。尤有所萬萬惶懍者。嗚呼。人臣而受知於君。千古之至榮也。隕結之忱。彜性攸均。以臣不肖。奉此恩言。使有一分䂓便占宜之計。或忽於急病攘夷之義。則將何以自廁於戴髮含齒之倫。而顧臣萬難復膺之實。亦仰酬隆遇之一段義諦也。伏地霣越。惟遄被威罰之是俟。而邇臣之陋次宿留。有關事軆。亟賜召還。千萬至祝。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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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三司之列。直罔功蔑驗之一庸醫耳。其不敢復辱明旨。區區所自審者。卽亦廷論所公共。而前後勉勵之諄複。倚毗之隆摯。至煩再批而三喩矣。是豈如臣愚陋賤末所敢承當者哉。臣誠怵然樊然。繼以惶阨戰掉。天地之高厚。而殆無措躬之所矣。家與國之有資乎任使一也。筦庫出納。簿籍記錄。必愼其所託。而一有付授之謬。家道斯索。況有國之大且重。而其於輔弼之任。不思所以審擇而愼守乎。才識所不及。非勉焉可能。已試之著驗。卽大盤之託出也。尙可以一任癏墜而莫之恤焉。則是國事之重。反不如家事之輕也。臣以家先餘訓。立朝事殿下。所自矢者。不出於流坎不避四字元符。而亦嘗以身嘗之。究其能否。非今玆爲然。則斷斷微忱之不欲再誤者。判非崇餙中所杜撰也。負乘之咎。往固不諫。桑楡之收。今猶可圖。辭窮意竭。無所逃罪。惟伏地瞻天。顒俟威罰而已。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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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事君之義。惟進退兩途矣。君上則必欲其進。而人臣之必欲其退者。是豈無所榜樣。妄自托於高遠絶俗之行而然哉。此其有甚不當大不堪者存焉。而聖明敦勉。旣出於寢夢之所不到。致煩曠絶之恩數。而一日二日。徒犯力抗之誅。揆諸分義。有餘罪而無所逃矣。伏況文辭拙訥。無以罄陳衷私。則冒沒登對。面暴至懇。卽目下究竟之道。而第臣冬春以來。所患眩冒。比復越㞃於震懍之餘。容俟少間。圖所以儘力呈身。而邇臣之歷日相守。轉自惶悶。亟賜召還。千萬至祝。

復拜右相時附奏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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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衰與年邁。病隨日長。五官頹弛。百慮凋散。而惟是年前恩諒。爲餘生塵剎之奉。銘心鏤肝。莫知所以報答。今玆誤恩。寔出寢夢之外。十行天札。逖及荒濱。辭旨奬借隆摯。繼以有偕來之命。臣誠仰慄俯𢥠。不省所以自措。念臣冒叨匪據也屢矣。徒失咫尺之守。初無分寸之效。追惟旣往。汗顔咋指。臣雖不自陳暴。巷議廷論。臣焉敢誣也。嚴畏之極。不遑支蔓。謹當收召遁裭。冒入文字。仰冀憫恤之恩。而王人之陋地臨守。彌增悶悚。亟賜召還。千萬顒祝。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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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匪據。不敢復玷。定以歷之於身驗之者跡而然耳。倚毗之專而報效蔑稱。曠墜之積而辜戾轉深。譬如病後覺病。無補旣往。夫筦庫胞翟之不任其事則捨之。槼矱繩削之不適其用則易之。丞弼佐理。非此數者之比焯矣。臣雖無似。顧何敢重蹈已僨之地。自速屢誤之誅也。文字荒率。本不足以孚格聰聽。而及奉批敎。牖䆃彌隆。臣誠俯仰跼蹐。控因無所。第念君道明於上。而物無遁情。猶容光臨下爀然。無所不照。以我聖明圖理求助之勤。設有一時謬施於臣者。苟穆省而惕厲。鞶帶之裭。宜亦不竢終朝。臣於是抱菀齎慄。伏地顒祝而已矣。

三拜右相時附奏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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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四三日之頃。薦奉恩言。凡所以奬借勖勉。不啻牖蒙而詔迷。至以龜筮卿士大同之吉。特紆曠絶之旨。臣雖愚劣。豈不知圖理求助之聖念。葑菲之無棄。菅蒯之不遺。而惟其圖之也勤。求之也切。故臣之萬難承當者在此。夫弘贊化敎。丕輔基命。是何等才與識也。使臣無所著驗於旣往。而韜瑕隱泐。若有所蘊者然。則以其服事歲年之久。資歷謬倖之故。容或備一番任使。究厥短長。而顧乃不然。試可之不置。至煩再試矣。其於一籌半畫。曾有毫末自效。不爲卿士庶民所顯讁而竊憂者乎。夫陳力就列。非謀謨猷爲之謂。而聖人尙曰不能者止。過此而有論道經邦之責。謀軆斷論之要。而自詭以宿硏。恬然而僴然。則是誠不識塗軌方向之人耳。臣今情竆勢急。不遑以嚴畏爲懼。容當更綴未畢之懇。冀幸渙汗之音。而霣越煩懣。莫知所達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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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再暴懇迫之悃。伏奉批敎。倚毗之隆。辭旨之摯。愈往非如臣無似所敢承當。嗚呼。知遇之感。敵以下。尙思必報。況爲人臣而受知於君父。若是之夐越今昔。而臣則木石豚魚之爲伍。迷不知變。一向積抗。是豈臣全昧義分。自甘爲聖世逋播之蹤而然也。惟其已驗者存。自知也審。轅摧蹄穿。萬萬無以再堪驅策。卽亦知臣者之所共見諒也。若夫規占便私。不以急病讓夷爲心。竊竊然崇餙邊幅。斷斷非臣愚計慮所敢出也。然則顧臣目下窘迫。不亦勢竆而情急乎哉。責以丞佐。則緣木之魚也。揆諸進退。則觸藩之羊也。俯仰怔營。惟威罰是俟而已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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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力抗明命已浹旬。時欲冒沒出膺。猥托駕屨之義。則宿僨自在。將潛深伏隩。恭俟飾鉞之誅。則出塲無期。跼高蹐厚。若竆無㱕。廼者夙夜之良。薦宣恩諭於荒僻之澨。十行辭敎。愈往曠絶。自夫文質澆淳。以至挽世運變民風。自是古名碩莫大擔夯。臣其敢乎哉。第以如臣庸昧。獲此隆眷。誠土木文繡矣。而其所感激。亦蛇雀所尙能也。其於才識局量之奈何不得。是所謂天賦所畫。惟拊躬自悼。無地容措。而到今事軆義分。則只有黽勉呈身。獲借方寸之地。冀倖憫諒於威顔之下。而臣以自來癃痼見添。牙頰痛苦。一兩日調痊之前。無以運動。而邇密之臣。陋次相守。彌增慄縮。亟賜召還。以安微私。區區顒祝。

拜左相時附奏庚申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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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日昨恩諒。德厚仁渥。上天至高。微物得以感通。人主至尊。下情得以孚達。不徒臣俯仰激感。龍光遍軆。旁觀尙爲之與榮。曾不數宿。伏奉千萬夢外之命。繼以簪筆之臣。臨宣聖旨。十行辭旨。反覆開發。不啻詔迷牖蒙。而仍有偕來之敎。嗚呼。我聖慈前後所以庇覆於臣者。爲何如也。材識之不可承。猶夫前。疾病之不可強。甚於昔矣。而上下授受。徒見其苟且踈略。事軆交損。臣誠跼蹐惶悚。誰因誰控。附奏軆嚴。不敢張皇。謹當收召神思。冒入文字。仰冀終始之澤。而邇臣之陋次相守。彌所悶隘。伏乞亟賜召還。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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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積犯違抗。坐徼恩勉。義分掃地。進退維谷。臣於政本。不宜更玷。廷議巷論所均然也。此如醫技焉。對投之旣備試。而厥功罔聞。則不惟渠自斂手。主家謝遣。亦豈有趑趄商量於其間也哉。聖明之必假借慰藉於臣山藪之弘也。而臣則有餘罪焉。蓋善其事利其器。不負其所食。曾梓匠輪輿之不若。而今玆遞授之相續。歷稽古事。殆六十年後刱有也。顧臣何人。叨此曠施。而前後辜戾。都不計較。詭托怵畏。出膺明命。以自㱕於從恣放倒之科也哉。恩旨則愈往諄複。私分則愈往迫塞。惟當冒死申暴。以俟鈇鉞之誅。伏地瞻天無任戰慄。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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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誠不足以格昊穹之崇。辭不足以感帝王之尊。一日二日。徒曠職事。由前由後。罔不罪戾。今又夙夜之良。臨宣批敎。首尾醇摯。耳提也面命也。而臣則豚躁魚冥之不若。卉塞莫豁。株守自如。是所謂迷不知變竆於無㱕者也。恩禮之褻。義分之隳。俯仰惶霣。惟當以威罰。爲榮寵而已。邇列之枉蒞委巷。在私分彌所悶悚。召還之命。伏地顒祝。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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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不堪復出。公私較若之界分也。陳就之不能也。謀謨之蔑效也。揆諸政典。宜黜無陟。而恩施曠越。寄遇轉隆。今玆十行敦勉。雖古君臣相與之盛。不是過也。伏況制治保邦。聖敎及此。生民之福。而第以此期責於如臣者流則未也。至於知心之敎。奉讀未半。聲淚交逬。顧臣庸陋。何以得此於聖明也。臣今情竆勢迫。不遑他顧。容俟數日擬借方寸之地。面陳咫尺之守。或有勝於齟齬荒率之文字。而第承宣之屢宿相守。事軆彌損。伏乞亟先召還。

復拜左相時附奏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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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奉有恩命。於今數宿。而係是寢夢之外也。繼玆敦勉。辭旨曠摯。有非如臣積辜積僨之蹤所敢毫分承當。擎頓以還。惶汗透浹。莫省事計所出。而附牘軆嚴。不遑拖瀆。惟伏地瞻天。顒俟渙汗之音而已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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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惶懍悶隘之中。薦奉恩綸所以期勉而奬借者。古昔明良相須之殷。訓誥之切。不是過也。以臣前後罔效。汔逭威罰。固以爲莫大之隆眷。而乃紆此曠絶之恩施。捫心仰首。安所爲說。伏況日前靑臺之報。廼在於純陰節屆之夜。聖心惕厲。責躬減膳。辭旨諄摯。是宜上下交修不遑暇豫。而如臣無似。際辱明命。徒以賤末去就。仰煩應酬。此尤臣難貰之罪也。謹當收召神思冒入文字。仰冀劃諒之恩而戰掉之極。不知攸措。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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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昨奉批敎。繼伏承今下別諭。倚畀之隆。期勉之篤。殆夐越今昔。揆臣本末。曷甞一毫近似。而眷遇昭曠。至於斯摯也。嗚呼。受知之感。敵以下之所不能諼。伏況得之於君父乎。流坎赴蹈。卽臣貼額之符。崇飾禮讓於辭受之節。固非當下義分所出。而才與病之。無以穪塞萬一。譬如拳跼之不可爲樑棟。潢潦之不可爲沼沚。尙可以世運治道。出膺明命。毅然以古名碩擔負爲自期也。惟當積誠宿齋。申暴衷私。而簪筆之臣。陋次臨守。彌增惶蹙。乞亟召還。

復拜左相時附奏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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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浹旬之頃。凡三承別諭。再擎批敎。所以奬勉委毗之盛。殆罕倫比。而今下辭旨之反覆開喩。丁寧諄複。寔慈父之牖迷。嚴師之擊蒙也。苟可以陳力就列。承佐萬分之一焉。則義無所逃。身不自有也久矣。顧敢爲前卻之計。坐邀曠絶之恩數已乎。辜負二字。蓋甞屢形於章奏之上。而慙悚尤悔。塡臆塞胸。每一追惟。鑽地不得。今使之潛深伏隩。卻埽屛絶。不自廁於紳笏之班。尙有餘罪。無由懲艾。況出入政事堂。與聞有國謨謀之重乎。雖以懸河炙輠之辯。昂首伸眉。求其可出之說。決知其無有是理。此臣所以甘犯方命之誅。小贖旣往之失者也。夙夜宰臣之來守委巷。事軆益褻越。亟賜召還。千萬至祝。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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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仰褻恩施。俯隳駕屨之義。今曠日而浹旬矣。跧伏蓄縮。威罰是俟。廼者邇臣相守。綸旨復宣。至以斯民斯世之責。勖勵而進之。開釋而誨之。臣於是萬萬隕越於下。秪緣誠意淺薄。未格崇高之聽。寄遇過當。致貽中外之議。臣之罪益無所自諉。葢究臣情蹤。則觸藩之窘也。揆臣才具。則緣木之求也。煩懣煼灼。不遑寢食。惟有冒死申籲。伏俟處分而猥屑之極。彌增罪戾。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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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尊者君綱。而殆將由臣而日隳。莫敬者臣分。而殆將由臣而日慢。威罰何問之不加。而奬予敦勉之彌隆。每奉一番恩言。輒增一番惶慄。而今玆十行批諭。軆要諄複。至於貴相知心之敎。奉讀以還。聲淚交逬。嗚呼。聖明之飭勵及此。而臣愚之違抗若玆。亦豈臣縱恣逋傲。甘自犯於怙恩徼寵之誅而然哉。只緣臣從前癏墜居多。懺悔徒積。雖然。靦然呈身。僴然自居乎其職。有若前有所拒。後有所挽者。跬武之頃。移動輒掣。臣情到此。顧何敢枝蔓其說。致滋瀆擾之罪也。惟跧伏號遑。恭俟嚴譴而已。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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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積籲未孚。罪戾日深。隆恩狎施。事軆日損。屛寢廢噉。靡所止屆。今旬時有餘矣。廼者司寇之長。復宣特諭。勉之以世臣之義。勖之以忠藎衛國之責。嗚呼。臣於家先緖餘。固無能爲役。而忠君向上道理。粗有所受於天者。況從前冒膺。旣非一再。則今何敢爲逡廵退蹙。有若力抗被罪後已也。誠以屢叨蔑效之不足。殆不勝夫僨繆之相續。其得逭於邦人司直之論。亦云厚倖。此臣所以蠢蠢睯睯。必薦因而薦控者也。第上下相持。究竟無期。文字蕪拙。不能輸寫其萬一。謹當收召神思。獲借方寸之地。畢陳衷悃。冀幸特達之諒。而重臣之臨守陋次。愈往惶縮。伏乞先賜召還焉。

國系卞誣後請上尊號奏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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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御以來至仁大德之浹人肌髓。豊功盛烈之塗民耳目者。國史野乘。將有不勝書者。固無待乎臣等之言。而惟是陳奏一事。聖孝所孚感也。闡聖孝所以對揚祖宗閎休。舖張祖宗啓佑之盛也。殿下於此。雖欲撝而不居得乎。惟亟降兪音之是祝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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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非關涉聖躬之事。祖宗大業鴻勳。因此而益有光。書所稱將多於前者矣。帝王盛節。莫大於沖挹。人臣道理。將順之不暇。而今日臣等之言。有經據焉。有我家禮焉。不得請則不敢止矣。

復拜左相後附奏癸亥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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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謀謨慮憲之地。無堪復備驅策。不但臣自知甚審。卽卿士庶民所共諒悉也。今玆收錄之命。出於意慮夢想之外。而勉借之辭敎。曠絶諄至。尤非如臣愚劣所敢承當。跼高蹐厚。左右前卻。旣無所㱕宿。惟當積誠陳籲。顒俟臨覆之仁。容光之明而已。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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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叨隆簡。神思遁裭。怔營悸慄。無所停泊。攢祝顒俟者。惟容光之照。而一籲荒率。辭不獲諒。史官偕來之命。已不勝其惶懍。而今又邇密之臣。臨宣恩綸。鐫誨牖導之廑。啓羣蒙詔迷子矣。若夫未盡禮之敎。臣尤萬萬隕越。無所容措。嗚呼。獲此曠絶之異數。歷選今昔。凡有幾人也。臣雖至愚劣。無所肖似。寧不知犬馬之報。在此羝羊之觸。在所不恤。而其於辭受。大防嶄然。莫可踰越處。俯仰卻顧。有移動一步不得者。區區竊甞奉敎於前訓矣。怵然樊然。以何問爲。至榮大願。謹當收攝震懍。申瀆微私。而夙夜之良。濡滯陋次。殆近於草莾之委。亟許召還。以存事軆。千萬是禱。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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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褻於上。罪積於下。有識所永憂竊歎。而今緣株守之迷。仰貽機務之繁者。爲幾遭也。臣於日前所承恩旨。奉讀至君臣知心之敎。自不覺聲淚之交逬。噫。天地大德。若是之深厚。而卉木微性。若是之貿昧。有君無臣。不亦爲臣身發牓語也。到今爲臣計者。遄被威罰。使國軆臣分。耦俱無損。他不敢張皇其說矣。

三拜左相時附奏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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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日來所有恩敎。若批若諭。旣隆且摯。而今又卿月之列。狎宣聖旨。導之牖之。不翅若耳提而面命。木石豚魚。尙所知感。況粗具情性。不全睯然而頑然。則顧何敢徒事煩瀆。坐徼曠古之寵命而已乎。諒有甚不得者存焉。蓋慙悔交中。防範在前。寧以力抗之罪。認做莫大之榮者也。謹當不揆猥越。申控荒拙之辭。仰冀生成之澤。而宰臣臨守。彌增惶蹙。亟賜召還。千萬至祝。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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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情有所難冒。義有所必辭。挾旬違抗。以臣揆臣。尙不勝其猥瑣瀆屑。伏況一日萬機應酬之煩乎。臣罪至此。尤萬難自贖。而區區賤末所仰恃若天地四時者。卽惟曰向敎中君臣知心四個字耳。臣顧迷頑。縱不克仰軆虛竚之聖心。以聖明曲成不遺之至仁厚澤。豈於臣。獨有陰崕之阻也。萬萬無是理。伏地瞻天。膏鈇飾鉞而俟之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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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三徹危懇。一向力抗。霣越悶塞。惟嶺海金木是俟。今伏奉別下飭諭。反覆提誨。雨露霜雪。無非敎者。而至於湯劑進御。須臣去就之敎。人臣之所不敢承聞者也。臣於是。跼高蹐厚。鑽地而不可得。則道理義分。其何敢廉防之暇顧乎。惟當顚倒呈身。仰請處分。遄伏常憲。

辭領議政疏後因特諭附奏甲子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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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薦控至懇。再阻兪音。徒煩奬借。致褻恩數。伏地瞻天。若竆無㱕。千萬不自意。夙夜之良。臨宣慈聖特諭。首尾屢數十餘言。其於軫憂虞而絜進退之義。反復諄摯。不翅牖迷而誨蒙。惶霣之極。感涕交逬。嗚呼。惟其憂虞之若今時也。故倚毗之必愼。惟其進退之關今時也。故用捨之必審。此在事理。較然明甚。臣愚所以仰首鳴號。以一身解免。爲一分報補者也。苟非然者。明主正始。化理權輿。慈天翊沖。率普蘄嚮。士之自修於家者。咸思効其所知。致之於庭。臣顧爲此占便宜之計也。才不給而病不可力。天之所廢愛而莫助而然耳。第念由臣賤末之私。坐徼曠古之隆施。有若全昧義分。力抗惻怛之旨。自㱕於豚魚木石之迷且頑。此尤臣莫貰之罪。惟當泯嘿跧伏。顒俟早晩生成之澤。而震懍猥越。無辭可達矣。

復拜領相時附奏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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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賤末去就。薦犯瀆擾之悚。而庇覆之洪。曲成不遺。兪準之音。有願必遂。隆恩渥施。山海之崇深也。今玆復授之命。繼伏奉十行綸旨。敦勉奬借。愈往非如臣無狀所敢承當。而臣所食息憂遑。鑽地踰墻而不得者。非爲臣一身計耳。使四方睹聞。得以窺朝廷用人之淺深。臣之罪當何居也。附牘軆嚴。不敢繁蔓。謹當冒入文字。顒俟終始之澤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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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蓄縮迷悶之中。蕪拙之辭。固無以仰格崇聽。而迺者。王人臨宣聖批。字恩句德。慈父之誨也。嚴師之訓也。而其於進退界分。反覆諄摯。尤惓惓於臣家世篤之義。臣雖木石之不若。寧不伏地莊誦。繼之以汍瀾之涕。而臣愚死罪。亦有以冒悚一言者。人臣辭受。有大防焉。敵以下尙不敢造次放倒。況於天覆之下乎。昔者之辭爲是。則今者之受爲非是。今者之受爲是。則昔者之辭爲非是。兩者之間。宜有一於此。而究臣必去之懇。辜負所積。援恕之所不得也。昨解今叨。致使甲庚之命令。徒㱕偏褻者。臣於此。境轉狹而步轉窘。觸藩矣。集木矣。懣煩迫塞。莫知計慮所出。惟方命之誅。是俟是祝。而邇臣之陋次相守。惶隘彌至。伏乞亟賜召還焉。

復拜領相時附奏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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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匝日之頃。三奉恩言。牖迷誨蒙。愈往愈摯。臣之萬萬惶懍。日甚一日者。隆施之大偏也。私分之轉隘也。聖明在上。慈天翊佑。大化旁達。景命宜昭。是誠有爲之盛會也。苟有一知半解。可以效當世之用。則草野踈逖。所不欲自閟也。夫以臣一身所蒙被旣不揆於前。屢叨所不敢叨。而今直爲此逡廵退托於後也。此常情常理所不出也。祿位重疊。有再實之懼。而榮寵狎施。非一身之憂而已。況事軆之苟簡。瞻聆之咨惑。無辭可諉。無面可顯。俯仰跼蹐。旋轉不得。惟當冒萬死。薦犯瀆擾之罪。伏俟容光之臨照矣。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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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冒犯再告之瀆。顒俟一兪之音。夙夜之良。臨宣批敎。反復開導。寄遇曠摯。伏地瞻天。無所自措。夫以如臣眇末。復此山恩海德。其欲夷險向前。圖酬萬一。卽彜性也。不此之思。跧蟄捱延。坐拋時日。迷不知變。有若力抗。無往非難貰之罪也。然官以大官名。其去其就。關涉不輕。昨辭今受。全沒把捉。朝兜夕攬。都無顧畏。則將何以謀王軆而斷國論。不至於玷具瞻而駭羣聽乎。此臣所以寧甘違傲之誅。不敢爲縱恣放倒之計者也。邇綴來守。致曠惟允之所。私。心愈往悚蹙。伏乞亟賜召還焉。

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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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徼渥恩而抗明命。積日於玆矣。尤罰不及。義分全隳。食息惶隘。若竆無㱕。隆旨薦降。牖導彌勤。慈諭誕宣。期勉斯弘。嗚乎。明主所眷顧。太母所寄遇。雖古昔輔弼之良。不是過也。臣是何人。乃敢承當。臣於匪據。前後冒據也久矣。量入之誡。噬臍莫追。已試之驗。無面可顯。今其復叨。寔羣情之外也。顧何可妄不自揆。惟命之所使。若前者之爲也。長計慮而審去就界分者。必有以諒臣區區之心。而第念恩施之太褻。適足以重罪戾而壞事軆。惟有𢬵棄冒昧。躬陳至懇。容或爲獲諒之一道。臣情到此。轉自迫塞矣。

筵奏二十六本○南漢西將臺奏卞國系上號奏同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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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聖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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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旣懇免之不暇。非敢效初筵古事。妄有陳說。而聖學一事。大夫國人所共顒祝。況臣以講官。出入登對。爲屢年區區願忠之忱。莫有先於此者。殿下舊勞於外。備嘗險阻。龍飛以後。始典於學。睿智天縱。固已有日月將就之盛。而春秋方富。亦不能無扞格不勝之患。夫將就之漸。每屬微眇。扞格之端。易生厭苦。人一己十。尙難克詣。進寸退尺。理所必然。凡愛戴我聖上者。孰不以此爲切至之憂也哉。學以立志爲本。若以堯舜爲期。則求堯舜所以爲堯爲舜者。若以亂亡爲戒。則究亂亡所以爲亂爲亡者。取捨明於心。去就瞭乎掌。此帝王之學也。苟其不然。徒以口耳爲習。程課爲功。臨文如有所得。掩卷輒復茫然。則初非致思明辨之義。而委巷匹庶稍有趣向者所不爲也。臣竊覸殿下臨講之際。或有句讀間微細泛過。苟經暫時警欬。輒賜言下印可。十遍之頃。曾無一回之錯。此虛懷好善樂規箴。無物我之作聖根基也。羣僚之退自筵席。相顧慶幸。固何如也。而第未敢知宴安起居。幽獨得肆之地。所以溫繹反復。惟恐其毫末遺失。一如臨筵肅穆。禮接臣隣之時乎。又未敢知聖志所立卓然有不可移易者。非堯非舜。則以寧不讀此書講此理。爲源頭宿留乎。人主一心。萬慾所攻。無有所立之志以敵交攻之慾。則將見其將就。僅如萌牙扞格。有似關鍵。雖日讀幾十百行。判無一二資益之效。寧不可慨而可恨也哉。惟殿下勿以臣不學之言。忽之薄之。恆以典學勤不勤。爲宗社臣民安危之本。設有厭苦之時。惕然念及於古聖人毋怠毋荒之訓。勿欲速而騖夫多。勿惡繁而廢其究。日趁乎高明廣大之域。上以悅豫乎慈衷。下以慰答乎輿情。則太平萬世。其自今伊始矣。千萬至祝。千萬至祝。

節財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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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恤民之急。當自節財用始矣。而聖明所以臨朝發歎。羣下所以長慮永憂者。殊無驗效之可究。而不免爲空言無施。此其故何也。臣嘗待罪司農。請以司農事略陳之。言之者曰。定式定例。不可廢也。是誠然矣。而或因標旨。或因手本。啓下者。溯考古事。旁照近䂓。則今昔之贏絀懸殊。而宮禁之遵守不替。或因放下。或因移牒。而又復溯考而旁照。則國計之哀痛。便同越視。衙門之徵責。無異秦求。壹此不返。莫之矯革。則雖管葛運衡。劉晏陳恕。執籌而前後。判知其無可節之策矣。用不節而能愛民能保民。臣未之聞也。三代尙矣。西漢之稱。文景之盛者。以其儉約之功。能致積貯之充。往往賜天下今年田租之半。皇明萬曆初年。免天下逋負二百有餘萬。而史稱其時帑藏充盈。國用完富。使有漢有明。苟無可繼之財。則雖欲施仁覃惠於民。若是之勤。其可得乎。此所謂愛民也。保民也。況以褊小之國。斯民也只有此數。土地關梁陂澤所出之財也只有此數。而準往初之豊溢。爲今玆之徵辦。不亦爲剜肉而朘血乎。目下急務。上自聖躬宮中之用。凡係彌文之具。冗漫之費。日剗而月除之。下至財賦衙門。可以省約。或可以權減者。一依元輔向筵所奏。務有以獲喫緊之效。則一年二年。寖衍而寖牣。水旱而田租可賜。綜覈而逋負可免。愛民保民之大德至惠。其有以迓續景命矣。噫。列聖仁恩之垂五百年如一日者。一則曰愛民也。一則曰保民也。今其曰定式定例之不可廢者。臣則曰定式定例。孰有大於列聖朝宏謨丕烈者乎。書不云乎。關石和勻。王府則有。衷悃所積。言不知裁。無任悚慄之至矣。

筵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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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前後章奏。以有君無臣之意。略有敷陳。而今其國勢之岌嶪。民志之泮渙。比年前又不翅落下幾層者。此其故何也。殿下有求助之勤。而臣等不能對揚。殿下有翕受之勤。而臣等不能裨補。所事者惟簿書期會瑣碎末務而已。紀綱則日以頹夷。駸駸然上凌下替。收拾不得。風俗則日以騷訛。廩廩乎內訌外潰。彈壓不去。貪虐無懲。生民塗炭。紛競成習。朝象睢盱。朱子曰。知如是爲病。不如是爲藥。凡此數者。爲有國必無幸之痼祟。而若其救藥之道。非有奇謀異策。萬化之原。所以敷治。苟聖明惕然奮發。慨然圖新。勿因循悠泛。勿苟簡容忍。信賞則勿靳踈逖。必罰則勿憚貴近。宮府一軆節用。爲裕民之本。大小相維命令。爲孚民之要。而至於貪墨之懲。紛競之抑。惟在於藩臬按理。銓衡激揚之何如。而考其聲實。從以功罪之。則明德新民之功。莫有大於此者。而在殿下躬率而導之。初非高遠難行之事。惟聖明。懋哉懋哉。

勉聖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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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主講學勤不勤。係天下國家治亂安危之會。葢收放心在此。燭事理在此。審古今興亡得失之機。而辨君子小人用捨進退之漸在此。是故。朱子之告孝宗曰。陛下聡明。性之於天。而至於學道修身立志揆事之本。制世御俗發號施令之要。亦容有未能無待於講而明之。夫以人君而好學。則欣慕願立於朝者。皆正直補助之人也。不好學。則窺伺雜進於前者。非褻御邪諂。則皆卑賤蠱壞之類也。見今經帷不褰。半載於玆。而盛暑退而秋令之深。亦已久矣。其於典學一事。君臣上下。了不交儆。悠泛因循。迄至於今。殿下倘於淸燕之暇。試自點檢。則得不有惕若瞿然之時乎。稽乎朱子之言。則性天之姿。而必講而明之者。學也。參以嗜厭之效。則直道邪技消長可畏之驗。惟好學不好學之是視。聖明於此。設有勞苦扞格疲神衡慮之困。上而念祖宗付畀之重。下而軫億兆顒祝之殷。以及乎治亂安危必至之勢。則雖欲不典於學講明於學。有不可已。而有不可怠者矣。況事應旣已。廈氊邃肅。開卷諷習。志氣淸明。有涵泳開發之樂。而無可苦可厭之端乎。日來召對之命。連下於寥寥之餘。有以仰認聖心奮發。繼此而緝煕將就。固無待乎區區陳勉。而如臣無似。久叨匡弼。無有一能補報。徒見百爲頹廢已。不免覆餗屍餐之訓。而此猶屬第二件事。苟不能惟先格王。使聖學日隆頌聲日作。而致令四方有識。萬一有隱憂竊歎及於萬化之源。則將焉用臣等爲哉。惟聖明。勿以人廢其言。勇省而剋念之焉。國家幸甚。民生幸甚。臣當蚤夜攢祝而仰企之矣。

參判李選加贈賜諡調用後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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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參判臣李選。以完南府院君厚源之子。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之外孫。家庭擩染之實。師友淵源之正。世守淸議。領袖士林。薑桂之性。薰蕕之別。獨持風裁。不懾不撓。西塞南荒。以遷謫爲家居。畢竟不免乎己巳之禍。而夫不敢不盡。死於宗社。先正臣宋時烈遺䟽之所薦也。大寒極熱。裘葛是思。故相臣鄭澔狀德之所斷也。見今遺風寢邈。正論幾熄。盃水車薪。有識明發。亞卿之加贈賜諡。朝家曠施之典。而惟其施之曠也。故所以興奬激勸爲有光。以聖明崇植扶樹之盛念。特降允兪之音。兼訪其後裔調用。以擧賞延之政。則士林幸甚。世敎幸甚。故敢此仰達矣。

勉君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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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儒之言曰。一日有一日工夫。一歲有一歲工夫。今日歲首延訪之會也。凡天下萬事。罔不愼在厥初。而在聖明一歲合下工夫。不出於奮發淬礪。作新政理。爲迓續景命之機耳。幾殆之邦本。可使奠安。將渙之朝象。可使和靖。已頹之俗習。可以挽回。積弛之紀綱。可以振擧者。其本在於殿下一心。治心之要。又在於性偏難克處克將去。夫悠泛則克之以率勵。弛緩則克之以強毅。中庸三達德。闕卻勇邊向前。則雖有仁知。不能斷而行之。悠久而不失。此皆剛克之道也。夫剛者。陽德也。君子之所自修而自立者。非剛不成。天道雖以陰陽爲軆。其循環不息。使萬有芸職。皆含生動之意者。以陽剛爲之主也。臣竊覸聖姿。寬弘有容。仁恕臨下。固已措民物於太和至順之域矣。而政令注措之間。或有欠於剛果勇決底氣像。故百隷怠慢。百度隳壞。日月逾邁。憂愛轉深。葢民生之困瘁。國計之窘絀。未嘗不爲剝床及膚之患。而萬化之源。一有所立。則大承氣四君子之劑。自可對証而藥之矣。惟聖明。以天下㱕仁之功。懋日中不遑之勤。凡於動靜事爲之間。審其何者爲私慾。而摧之如大軍之鏖敵。何者爲義理。而從之如湍水之赴壑。旣摧之而不使潛滋而暗長。旣從之而必爲固守而勿撓。則聖工有着手處。德性全而天理得矣。伏況當此陽德方長之初。克而自強。實爲聖人對時之義乎。區區芹曝之忱。無有過於者矣。

贈吏參李載亨加贈正卿仍施節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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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吏曹參判臣李載亨。鏡城人也。早年受業於文簡公臣金昌協。絶意科䆠。從事進修。淵源旣正。悟詣超倫。文康公臣金昌翕。文簡之弟也。委訪載亨而曰。繩墨之嚴。尤翁後初見。吾兄之道其北乎。尤翁卽先正臣宋時烈也。臣於北路之行。得見其遺集。其於天人性命所論說。篤實明快。類多自得之竗契。前輩長老皆以爲南方經術。莫之能或先。夫生長荒裔弓馬之鄕。毅然以斯道自任。使摩雲以北。至今有彬彬文學之風。皆其闢荒之功也。在英廟盛際。以宮僚臺啣。屢徵不起。逮純廟。特贈至小宰。而似此豪傑之士。合有拔例興奬之擧。加贈正卿。仍施壹惠之典恐好。故敢此仰達矣。

請還收儒疏後傳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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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近日事。有不能終默。第此敷陳焉。吳爀之䟽處分已下矣。葢其無端磯激。提起七八十年已妥貼之事。滿紙張皇。便若急書。致令朝象。日以不靖。究其跡。固萬萬駭乖。而其言則不可以人而廢之矣。及夫對擧之說出。而誇張而變幻事實。窘遁而掩諱本末。自不擧背馳弁髦。譬如逐鹿者之不見泰山。此誠丙申壬寅之所不敢萌心發口者。則明發靡屆。有識所同。第伏念先正臣宋時烈。遭遇孝廟盛際。其所秉執對揚。卽春秋大一統之義。而明天理正人心。崇節義闢詖淫。壁立頹波。以一身而擔當綱常。九死而靡有悔也。故伊後幾二百年來。服膺而遵守。講明而衛護。一則曰國是。二則曰國是。曷嘗依俙於偏私黨同。而雖以一邊言之。所以蹈襲依㱕。直不過自中標榜而已。其於師道淵源所由來。臣未之聞焉。而前後辭敎中。若曰由百世而紛紜者。卽黨論。若曰各爲其師。若曰自是之癖。我聖上調停包涵之聖意。臣非不仰認。而亦不能無來後無窮之憂。夫以大定之國是。而一切㱕之於黨論。則天下萬事。將從何處下手。辨別嘉靖。而從古及今。小人所以藉此爲阱。害家而㐫國者也。念之及此。關係非細。伏望淵然深思於防微杜漸之義。幷賜收還。以光聖德。以幸斯文焉。

懲貪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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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貪墨。與治逆同。漢法皇律。可按而考。蓋剝割民生。以肥一己。其禍害所㱕。視亂逆之必亡人之國。無差殊故耳。本朝立國忠厚。務上寬大。而贓吏子孫之勿許淸顯。定製之嚴。尙如是焉。顧今國計民命。必亡乃已。萬無一倖之由。殿下亦當燭悉之矣。積儲之到處蕩竭。貪墨之致也。杼柚之築底匱空。貪墨之致也。奸猾之憑藉舞弄。視公貨爲私藏。貪墨之害也。紀綱之因循夷弛。以國法爲文具。貪墨之害也。而民國二字。遂分而爲貳。無望其一軆相須。則貪墨之禍其國。於是乎燎原而焰天矣。嗚呼。斯民也。三代之民也。甘其食美其服。安其業樂其俗。人情之所均然也。不知今日斯民。何苦而囂然無樂生之心也。頭會箕斂之不足。鄰族替徵之出於科外者。其號呼枉屈。顚連窮阨。已有以上干天和。而此則尙或誘之以當納之公納耳。然謀國之政在所釐。捄拯斯民於塗炭之中。而至於字牧者之忍所不忍。恣行不法。始旣濫用而無節。末乃巧臆而生財。公糓之反弄牟利。任窠之視賄多寡。此猶不能厭其慾而充其量焉。則按一邑之饒富。施百計而朘剝。勒貸而不應。則搆罪而毒虐之。畢竟罄其産乃已。至於儒鄕之所不願。而脅喝而出帖。詞訟之所必直。而顚倒其本事。猶屬第二件事。而境內流離蕩析則已相屬矣。臣不知今日分憂於殿下之庭者。獨非世祿休戚之臣乎。臣又不知國危且亡。而家室自在。飽溫自如乎。必爲此厲亂之階。使家與國。載胥及溺。抑何心也。苟有一分利害分數於心者。宜不若是之昧昧矣。知人之難。從古已然。雖以我國壤地之褊小。三百州郡。旣無以一一知其人而差遣。故置方伯而董察之。歲再考課。以寄黜陟之政。而考課之有公無私。臣未之聞矣。適有以啓其無所畏忌。愈往縱恣之心。則所必死者。在下無告之氓耳。思之及此。直眥裂矣心腐矣。殿下試垂察焉。我國有疆埸之憂乎。殿下有宮室聲色馳騁弋獵之荒乎。何爲而容此蠧蝕螟賊於其間。與受其必至之旤乎。目下萬事。莫有急於懲貪一事。而懲之之道。在方伯歲再之考課。而考課之不公。其罪與貪墨同㱕。朝廷之究其情跡。論定勘斷。不患無其術。而至於從初擇差銓官之職耳。程資計級。初非擇差之義。而薦主受罪。唐宋以來。科條極嚴。今日君臣上下。除卻他事。惟以擇守令一事。爲莫急莫先之政。而凡係贓犯一遵通編。毋或踰越。則一日二日。必有丕變之效。區區衷私所襞積。不敢不若是張皇。爲先將臣此奏。行會於八道四都。使之各自惕厲。輪示列邑。以爲先甲後庚之令何如。

勉聖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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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聖學三字。今則便成文具。羣僚之陳之。殿下之應之。只是全副套話。知其初無啓發之效。而一向強聒。是臣等之不誠也。厭其輒有支煩之辭。而數字例批。是殿下之不誠也。君臣上下。徒以不誠無實。趣過目前。古今來無有是理矣。雖然。捨此典學一事。初無入頭着腳處。臣等之隱憂永歎。非不誠也。獲借方寸。則必以此爲先。非不誠也。人君所自期堯舜也。而堯舜之道。非經傳不可求。人臣所自期臯夔稷契也。而臯夔稷契之道。非經傳不可求。是所以矻矻孶孶。弗得弗措者。君欲爲堯舜。而臣欲爲臯夔之倫而然也。傳曰。上有好之者。下必有甚焉者。殿下所好在不讀書也。故凡今委巷韋布。以都不讀書爲茶飯。駸駸成俗。莫之挽回。此豈非上行下效之明驗也。昔蘓洵自二十七歲。始發憤讀書。不數年。克成一家。爲世知名。夫以殿下聡睿之姿。寶齡所屆。適在蘓洵發憤之歲矣。一朝奮勵。憤悱而發之。刻厲而行之。則其所將就。豈可以已屬晼晩。自居於一儒士之後。而彼優遊度日。荒嬉自暴之士。亦將竦聳欣喜。不待勸勉。絃誦之聲盈溢。而聰明俊秀待興之材。講之於家。畢立於殿下之庭。以臯夔稷契之業。事我堯舜之君矣。玆非所謂臣主俱榮而殿下問學所收用。不亦溥且大也。見今秋涼漸生。燈火可親之時也。法講召對。日以爲程。賁然有日新之效。則其於四方風動之功。有不可勝言者矣。臣愚前後所進。殆近於陳腐支離之談。而顧臣藉手。事我殿下者無他。奉敎於君子者矣。至祝至祝。

勉君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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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行慈聖。母臨一國。垂六十年。再宣簾帷之化。弘仁盛烈。固已浹人肌髓。而當國統罔極之日。定大策於哀遑危疑之際。而呼吸旋轉之頃。遂泰山而四維之。竊稽歷代。以女君而有大功大業於宗廟社稷爲萬世所不忘。未有如大行慈聖者矣。上天不吊。臣民無祿。奄遭喪恃之慟。而殿下哭泣之哀。顔色之慽。有不忍仰瞻者。臣等每登對而退曰。聖上之孝思如此。家國終必賴之。遂相顧而掩抑雪涕者屢矣。夫孝爲百行之源。而貫古今徹貴賤。人理之所維持也。殿下平日誌物之孝。到今寃慕之孝。將大有爲。丕興一新之化。則凡於起居之必愼。嗜欲之必節。常以九年間惟憂至切之慈念爲念。此所以報慈恩也。義理淑慝之辨。確於持守。所以遵慈訓也。左右暬御之習。嚴於抑黜。所以軆慈䂓也。立紀綱以法慈明。恤困窮以繩慈仁。無往非觀志觀行之大用。而惟是典學之停廢。恐必爲大行平昔隱憂矣。伏惟聖孝念及於此。必有所俯仰惕然。無所逮及處矣。嚴廬講接。卽我家家法。庚申故事。載在記注。至於甲午。則臣以無似。式日登對於因山之前矣。惟殿下。勿以臣陳腐之言訑訑之。壹以大行慈聖之日夕期望堯舜我殿下之至情苦心。造次斯須。勿愆勿忘。朝晡饋奠之間。專心篤志於始終。典學一事。以經以史。毋或作輟。期有一膝之工。則其於治法政謨。自然有左右逢原。開發渙順之竗矣。以我大行陟降眷顧之心。其爲悅豫於冥冥當如何。而殿下之報答慈恩。莫有大於此者。千萬泣祝泣祝。

忠正公金省行特施不祧仍宣致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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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左贊成忠正公臣金省行。壬寅所樹立。有以雪千古志士之涕矣。蓋㐫徒所甘心者。在省行之祖。而以其年少文弱。淫刑虐鍊。謂足以脅取誣供。證成其祖之案。而顧始終毅然不少撓。至死而靡所自失。使宗社滔天之禍。得以少熄。而莫之敢售者。省行一死之力也。英廟朝歲寒松柏之諭。正廟朝甲辰褒忠之敎。與夫聖明超贈節惠之擧。其於酬報。殊無餘蘊。而第念世敎日降。義理日晦。似此危忠卓節。不有到底崇奬。則將何以樹三綱而勸百世哉。其祠板特施不祧之典。宣以恩侑。庸示廟家激感之義。似好故仰達矣。

請開言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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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孛之異。爲日已久。聖明於此。將何以修省之。仰答仁愛之眷也。傳曰。天其或者正訓楚。今此靑臺之報。卽亦聖明抽關啓鍵之會也。如臣辜恩懷祿之流。先行斥黜。使具瞻之地。有所榜㨾。若夫聖明對越惕若之工。其事雖若多端。其要不出典學。今日中外上下所開口道第一先務者也。臣無容架疊於此。而日來召對之命。有以仰聖心孚格之盛。繼自今。有曝無寒。期有將就。是臣區區之望。而夫國之有言路。猶人之有血脈。血脈壅閼則人必病。言路杜塞則國必危。臣愚竊嘗訝異者。治安之時。宜無可言之事。而其言相續。衰亂之世。宜有可言之事。而其言遂絶。豈事有今昔之殊。言有可否之時而然哉。誠以人主之容諫拒諫自速治亂之漸。而百世之下。可爲太息者也。雖以挽近論之。上自袞闕。下至官師。與夫民國利病。一何寥寥之至此也。史曰。城門開。言路閉。此甚言其上下隔絶之害也。夫進忠益而勤攻吾闕失。臣等尙有望於百僚。況人主之尊。而居九重深嚴之地。苟非日至之昌言。何望其天地之交泰而聦明之旁達也。惟聖明穆然澄省。痛下責躬求助之音。翕受弘納。弭玆儆告之祲。而爲羣下者。苟一向媕娿。無所匡捄。則是羣下之罪也。臣不勝憂厲耿耿之至。敢此仰達矣。

贈吏參金信謙加贈正卿。與李鳳祥傡施易名之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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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相所奏故持平李鳳祥事。誠百年來所未遑也。而臣愚於此。猶有所尙論者。贈吏參臣金信謙名父之子也。而以忠獻文簡文康爲諸父。從頭擩染。固已不出忠孝二字。而壬寅士禍以後。絶意榮進。竱心家庭之學。窮峒僻澨。木石之與居。而造詣冞奧。知行幷進。及其充養之久。淵通峻整。仁恕惻怛。闇然有日章之美。雖以誘掖之功言之。李鳳祥卽及門之高弟也。前此亞卿貤贈。由其子故儒賢亮行之榮。而外此殊無別般褒嘉之擧。士林之齎菀。厥惟久矣。今於其高弟之特奬。而於其師闕焉。則爲高弟者。將安於心乎。不可以領相親懿之小嫌。有所異同。加贈正卿。傡施易名之典恐好。故敢此仰達矣。

請勤學節財以弭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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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火報以後。聖心警惕。恩言懇摯。未知道臣慰使對揚之如何。而關北兩邑延燒之。又在一日之內。是誠何故也。以其界則兩道之袤也。以其地則八郡之廣也。以其民則二千餘戶之多也。草木室廬倉庫寺剎。無處不蕩殘棲屑矣。記昔純祖甲子。關東火警。未至如今者之甚。而憂勤惻怛。慰撫存恤之盛。昭載寶鑑。臣亦有耳目所睹記。而不幸挻燼之變。又在五十餘年之後。殿下旣以聖祖愛民之心爲心。民亦安得不以得之於聖祖者。望我殿下乎。第念災非別件事。極備而異恆則謂之災。梓愼裨竈之說。固不必確信。而考之傳記。火之神曰鬱攸。言火之不可鬱也。人情鬱則其應爲火。玆或近理矣。上盛之世。亦不能無災。是故。有國家者。不患災患。所以弭之。時異事殊。各有要急。勤講學以廣治道。節財用以厚民産。在今爲要且急。蓋學不明。治道不廣。財不節。民産不厚。而以言乎講學。則停輟已久。每有陳勉之奏。輒奉開納之批。而廈氊未聞橫經之對。玉署只有空番之牌。上下酬酢。未免備例。中外仰望。豈無竊歎。而何幸近日以來。連賜召對。聽聞所及。羣情胥悅。而寒曝之歎。彌所耿耿。以言乎財用。則枵縮無餘。雖有減省之擧。未見撙節之實。凡財者不節必竭。能節必盈。臣不暇遠引。若稽祖宗之初。同此土地。同此供賦。吉㐫軍賓水旱蠲施之費種種也。然卒未嘗稱匱何也。今供賦之輸。不減於昔。土宇之闢。民人之衆。又不減於昔矣。而卒未嘗稱盈者。又何也。殿下以祖宗之用。與今日之用。取而較之。其於耗與裕所由然。可坐而籌矣。爲軍伍者。有儲胥之給。而儲胥不繼。爲胥隷者。有粟布之頒。而粟布不贍。貢市人朝家之所軫念。而進排倍溢。生業日窘。陸海民朝家之所顧恤而稅斂益繁。仳㒧相續。以至州郡倉廩之徒。擁虛簿而伈伈伳伳。莫之救藥。凡此數者。皆足以召災致異。消是災弭此異。卽臣所云講學也節財也。君臣上下。聚會精神。如渴求飮而飢求食。冀有一半分成效者。不外於此。惟聖明財察焉。

文忠公朴淳施以不祧定立祀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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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相臣文忠公朴淳。遭際明宣昌明之會。蔚然爲一代宗臣。而時値己卯乙巳蔑貞之後。首斥元兇。扶植正氣。與一時賢德。同心共貞。以致士類彙征。朝著淸明。事功之宣著。至今赫赫在人耳目。蓋其髫齡求道。傳習家庭。已見淵源之有自。而就正於文純公李滉。文康公徐敬德。又與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講論名理。切磨道義。當時譽髦之能誦法洙泗洛建。人到今賴之者。卽相臣與文成文簡。倡率表準之功也。其德業之盛又如此者。而文正公金尙憲。文正公宋時烈。前後稱述之文。發揮引重。無復餘憾。亦皆本於宣廟朝松筠水月之褒。夫以之德之功。宜有百世崇報。而血胤無傳。香火淒涼。年數彌遠。緖業益微。今令其門長。定立主祀。仍施不祧之典。實爲朝家秩文之美事。故敢達矣。

贈持平李器之超贈亞卿仍施綽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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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持平臣李器之。以故相臣忠文公頤命之子。抱文章經濟之才。先立忠孝大本。當世士友。莫不期以遠大。不幸罹壬寅奇禍矣。蓋㐫徒之所必欲甘心者。以其爲忠文之子。而桁楊憯虐之下。或有以取其誣而延其累焉。苟使器之。怵於死生。一言撓奪。則滔天之旤。豈止其一家而已哉。顧絶口不少屈。竟以身殉。此不但爲忠臣之孝子。其死也大有關於宗社安危之機。卓然所樹立。直令人懍懍矣。乙巳持憲之贈。雖蒙愍恤之典。旋削更復之後。尙未有別般㫌褒。今於百年之久。忠寃莫慰。公議齎鬱。超贈亞卿。仍施綽楔之典。以樹風聲敦世敎恐好。故敢此仰達矣。

因災異請加修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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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澤否隔。雩禱已始。星文騁妖。躔度屢易。聖心警省。宵旰靡寧。臣以無似。謬玷燮理之地。致此災眚。湊在一時。俯仰蹙蓄。斥黜是俟。而第念古昔明王。不以有災爲懼。輒以無災爲畏者。誠以有災。則恆存惕厲之訓。無災則易蹈怠忽之戒。是故。善治美政。多在於恐懼修省之時。消弭轉斡。災不爲災矣。今日萬事叢脞。百度隳弛。國綱則都無維紐。風習則敢行陵替。財蹷而乏一月之蓄。民竆而懷四散之心。凡如此類。難徧敷擧。而上下伈泄。徒竊憂永歎而止。古人所謂不知稅駕之所者。非過語也。而上天仁愛。顯讁斯㫼矣。夫民恃君以生。而君依民爲國動靜相須。若噓吸屈伸。間不容毛。區區所祈祝於殿下者。進玉食則念𤱶畒服勤之勞。御廣廈則軫蔀屋寒暑之咨。恆以固邦本三字。爲對越之元符。常使民國二字相合而不相離焉。此上答天心也。下副羣望也。而若夫出治之大本。則捨典學。無他根基。竊覸殿下於講學一事。疑若以文與道。爲不相貫屬者然。夫經傳。所以載道也。而道之所以爲道。不能不宣之於文。非文自文道自道而然也。今有人於此。能言堯舜聖人也。而不於典謨中求之。則曷以知堯舜之爲堯舜也。軆其言以驗之。法其政以施之。此典學之爲出治之本。而凡振頹綱。懲悖習。財用之節。困竆之恤。次第可按而行矣。自聖上御極以來。十許年間。大小羣工之動。以此事爲先者。豈相率雷同。以塞旅進退之責而然乎。聖明於此。苟慨然而澄省之。則必有所開允於臣言者矣。至祝至祝。

文簡公金昌協文正公李縡特施不祧仍宣致侑文忠公朴淳亦爲致侑祀孫錄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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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正臣文簡公金昌協,文正公李縡。道德問學。固已爲後生師表。而若夫名義之嚴。出處之正。卓然有辭乎百世。蓋文簡之自靖。文正之嘉遯。所以砥柱頹波。日星昏衢者。不可但以一絲扶鼎之功。俛而較之。夫世敎升降。士趣淳漓。必有所慕嚮㱕泊。然後始可免迷方冥行之患。關係之大。莫先於此。今其祠版。已親盡矣。特施不祧之典。仍宣恩侑。以寓崇報之義恐好。故敢此仰達。而因此而有更陳者。故領相臣文忠公朴淳。向蒙世祀之恩。亦已定立祀孫矣。一軆宣侑。其祀孫。令該曹錄用。何如。

請保護節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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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千萬事。無往不憂厲迫急。而聖躬保嗇。爲莫大莫先之第一道理。惟曰節飮食愼起居。導納太和。靈承九五福之吉也。第惟節與愼。非有戰兢臨履底工夫。則作輟斷續無常。惟見其悔吝交前。驗效不著。夫聖明一身膺受所託付之重。非聖明所宜自忽也。凡寤寐造次。恆存戒懼之念。惕然警省。猛然興奮。則寅畏嚴恭。淸心寡慾。皆古聖王迓續靈長。其永有賴者也。在昔宣廟初年夜對。詢及神仙有無。一筵臣奏曰。臣則見之矣。今朝見判書臣元混於闕下。則平生小心攝養。年今九十。顔貌不衰。步履如飛。眞神仙矣。宣廟爲之改容。此固因端寓箴之義。而實理亦不外是。區區敢以此仰誦。伏乞千萬留神焉。

南漢西將臺筵奏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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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東土匪風下泉之思。二百餘年如一日。而是府是城。卽亦薪膽之所也。今玆臨幸。山川草樹。擧被昭回之光。而以聖上羹墻之慕。其於聖祖志事所在。列聖義理家法。宜曠感之斯倍矣。臣嘗閱彼中文字之東來者。其錄朝鮮事曰。聲明文物。最近中國。又曰。固守臣節。始終未嘗貳明。又曰。所謂甲冑乎忠信。干櫓乎禮義者。庶幾焉。所以讚歎蔑以加焉。而未嘗貳明四字。豈不誠炳炳琅琅。有辭於天下萬世也。第其書獨以不事武備三致意焉。曰地理非不可恃。兵非不可用之。而八道十九無城郭。兵且不訓。非設險禦侮之義。其言誠藥石也。夫子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備。實居安慮危斯須不可偏廢之政也。區區𪸥結之忱。第此仰陳矣。

勉君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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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者。殿下踐位之初元也。今日者。殿下出治之盛時也。而上元甲子。統干支而爲之首。是誠繼天立極。與物更始之會也。於千萬年。其永啓泰於此。惟殿下念宗祧煕洽之休。軆慈聖託付之隆。自任以二帝三王第一等事功。大小中外。蚤夜攢祝。而若其條目。則臣於日前登對之初。已以敬天法祖。勤學愛民。仰陳之。葢爲堯爲舜之大經大本也。伏況慈聖義方之訓。遇物之誨。晨夕所以承聆者。奉以行之。軆以驗之。聖化所發。不啻若火然泉達。而山東父老。思見德化之祝。將徧於八域矣。萬禱萬禱。

勉聖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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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講學。出治之大本。而近日進講之小學一部。卽修齊治平要道所載也。日累月積。融會始終。浹洽軆貼。心得而躬行。則下學上達。進修有梯級矣。凡讀其書而究其志。葢將以施之於事爲。以求夫驗效所及。若悠泛放忽。不免有書自書之歎。是口耳之資而已。況帝王之學。非匹庶記誦之比。匹庶而不勤其學。其害也止於一身。帝王而不勤其學。其害也及於一國。聖明苟念到於此。恐不待羣下之交箴競規。有以惕然穆然。不遑暇豫者矣。見今民憂國計有岌嶪朝夕之慮者。蔽一言。紀綱之不立耳。臣則曰此在聖明講學勤不勤之如何。夫九重深邃如天。聖明之日講幾遍書。宜若與紀綱弛張。無甚關涉然矣。而顧其功化所宣。不啻影響者。朝廷之整肅在此。中外之聳動顒祝在此。不威而嚴。不令而行在此。此朱夫子所云天命人心眷顧蘄嚮之會也。夫以紀綱二字。爲講學樞紐者。葢立紀綱。然後國家事。有下手處。勤問學。然後萬化之原。有入頭處。言雖迂遠。理實捷近。惟聖明澄省之焉。

鳴金人仁弘後孫遠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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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置辟罪人仁弘及造之孫。爲其祖訟寃矣。雖未知王府覆啓之如何。而此兩賊之爲萬世所必討。國史野乘。塗人耳目。臣不欲枚擧歷論。徒涴紙墨。而夫此賊而有可稱之寃。則在昏朝釀成㐫禍。以致蔑倫悖常者。遂無一人可以聲其罪而受其誅者乎。宇宙間。自無此等大變恠。爲祖伸籲。亦有許多般。而此則斷不當尋常處之。鳴金人鄭基德,鄭益修。令秋曹遠配何如。

贈都憲任聖周特贈正卿。同知金相岳亦贈正卿。並施節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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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儒重道。寔我列聖朝傳授之法。矧今聖學緝煕。程朱道術。宜爲日用菽粟。艸野旌招。固已濟濟。而若其追奬隱徽。闡發幽光。亦美典也。贈都憲臣任聖周。其學。於天人造化之奧。理氣無間之竗。以至象數之賾。經曲之變。凡前人所未盡言者。論撰甚多。而朱子大全箚疑補。尤是一生用力者也。胄筵講義。州郡遺愛。當時誦說不衰。而退修林下。卒未免昭代遺逸。故同知臣金相岳。以先正文元公長生之後孫。早歲廢擧。捿遯深山。六十年專門大易。著書數十萬言。其鑽硏包羅之功。近世諸家之所未有。曾除一命不仕。年九十有餘而卒。緣有家門事故。蒲輪束帛。徵禮未及。士論至今齎鬱。任聖周特贈正卿。金相岳。曾是壽職資憲。贈以正卿實啣。並施易名之典爲好。故仰達矣。

文忠公兪棨特施不祧祀孫調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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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贊成文忠公臣兪棨。仁孝顯三朝名臣也。和議之始終閑距。讜言之前後謇諤。尊攘之義賴而不墜。忠直之氣。不知有身。講道析理。妙契默悟。當時羣賢。咸推轂焉。蓋節義道德文章。兼緫而備貫。殆曠世一有而善類宗主也。人士師表也。今其祠版。親盡將祧。朝家之特許其世祀。厥有可援之近例。故第此仰達。而祀孫之零替。亦所當念。令該曹問名錄用。亦賞延之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