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理大全書 (四庫全書本)/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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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性理大全書卷四十六
  學四
  存養持敬附
  程子曰學之而不養養之而不存是空言也 學在知其所有又養其所有 見之既明養之既熟泰然而行之其進曷禦焉 學至涵養其所得而至於樂則清明髙逺矣 或曰惟閉目靜坐為可以養心曰豈其然乎有心於息慮則思慮不可息矣 問君子存之如何其存也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乃存之之道也 問有言求中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可乎曰求則是有思也思則是已發也然則何所據依何以用功哉曰存養而已矣及其久也喜怒哀樂之發不期中而自中矣 今志於義理而心不安樂者何也此則正是剩一箇助之長雖則心操之則存捨之則亡然而持之太甚便是必有事焉而正之也亦須且恁去如此者只是徳孤徳不孤必有鄰到徳盛後自無窒礙左右逢其原也 問每常遇事即能知操存之意無事時如何存養得熟曰古之人耳之於樂目之於禮左右起居盤盂几杖有銘有戒動息皆有所養今皆廢此獨有理義之養心耳但存此涵養意久則自熟矣敬以直內是涵養意言不荘不敬則鄙詐之心生矣貌不荘不敬則怠慢之心生矣要修持他這天理則在徳須有不言而信者言難
  為形狀養之則須直不愧屋漏與慎獨這是箇持養底氣象也 或謂張繹曰吾至於閒靜之地則洒然心悅吾疑其未善也繹以告程子程子曰然社稷宗廟之中不期敬而自敬是平居未嘗敬也使平居無不敬則社稷宗廟之中何敬之改修乎然則以靜為悅者必以動為厭方其靜時所以能悅靜之心又安在哉 徳盛者物不能擾而形不能病形不能病以物不能擾也故善學者臨死生而色不變疾痛慘怛而心不動由養之有素也非一朝一夕之力也 心之躁者不熱而煩不寒而慄無所惡而怒無所悅而喜無所取而起君子莫大於正其氣欲正其氣莫若正其志其志既正則雖熱不煩雖寒不慄無所怒無所喜無所取去就猶是死生猶是夫是之謂不動心聖人不記事所以常記得今人忘事以其記事不
  能忘事處事不精皆出於養之不完固 問獨處一室或行暗中多有憂懼何也曰只是燭理不明若能燭理則知所懼者妄又何懼焉有人雖知此然不免懼心者只是氣不充須是涵養久則氣充自然物動不得然有懼心亦是敬不足
  張子曰正心之始當以己心為嚴師凡所動作則知所懼如此一二年間守得牢固則自然心正矣 求心之始如有所得久思則茫然復失何也夫求心不得其要鑚研太甚則惑心之要只是欲平曠熟後無心如天簡易不已今有心以求其虛則是已起一心無由得虛切不得令心煩求之太切則反昬惑孟子所謂助長也孟子亦只言存養而已此非可以聰明思慮力所能致也
  龜山楊氏曰古之學者視聴言動無非禮所以操心也至於無故不徹琴瑟行則聞佩玉登車則聞和鸞蓋皆欲收其放心不使惰慢邪僻之氣得而入焉
  延平李氏答朱元晦書曰常存此心勿為他事所勝即欲慮非僻之念自不作矣孟子有夜氣之説更熟味之當見涵養處也於涵養處著力正是學者之要若不如此存養終不為己物也 今之學者雖能存養知有此理然旦晝之間一有懈焉遇事應接舉處不覺打發機械即離間而差矣唯存養熟道理明習氣漸爾消鑠道理油然而生然後可進亦不易也
  朱子曰自古聖賢皆以心地為本 聖賢千言萬語只要人不失其本心 古人言志帥心君須心有主張始得 心若不存一身便無所主宰 纔出門便千岐萬轍若不是自家有箇主宰如何得是 心在羣妄自然退聴 人只有箇心若不降伏得更做甚麽人一雲如何做得事成 人只一心識得此心便無走作雖不加防閑此心常在 人精神飛揚心不在殻子裏面便害事 未有心不定而能進學者人心萬事之主走東走西如何了得 只外面有些隙罅便走了問莫是功夫間斷心便外馳否曰只此心纔向外便走了 人昬時便是不明纔知那昬時便是明也 今人心聳然在此尚無惰慢之氣況心常能惺惺者乎故心常惺惺自無客慮 人常須收斂箇身心使精神常在這裏似擔百十斤擔相似須硬著筋骨擔大抵是且收斂得身心在這裏便已有八九分了卻看道理有窒礙處卻於這處理㑹為學且要專一理㑹這一件便只且理㑹這一件若行時心便只在行上坐時心便只在坐上 學者為學未問真知與力行且要收拾此心令有箇頓放處若收斂都在義理上安頓無許多胡思亂想則久久自於物慾上輕於義理上重須是教義理心重於物慾如秤令有低昂即見得義理自端的自有欲罷不能之意其於物慾自無暇及之矣茍操舎存亡之間無所主宰縱説得亦何益 存得此心便是要在這裏常常照管若不照管存養要做甚麽用 今於日用間空閑時收得此心在這裏截然這便是喜怒哀樂未發之中便是渾然天理事物之來隨其是非便自見得分曉是底便是天理非底便是逆天理常常恁地收拾得這心在便如執權衡以度物 人若要洗刷舊習都浄了卻去理㑹此道理者無是理只是收放心把持在這裏便須有箇真心發見從此便去窮理 大槩人只要求箇放心日夕常照管令在力量既充自然應接從容 存心只是知有此身謂如對客但知道我此身在此對客 但操存得在時少間他喜怒哀樂自有一箇則在 心存時少亡時多存養得熟後臨事省察不費力 平日涵養之功臨事持守之力涵養持守之久則臨事愈益精明平日養得根本固善若平日不曽養得臨事時便做根本工夫從這裏積將去若要去討平日涵養幾時得又曰涵養之則凡非禮勿視聴言動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皆是 明底人便明了其他須是養養非是如何椎鑿用功只是心虛靜久則自明 問靜中常用存養曰説得有病一動一靜無時不養 平居須是儼然若思 須敬守此心不可急迫當栽培深厚栽只如種得一物在此但涵養持守之功繼繼不已是謂栽培深厚如此而優游涵泳於其間則浹洽而有以自得矣茍急迫求之則此心已自躁迫紛亂只是私己而已終不能優游涵泳以達於道 大凡氣俗不必問心平則氣自和惟心麤一事學者之通病橫渠雲顔子未至聖人猶是心麤一息不存即為粗病要在精思明辨使理明義精而操存涵養無須㬰離無毫髮間則天理常存人慾消去其庶幾矣哉 人能操存此心卓然而不亂亦自可與入道況加之學問探討之功豈易量耶 人心本明只被物事在上蓋蔽了不曽得露頭面故燭理難且徹了蓋蔽底事待他自出來行兩匝看他既喚做心自然知得是非善惡 心須常令有所主做一事未了不要做別事心廣大如天地虛明如日月要閑心卻不閑隨物走了不要閑心卻閑有所主 心得其正方能知性之善 學者工夫且去剪截那浮泛底思慮 學者常用提省此心使如日之升則羣邪自息他本自光明廣大自家只著些子力去提省照管他便了不要苦著力著力則反不是大抵心體通有無該動靜故工夫亦通有無該動
  靜方無透漏若必待其發而後察察而後存則工夫之所不至多矣惟涵養於未發之前則其發處自然中節者多不中節者少體察之際亦甚明審易為著力 問心要在腔子裏若慮事應物時心當如何曰思慮應接亦不可廢但身在此則心合在此曰然則方其應接時則心在事上事去則此心亦合管著曰固是要如此 人一箇心終日放在那裏去得幾時在這裏孟子所以只管教人求放心今人終日放去一箇身恰似箇無梢工底船流東流西船上人皆不知某嘗謂人未讀書且先收斂得身心在這裏然後可以讀書求得義理而今硬捉在這裏讀書心飛揚那裏去如何得㑹長進 問心如何得在腔子裏曰敬便在腔子裏又問如何得㑹敬曰只管恁地袞做甚麽纔説到敬便是更無可説 以敬為主則內外肅然不忘不助而心自存不知以敬為主而欲存心則不免將一箇身把捉一箇心外面未有一事時裏面已是三頭兩緒不勝其擾擾矣就使實能把捉得住只此已是大病況未必真能把捉得住乎 涵養本原之功誠易間斷然纔覺得間斷便是相續處只要常自提撕分寸積累將去久之自然接續打成一片耳講學工夫亦是如此莫論事之大小理之淺深但到目前即與理㑹到底久之自然浹洽通貫也今之人知求雞犬而不知求其放心固為大惑然茍知其放而欲求之則即此知求之處一念悚然是亦不待別求入處而此心體用之全已在是矣由是而持敬以存其體窮理以致其用則其日増月益自將有欲罷而不能者矣 學者日用之間以敬為主不論感與未感平日常是如此涵養則善端之發自然明著少有間斷而察識存養擴而充之皆不難乎為力矣 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無事時且存養在這裏提撕警覺不要放肆到講習應接時便當思量義理 問涵養須用敬涵養甚難心中一起一滅如何得主一曰人心如何教他不思如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豈是無思但不出於私則可曰某多被思慮紛擾思這一事又牽走那事去雖知得亦自難止曰既知得不是便當絶斷了 涵養此心須用敬譬之養赤子方血氣未壯實之時且須時其起居飲食養之於屋室之中而謹顧守之則有向成之期纔方乳保卻每日暴露於風日之中偃然不顧豈不致疾而害其生耶 問伊川謂敬是涵養一事敬不足以盡涵養否曰五色養其目聲音養其耳義理義其心皆是養也 古人直自小學中涵養成就所以大學之道只從格物做起今人從前無此工夫但見大學以格物為先便欲只以思慮知識求之更不於操存處用力縱使窺測得十分亦無實地可據大抵敬字徹上徹下之意格物致知乃其間節次進步處耳或謂人心紛擾時難把捉曰真箇是難把持不能
  得久又被事物及閑思慮引將去孟子牛山之木一章最要看操之則存舎之則亡或又謂把持不能久勝物慾不去曰這箇不干別人事雖是難亦是自著力把持常惺惺不要倣倒覺得物慾來便著緊不要隨他去這箇須是自家理㑹若説把持不得勝他不去是自壞了更説甚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又曰把心不定喜怒憂懼四者皆足以動心 問心自不能把促曰自是如此蓋心便能把促自家自家卻如何把促得他唯有以義理涵養耳 問某平時所為把捉這心教定一念忽生則這心返被他引去曰這箇亦只是認教熟熟了便不如此今日一念纔生有以制之明日一念生又有以制之久後便無此理只是這邉較少那邉較多便被他勝了如一車之火以少水勝之水撲處纔滅而火又發矣 問學者於已發處用工此卻不枉費心力曰存養於未發之前則可求中於未發之前則不可然則未發之前固有平日存養之功矣不必須待已發然後用功也 問涵養於未發之初令不善之端旋消則易為力若發後則難制曰聖賢之論正要就發處制惟子思説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孔孟教人多從發處説未發時固當涵養不成發後便都不管或雲這處最難因舉橫渠戰退之説曰此亦不難只要明得一箇善惡每日遇事須是體驗見得是善從而保養卻自然不肯走在惡上去 聖人之心如明鏡止水天理純全者即是存處但聖人則不操而常存耳衆人則操而存之方其存時亦是如此但不操則不存耳存者道心也亡者人心也心一也非是實有此二心各為一物不相交涉也但以存亡而異其名耳方其亡也固非心之本然亦不可謂別是一箇有存亡出入之心卻待反本還原別求一箇無存亡出入之心來換卻只是此心但不存便亡不亡便存中間無空隙處所以學者必汲汲於操存而雖舜禹之間亦以精一為戒也 問心思擾擾曰程先生雲嚴威整肅則心便一一則自無非僻之干只纔整頓起處便是天理別無天理但常常整頓起思慮自一 求放心不須註解只日用十二時中常切照管不令放出即久久自見功效義理自明持守自固不費氣力也 答胡季隨書曰近有問以放心求心者嘗欲別下一語雲放而知求則此心不為放矣此處間不容息如夫子所言克已復禮功夫要切處亦在為仁由已一句也豈藉外以求之哉 答張敬夫書曰來喻所謂學者先須察識端倪之發然後可加存養之功則熹於此不能無疑蓋發處固當察識但人自有未發時此處便合存養豈可必待於發而後察察而後存耶且從初不曽存養便欲隨事察識竊恐浩浩茫茫無下手處而毫釐之差千里之謬將有不可勝言者此程子所以每言孟子才髙學之無可依據人須是學顔子之學則入聖人為近有用力處其微意亦可見矣且如灑掃應對進退此存養之事也學者將先於此而後察之耶抑將先察識而後存養也以此觀之則用力之先後判然可覩矣來教又謂言靜則溺於虛無此固所當深慮若以天理觀之則動之不能無靜猶靜之不能無動也靜之不能無養猶動之不可不察也但見得一一靜互為其根敬義夾持不容間斷之意則雖下靜字元非死物至靜之中蓋有動之端焉是乃所以見天地之心者而先王之所以至日閉闗蓋當此之時則安靜以養乎此爾固非逺事絶物閉目兀坐而偏於靜之謂但未接物時便有敬以主乎其中則事至物來善端昭著而所以察之者益精明爾伊川先生所謂卻於已發之際觀之者正謂未發則只有存養而已發則方有可觀也周子之言主靜乃就中正仁義而言以正對中則中為重以義配仁則仁為本爾非四者之外別有主靜一段事也來教又謂熹言以靜為本不若遂言以敬為本此固然也然敬字工夫通貫動靜而必以靜為本故熹向來輒有是語今若易為敬雖若完全然卻不見敬之所施有先有後則亦未得為諦當也至如來教所謂要須動以見靜之所存靜以涵動之所本動靜相須體用不離而後為無滲漏也此數句卓然意語俱到謹以書之座右出入觀省 此心此性人皆有之所以不識者物慾昬之耳欲識此本根亦須合下且識得箇持養功夫次第而加功焉方始見得見得之後又不舎其持養之功方始守得蓋初不從外來只持養得便自著見但要窮理功夫互相發耳
  象山陸氏曰古先聖賢未嘗艱難其途徑支離其門戶夫子曰吾道一以貫之孟子曰夫道一而已矣曰塗之人可以為禹曰人皆可以為堯舜曰人有四端而自不能者自賊者也人孰無心道不外索患在人戕賊之耳放失之耳古人教人不過存心養心求放心此心之良人所固有惟不知保養而反戕賊放失之耳有知其如此而防閑其戕賊放失之端日夕保養灌溉使之暢茂條達如手足之捍頭面則豈有艱難支離之事今日向學而又艱難支離遲回不進則是未知其心未知其戕賊放失未知所以保養灌溉此乃為學之門進徳之地得其門不得其門有其地無其地兩言而決耳
  勉齋黃氏曰靜養工夫且認得性情部分識得虛靈本體端居黙養令根本完固則成性存存而道義自明矣
  程子曰君子之遇事無巨細一於敬而已簡細故以自崇非敬也飾私智以為竒非敬也要知無敢慢而已語曰居處恭執事敬雖之夷狄不可棄也然則執事敬者固為人之端也推是心而成之則篤恭而天下平矣以下論持敬 入道莫如敬未有能致知而不在敬者今人操心不定視心如冦賊而不可制不是事累心乃是心累事當知天下無一物是合少得者不可惡也 學者先務固在心志有謂欲屏去聞見知思則是絶聖棄智有欲屏去思慮患其紛亂則是須坐禪入定如明鑑在此萬物畢照是鑑之常難為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感萬物亦難為之不思慮若欲免此惟是心有主如何為主敬而已矣有主則虛虛謂邪不能入無主則實實謂物來奪之今夫瓶甖有水實內則雖江海之浸無所能入安得不虛無水於內則停注之水不可勝注安得不實大凡人心不可二用用於一事則他事更不能入者事為之主也事為之主尚無思慮紛擾之患若主於敬又焉有此患乎所謂敬者主一之謂敬所謂一者無適之謂一且欲涵泳主一之義一則無二三矣言敬無如聖人之言易所謂敬以直內義以方外須是直內乃是主一之義至於不敢欺不敢慢尚不愧於屋漏皆是敬之事也 執事須是敬又不可矜持太過 嚴威儼恪非敬之道但致敬須自此入 敬而無失便是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敬不可謂中但敬而無失即所以為中也 一不敬則私慾萬端生焉害仁此為大動容貌整思慮則自然生敬敬只是主一也主一則既不之東又不之西如此則只是中既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此則只是內存此則自然天理明學者須是將敬以直內涵養此意直內是本 或問燕處倨肆心不怠慢有諸曰無之入徳必自敬始故容貌必恭也言語必謹也雖然優游涵泳而養之可也拘迫則不能入矣
  張子曰學者欲其進須敬其事則有立有立則有成未有不敬而能立不立則安可望有成
  上蔡謝氏曰敬是常惺惺法心齊是事事放下其理不同 問敬之貌如何曰於儼若思時可見問學為敬不免有矜持如何曰矜持過當卻不是尋常作事用心過當便有失要在勿忘勿助長之間耳 問敬慎有異否曰執輕如不克執虛如執盈慎之至也敬則慎在其中矣敬則外物不能易學者須去卻不合做底事則於敬有功敬換不得方其敬也甚物事換得因指所坐亭子曰這箇亭子須只喚做白岡院亭子卻著甚底換得曰學者未能便窮理莫須先省事否曰非事上做不得工夫也須就事上做工夫如或人説動中有靜靜中有動有此理然靜而動者多動而靜者少故多著靜不妨人雖是卓立中塗不得執一邉 或問正其衣冠端坐儼然自有一般氣象某嘗行之果如其説此是敬否曰不如就事上尋便更分明事思敬居處恭執事敬若只是靜坐時有之卻只是坐如屍也
  和靖尹氏曰某初見伊川時教某看敬字某請益伊川曰主一則是敬當時雖領此語然不若近時看得更親切祁寛問如何是主一曰敬有甚形影只收斂身心便是主一且如人到神祠中致敬時其心收斂更著不得毫髮事非主一而何
  朱子曰聖人相傳只是一箇字堯曰欽明舜曰溫恭聖敬日躋君子篤恭而天下平 堯是初頭出治第一箇聖人尚書堯典是第一篇典籍説堯之徳都未下別字欽是第一箇字如今看聖賢千言萬語大事小事莫不本於敬收拾得自家精神在此方看見道理盡看道理不盡只是不曽專一或雲主一之謂敬敬莫只是主一曰主一又是敬字註解要知事無小無大常令自家精神思慮盡在此遇事時如此無事時也如此 敬字工夫乃聖門第一義徹頭徹尾不可頃刻間斷 敬之一字真聖門之綱領存養之要法一主乎此更無內外精粗之間 敬則萬理具在聖人言語當初未曽闗聚如説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等類皆是敬之目到程子始闗聚説出一箇敬來教人然敬有甚物只如畏字相似不是塊然兀坐耳無聞目無見全不省事之謂只收斂身心整齊純一不恁地放縱便是敬孔子之所謂克已復禮中庸所謂致中和尊徳性道問學大學所謂明明徳書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教人明天理滅人慾人性本明如寳珠沉溷水中明不可見去了溷水則寳珠依舊自明自家若得知是人慾蔽了便是明處只是這上便緊𦂳著力主定一面格物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正如游兵攻圍拔守人慾自消鑠去所以程先生説敬字只謂我自有一箇明底物事在這裏把箇敬字抵敵常常存箇敬在這裏則人慾自然來不得夫子曰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𦂳要處正在這裏 聖賢言語大約似乎不同然未始不貫只如夫子言非禮勿視聴言動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言忠信行篤敬這是一副當説話到孟子又卻説求放心存心養性大學則又有所謂格物致知正心誠意至程先生又專一發明一箇敬字若只恁看似乎參錯不齊千頭萬緒其實只一理楊道夫曰泛泛於文字間祗覺得異實下工則貫通之理始見曰然只是就一處下工夫則餘者皆兼攝在裏聖賢之道如一室然雖門戶不同自一處行來便入得但恐不下工夫爾因歎敬字工夫之妙聖賢之所以成始成終者皆由此故曰修己以敬下面安人安百姓皆由於此只縁子路問不置故聖人復以此答之要之只是箇修己以敬則其事可了或曰自秦漢以來諸儒皆不識這敬字直至程子方説得親切學者知所用力曰程子説得如此親切了近世程沙隨猶非之以為聖賢無單獨説敬字時只是敬親敬君敬長方著箇敬字全不成説話聖人説修己以敬曰敬而無失曰聖敬日躋何嘗不單獨説來若説有君有親有長時用敬則無君親無長之時將不敬乎 敬之一字學者若能實用其力則雖程子兩言之訓猶為剩語如其不然則言愈多心愈雜而所以病乎敬者益深矣 敬不是萬慮休置之謂只要隨事專一謹畏不放逸耳非專是閉目靜坐耳無聞目無見不接事物然後為敬整齊收斂這身心不敢放縱便是敬嘗謂敬字似甚字恰似箇畏字相似 敬只是收斂來程夫子亦説敬孔子説行篤敬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聖賢亦是如此只是工夫淺深不同聖賢説得好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性之欲也物至知至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內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 為學則自有箇大要所以程子推出一箇敬字與學者説要且將箇敬字收斂箇身心放在模匣子裏面不走作瞭然後逐事逐物看道 學固不在乎讀書然不讀書則義理無由明要知無事不要理㑹無書不要讀若不讀這一件書便闕了這一件道理不理㑹這一事便闕這一事道理要他底須著些精彩方得然泛泛做又不得故程先生教人以敬為本然後心定理明孔子言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也是散説要人敬但敬便是箇闗聚底道理嘗愛古人説得學有緝熙於光明此句最好但心地本自光明只被利慾昬了今所以為學者要令其光明處轉光明所以下緝熙字緝如緝麻之緝連緝不己之意熙則訓明字心地光明則此事有此理此物有此理自然見得且如人心何嘗不光明見他人做得是便道是做得不是便知不是何嘗不光明然只是纔明便昬了又有一種人自謂光明而事事物物元不曽照見似此光明亦不濟得事周先生只説一者無欲也然這話頭髙卒急難湊
  泊尋常人如何便得無欲故伊川只説箇敬字教人只就這敬字上捱去庶幾執促得定有箇下手處縱不得亦不至失要之皆只要人於此心上見得分明自然有得爾然今之言敬者乃皆裝㸃外事不知直截於心上求功遂覺累墜不快活不若眼下於求放心處有功則尤省力也但此事甚易只如此提醒莫令昏昧一二日便可見效且易而省力只在念不念之間耳何難而不為 敬字前輩多輕説過了唯程子看得重人只是要求放心何者為心只是箇敬人纔敬時這心便在身上了 人之為學千頭萬緒豈可無本領此程先生所以有持敬之語只是提撕此心教他光明則於事無不見久之自然剛健有力程先生所以有功於後學者最是敬之一字有力人之心性敬則常存不敬則不存 今人皆不肯於根本上理㑹如敬字只是將來説更不做將去根本不立故其他零碎工夫無湊泊處明道延平皆教人靜坐看來須是靜坐 問敬者徳之聚曰敬則徳聚不敬則都散了 只敬則心便一 敬只是此心自做主宰處 敬是箇扶䇿人底物事人當放肆怠惰時纔敬便扶策得此心起常常㑹恁地雖有些放僻邪侈意思也退聴 敬不是只恁坐地舉足動步常要此心在這裏 敬且定下如東西南北各有去處此為根本然後可明若與萬物並流則如眯目播糠上下四方易位矣如伊川説聰明睿知皆由是出問敬中有誠立明通道理曰然 敬則天理常明自然人慾懲窒消治 人能存得敬則吾心湛然天理粲然無一分著力處亦無一分不著力處 心走作不在此便是放夫人終日之間如是者多矣博學審問謹思明辯力行皆求之之道也須是敬 持敬之説不必多言但熟味整齊嚴肅嚴威儼恪動容貌整思慮正衣冠尊瞻視此等數語而實加工焉則所謂直內所謂主一自然不費安排而身心肅然表裏如一矣問敬曰一念不存也是間斷一事有差也是間斷問敬何以用工曰只是內無妄思外無妄動 問
  二程專教人持敬持敬在主一熟思之若能每事加敬則起居語嘿在規矩之內久久精熟有從心所欲不踰矩之理顔子請事四者亦只是持敬否曰學莫要於持敬故伊川謂敬則無己可克省多少事然此事甚大亦甚難須是造次顛沛必於是不可須㬰間斷如此方有功所謂敏則有功若還今日作明日輟放下了又拾起幾時得見效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都少箇敬不得如湯之聖敬日躋文王小心翼翼之類皆是只是他便與敬為一自家須用持著稍緩則忘了所以常要惺惺地久之成熟可知道從心所欲不踰矩顔子止是持敬 問敬之一字初看似有兩體一是主一無適心體常存無所走作之意一是遇事小心謹畏不敢慢易之意近看得遇事小心謹畏是心心念念常在這一事上無多岐之惑便有心廣體胖之氣象此非主一無適而何動而無二三之雜者主此一也靜而無邪妄之念者亦主此一也主一蓋兼動靜而言靜而無事惟主於往來出入之息耳未審然否曰謂主一兼動靜而言是也出入之息此句不可曉 問主一曰做這一事且做一事做了這一事卻做那一事今人做這一事未了又要做那一事心下千頭萬緒 問主一如何用工曰不當恁地問主一隻是主一不必更於主一上問道理如人喫飯喫了便飽卻問人如何是喫飯先賢説得甚分明也只得恁地説在人自體認取主一隻是專一 問或人專守主一曰主一亦是然程子論主一卻不然又要有用豈是守塊然之主一呂與叔問主一程子云只是專一今欲主一而於事乃處置不下則與程子所言自不同 或謂主一不是主一事如一日萬機須要並應曰一日萬機也無並應底道理須還他逐一件理㑹但只是聰明底人卻見得快 問閑邪則固一矣主一則更不消言閑邪曰只是覺見邪在這裏要去閑他則這心便一了所以説道閑邪則固一矣既一則邪便自不能入更不消説又去閑邪恰如知得外面有賊今夜須用防他則便惺了既惺了不須更説防賊 或問閑邪主一如何曰主一似持其志閑邪似無暴其氣閑邪只是要邪氣不得入主一則守之於內二者不可有偏此內外交相養之道也 問伊川雲主一之謂敬無適之謂一又曰人心常要活則周流無窮而不滯於一隅或者疑主一則滯滯則不能周流無窮矣切謂主一則此心便存心存則物來順應何有乎滯曰固是然所謂主一者何嘗滯於一事不主一則方理㑹此事而心留於彼這卻是滯於一隅又問以大綱言之有一人焉方應此事未畢而復有一事至則當如何曰也須是做一件了又理㑹一件亦無雜然而應之理但甚不得已則權其輕重可也 人有躁妄之病者殆居敬之功有所未至故心不能宰物氣有以動志而致然耳若使主一不二臨事接物之際真心現前卓然而不可亂則又安有此患哉或謂子程子曰心術最難執持如何而可程子曰敬又嘗曰操約者敬而已矣惟其敬足以直內故其義有以方外義集而氣得所養則夫喜怒哀樂之發其不中節者寡矣孟子論養吾浩然之氣以為集義所生而繼之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蓋又以居敬為集義之本也夫必有事焉者敬之謂也若曰其心儼然常若有所事雲爾夫其心儼然肅然常若有所事則雖事物紛至而沓來豈足以亂吾之知思而宜不宜可不可之幾已判然於胸中矣如此則此心晏然有以應萬物之變而何躁妄之有哉 問下手工夫曰只是要收斂此心莫要走作若看見外面風吹草動去看覷他那得許多心去應他便也是不收斂問莫是主一之謂敬曰主一是敬表徳只是要收斂處宗廟只是敬處朝廷只是嚴處閨門只是和便是持敬 問靜時多為思慮紛擾曰此只為不主一人心皆有此病不如且將讀書程課繫縳此心逐旋行去到節目處自見功效淺深大凡理只在人身中不在外面只為人役役於不可必之利名故本原固有者日加昬蔽豈不可惜問程子以身教人自言主一之謂敬不之東又不
  之西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此則何時而不存故近日又稍體究禮樂不可斯須去身之説蓋禮則嚴謹樂則和樂兩者相須而後能故明道先生既以敬教人又自謂於外事思慮儘悠悠又曰既得後便須放開不然卻只是守故謝子因之為展托之論又恐初學勢雖把持未敢便習展托於斯二者孰從孰違曰二先生所論敬字須該貫動靜看方得夫方其無事而存主不懈者固敬也及其應物而酬酢不亂者亦敬也故曰毋不敬儼若思又曰事思敬執事敬豈必以攝心坐禪而謂之敬哉禮樂固必相須然所謂樂者亦不過謂胷中無事而自和樂耳非是著意放開一路而欲其和樂也然欲胸中無事非敬不能故程子曰敬則自然和樂而周子亦以為禮先而樂後此可見也既得後須放開不然卻只是守者此言既自得之後則自然心與理㑹不為禮法所拘而自中節也若未能如此則是未有所自得纔方是守禮法之人爾亦非謂既自得之又卻須放教開也 問敬而無失則不偏不倚斯能中矣曰説得慢了只敬而無失便不偏不倚只此便是中 問敬而無失莫是心純於敬在思慮則無一毫之不敬在事為則無一事之不敬曰只是常敬敬即所以中 問和靖論敬以整齊嚴肅然專主於內上蔡專於事上作工夫故云敬是常惺惺法之類曰謝尹二説難分內外皆是自已心地工夫事上豈可不整齊嚴肅靜處豈可不常惺惺乎 問主敬只存之於心少寛四體亦無害否曰心無不敬則四體自然收斂不待十分著意安排而四體自然舒適著意安排則難久而生病矣 今所謂持敬不是將箇敬字做箇好物事様塞放懷裏只要胷中常有此意而無其名耳 問持敬患不能久當如何下工夫曰某舊時亦曽如此思量要得一箇直截道理元來都無他法只是習得熟熟則自久問先持敬令此心惺惺了方可應接事物何如曰不然又問須是去事物上求曰不然若無事物時不成須去求箇事物來理㑹且無事物之時要你做甚麽動出時也要整齊平時也要整齊問乃是敬貫動
  靜曰到頭底人言語無不貫動靜者 問敬通貫動靜而言然靜時少動時多恐易得撓亂曰如何都靜得有事須著應人在世間未有無事時節若事至前而自家卻要主靜頑然不應便是心都死了無事時敬在裏面有事時敬在事上有事無事吾之敬未嘗間斷也且如應接賓客敬便在應接上賓客去後敬又在這裏若厭苦賓客而為之心煩此卻是自撓亂非所謂敬也故程子説學到專一時方好蓋專一則有事無事皆是如此程子此段這一句是𦂳要處近世學者之病只是合下欠卻持敬工夫所以事事滅裂其言敬者又只説能存此心自然中理至於容貌詞氣往往全不加工又況心慮荒忽未必真能存得耶程子言敬必整齊嚴肅正衣冠尊瞻視為先又言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如此乃是至論 答胡廣仲書曰敬之一字真聖學始終之要向來之論謂必先致其知然後有以用力於此疑若未安蓋古人由小學而進於大學其於灑掃應對進退之間持守堅定涵養純熟固已久矣是以大學之序特因小學已成之功而以格物致知為始今人未嘗一日從事於小學而曰必先致其知然後敬有所施則未知其以何為主而格物以致其知也故程子曰入道莫如敬未有能致知而不在敬者又論敬雲但存此久之則天理明推而上之凡古昔聖賢之言亦莫不如此者試考其言而以身驗之則彼此之得失見矣 問人如何發其誠敬消其欲曰此是極處了誠只是去了許多偽敬只是去了許多怠惰欲只是要窒 誠敬寡慾不可以次序做工夫數者雖則未嘗不串然其實各是一件事不成道敬則欲自寡卻全不去做寡慾底工夫則是廢了克己之功也但恐一旦發作又卻無理㑹譬如平日慎起居節飲食養得如此了固是無病但一日意外病作豈可不服藥敬只是養底工夫克己是去病須是俱到無所不用其極 敬如治田而灌溉之功克己則是去其惡草也 問持敬與克己工夫曰敬是涵養操持不走作克己則和根打併了教他盡浄 問且如持敬豈不欲純一於敬然自有不敬之念固欲與己相反愈制則愈甚或謂只自持敬雖念慮妄發莫管他久將自定還如此得否曰要之邪正本不對立但恐自家胸中無箇主若有主邪自不能入 問嘗學持敬讀書心在書為事心在事如此頗覺有力只是瞑目靜坐時支遣思慮不去或雲只瞑目時已是生妄想之端讀書心在書為事心在事只是收聚得心未見敬之體曰靜坐而不能遣思慮便是靜坐時不曽敬敬只是敬更尋甚敬之體似此支離病痛愈多更不做得工夫只了得安排杜撰也 大凡學者須先理㑹敬字敬是立腳去處常要自省得纔省得便在此或以為此事甚難曰患不省察爾覺得間斷便已接續何難之有操則存舎則亡只在操舎兩事之間要之只消一箇操字到𦂳要處全不消許多文字言語若此意成熟雖操字亦不須用 問一向把捉待放下便覺恁衰颯不知當如何曰這箇也不須只管恁地把捉若要去把捉又添一箇要把捉底心是生許多事若知得放下不好便提掇起來便是敬曰靜坐久之一念不免發動當如何曰也須看一念是要做甚麽事若是好事合當做底事須去幹了或此事思量未透須著思量教了若是不好底事便不要做自家纔覺得如此這敬便在這裏 敬莫把做一件事看只是收拾自家精神專一在此今看來學者所以不進縁是但知説道格物卻於自家根骨上煞欠闕精神意思都恁地不專一所以工夫都恁地不精銳未説道有甚底事分自家志慮只是觀山玩水也煞引出了心那得似教他常在裏面好如世上一等閑物事一切都絶意雖似不近人情要之如此方好 敬有死敬有活敬若只守著主一之敬遇事不濟之以義辯其是非則不活若熟後敬便有義義便有敬靜則察其敬與不敬動則察其義與不義如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不敬時如何坐如屍立如齊不敬時如何須敬義夾持循環無端則內外透徹 涵養須用敬處事須是集義 敬義只是一事如兩腳立定是敬纔行是義合目是敬開眼見物便是義 方未有事時只得説敬以直內若事物之來當辨別一箇是非不成只管敬去敬義不是兩事 敬者守於此而不易之謂義者施於彼而合宜之謂 敬要回頭看義要向前看 問讀大學已知綱目次第瞭然大要用工夫恐在敬之一字前見伊川説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處曰能敬以直內矣亦須義以方外能知得是非始格得物不以義方外則是非好惡不能分別物亦不可格又問恐敬立則義在其中伊川所謂弸諸中彪諸外是也曰雖敬立而義在也須認得實方見得今有人雖胸中知得分明説出來亦是見得千了百當及應物之時顛倒錯謬全是私意亦不知聖人所謂敬義全是天理安得有私意 問持敬曰但因其良心發見之微猛省提撕使心不昧則是做工夫底本領本領既立自然下學而上達矣若不察於良心發見處即渺渺茫茫恐無下手處也 問主一工夫兼動靜否曰若動靜收斂心神在一事上不胡亂思想東去西去便是主一又問由敬可以至誠否曰誠自是真實敬自是嚴謹如今正不要如此看但見得分曉了便下工夫做將去如整齊嚴肅其心收斂常惺惺數條無不通貫 或以此心不放動為主敬之説曰主敬二字只恁地做不得須是內外交相養蓋人心活物須是窮理 問敬先於知然知至則敬愈分明曰此正如配義與道 以身騐之乃知伊洛拈出敬字真是學問始終日用親切之妙近與朋友商量不若只於此處用力而讀書窮理以發揮之直到聖賢究竟地位亦不出此 答何鎬書曰持敬之説甚善但如所諭則須是天資儘髙底人不甚假修為之力方能如此若顔曽以下尤須就視聴言動容貌辭氣上做工夫蓋人心無形出入不定須就規矩繩墨上守定便自內外帖然豈曰放僻邪侈於內而姑正容謹節於外乎且放僻邪侈正與荘整齊肅相反誠能荘整齊肅則放僻邪侈決知其無所容矣既無放僻邪侈然後到得自然荘整齊肅地位豈容易可及哉此日用工夫至要約處亦不能多談請以一事驗之儼然端荘執事恭恪時此心如何怠惰頽靡渙然不收時此心如何試於此審之則知內外未始相離而所謂荘整齊肅正所以存其心也又曰此心操之則存而敬者所以操之之道也今乃於覺而操之之際指其覺者便以為存而於操之之道不復致力此所以不惟立説之偏而於日用功夫亦有所間斷而不周也愚意竊謂正當就此覺處敬以操之使之常存而常覺是乃乾坤易簡交相為用之妙若便以覺為存而不加持敬之功則恐一日之間存者無幾何而不存者什八九矣 劉黻因説學者先立心志為難曰無許多事只是一箇敬徹上徹下只是這箇道理到剛健便自然勝得許多物慾之私溫公謂人以為如制悍馬如斡盤石之難也靜而思之在我而已如轉戶樞何難之有















  性理大全書卷四十六
<子部,儒家類,性理大全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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