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悅菴文集
卷三
作者:夏時贊
1836年
卷四

與徐公州興輔庚午元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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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德日遠。慕德日深。在途還家。何日不往來於懷也。春寒尙峭。伏惟撫字有相。動止萬重。衙下諸節。一享均慶。區區慰溯交倂。時贊閱歷寒天。僅達白屋。兄弟無故。仰食者。免塡溝壑。何幸如之。但道路光景。隣倂生理。慘不忍正視。可哀亦可怖也。餘冀蒞民加護。

與徐利川興輔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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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春。有進拜之約。而致身無策。卒未踐言。茹恨未沫。今則自湖而畿。去嶺愈遠。懷仰之私。益切於中。東風解凍。氣盎官梅。伏惟撫字德履。對時神相。茂納洪休。區區慰溯。記末年來雖無大病。衰頹轉甚。又値歲惡。苟延目前。自憐奈何。近得伯胤書。文詞筆格。大是刮目處。可想家庭敎督之嚴。二哥之學。亦應一體長進。而無由對討以豁心境。此爲恨恨。餘非遠書可旣。姑此不備。

與徐利川書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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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方承恩登庠。季方冠首娶婦。德門佳慶。萃在今春。而但沈君之喪。慘悼不忍言。眞所謂悲喜同門者耶。天時漸熱。伏惟視篆動止神相萬吉。鈴下諸節。均得平善。區區溯仰。記末衰懶轉甚而連値兩歉。目今孔暵。又愆農節。來頭存活。但當一聽於天。而時或念及。不得不喟然。胤哥千里逢迎。數日遊從。足攄積年阻懷。而臨別餘情。益復如新。悵黯如之何。秪祝撫字加護。以慰瞻詠。

答徐尙州興輔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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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咜苦吟之中。華牋忽至。驚起開緘。不覺沉痾之頓失。敬讀一過。如奉盛儀於數百里之外也。矧審近臘。視篆德履對時萬衛。慰賀無量。某自秋以來。累經危症。而幸今猶在陽界。無乃閻家老子。亦棄而不問耶。自憐還自笑也。新蓂盛念及此。感佩良深。令胤上舍。尙在京第否。季方想必侍傍。而病困不能致書。黯黯茹恨。還添一症。餘祝蒞民餞迎加護。

與徐綾州興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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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山一拜。已是七年事。悠悠懷仰。何日敢忘。傳聞解官休老。其樂可想。春晩園林。景物方殷。頤養德履。伏惟佳吉。左右僉節。均得平宜。慰溯交倂。某年來。連遭喪慽。窮衰益甚。觀居斯世。寧欲無生。但參商相望。各自衰老。駕者之南轅未易。淺陋之北首不遠。此生何日。更奉淸範。往者皆是夢。來者豈非夢耶。臨書悽黯。以代面訣。千萬不宣。

與黃景集成烈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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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餘共苦。千里相分。黯然之懷。想必去留一般。別後日已富。謹問旅中履用萬重。歸期正以何日爲定耶。同病相憐。說之熟矣。而今則自作痛定之人。豈不思方痛之人哉。遙誦靑春作伴好還鄕之句。以代面餞。後會未易期。臨紙尤增忡悵。餘不宣。

與徐錫汝麟淳庚午元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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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銷魂者。古人語也。雪景寒天。江上遠將。使人尤不能忘也。天氣向暄。謹問承顔盡歡。昆仲讀履。一向珍衛。對榻時。非不熟講。而論語非他經之比。聖人言行。諸子答問。本自平易。言近旨遠。須使段段下落心體味之。無非有益身心底道理。此是讀此書之要法。程夫子所謂未讀時。是一等人。讀了後。亦是一等人者。甚可戒也。三元玆始。日線漸長。君子之學。上以愛日。下以惜陰。此時爲切。勉旃勉旃。先師遺稿校正之役方急。歲前累次人來。勢將過春於鏡湖。自笑客緣之未盡也。姑希遠在。

與徐錫汝書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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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日富。不審侍餘。昆仲讀履一享珍嗇。區區溯仰。世末無撓返棲。諸況粗安。何幸如之。在塗還家。每念賢者俯仰自警之辭。足忘遠別之懷矣。賢亦毋忘愚陋者相期共勉之意耶。竊瞷高明意氣。頗似太豪。心志未甚凝定。更須痛加持敬。求取放心。勿使少有悠泛之意。乃是對症之良藥。勿以海上單方而忽之也。他日相逢。刮目而待之。姑希侍彩餞迓多福。

與徐錫汝書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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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府下車之日。賢書忽至。披玩數回。殆如夢中事。卻喜有腳春風。先及窮廬。從此將有更奉淸範之緣耶。不覺餘日之無多也。信後有日。風氣漸暄。侍履益加珍嗇。老損衰懶益甚。志氣益偸。時復臨書。如坐霧中。只是陽界上奇窮一鬼物耳。歎如之何。前冬。聞讀鄒書。長得幾格價。透得幾重理耶。亞聖氣像。專在於直養無害。而遏人慾存天理求放心。最是着力處。果能信得及否。七編之中。極聖賢之淵源。爲斯道之統會。體用兼明。精粗畢備。程夫子所謂讀論,孟而不知道。雖多亦何以爲者。亦可戒也。高明勉之哉。第念徐氏之達城。自別於他郡。又爲甥舘之嘉賓。乘興一行。豈非好便。而況復嶠南山水。皆可以壯心目而助道義者乎。此亦進學之一端。心切企焉。神眩不宣。

答徐錫汝書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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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冬書尙未報。今又承此遠詢。奉讀驚喜。頓忘飢渴。倘非盛念之勤厚。何以得此。仍審經春涉夏。侍履順序珍嗇。尤切貢賀。世末年醜歲險。幸不餓死。又値麥歉。目前生計。如山益峻。秪誦朱夫子存活得過十分亨泰之訓。而杜門靜俟。未知臘月三十日。隔在幾何。餘外悠悠。何足奉凂。但來書不言近讀何書。殊甚紆欝。族聚羣書。惜取分陰。常以義理灌胸。而勿令懈怠間之。則達而兼濟。窮而獨善。惟在所遇之何如耳。志伊希顔。豈非吾儒之正法耶。竊願高明。趁此年富力強時節。辦得百十斤炭火。鍊得丹成。毋似悠泛者過時而悔也。此心眞切。勿以人廢言幸甚。惟希遠在。

答徐錫汝書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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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淸明後三日。長牋帶二曆而至。驚喜開緘。則去臘十一日書也。道路如是之遠。而數勤俯存。感謝無已。但書中痰眩二字。始者甚駭。而氣豪神完。尙恃此以不恐。然當念聖人惟疾之戒。益加愼攝耳。三春已深。萬化方暢。侍履仰惟珍嗇。無任遠溯。時贊私門不幸。去歲九月。哭長姪之喪。老兄情地。不忍提說。而此身存活。全賴於渠。而身後之事。亦無可分付者。命途之窮。胡至於此。秪恨遅留於陽界也。時欲奮飛。度嶺涉漢。寫得幽憂。直到水橋。討盡滿腔底懷緖。而死亦瞑目矣。其如身無羽翼何哉。但誦僾而不見。有黯其思之句耳。惟冀懋學加愛。以慰瞻詠。

與徐錫汝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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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愁伏吟之中。情札忽至。如聞天上人聲息。且未知自何而落在吾手。傾喜之極。感荷無量。春末。得拜二曆及前臘書。趁卽修復矣。今見來示。竟作殷洪喬。可歎信便之未易也。第審書中不無病思。而尊堂體候愆和。爲之驚慮。但科日不遠。強策嵬占。則此乃悅親消積之快劑。不勝攢祝。服人前歲九月。哭從子。日月已周。自顧身世。不如無生。未知何時相對。豁此懷也。敎誨二字。誠非淺陋之所敢當。而靠衷着工。毋負天畀。區區實情。所望於高明者。朱夫子悠悠歲月。豈肯待人之訓。幸須念也。姑希色憂遄霽。以慰相思。

與徐錫汝書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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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星一周。寂無問訊。意謂此漢已不在人世間耶。路遠便沒。未能明白得一段思想。尙有生氣。秪自紆欝。秋序正闌。氣肅風高。侍履仰惟珍嗇。而科期在近。遙誦縱橫禮樂三千字。獨對丹墀日未斜之句。而頌禱無已。贊姑如舊況。而但未知臘月三十日。隔在幾何。回顧平生。實可笑耳。從子今行。專爲一奉顔彩。以承世好。而王覇家兒之蓬頭歷齒。自是鄕野本色。善視之如何。前秋眼鏡之惠。彌切珍謝。

答徐錫汝書庚辰三月小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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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戶苦吟之中。尊書忽至。如聞天上人消息。強起三復。無以爲懷。第審春暯。侍奉啓居珍毖。仰賀區區。老損。一病四十餘日。危機敗症。迭侵交攻。生死重關。尙未透得。無乃大限之將至耶。襞積之攄。願非不切。而振策無期。生離自此。仍作死別耶。千萬扶起呼倩。書不盡言。尤增悽黯。不宣。

與徐錫汝書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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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別未幾日。傳聞賢閤違世。不勝驚愕。原州歸旆。得無已後之歎耶。仰惟伉儷義重。悲悼沉慟。何可勝堪。嘐綺院對討之夕。不願再醮之說。只謂諧謔間尋常話頭。而竟至於此。無乃一點靈犀。預知而發耶。追想情地。悲係增深。漆園盆歌。雖是名敎外之浮談。而抑豈非曠放者之達觀耶。聊以此寬賢意耳。不審日月漸遠。省餘興寢之節。少無損否。時贊道塗脩夐。衰病轉痼。末由奉慰。秪自茹恨。惟願以禮制情。懋學加愛。上慰兩庭之慈念。下副友朋之期望。

與徐錫汝書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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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六年。臘前一札。何自而來。開緘奉讀。不審驚喜。始覺此身猶是世間人也。書後已閱累朔。謹問春暮。侍餘經履一向珍嗇。顧此老物。年前奄哭舍伯。几筵纔撤。而其餘喪慽。非止一再。走入楸下。比縛得數間屋。屛絶塵事。以待自盡。餘外何言。禮序想必拈筆可就。而緣於老子之福薄。尙此遲稽。無乃命也夫。倘使未死之前。得以寓目則幸矣。但書面進士之稱。何其支離也。天其惡一不幸之名而玉成之。優游蘊蓄。將大用於斯世耶。昏眩不宣。

與徐錫汝書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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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音書已踈。塵世之大限漸廹。此際懷仰。曷有其極。古人所謂魂一夕而九逝者。猶爲歇後語也。庭菊垂花。侍彩經履。仰惟珍嗇。老損山居窮獨。無足言者。禮序想已搆成。此友回付送深企耳。如是煩凟。殊甚未安。然前期促廹。得以寓目而歸則幸矣。惟恐恕焉。宋學士元履。方帶何銜而在家供仕否。篆送齋額。多謝舊誼之不忘也。餘冀定省加愛。以慰瞻詠。

與徐錫汝書戊子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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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初及臘。連承問書。而卽未修復者。雖緣無便。慚恨則多矣。獻歲發春。侍彩經履。仰惟增福。禮序平鋪典雅。可想儀禮上實工矣。但稱道過重。使人不自安節。要之名正好着題。而理到之言。不敢不服。夏子之子。替以丈字。未知盛意何如。老朽日漸凘盡。動作須人。苦事苦事。山空夜靜。獨寐寤言。想像賢範。如夢如眞。相對何時。豁此懷耶。只自悵黯。宋接慰之行。歷訪巖棲。卄載逢迎。非徒傾喜。能使荒閒寂寞底空谷。爛生光彩。感服至義。何日敢忘。玆以修書裭付傳致焉。餘昏眩不宣。

與鄭斯文五錫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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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餘蒸欝。伏惟旅履起居神相珍衛。區區瞻溯。時贊惱暑病泄。涔涔度日。此時此症。老窮者例也。而自嘆平生未有根本之固。致使客氣之乘如此也。增解謄本。僅一看過。而間遇錯字處。將欲抹改。而眼暗手拙。恐未免汚穢書冊之律。亦不敢自信。付籤紙頭而奉質。一一考閱如何。但自誤而誤人是懼耳。始擬齎進。秪承淸誨。而病勢難動。無乃有數存焉耶。當俟小間一進。姑不備。

答鄭斯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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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承下復。忙手開緘。宛對雅範。欣倒曷極。但審起居欠和。爲之驚慮。然朱夫子所謂恃之而不恐。正今日區區之意也。只祝遄喜之無已。時贊窮病如昨。第念旣雲相知。則從便來往。自是常理。而津送所騎。出於格外。還切不安於心。但以喪餘在再明。禮有出入之防。故未卽如敎。其果恕諒否。伊後當晉謝。姑不備。

與鄭斯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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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斗熱。伏惟靜履起居連享崇衛。衙內患候。亦得平復。慰溯交倂。時贊孤陋如昨。而畏暑喘伏。自憐奈何。浮山院誌。歸而繙閱。見識蒙蔑。䂓模蕪拙。未能編次成文。而亦不敢孤負俯托之尊意。略爲凡例而付標舊錄。玆以奉質焉。惟在登案後取捨。而回敎是望耳。不備。

與鄭斯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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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辭益久。後會益未易。秪有瞻仰。無日不往來於懷也。一陽初復。伏惟德履有相。起處享福。傳聞科事。得於咸而失於大阮。猶愈於兩失。然念及朱夫子早了此一事之訓。未能不爲老儒慨惜也。時贊客懷惱神。又値歲暯。舊業荒墜。餘景漸廹。恐遂沒沒無聞而終耳。將以來月半間還鄕。而回思向來承晤之樂。未知此生能復續前遊否爾。時惠好音。警策衰懶。千萬至願。而亦安敢望也。仲氏台監。燕居養德。以光吾道。實爲斯文之幸。而嶺之民士。不能無遽去之恨也。謹當奉咫尺之書。以候起居。而非徒客冗未暇。亦不敢以賤陋。遽通於前。徒切景仰之忱。餘遠別惘惘。惟願益加自重。

與鄭斯文書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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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在錦城。裭附一書。能免洪喬否。懸溯之心。不啻飢渴。三春已半。萬化方暢。伏惟棣床經履神衛萬重。仲氏台監。其果賜還否。鄕居僻遠。未得的報。紆欝靡已。時贊拙狀仍舊。而昏惰益甚。學人弄古紙。亦不能自力。秪歎蹉過了少壯時節也。近聞國有大慶。以禮取士。正是賢者縱橫禮樂。攄得底蘊之時也。遙望日下雲。而不勝頌祝之至。適因科便暫替。不宣。

與鄭斯文書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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鄕居僻遠。京信稀濶。落落相望。只切瞻詠。天氣已肅。百蟲咸俯。伏惟收斂向裡。德履起居。以時珍衛。區區溯仰。萬倍平昔。仲氏台監。尙未還朝耶。前春征討之勛。應有文武吉甫之頌。而來冬接濟之道。想不無少勞神觀。然甞記朱夫子書。天下不能常治常安而或至於亂。然於其亂也。亦未甞不預出能弭是亂之人。以擬其後。蓋將以使夫生民之類。不至於糜爛泯滅。靡有孑遺。而爲之君者。猶有所恃賴憑依。以保其國。是古今事變之所同然。而天之所以爲天者。其心固如此也。今以後。益信其言之不誣。而私慰平生慕望愛悅之心也。時贊年益邁窮益甚。而又値歲惡。惟俟造物者之處置。無足奉告。但餘日無多。後會未易。臨書益增悵黯。適逢科便。以替千里一面。不宣。

與鄭斯文書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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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氏丈三喪已闋。又經再周。而竟未伸慰。秪自茹恨。至今未沫。秋晩園林。伏惟玩心有相。起處享福。嚮溯懸切。時贊老而不死。宜受聖人扣脛之責。而釁孽交積。哭侄悲傷。衰晩窮縮。詎復堪此。屈三閭長年度世之願。朱夫子甞發大笑。而亦甞寓意。然妄以韓文公不欲觀居人世者。當爲正論也。未有瞻拜之期。坐馳神爽。不勝沖悵。惟冀藏器加愛。以副瞻詠。

上鄭判書晩錫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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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違台座。倐已七歲月矣。聞自西營。式遄其歸。擬奉咫尺之書。以候起居。而窮居深僻。未逢入洛之便。秪有嚮仰。往來於心也。秋序已闌。伏惟忠勤有相。台候萬安。始伏聞還朝後。入爲大宗伯。私賀於心。以爲昌朝典禮。庶幾復明。俄遷大司農。薦歉之餘。經用正急。輿望所屬。勢固必至。而士林期待。不無缺然。抑豈非唐虞命官之序。富而後敎之遺意歟。竊惟念大監位在列卿。自任之重當如何。吾道之責將焉歸。伏想制民産治財賦。必有定計。而振斯文扶世敎。實不能無望於門下也。憑恃眷愛之隆。僭妄及之。伏地震悚。時贊。年歲以來。哭手下寃慽。悲傷度日。而猶復支吾。此外何達。第惟此生無路更進門墻。以薰餘光。將爲身後之恨。向風慕義。一念如丹。鄕間有禹生行鎭。往來相隨。父子孫曾。一時幷歿。不獨其家之慘怛。資益無人。尤爲傷痛。曾知其受恩於門下。故玆以奉白焉。餘天氣漸肅。伏祝加護鼎席。以慰具瞻。

與徐子山斗輔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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浹旬聯枕。討盡情素。盎然有得。載歸而來矣。謹問經宿承顔盡歡。學履珍嗇。區區溯仰。時贊無撓返棲。而兄歡弟欣。麥黃蔥靑。浪吟古人歸家貧亦好之句耳。但別後期待益窮。義理常自澆灌心胸。日新又新。則他日相逢。自有灑然處。無異合堂同席者。此朱夫子語也。千萬勉之哉。姑不宣。

答金無名翁宗玉壬申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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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仰之勤而阻隔。有同黃卷上人。伏計其間不相存錄。亦已久矣。忽蒙玆者降屈年德。辱賜以書。而奬許鞭策之意。溢於辭表。眞所謂君子以德之愛。而自顧賤劣。不敢承當。敬讀三回。怩縮冞增。伏惟三陽回泰。溪山靜寂。文丈靜攝動止神佑萬吉。而其所以致廣大極高明。不知老之將至者。必有人不及知之妙矣。欽仰景歎。尤不自任。記下年進學退。無所寸得。蒲柳易衰。心志亦不復強。自甘於小人之歸。窮廬之歎。雖切何補。可惜前日虗過了盛壯底時節也。每擬負笈詣門。穩承餘誨。而荏苒差池。以至於今。怠緩不敏。嚮德不誠之罪。難以自逃。或者賴天之靈。則終能遂此意也否。玉水翁序跋。曾已得覽。而神州陸沉。學在四夷之歎。重有感焉。西關之變。當此聖明之世。何有此潢池之徒也。鄭公殉節。足爲吾嶺之生色。聞之增氣。餘匪書可旣。伏祝益加存養。以慰瞻詠。

答禹翼卿承鎭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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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閑寂寞之濱。長牋忽至。忙手開緘。奉讀數回。聯紙縷縷。令人慰豁。但比擬非倫。期許浮實。無乃高明進學方銳。而環顧一世。無可告語。佯欲借聽於聾耶。抑亦憐此衰頹。終於無聞。將以鞭策而起之歟。高明之意。則可想可賀。而其如淺陋之非其人何。雖然。爲學之道。惟在自家着力去做。期透其妙契耳。來諭中年以後。非讀書時節。此晦翁語也。尤翁解之曰。晦翁則中年以前。無書不通。故其說如此。如吾輩經書五六十冊。尙未淹貫。而餘日無多。何可拋棄。而曰晦翁如此云乎。又曰能知其病者。便是能治之藥。高明自以晩學爲憂。則想必不遺寸晷。厚積而薄用。何待強輔而爲之哉。每一念及於堂叔丈與直卿兄。則非但鄕里遊從之好。自切後死之悲矣。何幸高明恐墜家聲。索言及此。而旣存其志。又有其才。門戶之寄。友朋之望。庶幾有賴。千萬勉旃。如愚老劣。雖欲自強。腰痠不能俯案。眼暗不卞魚魯。間有一二行看過。而如捧土塞河。作輟無甚係關。只復任之而已。如或不棄老窮。時惠好音。以釋鄙滯。則豈非君子愛人以德之高義耶。不能無望於高明也。適病呼倩。不盡所懷。惟冀懋學加愛。

與禹翼卿書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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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枉駕。謾作題鳳之行。而竟失塵世一開口之緣。自嘆無福者之好事魔障也。卽欲修敬以舒卑懷。而窮居少便。秪自耿結於中。日永斐幾。正好看書。想動息有養。而玩索之工。日有益新之妙。欽仰無已。贊衰懶轉甚。頓廢書冊。有懷無與語。閉眼膠唇。塊坐飽蠅子而已。延平絶世靜坐之訓。匪敢擬議。而終作面壁觀化之一枯禪。若得左右之垂憐。則此際爲幸。曷其有極。退溪答人書曰。平日昏惰最甚。常有愧於古人之言。今乃以此勸公者。自家有擔不起底擔子。思欲觀公致力而爲其效。今日所望於吾賢契者。亦如是耳。聊誦以呈。姑希加愛。

答禹翼卿書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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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仰之極。臘書忽至。奉讀數回。恍如對討。此乃新年第一喜事也。矧玆棣床學履。以時珍毖。尤以爲慰。細商來諭。切切然有學不進之憂。憂之則必有樂之者。然以是爲憂。不如百尺竿頭。進取一步。直到了眞樂之地耳。聞讀曾傳。此書乃爲學大間架。而其餘諸經。補塡此而已。愈讀而愈味者。古人眞切之語也。千萬勉旃。老契因循無聞。便作七十歲人。無復有望於斯世。只誦佛氏所云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之偈耳。悲歎何及。但緣何合堂同席。攄此滿腔懷緖也。姑希遠在。

答禹翼卿書辛巳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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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後歲換。懷仰政切。遠想湯盤武盂之功。與歲俱新。欽羨曷已。聞讀篁墩附註書。長得幾格。透得幾重理耶。逐些喫飯。自飽可知。何暇乎鋪攤放門外。向人說到耶。攢喜之私。恍如合堂同席也。打疊良餌。不必他求。戰兢自持。循序致一。則不待焫氣海丹田。而四大輕安矣。厚積薄用。得寸得尺。猶勝海上單方也。但聞遭功衰之喪。不勝驚怛。賤生鬼事日迫。精力日鑠。有時披卷。雖欲爲遮恨止睡之資。而腰痠目昏。不能俯案佔𠌫。古人所謂勉焉孜孜。斃而後已者。祗是假設之虛詞也。雖悔曷追。亦足爲賢者之戒也。義理難窮。日月易得。千萬勉旃。姑希遠在。

與禹翼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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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問書。已經盈朒。尙未奉復。雖緣無便。竊有愧於陳簡齋只慣平生作報書之意耳。東都嵬捷。聞極奇壯。朱夫子所訓早了此一事者。千萬區區之願也。仰惟歸稅後。棣床經履。益茂珍嗇。但時氣乖和。滲沴爲祟。遠近傳聞。甚可駭惡。而隣倂亦有犯痛死亡之患。危怖自遣。卽聞仙莊。獨保凈㓗。有何定力。能使妖孽。莫干吾世界耶。歆歎健羨。鏡湖文集。方營繡榟。而校正之託。自春至秋。累煩專價。此是斯文大擧。義不敢辭。坐待道路之開霽。亦一關心處也。惟冀懋學加愛。以慰相思。

答禹翼卿書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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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春渡灞之後。將欲爲一書以慰。而慰亦無益。且緣懶作書之病。因循到今。何幸寬弘盛度。恕而不較。辱賜長牋。奉讀未半。不覺赬然。長夏所干。可想篤實。正所謂愈屈而愈讀。天如其唐臯何也。來秋之榜。當拭目而俟之矣。第惟秋入郊墟。燈火可親。棣床經履。益復珍嗇。此際懷仰。曷有窮已。老損頃往道州。途路留滯滿月。歸纔屬矣。而其間幸眠食粗遣耳。獨茂巖韻。能使寂寞孤巖。香人牙頰。而其如不堪爲巖主何哉。恨無費長房縮地之術。相見未涯。臨書只增𪸥𪸥。姑希懋學加愛。

答尹先達師漢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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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閒寂寞之濱。淸翰帶曆而至。忙手開緘。如夢得醒。矧玆近臘。所履萬佳。慰溯無量。僕衰懶轉甚。非徒歲暮之感。又以病憂。將近五朔。擾惱度了。頓無陽界上意況。自歎如之何。第審得味於程氏附註書。此是當世之所罕聞。而古人所謂投戈講學。橫槊思道者。尤可賀也。但不料愚淺。責以俚釋。無乃借聽於聾歟。餘撓倩不宣。

與河上李侯台升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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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拜琴軒。幸承容接。而話舊亹亹。有同平昔分厚之人。自顧踈賤。何以得此於仙官左符之前也。窮山靜夜。時復思想。恍若遊句漏葉縣之間。與王喬葛洪。揖退而夢醒矣。雪盎官梅。忠勤有相。視篆德履。仰惟珍衛。時贊姑依老劣㨾子。而餘日無多。舊學荒墜。將化爲痴獃一鬼物而歸。當此歲暮。益切桑楡之歎。竊擬更趁政暇。以畢餘懷。而衰替轉甚。振策無計。玆遣兄孫弟子。恭修起居之禮。不宣。

與河上李侯書壬午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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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屆淸和。歌成桑麥。伏惟此際。視篆德履。神衛百福。令胤科事。高才少試。一捷登庠。其爲紹述先業。聳動士林者盛矣。第以窮居深僻。始聞於聞喜設宴之後。未能往從賀客之末。而觀擧稱慶之觴。多謝不敏。年前。俯惠和章幷序。歷敘世誼。深致厚意。謹當百襲珍藏。以爲巾衍之寶玩。而但稱道浮實。太不着題。還切自恧。世下只是朝暮人耳。奉拜無期。向風引領。但有馳情。餘祝撫字加護。

答洪洗馬伯應直弼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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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伏窮鄕。講服之日已久。邂逅之便無緣。嚮風慕義。往來於心不忘也。不料高明抱道獨立。誤聽遊談。疑其趍向之或同。而憐其老醜無成。終於小人之歸。不加聖人叩脛之誅。反欲振策誘進。使之朝聞夕死。而辱賜長牋。引諭警切。自顧賤劣。何以得此於當世之君子哉。古人先施之義。愛人以德之美。幸於吾身親見之。感荷靡極。但比擬非倫。稱道浮實。恐傷執事者之明也。書後閱月。一陽初復。承顔盡歡之餘。湯盤武盂之功。若序日新。時贊生長遐堧。坐井觀天。蹉過了少壯時節。徒抱此老大追悔。悲歎何益。竊惟執事富有其具。又値明時。昵侍書筵。裨補睿學。必有致廣大盡精微。極高明道中庸之妙。豈非吾道之幸。而士林之有所屬望耶。千萬勉旃。鏡湖遺稿。已畢校正。而見其盛論處。復書三度。禮說數條懸錄焉。第以財力不贍。刊役未完。若到印行。則本家之意。亦將先登於高案矣。然未知的在何時也。仁村丈不朽之託。旣許直卿當日之請。宜副門生族人之望。幸卒幽明之惠如何。餘冀侍學益懋。以慰瞻詠。

與洪洗馬伯應書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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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白。道塗脩夐。衰病垂死。未能進拜於先城主几筵。又未能一候左右。哀疚以來。興寢之節。尙且比數於陽界上人乎。憧憧一念。神𨓏而已。別幅示諭。汗恧不自安。謹當藏之巾笥。以爲寶玩。不審秋序方杪。侍奠體力支勝。某比入楸下。縛得數椽。扁曰獨茂巖棲。別無泉石之勝。而幽獨可愛。且將餘日。日侍封塋。聊以自遣。顧念平生。愚不料褊駁難開之質。妄竊擬古人爲己之事。未甞北學。徒鑽古紙。間有會心處。而無所就正。無人告語。如在房舍之中。四面皆墻壁。雖有秉彜之天。省察克治之昧方何哉。未曾識得涵養箇甚者。正謂此也。曝寒無常。歲月荏苒。犬馬之齒。已迫大耋。空爲世間老而不死之一物。何嗟及矣。鳥之將死。其鳴也哀耳。竊惟哀侍早占田地。建立門戶。年又不至甚高。雖在表心縗絰之中。讀禮之暇。涵養造詣。想不廢墜。吾道之寄。士林之望。眞如昏衢之一星。頹波之砥柱。千萬勉旃。近來法門衰敗。道術分裂。下罕志學之士。上無興學之敎。治經者不越乎尋數訓誥之末。立言者終歸於浮誇掇拾之餘。其於自家身心。有何所益。明體適用。有何所得。晦菴所訓鄕無善俗。世乏良材。眞切語也。無由面商。秪自仰屋浩歎。古人雖雲十書不如一面。然而窮居僻絶。書亦未易。冞增悵缺。白生英輔。數年絶無往來。聞爲處涸所困。未暇佔𠌫。可惜。家禮增解。當俟畢刊印呈計耳。伏乞節哀加飧。俯循禮制。

答或人問甲申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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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答曾無疑曰。令兄喪期。於禮聞訃。便合成服。當時自是成服太晩。固已失之於前。然在今日練祥之禮。當計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實數爲節。其間忌日。卻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喪禮備要曰。忌日別設祭奠。惟適子爲然。通典曰。大功以上。以聞喪爲始。不計初亡之日數。後來先正之論。紛紜多歧。而有引通典齊太子聞喜王在遠。承凶於喪後一月。時論或疑其衆主人。亦待復申一月。而練祥退行。僕射王儉曰。送往有禮。復生有節。相待之義。經紀無聞。聞喜自應開立別門。以終喪紀。靈筵祭奠。當隨在家人。再期而毀云云。此是在遠晩聞。追行三年之禮也。斯人也出外已久。存沒不知。而其喪始聞於小祥之日。必無在家兄弟。先聞先滿之理。而朞而小祥之祭。曾無所施矣。當以聞喪之日。易服袒括。至於受葛除絰。縞冠素紕。以畢練祥。皆順變應行之節。小記雖曰。祭不爲除喪設。然未行再祭。而遽撤几筵。於義何如。此與喪中立後。撤筵追服者有異。幸須博詢而處之。

答芮承若之烈乙酉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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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年離違之餘。一宵對討。尙有未盡。卽承垂札。如夢得醒。細審新正。靜履珍衛。慰賀交倂。但有門內寃慽。不勝悼憐。弟鬼事日迫。餙巾待盡。而又當新歲。兄朞奄闋。不無老腸之添疚也。相會之約。非不銘念。而又此提起。扶衰振頹。敢不爲啚。似在來月半間。未知得遂否耶。此是暮境好事。愼勿輕以語人。或恐造物魔兒。傾耳而聽之也。姑留不宣。

答芮承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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浹旬遊從於文會之場。眞浮世一奇事。別來秋盡冬深。區區懷便與日俱長。前月十日書。至自大谷。所喜經履淸裕。老少僉益。以時均宜。但廟宇之役。尙未告竣。緬想賢勞。不任馳情。弟衰病當寒。日就枯槁。近鬼者例。無足道也。狀草非敢稽緩。蓋由無便。今始呈似。然血指汗顔之誚。固所難免。所託非其人。責有所歸。惟在僉賢之去取耳。千萬呼倩。不盡所懷。

答朴士文東純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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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臘書。幷二篇瓊什。自何而來。忽墜於荒閒寂寞之濱。尤翁所謂鴻鵠啣來耶。乃立春日也。濯手開緘。新陽和氣。陣陣襲人。天時人意。正相符矣。何待乎鄒子之律也。但退溪詩曰。過情詩話須刪去。努力工夫各自親者。眞切語也。吾黨盍相勉哉。書後獻發。謹想經履增祉。日新之工。與歲若一。欽羨仰溯。不任馳情。弟居諸易邁。遽經兄朞。逝者日遠。存者日忘。此豈老境之所可堪耶。第惟泉石光輝之諭。無乃讀東銘未熟耶。老兄莊士。不當爲格外之浮談。而若使泉石有神。則必將律之以汚穢靈境之科矣。然有來而無往。非全交相敬之道。玆以酬韻溷呈。當付彭城之襪本矣。令從氏老兄。亦能餞迎安養否。適際客擾。未暇作書。作亦無他語。旁照如何。姑不宣。

答朴瑞翼性德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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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日。似有佳川過枉之前期。而加額數月。情訊替到。沈隱侯所謂非復別離時者。儘非虛語也。驚起開緘。怳奉顔彩。古人雖雲十書不如一面。知此亦無則何以消鄙吝而慰相思也。感荷靡極。獻歲發春。存養德履。仰惟增福。區區慰與溯倂。老損奄闋朞制。孤踽情懷。反倍於去年今日。餙巾待盡。寧有陽界上說話耶。寄來紫陽次韻。奉讀未半。已香牙頰。但施之樵牧之場。太不着題耳。拙和當有經眼之日。此是伴鬼之譫語。敢煩其斥正耶。山家日漸長。正好佔𠌫。想有悅道義怡心性之樂。而恨未得對討也。姑希懋學加愛。

答朴瑞翼書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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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秀之來。喜聆動靜。兼承惠翰。怳奉顔彩。合席相討。曷勝欣慰。矧惟新正。經履淸裕。膝上諸抱。痘乕告慶。種德之家。理應如此。仰賀無已。僕年馳學退。大限漸迫。餙巾待盡而已。第前有未踐之約。後有難定之期。早晩一駕。未必無意。執此以俟耳。春入園林。時物向榮。姑希內省加愛。以慰瞻詠。

答朴瑞翼書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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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札。穿到雲月中。忙手開緘。恍奉顔彩。且使荒閒寂寞底空谷。爛生光輝。奇哉奇哉。多謝多謝。矧審靑陽納慶。頤養經履。茂膺多祉。懷仰德義。此際正切。老損來依楸下。謝絶人事。悠然塊處。自不知此身寄在陽界上也。風和日暖。乘興枉駕之示。無乃戱之耶。若果踐言。則何幸如之。坐待前川花柳而手額耳。姑希遠在。

答禹衡仲載璿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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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秋題鳳之後。自歎其寡福。而卽欲爲一書。以道區區。因循架漏。徒切自訟。何幸俯垂恕諒。損惠長牋。副以瓊韻。奉讀數回。頗覺有扶衰立懦底意思。如服喚醒之良劑也。謹問書後棣履一享萬衛否。室憂尙爾無減。貢慮靡已。弟頹齡敗症。幾入鬼門。進退尙未定。苦苦。老杜詩肉黃皮皺命如線者。工畫得此間眞影也。蟄蟲皆振之諭。不勝浩慨。雖以天地之大化。其於枯荄病蔕何哉。吾乃反之曰。春和景明。付之天時。芒鞋竹杖。屬之兄邊可也。兄能有意否。趁此餘日。相對兩衰翁。豈非塵世之一奇格耶。如欲悶老而相憐。則當量其筋力。杖往屨來。何必較先後也。千萬另啚。氣短語澁。倩筆不宣。

答李景道秉紀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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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濶之餘。華牋忽至。如聞天上人消息。其喜曷斗。就審憀栗。棣履安廸。闔門均宜。少慰戀欝。刊役春以爲期。果無魔障耶。千萬另圖。老損前年正月。奄哭伯氏。終祥隔近。老境情懷。無以爲諭。悲疚以來。精神氣血。日就銷鑠。只是朝暮人。何敢擬議於明春之事耶。書中所示。可謂太濶。如有一分振作之勢。則豈敢辭勞。只自嗟憐。章彥咸侍。累月吟痾。始驚終喜。而未及別作書耳。餘懷非一。姑留不宣。

與徐聖卿麟復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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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聞愆攝。數問來人。或雲有減。或雲無減。方切紆欝。未審伊間。勿藥有喜否。且聞女醮有日。想不無少勞神觀。凡百如何。老契月初攜一從曾孫。塊處巖棲。罕接人事。喧寂一致。聊復任之耳。數日來。感氣來侵。呻吟相守。此鬼可謂不世情。當發一笑也。胤哥汩沒侍湯。三餘已半。不免浪過。爲之可惜。拱伯情契。聞作道州之行。其果利稅否。思欲裁付。而眩頓不能。爲煩致布焉。惟祝遄復天和。以慰思企。

答孫善養承祐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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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詠之際。問札裭到。忙手開緘。如獲百朋。兼審新陽納慶。侍彩安勝。慰賀良深。第惟三餘已盡。了得幾卷書。透得幾重理耶。趁此光陰未至暮晩之時。辦得百十斤炭火。煉得丹成。無效此老而無聞。徒抱窮廬之歎也。己所不能。玆以奉告。其肯信得及否。僕日漸頹憊。餘無足煩。姑希遠在。

答崔聖模禹述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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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空山。餞迓無聊。華牋忽至。老眼欲靑。此際尋常書問。尙能開懷。而況詞義𮣡𮣡。益究益深乎。仍審獻發。承顔盡歡。湯盤武盂之功。與歲若新。區區欽仰。有倍平昔。老損精神氣血。日漸銷鑠。而離羣索居。無所用心。非仙非鬼。只一癡獃罔兩漢而已。何足雲諭。幸有早晩歷訪之示。當掃榻以待耳。未間侍奉加愛。

答崔進士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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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邃林深。蟬聲漸淸。懷仰高風。此際政切。不料情訊。因裭入眼。驚喜奉讀。不可名言。仍審旱炎。承顔盡歡。玩心有相。尤爲慰豁。但自執大謙。期詡過情。使人汗恧不自安。然朱夫子之訓曰。痛理會。如血戰相似。然後涵養將去。未曾識得涵養箇甚。又曰。王荊公所謂末俗易高。險塗難盡。行百里者。半九十里。此兩語。眞切有味。正好體認。爲一誦之。惟高明勉之。胤哥下堂之憂。其果有妨於日課耶。老契日就枯槁。餙巾待盡。餘無足道。姑希侍奉懋學加愛。

遺從子,從孫,女婿等書。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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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命奇窮。兄子三人。俱歿於伯氏生前。無他昭穆可繼之親。勢將班祔於祖考。而祖考祠板。不久祧遷。則不可作主。魂帛終喪。亦非古禮。則葬時造紙牌。題曰悅菴處士府君神位。主祝隨所稱從子從孫。而兄弟之孫。盡歿之後。廢忌祀焚紙牌。歲一祭墓。則庶不爲餒鬼矣。几筵則以朞服爲限。小祥撤之。而紙牌藏於巖棲壁間。祭時設之。大祥後。若配位幷祭。則不別設位。而祝板書曰。配孺人月城金氏云云。

孝洞畓三斗落。除出祀位。其餘畓九斗五升落及田二作十二斗落。付之巖棲。永爲守護之道耳。日後雖有立後之論。斷無昭穆相許。繼絶世之道。不過苟且之俗見。無使余歸於禮法之罪人。余之目將不瞑於地下矣。余言切至。汝輩不負余則猶勝於有後矣。

麗水亭記丙申在密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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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古院。麗水新亭。以金而爲水。蓋取諸金生麗水之義也。吾達城夏公。來居此土。而始得名焉。若有相俟然。噫。公氣宇軒屹。志意淸厲。僻於山水。名區勝境。無不遍蹈。奇巘窮灣。爰度爰謀。而乃於密城之北。得一洞壑焉。嶺有將軍之號。而上有鐵馬焉。有鐵弓焉。蓋神人奇士所甞遊戱者。而年代不可攷。又有大川經回其南。名酉川焉。於是取將嶺磅礴之氣。得酉川委曲之勢。會二美而作一亭焉。方以令名揭亭也。宜幷稱山水而獨言水。豈以是不美而不稱也歟。夫山之體。厚重也。安靜也。止於所止。無變動底意。則仁者所樂。而比諸聖學。爲極處而無以加也。水之性。其發有源。其流不息。盈科而進。瀅澈而照。或止而爲淵。或流而爲渚。理無不在。則君子以象有源而自修焉。體不息而自強焉。得盈科之理。而必欲成章。取瀅澈之義。而必欲鑑人。觀其或淵或渚。而萬理具備於止水方塘。如是而修。如是而進。無所間斷。則彼厚重也安靜也。無變動。止於所止。自可馴致。而同歸於有極。山水之味。備在於二字之間。公之必以是命名者。豈偶然而已哉。是年春。余爲南樓之遊。公遽以記命之。不敢以詞拙辭。遂濡筆而文之曰。水哉水哉。奚取於水。濯纓於是。濯足於是。深可以厲。淺可以揭。浴乎風乎。於焉悠憇。

㫌閭重建記甲辰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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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按輿地勝覽曰。夏氏乃達城之貫姓也。上世有諱光臣。高麗明宗時人。事母至孝。廬墓三年。泰定丁卯。㫌閭復其家。猗歟休哉。維則令名。將垂於無窮。子孫之榮感。奚啻夫百世而止哉。㫌閭舊在府之南壽昌郡西立巖里。子孫世居焉。逮我高祖考奉事公。奔避家禍。徙居於郡之北十里許晩村里。自是之後。古墟荒茂。守護踈漏。煌煌綽楔。獨立於豊草中。因致圮毀。謹奉扁額。藏之家廟。謀所以重修之道。而家勢零替。喪故薦仍。遷延數世矣。己亥秋。因先墓時祀。遠近雲仍。咸聚舊基。感泣而相告曰。曠世異恩。先人遺志。不可使終泯泯也。各鳩財力。經始重建。而立巖則雖是表門古墟。漠漠野田。已爲耕夫之有。晩村則雖是子孫所居。亦非因舊貫存敬慕之義。就質於左右先進德老。僉曰。遺址久荒。時居稍間。後來之守護。安知不有前日之圮毀也耶。不如移建於子孫之所居。實無欠於㫌式之典。而有便於守護之道。乃於晩村之前麓。卜吉開基。伐石而竪之。江漢黃相公。銘其面而略敘世系官職。涑溪李㙜憲。篆其首而幷書之。凡數閱年而完役焉。其有時存焉者歟。扁額舊字。年紀夐邈。頗有拉朽之處。故奉置於碑閣之樑間。往請於花城任使君希澤甫。模而揭之於前楣。螭龜新䇄。架棟重光。道路行客。莫不指點而歎息曰。立巖孝子之子孫。今爲晩村之居人。嗚呼。勝國敦孝之恩。生色於異代。累世未遑之志。庶伸於今日。敢記顚末。以寓追慕之懷雲爾。

南倉重修記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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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周之法曰。國無三年之儲。則國不爲國。賈生之言曰。蓄貯者。天下之大命。倉庫之設。豈不重且要耶。漢耿壽昌之請。置常平倉。以便民農。朱夫子之條定社倉事目。聞之於朝。頒行天下者。皆其遺意也。府之南。有壽城縣。本喟火故郡。自羅麗以來。或屬京山。或屬慶州。累經沿革。我太宗恭定大王十四年甲午。再屬本府。而設倉於中央之地。爲利國澤民之所。其屬面有五。曰縣內。曰東面。曰南面。曰西面。曰北面。其後西南二面。分之爲四。曰上南下南上西下西。今凡七面焉。倉在本府之南。故曰南倉。背北而立一大廳。爲春秋糶糴時。監色之居。廳之東南西。各排庫。位置井井。䂓模𮢶𮢶。上足以備不虞。下可以無捐瘠。成周四分用三之制。復見於今日。而七面共一社之義。亦寓於其中矣。第未知其刱建者何年。重修者幾許。而英廟甲午。改造大廳。樑間有順治甲午字。夫是縣來屬於甲午。修理適在於甲午。樑間又有此甲午字。事之偶合。亦甚奇哉。噫。朱夫子記社倉者非一。而皆以得人爲言。蓋倉庫者。虛實之間。國脈關焉。民命係焉。苟非其人。則弊病百生。斂謗於下。歸怨於上。後之監是倉而任是責者。願以是勉之哉。

杜谷精舍記甲子在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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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嶽之一支。東出爲周公,孔子洞。逶迤過聞道洞而南爲杜谷者。以其蜿蜒磅礴杜谷三面。而自昔名之也。爲谷不甚深僻。又不寬廣。而東西兩峰。拱挹環抱。宅幽而勢絶。前闢陽明之一方。壓臨鏡湖平鋪水。湖山回合。雲煙開斂。朝暮萬狀。依然有武夷第五曲之形勝矣。惟我明誠堂李先生。縛得小屋三數間於其中。蓋有悅道義頤心性之樂。而兼爲從游之士。講學依歸之所。荒閒寂寞底窮山。忽變爲洋洋絃誦之場矣。豈非天作地藏。待其時而發者耶。先生之生。正値乎尤翁三丁未之歲。而受鉢於尤翁四世抱雲坪先生之門。傳尤翁之學而得朱子之心法。則玆山也宜與武夷華陽。幷有名於百世之下矣。不但爲吾道之幸。而實是玆山之幸也。精舍之成。在於正宗大王十九年乙卯。進菴契兄。實主經始。撰得六偉詞。而居然之間。人事奄忽。已有存歿之感。悲夫。余以無似。猥忝門墻。得備灑掃之列。而與山有素。今年春。來拜於先生。留侍浹旬。時正桃柳掩暎。紅綠分葩。坐了春風中。想得訪隨過前川箇意思。不知千載之遠。而遙起詠歸之興也。謹爲記。

陵溪書堂記在新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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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高人之棲息。類在煙霞之鄕。而多士之藏修。必占林泉之勝焉。蓋爲其流峙之融神。養得箇仁智之眞性。廬阜之書社。雲谷之精舍。皆天作地藏。待主人而發者也。豈偶然而已乎哉。陵溪古村也。地廣而沃坦。溪淸而縈回。奇巖疊嶂。如拱如抱。眞箇畫啚中煙霞。而亦非窮林絶澗超人寰而閴寥者矣。處士鄭公。自鶴院搬寓而因居之。愛其林溪之幽。而爲逸老之計也。與村中耆德謀曰。家有塾黨有序。周制也。吾村人家。殆倍於周里之數。而無後生肄業之所。其可乎。僉曰。諾。乃擇勝於村之南數武巖壁削立之下。俯臨前溪。天光雲影。自在眼中。而訪花隨柳。不須費過前川而可得矣。卜吉而誅茅。爲文而倡衆。如瞿曇氏檀越之㨾。或錢或穀。而鳩財焉募工焉。堂旣成。日與村秀才子。授學課詩。育英才而無斁。採山釣水。養性靈而自娛。賞心之趣極矣。講道之樂兼焉。空山樵牧之社。變爲絃誦之場。而居人悅里仁之美。學子有依歸之所矣。花纔報萼。竹未成林。而公忽厭世。嗚呼悲夫。二哥克紹家學。自任堂搆之責。而勉率學童。庶不至於墜廢。豈非斯堂之幸耶。處士諱夢相字汝允。烏川人。於余爲姊壻也。余今登斯堂也。黯然有撫古之感。而溪流如咽。花竹含悲。誰與之講說。而何有乎眺覽之興哉。諸生跪而言曰。吾師之學業邃矣。吾師之經紀遠矣。知吾師者。亦莫子之若。盍圖所以傳諸後歟。不忍以文拙辭。捫涕而爲之記。時龍集丁卯仲春之旣望也。

晩聾記戊辰三月靑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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晩聾者。徐斯文寬修季初氏之自號也。長於餘九年。而學又先進。故余兄事之。自未髯時。知之深愛之切。而世之人。皆莫予若也。一日造其廬而宿留焉。披肝露膽。道情素而訊之曰。吾兄自少日讀書。同業者以聦敏推。取友者以多聞許。年旣耆老。耳順心得。涵養造詣之功。不與血氣俱往。而視聽言動。比壯時無甚減矣。後生之質疑請益。則不重聽而應酬若決。親朋之論文討義。則不高談而臭味如蘭。號以聾。必有說焉。盍以告余。笑而不答。強而後言曰。平生鄙性尤拙。聞人之不善。若將凂己。聞人之有失。衝口出言。其於是非曲直。聞必思卞而不能容焉。處鄕黨而行未恂恂如。接聲利而意將駸駸然。內隳德於己。外招怨於人。是皆不聾之過也。吾所以困而後諭。迷而思復。寧掩耳塗聽。善言惡言。皆過而不留。人毀人譽。亦無所喜怒。世間榮辱得喪。依然若夢覺一關打得透。而司聽之官。無所用事。天君泰然。以全吾純愚。豈非聾者之流歟。晝靜空山。泉聲來砭。則怳然吾病之得醒。夢隔靑雲。絲綸不到。則幸矣前溪之免洗。不聾如聾。扁吾室而陶吾眞者。庸何傷乎。余乃拱手而作曰。此非病於聾者。抑養於聾者耶。孔子曰。非禮勿聽。子思子曰。戒愼乎不聞。子程子曰。知止有定。閑邪存誠。是豈眞聾而無聞者歟。程子又曰。目須見耳須聞。邵子詩曰。耳目聦明男子身。蓋若聾而不聾者。靜坐時主敬工夫也。然則兄之聾。聾於世而不聾於學矣。遂引白雲許氏之說而究言之。兄其開聾而樂聞乎否。聽雖主於聲。而凡仁乎言。皆屬聽。讀書爲學。得之於簡冊傳聞者。皆聽類也。若於事物之來。應之或差。猶可改也。至於學問之差。爲心術之害。遂至於亡其性。則不可救藥矣。聽言之邪正。其可畏也如此。此則吾與兄平昔所共勉也。聾之號。其有意乎哉。是爲記。

敬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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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入道莫如敬。又曰敬者徹頭徹尾。聖學之終始。旨哉斯言也。自灑掃應對。以至於成德。非敬而能乎。堯舜之精一。文武之對越。夫子之博約。顔氏之克復。曾子之三省一貫。孟子之遏人存天。孰非敬也。威儀儼恪。致敬於外。主一無適。持敬於內。未有形倨而心不慢。則外面固不可不敬。晷刻放之。千里其奔。則內面尤不可不敬。動靜無違。表裏交正者。乃敬之工夫。而上蔡惺惺之法。晦菴惟畏近之之訓。當爲學者之指南矣。然則有志乎斯學者。舍是敬何以哉。出門如賓。承事如祭。敬之儀也。守口如甁。防意如城。敬之實也。敬靜則心一而萬境俱融。敬肆則心偸而衆欲交攻。至於毫釐有差。天壤易處。造次必於敬。顚沛必於敬者。玆豈非聖門傳授之第一心法也耶。又或有塊然兀坐。無所用心。自以爲敬者。此與撐眉面壁。擎拳竪拂者。何以異哉。故曰。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敬義夾持。直上達天德。能涵養用敬。無滅裂偏枯之病。學者亦不可不知也。徐君麟淳錫汝甫。以敬名其齋。而問敬之義於余。余不敢辭。謹書其所得於簡編者而歸之。黃蛇菊月日。悅菴主人書。

徐喆甫追廬記光業○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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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黨徐君喆甫。敦行朴實之士也。早業明經。老而無成。扁其齋曰志學。居貧養母。惟以供甘旨。爲分內事。朝出耕。夜歸讀。務盡其子職焉。歲庚申。當聖考禮陟。白於母夫人曰。先考下世之日。不肖不孝年纔晬。而不及於自天子達庶人三代共之之禮。常爲沒身之痛矣。禮所云生三事一。所在致死焉者。人之道也。其將以茹恨於父者。移之於君可乎。母夫人哀其志而許之。君遂立倚廬於聖巖山僻谷中。朝夕望哭。不進薑桂。距家十餘里。猶日往來。亦不廢晨昏之儀。以闋三年而歸。人或有以非令式譏之。則君默然無卞。問其必處於聖巖之遠。則君答以取聖字之義也。後數年。丁內艱。又廬墓終制。時年已過五十矣。乙亥秋。君訪余於寂寞之濱。談論移時。泫然整襟而跪曰。今年十月某日。乃先考棄孤之周甲也。世或有幼未及喪。長而追服者。請質於子焉。余乃愀然拱手而對曰。余何敢當。雖然。略有所聞於師友之間者。盛問之下。其可終泯然乎。朱夫子答葉賀孫書雲補塡如今追服意。亦近厚。退溪李先生引之曰。觀亦近二字。其非得禮之正明矣。旣失其時。而從事吉祥久矣。一朝哭擗行喪。已不近情。且禮有稅服。而乃聞喪後時之追服。與此又不同也。尤菴宋夫子答人問曰。所諭追服未服之喪。未之前聞。古今未伸至情者何限。而自我作古。未知如何。孔聖少孤。至於不知父墓所在。而未聞追服之禮。今欲出於聖人之右。故敢呈妄見。然則禮旣無文。先正之論又如此。雖欲伸其私。其如逕情之誚何哉。以君之誠孝。當此周歲之日。孺慕之痛。何異於袒括之時哉。抑有古人之可放而行者。晉王裒廬於墓側。朝夕拜跪。攀栢悲號。此乃隱居敎授。三徵七辟不就之後。則自無追服之嫌。而粗酬著存不忘之心矣。君唯唯而歸。始自夫日。結廬楸下而處焉。衣冠不變於常。而飮食興寢。一如心制。躬自炊爨。哀省不輟。玆豈非孟子所謂終身慕者耶。以其近稀之年。行此無於禮之禮。而升降拜跪。少無損節。亦豈勉強自欺者所能爲耶。韓文公所謂嗟哉蕫生。無與儔矣。又聞中夜而起。默誦小學一遍。沒秩達曙。日以爲常。庶幾居喪讀禮之遺意也。嗚呼。方喪之守廬。周歲之追制。雖非禮令所著。而三廬九年。悲號惻怛之情。秪自至誠中流出。可見其天賦之純也。賢者過之者。正謂此歟。玆錄爲記。以俟講禮君子之有所取裁焉爾。柔兆困敦流頭節。悅菴主人。記。

敬養齋記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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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齋先生。取程夫子涵養須用敬之語。手書芮君承若讀書之室曰敬養齋。單傳密授之旨訣。深切著明矣。日承若過余於寂寞之濱。與之宿留。愀然語余曰。朱夫子答問敬之訓曰。說只恁地說。須自去下工夫。方見得是。如此自顧。因循悠泛。不曾將身己做。及此衰暮。辜負先師之至意是懼。請下一轉語。以爲講明相益之資焉。余乃瞿然起而整襟曰。余亦少遊師友間。粗聞敬字之義。而失養氣餒。自慚久未能矣。顧名思義。庶收桑楡之微效。豈非君與吾所共勉耶。玆敢忘拙遂爲之說曰。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成終也。靜而莊肅。敬之體也。動而齊整。敬之用也。靜而涵天理之本然者。未發底氣像。動而決人慾之幾微者。已發底境界也。體用相須。表裡交正。眞積力久。至於純熟。則靜虛動直日用之間。雖百起百滅。而心固自若者。養之之功也。故朱子曰。持敬以靜爲本。又曰。主靜以養其動。程子曰。制於外。所以養其中。非禮勿視聽言動。非敬而能之乎。天君泰然。百體從令者。克念克敬之驗也。古之人以理義養其心志。禮樂養其血氣。皆從敬字上做得。而爲聖爲賢爲吉士。各隨其才之高下。由養而至也。朱子詩曰。精神收斂天常在。氣像森嚴帝實臨。是乃涵養居敬之㨾轍也。吾黨之士。勉焉孜孜。眡此齋扁。謹拜以記。

三省菴同遊序丙午閏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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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子與郭刑部書曰。承喩以嵩少之遊。豈勝跂羨。此樂常爲山人處士得之。衣冠仕宦。比其汲汲。得如其意。不老則病矣。雖有登臨之興。勉強而爲之。已不勝其勞也。若神完氣銳。惟意所適。如公之樂者。百無一二也。竊惟吾輩。雖有衣冠之名。旣不立仕宦之路。又未追高人道士之蹤。坐送居諸。待到衰病。屈指吾年。今已三十有七。恐汩蜹瓮。難得超然之遊矣。是歲之閏七月旣望後三日。全君文伯甫。與其族叔喆甫弘允兄弟。攝芒鞋策短筇。過余而言曰。子曾窮討了八公之勝乎。桐華之佛菴。把溪之聖殿。昔所經歷。而其時吾與子俱未免夫癡想。妄相期乎程式。雖有坐石披林之興。實無尋眞慕奇之致。至今夢想。當爲溪神岳靈之所笑。而況聞夫仁之三省菴。懸在公山之最高頂上。世之評仙區者。莫不將作第一件話頭。趁此暑氣初退。秋景稍佳。騰空躡高。遊目騁懷。則豈不爲吾輩快活底事也耶。余曰諾。乃與舍弟會應,都兄士能,禹君張仲。渡琴湖抵枝洞。則裴君安伯,籌卿兄弟。攜手而偕行。伴凡九人。而都兄獨長於餘九年。其餘皆少吾三四歲。眞所謂少年遊矣。暮留全歸堂。越龍巖入桐藪。信宿而到三省菴。菴之高不知其幾百丈。而前有仙人㙜。後有五道菴。亦不知其何人之所名也。裴兄細話其先祖避倭之遺跡。歷歷可聽矣。攀藤緣石。更上後峯。琵瑟最頂。不敢比肩。洛水琴江。如鋪白練。飄然若羽化登仙。而呼吸之氣。想通帝座矣。眞文忠詩曰。眼界寬通因有覺。六塵空後見眞心者。尤覺其親切而有味也。臨夕而下。寄宿夫仁。翌日滯雨把溪寺。團圝數夕。此實不易得之勝事也。及其散而歸也。咸曰。今行偶爾。可無一言以備後日不忘之資乎。余曰。今行不偶爾。吾輩今年俱不滿四十。神固完矣。氣固銳矣。踰曲溪登疊峀。惟意所適。樂有登臨之興。勞無勉強之歎。古之百無一二者。今有九人焉。此豈偶爾。相顧而笑。謹書以所感於歐陽子者。因附以公山八詠詩云。

家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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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家譜牒之作。尙矣。千派細分。同屬一源者。譜之法也。百代相親。不至路人者。譜之效也。故程子曰。使人不忘本。須是明譜系。蘇氏亦云孝弟之心。油然而生矣。雖子孫之盛替有時。而祖先之來脈自在。若不著代而論次。則後世何述焉。嗚呼。夏之爲姓。始見於春秋。漸著於秦漢唐宋。中朝之系。未知其來歷。而我先祖大都督公。自宋而東。蓋微矣。逮其子封於達而家焉。夏之貫於達。肇自是矣。勝國及本朝。猶有德藝冠冕之聞於世者。而龍蛇之亂。同樞公以未成童之年。孤露無依。家乘莫保。而只錄都督公以下諱字於小冊中。後世之得知其所自出者。孰非幸也。判官公繼此修正。而文獻不足徵也。傷哉。英廟戊午。從叔父晩惺公。往復於淳潭宗人。以此憑彼。亦無詳的。故收錄子孫於其下。略倣譜例而未成焉。顧余不肖。懼其日遠而日忘。罔羅裒集。隨得記實。畫爲三圖。一曰世系圖。自始祖至判官公。因其旁派之無所分也。二曰派譜圖。爲其始自高祖考。分爲四派也。三曰別派圖。孝子公弟氏淳州公以下。數代不傳。故不得合錄也。因附古蹟之可憑信者於其下。揔而目之曰家牒。噫。後之覽是牒者。豈其無感慨係之乎。自東土之有夏。孑孑綿綿。殆至二十世。始分爲四派。而子孫亦皆零星若此。則不幾於衰矣哉。雖然源遠而流廣。根深而枝達。必然之理也。凡爲夏姓者。盍思所以敬身進德。以俟夫餘慶之發乎。詩云永言孝思。孝思維則。嗚呼勉之哉。崇禎紀元後三壬戌五月初吉。後孫時贊謹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