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121

卷一百二十 文獻通考 卷一百二十一 卷一百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文獻通考卷一百二十一
  鄱 陽 馬  端 臨 貴 與  著
  王禮考十六
  國恤
  漢髙祖十二年夏四月甲辰帝崩於長樂宮丁未發䘮大赦天下五月丙寅𦵏長陵已下已下棺也皇太子羣臣皆反至太上皇廟羣臣曰帝起細㣲撥亂世反之正平定天下為漢太祖功最髙上尊號曰髙皇帝丙寅太子即皇帝位即𦵏日也賜給䘮事者二千石錢二萬六百石以上萬五百石二百石以下至佐史五千視作斥上者將軍四十金斥上壙上也二千石以下有差
  漢舊制皇帝崩三日小歛室中牖下作栗木主長八寸前方後圎圍一尺置牖中望外內張綿絮以彰外以皓木大如指長三尺四枚纒以皓皮四方置牖中主居中央七日大歛棺槨以稲糲飯羊舌祭之牖中已𦵏收主為木函蔵廟太室中西墻壁埳中去地六尺一寸當祠則設座於埳中下祠之出主置篋蓋上立之牖中髙皇帝主長九寸上林給栗木長安祠廟作神主東園祕棺則梓棺素木長丈三尺崇廣四尺髙皇帝崩含以珠纒以緹繒十二重以玉為襦如鎧狀連縫之以黃金為縷腰以下玉為札長廣二寸半為柙下至足亦縫以黃金為縷請諸衣衾歛之凡乘輿衣服已御輙蔵之崩皆以歛不制裁一尺新繒帛也
  帝初登遐朝臣稱曰大行皇帝
  魏孫毓曰大行之稱起於漢氏漢書曰大行在前殿又曰大行無遺詔諡法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初崩未諡而嗣帝已立臣下所稱辭宜有異故謂之大行言其有大徳行必受大名若稱諡也
  文帝後七年夏六月帝崩於未央宮遺詔曰朕聞之蓋天下萬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當今之世咸嘉生而惡死厚𦵏以破業重服以傷生吾甚不取且朕既不徳無以佐百姓今崩又使人重服久臨以罹寒暑之數師古曰罹音離遭也哀人父子傷長老之志損其飲食絶鬼神之祭祀以重吾不徳謂天下何朕獲保宗廟以𦕈𦕈之身託於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餘年矣頼天之靈社稷之福方內安寜臣瓉曰方四方也內中也猶雲中外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常畏過行以羞先帝之遺徳惟年之久長懼於不終今乃幸以天年得復供飬扵髙廟朕之不眀與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師古曰帝自言或者豈朕見之不眀乎以不可加為嘉耳然朕自謂得終天年供飬髙廟為可嘉之事無所哀念也今俗語猶然其意可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無禁取婦嫁女祠祀飲酒食肉自當給䘮事服臨者皆無踐伏儼曰踐剪也謂無斬衰也孟康曰踐跣也晉灼曰漢語作跣跣徒跣也師古曰孟晉二說是也絰帶無過三寸無布車及兵器應劭曰無以布衣車及兵噐也服䖍曰不施輕車介士也師古曰應說是也無發民哭臨宮殿中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音禮畢罷非旦夕臨時禁無得擅哭臨以下師古曰為下棺也音義與髙紀同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服䖍曰皆當言大功小功布也纎細布衣也應劭曰紅者中祥大祥以紅為領縁纎者禫也凡三十六日而釋服矣此以日易月也晉灼曰漢書例以紅為功也師古曰紅與功同服晉二說是也此䘮制者文帝自率已意創而為之非有取於周禮也何為以日易月乎三年之䘮其寔二十七月豈有三十六月之文禫又無七月也應氏既失之扵前而近代學者囙循謬説未之思也他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𩔖從事布告天下使眀知朕意覇陵山川因其故無有所改應劭曰囙山為蔵不復起墳山下川流不遏絶就其水名以為陵號歸夫人以下至少使應劭曰夫人已下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皆遣歸家重絶人𩔖令中尉亞夫為車騎將軍屬國悍為將屯將軍師古曰典屯軍以備非常郎中令張武為復土將軍如淳曰主穿壙窴瘞事師古曰穿壙出土下棺也已而窴之又即以為墳故云復土復反還也音扶目反發近縣卒萬六千人發內史卒萬五千臧郭穿復土屬將軍武師古曰即張武也賜諸侯王以下至孝悌力田金錢帛各有數乙巳𦵏覇陵
  公非劉氏曰文帝制此䘮服斷自己𦵏之後其未𦵏之前服斬衰漢諸帝自崩至𦵏有百餘日者未𦵏則服不除矣按翟方進𫝊後母終既𦵏三十六日起視事以身⿰亻⿱龷甸 -- 僃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此其證也說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既𦵏之日皆大繆也考之文帝意既𦵏除重服制大紅小紅所以漸即吉耳
  致堂胡氏曰文帝減節䘮紀負萬世譏責以小仁害大仁固有罪矣然遺詔所論者謂吏民耳太子嗣君豈吏民歟而景帝冐用此文乃自短三年之制是不為君父服斬縗自景帝始也且天子之所以不遂服三年者何謂哉謂妨政事邪謂費財用邪謂防攝政之人邪謂妨政事孰先扵國家之大憂也謂費財用即不得不可以為恱財用固所以行禮也謂防攝政之人則自堯舜至周末未聞有攝政之人而奪䘮君之國者至於為臣民嫁娶祠祀之故則用輕廢重尤為不倫揆之以理稽之以事無一而可不法堯舜三代乃安然以刻薄之景帝為師而無所戒懼特謂位尊勢隆得以自便是不知理義之為大也寥寥千載惟晉武欲行古制而尼於裴杜之邪說獨魏孝文天性仁𢈲斷以不疑雖不盡合禮文而哀戚之情溢於杖絰讀其史者猶惻然感動想見其為人建業諸帝卒未有及之者豈不惜哉
  按後之儒者皆以為短䘮自孝文遺詔始以為深譏然愚考之三年之喪自春秋戰國以來未有能行者矣子張問曰書雲髙宗諒隂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蓋時君未有行三年喪者故子張疑而問之而夫子答以古禮皆然蓋亦歎今人之不能行也滕文公問喪禮扵孟子欲行三年之䘮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魯最為秉禮之國夫子稱其一變可以至道而尚不能行此則他國可知漢初禮文大率皆承秦舊秦無禮義者也其䘮禮固無可考然杜預言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歛畢便𦵏𦵏畢制紅禫之文以是觀之則孝文之意大概欲革秦之苛法耳蓋古人所謂方䘮三年所謂為天王斬衰者亦以資於事父以事君其義當然然檀弓言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又言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則亦未嘗不因其官之崇卑情之淺深而有所隆殺秦務欲尊君卑臣而驅之以一切之酷法意其所以令其臣民者哭臨之期衰麻之制必有𠜇急而不近人情者是以帝矯其敝釋其重服而為大功小功纎釋其久臨而為三十六日詔語忠厚懇惻與異時振貸勸課等詔皆仁人之言豈可訾也帝之詔固不為嗣君而設而景帝之短䘮亦初不縁遺詔也何也蓋古者天子七月而𦵏諸侯五月而𦵏雖通䘮必以三年然亦以𦵏後為即吉之漸宋桓公卒未𦵏而襄公㑹諸侯於葵邱故書曰宋子貶之也晉悼公卒既𦵏未終䘮而平公㑹諸侯於溴梁則書以晉侯矣晉獻公卒奚齊未𦵏而遇殺則稱君之子卓既𦵏而遇弒則稱君眀未𦵏則不可眀其為君也自春秋以來諸侯多不能守五月之制蓋欲急扵從吉也滕文公五月居廬未有命戒蓋孟子雖誨以三年之䘮而文公僅能五月未𦵏之前守諒隂之制耳然亦當時所無也至秦始皇以七月崩於沙邱九月𦵏漢髙祖崩凡二十二日而𦵏𦵏之一日而恵帝即位文帝崩凡七日而𦵏𦵏之三日而景帝即位蓋𦵏期愈促矣必𦵏而即位者可知其以吉禮即位也必促𦵏期者可知其決不能諒隂三年也景帝之所遵者恵帝之法恵帝之所遵者春秋以來至亡秦之法耳豈孝文遺詔為之乎劉公非言翟方進後母死𦵏後三十六日起視事以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以為眀證然詳孝文之詔既不為嗣君而設亦未嘗以所謂三十六日者為臣下居私喪之限制也俗吏薄孝敬而耽榮祿是以並縁此詔之語遂立短䘮之法以便其私至方進之時遂指為漢家之法耳
  平帝元始五年崩扵未央宮大赦天下有司議曰禮臣不殤君皇帝年十有四嵗宜以禮歛加元服奏可王莽欲眩惑天下示忠孝使吏六百石以上皆服䘮三年東漢志皇帝不豫太醫令丞將醫入就進所宜藥嘗藥監近臣中常侍小黃門皆先嘗藥過量十二公卿朝臣問起居無間太尉告請南郊司徒司空告請宗廟告五嶽四瀆羣祀並禱求福疾病公卿復如禮登遐皇后詔三公典喪事百官皆衣白幘不冠閉城門宮門近臣中黃門持兵虎賁羽林郎中署皆嚴宿衛宮府各警北軍五校繞宮屯兵黃門令尚書御史謁者晝夜行陳三公啓手足色膚如禮皇后皇太子哭踴如禮沭浴如禮守宮令兼東園匠將女執事黃綿緹繒金縷玉柙如故事漢舊儀曰帝崩含以珠纒以緹繒十二重以玉為襦如鎧狀連縫之以黃金為縷腰以下以玉為札長一尺一寸半為柙下至足亦縫以黃金縷請諸衣衾歛之凢乗輿衣服已御輙藏之崩皆以歛飯含珠玉如禮禮稽命徴曰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珠卿大夫士飯以珠含以貝槃冰如禮周禮凌人天子䘮供夷槃冰鄭元曰夷之言屍也寔冰於槃中置之屍床之下所以寒屍也漢禮器制度大槃廣八尺長一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也百官哭臨殿下是日夜下竹使符告郡國二千石諸侯王應劭曰凢與郡國守相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長五寸鐫𠜇篆書第一至第五張晏曰符以代古之珪璋従簡易也此下大䘮符木猶斯比竹使符到皆伏哭盡哀漢舊制發兵皆以銅虎符其餘徴調竹使而已符第合㑹為大信見杜詩傅小歛如禮東園匠考工令奏東園祕器表裏洞赤虞文畫日月鳥龜龍虎連璧偃月牙檜梓宮如故事大歛扵兩楹之間五官左右虎賁羽林五將各將所部執虎賁㦸屯殿端門陛左右廂中黃門持兵陛殿上夜漏羣臣入晝漏上水大鴻臚設九賔隨立殿下謁者引諸侯王立殿下西面北上宗室諸侯四姓小侯在後西面北上治禮雲三公就位殿下北面特進次中二千石列侯次二千石六百石博士在後羣臣陪位者皆重行西上位定大鴻臚言具謁者以聞皇后東向貴人公主宗室婦女以次立後皇太子皇子在東西向皇子少退在南北面皆伏哭大鴻臚𫝊哭羣臣皆哭三公升自阼階安梓宮內珪璋諸物近臣佐如故事嗣子哭踴如禮周禮駔珪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歛屍鄭司農曰駔外有㨗盧也謂珪璋璧琮琥璜皆為開渠為眉瑑沙除以歛屍令汁得流去也鄭元曰以歛屍者以大歛焉加之也渠眉玉飾之溝瑑也以組穿聨六玉溝瑑之中以歛屍珪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眀神之也疏璧琮者通於天地東園匠武士下釘衽截去牙喪大記曰君蓋用漆三柱三束鄭元注曰衽小腰太常上太牢奠太官食監中黃門尚食次奠執事者如禮太常大鴻臚𫝊哭如儀三公奏尚書顧命太子即日即天子位於柩前請太子即皇帝位皇后為皇太后奏可羣臣皆出吉服入㑹如儀太尉升自阼階當柩御坐北面稽首讀策畢以𫝊國玉璽綬東面跪授皇太子即皇帝位中黃門掌兵以玉具隨侯珠斬蛇寳劒授太尉告令羣臣羣臣皆伏稱萬嵗或大赦天下遣使者詔開城門宮門罷屯衛兵羣臣百官罷入成䘮服如禮文帝遺詔無布車及兵器應劭曰不施輕車介士三公太常如禮故事百官五日一㑹臨故吏二千石刺史在京都郡國上計掾史皆五日一㑹天下吏民發䘮臨三日文帝遺詔先𦵏二日皆旦晡臨既𦵏釋服無禁嫁娶祠祀文帝遺詔文有飲食酒肉自當給䘮事服臨者皆無踐踐徒跣也佐史以下布衣冠幘絰帶無過三寸臨庭中文帝遺詔武吏布幘大冠大司農出見錢榖給六丈布置以𦵏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應劭曰紅者中祥大祥以紅為領纎禫也凢三十六日而釋部刺史二千石列侯在國者及闗內侯宗室長吏及因郵奉奏諸侯王遣大夫一人奉奏弔臣請驛馬露布奏可太皇太后皇太后崩司空以特牲告諡事於祖廟如儀長樂太僕少府大長秋典喪事三公奉制度他皆如禮儀
  光武中元二年二月戊戌帝崩扵南宮前殿遺詔曰朕無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務從省約文帝𦵏皆以瓦器不以金銀銅錫為飾囙其山不起墳刺史二千石長吏皆無離城郭無遣吏及因郵奏說文曰郵境上行書舎也
  光武崩趙熹為太尉受遺詔典喪禮時藩王皆在京師自王莽簒亂舊典不存皇太子與東海王等雜上同席熹乃正色扶下諸王以眀尊卑顯宗崩熹復典喪事𠕂奉入行禮事脩奉
  顯宗永平十八年八年壬子帝崩遺詔無起寢廟藏主於光烈皇后更衣別室
  沖帝崩太后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徐盜賊強盛恐驚⿰扌⿳丆⺝⿱冖友-- 擾至亂欲湏所徴諸侯王到乃發喪李固對曰帝雖年幼猶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動豈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於沙邱胡㐪趙髙隠而不發卒害扶蘓以亡國近北鄉侯薨閻後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蔽遂有孫程手刃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也太后従之
  趙典為廚亭侯帝崩時禁藩國諸侯不得奔弔典獨慨然解印綬符策赴縣而馳到京師州郡及大鴻臚並執處其罪公卿百寮嘉典之義表請以租自贖詔書許之
  魏武王以禮送終之制襲稱之數䌓而無益俗又過之先自製送終衣服四篋題識其上春秋冬夏曰有不諱隨時以歛金珥珠玉銅鐵之物一不得送遺命百官當臨殿中者十五舉音𦵏畢便除
  文帝黃初三年作終制見山陵門帝崩國內服三日
  眀帝時毛皇后崩未𦵏詔宜稱大行尚書孫毓奏武宣皇后崩未𦵏時稱太后文徳皇后崩侍中蘓林議皇后皆有諡未𦵏宜稱大行以為古禮無稱大行之文按漢天子稱行在所言不常居崩曰大行者不返之稱也未𦵏未有諡不言大行則嫌與嗣天子同號至扵後崩未𦵏禮未立後宜無所嫌故漢氏諸後不稱大行謂未𦵏宜直稱皇后詔曰稱大行所以別存亡之號故事亦然今當如稱議稱大行
  晉文帝之䘮臣民皆従權制三日除服既𦵏武帝亦除之然猶素冠蔬食哀毀如居䘮者秋八月帝將謁崇陽陵群臣奏言秋暑未平恐帝悲感摧傷帝曰朕得奉瞻山陵體氣自佳耳又詔曰漢文不使天下盡哀亦帝王至謙之志當見山陵何心無服其議以縗絰従行郡臣自依舊制尚書令裴秀奏曰陛下既除而復服義無所依若君服而臣不服亦未之敢安也詔曰患情不能跂及耳衣服何在諸君勤勤之至豈茍相違遂止中軍將軍羊祜謂傅元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而漢文除之毀禮傷義今主上至孝雖奪其服寔行䘮禮若囙此復先王之法不亦善乎元曰以日易月已數百年一旦復古難行也祜曰不能使天下如禮且使主上遂服不猶愈乎元曰主上不除而天下除之此為但有父子無復君臣也乃止戊辰羣臣奏請易服復膳詔曰每感念幽㝠而不得終苴絰之禮以為沈痛況當食稲衣錦乎適足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朕本諸生家𫝊禮來久何至一旦便易此情於所天相従已多可試省孔子答宰我之言無事紛紜也遂以疏素終三年
  司馬公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扵庶人此先王禮經百世不易者也漢文師心不學變古壊禮絶父子之㤙虧君臣之義後世帝王不能篤扵哀戚之情而羣臣謟䛕莫肯釐正至於晉武獨以天性矯而行之可謂不世之賢君而裴傅之徒固陋庸臣習常玩故不能將順其美惜哉
  泰始四年皇太后崩有司奏前代故事倚廬中施白縑帳蓐素床以布巾裹革軺音遙輦版轝細犢車皆施縑裹詔不聽但令以布衣車而已其餘居䘮之制不改禮文有司又奏大行皇太后當以四月二十五日安厝故事虞著衰服既虞而除其內外官寮皆就朝晡臨位御服訖各還所次除衰服詔曰夫三年之䘮天下之達禮也受終身之愛而無數年之報奈何𦵏而便即吉情所不忍也有司又奏世有險易道有汚隆所遇之時異誠有由然非忽禮也方今戎馬未𣪚王事至殷交湏聽斷以熈廣績昔周康王始登翼室猶戴冕臨朝降扵漢魏既𦵏除釋諒隂之禮自逺代而廢矣惟陛下割髙宗之制従當時之宜詔曰夫三年之喪所以盡情致禮𦵏已便除所以不堪也當敘吾哀懐言用斷絶奈何奈何有司又固請詔曰不能篤孝勿以毀傷為憂也誠知衣服末事耳然今思存草土率當以吉物奪之乃所以重傷至心非見念也每代禮典質文皆不同耳何為限以近制使達䘮闕然乎羣臣又固請帝流涕久之乃許然猶素冠蔬食以終三年如文帝之䘮
  十年武元楊皇后崩既𦵏帝及羣臣除䘮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従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制所依蓋漢帝權制興於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然終服有詔更詳議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䘮始同齊斬既𦵏除䘮服諒隂以居心䘮終制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天子脩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䘮即吉魏氏直以訖𦵏為節嗣君皆不復諒隂終制學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經𫝊考其行事専為王者三年之䘮當以縗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茍若此則天子羣臣皆不得除䘮雖志在居篤更逼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従漢文經典由處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古典卒哭除縗麻以諒隂終制扵義既不應不除又無取扵漢文乃所以篤䘮禮也扵是尚書僕射盧欽尚書魏舒問杜預證據所依預雲𫝊稱三年之䘮自天子達此謂天子絶期惟有三年䘮也非謂居䘮縗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後世子之䘮而叔向稱有三年之䘮二也周公不言髙宗服䘮三年而雲諒隂三年此釋服心䘮之文也叔向不譏景王除䘮而譏其燕樂已早眀既𦵏應除而違諒隂之節也春秋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時簡公未𦵏請免䘮以聽命君子謂之得禮宰咺來歸恵公仲子之賵𫝊曰弔生不及哀此皆𦵏除服諒隂之證先儒舊說往往亦見學者未之思耳䘮服諸侯為天子亦斬縗豈可謂終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縗麻三年者謂下推將恐百世之主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聖人不虛設不行之制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於是欽舒従之遂命預造議奏曰禮記三年之䘮自天子達又雲父母之䘮無貴賤一也又雲端縗䘮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䘮衣服之節同於凡人心䘮之禮終於三年亦無服䘮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猶多荒寜自從廢諒隂之制至令髙宗擅名扵往代子張致疑於當時此乃賢聖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以服終䘮也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歛畢便𦵏𦵏畢制紅禫之除雖不合髙宗諒隂之義近扵古典故𫝊之後嗣於時預脩陵廟故歛𦵏得在浹辰之內因以定製近至眀帝存無陵寢五旬乃𦵏安在三十六日此當時經學疏畧不師前聖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𦵏為節合於古典然不垂心諒隂同譏前代自泰始開元陛下追尊諒隂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制超絶於殷宗天下歌徳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諸侯之禮當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已而削其籍今其存者惟士喪一篇戴聖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幾之政至大羣臣之衆至廣不同之扵凢人故大行既𦵏祔祭於廟則因疏而除之已不除則羣臣莫敢除故屈已以除之而諒隂以終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已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䘮我王猶若此之篤也凢臣子等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禮此乃聖制移風易俗之本髙宗所以致雍熈豈惟縗裳而已哉若如難者更以權制自居疑於屈伸厭一業反降欲以職事斷則父在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於至尊之義也出母之䘮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制體尊之義升降皆從不敢獨也況皇太子配貳之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逺遵古禮近同時制屈除以寛諸下協一代之成典君子之於禮有直而行曲而報有經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內而已禮雲非玉帛之謂䘮雲惟縗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謂經制大義且即寔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烝烝發扵自然號咷之慕匍匐殯宮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仿偟寢殿若不變従諒隂則東宮臣僕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官屬當獨衰麻従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䝉同二十五月之事寜至扵大臣亦奪其制昔翟方進自以身為漢相居䘮三十六日不敢踰國典而況扵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隂終制於是太子遂以厭降之議從國制除縗麻諒隂終制
  晉尚書問今大行崩含章殿安梓宮宜在何殿博士卞㩁楊雍議曰臣子尊其君父必居之以正所以盡孝敬之心今太極殿古之路寢梓宮宜在太極殿依周人殯扵西階既殯之後別奠下室之饌朝夕轉易諸所應設祭朔望牲用宜所施行按禮具答搉雍議按禮天子日食少牢月朔太牢䘮禮下室之饌如他日宜隨御膳朝夕所常用也朔望則奠用太牢⿰亻⿱龷甸 -- 僃物又問按景帝故事施倚廬扵九龍殿上東廂今御倚廬為當在太極殿下諸王廬復應何所權琳議按尚書顧命成王崩康王居扵翼室先儒雲翼室於路寢今宜於太極殿上諸王宜各於其所居為廬朝夕則就位哭臨
  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詔外官五日一入臨內官朝一入而已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晦承恭杜皇后周忌有司奏至尊期年應改服詔曰君親名教之重也權制出於近代耳扵是素服如舊固非漢魏之典也
  咸康中恭皇后山陵司徒西曹屬王濛議立奔赴之制曰三代垂文觀時損益今服教之地逺於古之九服若守七月之斷逺近一概者懼非通制請王畿以外南極五嶺非守見職周年不至者宜勤註黃紙有爵土者剈降永嘉中江統議不奔山陵但三年不敘於義為輕今更立如牒若方伯授用雖未有王命猶不與停𣪚同今見在官即吉之後去職不及凶事無所貶責萬里外以𠕂周為限自此以內眀依前牒雖在父母䘮其責不異黃門郎徐衆等駁濛雲若如濛議見在官者已拘扵制度不得奔赴至於既去雖不及哀臣子之情何得不暫致身哉臣謂䘮紀雖過去職者故宜還赴詔可濛又申述前議曰䘮紀有數吉凶有斷豈可當扵縞素既終而制無限之責哉若除喪使奔當以何服素服敘哀則在廷已吉陵無哭禮若元冠致敬宜曰朝謁非奔䘮之謂若服外更立限斷則不知所准若不計逺近同服內則立制漫而無斷詔又付尚書左丞王彪之議雲昔太寜之難奔赴無過三年之限恭皇后不宜踰先制禮為君之母妻居處飲食衎爾君已除䘮而後聞䘮不稅而責其奔此臣所疑也且宜一依濛所上詔曰令輕此制於名教為不盡矣今直以議者既衆不必改先制宜依濛所上施行八年成帝崩尚書殷融上言司徒西曹屬王濛以周年為限不及者除名付之鄉論臣以為夫名教興於義厚忠孝發扵自然不嚴而著不肅而成者也舊禮國有大諱外任不得離部冗𣪚之人發哀公巷初無課限有不奔之制按永平初先帝稱宣帝遺詔乃不得令子弟詣陵惟蕩隂奔赴多不逮及始為其制以篤一時顧觀人情未有肅媿徒興簡黙正足以彰至道之不𢎞表臣子之不義宜遵前代聞凶行喪三日而已詔曰孝慈起於自然忠厚發扵天成若道不䘮豈有今𡚁𡚁至醨薄反之何期況以今日之𡚁而欲廢凖式扵頹俗求自仁扵吾朝其扵理化也無乃迂乎融曰重唘依王濛所上為條制康帝建元初融又議定不應奔赴山陵據周魯有䘮而魯人不弔孔子所答曽子當謂國內卿大夫耳非如今日見在方外者也尚書僕射顧和議按禮記曽子問父母之䘮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榖梁𫝊曰周人魯人各有䘮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雖有䘮遣可也魯人當親行事故不弔也
  哀帝章皇太妃薨帝欲服重江彪唘先王制禮應在緦服詔欲降期彪又唘厭屈私情所以上嚴祖考於是制緦麻三月
  孝武帝寜康二年七月簡文帝崩𠕂周而遇閏博士謝攸孔粲議魯襄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楚子卒寔閏月而言十二月者附正扵前月也䘮事先逺則應用博士吳商之言以閏月祥謝安王邵鄭襲殷康袁宏殷茂車允劉遵劉耽意皆同康曰過七月而未及八月豈可謂之踰朞必所不了則當從其重者宏曰假值閏十二月而不取者此則嵗未終固不可得矣漢書以閏為後九月眀其同體也襲曰中宗肅祖皆以閏月崩祥除之變皆用閏之後月先朝尚用閏之後月今閏附七月取之何疑亦合逺日申情之言又閏是後七而非八也豈踰月之嫌乎尚書令王彪之侍中王混中丞譙王恬右丞戴謚等議異彪之曰吳商中才小官非名賢碩儒公輔重臣為時所凖則者又取閏無證據直擥逺日之義越祥忌限外取不合卜逺之理又丞相桓公嘗論雲禮二十五月大祥何縁越朞取閏乃二十六月乎於是唘日或以閏附七月宜用閏月餘者或以閏名雖附七月而寔以三旬別為一月故應以七月除者臣等與中軍將軍沖叅詳一代大禮宜凖經典三年之䘮十三月而練二十五月而畢禮之眀文也陽秋之義閏在年內則畧而不數眀閏在年外則不應取之以越朞忌之重禮制祥除必正朞月故也己酉晦帝除縞即吉
  徐廣論曰凡辨義詳禮無顯據眀文可以折中則禮疑從重䘮易寜戚順情通物固有成言矣彪之不能徴援正義有以相屈俱以名位格人君子虛受心無適莫豈其然哉執政從之過矣
  武帝以來國有大䘮輙廢樂終三年恵帝太安元年太子䘮未除及元㑹亦廢樂穆帝永和中為中原山陵未脩復頻年元㑹廢樂是時太后臨朝後父褚裒薨元㑹又廢樂孝武太元六年為皇后王氏䘮亦廢樂孝武崩太傅録尚書事㑹稽王道子議山陵之後通婚嫁不得作樂以一期為斷
  孝武寜康中崇徳太后褚氏崩後扵帝為從嫂或疑其服博士徐藻議以為資父事君而敬同又禮其夫屬父道者其妻皆母道也則夫屬君道妻亦後道矣服後宜以資父之義魯譏逆祀以眀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後之禮致敬同扵所天豈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廢扵本親謂應服齊縗朞扵是帝制朞服
  孝武帝太元十五年淑媛陳氏卒皇太子所生也有司叅詳母以子貴贈㳤媛為夫人置家令典䘮事太子前衞率徐邈議䘮服𫝊稱與尊卑者為體則不服其私親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練冠麻衣既䘮而除非五服之常則謂之無服従之安帝隆安四年孝武太皇太后李氏崩疑所服何澄王雅車允孔安國徐廣議太皇太后名位允正體同皇極理制⿰亻⿱龷甸 -- 僃盡情禮彌申陽秋之義母以子貴既稱夫人禮服従政故成風顯夫人之號昭公服三年之䘮子於父之所生體尊義重且禮祖不厭孫固宜遂服無屈而縁情立制若嫌眀文不存則疑斯從重謂應同於為祖母後齊衰朞永安皇后無服但一舉哀百官亦一朞詔可宋武帝永初元年黃門侍郎王准之議鄭元䘮制二十七月而終學者雲得禮按晉初用王肅議祥禫共月遂以為制江左以來唯晉朝施用縉紳之士猶多遵鄭義宜使朝野一體詔可
  永初三年武帝崩蕭太后制三年之服
  文帝元嘉十七年七月元皇后崩兼司徒給事中劉溫持節監䘮神武門設凶門栢厯至西上閤皇太子扵東宮崇正殿及永福省並設廬諸皇子未有府第者於西廨設廬太子心䘮三年心䘮有禫無禫禮無成文代或兩行皇太子心䘮畢詔使博議有司奏䘮禮有禫以祥變有漸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間服以綅縞也心䘮已經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祥禫變除禮畢餘情一周不應復有𠕂禫宜下以為永制詔可
  後魏自道武以來及諸帝悉依漢魏之制既𦵏公除孝文帝太和十四年太皇太后馮氏殂帝勺飲不入口者五日哀毀過禮中部曺華隂楊椿諌曰陛下荷祖宗之業臨萬國之重豈可同匹夫之節以取僵仆羣下惶灼莫知所言且聖人之禮毀不滅性縦陛下欲自賢扵萬代其若宗廟何帝感其言為之一進粥於是諸王公等皆詣闕表請時定兆域及依漢魏故事並太皇太后終制既𦵏公除詔曰自遭禍罰慌惚如昨奉侍梓宮猶希髣髴山陵遷厝所未忍聞冬十月王公復上表固請詔曰山陵可依典冊衰服之宜情所未忍帝欲親至陵所戊辰詔諸常從之具𢘤可停之其武衛之官防侍如法癸酉𦵏文眀太皇太后扵永固陵甲戍帝謁陵王公固請公除詔曰比當別敘在心己夘又謁陵庚辰帝出至思賢門右與羣臣相慰勞太尉丕等進言曰臣等以老朽之年厯奉累聖國家舊事頗所知聞伏惟逺祖有大諱之日唯侍送梓宮者凶服左右皆盡從吉四祖三宗因而不改陛下以至孝之性哀毀過禮伏聞所御三食不滿半溢晝夜不釋絰帶臣等叩心絶氣坐不安席願少抑至慕之情奉行先朝舊典帝曰哀毀常事豈足闗言朝夕食粥粗可支任諸公何足憂怖祖宗情専武畧未脩文教朕今仰稟聖訓庶習古道論時此事又與先世不同朕且以所懐別問尚書㳺眀根髙閭等公可聽之帝因謂眀根等曰聖人制卒哭之禮授服之變皆奪情而漸今則旬日之間言及即吉特成傷理對曰臣等伏尋金冊遺旨踰月而𦵏𦵏而即吉故扵下𦵏之初奏練除之事帝曰朕惟中代所以不遂三年之䘮蓋由君上違世繼主初立君徳未流臣義不洽故身襲袞冕行即位之禮朕誠不徳在位過紀足令億兆知有君矣扵此之日而不遂哀慕之心使情禮俱失深可痛恨髙閭曰杜預晉之碩學論自古天子無有行三年之䘮者以為漢文之制闇與古合雖𠦑世所行事可承踵是以臣等慺慺干請帝曰竊尋金冊之旨所以奪臣子之心令早即吉者慮廢絶政事故也羣公所請其志亦然朕今仰奉冊令俯順羣心不敢闇黙不言以荒庶政唯欲縗麻廢吉禮朔望盡哀誠情在可許故専欲行之如杜預之論於孺慕之君諒隂之主蓋亦誣矣祕書丞李彪曰漢眀徳馬後保養章帝母子之道無可間然及後之崩𦵏不淹旬尋已從吉然漢章不受譏眀徳不損名願陛下遵金冊遺令割哀從議帝曰朕所以眷戀縗絰不從所議者寔情不能忍豈徒茍免嗤嫌而已哉今奉終儉素一已遵仰遺冊但痛慕之心事繫於予庶聖靈不奪至願耳髙閭曰陛下既不除服於上臣等獨除服於下則為臣之道不足又親御縗麻復聽朝政吉凶事雜臣竊為疑帝曰朕今逼扵遺冊唯望至朞雖不盡禮藴結差申羣臣各以親踈貴賤逺近為除服之差庶幾稍近於古易行於今羣臣又言春秋烝嘗事難廢闕帝曰自先朝以來恆有司行事朕頼𫎇慈訓常親致敬今昊天降罰人神䘮恃想宗廟之靈亦輟歆祀脫行饗薦恐乖㝠旨羣臣又言古者𦵏而即吉不必終禮此乃二漢所以經綸治道魏晉所以綱理庶政也帝曰既𦵏即吉蓋季俗多亂權宜救世耳二漢之盛魏晉之興豈曰簡畧䘮禮遺忘仁孝哉平日之時公卿每稱當今四海晏安禮樂日新可以𠫵美唐虞比盛夏啇及至今日即欲苦奪朕志使不踰於魏晉如此之意未解所由李彪曰今雖治化清晏然江南有未賔之吳漠北有不臣之虜是以臣等猶懐不虞之慮帝曰魯公帶絰従戎晉侯墨衰敗敵固聖賢所許如有不虞雖越紼無嫌而況衰麻乎豈可扵晏安之辰豫念軍旅之事以廢䘮紀哉古人亦有稱王者除縗而諒隂終䘮者若不許朕縗服則當除衰拱黙委政冢宰二事之中惟公卿所擇㳺眀根曰淵黙不言則大政將曠仰順聖心請從衰服太尉丕曰臣與尉元厯事五帝魏家故事尤諱之後三月必迎神於西禳惡於北具行吉禮自皇始以來未之或改帝曰若能以道事神不迎自至茍失仁義雖迎不來此乃平日所不當行況居䘮乎朕在不言之地不應如此喋喋但公卿執奪朕情遂成往復追用悲絶遂號慟羣官亦哭而辭出
  致堂胡氏曰孝文慕古力行尤著扵䘮禮其始終情文亦粲然可觀矣自漢以來未之有也後世孺慕之君可不景仰而先王是憲乎方孝文之欲三年也在廷之臣無一人能將順其美者莫不沮遏帝心所陳每下若非孝文至情先定幾何不為邪説所惑邪禮曰百官⿰亻⿱龷甸 -- 僃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齊縗之䘮蓋對而不言也若夫八事之權非經禮也今孝文百官⿰亻⿱龷甸 -- 僃矣百物具矣是宜三日而粥三月而沭期三月而練冠三年而祥使禮廢而復起如古之髙宗焉而羣臣狃於漢制雜以國俗使其君不得自由其初守禮違衆欲行通䘮甚力其終也不能三年扵是期而祥改月而禫是用古者父在為母之服不中節矣無乃不得其本遂殺其末邪夫禮惟其當而已施之當則如被袞冕而執鎮圭施之不當是衣狐白裘而坐諸草莾也豈不惜哉
  宣武帝延昌四年正月帝崩於式乾殿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傅崔光等奉迎太子於東宮入自萬嵗門至眀陽殿哭踴久之欲待眀乃行即位之禮太尉崔光曰天位不可暫曠何待至眀光等請太子止哭立扵東序於忠元昭扶太子西面哭十數聲止光奉冊進璽綬太子跪受服皇帝袞冕之服御太極殿前光等降自西階夜直羣臣立扵庭中北面稽首稱萬嵗
  按先儒言古者天子崩太子即位其別有四始死則正嗣子之位顧命所謂逆子釗於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是也既殯則正繼體之位顧命所謂王麻冕黼裳入即位是也踰年正改元之位春秋所書公即位是也三年正踐祚之位舜格於文祖及伊尹以冕服奉太甲歸於亳是也漢以來遵短䘮之制廢諒隂之說以日易月則踰年三年即位之禮不復聞大槩於縗絰之中行嗣服之吉禮矣然漢髙祖以四月甲辰崩五月丙寅𦵏其日恵帝即位則在崩後二十三日文帝以六月已㐪崩乙巳𦵏景帝以丁未即位則在崩後九日𦵏後三日蓋西都人主皆預為陵寢故升遐之後不復循古者七月之制蓋有自崩至𦵏不及旬日者是以嗣君即位多在既𦵏之後至東漢則𦵏期漸遲扵是始制令以大行柩前即位而厯代遵之蓋猶在既殯之後也今魏宣武方崩而太子不俟眀即位毋乃太促乎且當時魏𫝊世既久時屬承平有何急廹之虞而於親肉未寒之時不待旦而襲其位乎孝文賢主力追古道以行親䘮肅宗幼沖輔臣無識不能導之以率乃祖攸行而有此過舉魏徳告終有由矣
  後周武帝母叱奴太后崩帝居倚廬朝夕供一溢米羣臣表請累旬乃止及𦵏帝袒跣之陵所詔曰三年之䘮達扵天子但軍國務重湏自聽朝縗麻之禮率遵前典百僚宜依遺令既𦵏而除公卿固請依權制周主不許卒由三年之制五服之內亦令依禮
  致堂胡氏曰自漢文短䘮之後能斷然行三年者惟晉武帝魏孝文周髙祖可謂難得矣然春秋之義責⿰亻⿱龷甸 -- 僃賢者晉武既為裴杜所惑行禮不⿰亻⿱龷甸 -- 僃魏孝文之禮若⿰亻⿱龷甸 -- 僃矣而服非所服周髙祖縗麻苫塊卒三年之制最為賢行然推眀通䘮止於五服之內不及羣臣非所以教天下著於君臣之義也而又在䘮頻出逰幸無門庭之冦興師伐鄰此皆禮所不得為者由髙祖不學左右無稽古之臣以輔成之也使髙祖至心如魏晉二君而講禮如孝文之詳訓臣下以方䘮三年不出逰幸不動兵革以終禮制雖三代何以加諸













  文獻通考卷一百二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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