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正祖實錄/八年

七年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
(甲辰)八年清乾隆四十九年
九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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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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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朔,時、原任大臣,率禮堂請對。上召見於便殿。大臣、禮堂請以歲首,冊封元子。上曰:「予所靳許,蓋出惜福之意。前後下敎,卿等可以諒之。」諸大臣曰:「元子今已三歲。三者,數之成也;歲籥又屬新正。正者,歲之元也。今當一歲之元,克擧縟禮,豈非神人之望乎?」齊聲仰請。上曰:「謹稽列聖朝已例,或在八歲,或在七歲。予亦於八歲,始冊元子。若當行禮之時,豈待卿等之言?姑竢之。」

○領議政鄭存謙、右議政李福源退而上箚,請早擧封典。不從。弘文館亦上箚請。不從。

○停原春道春操。因道臣狀請也。

○諭八道兩都曰:「歲首勸農綸音,凡幾下矣。自予御極,未嘗闕也,而農比不稔,再昨年飢,昨年尤飢。是奚但雨暘之爲災哉?蓋耕耘多失其時,灌漑未盡其利故耳。然則所謂綸音,不幾爲文具矣乎?知其爲文具而爲之,不如不爲也,今年則欲忽之焉。旣又思之,凡事未有誠而不格,感而不應者,則長吏之不用命,亦予自反處也,吾且盡吾誠而已矣。況今年異於他年者乎?中夜蹶然,又此呼寫。咨!爾方伯、守令,其尙念之哉。嗚呼!昨年六路告歉,往往孔酷,兩西亦不得登稔,而況是薦飢之餘,公私俱竭?朝家捐帑、發倉,僅僅區劃,爲目下接濟之方,而春後又將懸罄矣。所恃所望,惟在今年之有秋。勸農之不容少忽,其亦明矣。民以農爲業,則宜不待勸,而所以不可不勸者,蓋因或不暋作勞,緩於耕耘也。至於今年公私之已竭,民亦知之。春後之無食,民亦慮之。擧將寄命於方生之禾麥,則雖至愚甚蠢者,豈復有憚於作勞,不自圖生之心哉?第其心雖勤,而其力有所不逮,則自不免失時之歎,長吏之所當勸成者,政在此耳。大抵農家失時之患,每在於無種糧、無耕牛,則勸諭隣保,俾相借傭,自是常行之事,而無種糧,則今年還分之穀,雖曰不敷,量其民食之多寡、節序之早晩,使巡還分排,適當於壠畝用力之時,則庶幾其有濟矣。第爲官長者,必須簡其騶率,時審田野,詢及耕饁,細察嚬呻,然後可使無牛而有牛,無糧而有糧,不失時而望有秋焉,其各勉旃。修築堤堰,預蓄水脈,農之先務也。三元之日,雪下半尺。從玆以往,有雨必儲,則庶爲儲水之資,亦須毋忽。噫昨!於享廟之夜,旋受祀社之戒,廷臣恐予有損,多以爲言,而予不能從上辛祈穀,必欲躬將。蓋予愛民之誠,有甚於勞身。咨!爾方伯、守令,諒予此心,則亦可以知此言之不出於文具。其尙念哉。」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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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大司諫南玄老上疏,請擧冊封之禮。不許。敎曰:「封冊之禮,有國莫重莫大之擧也。是豈一二秩卑臺臣所敢續續輕易仰請者?事之屑越,孰甚於此?昨日堂箚,則職在啓沃之列,諸僚亦皆聯名,猶可謂隨事敷陳。至於諫長,迫曛草草數行之疏,無識甚矣。繼觀疏語,因其言私,兼附玆事,又焉有如許道理乎?政院知悉。」

○以朴祐源爲弘文館副提學。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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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有星如彗,見於室星度內。以李兢淵、李賢祥、林濟遠爲測候官。

○御宣政殿,親押祈穀祭祝,仍召見辭陛守令、邊將。

○召見掌樂院提調。本院雅樂不諧,上病其音律多舛,嘗飭提擧之臣,使之着意肄習。至是,以壇享隔日,命樂院堂郞,率諸樂生、舞工,肄習於庭,親自臨觀。

○停守禦廳、摠戎廳江華府春操。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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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彗星見於室星度內羽林星之東。

○上詣社稷,省牲器,遂齋宿。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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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親行祈穀於社壇。

○召對。

○召見京畿觀察使沈頤之。頤之啓言:「安山郡守李成祜,年滿七十。請令該曹稟處。」敎曰:「昨年特仍之命,旣無定限,況當窮春,似此熟手,豈可輕易遞改?民事爲重,何拘政格?依初下敎仍任。」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上疏乞致仕。批曰:「《禮經》之以七十爲致仕之限者,蓋以七十之人,年與氣衰,非職事奔走之時,故許以休退,任其優閒,而卿則神精尙旺,西樞優游,又無陳力之勞,何爲而遽作此長往之計也?予固知卿斷斷之心,予何能捨卿,而念卿前後遭逢,卿亦何忍捨子哉?卿須亟斷來章,用副至意。」

○命金有宣子支問名加資。敎曰:「庚辰年間事,尙忍言哉?賊竪秉權,百計免逼,有宣以匹庶之賤,甘受伏鉞之誅,乃有犯蹕之擧,按獄之捕將,感其忠義,謂以狂易。幸蒙先大王曲察之恩,律止編配,終未免死於嶺陬。至今思惟,慼然不能忘。近見其子,在於閣屬,纔已收用,而此不足以酬其萬一。貴賤雖殊,死於王事則一也。此等人豈可泯沒乎?惟予此意,廷臣想或諒之也。」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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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領中樞府事金尙喆上箚乞致仕。不許。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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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春塘臺,行歲首犒饋。敎曰:「歲首犒饋,雖不得不倣例,而當此歉荒,戒在張大。其勿用樂,以示予意。」又命圓點生,依春、秋到記,前三日,勿拘額數之例,特令自初七日朝食堂,限春到記,勿拘百人,竝許赴到記,命題,令諸生退而應製,仍遣史官於泮宮,賜諸生酒膳,及製進,施賞有差。

○副提學朴祐源上疏曰:

顧今三陽開泰,八域顒祝者,卽我元子宮封冊大禮也。及此履端之節,且決豫建之策,今玆輔養之廳已設,春桂之僚將簡,而若夫左右誘掖,朝夕薰陶之方,亶在我殿下身敎。臣竊瞷殿下濩蠖之中,恆對經籍,而獨於講筵,作輟無常,寶鑑一部,尙未訖工,玉堂諸員,便作冗官。此蓋由於講臣之不足仰裨,而法筵體重,不可以無所裨益,仍以停輟。況今雷肆講席,不久將設,則殿下宜頻開經筵,日接儒臣,討論古今,講究得失,使我元子,有所歡感,則豈不盛哉?招延儒者,自是治世之美規,而近日以來,林下窮經之士,巖穴獨善之人,絶無聞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千里封域之內,豈曰無其人乎?近者相、能諸賊,始加山林之名,終作凶逆之魁,抄選之稱,爲世忌諱,此不幾於因噎而廢食乎?當此簡宮僚之日,政宜廣延譽髦,輔翊開導之方,使之委任責成,則其所資益亦豈少也?今年,卽唐、堯出治之元年,我聖祖御極之舊甲也。此正我東方大有爲之一機會也。而顧今懲討不嚴,言路久塞,紀綱不立,規模未定,奢侈之風日盛,貪墨之徒不息,其所矯救,特一殿下轉移間事耳。治國之要,專係於刑政。刑政者,人主所以懲僭、討亂之一大柄也。今此合辭中諸賊,實是天討之不可緩,而上不相持,一味玩愒,義理益晦,隄防漸弛。伏願亟從三司之請,以伸懲許焉。言路之通塞,國之汙隆係焉,而近來含默成風。夫求言則易,而用言實難;容諫則易,而從諫尤難。伏願益恢舍己之量,實心採納焉。紀綱者,卽有國出治之大本也,而近來頹惰成習,姑息爲事。《典則》,卽欽恤之聖德,而外邑或多不遵。糶糴,有分留之成法,而猾吏間有作奸。筵席體貌,何等截嚴,而勦說紛沓,禁門跟隨,自有定製,而帶隷攔入,以至百隷怠慢,庶務叢脞。夫天下之事,有末有本,人主一心,爲萬化之本。人主之心,一出於公,則在下者,不敢循私。人主之心,一出於實,則在下者,自然祛僞。惟殿下懋哉!噫!有國家必有規模。殿下粵自御極之初,每以立規模爲先,而因循至今,尙無一定之規模,悠悠泛泛,苟幸無事。臣竊以爲殿下所以彌綸範園者,猶未得其要領。今日許多弊源,皆由於此。苟欲矯捄,則莫若先立規模,規模之立,亶在我殿下建立表準,囿一世於大中至正之域。惟殿下念哉!崇儉約而祛奢華,卽千古帝王之盛節也。臣忝在近密,仰覩我殿下燕閑居處之時,衣服飮食之節,短榱窄軒,樸陋太甚,毛茵蒲蓆,渝弊不改。庶幾上行下效,而近來奢汰轉甚,競尙華鮮。移風易俗,非一朝之故,顧今許多時弊,專由於文勝。伏願殿下,以祛文懋實四字,爲崇儉華奢之本焉。懲貪勵廉,實是王政之最先務。一自我殿下御極以後,激濁是先,貪墨之類,多被顯罰,守宰之臣,望風知懼,宜其習俗丕變,饕餮咸懲,而士夫之廉恥都喪,外邑之誅求無節。此實淸朝之大羞恥也。古人有言曰:「誅十貪吏,不如奬一廉吏。」伏願殿下,克盡奬廉之方,以爲懲惡之本焉。

批曰:「所陳諸條,不啻千百言,而上自袞躬,下逮朝家,盛道對症之劑此近來論思之地所未聞者,甚可嘉歎。當體念。」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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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展謁於太廟、永寧殿、永禧殿、儲慶宮、毓祥宮、延祜宮、景慕宮。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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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朝講。

○命卜相。徐命善、鄭弘淳、李徽之、洪樂性、金熤、徐命膺拜金熤爲議政府右議政,李福源陞左議政。

○以金夏材爲吏曹參判,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領議政鄭存謙,呈長單。命封還,仍命承旨敦諭。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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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召對。上謂玉堂林濟遠、李錫夏曰:「明日,卽臨門朝參,而近來以言爲諱,無論袞闕與官師,一直寥寥。此固予自反,而亦非淸朝之大羞恥乎?上番知無不言,雖於尋常文義,每寓陳勉,予所嘉歎。下番則以舊選抄啓,期望尤別。故以乞言之意,召接爾等。爾等須預爲留意,毋使予此言,又歸無實之地。《書》不云乎?臣下不匡,其刑墨。爾等其勉之。」

○親試抄啓文臣及居齋儒生。命文臣中時帶臺職人進前。上曰:「俄筵以乞言之意,已諭於玉堂,而爾輩新入臺地,言論風裁,必多可觀。且抄啓文臣之恩禮、眷遇,果如何?地望之淸,切無遜於經幄,直言讜論,予欲先聞於邇列。且諫官之職,不其重歟?朝陽之鳳、殿上之虎,百僚股慄,居是職而不言者,古有辱臺之罰。故前輩之初叨也,輒有大疏,爾輩通擬之初,又値延訪之會,此政爾等可言之日也。優待之故,有此申諭,須各正言不諱,大則千萬言,小不下十許啓,以補予不逮也。若懷囁嚅之念,而又有含默之歎,則將何顔而操觚入庭乎?」

○以金魯鎭爲司憲府大司憲,沈豊之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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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仁政門,受百官朝參。

○以徐有防爲司諫院大司諫。

○流申尙權於昆陽郡。司憲府陳前啓。批曰:「今當歲首,祈祝而期勉之者,無出於靖世道、保世臣六字。今日朝會,大臣、臺臣之交口陳說,皆以貽燕爲第一義,而予以爲貽燕之先務,亶在於上所謂六字。捨此六字,何以做治?顧今,世臣之無故在朝者無幾。若有交構之漸,而予不之洞懲,是豈示好惡、明黜陟之意也?申尙權,本事之如何,姑捨是,臺啓中旣以交構爲目,則其在靖世道、保世臣之道,不可不嚴加懲勵,使在廷大小臣僚,知予苦心。依啓。」左議政李福源啓曰:「臣之冒膺相職,已三年矣。登筵之初,猥陳開言路之說,昨年朝參,又以此爲奏,皆蒙體念之敎矣。今當歲首,時弊、民瘼,豈無可言,而臣之所憂,尙在於言路。蓋國之有言路,如人之有血脈。血脈不通,則百病隨生矣。近來臺閣,寂寥轉甚,袞職姑無論,論朝政、規官師者,亦絶未有聞。大抵擧世之風俗氣象,日益衰薾。古則殿上奏事,多有同異。今則一人唱說,衆口雷同。古則韋布之士,亦議時政。今則在廷之臣,越視秦瘠。甚至於士友交遊之間,忠告善道之言,亦殆絶矣。不革此風,則國事不可做,世道不可回。伏願深留聖意,不但開導、聽納之益加恢弘,用舍、黜陟之際,樸直剛鯁,不識忌諱者,親之顯之;軟熟柔懦,徒事將順者,疏之斥之,所令所好,翕然無間,或有一二敢言之臣,則特加奬用,激勵風動,以來四方之言焉。」上曰:「目下第一務,無出於此,當體念矣。」又啓言:「日前副學疏中,論及抄選事,此是目下急務也。立國各有規模,我國則專尙儒術,列聖朝招延登庸,多在科目之外,來贊文明之治。雖或招之不來,亦自有作興多士,扶持世道之功,而今則無一人焉,誠是聖代欠事。況今宮僚之設,當在匪久,如贊善、進善、諮議等職,固當屬於第一流,而其外僚屬,一初遴選,亦非常調庸品,所宜苟充,山野遺逸中,眞箇讀書修行之士,令選部,廣爲搜訪,精加抄擇,以爲儲待需用之地,似好矣。」上曰:「此亦急務中急務。另飭銓曹,以爲從近選之地。」又啓言:「監臺之職任甚重,而差除甚輕,以斯人而責斯職,實是行不得之事。近以押班之事,屢煩特飭,而東西班諸員,素無畏憚監臺之心,則雖欲檢察整齊,其勢末由。自今以後,文、蔭、武監察,必以有地處、有風力,朝暮出入於華貫顯職者,各別擇差之意,分付銓曹,如落簡呈課等故事,使之着意修擧,以爲警動具僚之地。」從之。大司諫徐有防啓言:「元子成德之本。亶在蒙養。方今聖上,身敎於內,大臣輔養於外,而離筵將開,僚屬當設。請廣薦鴻儒,以備訓迪之官。」又啓言:「科擧一事,積弊成病,明經專事,句讀製述,不出尋摘。請詢廟堂,講究取士之法。」又啓言:「官制不古,數遞爲弊,官如逆旅,吏作主人。請申明久任之法。」竝從之。司諫林濟遠啓言:「殿下高明之學,歷貫千古,包絡萬理,名物度數之類、簿書期會之微,莫不洞察。過於憂勤,而或近於纖密,快於英斷,而或不免發露,以至萬機之煩,獨運於上,旣非頤精養神之道,又異提綱挈要之義。請益務涵養之工,收歛精華,保惜神明,以爲酬世馭物之要。」批曰:「爾言切至。依啓。」又啓言:「名節之有關世道,尙矣。世級漸降,風俗日渝,屢經黨禍,得失之念較重,間閱世變,憂畏之習多端。雖於權凶伏法之後,忌諱成風,瞻顧在心,時風、世態,猶不免濁亂時氣象,朝廷之上,淸議不行,搢紳之間,誇毗爲事,朝東暮西,惟利是趨。請留意扶植挽回之道。」批曰:「目下急務,無出於此。依啓。」副提學朴祐源啓言:「節用,卽愛民之本。近年以來,薦遭凶荒,租稅之蠲減,賑資之區劃,通計一年,十居八九,國儲蕩然。伏願無益之費、不急之用,一切蠲除。」批當留意。又啓言:「冑筵僚屬,請令卿宰,勿拘文蔭,各薦一二人,以爲漸次檢用之地。」從之。獻納李集斗啓言:「前司諫洪文泳,以洪儀泳同姓之親,獨自發啓,亦足以觀世變,請罷職。」允之。副校理林道浩啓言:「殿下憂勤太過,或欠賢養之方,辭敎所及,不無發露之處。此殆涵養之工,有所未盡。伏願益加存心典學之工焉。」批曰:「當留意。」持平鄭萬始啓言:「近日言事者,事關懲討,而未蒙允兪,章下廟堂,而輒歸姑置。導之使言,不用其言。此所以言者之日少也,請益恢聖聰,以廣言路。」批曰:「所奏切實。依啓。」

○飭諸道賑政。敎曰:「近日春寒,無異嚴冬。念彼賑邑顑頷之類,憧憧一念,夙宵何弛?允係賙窮恤飢之方,果能悉心殫誠,無或有一分踈忽之事乎?賑政勤慢,從當分遣繡衣,另行廉察,而目下接濟,各別惕念。且以遺棄兒收養言之,頒令未幾,京中各部搜納,不若令初。昨因玉堂筵奏,亦已提飭,而外邑擧行,亦難保其如初,一體嚴飭,俾有實效。」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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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晝講,兼行次對。

○以嚴璹爲禮曹判書,金魯鎭爲刑曹判書。

○敎曰:「近日日氣極寒,無異嚴冬。諸道賙饑之政,昨已措辭申飭,而京中各部,不能自存之類,必有死亡之患。令京兆,一一搜訪,別單以聞。名數設或夥多,部官不必論罪,亦以此意知委。」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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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下綸音於畿甸、湖西,仍賜別賑資曰:「嗟!爾畿湖民人,尙謂予甘玉食,而安細氈也耶?自秋而冬,至於歲翻,當寢而不能寢,當飱而不能飱。惟爾等鵠形鶉衣,顚連遑汲之狀,如在予眼中,爾等尙能知予心乎否?噫!畿、湖之遭歉,凡兩歲矣。再昨年,則畿、湖兩道之外,諸路稍登,無他荒政之擾惱者,故凡係賙賑蠲恤之方,專意爾等,幸無捐瘠之患,而昨年則六路告饑之狀,相續登聞,殆乎應接不暇。惟予日夜憂勞,呼燭明發,不知爲幾許月矣。或移栗而往哺,或捐帑而補賑,東西塗抹,僅僅接濟,而畿湖則距京師未遠,聲聞最邇,春後賑事,可以從便救活,故一番區劃之後,便若相忘者然,爾等其以予爲眞箇恝然乎?嗚呼!畿、湖八十餘邑戶,不下數十萬,有田而自食者,能幾人也?就使有田,尙無可穫,況傭作之類乎?雖在樂歲,未免終苦,況薦歉之餘乎?縣門之租稅未償,鄕隣之假貸已絶。甁罌之罄,莫救十口之饑;秉穗之遺,寧有一飽之望?予以是知爾等之無食也。海沿斥鹵,不宜緜農,山峽水澇,又傷旱田,寒女無可出之帛,蚩氓無可貿之絲。就隩之節已過,絲身之策無望。予以是知爾等之無衣也。無食、無衣,何以卒歲?卒歲猶難,況玆春窮乎?向也臘雪未積,冬候猶暖,念爾等糴於官,可免紇干之雀;採於山,可救涸轍之魚。人或以恆燠爲憂,而予反爲爾等喜之。嘉平以後,一寒如此,煖室重裘,尙覺逼肌之苦,蔀屋甕牖,安有負背之暄?周飢之餘,難禦寒威,老稚之類,又異強壯,爾等之父母妻子,能得一㿻飯、一縕袍,以濟其凍餓,而不至於呼號道塗耶?救急之政,越自前冬,設賑之期已屆,新年快免催科之苦,漸有待哺之所。抄饑之際,能無見漏之歎歟,受賑之時,亦無相蒙之患歟?穀物精斗升準,而鹽豉亦不失其味歟?守宰各盡誠勤,而吏鄕不容奸僞歟?予之夙夜憧憧,何嘗一息而忘爾等也?特下帑需,元賑外別設一巡,卽爾兩道昨年已行之例,而今年則東南北三道之飢荒,甚於爾兩道,所以別巡之擧,先在三道也。爾兩道之民,其不翹足而望,予曰:『何厚於前而薄於後歟?』惟予藏之設,爲爾等水旱之備,爾方薦飢,予其何惜?今下京畿,錢二千緡,胡椒一百斤,丹木三百斤;湖西,錢三千緡,胡椒一百斤,丹木二百斤。噫!物雖尠少,未滿旬日之食,意實慇懃,亶出宵旰之憂,爾等其諒之否?顧玆三元載屆,萬品咸蘇。今日卽漢帝頒詔之日也。如使爾等少須臾無飢寒,則天心底豫,迄用康年,八方含哺之喜,將與爾等共之,豈不樂哉?九重深邃,四野遠隔,付爾幾萬飢口於方岳及長吏,苟能有一分體予心者,自可毋怠,又何多詰?」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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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元子與輔養官,行相見禮。上御戴恩院。元子東向立。輔養官李福源、金熤西向立,輔養官拜。元子答拜。命時、原任大臣、閣臣、承、史入參。禮畢宣饌,命官輔養官子弟中一人。

○敎曰:「元子封冊之姑且遲待,廷臣豈不知此意?今日相見禮順成,欣喜之心,無異封冊。賞典旣皆拔例,該房承旨豈獨不論?都承旨尹塾,特爲陞資。知申旣加資,上注書、上翰林幷陞六。」塾陞資憲。

○以徐有隣爲吏曹判書。

○召見輔養官子初仕人李晩秀、金載璉。

○各司、各營,進癸卯會簿。時在黃金三百五十四兩零,銀子四十三萬三千六百兩零,錢文一百四十五萬六千八百十六兩零,綿布六千四百二十同零,薴布七同二十七疋零,布一千十四同二十二疋零,米三十三萬九千一百二十九石,田米一萬五千五百十一石,太五萬三千二百八十八石,皮各穀二千一百六十三石。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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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宣政殿,行專經文臣殿講。

○以沈豐之爲弘文館副提學。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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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弘文錄副提學沈豊之、副應敎李兢淵、校理林濟遠、副校理林道浩、修撰李鼎運四點,李顯靖、李延伋、權𥙿、洪樂恆、孟至大、李祖承、李顯默、朴廣源、安策、鄭致淳、曺允大、鄭萬始、尹序東、李翼晉、成種仁、趙濟魯、李勉兢、申耆、徐瀅修、趙弘鎭、成德雨、李東稷。

○命節製科次,內閣直提學倣館堂例參考,定爲式。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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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設上旬輪次於泮宮,依故例。政府、六曹、館閣堂上、四學敎授,參試。仍命科次於春塘臺,依文苑故事,命原任大提學李徽之主試。居首幼學尹之鉉直赴殿試。

○左議政李福源上箚曰:

蒙養之方有五。一曰先身敎,二曰導良知,三曰謹保護,四曰擇左右,五曰儲賓僚。蓋止慈之德,貴在立敎。遇物之誨,莫如修身。今殿下上奉兩聖,至性因心,養隆千乘,禮篤三朝,敎以孝也。惻怛之心,愛人及物,如齊王之釁鍾舍牛,如宋帝之漱水避蟻,敎以仁也。昧爽丕顯,整衣端拱,瞻屋漏而如對神明,蒞暬御而如臨朝廷,敎以敬也。言必無戲,視必無誑,政敎皆推於至諴,文章亦本於實學,敎以誠也。以至一言之發,必曰元子之所當聞。一事之行,必曰元子之所當觀。造次之際,跬步之間,常使愛之而可法,監之而可師,無斁之訓,浸灌於內,不遠之則,儀刑於外,則仁聖在上,明睿在下,視聽、呼吸,一氣無間,斅學之親切,孚感之敏速。表端景正,理固自然,導率成就之功,將必有不待他求而得之於天倫日用之間矣。《傳》曰:「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者也。」從古學者之困而知、迷而復者,及其成功,可聖可賢,而終不若因其知能之本然,初無困迷之可言,而直躋於大人地位也。顧今蒙養之方,必須睿體康寧,然後身敎可行也,良知可導也。天佑東方,篤生聖嗣,百靈之所拱衛,萬姓之所祈祝,祥和日來,茀祿川增,何保護之可憂,而區區下情,常恐貴之至而或涉於宴安,愛之篤而或專於恩勤,飢飽、涼煖之或違其度,節宣、起居之或失其宜。方當血氣未充,嗜好未定,保嗇之方,如護稚陽,飮食則欲其淡,而不欲其甘,氣體則欲其勞,而不欲其逸,風寒宜愼,而不可以太燠也,醫藥宜近,而不可以輕試也。要之,念念畏謹,平平調護,毋使外至之邪沴,得干天和而已。程子以爲:「後世傅德義之道,固已踈矣,保身體之法,無復聞焉。」臣則曰:「能知保身體之法,則六候順軌,百體從令,而志氣日躋於淸明,筋骸日就於堅固。傅德義之道,亦不外是也。」元子方在提抱之中,師保未設,僚屬未置,其勢不得不與阿保、中涓之類,親近而狎遊,學言學步之時、燕私供奉之際,耳濡目染,多在此輩。今於近習卑末之中,欲求古所稱寬柔、慈惠,溫良恭謙,愼而寡言者,則誠未易得,而亦須得心地吉善,愼行忠謹之人,以備朝夕左右之任,而毋使不正之人,匪禮之事,或干於其間,然後方可無一齊衆楚之患矣。睿質夙就,慶運方來,豫建之禮,不日將擧,政宜廣選端方,以待冑筵。日前朝參,猥以抄選事仰陳,而此不但求之於草野之間,如在廷諸臣之本末、長短,卽聖鑑之所悉燭,惟在默加識別,豫爲儲待縟禮之日,擧以措之耳。先王之建太子,必擇九德之師、六行之傅。今之選賓僚,要當以夫子所稱三益、三損,爲取捨之法也。竊覵我聖上,聰明睿智,冠絶百王,學貫天人,智周事物,而乾綱獨運,英氣太露,臣皆所敎,士無敢言。如臣等輩,雖有千百,碌碌充位而已,實無匡拂裨益之望。顧今宗祊之所係、聖心之所託,惟在尺衣之元子。愛護之誠,導迪之方,發於至情,非待勉強。倘殿下言必務於裕昆,動必思於貽燕,來諫受善,而恐元子之或忽於諭敎也,菲衣卑室,而恐元子之或過於居養也,幽獨乃得肆之地,而益加齊莊,恐睿儀之或懈也,寒暑有停講之例,而不輟討論,恐睿工之或間也。隨處隨時,一念憧憧,一惟觀法於元子,鑑戒於元子,是圖是勉,常如嚴師、強輔之在於左右,則事事言言,篤實輝光,天理不期存而自存,人慾不期遏而自遏,將見聖德益隆,睿質益盛,太平萬歲,自今伊始,不亦休哉?《傳》曰:「其爲父子兄弟,足法而後民法之也。」惟聖上,懋哉。

批曰:「蒙養之方,悉在於是。讀之屢回,曷任激感。尾陳箴規,又屬寡躬,身心之工,另欲常常體察,措諸日用之間耳。」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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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副校理林道浩、副修撰李泰永上箚言:

伏聞,咸鏡監司李命植狀啓,以罪人樂彬、雲亨、李漌、福海之益肆跳踉,略無顧忌。至有登間之擧。渠輩俱以凶孽,罪著罔赦,而樂彬則買家偃處,縱奴行獵,潛通府妓,至有生産。雲亨、漌俱犯畜妓之罪,又占買屋之便。福海則通貨南北,督債閭里,平民受害。請樂彬,分付王府,爲先薦棘。雲亨、漌、福海等,亟命道臣及地方官,嚴加防守。締結之人,肆惡之奴,嚴刑遠配。不飭之道臣,竝施譴削。不能防守之地方官,拿問。

批曰:「前伯則聞皆嚴束,時伯則摘發登聞,優可掩過矣。府使事,依施。時府使渠旣枚報,勿論。罪人等,雖令移配,眞所謂有庳奚罪,分付道臣,使之嚴加防戢。」

○召見備局有司堂上徐有隣、趙時俊,漢城判尹金履素。上曰:「發賣之擧,專爲貧窮之類,而近聞此類,反多見漏。今番別爲査抄之命,蓋欲定巡白給也。京兆尹取所抄文書,另加淘洗,出給各洞尊位,以爲更商取捨,文書畢修整後,別單啓下。自今月至三月,各一巡,以大米二巡,小米一巡,計戶白給。此與發賣有異,每巡分給後,穀物民戶數爻,區別洞裡及所受多寡,條列別單以聞。」翌日丙午,又敎曰:「聞白給之類,只及下賤,不及班名,殊非向來提飭之本意。班戶中至窮殘者,亦許抄出文書,一體修正入啓。」越二日己酉,正言鄭益祚上疏請鰥寡孤獨,定其年限,八十、七十無家無籍,而不入於發賣者,搜訪收錄,計口分饋,命廟堂稟處。廟堂請依臺臣所請,益加搜訪,從之。賑恤廳以都民減價發賣,貧窮無依之類,白給巡米啓。敎曰:「米品另擇,斗量必準,使朝家恤窮本意,期於均霑。班戶數旣零星,寡女戶爲強半。唉!彼殘獨,尤極矜惻。旣難行乞於道路,又無藉力於傭賃,惟此數斗之穀,豈資三旬之糧?無論小戶、獨戶,比民戶大小米,各加一斗白給。」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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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下綸音於江華府,仍賜別賑資。敎曰:「沁都,亦已設賑,而別下賑資,只及畿、湖,則本府之民,必有抑鬱之心。況本府卽保障重地。朝家之顧恤,常先於諸道,獨於別賑一事,豈或異同?且予御極以後,謹遵列聖朝故事,凡係帑需用餘之數,別置本府戶南等庫,及今取用,亦甚便好。別置條中,丹木一百斤、白礬十五斤,特爲劃給,卽將所劃物種,措辦穀物,待畢賑集饑民,別設一巡以饋之,仍以朝家軫念之意,申明曉告。」尋以內帑所藏,別下。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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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展拜於景慕宮,行酌獻禮。景慕宮都提調鄭存謙,上箚言:

本宮都提擧、提擧,以領相、戶、禮判例兼,如値實職有故之時,無以備員,終涉苟艱。自今定式,備望受點得宜。伏乞裁處。

批曰:「箚陳事,實合重事體之意。依施。」

○停免摠戎廳關東義僧番錢。

○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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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仁政殿,試春到記儒生講製。講居首幼學李錫垕、製述居首宋祥濬,直赴殿試。

○罷戶曹判書鄭一祥職。時御製詩揭於太廟望廟樓,而陪奉之際,儀文不備,右議政金熤,請罷。有是命。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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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特賜宗廟、永禧殿、景慕宮守直鄕軍襦衣。

○副提學沈豐之上疏曰:

有國之道,莫先於擇端良,而輔儲嗣。若其薰陶德性之方,不容少緩,而但輔養之官,進見有時,姆嬭之屬,親昵無常,言語或涉鄙俚,則嚴加禁斷,器用或近玩好,則亟命斥退,以盡蒙養之功,廣選文學、經術之士,以待離筵之開焉。國家之治,未有不奮勵而興,因循而壞。近日以來,奮勵之志,漸不如初,姑息之意,從而時乘。科擧之弊,擬欲一變,而措劃不定;魚鹽之稅,詢及八路,而停當無期。經筵,卽成德之本,而作撤無常,此何足以啓沃聖心乎?《明義》一書,卽我東《春秋》,而亂本未鋤,兇徒莫懲,或屈法而倖逭,或帶累而冒占,外似疏振,而反啓覬覦之歎,內或依違,而全昧若浼之意,義理漸晦,人志靡定。伏願廓揮乾斷,亟允三司之請焉。言路,卽國家之血脈,而近日噤默成風,稍及論人之語,則看作變怪,或有應旨之章,則不過依樣。況昨春儒臣之疏,所言者忠逆義理,而批旨靳下,原疏留中,如是而孰肯爲殿下進言乎?理國之道,莫先於生財。粵自履端之初,服御不取華飾,折受竝歸度支,標紙不下於該曹,供獻每停於京外。然而國計歲耗,經費日縮,搢紳不思廉約,匹庶轉尙奢僭,作宰者惟事剝膚,蒞藩則只知充慾,如是而民生安得不困,財用安得不匱乎?名節,卽導世樹風之具,而近年以來,權奸流毒,痼習難醫。搢紳知有好爵,章甫利在科目,行義學識,看作弁髦,苟容祿位,便爲俗尙,世道至此,良亦痛心。伏願,崇名奬節,以爲風動之休焉。

批曰:「職在論思之長,陳此匡捄之說,當反諸身體察。外此諸條,無非格語,亦合留意措置。」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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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召見辭陛守令。

○召對。是日,上將御晝講,經筵官皆違召,遂行召對。

○以李在簡爲知經筵事,趙時俊爲同知經筵事。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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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次對。敎曰:「不有賢士,能爲國乎?士也者,有國元氣。上之人,培養如嘉木,扶護如穉苗,惟恐其或傷,然後庶可以責楨榦之成效矣。古人有言曰:『周之士也貴,秦之士也賤,士之貴也賤也,亶係人君貴賤之而已。』近予頻接泮儒,旬試月講,豈欲較挈於口讀程式之間也?噫!鍾不自響,叩之卽應。士亦奚能自達於朝也?我國家敦尙儒術,列聖相承,得賢共理,彬郁之化,菀然可觀,此豈非予寡人監法而遵行者乎?噫!世道澆漓,治象泮渙,須得來林下宿德之士,坐鎭雅俗,矜式朝端,庶不至於告無涯津,而因予緇衣之好,不及古人白駒之縶,不在空谷,弓施玉帛,儀不及物。是豈擧一世眞無其人而然哉?側席中夜,自視欿然,況今元良岐嶷,知思日開,左右敎迪,不宜踈緩。考之國朝典禮,元子輔養廳,有僚屬之官,多以草野之人充擬之,儒賢抄選,豈非當務之急?廟堂、選部之臣,體予至意,旁求喬木之裔,博訪草野之彥,薦進之。予當以禮致之,卿等念之哉。」

○右議政金熤啓言:「昨日晝講有命,而以經筵不備,還爲停止。事體未安。違牌經筵,請罷職,入直玉堂,請重推。」從之。

○判中樞府事鄭弘淳卒。弘淳字毅仲,領議政鄭太和後孫。英宗乙丑登第,以才猷進,官至正卿。屢堂度支、惠局,近世善理財者,必先數焉。上之戊戌始枚卜,性峭直贍敏,明於料事,而相業則非所長。至是卒。敎曰:「此大臣立朝四十年,屢掌財賦。每事益下之政,逮居三事,隨事盡言,不循流俗,規度之簡整,求之朝著,未易多覯。久處西樞,許遂便養之請,日前入對,鑑識不爽,氣力尙健,故意謂克享期頤之福矣。遽聞長逝,尤覺慘惻。況予嗣服後,枚卜之大臣喪逝,卽是初有。擧哀一節,雖不如例,弔祭、致賻等事,令該曹照例擧行,柩材及祿俸,依李領敦寧例輸送。大臣體重。葬前宣諡,已例斑斑。此大臣,述其平生,必多表表。可諡狀催促,從速議諡。」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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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成均館啓言:「前正言李翼晉,請館學儒生,依抄啓文臣例,旬試、月講,參酌定式矣。近日賢關培養之方,悉遵成憲,聳動之擧,每出常格,勞問勤摯,飭勉丁寧,時頒御廚之珍饌,頻揭春臺之璇題,以至輪次復舊,而傾朝改觀,輦路宣諭,而環橋動色,値玆千一之會,宜軫事半功倍之道,臣之請依抄啓文臣例,另行勸課,儘有意見。蓋本館月講、旬試,曾有定式,雖不別成節目,亦可因此申明,令中外圓點儒生及館學掌色,通同許赴,而館堂則每二員合坐,考其等第,又於郞官直講,以上數窠,重其遴選,一體考課,每歲末計劃。拔其優者,稟旨論賞,似合事宜。至於抄啓一款,當此士習不古之日,難以遽議,若以選擇之規,行奬勸之政,使人各自重,士皆知勸,則實爲砥礪名行之一大助,而事係創始,請徐加講究處之。」敎曰:「此不過修明之擧,當依施而係是勸課之大擧措,合行事宜,不可不參酌磨鍊。卿就議大臣,爛漫消詳後,更具意見以聞。」寢不行。

○仍任漢城府判尹金履素。以發賣方張,京兆不可曠官也。

○以李在簡爲刑曹判書,兪彥鎬爲知經筵事,鄭昌順爲同知經筵事,金鍾秀爲楊州牧使。鍾秀嘗以親老,乞郡於筵席,故特令差遣。敎曰:「曾經該道方伯之人,雖不得擬該道守令,而似此情理,不必膠守常格。一非畿邑,則無以將往故也。」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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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召見藥院三提調。時上候以膈滯,欠安也。

○直提學徐有防啓言:「承旨入侍,閣臣有稟定之事,則以稟事閣臣,同爲登筵,有定式,而若當聖體未寧之時,藥院則請對承起居,而本閣則雖有朝夕問安之擧,靜攝之候、湯劑之節,無以得聞,事體道理,實爲未安。此後則藥院三提調請對承候時,時任之仕進閣臣,一體隨入,日次承候時,則依承旨持公事入侍在直,閣臣同參之例,只在直閣臣隨入,而如有湯劑及診候等事,亦令掌務官,卽爲來告入直閣臣,似合事宜。且以國朝故規言之,玉堂之設置藥院之傍,春坊之參聞睿候之例,竝以職親地比,凡係保護之節,尤所當與知故也。此足爲旁照之一端。」從之。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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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命罷兵曹入直堂上及該房承旨。郞官先汰後拿。是日,鍾街徑打曉鍾,而騎省匿不登聞,故有是命。

○仍任戶曹判書鄭一祥。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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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特擢趙時俊爲工曹判書,徐有寧爲知敦寧府事。

○以徐浩修爲藝文館提學,鄭民始爲平安道觀察使,鄭尙淳爲守禦使,李在簡爲宣惠廳提調。

○彗星消。罷測候官。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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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徐有寧爲知經筵事,尹塾爲刑曹判書。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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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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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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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飭諭關東道臣曰:「春寒尙峭,飢饉之餘,易致癘疫傳染之患,另加嚴飭列邑,方痛之類,十分求療,稍俟暄和,結幕分置,無或有一毫泛忽。」

○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刊進《敦孝錄》書,凡五十七篇。故諭善朴聖源所撰,取古人言行之屬於孝者,彙類纂輯者也。特御製序之,仍命嶺伯入梓。至是畢刊以進,命致祭於朴聖源。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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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展拜景慕宮,省牲省器,待肄儀畢還宮。是日將親行春享,夜雨執沱,至朝不霽,諸承旨上院啓請寢。敎曰:「雨勢如此,將事之際,易致失儀。百官、軍兵,達夜沾濕之苦,亦不可不念。」特命攝儀。

○敎曰:「向於朝參日,副學以桂坊可合人,內而卿宰,外而方伯,各薦一二人爲言,批旨許施。今已多日,尙不薦似,事甚遲緩。更令銓曹申飭,皆於一兩日內擧行,外方則來月內薦進。」

○諭北關監賑使李在學曰:「春寒尙峭,念及北民呼庚之狀,夜輒明發。且爾出自近密,關外經歲,每不禁念爾耿然,際見爾去月十八日寫上有旨祗受狀本,認出京闕之戀,目下民情所條列者,亦其該詳,庶可以領略萬一。爾之報效在此,活窮濟飢一款,爾若誠心殫竭,無使一夫一婦,有顚連之患,則爾勞爾功爲如何也?爾其益加慥慥,以答予特畀之本意。」

○督運御史金載人,以運穀差使員守令、邊將姓名,馳啓,施賞有差。

○順陵有神御床、紋席偸竊之變,禮曹啓請令捕廳跟捕。越四日,捕廳捉納罪人金命得,移秋曹,嚴刑勘律,捉納捕校,令兵曹施賞。

○京畿、黃海道儒生黃默等,上疏請以高麗侍中禹玄寶,配食崧陽書院。從之。敎曰:「纔因京畿儒生上疏,批旨許施。而忠靖公禹玄寶子孫,雖在支庶,勿侵軍保,勿入汰講之列,曾有列朝受敎雲。近來果能遵行乎?令該曹申飭,追配日當賜祭於崧陽書院。」

○前判書兪彥鎬,以母喪去位,命該道題給柩材,以示朝家尊高年之意。

○全羅道觀察使趙時偉,以進上蠲停價米磨鍊分賑事,馳啓。敎曰:「三名日物膳,旣皆停止,則端午物膳,豈可諉以不入於三名日,按例封進乎?惠廳之不經筵稟,以依例封進之意題送,俱甚不察。該道伯、該堂竝推考。端午條價米七十九石零與前劃價米一千八百六十石零,事當通同補賑於別巡,而別巡飢口與穀物,已雲相準,排比期日,又在再明,到今勢難推移變通。雖是數十包之穀,便是吾民口吻中物,不宜仍令會錄於公用之簿,原賑穀中添補。」

○敎曰:「大嬪宮祠宇,事體莫重,自在先朝,時節享祀,必命如儀設行。近聞宮結,代盡出稅之後,該宮所屬,以其無料布,擧皆渙散,主管無人,欠潔之事,不一而足雲。大有違於先朝受敎,此事不可無一番定式矣。宮享、墓享饌品,用小牢,旣自太常措辦,而奠獻之人,褺慢莫甚。此後仲朔宮享、節日墓享,中使主管行事。丙申年以守直官隷事有定式,而尙無文蹟,不得擧行雲,守直中官二人,亦令內侍府差定,使之輪回守直。守僕二人,以無料宮屬中差定。折受、出稅時,雇軍混罷,此則依前仍置,而名數以四名擧行。俄因本宮事遍問之,則無後大君、公主祠版之自壽進宮主祀者,京廟聞依丙申定式遵行雲,而各墓之在畿邑者,禁草、禁伐,有名無實。自畿營申飭列邑,俾無如前拋置。因此思之,王子、王姬塋域之因其子孫零替,鞫爲茂草之場,必多其處。亦令畿伯申飭列邑,差待賑後農隙,皆卽修治。物力,報惠廳會減,修治處形止,依嶺南前代陵寢修治時已例,預先條列狀聞。」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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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昧爽地震。敎曰:「見今饑饉荐臻,而凋瘵溢目,予方日夜憧憧,不知何以濟活,際又災沴疊見,前月有星孛之變,今曉聞地動之響。噫!此何等時也?君臣上下,政宜抖擻奮勵,以盡修省之道,次對明日來會。噫!百千病欛,皆坐言路之不闢,而間或値求言之會,未聞鯁直之論,徒啓訐揚之風,是求言之害,殆有甚於不言。予所欲聞者,卽寡躬愆尤、時政疵類也。三司之臣,須悉此意,明日賓筵,各陳匡求之說,對揚予求助之至意。」

○以李亨逵爲司憲府大司憲,安聖彬爲司諫院大司諫。

○玉堂副應敎李兢淵、校理林濟遠、林道浩、修撰李鼎運。上聯箚陳戒曰:

伏見傳敎下者,以地震之變,聖心警懼,絲綸懇惻,至以言路之不闢,爲第一病欛。大哉!聖人之言也。噫!殿下每以言官之不及袞闕爲憂,而上有眞實之誠,然後下有激昻之風。是豈一朝一夕之故哉?爲今日言責者,每當求言之日,左顧右瞻,長慮卻步,必擇其無圭角、沒關緊之閒漫說話,聊以爲應文塞責之擧,則畢竟無益於實用,而適足以啓輕視群下之弊。此豈但時風、世態致使然哉?天下萬事,莫不基本乎殿下之方寸。殿下之心,一出於實,則今日之徒尙細節,專事浮文者,可以丕變,而簡朴篤實之習見矣。殿下之心,一出於公,則今日之擧措乖當,多小成習者,可以知警,而通公明溥之風著矣。殿下之心,眞箇振惕,則其孰敢偸隳姑息乎?殿下之心,眞箇節儉,則其孰敢華侈奢靡乎?朝象之泮渙,以殿下之心而靖共之。世道之渝薄,以殿下之心而挽回之。推此以往,無事不然矣。噫!目下萬事,何莫非文弊,而懲討一事,最爲文具中文具。臺廳故紙,動盈一握,元惡、大憝晏然自在。伏願亟降明命,使義理夬伸,法紀不紊焉。

批曰:「縷縷箴警,皆向一人身心上,痛陳對症之劑。爾等不負論思之責,深庸嘉之。更將加意體察矣。」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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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領議政鄭存謙上箚曰:

朱子曰:「今日之事,且是勸得人主,收拾心身,保惜精神。」先正臣成渾,嘗於登對之初,備陳帝王之學,而有曰:「人主要法,必收拾身心,保惜精神。專一凝定,使志氣常淸,則本源澄淨,義理昭著。非但爲養心之大法,亦是養氣之切要。」先正感聖祖不世之遇,初筵第一之奏,不出於朱夫子八字要訣,則帝王之學,豈有以加於此哉?必也虛心遜志,終始典學,會千聖之心爲一心。以一心爲萬事之本,然後以靜制動,以簡制煩,無爲而無不爲矣。天下之事,有本有末,本正則末之不治,非所憂矣。顧今時艱轉棘,世道益下,圖回之術,亦豈在他?立規模則益臻宏大,勵志氣則益懋弘毅,達四聰則師虞、舜之邇,用人才則法殷湯之無方,明天理正民彝,則如大禹之治水沛然,行其所無事,則治道之本立矣。又勑中外大小之臣,同心戮力,以求天意之所在,而交修焉,庶乎災害日去,而禎祥日來矣。

批曰:「『收拾心身,保惜精神。』此八字,存察之千金良方,治內治外之工,盡在於是,卿之惠我多矣。方擬書之座右,要作觀省之資。」

○左議政李福源上箚曰:

周公之告成王曰:「明作有功,惇大成裕。」朱子釋之曰:「明白奮揚而赴功,惇厚博大而裕俗。」惟我聖上以文理密察之明,有乾健不息之勤,蕫正治官,綜核名實,理無遺照,事無滯裁,精神敎化之所貫徹,政刑風采之所皷動,其於明作有功,固已盡之,而求治或近於太急,製法或涉於太詳,賁飾之盛,而或致文勝之歎,字惠之切,而或有恩竭之慮,除遞或頻而黜陟未暇於三考,爵賞或濫,而愼惜漸遜於初服,簿書之期會多端,或無以提挈綱維,稟覆之奉行時急,而或不能審究利害。大抵明白奮揚之意多,惇厚博大之體少,所以日計有餘,歲計常不足也。以聖上不世出之姿,當今日大有爲之會,區區所蘄望,實在三代以上,惟聖上念哉。

批曰:「八段指陳,皆屬寡躬時政。卿之匡救之誠,予固感歎不已,另欲隨事省檢。」

○晝講,兼行次對。

○右議政金熤啓言:「治心之工在於學。學到而治未成,未之有也。殿下聖學超詣,論心說性,出精入微,經傳子史蒐羅貫穿,淸燕之中,亦對方冊,治效之著外,必有聖學之可驗,而顧今時憂溢目,世道日下,視之漢、唐,亦不及遠矣。臣以爲殿下之學,徒知而不能行耳。知而不能行,卽私意間之也。不能行則與不能知,無別。行之亦非難,惟在殿下行之與不行。不行之,不爲也,非不能也。旣知之又行之,則豈不成效之漸進耶?惟願留神焉。」批曰:「所奏甚好,當留意。」又啓言:「來諫之敎屢下,忠直之言不聞,是殿下求言,以文不以實也。不然則求而不應,豈有是理?必欲聞忠諫之言,則莫如遠諂侫。今於筵陛章奏,語近諂侫,則卽斥退而譴何之,使中外,咸知聖上惡諂侫而喜忠直,則忠言不求而自至矣。」批曰:「所奏甚好,當體念。」又啓言:「荐饑之餘,春寒甚酷,麥根必多凍裂,麥事若又凶歉,則接濟茫然。國儲已竭,民食蔑資,爲今之計,莫如節財用。節用之本,在於捐不急之需。雖不容已之事,較之救民命之急,苟有彼此之別,是爲不急之費。必以是留意焉。」批曰:「所奏甚好,當體念。」又啓言:「臣於關西小米事,竊爲悶然。三南穀簿,漸益耗縮,今若又値荒歲,移粟移民,則所可着手者,惟是關西小米,而每見京外請得,輒在於此。取之無節,則安得用之不竭耶?請如非大經用、大賙賑,則使勿復取用,以爲備荒之道。」批曰:「賴卿有是言,西民庶得支吾。姑令防塞沿路,穀儲將見充溢。目下紓民力、裕民食之方,莫過於是,知委京外,關西小米請得,毋得輕易陳達。」又啓言:「近來備局行會文字,抽黃對白,琢字淘句,便成駢儷之文。文勝則質爲之掩,已欠誠實底義,況無論命令之大小,輒皆贊襄聖德,敷衍說去,揆以事面,亦甚屑越。天地之德,何必以言而文之哉?藩間亦皆效之,必以贊歎頌祝之語,錯綜成文,乃敢不顧事體,惟意摸盡,濫越極矣,煩屑甚矣。漢光武禁疏章聖字,此可旁照,宜有禁飭之敎矣。」批曰:「卿言甚好。申飭有司堂上,自廟堂,行會各道營閫,俾除襲謬之弊。」

○命施故忠臣朴毅長賜諡之典。毅長,宣廟朝人也。壬辰爲慶州判官,陞爲府尹。時倭寇陷慶州,毅長與節度使朴晉軍,會於城下,大小凡五十餘戰。倭寇棄城走,毅長遂復東京,堅壁自守,前後凡七年,賊兵不敢近,列邑獲全,事聞擢亞卿。旣歿,贈戶曹判書。州人立廟祀之。至是其孫師周,上言請諡。上以節惠事係重典,命議於大臣以聞。諸議皆以爲可,遂有是命。

○正言申耆啓言:「向來星孛之變,閱月不消。是宜君臣上下,恐懼修省,而三司之臣,無以此陳勉者。請星變之後,不言三司,竝施以譴責之典。」批曰:「予不能求助,三司之不卽匡救,豈必深以爲咎,爾言旣出相規之意。依啓。」又啓言:「弭災之道不一,而節財用尤爲先務。況當荒年停退之時,宜有量入以出之道。請京外貢役不急之費,竝停減。」允之。敎曰:「武將去就自異。嘗聞古例,賓對、籌坐,一或懸病,大臣輒皆論罪。近來此規,全然廢卻,許久引病,初不欲誰何。至於今番禁將擧措,而壞損紀綱極矣,惜乎廟堂之一任其怠慢也。此而尋常看過,流弊所關,抑雲非細。禁衛大將李敬懋,罷職。」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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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召對。召見備局有司堂上。

○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以排糶不敷,請劃海西米一萬石、湖西米三千石、京司錢三萬兩。特召諸備堂,下詢區劃之方。諸備堂皆以海西船路,與關東逈絶,湖西則歉荒特甚,京司則錢簿枵然,三條俱難許施爲言,而亦無別般接濟之策,故上欲以均廳錢若干,先爲假貸,一以爲拔例拯捄之道,一以爲從便換穀之道。備堂徐有隣以爲:「自京輸送,則其勢誠難。京貢蔘價錢未上納者,幾爲一萬三千。以此劃給爲宜。」命諸備堂,本道京納錢條,一一抄出,就議於時、原任大臣,又以京內錢荒,下詢鑄錢便否。備堂趙時俊,以爲:「不可遽然始役,姑先貿銅,則可捄錢荒。」亦命就議於時、原任大臣。翌日又召見備局有司提調、京畿觀察使。敎曰:「關東加請錢穀,諸議皆以爲不可準請許施,然則先給此數,仍又另飭道伯,姑先略綽排比,猶勝於靳持。惠廳所關嶺西蔘價錢,已貸外餘數,勿論未上納、已上納,全數劃給,本道爲分還之需。數過萬金,則在本道爲貯粟之方,在惠廳爲生穀之計,未必不爲兩便,依此施行。加請穀物,旣過萬包,而只以錢條加劃,事面誠有不可,聞大同條田米,當納爲千石零雲。此亦留作還需。向因備局草記,摠廳屬僧番錢,尤甚邑蕩減,之次稍實邑僧番錢,依摠廳例擧行。作還之法,若不嚴立科條,另加主管,則畢竟歸於消瀜。今番田米蔘價錢及前劃下各項諸條,竝令從便作還,名曰賑恤廳補還,取耗分留等節,使賑廳主管。雖値餉還停減之時,毋得循例,混入於未捧之中,未捧守令,解由拘礙,亦依法典擧行。」

○平海火,民家被燒一百五十戶,道臣以啓。敎曰:「平海、通川,以嶺東尤甚邑民家被燒之數至多,極甚驚慘。唉彼濱死之類,又將失所而至於顚連,宜有別般賙恤之擧。原恤典外,加給折米一石。當年身布蕩減,而身布則昨冬綸音中,嶺東諸郡,旣命全數蕩減,似無更減之事。此則令道臣參量,勿論公私徭役,從便蕩減,形止狀聞。聞於三昨,道伯已發監賑之行雲。巡到後,必以安土奠業之意,申申曉譬,無致渙散之境。」

○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以嶺東九郡、嶺西三邑,新還當捧條未捧,爲四分之三,十二守宰請幷拿處啓。敎曰:「道伯之按例論例,無或爲怪,而民勢弩末,足以推知,況此時守令,一刻曠官,爲弊甚於未準捧。今番不可無別般闊狹之擧,幷姑先從重推考。居末、居次,更待賑後,從當有處分,姑勿回啓。糴政何等至重?後弊在所當念,而處分之特從寬典,誠以急於爲民,不暇及他故耳。亦以此意,嚴飭該道伯處,道伯監賑時,面飭各其邑宰,俾各悉心賙恤,以爲補衍息過之地。」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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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對。

○奎章閣提學金鍾秀啓言:「臣方待罪楊州,本州民戶,爲萬數千戶,而還穀幷分留計之,不滿二萬石。穀少民多,排巡無路,付還之戶,皆汰削峻抄,民情無不遑急。賑廳穀物與錢,參量劃下於本道,則可以分俵於排巡,不足之各邑。請下詢廟堂。」命廟堂與惠堂,相議稟處。備邊司啓請;「以賑廳米一千石,劃付本道,使之分俵於㝡不足邑,而米儲旣己枵然。請以錢代。」下敎曰:「一千之數,果無不足之慮乎?近於兩年發賣之餘,所收錢貨,徒然充溢,無生穀之方。且聞錢荒日甚,民間之借貸無路。及今散錢,待秋鳩穀,未必不爲公私兩便之道。然卿之所請,必有料量,依此施行。」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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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輪對。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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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金思穆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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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校理權以綱上疏曰:

一曰法祖宗。英宗大王五十年治平,皆從建極上做去。今世道傾陂,朝象泮渙,其所以彌綸調停之方,無過於建極二字。伏願懋哉。二曰開言路。前後求言之時,非無應旨之章,而未聞一二事採施之效。臣恐求言之敎,徒有其名,而聽言之道,終欠其實。伏願必以誠之一字,爲開言路、弭天災之本。三曰革科弊。請行面試法,革罷陞學、公都會,以其三年解額計數,付之式年漢城試,而只存月課施賞之規,則奔競之風自可息矣。四曰正文體。近來大小之科,早呈爲弊。請嚴飭掌試之臣,寬其晷限,盡其才識,務取程式,斥去浮華。五曰立政規。陽防之道,在所當愼,釁累之類,固無可論,而其他無故之人,或因踈遠而棄之,或無攀援而斥之,甚至初無形跡之著,而過爲疑阻,錯認彷彿之嫌,而永爲枳塞。伏願益懋恢蕩之政,俾無沈屈之冤。六曰鎭民習。保民之道,不一其政,恩不可以專尙,威不可以獨廢。數年以來,薦遭饑饉,凡所以賙恤之政,逈出尋常,第民情易狃於安惰,只見其恩,不見其威,方伯、守令亦不能蕫之以威,巷議庭訕,風習日頹,擊皷上言,猥越特甚。惟願施之以恩,濟之以威。七曰杜亂本。巨慝尙逭,王章合辭,便成古紙,臣別有隱憂長慮。支類、餘孽,散配各處,於島於陸,潛滋暗蓄,死中求生,必無所不至。惟願亟允三司之請,以絶亂本焉。

批曰:「諸條勉陳,俱有意見,當留意矣。其中革科弊、立政規二段,分付各該司,所以矯弊之方,講究以聞。」禮曹判書嚴璹啓:「陞庠變通,有難輕議。」還寢之。

○召對。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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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召見備局有司提調,敎曰:「錢荒之弊,近益愈甚,況兩年發賣之後,民間錢貨之藏置公庫,數亦不些。聞倭銅,多年積峙,被執之路,亦甚艱辛,眞所謂主客俱困。以是貿銅及鑄錢事,日前收議大臣,僉議別無異同,令常平廳,從速貿銅。貿銅之流行民間,亦未必不爲救錢荒之一助,趁卽擧行。」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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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健元陵西北邊壬亥方引石,互架上駕石,石頭折落,裳石交會處,覆縫石亦撞觸受損,曲墻北面亦崩頹。禮曹枚擧陵官報辭,啓請慰安祭不卜日設行,政府諸臣奉審,允之。召見奉,審諸臣,又召京畿觀察使入侍,詢問修改便否。上曰:「事體至重至大,開莎草去舊土,極甚未安。戊子年獻陵修改時,引石罅隙,廣爲一尺四分,故不得已設都監修改,而今則長不過一尺八寸,雖不開莎去土,或有完封之道否。」繕工提調鄭一祥奏:「若以片鐵,周絡於兩石交合處,則似好。」右議政金熤,亦言便好。上曰:「長陵引石,以鐵周絡,而不過外面而已,初不入於莎土之中。雖是一片之鐵,入於莎土中,亦甚未安。若用石柱,撐拄引石之頭,以油炭實其內,足爲完固圖矣。」諸臣無異辭,仍命奉審後,依此擧行。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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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禮曹以健元陵修改吉日啓。敎曰:「春展謁欲待解氷,行於近地陵寢矣。本陵事體至重,伊日豈敢不躬詣審視?依先朝甲申年,本陵改柱役設都監時,親行展拜例,展拜行祭,仍詣元陵展拜。行幸時,列邑分辦,切勿按例。橋梁之不得不修治處,自京廳給價雇役,俾無一毫貽弊,凡諸不緊儀衛,務從省略。」

○以洪良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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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仁政殿,親試抄啓文臣及文臣製述。

○擢金載人爲同副承旨,督運勞也。

○回還謝恩正使洪樂性、副使尹師國狀啓曰:

臣等一行,於昨年十二月十三日,到北京,住接於南少館,當日詣禮部呈表、咨文,則淸侍郞德明祗受。臣等傳語於德明曰:「乃者盛京請安使之回,所被皇恩,曠絶今古,叩謝之禮,不容少緩,專價修表,兼進不腆土儀。蓋此事情,已悉於弊邦,咨陳懇乞,善爲導達,以便交納。」雲,則答以曲爲周章雲。後聞德明果於朝堂,備及委折於淸尙書德保,以摺子具奏,則十九日批旨,有曰:「今歲秋間,朝鮮國王因朕臨行盛京,特遣陪臣,迎鑾祝壽,誠敬可嘉。是以加恩賞賚,竝賜扁額詩章及古稀說,令該國王接奉後,具表謝恩兼輸忱,進獻方物,尤見恪恭。所有此次呈進物件,非尋常隨表備貢者可比,俱着收受,仍加恩賚,以昭優眷。嗣後謝恩表章,該國王務體朕意,仍遵前旨,不必備進貢物,禮部堂官,傳諭該國王知之。」云云。二十二日,自內務府,招致通官及上通事譯官,出給加賞,鞍具馬一匹、表緞四疋、裏綢四疋、粧緞二疋、雲緞二疋、貂皮五十張,方物雇車,如期入來,故二十四日,無弊交納。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使臣入來,二十六日,與冬至使臣,同詣鴻臚寺,行正朝朝參演禮,而琉球國使臣毛廷棟、蔡世昌等,亦於二十四日進京,而同時演禮。班次在於臣等之末。每年臘月二十八日,皇帝例謁太廟,行辭歲禮,而外國使臣,瞻仰於闕內路左矣。今番則因禮部尙書口傳諭旨:「朝鮮、琉球二國使臣,停止瞻仰,着於二十九日,入保和殿除夕筵宴。竝令兩國通官於二十八日,黎明帶領正副使,赴保和殿伺候演禮。」云云,故二十八日,臣等與冬至使臣,同入保和殿習儀。二十九日,復入保和殿,則命各官參宴,而皇帝御座訖,鳴賛等奉皇旨。引臣等上殿,跪叩於殿門楹外,則命近侍,先問:「國王平安乎?」臣等對曰:「平安矣。」復問臣樂性年歲後,命退出。還坐於東班宴卓前,動樂呈戲,移時乃罷。本年正月初一日四更,臣等與書狀官李魯春,率正官等,詣午門前等候,黎明從右掖門,入太和殿庭,立西班末,與各官同時行禮而出。因禮部知會:「正月初五日,上辛祈穀祭親行時,朝鮮使臣,嘗爲送迎於午門外。」雲。繼得見內閣所頒上諭,則有曰:「朕臨御以來,祗承寅畏於郊壇,大典罔不恪恭將事,親詣行禮,本年正月初五日上辛祈穀,因去歲所患氣滯,舊恙偶發,登降儀節,或愆轉,不足以申誠敬,此次着派皇六子永瑢恭代行禮。」云云。故臣等送迎之節,亦隨而停止。南巡之行,定在本月十一日,而禮部知會內:「謝恩使臣送駕後,當治發還國,領賞領宴,前期爲之。」初七日又下旨曰:「朕今歲巡幸江、浙,原擇本月十一日啓鑾,但節候在立春以前,天氣尙寒,着諏吉日,二十一日啓鑾云云。初九日設宴於中正殿,而朝鮮正、副使,當入參。」雲,故伊日曉頭,臣等與冬至使臣,入西華門,歷過數重掖門,到中正殿前,則殿庭設黃幄次,侍臣列立。俄頃,皇帝乘黃屋步輿,出坐幄次。動樂呈戲,一如前日,而臣等則賜坐於王公之下,賜餠果、駱茶、熱鍋。皇帝還內,賜正使臣樂性、冬至正使黃仁點,各緞十六疋、色囊十箇,副使臣師國、冬至副使臣柳義養,各緞八疋、色囊六箇。到太和門前,行謝恩禮。琉球使臣亦如之。十三日,自軍機處,諭四譯館:「於十四日未刻,帶領朝鮮、琉球二國正副使,在中正殿賞燈,十五日亮鐘,在保和殿筵宴,未刻到中正殿賞花砲。」云云,故十四日未時,臣等又與冬至使臣,入中正殿前,則皇帝復出御幄次,賜座賜饌,殿庭放花砲,盒燈等火戲,又呈各技。十五日五更,入保和殿,隨參元宵庭宴,如除刀之例。當日來時,入中正殿,待皇帝御坐,看砲燈之戲,因主客司知會:「本月二十一日,皇上起鑾南巡。所有朝鮮、琉球各使臣,出城預備,二十一日,着館卿、通官、大使等,帶領送駕。」云云,故二十日午後,臣等與書狀官及冬至使臣,率任譯等數人,由正陽門,出廣寧門外,止宿於店舍。翼日平明,提督、通官等,導臣等出待於路傍。俄而皇帝乘步輦,到臣等祗迎處,露面諦視,命戶部尙書和珅宣諭曰:「儞們回國,以朕意傳言曰:『國王安過。』」仍卽過去。禮部之議以爲:「向日除夕宴時,皇上已問國王平安,故今當遠巡,又有安過之面諭。」雲。當日回到館所。二十四日,受回咨八度,離發北京,到通州。

○冬至兼謝恩正使黃仁點、副使柳義養狀啓曰:

臣等一行,上年十二月初三日,到瀋陽。故落留任譯,歲幣中紅紬一百疋、生上木三百疋、好大紙一百五十卷、好小紙二千一百一十卷、粘米三石五斗四升,依瀋陽禮部公文,使之呈納。二十一日,到北京,住接於西館,當日詣禮部呈表、咨文,則漢侍郞莊存與祗受。二十六日,臣等詣鴻臚寺,與書狀官李東郁、謝恩三使臣及琉球國使臣,演正朝朝參禮。二十二日,自禮部知會內:「除夕宴,設行於保和殿,而兩行正副吏及琉球國使臣,特下皇旨,同爲參宴。」云云,故二十八日昧爽,臣等與謝恩正副使及琉球國使臣,同入保和殿,演除夕宴禮。二十九日曉頭,又與謝恩正副使及琉球國使臣,入保和殿庭東班,平明,皇帝殿座訖。引見兩行正使、副使及琉球使臣。陞殿陛上,皇帝問於臣等曰:「儞們國王平安乎?」謝恩正使臣洪樂性謹對曰:「平安矣。」參宴後退出。本年正月初一日五更,臣等與書狀官李東郁及謝恩正使臣,率兩行正官四十九員,詣闕入太和殿庭西班,與彼東西班及琉球國使臣,一體行禮。初九日未時,臣等又與謝恩正副使及琉球國使臣,入中正殿庭東班。皇帝使內務府官,頒餠於兩行正副使及琉球國使臣。已而,皇帝乘步輦,出殿,行茶訖,當賜緞疋於諸王貝勒,而亦及於兩行正副使及琉球國使臣。正使各賞錦三疋、漳絨三疋、小卷八絲緞五疋、小卷五絲緞五疋、大荷包一對、小荷包八箇,副使各賞錦一疋、漳絨一疋、小卷八絲緞三疋、小卷五絲緞三疋、大荷包一對、小荷包六箇。宴罷,詣太和門,行三跪九叩頭禮,謝恩後退出。歲幣方物,初九日呈納。餘同謝恩使臣狀啓。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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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敎曰:「命召之制,異於兵符,所以備非時召命,而送左隻合符無疑,然後就命。軍兵去就,不係於此。觀於大臣受佩,可以知創制本意。以是之故,他營大將兼領,兼領營命召,亦不兼佩。外此都相之行操,亞將之代領,亦無佩符之事。蓋管轄與號令,惟在所持之手旗。命召有無,元無所關。該房承旨,以訓局陣兼領大將之無佩赴陣,有此提稟之擧,承宣事,不但太昧事例,命召事體何等至嚴,則是豈自下所敢稟請之事?事未前聞,大關後弊,當該承旨,從重推考。」

○親審璿源殿修改之役。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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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詣健元陵,行酌獻禮。仍詣陵上奉審,命監蕫諸臣,率工匠赴役,不移時工告訖。次詣顯陵、穆陵、崇陵、惠陵展拜,遣大臣奉審諸陵,仍詣元陵展拜,還健元陵齋室。陵官以下施賞。至晝停所,命京畿觀察使沈頤之、楊州牧使金鍾秀,仍率父老入侍,詢問疾苦。鍾秀啓言:「本州,以二十位陵園墓所奉之地,元戶雖夥,而應役之戶,僅爲六之一,故以致疊役之冤。就道內軍數不多之邑,增減均排,則一州民人之永久蒙惠,似無大於此矣。」批曰:「與道伯相議,勿論多寡,從長釐正。」又召見楊州暗行御史林濟遠,詢民瘼。

○以具善復爲判中樞府事,趙鼎鎭爲吏曹參議。善復以蕫役勞特拜也。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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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賜領中樞府事金尙喆豹皮,工曹判書具善復、戶曹判書鄭一祥、禮曹判書嚴璹,賜虎皮。健元陵修改監蕫諸臣也。

○命都下年七八十者及貧窮無依之見漏於前別單者,增付白給秩。

○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以嶺運穀利泊啓,領運差使員施當有差。

○備邊司啓言:「洪忠道觀察使申大升狀啓,盛陳本道民多穀小、排還不足之狀,仍以還軍餉留庫條,限十萬石加分各邑,儲置米從便改色,待秋會錄,結錢四萬七千餘兩,盡數劃給,以資賑民鹽醬甘藿之費爲請。軍餉限八萬石加分,諸置米改色事,事目撓改,大關後弊,置之。結錢劃給事,所請太無限節,散斂易生奸弊,以惠廳位豆四千二百石,竝雜費劃給,結錢則限五千兩許劃。」敎曰:「軍餉留庫中加分事,準請許施。雖有傾庫之慮,以今望哺之民情,亦難剋削數爻,無論十萬、八萬,令道臣參量緩急,排比多寡,以爲從便加分之地。儲置米改色事,事目法意雖甚嚴密,旣有昨年已例,亦令依此請施行。沿邑位豆四千二百石竝雜費劃給,本道添補還穀事,依此分付。較看當初所請結錢之數,猶有不能相當之歎,結錢限一萬兩特爲加給。」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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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展拜景慕宮,召見本宮都提調金尙喆、戶曹判書鄭一祥、工曹判書具善復。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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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次對。領議政鄭存謙啓言:「因惠堂鄭民始所啓,各道魚鹽船稅,道臣句管,比摠收納事,令各該道臣,詳探民情事勢,審察便否,論理狀聞矣。諸道狀本中,平安道觀察使李性源以爲:『今若出付道臣,摠察蕫飭,加現代免之政,一委地方官,以彼邑有餘之數,充此邑不足之稅,一年應納之外,如有剩餘,明白留儲,以備來後,減縮則官稅自準,民力庶裕。比摠一款,雖不可硬定,而若以益下之義,酌定適中之稅,則期以歲年,似有成效雲矣。』蓋此魚鹽船稅,各道監營句檢,以防滲漏,本是當初事目。摠察董飭,付之道臣,使之申飭地方官,從實釐正,以倣較數歲爲貢之制,量宜酌定,則隱漏、白徵,竝祛其弊。稅入經用,亦不至縮,而若不嚴立科條,明定事目,則效未及見,別生弊端。請使均堂,議於諸大臣,講定節目啓下,行會諸道,永久遵行。」上曰:「近以魚鹽船三稅事,予之所以歷詢,卿等所以覆奏,亦已詳且屢矣。大抵均廳之管領三稅,寔出於先大王恤民隱、救民弊之聖意。減布之惠,德意藹然。在予繼述之道,惟當謹守事目,而目下出給該道之議,本非有違於事目,只是稍換其主管而已。且念田土結役,出於任土之貢,奴婢貢案,亦有比摠之法。至於隱餘結之加起執卜,選武布之按簿收布,皆付之各道、各邑,而獨此三稅,謂有難便之端者,誠莫曉其故也。京司之句管,必不及於外邑之詳備,道臣之親執,反有勝於該堂之遙領。籌其便否,計其效害,實無變更之嫌,且免苟且之弊。今若一付之該道、該邑,使之以實比摠,則本廳稅額之漸縮,非所當憂。京外魚産之踴貴,亦可救弊矣。卿等更與原任大臣爛議,以草記指一稟處。」翌月備邊司回啓:「原任大臣亦無異見。」敎以:「雖非更張之擧,不可委之一二該堂。備堂中數人啓下後,來會本司,磨鍊事目以聞。」

○召見前平安道觀察使李性源,下詢關西弊瘼。性源啓言:「淸南、北各邑,處處採金,甚至侵人山地,壞人田疇。食力之民,太半歸於金穴,西農之比歲不登,未必不由於此。另加禁斷似好矣。」批曰:「不勤力農,遊手滋多,不但爲當禁之大者。外此難言之弊,不一而足。依卿所奏,更加嚴飭。雖以採銅、採銀事言之,朝家則每以爲宜禁不可許,近聞諸道,或多圖得京關,設施店礦雲,亦不可不一體禁戢。令廟堂申飭。」

○以李在恊爲議政府左參贊,鄭好仁爲右參贊,金憙爲吏曹參議。

○敎曰:「前此申飭何如,而歲翻以後,刑曹死囚同推,不過數次。京司若此,外方之準式擧行,何以蕫飭?刑曹堂上,幷令政院,指名現告,從重推考。以此之故,成獄未完決之類,經年閱歲,不生不滅,宛轉於桎梏之間,豈非干和之一端?況今天序屬發生之節,對時育物,正不宜小緩。京囚中勿論未完決、已完決,刑曹諸堂,依例直宿本曹,聚精詳閱,可放、可仍之類,秩秩區別,兼附意見,書出別單,入啓稟處。外方未完決之類,待諸道方伯畢巡還營,竝卽査問,可以直放者直放,可以稟決者稟決,雖於已完決中,若有已見起疑處,亦卽論理狀聞。」

○都堂錄,頒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大提學黃景源、吏曹判書徐有隣、左參贊李在恊、右參贊鄭好仁、吏曹參議金憙。取二十二人,同弘文錄,皆八點。

○以尹承烈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內侍拿處者之分囚各間,法意至嚴,而近來此法,不無解弛之慮,無識武弁,自不免雜處。今番則不欲別般査究,後復有疑似之端,自不飭之判事以下,難免重律。惕念擧行。」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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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晝講於讌華堂。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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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晝講。

○飭諭賑廳堂上曰:「風寒無異冬令,發賣時,該堂趁民人未到前赴衙,俾無等待呼寒之弊。近間該廳擧行,漸不如初。發賣之際,堂郞歇休房堗。甚至酣睡爲事,屢入於史官摘奸。後復如此,難免重勘。自始分時至畢分,必皆公服廳坐,無或暫離坐次。」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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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召對。

○飭政院,申明啓下文書單抄書入之式。曾因故相金在魯所奏,每日所下傳敎、判付,分申前後書入,啓下文書,亦爲單抄書入。蓋出於防僞之意。其後廢閣,又因都承旨黃景源出擧條申復故規,而後又復不遵行。乙未聽政後,特命修復。至丙申御極後,以翌朝書入永爲式,至今遵行。而至於啓下文書單抄書入之規,未免漏卻。至是命申明舊例,自明日傳敎書入時,前一日所下文書度數,各房單抄,廳坐時,各房承旨照檢,與傳敎謄本,同爲入啓,載之《政院故事》。

○贈故察訪李彥適職。旌贈承旨鄭宜藩、靑興君李重老妻鄭氏閭。初命禮曹,孝烈別單,議大臣。領議政鄭存謙以爲:「李彥適孝行純篤,先正之詩文、鄕祀之躋享,可以徵信。許其貤贈,恐合事宜。鄭世雅之屢加貤贈,以其有倡義、敵愾之功,而至於以贈職而得易名,非死節表著者,有難輕議。其子宜藩之挺身突圍,血戰致死,脫其父於危急,死親殉國,令人激昻。在朝家激勸之道,宜施旌閭之典。李重老之妻鄭氏,十三日忍飢,索夫屍於積屍之中,十年服縗,敎子復讎,非卓異之貞烈,何能辦此?旌閭之典,恐不宜靳施。」右議政金熤議同。依大臣議施行。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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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敎曰:「朝晝異候,暄冷不適,雖非饑饉之餘,輪行之疾,易致熾行。況此凍餒頷顑之類,萬一感觸,勢將至於癘疫而後已。聞京外多有涉疑之症,死亡相繼雲,而姑無登聞之擧,此亦諱災之一端。以此備忘,令廟堂,謄布京兆及設賑諸道,方痛幾名死亡幾名,一一登聞。」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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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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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敎曰:「尤甚邑編配,主客俱困,取見徒流案,區別書下,而湖南年事,爲諸道中尤甚。明朝卽爲行會,移配之際,切勿紛挐,從便鱗次擧行。」仍飭諸道,切勿一時幷擧,反貽繹騷之弊。放者三十二人,移配者七十五人。

○以鄭昌順爲吏曹參判。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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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對。謂儒臣曰:「近來玉堂含默無言,予所慨然。新錄人多在館職。時政得失、袞職闕遺,悉陳無隱,以副予虛佇之意。」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趙鼎鎭爲吏曹參議。鼎鎭旌罷。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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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飭銓曹。牧、府、州、郡降號邑守令,以有資歷人擬望。

○督運御史金載人,以賑穀船運之狀,繪畫作障子以進。仍命入侍,詢列邑民瘼。載人啓言:「浦項倉穀簿,近甚不裕,每當北運時,通融磨鍊於右沿諸邑,而民弊滋廣,水路險遠,宜令預爲經遠之道。浦項倉穀儲,本以三萬石爲準,而目今捧留,未能滿數千石。今番東運後,方便移轉隣邑還穀,以充其代,而各邑多不擧行。請令廟堂,申飭本道。」從之。又啓言:「安東士人南時潤,癸卯春,致斃於場屋。其妻申氏,過葬後,路過澤畔,以裳掩面,投而死,其婢子同時赴水。一日之間,節義成雙。臣到安東,一鄕士人,擁馬陳訴,宜加旌褒。以樹風聲矣。」敎以節義卓然,特施楔之典。

○兵曹判書李𡊠免。居銓已久,病又難強故也。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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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召見回還謝恩正使洪樂性等,問燕中事情。樂性啓:『彼我國通情,亶在於言語酬酢,而使臣初未諳漢語。所謂譯官言語,不過商賈買賣間說話而已。若與朝官士人相接,則彼此多不能通話。使臣旣如彼,譯官又如此,誠非細慮。三十前,文官肄習漢語,非不申嚴,而近頗廢弛。前輩名碩,多對象譯輩,以漢語酬酢,亦可見古人備不虞之深慮也。「命譯院商確稟處。

○以李性源爲兵曹判書。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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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大提學黃景源免。

○召對。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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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罷吏曹判書徐有隣職。以屢違召命也。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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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鄭尙淳爲吏曹判書,趙鼎鎭爲吏曹參議,李性源爲弘文館提學。

○齋宿於摛文院。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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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詣皇壇,行望位禮,親押祝文,省器省牲。

○敎曰:「皇朝人子孫收用,每有飭敎,而銓曹初不留意照擬,此後更加嚴飭,其中可合奬用人,觀其身手、才諝,令兵判及時、原任將臣,各薦一二人,以爲收用之地。」

○敎曰:「今日行皇壇望位禮。言念周京,冞增萬折之感。追考斥和臣事蹟,其澟澟忠義,足令人一字一涕。嗚呼!歲暮《麟經》,無地可讀,自在列朝,屢擧賜祭,或錄後之典,豈非予小子繼述之一道乎?忠正公洪翼漢、忠貞公尹集、忠烈公吳達濟家,遣承旨,明日致祭。奉祀孫之時在外任人,令該道獻官,以侍從堂上守令中曾經承宣人塡差。兩故相後孫,毋論支嫡收用,聞有受敎,近來未見,着意注擬。文忠公金尙容、文正公金尙憲後孫,申飭銓曹調用。」

○親製宣武祠節祭祝文以下曰:「受押適在於皇壇祭享翌日,事若不偶也。」

○命刑曹死囚,題給糧米。敎曰:「昨見判堂問之,擧皆浮黃。有垂死之慮,似此歉歲,自賑廳題給糧米,不無可據之已例,刑曹死囚,計其名數,參量派及糧米。」

○敎曰:「故相靷期不遠,而易名以主家生時遺戒,不欲撰送家狀雲,此大臣彰義宮筵奏,先大王嘉奬之敎,想在記注。卽此一事,廷臣之所罕覩,不循流俗,自有自家之一副當規模,以至於近日。而時登筵席,多進警語,此予所以不忘故相者也。故相鄭錫五宣諡,因先朝特敎,不待諡狀,亦可謂倣用之襯例。鄭判府事賜諡,令弘文館,斯速擧行。」

○以趙尙鎭爲弘文館副提學。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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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親試抄啓文臣。

○以徐有隣爲弘文館提學。

○設三日製於泮宮。

○召對。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校理李顯靖,上疏陳戒。一曰嚴懲討,二曰懋實學,三曰勤修省,四曰急救活,五曰用賢才,六曰崇儉約。優批嘉納。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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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輪對。

○召對。

○以李𡊠爲兵曹判書,尹師國爲司憲府大司憲,旌遞,李在恊代之。沈豐之爲司諫院大司諫。贈諡右議政鄭弘淳靖敏,贈吏曹判書成聃壽靖肅,贈吏曹判書李瀣貞愍,贈吏曹判書金時習淸簡,贈吏曹判書南孝溫文貞,贈戶曹判書朴毅長武毅,直提學元昊貞簡,知中樞府事權樀孝貞。

○持平李翼晉啓陳各宮房圖署之弊。備邊司覆奏,請成節目禁之。敎曰:「宮房之有圖署牌子,與諸衙門印信,或關牒之制大不同,用處不過柴穀催促及導掌舍音差汰等事而已。外此則勿論大小事,必具由手本於內需司。自內需司,轉報各該曹。自各該曹,行關於各道,自來法意槪如許矣。所謂圖署,特一宮屬之私標,宮屬輩雖欲圖踏侵徵,而外邑若能據法不從,則豈有此等之弊?觀此臺啓,事之駭痛,孰甚於此?朝家御極以後,以宮房事,操切拘束,不啻丁寧,賜牌文書,則必令署經,吏曹刑曹臧獲折受,則亦皆牒報內司、度支,而手本則毋得直呈。啓目則亦不自斷,或議廟堂,或下該曹。又令採探民情,論理狀聞之後,更令所管衙門,覆啓稟處,朝家本意,蓋欲使宮府,一體杜僥倖而禁干囑也。到今但宜修明丙申受敎,不必別加矯捄。今若以直送圖署禁斷事,成出節目,則此反有無於法,而創法之嫌焉。大抵關牒,俱有印跡,故僞造者,用一律,盜踏者施次律。所謂牌子則非關牒。所謂圖署則非印信,而宮屬等,妄引踏印關牒之式,行號令於營邑,論厥罪狀,殆有浮於關牒之僞盜。此後諸宮房,除非上所云,柴穀催促導掌舍音等差汰外,萬一以田土、奴婢,打量望定及奪漁稅徵債錢事,不由該曹,直以圖署牌子,知委京外者,該宮房首任,嚴刑定配,作俑宮任,刑三次勿限年遠地定配,營閫邑之匿不以聞者,道、帥臣先罷後拿,守令徒三年定配,限五年禁錮,定式施行。京司堂郞之不卽摘發之罪,遵監司、守令之律,以此判付,自本司謄書別關,嚴飭諸道,俾各揭板,以爲常目惕念之地。亦令禁府、刑曹,載之受敎,永久遵行。」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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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巳時、午時,四方昏濛,若下塵。

○晝講。

○特補吏曹佐郞李集斗爲文城僉使。集斗以吏曹享郞,寒食祭諸執事,俱以殘蔭冷武,塡差也。

○敎曰:「殺獄成案,事體何等至嚴,而京司規例,反不如外邑,初覆檢,則狀辭旣甚踈漏,推覈亦不以時。甚至成獄文書,無一字跋語,雖以本曹事言之,部府報來之後,一番例推,任他經過,了無審閱之意。前叨者襲謬,後來者效尤,一年二年,出場無期。如是之際,安保無瘦死之冤乎?且考時囚錄啓,昨年再昨年成獄之類,迄不完決。京司爲表正之地,而怠忽如許,豈非朝廷之羞乎?繼自今宜定劃一之規,初、覆檢狀結語及限內行檢等節,一依外邑例,本曹完決,亦不得延拖,而開坐時無端闕推,則該判堂削職,該房郞官汰去,出付該府,照法勘處。此傳敎載之刑房故事,該房承旨,依此直捧傳旨,亦令禁府、刑曹,載之受敎。」

○司諫安廷玹上疏曰:

近日以來,聖慮徒勞,而成效未究,國計無恃,而衆弊成痼,廟堂訏謨,務歸架補,銓衡剡揀,先主互對,營閫之循例奉行,亦貽責敎之屢勤,州郡之按簿期會,猶多制書之頻違,許多可論之事,指不勝屈。臣以爲:「聖上制治之道,亦或有未得要領者,規模太廣,每患志勤而功遲,聰聽獨運,反致官冗而務瘭。」伏願先審其治體,各飭其分掌焉。今日先務,莫大於元良輔養之道。至於陪童,亦必選擇,保姆亦揀良順焉。敎官訓蒙之任,當初分職,法意甚美,宜飭該曹,申明舊規。賞罰有國大政,錫馬帖之典,稍別於弓物之頒,而反歸虛實之差殊,勿限年之法,較大於徒配,而恩宥或有先後之倒置,宜令有司,更爲酌定。京外之諸般上納,吏屬之情債徵索,法禁漸弛,欺詐滋生,宜竝申禁。寺貢減匹,惠澤至廣,而或於各司奴婢之案,猶有物故仍錄之名,宜命詳査發賣。各司雖宜貧富之詳覈,而西部官之章服徒步,直入閭家,有駭聽聞。賑恤人口,雖合肥瘠之精監,而衿川縣之盥水洗面,以觀貌色,太近苛刻。宜令京兆該營,察飭焉。

批曰:「爾之文識,自在宮僚,已熟知之矣。八條論列,無非精約切當底說,予極庸嘉之。第一件事,爾能畫出今日治象。第二件,蒙養之方,不可以微事而忽之,竝當體念。第三件事,書徒之制,宜先修明,嚴飭敎官,俾有訓蒙之實効。第四件事,果不無倒置之歎,而有難輕易變改矣。第五件事,弊源誠如爾言,令各該衙門營門,各別察戢。第六件事,寺貢減匹之後,貢案之仍錄,事之駭痛,孰甚於是?令廟堂摘發科治。西部官員事、衿川縣監事,竝依施。至於衿倅之抄飢時,盥水洗面,以觀貌色,尤有太刻之嫌。推考。」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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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拜於景慕宮。

○召對。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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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召對。

○敎曰:「京囚完決之後,有本道日次公事,猶可常常披閱,至於外囚一番錄啓,更無參考之道,殊非一視之意。此後諸道錄啓死囚,區別分編,謄書一件、入啓一件,藏於曹。新錄啓之類,當道冊中,次次添錄。或有疏決者,刪於元書,著爲式。入啓冊子,請出修正,一依決獄案例擧行。」

○副校理李翼晉上疏曰:

殿下以聰明之姿,懋緝熙之工,七書正文之證定,一統朱文之會選,可謂盛矣,而獨見於外者,曾無尺寸之效。儀文漸成,若可以賁飾昇平,而淳樸之風,反或索然,體例多般,若可以粗定規式,而祖宗之法,反或廢置,此豈非殿下不能奮勵之致?伏願端本出治,痛革委靡之習。元子宮躬敎之術,不但遇物之誨而已,造次起居之節,無一不率以正,則敬承之譽,重輝之謠,不必專美於古矣。殿最爲黜陟柄,而近來人心益巧,射利之徒,工於要譽,則博取愚氓之頌,奉公之吏,不辭任怨,則反致浮謗之來,宜飭藩臣,明施考績之典。丙丁以來,亂逆層生,而至章未伸,義理漸晦。伏願亟允三司之請。市井之徒,衣章僭分,閭閻之間,屋舍逾制,凌上之兆,蔑法之漸,未必不由於刑政之不嚴也。臣於省覲之暇,路由嶺沿,緣江州郡,無慮十數,崩沙壅閼,水失其道,潦雨時行,盡被懷襄之災,請令該道道臣,悉心講究,俾一方之民,得免墊溺之患。我國刑書,遵用《大明律》,而又有《續大典》及《受敎輯錄》,故用法得中。然而節目猶或闕遺,擧行間多疑難,故我殿下,因受敎,著爲定式,而第無一統裒集之例,請令掌法之臣,一依先朝《續大典》例,立綱分類,輯成刊布焉。薦人於朝,何等重事,而前大提學黃景源所薦成致三,特一鄕曲微瑣之人,物論駭惑。臣謂黃景源,亟施譴削之典,成致三薦單,勿施宜矣。向來備郞多窠之時,湖西一武弁,素蔑地處者,混擬於其中,物論擧皆指目,以爲一武將之所力薦。身居上將之任,曲循私意,訓鍊大將具善復,亟施讉罷之典。日昨入侍臺臣傳啓,不成體段,臺臣亦施讉罷之典可也。

批曰:「新叨論思之任,首陳箴規之章,而文旣勤據,言亦該洽,予甚嘉乃。第一件、二件,進德貽謨之方,悉在是,另欲體念。第三件,用人與考績要務,無出於爾言,申飭該曹及諸道,第四、五件,言,則當矣,第欲留意。第六件,其利雖博,民力甚鉅,令廟堂分付該道,使卽詳探物情,具意見狀聞後稟處。第七件《受敎輯錄》,旣有肅廟壬戌已事,俄筵適講此章,今若遵舊續成,亦屬繼述之一事。自《續典》以後,通同裒集,則義例尤合完全,方欲議大臣決定。第八件,重臣擧措,極爲駭惑。此非風傳則不必靳許。明日賓筵,當有處分。第九件,元戎子所倚毗,豈以微事,輕施斥罷?本事莫知委折,不允。第十件,責人無已太備,不允。」

○申陞戶居接士夫廊底之禁。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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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朝講,兼行次對。

○敎曰:「朝家於湖西,何嘗一日忘於心哉?年事則沿野薦歉,蓋藏則公私俱空,欲着力於賑事,則還民被困,欲致意於還政,則賑民受害。實無賑與還兩便之道,民勢之去益遑急,可推而知。況湖西士夫鄕也。士夫契活,非陶冶販賣之工,於謀身,只寄於畎畝之中,今畎畝再告荒,若無公穀之計巡分糶,何以資生而治農乎?予則曰昨年湖西,大民小民,將無同也。向來嶺穀及錢豆之爲資,賑還之需,鱗次劃給者,穀包爲九萬有餘,錢貨亦至萬金,未知分俵無不均之歎。民食有差裕之喜乎?以予所料,決知爲不然。將此穀簿,較彼戶口,終不能相當。道伯之迄今無言,豈或有別般周便之策耶?噫!非種不耕,非糧不耘。無糧無種,耕耘以愆,則嗣歲之憂,又非目下顑頷之比。此予所以耿耿一念,忘寢與食,焦勞將至生病也。經用之莫可收拾,予非不知,而似此荒歲,何拘常規?月前區劃,亦不足較挈。本道各邑當捧條結錢、魚鹽、船稅錢,爲二萬三千兩零雲,特許全數加劃,付之道臣,從便補賑。賑穀中除出幾許數,就其緩急,酌量分糶,着念課農,俾無絶巡失時之弊。至於賑政,莫曰就緖。見今春煦漸永,阻飢轉甚,嚴飭守宰,詳加審察,無令一民,或致遺漏,少紓予南顧之念。又若有疾病者,無論方痛已痛,必皆方便救療,無令一民,或至於捐瘠,然後予心可安。爲道臣、守令者,寧不體予敷心之諭,思所以對揚之方乎?以此傳敎,自廟堂行會本道,措辭申飭。」

○以沈有鎭爲司諫院大司諫,權導、徐浩修爲知經筵事,鄭昌順、宋文載、吳載純爲同知經筵事,洪樂命爲議政府左參贊。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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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召對。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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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晝講。

○修撰成種仁上疏曰:

殿下之爲學,似專於學聚問辨之方,持養不篤,宣露太過,發諸辭令,有文勝之弊,措之事業,欠體行之工,左右丞弼之臣,才智文學,不足以當聖意,則自不免低視群下。獨御一世,是則文理之密,適所以妨本源之工。高明之極,適所以爲氣質之過,苟殿下戒其所長,勉其不足,必就古聖王實事實行,存着勉慕,則倘所謂:「行堯卽堯,師文卽文」惟殿下念哉。元子宮蒙養之要,莫如殿下之身敎,豈可少忽哉?況沖齡方藐,知慮初開,凡於起居、威儀之間,必軫誘掖薰陶之方。且擇日夕養護之人,由有左右不正之歎,則岐嶷之質,溫文之姿,庶致日就而月將。丙丁以後,諸賊麟、謙之窩窟,在於鄭妻而屛處郊甸。量、𨩌之根柢,在於龜柱而偃息海島。國榮之前茅,卽德相叔姪,而或逭肆市之戮,或止竄配之律。他如湖西獄囚,亦澤、白、仁、景之種類,而一從寬假之典。殿下所以治己治人之方,亦必有如是姑息者,而此又姑息之最大者也。宜奮乾剛,亟允三司之請。饑饉荐臻,民業大窮,所以憂恤而經畫者,無所不至,而猶未免循末而捨本,何者?侈風之未革也。內外文武,象胥、庶流,衣章、服飾,日用飮食,競尙侈靡,公私之蓋藏俱空,中外之委積盡傾。伏願明飭有司,一有踰濫,繩以重法,抑或爲禦災救民之一大助也。尤甚邑諸罪人移配之命,雖出於軫恤災民之盛意,而其中任觀周、趙嵎等,罪犯何如?而通同移配,職在三司者,無爭執之論,臣謂金吾堂上,亟施譴責,伊時行公三司重推。昨冬嶺穀之東運,其中一船人之偸竊穀物,諉以渰沒,乃於繡衣復命,始乃現出。臣謂該道臣,從重推考,當該地方官,拿問嚴處,御史施以譴罷之典。咸鏡中軍申遇文,以體例間事,略治永興府吏,而府使具純,發怒於下吏之受罪,遽杖中營吏屬,則遇文移怒於洪原,而推治洪原縣吏。具純之爲下官而陵侮上官,大損體貌,申遇文之怒其子,而肆忿於其父者,大傷風敎,純、遇文,拿問定罪可也。向來皇壇展拜禮時,一時微雨,不至霑服,而大臣及一二卿宰外,率皆顚倒避濕,擧措乖當,有駭觀瞻,移次卿宰,施以譴責之典宜矣。邑婢潛奸,明有法禁,而一經外任,輒皆家畜,甚至幕裨、衙客,任自率來。臣謂嚴飭諸道,申明舊典,俾無如前濫雜之弊。

批曰:「首言爲學之工,下字轉語,足見爾識解,予庸嘉之,更欲將爾陳勉,措之日用。蒙養之方,歸之於身敎,當留念矣。若姑息之病,奚獨懲討爲然?然言固是矣。以禁奢二字,爲禦災救民之良方,爾言又是矣。金吾堂上事,此非疏放,則何必深咎,侵斥之至及三司尤過矣。道伯事依施。當該地方官事,已行勘典,今無可論矣。督運御史事,幾萬石轉輸,無一人渰沒,此近來督運時,所未有之事,予方奇其殊勞,爾何曰云然?此而勘罷,則以細類掩前功,不允。具純、申遇文事,遇文之移怒,誠非矣。純之擧措,極其駭妄,且關後弊,所惜者體統,宜卽重勘,而風傳之說,有難卽賜處分,災歲曠官亦不可不念。竝令該道道臣,親執詳査狀聞。壇班卿宰事,等閑陪班,不容乃爾。況至重至敬之地乎?竝施罷職之典。尾陳事,許令申飭該道。」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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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修撰申耆上疏曰:

殿下臨御八載,未見一事之熙績,徒見百度之委靡。凡今之弊,何莫非聖志之未立,治體之未得耶?典學非不高明,稽古非不博洽,而知行兼進之工,誠有所未盡,詞章涉獵之跡,反有所著見。九重燕閒,手不釋卷,未必爲帝王受用之實,而尋常絲綸,或占作者家規度,討論講學,有遜古聖人踐履。公車之體,應製之格,從而化之,漸開文勝之弊,好學右文之化,徒爲賁飾無實而止耳。殿下敎迪民彝,培植世道,敦風奬節,祛文戒奢,而世家、大族,未見模楷之可法,高位、達官,全無恬素之可稱,何莫非實心、實政之未得其要而然耶?殿下每以立經陳紀爲務,而關和之申明者,乍飭而旌弛;弊瘼之釐革者,始議而終置。天討之當擧者,明知而久緩;逆孥之難貰者,屈法而曲貸。輕釋孥配,不恤王府之覆難;移置賊魁,不由喉院之惟允。如是而紀綱何由而振勵,政令何能而厭服耶?殿下每以喜聞闕遺,虛受直言爲急務,而今日諸臣,骫骳軟熟,無能爲聖朝補拾闕失,如古之遺直,藉或隨事論列,亦無足以當聖心者,遂至寢卻不省。比者災沴荐臻,惻怛求言,前後論事之章,亦豈無一二採用之言?而嘉尙之批旨,徒美觀瞻;廟堂之覆奏,率多姑置。竊以爲聖志不立,治體未得之病根,救藥之方,不外乎一心上猛省。講學則思其眞知力踐,必變詞章記誦之習;立敎則勉夫敦厚誠信,必矯澆漓渝薄之習;樹紀綱則惟從大公至正,必遏偏係撓奪之患;制文敎則只貴明理闡道,必斥掇英摛華之技;容諫諍則翕受敷施,必務虛心見行之實。是特一轉移間事,可不勉哉?臣於向日賓對,伏聞聖敎,有以治道不成,謂若時之使然者,爲之慨惜,不能無憾於聖德一言之失。天下無不可爲之時,盛衰在天,得失在人,今若一付氣數,不論人事,則是特後世凡主之因循退托,而殆亦近於齊王之罪歲也。均廳之設,實我先大王爲生民減布之盛德也。然方其創始之日,猶有先事之慮者,而於今三紀,無論智愚,莫不以生理之極艱,歸之海稅、魚鹽總稅。要不滿十萬貫,堂堂千乘之國,何惜十萬之財,不副億兆之望耶?我國人士,太半是簪纓之裔,欲事耕作,初無尺土可以料理,欲業工商,又有國俗之不可擺脫。昔之所以資藉延活之道,惟是親戚故舊之先達者,捐廩而周急也。今者吝嗇成風,雖有俸祿,猶無施與,故以士爲名者,莫不憂衣食亂心,自拋其莊修之業。自朝家,一以奬用廉白,斥黜貪吝爲主,則庶有知畏施與之風矣?

批曰:「疏中,講學也、立敎也、修紀綱也、制文敎也、容諫諍也。此五條皆屬目下急務,思欲隨處體察,而附陳事,《易》不言乎:『時之義大矣哉?』雖有周官法度,必須量時而行,然向所云云,特慨時而發,豈有眞不能爲之時?爾之追提此說,不失啓沃之體,予庸嘉之。魚鹽事,先朝已定之制,不啻若金石,卽爲生民至誠惻怛之盛德大業也,到今豈可輕易議到?然於句管之在此在彼,方欲略加移換,此亦仰體先大王聖意也。至若疏末所陳事,士大夫資藉之風,非一朝一夕所可設法禁之者。朝著之間最貪濁者,爾何不指名斥言,俾朝廷擧烹阿之典耶?廉白抄啓,已至多年,訖無一人薦。似此責在廟堂,竊爲之慨然。」

○正言李錫夏上疏曰:

殿下之意,每在於整肅綱紀,而恬嬉轉甚,振刷無期,董飭之敎,或欠於持重。殿下之心,常切於開廣言路,而謇諤無人,喑啞成習,採施之美,或遜於求助。正俗之道,莫先於公是非,而趨向異路,言議多岐,姸媸相混,眞僞莫辨,旌別之典,殿下之所當痛正者也。礪世之具,莫尙於張廉恥,而恬靜無聞,囂競成風,關節肆行,邪徑多端,激揚之道,殿下之所當明施者也。地閥才華,優於淸銜,而潛郞末班,至白首而潦倒者有之。才諝幹局,宜畀牧守,而草野荒陬,抱紅牌而窮餓者有之。疏通之敎屢下,而淹滯之歎猶前。請令銓曹,廣加搜訪,以爲恢公振滯之道焉。伏覩近日守令有窠,輒下擇差之敎,而銓曹所以擧行者,每當其人之注擬,多視曾經之考績,褒貶之目,或不無一時之幸不幸,則該曹之視此排擬,未必爲詳愼之道。請令差遣之際,惟才是視,勿爲循襲此例焉。士趨不古,文風漸衰,作文則不爲思索,納券則互相爭先,駭異之事不一而足,矯革之道,恐不如先講後製之法。此法一定,庶有肄業之效,自絶希倖之心。請下詢大臣、春曹而處之。

批曰:「整肅紀綱,開廣言路,卽正俗勵世之大頭䐉,爾能敷陳此四目之要。進言之誠,予庸嘉之。又以振淹滯、擇守令、嚴科場、正士習,附陳之,此可謂時務中最緊切。予當留意。先講後製事,非不欲更詢大臣禮堂,曩者收議,尙不批下。蓋以不揀主司,先更規制,慮或歸於徒法而不能自行。」

○樂安郡火,百餘戶被燒,道臣以聞。命優施恤。

○敎曰:「昨今年,都民積困於歉荒矣。自冬徂春,賴以全活者,惟在發賣一路,而旣不能戶給人足,則尙可曰盡父母之責乎?環海以東,均吾赤子,何嘗有小大遐邇之別?而念玆京城卽四方根本之地,而戶凡四萬有餘,人爲二十萬,而旣無土地之可以業農,又無糶糴之可以聊生,飢饉荐臻,契活轉乏。彼料祿綺紈之家,猶且雲急,況下於此者乎?聞今市直,式日飛騰,而加之春煦,且添閏月,若使發賣之穀,按古例,但止於四巡,都下望哺之民,能無抑鬱之情否?予於六道民事,左右酬接,日夕焦勞,以若錢若穀,陸續辦劃,反於都下,其惠也,或有不及外邑之慮,或有不及初春之歎焉,豈但本末之倒置?惟玆辛勤煦濡之都民,幾何不至於捐瘠,其令有司,第五巡發賣時,特爲加給。加給發賣,則白給不宜異同,亦許加給。向聞賑堂言,四巡米,將以田米磨鍊雲,似非新運之西穀,穀品必不如昨年。然小米一巡,旣係不易之事目,有難遽令變改,而苟欲酌量闊狹,豈無益下之方?小米分給巡,比原減價,更爲加數減價,以助一分民力。因此又思之,都民錢荒之弊,去而益甚,聞諸諸臣筵奏,民情旣可知耳。三昨賓筵之特敎來會,將欲講究裕民財之策,而近來事最是姑息爲病,萬一任他,難期出場。向來限十萬數貿銅之命,亦出爲民行貨之至意,而無異勺水車薪,窮巷借貸之資,列肆貿遷之需,想艱窘一如前矣。又際此時收發賣之價,有入而無出,無幾近於割肉充腸?泉府之流通,責在朝廷,目見民産之遑急,錢荒甚於穀荒,不思所以矯捄散布。予爲民父母,於予心安乎否乎?予已先決於中,積蓄之多寡,規例之有無,不須諮詢,所可講定者,卽節目間事。錢則用何處,錢數則準幾許數,何以則有流行之效,何以則有沾漑之益也?將以利民,何論取息?頒表之所以嚴防侵漁,條例之。可以通行營衙,廟堂爛加商確以聞,自政院分付京兆,曉諭坊曲,俾俄都民,恃而爲安,各奠厥居。」

○以徐有隣爲議政府右參贊。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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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詣北苑,行望拜禮。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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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次對。領議政鄭存謙啓言:「壬辰殉節人李彭壽,因嶺伯狀聞,朝家旣已旌閭。而蓋彭壽,當亂投筆,登科未一年,竟至殉國。初無職名,只是一出身。同時死節人金虎,十年前,因大臣筵奏,旣命贈職。今亦一體贈職,似合激勸之道矣。」從之。又啓言:「邊上有犯越之事,則地方官拿問,道帥臣論勘,而先朝戊辰,有自我國現發者,道帥臣勿論之敎矣。頃因下敎,取考戊辰以後謄錄,犯越之自我國摘發者,皆依受敎擧行,而庚午年則以犯越罪人之有殺越於彼地,先爲移咨,故自我現發,而道帥臣依法典論勘。庚子年則以査事之不善究覈,雖自我現發,而道帥臣亦爲論勘。自今以後,除非如許別般事情,當遵受敎擧行乎?抑一從法典施行乎?」上曰:「從後受敎施行,其中犯越,至於殺越者,按査時或有誤査者,亦依向來處分擧行。」

○復授前禁衛大將李敬懋職。

○御宣政門,召貢市民,詢弊瘼及行貨便否。上曰:「予自御極以後,體列朝勤民之德,宵旰一念,未嘗不在於利用厚生,而惠鮮之化,尙遲於遍究;困瘁之形,轉甚於薦飢。以及昨年,六道告歉,則非不知國儲之耗縮,經費之匱竭,而移粟往哺,不憚轉輸之勞,蠲稅發帑,務盡賙恤之方,俾吾赤子,不至於顚連溝壑,此烏足以盡接濟之責?而惟予心旣勤且苦矣。今當窮春,又有閏月,中外艱食之狀,森然若在眼前。況王都者,八方之本根,而旣乏稼穡服力之效,又無糶糴沾漑之資,自夫豐歲,尙多倒懸之急,値此荒年,那免胥溺之患?夫十年九潦,不能潦唐之群黎。八年七旱,不能旱商之百姓,是知天災流行,何國蔑有,而其斡旋懷保之責,專係人事之盡不盡如何。昔在先朝,每軫都民捐瘠,勿論歲之豐凶,必諮訪弊瘼,講究便否,眷恤之德,停減之恩,藹然若陽春之蘇枯荄,此予之平日所仰覩,而今番發賣穀之加給一巡,貢市人之臨門俯詢,亦出繼述之念。苟益於民,何財之足惜,何事之不措?軍需之哀痛,不須說也;邦用之窘迫,不暇顧也。凡予之坐而待朝,食息靡寧者,只爲都民之未蒙一視之惠,而或不免於騖遠忽近之歸。昨日傳敎,使之曉諭坊曲,各奠厥居,爾等想必承聆,而錢荒則何以救之,物價則何以平之,假貸之政,何者爲便,斂敷之術,何道爲得?罔或自阻,悉陳毋隱。」市民等曰:「近年以來,水旱頻仍,蓄積俱空,無以支保,幸賴我聖上曠古之惠澤,自春徂冬,接巡發賣,俾不至於飢餓,則雖以小民之無知,豈不仰戴父母子育之大德乎?至於斂敷之便宜,惟在朝家措置之如何,而若得十萬兩假貸之恩,則庶爲億兆民料生之道矣。」敎曰:「都下民戶,不下數十萬,假代之數,如或不敷,唉!彼窮巷小民,安能均被實惠?內需司錢一萬兩、禁營錢二千兩、御營廳錢三萬八千兩、摠戎廳錢一萬四千兩、守禦廳錢六千兩,合七萬兩,市人處散貸。禁衛營錢一萬八千兩,貢人處散貸。訓局錢一萬兩,本局軍兵處散貸。禁衛營錢一萬兩,本營軍兵處散貸。御營廳錢二千兩,本營軍兵處散貸。守禦廳錢四千兩,太學典僕處散貸。竝前下貿銅價、賑恤廳錢四萬三千,恰滿十五萬七千兩之數,而除其息利,禁其口錢,以爲均俵之地。蓋貢人、軍兵,亦都下之民也,而貨泉之流行,勿論在此在彼,其爲都下沾漑之利一也。如此則果能有救荒之實效否?」民皆百拜稽首。上曰:「昨日傳敎,已諭除息貸下之意。還納之期,又以周年爲定,而將臣之見,或以爲莫重軍需,不可無端白給,在前軍門之以錢換銀,自有已例,限一萬兩俵給㕓人,使之作銀還納於周年之後,庶爲公私之益。或以爲日後捧納之際,反貽㕓民之弊,不如貸下之爲便雲。爾等各陳便否。」㕓人皆願以本錢還納。上曰:「民情旣以換銀爲難,則不必強其所不願矣。且今日臨門,不但爲散貸之政,亦欲知民間疾苦。爾等各陳弊瘼。」於是㕓人等,各陳弊瘼。命各令有司,看詳以啓。又敎各貢人曰:「市民貢人,均吾百姓。賙窮賑乏,在所一視。貢人受價之先等預下,似爲一分聊賴之道,故方令惠堂擧行。又以禁營錢一萬八千兩,除息許貸,爾等則比市人稍異,故亦有多寡之別。使之咸悉此意也。」仍詢弊瘼,貢人等各陳弊瘼。命該曹、該署句管之臣,從民願許施。

○敎曰:「今番貢市人詢瘼,蓋欲貸錢救荒,卽爲都民行貨泉之意也。筵中已有下敎,且以此意,宣布民人,五營門十萬兩、內需司一萬兩與先下賑廳四萬三千兩,準十五萬之數,令各該掌財之臣,從便散與民間,而除其利息,禁其口錢,以爲一分裕民力之方。至於民人等所陳弊瘼,竝令貢市堂上,講究變通之策以聞。其他假貸勒徵等許多疾苦,俄於詢問之時,渠輩囁嚅不敢言,此則已令該署提調査覈,從當處分。而貢人之弊,無異於市民,亦已詢瘼,皆令從長稟處,而聞貢米引等事,郞廳持難雲。當此穀貴錢荒之時,何循常例?特許引等預下。且減分之擧,雖出於不得已,予每以此,不置於中。減分貢人等處,一體許劃。散貸錢,自廟堂散貸。民人及形止數爻,一一別單以啓。」

○以金魯鎭、嚴璹、鄭昌順、李時秀、金載瓚爲受敎纂輯堂上,李兢淵、姜𪝤、安廷玹、李運彬、李祖承、林濟遠、李鼎運、崔守魯、李家煥、趙恆鎭、朴奎淳、鄭東觀爲郞廳。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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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李養鼎爲司諫院大司諫。

○副修撰徐瀅修上疏曰:

一曰勤聖學。帝王之學,與韋布不同。丌尊六經,禮備三書。不以講官之非人,而或懈延訪之誠;不以應對之失旨,而或示厭薄之色。方今春晷漸長,館僚咸備。伏願頻開講筵,以積施措之基焉。二曰懋存養。夫戒懼於外,以達持養之地,提撕於內,以致收斂之本者,靜中之動也;愼獨於初,以求幾微之際,遏欲於終,以收精察之效者,動中之靜也。存養省察,固宜齊頭竝腳,而竊覵我殿下高明之過,英氣太露,淵停含蓄之象,常無以勝夫文理密察之用,伏願益勉存養,以立萬化之源。三曰輔儲嗣。我元子宮離筵接賓,指日可竢。臣意則略倣西京五經博士之制,以《易》、《詩》、《書》、《三禮》、《春秋》,專立五家講,《春秋》則春秋家進講,《三禮》則三禮家進講,而宮官差擬,亦必以五經家,平分排比,以備旁引參稽之資,其所裨益,必當萬萬於汎濫無實。曾在先朝,故大提學臣南有容請令儒臣,修明四書五經人,治一書,如漢專門博士之學,則前輩於此,固已論之熟矣。伏願博詢便否,以盡輔益之具焉。四曰廣聽納。今日言路,含糊鶻突。便作涉世之良策,峭厲激切,反歸昧事之愚夫,此其世級旣降,宿習轉痼,而臣愚死罪,以爲我殿下,雖無厭直之心,而未有奬直之擧,雖有來諫之誠,而奈無用諫之實?伏願隨事聽納,以開不諱之門焉。五曰理財用。臣嘗伏見皇朝萬曆中,兵部所陳本國事宜,槪以長衫、大袖,譏其風俗。且曰:「朝鮮貴世官、賤世役。」宜令破格搜采,懋用人才。大抵長衫大袖,實爲耗財之大端,而長衫、大袖之弊,又本於貴世官、賤世役。一國之風聲,靡靡然恥言農夫,其勢不得不生者漸寡,食者漸衆,爲之不疾,用之不舒,試使秉銓之臣,擢一畎畝之茂才,措諸峻選,屈一閥閱之庸品,擯諸名塗,俾人人相率樂赴於耕作之本業,而不復以游食爲高致,則此平天下之要道,而用人所以爲理財之本者也。伏願丕變風俗,以求理財之源焉。其六曰變貢擧。我朝之以能誦爲明經,實往古所未有之法,而況背誦七書,其功至難,兼治製述,人皆知其行不得之事,而猶於初試三場,強之以平生所不習之製述,今日釐弊,孰有大於永罷明經之科乎?然不可遽革,寧就明經科三十三人,半屬明經,半屬製述,而申明《經國大典》規例,初、覆試,竝分三場。初場以四書三經,取明經生,二場以賦表,三場以策文,取製述生。仍用皇朝故事,自上親行面試,一講一製,相錯科次,則朝有登英之美,野無遺珠之歎。伏願更令商確,以責用人之實焉。

批曰:「六條陳勉,無不切實,予用嘉之,當體念。第三條事,旣有故判書陳請之語,今亦行之,似無不可。但實效未可必,當更量處。大抵爾疏甚該洽,從此可以備顧問。」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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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召對。

○敎曰:「向以山林抄選事,飭敎丁寧,而伊後因銓堂不備,尙不擧行,是豈當初飭諭之意?法典內,或有自廟堂議薦,送於銓曹調用。如非生進幼學,則雖直擬經筵官,似非違例,以此意言於廟堂,從速擧行。」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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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尹東暹爲判義禁府事。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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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召對。

○召見回還冬至正使黃仁點、副使柳義養。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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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召見備局有司堂上及纂輯堂上。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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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備邊司上京獄檢驗事目事目一,初覆檢,則當部官及京兆官,依例擧行,而從前檢案之不能依樣,尊由於部吏不解事、不識字之致,此後部官初檢時,定送京兆執吏中練習文案者一人擧行。京兆官覆檢時,則以刑曹該房執吏定送,如或行三檢,則刑曹郞廳,率覆檢不參之他房執吏進去。一,初覆檢之不得相通,法意甚嚴。如或私自宣泄、潛相漏通,則當該下吏嚴刑定配。一,初檢時,檢官到停屍處開檢,前屍親與被告人及應問各人等處,發問目取初招檢,後取再招,初招與再招,當問人或取三四招,或令面質。檢官仍以意見懸錄。實因區別其正犯、干犯,尾陳跋辭。一,覆檢狀來呈秋曹後,堂上論理、題辭,干連中,可放者放,可囚者囚。一,檢後不多日內,卽爲會推,初覆檢官秋曹堂郞,一齊會坐,發問目嚴訊,十分無疑,然後始爲完決入啓。一,檢後不卽會推,會推後不卽完決,延拖時月者,當該堂郞施以制書有違之律。如或判堂有故,本曹草記以稟。一,法物洗淨,銀釵試用,幷依《無冤錄》擧行,而雖至覆檢後,屍身則姑爲灰封守直,待秋曹題辭出給。一,初覆檢狀如有疑端,則草記後三檢,自是前例,而待啓下擧行之際,或致遲滯,此後一邊草記,一邊擧行。一,三檢後復檢不實之官員、醫律生、下吏等,會推後,卽爲論罪。一,如行三檢,則凡請格式,一依初覆檢例擧行。一,一番會推後,雖有更覈之端,他司檢官不爲來待。一,檢驗取招時,干連看證之可問者,卽地發捕,一體取招。一,初檢則屍親發告後,無滯晷刻,卽爲如法擧行,覆檢則不待秋曹知委,初檢官直爲移文請來擧行。一,初檢時,干連看證之當問者,疲殘部隷,有難推捉,自京兆定送勤幹吏隷五六人,使之預待於檢所。一,從檢官分付擧行,而如有慢忽,則報秋曹嚴懲。正犯如或逃躱,則卽地秘移捕廳,以爲當刻內掩捕之地。一,秋曹日次,卽是一月六次。如或一月內無故未滿三次者,依外方闕推例,自政院察推。

○司諫李福徽上疏曰:

日昨以都民之生理日急,特出數十萬銅,散貸列㕓及軍校,貢人米價,亦爲預下,俾無錢穀俱荒之嘆,德至厚也。然米價依舊,少無所減。此由於米㕓人,乘時牟利,惟意操縱之致,而聞其報直於該署,則增其升斗,以至欺罔天聽。臣謂嚴飭該署,稍減米直焉。近以軍資監逋欠事,有摘發論罪之擧。此非但吏胥輩偸竊之致,每當頒料之時,則掖隷侮辱官長,拳踢吏胥,斛上加斛,比他倍蓗,故一番頒料加入,不啻數十石,月添歲積,幾何不爲數千斛耶?臣謂嚴飭該曹,各別禁斷。伏聞湖南朔膳進上之規,各邑捧價於民間,出給營主人,使之貿易進排,而所謂營主人,消盡於私用,及其封進,無計辦出,輒訴本邑,圖得還穀。今年如是,明年如是,一主人所負,多則五六千石,少不下四五百石,五十三州,無不皆然雲,此實南路之一大痼弊也。臣謂令廟堂,卽速釐正可也。昇平日久,武備踈虞,筒箇弓矢之屬,只取華飾,專無實用,脫有緩急,將焉用哉?臣謂申飭侍衛及各營帥臣,一從舊制,利其器械可也。至於月課藥丸,三南及海西邊鎭,非無惠廳劃給,而初無儲備之事,每當操鍊,潛買列邑,緩急何以猝辦?臣謂講究籌司,廣詢將臣,及時通變可也。瀛館淸選,責任甚重。近來官方淆雜,無論文識地閥,必以彼此互對,試以今番館錄而言之,地處卑微之如李翼晉、權𥙿、不學無識之如洪樂恆者,遽然混圈於極選之中。至若李顯默之向來討逆之啓,欲發旋寢,四百年臺風,於斯掃地,刊改之請,至發於論思之列,而彈墨未乾,華銜濫叨,其可曰國有公議乎?臣謂李翼晉、權𥙿、洪樂恆、李顯默,特施刊改之典。其時參圈玉堂,竝施譴罷之典。至於都堂錄,一依本館錄施行,全無黜陟可否之意,夫如是則何必更圈於都堂乎?竊爲大臣慨然也。日前朝堂,崇品元戎,發怒於辭疏之退卻,醜辱不捧之承宣,同座駭視,傳說狼藉。彼雖武夫,其在搢紳相敬之道,何可肆其口氣,損其體貌,若是之甚也?臣謂訓鍊大將具善復,特施譴罷之典。

批曰:「首陳事、次陳事,當留意。米價事、逋欠事,申飭該司。第五件事,令廟堂便講究。第六件事,各別申飭,俾有實效。第七件事,固知爲弊,至於有名無實,不必草率釐正,反致紛紜之歎,今姑置之。第四玉堂事,何乃一筆句勘,售此齷齪手段?予甚非之。參圈諸玉堂事,不允。至於侵斥都堂,不但以妄率言,都堂有甚所失,爾以爲慨然乎?末端事,誠有是也。譴罷可謂末勘,而此屬風傳,將臣去就,亦係不輕,不允。」

○召見刑曹郞官,敎曰:「今因審理事,諸道錄啓文案,使之謄出冊子,一件備乙覽,一件藏本司,槪欲常常披考,求生於必死也。與其成書後,區別處分,曷若及是時,參考取捨之爲便?諸道錄啓文案,摠爲百數十度矣。其中,可以傅生者留中,可以爛商者,付籤以下。大抵郞官,皆是來頭作宰之人,且欲觀其意見識解之如何。元文案隨啓下,先令郞官,具意見粘尾後,三堂分掌諸道,各具意見以入,如有與成獄時,道伯商議處,前伯議同爲書啓。」

○獻納金履鏞上疏曰:

臣於北路之行,竊有一二事可以仰聞者。鹿茸捧上法例,每對以四兩重爲準,而準兩者絶少。上納之際,私商百般設巧,以射厚利,一對之直,不惜百金之費,此爲邊民難支之大弊。貿非眞品,費以厚直,今若減其重數,雖二三兩,必以眞品,則民力少紓,藥料必精。亟命有司,商確稟處。近來紀綱轉益壞損。北靑前府使高益擎之在官,以還穀拒納,將笞一民,數十頑民,攘臂入庭,奪杖解縳,仰首叱辱。北地獷猂,素乏禮敎,而災荒孔酷,愍恤之典,聯翩道路,惟彼頑民,藉以爲說,無所顧忌,誠非細故也。亟命道臣,嚴査重繩,凡於惠恤之政,兼施嚴威之道焉。穩城朴紀萬,追喪六年,泣血餟粥,孝感所及,山火自滅,隣虎遠避,繡衣陳達,特蒙給復。其子就明,其孫祖述,又以至孝,曾被道薦,至蒙齋郞之除,猶以未蒙旌閭,久爲北人之嗟惜。富寧朴天壽妻金氏,其夫之死,三喪旣畢,從容就死。社民齊訴,府牒褒奬,可見一鄕之公議。臣謂特許朴紀萬及朴天壽妻金氏,楔之典宜矣。

批曰:「鹿茸之弊,曾已稔聞。向有矯弊之敎,回啓未免踈漏,更令廟堂與藥院,相議稟處,俾除北民倒懸之苦。北靑民事,令道臣決處。穩城朴紀萬、富寧朴天壽妻孝烈,求諸古人,實無愧焉。不料遐陬,有此卓行。特令該曹,施以楔之典。」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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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召見回還書狀官李東郁。

○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副提學。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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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吏曹判書鄭尙淳免。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召對。

○以李在簡爲吏曹判書。

閏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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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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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輪對。

○以朴祐源爲弘文館副提學。

○召見吏曹堂上。上曰:「先朝丁卯,有特敎定式。經筵官抄啓,大臣與吏堂,會於賓廳,議薦書入。南臺之通諮議之望,皆以經筵抄啓人中,備擬爲敎。伊後未免廢卻。此後一依先朝傳敎遵行,毋或違越。」

○司譯院啓言:「本院三學堂下之以等第,輪回赴燕者,計爲一百五十三人。而每年一次,不過十六人,則但爲十年次之行。惟是等第減半之事,最爲矯捄之道。若使十年一次,爲五年一次。五年之內,或有別使、或有換差,則去來自然頻數,言語庶可閑習。至如文官之肄習漢語,法意有在,而承文院殿最時,兩等九處講廢卻,亦已多年。與其九處講之有名無實,毋寧漢學講之逐等設行,而朝官勸課,有非本院所可擧行,令廟堂稟處。」廟堂請依施。從之。仍敎曰:「與其創出,無若循舊。漢學殿講,自是應行。方欲間間設行,俾有勸課之意。」

○洪忠道觀察使申大升,以運穀船利泊啓,領運差員等,施賞有差。

○以金履安、閔彛顯、金斗默、曺霖爲經筵官。議政府議薦也。

○京畿儒生鄭東羽等上疏曰:

麗季忠節臣南乙珍、趙狷祠院,尙未蒙宣額之命。蓋乙珍卽開國元勳南在之叔父,早服性理之學,晩就徵辟,官至門下府事。及王氏政亂,棄官歸隱於楊州故沙川縣,及聞麗運訖,被髮痛哭,入紺岳山石窟。太祖招之,乙珍拒益堅。太祖極加賞歎,環其居而封之。號曰沙川伯。狷卽開國元勳趙浚之弟,與鄭夢周友善,以名節自勵。及見浚有翊戴志,涕泣謂曰:「吾家國之喬木,國存當存,國亡當亡。達可,國之柱石。若求異於達可,是害國而促國亡。」浚知其志,出之嶺南。未及還,麗朝革命,痛哭入頭流山,轉住淸溪山。太祖擢拜戶曹典書。狷曰:「願採松山薇,不願聖世氓。」一日,太祖與浚,從十數騎,幸淸溪,狷牢臥以被鞱面。太祖曰:「未可以賓主相見乎?」始出,泣而不拜。命封淸溪一面,築石室表貞節。狷以今王所命築,非舊臣所宜居,卽移住楊州,自號松山。彼二臣罔僕之志,無異殷之夷、齊、齊之王蠋。粵昔多士,鳩材建祠於沙川故墟,享以俎豆。伏願特命有司,亟頒華額焉。

禮曹覆奏施行。

閏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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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安聖彬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履安爲司憲府持平。

閏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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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金憙爲司諫院大司諫,尹東暹爲議政府右參贊。

閏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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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司諫李福徽上疏曰:

亞銓之疏,盛氣反詈,驅人於挾雜之科,自處以共公之論。臣雖疲劣,又有共公之一論。父事能賊之徐瀅修,師事德逆之孟至大,亦入其中,此亦共公之論耶?黃海兵使吳載熙,曾在邊邑,風症大發,至有拔劍逐裨之擧,復授閫任,專廢戎務,多發怪擧雲。臣謂卽爲遞罷可也。

不從。福徽初疏後,吏曹參判沈豐之上疏言:

圈後彈駁者,古或有之,而斥之以卑微,曾未聞。而今其二人,俱登臺省之列,或在抄啓,或負士望。李翼晉,璿泒遺裔,文華超拔。權𥙿,故家望族,學識該洽。洪樂恆,屢侍雷肆之講,未聞金根之譏。至於李顯默,向來擧措,大壞臺體,而其地閥文藝,不必因此永棄。彼臺臣以伊時亞諫,數旬居臺,一言不及,到今復叨之後,始有追提之說,乃以臺閣之無言,謂之寒心。良亦異也

雲。

於是,福徽又上疏卞之。

○次對。上曰:「日前李福徽又上一疏,近來朝象,何爲至此?福徽前疏,雖甚齷齪,猶諉一分公議,反加優批。今此再疏,其精神意態,人孰不知?夫啓能、德相之所以爲啓能、德相者,皆由於作威作福,必欲角勝朝廷之致。今以福徽爲嚆矢,作此擧措者又幾何,而不爲啓能、德相耶?蓋毋論甲乙彼此,保合世臣,卽予苦心,而今番事兆眹已形,豈可尋常處之乎?徐判府卽與國同休戚之人,其家人尙不顧藉,則他尙何說?且徐瀅修,當啓能逆節未著,人孰不相親?況丙申以後,自干天誅者,皆是故家大族。凡今朝廷之人,若以前日相親,一一追勘,則自大臣,豈有完人乎?徐瀅修之不能一疏,自暴於釋褐之初者,雖愧古人,如鄭蘊之賢,亦嘗爲仁弘之門人,豈可以一時師事,爲其人終身之累耶?此而任他,則非所以仰體先大王建極之治,卿等以爲何如?」領議政鄭存謙曰:「苟非曲江之先見,豈能逆折奸萌?臣等之於諸逆,凶圖未彰之前,無不與之相親。以此責人,世豈有完人耶?」上曰:「予決不使此輩,售其角勝朝廷之心。今此福徽之疏,必有慫慂者。福徽之爲人,予亦熟知。屢入臺地,尙不識傳啓避嫌之法。使福徽爲此,眞所謂欲巧反拙,而亦可謂眼無朝廷矣。且此兩人,何不於初疏幷論,今始攙入,有若過去句節乎?今日朝廷,有登庸者,有未登庸者,有昔登庸而今不登庸者,睽乖之端,每在此等處。此豈予之臆逆?自見此疏,胸中終不釋然矣。」左議政李福源曰:「李福徽,臣亦熟知,老昏不省東西者也。」右議政金熤曰:「後疏緊於前疏,而今始言之。卽今一事,已不成體段,而其精神所在,不難知矣。至於孟至大,嘗往來臣家,每多譏笑,德相之言,師事之說,豈不孟浪乎?」上曰:「雖使孟至大,師事德相,豈足爲至大之累?且徐瀅修,以判府之姪,尙遭彈駁,則其餘諸人,何難湛滅?予於近日朝廷事,以似睡非睡,若知若不知,爲一副當規模,今則不得不以明示好惡,爲第一義諦也。」仍敎曰:「今日李福徽之疏,又何爲而出也?日前初疏,雖甚錯愕,猶屬一分公議,及其再疏之出,而旨意所在,明若觀火。然一福徽何足深誅?苟索源委,只添一層風波,姑且含默,而大抵徐瀅修是誰家人也?其家之於朝廷,自有同休共戚之義,朝廷之所眷待者,十倍於他人凡有憂故,烏可不極力拯濟?當能賊逆節未著之時,相親者豈特瀅修而已?擧一世無不輻輳,誰能有逆覩而先絶者雲耶?況年前昭晣之敎,不啻諄複,逮渠釋褐之後,向用無替,則忽於水落石出之後,復售一番人手段,四字句斷,一網打盡,非眞有惡意於一瀅修而然,急於困獸之鬪,不覺春雉之鳴,眞所謂欲巧反拙者也。至若孟至大,予不識其何狀,問於賓筵大臣,諸臣之言,咸曰:」無是事。「疏中云云,自歸落空。此至大之遭彈,豈有他哉?難於瀅修之單擧,覓出至大之無累,彼至大豈不冤乎?究厥設心,何乃不仁之甚?言疏之故,雖不得不賜批,因此而有洞諭於廷臣者。不幸丙丁以來,亂逆層生,世家之無故者,僅可一二計。惟予斷斷苦心,亶在調劑保合四字。近日朝廷之上,兆眹不佳,派分岐裂,始因哆侈之成習,竟至戈戟之相尋,流害所及,朝廷當偏受之。此何等光景?在下者,轉相浮動,固有罪矣。自上之袖手坐視,得無咎乎?今日縷縷筵敎,豈但爲兩玉堂?如使臺疏,易地而出,則又不得不扶此而抑彼,予豈私有好惡於其間而然哉?從今以往,凡我廷臣,知予苦心之所在,審去就而定趨向,公私之幸,孰大於是也?諸臣幷須知悉。」存謙啓言:「今日下敎,寔出鎭世道之聖意。顧今朝象泮渙,位著艱乏,對揚之責,惟在銓衡。仰體聖意,務恢公道之意,請申飭。」敎曰:「前此飭諭銓曹,不啻諄複,成效邈然,因循若前,其可曰宣揚德意乎?況於今筵,縷縷辭敎,亶出保世臣、鎭世道之苦心至誠。諸臣必皆諦聽矣。卿等先自淬勵。」仍又另飭銓堂:「凡於政注之間,務從恢蕩之方,匿瑕勿摘,細纇勿拘,惟以保合二字,爲一副當規模,一政二政,漸次修擧,則久當有和協寅恭之美。此政日計不足,月計有餘者也。以此更爲各別嚴飭。予當徐觀銓堂,宣揚與否,明示勸懲之政,竝以此意知悉。」

○金熤啓言:「壬辰之亂,全羅右水使李祺,殲賊之功,亞於李舜臣,當時旣贈本兵之長,追後又享忠愍之祠。而尙闕易名之典,請特許賜諡。」從之。

○諭持平金履安曰:「爾之登薦剡,夫豈偶然?紀昔予在春邸時,爾之父爲予贊善,惟我先大王,欲置之冑筵,俾輔予不逮,弓旌之招,屢賁丘園,而遐心莫回,羽儀永閴。每一思惟,增我興傷。噫!賢者之生,不係世德,擧於版築者有之,起自畎畝者有之。若其紹述詩禮之業,濡染家庭之訓者,亦有所不可誣焉。胡明仲之於文定,司馬康之於端明,有是父有是子,至今傳爲儒門盛事。今爾卽大家遺裔,志行也、經術也,不問可知爲故贊善之肖子,採之輿論,沕然無貳辭,爾雖欲棲遲於蔭官,奈此闇然之章何哉?又況文正、文忠、忠獻、文簡,道德名節,世有聞人,與國相須,同休共戚,則爾欲不念喬木之義,反遂薖軸之志,其可得乎?我國家最重儒術,卽列朝相傳之家法也。逮至寡躬,寤寐一念,惟先志是承是述。然予誠淺,未能致一賢士於朝端,去年兪儒賢長逝之後,巖穴遂空矣,予用是惕然。爰命政府政曹,會議薦進,爾果首膺是選。予誠喜而不寐。矧今元子,衣長干尺,知思漸開,導迪輔翊之任,非爾伊誰?雖在委巷匹庶之家,苟有相知也深,托以訓蒙之責,義不可固辭。爾以乃祖之孫、乃父之子,延頸之誠,必倍他人。爾須體予心腹之諭,無庸過加辭遜,取近登途,副予如渴之望。」仍命上來時給馬。

閏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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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特補吏曹佐郞趙弘鎭山淸縣監。屢達召命也。

○諭經筵官閔彛顯、金斗默、曺霖等曰:「儒者之於國家,顧不重歟?治國而不以儒道,若秤無星,如輪脫輻,難乎其施措之得宜。噫!崇儒重道四字,卽我列朝相傳之家法也。以是群賢彙征,仰裨治化,朝野以至型範,倫綱賴亦維持。挽近以來,吾道益孤,在旌招之列者,惟有故參議兪彥鏶一人,而今又不在世矣。日前有會薦之擧四人者,俱以名賢之子若孫,首登遴剡,玆豈非邦家之幸歟?持平金履安處,才下別諭,宣予虛佇之意。外此經筵官抄啓者又三人,俱在外邑雲。予之必欲盡誠致之者,豈但爲予一身之資益?誠以元子衣尺漸長,冑筵將開。此時敎導之責,政須儒者委任,而俱以世祿之裔,必有願忠之誠,想不待徵辟之屢煩,而白駒之縶,在我場藿。予方跂足而竢之。」

閏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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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次對。領議政鄭存謙啓言:「前獻納金履鏞疏陳北路鹿茸弊端,而聞藥院鹿茸捧上時,初無每對四兩重爲準之式。四兩爲準,必是審藥輩操縱作奸之致,行會道、帥臣,勿拘重數,使之擇封眞品爲宜。」敎曰:「向因本道貢茸之弊,詢及方伯,期令蘇祛,而伊後狀聞,別無指一論斷。廟堂覆奏,亦未免無實。是豈當初勤咨之本意?大抵貢茸一對之價,殆近二百金者,究其弊源,不在於兩數之多寡。今若不防奸竇,但欲減兩重而增價本,則決知爲無甚效益。及今變通之方,惟在防奸二字。自廟堂往復道伯,從長指一稟處。藥茸事體,雖系至重,視吾民切肌之苦,予則曰:『反有輕焉。是以近見藥院所進茸材,輒先蹙頞,不忍下咽。若此而藥亦豈能效靈?近來京外擧行,惟以目前彌縫爲妙計,以貢茸一事言之,前後下敎,不啻諄複,而該道則以增價本爲請,廟堂則以減兩重爲言,增之又增,將至千金,減之又減,必止一兩。此豈非行不得處乎?朝家不聞則已,旣聞而猶且任他北民,能無觖望之情乎?如是申飭之後,所以蘇祛之責,萬一有如前循襲之歎,有司堂上及該道臣,當重勘,以謝北民。」

○禮曹判書嚴璹啓言:「故忠臣朴彭年之父,吏曹判書朴仲林;成三問之父,都摠管成勝,與六臣同日就死,忠節少無異同,而仲林則先朝己未復官,成勝則尙未復官,誠是欠典矣。」命復官。璹曰:「摠管本是兼銜。朴仲林、成勝,幷進一階贈職爲宜。」從之。左議政李福源啓言:「禮堂所奏,固其職耳。至於某品某官之直請加贈,事涉未安,請推考。」命勿推。

○以宋載經爲司諫院大司諫,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閏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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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輪對。

閏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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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命贈領議政金汝岉賜諡。從禮曹啓也。汝岉當壬辰之亂,爲巡邊使申砬從事官,勸其進據鳥嶺,而砬不聽。竟與之同死。

閏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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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持平金履安上疏曰:

臣聞經筵,峻望也,臺閣,重任也。拔之格外,其選尤重。歷觀前古之膺是選者,其爲職可知也。臣本庸姿,志氣卑下,半生公車。才短不售。遂乃甘心吏役,老不知休,跡其始終,不過如斯。是安有一日反身之工,以述父祖之業,而比數當世之儒林哉?臣於往歲,待罪桂坊,醜拙畢露,日月之明,宜無所不燭。而伊來十年,疾病勞碌,幷與口耳掇拾之陋,而忘失已久,兀然爲沒字人。如是而貪榮冒進,抗顔淸朝,則眞小人,而無忌憚者,臣何忍焉?至於聖諭中末端辭旨,又有出於今玆所叨之外者,臣惝惶震越,莫知所以爲對,而若論其簡遴之宜愼,則尤倍他任,一有不審,而或及於妄庸,無益輔導之實,反啓沖年輕士之心,豈不尤可懼也哉?

批曰:「才下敷心之諭,方企登途之擧,遐心莫回,巽牘隨至,由於誠淺,良用瞿然。噫!今招延豈爲觀瞻?誠以經筵、冑筵討論開發之功,期望於爾者,深且切焉,爾何不念及於此,而不之肯顧,勞予虛佇乎?惟爾經術、識解,自在桂坊,知之已熟,每臨講席,輒勤發問,想必記有之矣。爾須念君臣之大義,勿復多讓,幡然造朝,以副如渴之望。」

閏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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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晝講。

閏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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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設護産廳。時宜嬪成氏生女,故有是命。

閏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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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親試抄啓文臣。

○以蔡濟恭爲工曹判書。

閏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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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校理李顯靖上疏言開言路。仍陳糴弊曰:「列邑之糴穀,大抵有本數,而近來糴穀,比本數倍三之二。捧糴之時,民納者精而吏納者虛;分糶之時,民食其虛而吏食其精。豐年則散之以租粟,凶歲則歛之以米豆,精實之穀,稱以落耗,盡數發賣,民無升斗之食,腐傷之穀,稱以改色,逐戶分給,或至數十石之多。還納之時,徵之遠近之族、同井之民,此莫非奸吏輩從中舞弄,欺瞞守宰之致。目今春窮,民所仰哺,只在糴穀之虛實,而一包之穀,不能延數日之命,隣里愁歎,道路號冤,尤甚稍實,畢竟同歸,是豈我殿下慰恤之德意?臣竊以爲:『糴穀半留之外,量其分給之數,賣其半,以充經費停減之數,則國用有裕,民力休息。』伏願分付廟堂,從長區處。」答以:「首陳事,言固切實,當體念。尾陳事,令廟堂稟處。」廟堂請寢之。

閏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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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展拜於景慕宮。

○兵曹判書李玾免,以徐有隣代之。

○行抄啓文臣課試。御題擬本朝群臣等,謝於引見大臣、諸宰之日,諭以:「凡今日在廷之臣,乃祖乃父之子若孫,殊塗異臭。自是同根,若東若西,若南若北之人。自我視之,均吾世臣。全保調停此四字,我先王五十載建極之志事,而又畀付予一人者。予之斷斷苦心,亦惟在是。然黨私妨公,而未見寅協之美,偸容苟安,而莫聞辰告之猷,世道如水益下,而百川之橫流,孰任其障之,習俗則若病漸痼,而百骸之奇症,孰委其醫之?餘害所及,朝廷偏受,靜思厥咎,伊誰主張?一副苦心,牢不可破。繼今以往卿等知予好惡之心,在於此而不在於彼,偕底大道,同我太平萬世,子孫無斁。」箋蓋上意,在勑勵群工也。

閏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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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徐浩修爲右參贊。

○判下京外死囚錄啓。

閏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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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閏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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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特贈故僉使徐仁忠兵曹參判。因蔚山幼學徐達伋上言,詢道臣,又議大臣。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判府事徐命善以爲:「島夷之亂,仁忠倡義奮忠,殊績卓越,道啓邑誌,斑斑可考,合有褒贈。」判府事李徽之以爲:「當時旣許錄勳,幾百年之後,似難貤贈。」特命贈秩。

閏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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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召對。

○漢城府以五部饑民,白給發賣數啓:「自正月始,止閏三月,白給總六百七十七戶,米三百二十三石零。發賣總二萬二千五百八十九戶,米一萬四千七百八十四石零。京外遺棄兒收養,總四百三十六口。京內七十一名,錢一百四十二兩,布七十一疋。鰥寡獨白給,總一百二十三戶,米三十六石零。」上以漢城府堂上五部官勤勞,施賞有差。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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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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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輪對。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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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校理林濟遠上疏曰:

臣歸田裡,細探民情,還民之饑,殆甚賑民,恃菜以爲命,望麥如不及。此時尤急,最是兩稅若干未收,皆在殿屎之民,實無升斗可徵之勢,雖以晩載之律,邑邑而罪之,畢竟等是過限也,等是未捧也。與其徒事椎剝,無寧早爲變通。若命道臣,區別其數,難捧者,依向來畿甸例,限秋成停退,則在窮民爲生死肉骨之惠。

批以:「所陳民隱,實屬目下急務。卽令廟堂,分付該道,依爾言施行。」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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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見備局有司堂上。金華鎭啓言:「前校理林濟遠疏請湖西兩稅停退,而湖西上納,限在三月,或已上納,或已裝載。道臣守令,初不細加區別,混同停退,以致還給之境,則其所爲弊,殆有甚焉。停退一款,不可輕議。」敎曰:「設令無實效,而有實害,昨旣許施,今難反汗,且必有未捧。依昨日傳敎,卽爲行會。」

○以趙英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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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展拜景慕宮。召見領府事金尙喆、本宮都提調徐命善。上曰:「予有欲言於卿等,而尙未一諭者,蓋以姑無形現之跡,難以模索爲言故耳。向來金尙集,以承宣入侍也,予有云云,使之往諭領府事,想已聞知矣。領府家近來貌樣,比數年前果何如?金宇鎭之廣州外除,猶是當品。金華鎭之一無撿擬,果何故也?至於金啓洛,則臺通尙未擧論,館錄亦爲見漏。以啓洛之地處、才華,何官不做,而始漏於本館之圈,終枳於都堂之錄,吏議望中,亦未見金宇鎭三字,寧不怪哉?近來居銓之臣,決無惡意於領府,而必皆以爲他人不擧擬,故吾亦不擧擬云云。徐判府事亦曰:『吾亦無深意於彼,而自然如此。』云云。然則外議必以爲:『上意所在如此,故領府家如此。』雲矣。此何擧措?大抵昨秋以來,世之所以處金氏者,若是迫切,金氏之所以自處者,疑阻轉甚。予雖深居九重,莫知裏面委折,觀於筵臣色辭之間,亦不無覷得者。惟予全保鎭壓之意,未嘗一日忘於懷,卿等其何以諒之?昨秋一臺臣上疏,似或有意,初無指的名言,故摸捉不得矣。今番李福徽疏一出,而公然驅人於惡逆之科。予於是,不能無介於領府事,此非臆逆,其跡似然。予意如此,他人豈不致疑?予以是痛斥其疏,若使易地而出,處分亦當如是矣。館錄後,欲除金啓洛玉堂矣。福徽疏後,未免中止,昨年金宇鎭外除,亦是予全保之意。蓋領府卽院相,而爲今元老。金宇鎭,名雖君臣,義同父子。徐判府,卽是勳舊之家,無異肺腑之親,與國家同休戚,予所倚毗,顧何如也?全保世臣,卽予苦心,在廷之臣,政宜一乃心力,協贊共貞,而乃反互相傾軋,轉成疑阻,終至於戈戟相尋,則國勢朝象,將不知稅駕於何地。思之及此,寧不懍然?今日以後,毋論公戰私憤,兩相氷釋,一不芥滯,有事則相議,有過則相戒,同寅協恭,則非但卿等之福,實爲國家之幸。粵在先朝,使故相閔奉賀,筵席兩解,此則事係不可解者,猶尙調劑。況今卿等事,尤有異於其時。卿等二人,卽席說破。毋相疑阻,以體予全保之苦心。」尙喆曰:「日前因金尙集,始有所承聞,而今日下敎,亶出於全保臣家之聖意,臣雖糜粉,何以仰答?臣與徐判府,素有姻婭之好,同朝三十年,無一相失,而臣卽朝暮就木之人,判府鬚髮亦白。紛紛於世,何有怨惡,而公然血戰於桑楡之境乎?至於予福徽之疏,臣病廢人事,實無聞知之事矣。」命善曰:「今此縷縷聖敎,非但爲臣等兩家而已,實出爲國家深慮,辭旨懇惻。臣雖不肖,敢不畢陳衷情?領府事,卽臣姻族也。平日情誼之親好,可謂無間,而向日云云,是中間交構之說,而近來則臣幸蒙恩休,無異老退,一切時論,初不干豫於領府家,實無他意矣。」上曰:「當初事端,緣何委折,至於此境?今若不破源頭,則無以解惑,卿等須悉陳之。」尙喆曰:「臣則年來病昏聾瞽,初不參涉於世事。或者年少子姪輩,有不善周旋處而然矣。」上曰:「卿子廣尹,人固良善,見事或忽,如是之際,安知無旡妄之咎乎?卿等試思之。此何等時?今日下敎,非爲卿等兩家也。先大王五十年功化,在於建極二字,而詔敎予小子者,亦惟在是。目今悠悠萬事,只是收拾,若爾之家,一心王室,以爲捍衛藩蔽之責,而先自卿等之家,已有泮渙之漸。蓋睽貳之不已,則將至於擬刃相視,人心世道,莫可收拾,未知卿等之爭公乎私乎。卿等雖不能挽回世道,輔我平蕩之治,何反有分黨之漸也?其本事及今說破,然後始可有保合之效,萬有一卿等口然而心不然,在筵而唯諾,筵退而疑阻,則豈予臨筵面諭之至意也?」尙喆曰:「臣亦無摸捉之事,欲爲自明之疏,而亦不得爲之矣。」命善顧謂尙喆曰:「近來公議,有云然之事,今此下詢,似指此事矣。今旣共登筵席,各陳無隱好矣。」尙喆曰:「神精抑塞,猝無以仰對矣。」上曰:「徐判府事先爲陳之。」命善曰:「昨春,領府事適登筵,有妄發之語,少年諸議,持論崢嶸,故臣亦不爲非矣。大抵臣所以籍手,卽是一部明義也,凡係隄防之事,有疑似漫漶之跡,則其所以痛惡而深斥之者,百倍於他人。以此果不無慨惜之心矣。今承聖敎,此後豈復有疑阻之心乎?」上曰:「領府事,伊時筵奏,詳載記注,此事不須提說也。聞昨年夏,領府事躬往卿家,有所說話,而卿則猶不釋然雲。領府之得此梁、楚,判府之不解廉、藺,雖謂之胥失可也。今日以後,卿等兩家之中,一或有纖芥之跡,殊乖予保合之意。卿等須知之。」尙喆曰:「向來所奏鄭妻事,實非有意而發,聖明俯燭,臣何敢煩陳?而今日聖敎,若是懇惻,臣雖頑如木石,豈復有纖毫芥滯乎?」上曰:「卿家則世必有稱惜之論,至於徐判府事家,仇敵滿世,視卿家殆有甚焉,予甚悶念。」命善曰:「臣家爲一世所仇嫉,鋒鏑殆遍,倘非我殿下曲庇之恩,豈敢保有今日乎?」上曰:「卿等,俱以世臣。有國然後有卿等之家,爲今日急先務,莫過於保合世臣四字符,而今則卿等旣雲釋憾,此豈非朝廷之大幸?徐判府乃義理主人,今日所奏,有足感動予心,誠幸矣。」尙喆、命善等,起而對曰:「臣等雖甚無似,苟有可以利於國者,死且不避,況指導調劑之敎,若是諄複,豈敢復以私好惡,退有後言乎?」先是,鄭妻酌處時,尙喆奏曰:「此盛德事也。」一時議者,以尙喆卽鄭羽良之女壻,而扶護劇賊,攻之徐命善,是其論。於是,兩家睽阻,有東南之目。蓋尙喆居於東村,命善居於南村也。至是李福徽疏出,而世疑尙喆之所嗾,上聞之,特召兩相,而諭解之。

○命拿處吏曹佐郞李祖承,旋放。敎曰:「筵敎何等丁寧截嚴,則焉敢強引有此強聒乎?大抵政席可否,自是美事。況其疏語,元無拶逼,特令參政,不但爲銓地備員。一則尊體統,二則息紛競,豈可一向任其逡巡?該房承旨推考,堂郞備員開政。」先是,吏曹參判金夏材,欲以尹得孚擬館職,祖承爭之。夏材陳疏自引,祖承又疏引,屢違召。遂命問啓於吏曹堂郞,旣問啓,敎曰:「堂上之初不力薦,郞官之亦不力塞,推此對語,槪可知矣。然則可謂都無事,當初問啓之命,慮或有彼此相較之事,朝家必欲兩解故耳。雖以尹得孚言之,侵斥重臣,極口噴薄,致使朝著不靜,殊乖朝家鎭安之本意。然經歲不擬,便作轗軻,不幾於已甚?此意亦令銓曹知悉。」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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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召對。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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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召見藥院、內閣承候諸臣。時上有膈滯之候,諸臣請承候,故召接。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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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經筵官閔彛顯上疏曰:

臣早失父祖之訓,長無志學之誠,荒嬉自放,無所猷爲。母年益高,菽水不繼,誠願得祿而養,伸其反哺之情,故爲隨分從官之計。臣之本末,不過如斯,奈何當國家求賢之日,乃以如臣蔭途下品之人,苟然擬議於山林讀書之士?名器猥褻,聽聞訝惑。乞汰臣職名,收還召命。「批曰:」噫!爾祖卽予輔養官也。今爾以爾祖之孫,抄選之初,首膺薦剡,又爲予經筵官。雖未見爾祖,尙喜有典刑,爾何過自辭巽,若是邁邁歟?爾之經學,克傳箕裘,輿論所歸,有不可誣,而在蔭補則就之,講官則去之?莫曰居卑而辭尊。揆以古人幼學壯行之義,得不逕庭乎?況予之旌招於爾者,非但爲資益寡躬,將畀夫訓迪元子之責。則爾以世祿之臣,延頸一念,寧或後於人也?爾須體予申諭,幡然登途,用副側席虛佇之望。「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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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特授金啓洛副校理。

○以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時秀爲司諫院大司諫。時秀以父子相府、臺閣,私義難冒引避。批曰:「左、右揆,與首揆差異,不許。」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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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徐有防爲副提學,李養鼎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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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咸興府火,道臣以聞。敎曰:「咸興府民戶燒燼,若是夥然,災歲賙恤,尤當拔例。參考年前最優例施行。」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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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柳義養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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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京畿設賑。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公賑,坡州、長湍、豊德、通津、南陽、竹山、仁川、富平、高陽、金浦、交河、陽川、廣州、楊州、水原、庇仁、陽智、果川等邑,德浦、花梁、注文、德續、長峯等鎭,總饑民三十四萬三千八百三十八口,賑穀三萬六百三十二石零。江華府自癸卯十二月設賑。是年五月畢賑。總饑民二萬九千二百三十五口,賑穀七百九十五石零。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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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京畿道臣,上畢賑啓,守令及願納人,請賞。命賑堂吏、兵判登筵稟處。敎曰:「坡州牧使李潤彬,出自近列,竭誠奉公,熟馬面給。高陽郡守金履中、交河郡守兪漢敦,竝準職除授。利川縣監李德鉉、衿川縣監洪述祖,捐廩私賑,固已可尙,飢口穀摠,又甚夥多。至於衿倅之斗邑災年,乃能如是辦出,洪述祖右職調用,李德鉉陞敍。願納人五衛將李弘遂,爲大院君支派,特命守令調用。五十石以上,特竝加資。」又敎曰:「昨年荒政,實心拮据,使我許多濱死之民,得免捐瘠。論其功績,一則方伯,二則方伯。且月一引接,殆乎言從而計聽,蓋喜幹辦瞭然。到今賑政旣畢。邑宰分等論賞,宜有別般示嘉。京畿監司沈頤之,熟馬一匹賜給。」

○召對。

○敎曰:「堂下武臣,積薪不知爲幾許,足以干和。近年夏冬大政,輒以經僉以下,次次遷敍事,飭諭申複,而銓曹未嘗着意疏滯,銓曹事誠慨然。大抵守令,異於邊將,先觀其人能否,未必徒循久次,銓曹以此藉口,渠輩坐此枯項,致使朝家本意,閼而不施,可勝歎哉?久勤事例,有曰判、主、守、部每都目,通融各一人遷轉,武兼二人遷轉云云,此指邊將調用也。近來竝與邊將,而初不準數,如式遷轉,渠輩之沈屈,反不如楊州把摠、南陽哨官可乎?且渠輩俱是遐外貧不自振之類也,要沾斗祿,積苦求仕,及其入仕之後,備厥章服,圖得免新,業已傾資破産,而畢竟所得一麾,非所望。竝與乘障而累陳,若此而孰肯操弓業武也哉?今因邊將多窠,思之及今不諭,恐致後時,今番邊將見窠,以訓鍊判官、主簿武兼宣傳官、部將、守門將,最久勤人,從自願擬入。來頭都政善地窠,與內三廳及各營將校等,參錯收用。」

○以孫相龍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李潤彬爲洪忠道水軍節度使,李亨元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鄭觀采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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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次對。

○發關西記簿錢十萬兩放殖,以補營庫欠錢。先是,平安道觀察使鄭民始辭陛也,以監營庫儲多逋負,請給債,取其息以充之。上念平壤市肆凋弊,慮其有害,使斟量論啓。至是民始狀請曰:

本營各庫記簿錢,爲二十餘萬,以十萬兩,輕其利給民,限十三年還充本數,仍施停殖蕩債之政,蘇殘益下之首,俱爲方便。領議政鄭存謙,請許施。

上問左右相,皆言其便,從之。仍命:「此後有難處之端,更具意見,論理狀聞。」

○漢城判尹金履素啓言:「東西郊病人出幕者,或有病差,而無食致命者,事極傷惻。請依本府謄錄,捧甘兩署,移賑廳給糧。」從之。

○召見辭陛守令、邊將。

○召對。

○領府事金尙喆上箚曰:

臣年紀衰暮,神精昏耗,不知不覺之中,無適無莫之間,顚錯妄率,奚止一二?雖以前春鄭妻處分後筵奏言之。聖上豈或以此賊之貫盈罪惡,有一分可恕哉?特聖意所在,與聖祖所以處龍妻者,前後同符,臣未能齊聲爭執,而至於傳敎之不由喉院,有違常格,故略陳憂慨之忱,奏對之際,輕重失序,公議之以此罪臣,臣亦何辭可解?惟殿下,拯濟之曲察之,咫尺宮筵,洞然開諭,必欲全保世臣,調劑世道,臣仰戴聖恩,俯訟臣罪。爲今息補之道,惟在宿願之必遂。伏乞特許臣休致之請。

批曰:「引年之請,日上十箚,予所準擬以待之者,卽勿辭二字矣。向來事,豈或追提卿之本心?予惟知之,聞諸宮筵酬酢。卿必諒悉。」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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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召對。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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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敎曰:「方痛出幕人中,貧窮之類,給糧資活事,因京兆長言,亦已許施,而更思之,糧資雖給,住接無所,萬有一因此添痛致斃,是則死非其命也,寧不矜惻?招致賑郞及三營從事官,糧資則著意顧助,無或虛實相蒙。病幕則各其字內營門,與賑廳,眼同結搆奠接,俾免風雨觸冒之患。自廟堂,間數日發遣郞廳,抽栍摘奸,若有不勤處,小則嚴加申飭,大則草記論罪。文備郞亦爲啓下,使之輪回發送。因是而又有提飭者。明知其瘟癘,然後出送城外,自是不易之典,而昨聞承宣言,外感之微痛者,輒皆歸之於涉疑之疾雲。如是之際,部屬作挐閭里,必多有之。除非十分分明,勿令出送郊幕,擧行勤慢,當分遣史官、或宣傳官考察,竝令知悉,枚擧傳敎,嚴飭諸道,皆令惕念賙恤。」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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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召對。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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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宣政殿,親試抄啓文臣,行儒生殿講。

○特擢鄭枋副摠管。敎曰:「自在春坊,已識其面。近因上京見之,年近八十,且遠人,宜有垂念,何惜一資。副摠管除授。」

○以李仁秀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申曮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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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特罷吏曹參判金夏材職。夏材上疏曰:

臣適當開政,前修撰尹得孚,略記其地處文學,不無可取。初非停望,沈滯已久,有所擧似於郞官,郞官堅執不從。所以堅執之故,初不說出,可否相持,體統漸損,遂至上章乞免。伊後始知得孚,於昨春朝參時,有一語大拂公議者,取見其所懷措語,則數三句節,關係不輕,不但爲文疪語病而已。或者得孚與蔡濟恭,趨向各異,濟恭之豺心狼性,有未及覷得,而有此擧耶?執跡而論之,誠莫曉其故也。然則其所見格於郞官,固也,而臣之不知而擧論者,安得免妄率之譏?若使郞官,早爲劈破,則其何可輕擬,又何至於疏擧耶?毋乃年少氣銳,未暇審思而然歟?緣臣固陋踈忽,始旣不察,末亦自取,尙誰怨尤?亟命鐫削臣職。

批以勿辭,旋命罷職。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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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次對。

○兵曹判書徐有隣啓言:「別軍職參上加設,訓鍊主簿以上,隨品例付。參外加設部將例付,依原部將例。仕滿陞六,而出六後,次次陞付之階,旣無限節,又無朔數。至於訓正、訓副,乃是堂下武臣極顯之職也,中庶之一例借銜,未免猥屑,士夫之一例陞付,反致顚倒。雖曰影職,官方則重,中庶則以僉正爲限,訓正訓副當通之人,擬實職經僉,則例授僉正後,從公論通擬。而若有曾經之人,則加設單付,問大臣、將臣,別無異同之論。」敎曰:「陞遷之際,不可無界限。退與諸將臣,爛議以聞。」

○上謂諸大臣曰:「吏參事,卿等以爲如何?先疏後疏,豈非兩截之人乎?且其疏中工判,何以攙入乎?」右議政金熤曰:「始欲通尹得孚,末乃以不知本事爲說,故自然拖及矣。」左議政李福源曰:「尹得孚、金夏材,雖有不善爲之事,亦未必營護蔡濟恭而然也。上曰:」尹得孚有罪無罪,卿等明言之。「熤曰:」尹得孚旣論李命植之賣友,則區別其心跡,然後可以論勘矣。「上曰:」重臣賣友之說,乖激極矣。然方今世家大族,太半廢棄,決不當以此事,又廢一人,而卿等皆囁嚅不明言,予甚慨然也。「存謙曰:」旣無罪名,而尙今不入於三司之望,誠過矣。「上曰:」今則金夏材疏出,而此事推上朝廷,當自朝廷處之,而領相則規模謹拙,迄無自斷之論。右相則予每恃其言論,今日之事,大非所望。何不明言其當罪、不當罪乎?大抵蔡濟恭事,當初聲討,旣不分明,尹得孚所啓中不知雲者,何足怪乎?擧世糊塗之時,能辦此立異之論,不害爲美事。若謂之媢嫉重臣,出於傾軋之習,則誠可罪矣。尹得孚事,不出此三者。卿等須詳說之。「存謙曰:」執跡而論,則章疏迭出之後,得孚之啓,不當如此,銓曹之不擧論,無足怪矣。第念聖世無棄物,豈無甄用之日乎?但自廟堂,分付疏通,則不可矣。「福源曰:」臣意則不可一向枳塞矣。「熤曰:」如非死罪,則豈可終身廢棄乎?銓曹若能檢擬,使渠有自鳴之路,未爲不可矣。「熤又曰:」尹得孚於蔡濟恭,眞是風馬牛之不相及。濟恭逆節,豈有營護之理?而第其未及詳知一句語,實有心跡之難明者,雖或由於僻野鄕闇之致,而公議之擯斥不齒,烏可已乎?然而不必爲終身之棄者,誠如聖敎。吏判方入侍,承傳聖敎,似有對揚之道矣。「上曰:」左右相之意如此,銓堂備員後,卽爲擧行。「吏曹判書李在簡曰:」堂下通塞,卽郞官之所主張,而況此事,已經堂郞之互相爭難,至於上徹,則不可以臣一人之見,遽然擧行。請姑待郞官之出仕,更觀公議而處之。「上曰:」近來銓曹事,亦多可訝者。一番首擬,未蒙點之人,必不更擬,此何故耶?「福源曰:」世故多端,完人絶罕,故爲銓官者,不能無趑趄之心故也。「熤曰:」不幸近來,逆變層生,故通塞之際,銓官不能主張。自然有如此之弊矣。「上曰:」政望落點,古亦有三等筆之法。首擬不點,而仍不檢擬,則是政官,必欲點下於首擬之故也。此風不改,則沈滯者無疏通之日。以此筵敎,吏兵判書揭曹壁,以爲交相兢惕之地。「

○召見辭陛閫帥、守令。

○以金文淳爲吏曹參判。

○嶺南、湖南賑。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嶺南公賑,寧海、順興、豐基、盈德、淸河、知禮、延日、興海、長鬐、聞慶、英陽、眞寶、榮川、梁山、金海、靈山、奉化、河東、漆谷、仁同等邑,黃山、昌樂、松羅、幽谷等驛。鳥嶺、浦項等鎭飢民二十萬三千四百口,賑穀一萬六千六百五十石零。湖南公賑,全州、羅州、光州、綾州、礪山、靈巖、靈光、珍島、金堤、寶城、益山、古阜、臨陂、萬頃、金溝、龍安、咸悅、茂長、咸平、務安、海南、沃溝、興德、雲峯、興湯、泰仁、扶安、南平、長水、高敞、谷城、南原、順天、長城、長興、樂安、昌平、光陽、鎭安、康津、玉果、和順、井邑等邑。兵營左水營、右水營、碧沙、靑巖、景陽等驛。法聖、荏子島、古群山、羣山、臨淄、蝟島、智島、於蘭、多慶浦、木浦、鹿島、黔毛浦、格浦、防踏、古群古今島、薪智島、古突山、會寧浦、威鳳島、黑山島等鎭。羅州、珎島、興陽、順天等牧場。飢民二百二十一萬四百六十六口,賑穀十一萬一千三百四十石零。兩南道臣,上畢賑啓。敎曰:「嶺南畢賑狀本來到。雖與兩湖、畿甸、關東等諸道之大賑有異,守令論賞一款,不可全然不論。且有私賑人,亦宜有褒賞。」命吏、兵判、賑堂、備局有司堂上,使節登對稟處。嶺南金海府使金履禧兒馬賜給,興海郡守成大中陞敍。湖南前兵使曺學臣、前水使孫相龍,各熟馬賜給,寶城前郡守鄭彥衡,右職調用。南平縣監柳曾養四人陞品,已陞資者,表裏賜給,已準職者,內三品調用。私賑守令南原府使徐侃修準職除授。願納人邊將調用,或加資有差。

○備邊司上《蠲恤要覽》。內自都城,外至八路,災歲蠲恤恩澤,分類成冊子以進。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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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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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兵曹啓言:「宣傳官白慶周,本廳可否不順,依例汰去。」敎曰:「俄聞將臣言,白慶周卽仁傑九代孫雲。仁傑何等名人,無論八代九代,雖雲十代二十代,爲其子孫者,寧有不做名宦之慮乎?文而可爲當年錄,武而可爲南行薦。見今本廳諸員中,顯祖孰有如慶周者乎?渠廳之立異於定軸,作梗於可否,事之駭然,未有甚於此者。昔在先朝甲子,因宣傳官可否不順事,參論十六人,至有臨門大處分之擧,豈非今日所宜仰述?而其時宣傳官,事出於偏黨之心,故有是處分之截嚴,而今番則本情稍有間焉,姑且含默,蓋有商量而然耳。行首邊慶遇汰去。」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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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展拜於景慕宮,省牲器,夏享在翼日也。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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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金宇鎭爲吏曹參議。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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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詣皇壇,行望拜禮。召見皇朝人子孫。

○以金文淳爲同知經筵事。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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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關東設賑。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公賑,江陵、襄陽、杆城、高城、通川、歙谷、三陟、蔚珍、平海、旌善、平昌、淮陽、麟蹄、楊口、狼川、寧越、等邑,總飢民二萬四千七百七十七口,賑穀二萬一千七百三十五石零。私賑,春川、原州、平康等邑,總飢民七百二十五口,賑穀六百五十四石零。原春道臣,上畢賑啓。襄陽縣監具世勣右職調用,大川府使李得臣、原州判官趙光逵,上弦弓賜給。平康縣監朴禮源,賜兒馬一匹。私賑人及願納人等,施賞有差。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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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時新生翁主卒。諸臣爲承候來待,遂召接。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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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齋居不視事。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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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畿內有黑蟲癢稼,設酺祭。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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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湖西設賑,自二月始設。至是畢賑。公賑,泰安、平澤、瑞山、牙山、舒川、稷山、庇仁、大興、禮山、韓山、唐津、天安、海美、溫陽、保寧、藍浦、恩津、扶餘、結城、沔川、石城、定山、公山、洪州、林川、鴻山、西原、堤川、燕岐、文義、全義、德山等邑,兵營、水營、行營、平薪、所斤、馬梁、舒川浦等鎭,成歡、利仁、栗峯等驛,總飢民六十五萬六千二百九十一口,賑穀四萬九千六百三十八石零。私賑,靑陽、尼城、連山、鎭岑等邑,總饑民二萬三千九百十五口,賑穀一千七百四十六石零。湖西道臣,上畢賑啓。召見備局堂上賑廳堂上。徐有隣啓言:「湖西之得有今日,皆聖上賜也。以歉荒,則兩年之沿野孔慘。以蓄積則一路之公私俱空,到處民情,汲汲遑遑,勢將相率入於溝壑,而朝家德意,去益懇摯,先期講確,及時拯濟,自冬徂春,隨匱隨恤,蠲稅停糴,除貢減布,恩綸頻繁於敷心。惠澤洋溢於浹骨,而亦猶曰不足。移粟則泛嶠南之舟,添還則捐惟正之稅,以穀以錢,指不勝摟,而飭賙窮,則先軫朝士章甫,開別巡,則特賜內庫珍藏。疾病有養,童稚皆收,遂使湖以西幾萬生靈,回呻爲謠,出死入生,懷保之仁,普洽六道;拯救之惠,若偏一方。守宰之承藉德意,殫竭心力,係是職分內事,而有勩無酬,亦非奬勵之道。別單修啓守令及原本附陳守令,俱宜有分等褒嘉之典。至於士民之願納私賑,薦飢之餘,出義捐財,其所激勸,不在巨細,而其中納千包者,納千緡者,連兩年備納者,尤極嘉尙,隨多寡施賞,在所不已。幷令該曹,考例稟處。」從之。覆奏大興郡守沈載鎭加資,瑞山縣監李禹鉉右職調用,私賑守令靑陽縣監李璡、尼城縣監沈禧,四品守令除授。稷山縣監金履銈準職除授。願納人依湖南收用。

○兵曹上監門節目。是日,內司僕小東門自開,兵曹以啓。敎曰:「環鑰小之致,似無他姦情,而事關宿衛,分軍淆雜,特推兵曹判書。」命兵曹著成節目。敎曰:「古則坐直承旨,閤門有朝夕問安。故夕問安後,請鑰閉門;朝問安時,請鑰開門。挽近此規廢卻,宜卽參定畫一之式。自今下鑰,坐直承旨專當藏置。啓鑰後,該房承旨主管監掌。當修不修,當該承旨下義禁府重勘,注書、摠郞、宣傳官、司鑰中,該門句管人,亦令攸司勘斷。兵曹巡檢按鑰,自是職掌。以建陽東西爲界,與守門將、衛將同罪。如有弊破處,隨卽來告。色承宣修改一款,申前則該房掌之,申後則坐直下位掌之,申明定式。此後城門、闕門鎖鑰,戶郞監造判書句檢,一體成節目啓下。如是定式,則摠郞之敦化門句管,殊無意義,宣傳官則敦化門句管,摠郞則通化、宣仁門句管。節目曰一,各門開閉,係古例政院主管。下鑰後,則開金,坐直下位承旨,親捧藏置。司其出納,啓鑰後,則鎖金、開金,該房承旨親捧藏置,申後,傳掌於上直下位承旨。一,各門分授以建陽東西爲界,西則西南兩所分掌,而兵曹次知。東則東北兩所分掌而摠府次知。守門將,則各就其附近,小南門則丹鳳門守門將兼管,小東門則宣仁門守門將兼管。如有不謹,嚴法勘處。一,各門鎖鑰如有破傷可改之處,該門守門將與護所部將眼同,來告於各其字內,兵曹或摠府郞廳,親往看審,告於政院。修改之節,申前則該房掌之,申後則坐直承旨掌之。一,各門開閉時監鑰,敦化門、曜金門、丹獻門,宣傳官。金虎門,注書。弘化門、宣仁門、通化門,摠府郞廳次知,而與各該門守門將及次知司鑰眼同擧行。一,兵曹郞廳及摠府郞廳夜巡時,各門鎖鑰,隨其字內與該守門將眼同按視,小東門、小南門,一體照檢。一,各處水門之重大開金之留置該所,事極未安,南水閣水門,敦化門守門將兼管,北水閣水門,曜金門守門將兼管,破傷處修改照檢時按視等節,依他門例施行。一,城門、闕門鎖鑰事體重大,自今爲始,鎖鑰修改時,戶曹郞廳躬自監造,判書句檢。一,各門分授,雖以建陽東西爲界,兵曹旣是閣內各處管轄之地,不可以定界有所弛心,建陽以東,亦摠領檢察。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徐有大爲禁衛大將,李敬懋爲御營大將。

○修撰李顯靖上疏曰:

國祚靈長,係於元子。元子仁善,在於豫養。伏願屛宦寺闒冗之輩,付師傅謹厚之倫,使賢士日接乎前,將見日遷善不自覺矣。抄啓新進,其所應製,不過策家籠罩之法,四六駢儷之體,國家取人,只是科目,而才藝之士,埋沒於十日之工,求售於一夫之目,伎倆愈精,躁競成風。及其釋褐,庶幾回頭,若可從事於修己治人之術,而乃復束縛馳驟於爭等第、較得失之場,徒益其浮華渝薄之習。伏願姑舍詩賦、表策之規,先取經傳、洛建之書,逐次課講,務適實用,應製文字,必以不拘格式,辭達理順爲主。

批曰:「首陳事,蒙養之方,爾言甚好,當體念。至於宦寺,雖難盡屛,師傅固欲愼簡矣。次陳事,培養之道,爾言亦當。事目中每月定以課講二次,課試一次,槪欲講多於製,更當留意,無至有偏重之弊。」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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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召對。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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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晝講兼行次對。

○左議政李福源啓言:「向來經筵官差出,實出繼述舊章,作興儒術之聖意,而命下屢月,尙無動靜。古亦有長吏勸駕之事,請令道、守臣,宣諭敦勉,期於從近造朝。」從之。

○以金魯鎭爲漢城府判尹,奎章閣直提學鄭志儉、徐有防免,以吳載純、朴祐源代之。尹行任爲奎章閣待敎。

○司諫院,停金養淳之啓。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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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正言閔慶世上疏曰:

府啓中,金養淳,初以無批答書出,再以未承批書出,末乃以停啓書出,臣不勝訝惑。探其委折,則政院以此事,屢度往復於前掌令李集斗處,而集斗所答,初果如彼,未復如此雲矣。昨日,憲臣之傳啓也,金養淳事,未及承批,遽奏他啓之狀,臣旣參見,及出臺廳,憲臣手寫避嫌草,其所措辭亦如是,而今忽謂之停啓,何也?以口傳啓,以手停啓,事未前聞,大關後弊。臣謂前掌令李集斗,亟施刊削之典,斷不可已。

批曰:「李集斗事,實關後弊。啓中人白脫無餘,昨筵亦有亟停之敎。但停之不以其道,雖因生踈,不可無罪,依施。」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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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尹坊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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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召見上京守令。

○召見刑曹堂上,判下諸道殺獄文案。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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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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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輪對。

○召對。

○《奎章閣志》成,親製序文。原任提學李福源、李徽之、黃景源、徐命膺、提學金鍾秀,各製跋文,命外閣刊進。

○親試抄啓文臣。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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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應敎李魯春、副校理曺允大聯箚,論尹弘烈、李普溫之不宜循例敍用。批曰:「二人事,以決無不知四字,置人於人鬼關頭者,無係隄防,有乖刑政。以是旣宥之,又敍之,予意豈無商量?」大司憲李聖圭等,又疏論二人事,又言:「金載順之不當遽敍。」竝不允。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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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召對。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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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展拜於景慕宮。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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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次對。上謂諸臣曰:「金文淳疏,有若引義而侵斥判堂,不遺餘力。卿等聞知乎?」右議政金熤曰:「殿下旣知濟恭之在長官,而又爲點下文淳於亞堂,禮下之道,恐或未盡矣。」敎曰:「朝家擧措,刑政爲重。雖以李判府事筵奏言之,憑問無所,事涉䵝昧,雖欲罪之,何以摸把?一番除職,一番遭彈,欲爲收錄,反爲其害,此何景象?卿等以難明之案,必欲置人於死地,果有眞贓之可執?則予豈排一世之公議乎?」領議政鄭存謙曰:「向來三司懲討,首陳丙申春獄事,此是濟恭斷案。殿下如欲進用此人,必盡斥朝參日言官而後可矣。」熤曰:「濟恭之罪,昭布耳目,朝參日,大臣、三司之懲討,眞贓畢露,而殿下尙今假借,不徒不罪,又以官職縻之,臣竊慨然。」上曰:「卿等誠慨然。豈可以䵝昧,驅人於惡逆乎?賓對決難爲之,卿等退去。」存謙、熤退卽胥命。諭曰:「以今苟容之時樣,似此擧措,猶屬突兀,無怪乎卿等之惶駭也。然世道之責,捨卿等亦何以哉?卿等安心勿胥命,卽爲入來,仍行賓對。」諸大臣承命入侍。上謂諸臣曰:「大抵近來廷臣,惟思保身之策。誰能擔當國事?予所以保合鎭安,捨卿等而誰?雖以俄筵重臣一事言之,旣加之以逆名,則固當捉出眞贓,而今不明言其罪,安得悅服人心乎?右相之文學風裁,予所倚重,而今番所奏,判若兩截,此豈所望於平日哉?」存謙曰:「雖以金載瓚上疏見之,濟恭安得無罪乎?」敎曰:「金載瓚上疏,不過隨三司迭發矣。」熤曰:「三司迭發,乃所以爲公議矣。」上曰:「所謂公議,眞假相混。予之所望,惟在公議之歸於眞矣。」熤曰:「朝參時,大臣之言,初發其端,終沒歸宿。此則失在大臣,而不可以此,有所容貸矣。金文淳豈肯與逆竪作僚乎?」上曰:「卿等若執眞贓,雖竄配,予當允從,須畢陳也。」熤曰:「盡在前後疏章,不敢疊床,而向見洪文泳疏批,竊不勝憂歎。在下者懲討,而自上歸之紛競,然則三司之言,將不得爲公議矣。」上曰:「卿以三司之言,歸之公議,則尹得孚之言,何爲而出也?今日欲除尹得孚臺職矣。」存謙曰:「許篈、宋應漑,以背馳國是,不廁朝籍。尹得孚之見枳,無異於此,不可輕議矣。」熤曰:「尹得孚之除職,殿下決不可爲矣。」上曰:「近日重臣事,向年大臣,旣奏其不然。今者卿等之言,亦不分明,豈可以此遽然論勘乎?朝廷是非之有甲乙,固也。至於懲討,豈有異同?卿等試思之。今日擧措,可謂貽笑瞻聆。尹得孚,今將特除臺職。得孚若以爲是,則卿等更有何言乎?」熤曰:「尹得孚之除職,萬萬不可矣。」

○特授尹得孚爲正言。

○特罷工曹參判金文淳職。先是,文淳以義不與蔡濟恭周旋一司,上疏極言。至是敎曰:「今日筵敎,不啻千百,自可聞知,何必更煩辭敎?」仍命捧納承旨罷職,文淳罷職不敍。

○召對。

○正言尹得孚上疏曰:

李命植,以趙㻐切友,今日竟夕相隨,明日忽地驅㻐於蔡濟恭之黨,而論劾之,居無何而重臣之官位隆赫,一世之人謂之賣友,莫不蚩點,而特以時諱人莫之言耳。臣纔還朝,適當歲首求言之會,略加規警,而又不忍直斥其賣友,但以近之一字爲言,而只請薄勘者,蓋欲就事論事而已,其不欲傷害之意,可見。及其章出,而盛氣噴薄,強引蔡濟恭之事,抑勒爲說,至曰:「爲違德報仇。」又曰:「爲彼賊伸誣,」又曰:「右袒無忌,」直驅臣於護逆之科。蓋臣之本意只言朋故舊之道,不可如是而已,實無扶抑彼此之意。嗚呼!人孰無過,改之爲貴,惜乎重臣年紀已老,位亦崇顯,惡聞已非,反怒言者。憑藉懲討,要爲脅持之術,而其論趙㻐一款,則終不肯發明,但稱以二字云云,而藏頭爲說,吐呑閃倐,縱欲以鎌遮眼,反顧其身,果能無愧於心耶?臣聞昔在明廟,白仁傑爲獻納,以權門之傳令軍卒,劾大司憲閔齊仁,而齊仁許以確論,引而自咎,至今稱爲長者。臣雖不敢比擬於白仁傑,而重臣獨不可爲閔齊仁乎?且臣論重臣之時,竝及前應敎李宗燮,而宗燮則自伏其失,重臣則乃如是,其視宗燮又如何也?緣臣言行無素,纔效官師之規,反得橫逆之來,自此以後,朝著之上,誰敢出一言、論一事,自取無限狼狽哉?噫!人之所以相與者,在信義而已,苟利害當前,而輒生趨避之計,不顧道理之攸在,則其流之弊,何所不至?臣爲是之懼,欲先捄重臣之失,而又誤了鄭在信矣。在信,於臣爲母族也。臣之所懷出後,在信遇臣於社稷祭班,有所稱道,而不數日,忽復論列臣罪,旌卽貽書於臣而謝之,其非在信之本心可知耳。臣每謂在信,善人也,今其所爲如是,使在信爲是者,其亦不仁之甚矣。臣於尹光紹之疏,又有不可終默者。噫!尹拯父子之罪,聖明之所洞悉,而丙申之初,旣復施追奪,而至於壬寅之冬,特以邦慶,凡係逆案之類,竝賜曠蕩之典,尹拯父子,亦貸死後一律,則其官雖復,而悖義傷倫之罪,固自如也。彼光紹者,又肆然陳章,乃敢擧尹拯父子之諡號,而稱之以先正,詆斥前後言者,目之以負先王、壞聖德,而歸之於異言之喧豗,誠可駭憤。肅廟丙申之後,弘濟、象極之輩,相繼投疏,血戰正論,終致辛丑之反案。彼光紹,敢於頃年處分之下,挺身投章,復襲弘濟、象極之舊套,以重罹泉壤之誣爲說。伊時當罪,而不之罪,故致有再疏嘗試之擧,此而置之不問,則臣未知幾箇光紹,將又接踵而起,方來之憂,寧有極乎?臣伏見其時答臺臣之批,以靜鎭爲敎。臣固知靜鎭二字,卽殿下之苦心,而竊以爲靜鎭之道,在於卞善惡、明邪正,苟其惡而邪也,則隨其罪之大小,而繩之以法,使民志有所畏服。是乃所以爲靜鎭之道,苟或但以含垢容疾,爲靜鎭之道,則目下雖若爲一時止鬧,畢竟言議乖激,無復有會極歸極之望矣。伏願殿下,一以先儒之所謂大一統爲要,而爲生民立心,爲萬世開太平者,深留聖意,而無以姑息、彌縫之意,爲一時鎭安之策焉。臣又聞頃日銓曹,以賊臣擧擬事,堂郞相爭,至有互爲上章之擧,而李祖承之疏,全襲李命植之舊套,旨意尤緊,蓋其必欲甘心於臣者,不但在於枳塞而已。嗚呼!歷觀前史,朝臣相與淫朋,搆殺異己,使人莫敢開口,而其國不亡者未之有也。臣不暇自危,而竊爲聖朝憂之。臣於對卞之章,何敢更贅他說,而臣聞今四月初四日,幸景慕宮,召徐判府事命善,勉之以保合之意,此實朝廷之福,轉移斡旋之機會也。噫!國榮罪盈惡極,自干天討。當斯時也,判府事以義理主人,居在首相,固宜一反其道,公耳忘私,以輔平蕩之治,又以勤攻吾闕,爲忠慮於國者,則庶幾爲士類之尊仰,而乃反不然,藉城社之勢,肆威福之權,其所好惡,一循己私。於是乎頑鈍嗜利者趨之,容悅患得者附之,自成一套。號爲時議,順之則有利,逆之則有禍。遂使朝象日乖,國事日非,俗論肆行,淸議不張。迨夫昨年相職雖解,威勢不衰,大小惴惴,莫敢誰何,跡其本末,苟無乙未冬樹立,則誠殆矣。殿下特念勳舊,寵遇如一,俾主其保合之權,勉之寅協之道。判府事,果能仰體聖意,洗心易慮,悟前之非,善後是圖,則往雖不諫,來猶可追,正在今日,而豈非公私之幸也?如或外若和平,內實乖戾,怙勢作威,一如前日,畢竟衆怒鬼噴,自取顚沛,則殿下雖欲保全,而恐不可得也。乞將臣疏,以示徐判府事,彼若以臣言爲是,而受以爲藥石,則言者與有榮矣。彼苟以臣言爲非,殿下無遽罪臣,乞召臣與之廷卞,則臣當索言,而極論之,若有一毫躛言,請伏誣人之律焉。

不報。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因尹得孚疏胥命。下手書,遣承旨敦諭曰:「尹得孚疏,卽世道之一大機關,是豈無所以而發者?前月宮筵說話,亶出於念世道爲世臣之血誠、苦心也,彼角勝而力抗者,猶且知所感戢,今反爲搆捏之斧戕,痛歎痛歎。大抵得孚疏,其端似微,其源甚大,予姑不一一索言者,蓋有待耳。卿義理主人也,誼兼勳戚,予之待卿,卿之事予,所以藉口而藉手者,惟在一部《明義》,而以卿地處,被人構誣至此,此而不已,幾何而不至於滔天而燎原耶?見今夜色已深,區區之蘊,不得盡攄,待卿登筵,可以面敍。卿須隨承宣,卽爲造朝。或慮卿之未及知疏語,原疏一本,謄付入侍史官,使之往宣。又遣承宣,與之偕入。卿可諒予之至否耶?」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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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遣都承旨沈豐之,諭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大臣、諸宰,皆已來會,待卿造朝,欲爲引接。以卿地處,何不幡然回思?急於敦迫,不得長語。卿須卽爲入來。」

○召見時、原任大臣、備邊司提調,敎曰:「卿等以此時爲何如也?似睡非睡,若夢說夢。昨筵之辭敎,不啻縷縷。向因亞銓問啓及銓郞疏語,始知尹得孚見枳顚末,論一重臣事,終身廢錮,有非朝家陶甄之意,昨者前單點下,蓋有意也,及見其疏,滿紙張皇,無非捏人之語,而忽以徐判府事,尾及於辭疏之末。判府事果何如人也,此而無難犯手,豈非世道之一大機關也?卿等位躋具瞻,諸宰亦致位金緋,世道之若是波蕩。得孚之有罪與否,其各詳陳。」存謙曰:「見渠疏本,斷案難掩,渠之多年廢枳,卽是一世之公議。殿下以無物不遂之聖意,拔諸陰谷,出之陽界,則渠當一疏自劾,以明其本心之不然,而乃反扶護於負犯之兇徒,必欲搆捏於秉執之大臣。此無他,只是爲建德報仇。所謂建德,尙今不伏典刑,致有此怪鬼之叫嚷,得孚豈辦此事?卽濟恭使之。國是因此而不明,亂逆因此而肆氣,世道之隱憂、國勢之不張,職由於此。則雖至鞫問,誠得宜矣。」樂性曰:「渠之廢枳,專由於右袒濟恭之罪,則今於甄復之後,固當自劾之不暇,乃反搆捏討濟恭之人,自歸於護逆之科。其旨意之陰憯,設計之凶狡,寧不痛心?」福源曰:「徐判府事,與臣有親査之嫌,而今此所遭,關係甚重,故不得不仰達矣。殿下所以授股肱之任,委心腹之託者,蓋其有隻手擎天之功也。於其注措之間,雖不無得失,若其所執,則明於義理,嚴於懲討。以是之故,廢族之必欲甘心於判府者,固已久矣。判府事請罪蔡濟恭,而反被一邊人所搆捏,世道之變,已無可言。」熤曰:「徐判府事,卽秉執大義理之人也,構陷若是陰慘,則渠所以右袒凶逆,力戰公議者,固非爲渠斷案乎?若不嚴處,如得孚輩,其將接踵而出矣。彼得孚,猶屬枝葉。根柢卽濟恭是已。濟恭,君父之讎也。濟恭伏法,然後凶逆可懲矣。」備堂具善復、金華鎭、鄭尙淳、鄭好仁、鄭一祥、金履素、尹塾、趙時、李在簡、徐有寧、李柱國、李昌運、徐有大、朴祐源,進前曰:「此皆懲討不嚴之致,不可不亟賜處分。」金魯鎭曰:「無論公憤、私憾,以權勢二字,攻斥大臣,以此加人,其設心極其無狀。」兵曹判書徐有隣曰:「尹得孚之和應凶賊,背馳國是之狀,已著於昨春一啓。今此疏中,一片精神,專屬判府事。判府事,卽討濟恭之人也。得孚於此,顯肆構誣,其心所在,萬萬陰憯。雖以濟恭事言之,前後三司章疏迭發,而王章不加,官爵自如,誠不勝痛骨而腐心也。」司直徐有慶、李坤、承旨徐有防、沈豐之曰:「一堂上下,輿憤可見,伏願特從臣等之請。」上曰:「《明義錄》,雖雲無地可讀,爲今日臣子者,所不可明目張膽處乎?然朝家所重,惟刑政是已。得孚與蔡濟恭薰蕕不相似,聲氣不相通,眞贓旣未執捉,則朝家刑政,將安所施?濟恭之外,安知無其人乎?平日卿等,若能秉執而不撓,則豈有此等事端,種種生出?原其所由,一則予過,二則予過,卿等亦不無其責。得孚不出之前,伈伈泄泄,有若睡中光景;及夫得孚出後,紜紜撓撓,看作大事,此果誠實底道乎?朝廷之所維特者,國體也。國體如此,寧不傷痛?至若判府,與國同休戚之人也。有國則有判府,如得孚百輩換面而出,於判府,有何所損?濟恭事,當初聲討之人,亦云無是事,則雖欲加罪,將若之何?朝家之貽羞,猶屬細故,其有關於世道興喪,當如何哉?懲討,亦有許多般,有丙申懲討,有丁酉懲討,有戊戌懲討,有庚子懲討,則諸宰之混說懲討不嚴,未知何懲討不嚴雲耶?諸宰事,誠極寒心。曰是曰非,有何難底事,而依違苟且,若是之甚?世事從可知也。今雖右袒重臣,有曰不可耶?卿等皆退去。」

○流尹得孚於金甲島。敎曰:「予之本心,蓋欲卞別黑白,無一人廢錮。近於政目,不見尹得孚三字,固已致訝,而向見銓堂、銓郞之對辭卞章,始得以詳知委折矣。朝參日筵奏之有情無情,姑捨是,因其彈人一事,豈必終身永枳?日前賓對,已有筵敎,昨又點下於前望。今觀疏本,滿紙胡嚷,無非反詈之談,皆屬薄物細故。稱以辭職,忽附徐判府一事於紙末,簸揚慢弄,無所不至。究其旨意,專事構誣,必欲甘心而後已。判府事果何如人也?誼均勳戚,身佩安危,蓋其樹立也、秉執也,屹然爲義理主人故耳。然以架虛鑿空之說,挺身向刃於此大臣,以爲鉗制欛柄,此豈一得孚口氣而已?大抵近日廷臣,視《明義》一部,作一笆籬邊物,畢竟馴致得孚,予則曰非一朝一夕之故。藉令竄殛之典,施於得孚,此何異怒室而色市?舊例,臺臣之劾大臣者,皆不免流竄之擧,況以判府事地處,有此遭罹,此而循常勘斷,繼此大義,愈益湮晦,人心無以底定,將使嫁禍之徒,售其網打之計。尹得孚絶島定配。」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時、原任大臣,以罪未蒙勘胥命,諭以勿待命。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出城,遣承旨敦諭。命善附奏曰:「臣之前後筵奏,每以開言路爲目下第一義。今於勤攻之言,遽有摧折之擧,究厥所由,實緣臣身,此尤臣難進之一端。」敎曰:「卿以尹得孚處分,謂之摧折,又以極口搆捏之說,歸諸勤攻之科,此事若不明示好惡,則豕躅之漸,將至負塗。所謂《明義錄》一部,束之高閣可也,卿豈忍看作一己私事,反欲替引而救解之耶?是豈杜言路也?槪欲堲讒說耳,卿之執此爲辭,大非所望於平素,竊爲卿惜之。卿之地處,異於他大臣,見俄下傳敎,固宜登時造朝,痛陳矯俗扶綱之方,奈之何逬處江舍,有若進身無路者然耶?卿須念君臣之大義,須卽入城,聽予面諭。」

○應敎李魯春上箚曰:

蔡濟恭之罪,可勝誅哉?眞贓已露於凌犯,凶言莫掩於詬罵。年前三司之章,已成斷案。壬寅正月朝參時,大臣筵奏出,而此賊逆節,益復彰著。惜乎!大臣之前後二言,判成兩截,懲討由是渙散。噫!彼大臣雖不足道,而豈可使公議,緣此一大臣而壞了無餘哉?伏願廓揮乾斷,依律處斷。至於尹得孚之疏,右袒凶逆,搆捏義理主人,其心所在,昭不可掩,其所排布醞釀,必非渠一人之自辦。請設鞫嚴問。

批曰:「第一件事,忽又提起,抑何故也?第二件事,本事非不怪駭,律名有關後弊。」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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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洞諭諸臣綸音曰:「近日又以重臣蔡濟恭事,鬧端層起,彈章沓至,朝象之波蕩,姑捨是,予誠應接不暇,殆忘寢食。予於此重臣事,必靳持不賜許可,是豈但爲重臣地也?予之本意,前後筵席,言之詳矣,諸臣則聽我邈邈。以至持論之峻者,謂予以曲庇太過,其次,認以急於鎭安,姑且兩是之,以爲漫漶之計雲者,此皆不知予本意也。曰曲庇、曰鎭安,亦有許多般條理,不當曲庇處曲庇,不當鎭安處鎭安,則反貽世道無窮之害,將使趨向靡定,俗習日渝,予雖否德,寧忍爲是?苟使重臣之釁犯,有眞贓斷案,塗人耳目者,此大同之國論也,予雖欲曲庇而鎭安,得乎?予當洞言之,諸臣須靜聽之。所謂丙申春事,不特今日臣子之所不敢追提,原案業已洗草,到今憑考無所。伊時昭晣慰譬之敎,重臣辭疏中悉言之。所謂:『壬寅春事,李判府擧條,以與某也圖翻,某時鞫案一款,聞於某也家人云。』而今其家人,或死或竄,元無指的憑問之地。言根豈可質於大臣?雖大臣,亦豈必知之?外此被論事件之難以査究,皆如兩年事,重臣遭罹顚末,大體不過如斯而已。卽此可以知予本意,不在於曲庇。又不在於鎭安。噫!朝廷之擧措,莫大於刑政,若以一毫不分明之跡,遽置人於極律重辟,其可以服人心而懲亂賊乎?一重臣之生死,固不足費慮勞心,所可懼者,刑政之乖錯也。予若牽於盈庭之聒耳,不得已隨衆唯諾,世之具眼者,以予爲何如主也?且莫畏者公議也。百歲在前,千歲在後,國史書之,野史記之。人君不恤刑政之乖錯,是不畏公議。公議不畏,而其國不殆者,予未之聞也。惜乎,今日廷臣之念,未至此也。因此又有切可笑者,第一件事,諸臣更無敢剌口容說者,以其不忍言、不敢道也。然則今日之所請,均是一事,而前所中止者,近復追何也?且以第二件,以下事言之,或落空或證絶,而自有日前一宰臣辭疏,忽又如是煩浼,朝廷之擧措果得宜乎否乎?予誠爲諸臣面發騂,不知所以爲諭。至若昨筵請罪之擧,又何爲而發也?朝廷處分,惟當執其跡而論斷,未知誅心之律,見於經傳耶?載於律令耶?藉令尹得孚有阿好顧戀之心,密受其指使,觀其疏語,實莫曉某段某句,爲證據之端,況其事件之大於是者,以證據不分明,不曾加罪於前日。乃反勒成於今日,則當之者亦可以畏服耶?又以事關義理,不可不嚴懲雲爾,則此亦有不必然者。只將露蹤之得孚,加之以流放竄殛,固無妨,而自得孚之至親、切友,株連猶不可,況重臣與得孚,臭類不相似者耶?昨筵諸臣之言,或以予有若私好於重臣者然,是何不成說之甚?丙丁以來,亂逆迭出,如龜、麟之地處,苟其干犯,莫可容貰,予皆不費聲色,一一以其罪罪之,未始有屈法而伸恩。其他位至崇秩人,罪惡貫盈,情跡彰著,竝置常憲,無少留難,予之優於勇斷,諸臣庶亦知之。執此究之,予何所惜於重臣,嚴於前而忽於後,使刑政,判作兩截耶?前日請罪之事,禁令昭在。今番聲討之擧,輕重自別。噫!惟今十行縷縷,予意豈欲徒然曲庇,徒然鎭安也?一日二日,上下相持,朝象之波蕩,更無可言諸臣,然猶爭執不已,已有向時受敎。予言不再。」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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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敦諭判府事徐命善曰:「以卿處地,有卿遭罹,人心之陷溺,世道之危險,胡至於斯?予心痛惋,屢日而未已。噫!卿之所以秉執而事予者,惟是義理二字,亂賊有所懲畏,綱紀賴以維持。念卿鞫躬之誠,旣同休戚,顧予托膂之義,每思裨補。雖暫閑養於樞府,無間倚重於勻軸,而豈料釁孽之輩,有此搆捏之擧,致使卿蒼黃去朝,棲屑在野?敷心之諭,非止縷縷,而進身之期,尙此遲遲,反孤倚毗之眷,徒切虛佇之望,予懷愕眙,不啻如失,國體損傷,殆欲無言。卿若一向牢執,不思改圖,則非但朝象之泮渙,無以收拾,將見羸豕之蹢躅,莫可沮遏。以卿體國之悃、鎭物之量,苟能念及於此,公私輕重之分,想不待予言之申複。卿須體寡躬之勤諭,顧時事之至艱,卽日造朝,聽我面諭。」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上疏曰:

臣三載元輔,一未對揚,時象之睽乖,國事之泮渙,莫非臣罪,而彼以勤攻,有此規正之論者,誠爲頂門一針,受謝之不暇,豈或有慍怒之意哉?臣之所自悼者則有之,臣家世謹拙,立朝無援,權之一字,太不襯着,豈意衰朽之年,受人詬斥,若是之危怕哉?特臺臣未察臣之實不然耳。夫臺閣之紏官師,未必萬言萬當,而聖帝明王,無不優容假借者,或恐讜論由此寥寥。今臺臣一言論臣,而遽被荒裔之斥逐,則設令臣作威作福,眞如臺臣之言,人將視以爲戒,其爲世道之患,當如何?此臣所以申複仰陳者也。惟願早被重勘,以謝公議。

批:「以予之所以倚卿者甚事?卿之所以事予者何義?《明義》一書是已。是書也扶綱常、正忠逆、明好惡、定趨向、嚴隄防、撐天地、亘宇宙,而不泯不沫者也。藏之王府,信如關石和勻,奠於邦家,重於九鼎、大呂,是書之作,豈徒然哉?將所以君臣上下,闡明是義也。以是卿於秉軸之後,半部治具,專藉是篇,事關懲討,則卿皆慨然應諾,奮不顧身,此豈卿有大好惡於其間哉?其國耳公耳,矢死靡他,抑亦婦孺走卒之所共誦也。奈彼匪類之調戲官家者,抵掌咬牙,必欲甘心於卿久矣,早晩彈章,予爲卿待之。噫!彼滿紙構誣,誠不滿一哂,惟予在,在卿何?予不暇爲卿憂,而竊爲世。道憂也夜下備忘,卿果詳悉未?顧今王綱不振,釁孽萌心,一部《明義》,無地可讀,而朝廷之刑政失平,人心之去就靡泊。昨日處分,此豈爲重臣而然哉?所以服人心也,所以靖朝廷也。予之苦心,卿想默會,俟卿登筵,當有洞諭。此果何等時也?使義理復明,亂賊知懼,任國家安危之責者,非卿伊誰?然則卿之所以逡巡者,一己之廉防也;予之所以敦勉者,萬世之彝倫也。以此較彼,其輕重大小,果何如?予不多誥,卿須卽日入城。至若疏末云云,虛受之量,實切欽歎,而卿何不念世道至斯耶?竝冀卿之諒之也。」仍命亞卿傳諭偕入。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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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召見判中樞府事徐命善。上曰:「向來李福徽疏,非無心而發,故尹得孚事,固已慮之,今果出矣。大抵前日宮筵下敎,亶出予之苦心至意,而不逞之輩,乘機嘗試,卽此一款,槪可見矣。」命善曰:「臣則登筵,得孚則尙在罷謫,此尤臣難安之端。乞收得孚罪名,仍賜臣長暇。」上曰:「卿豈可遽退耶?人言付之勤攻之科,卿則益勉自重之道宜矣。」

○竄前應敎李魯春於雲山郡。敎曰:「首陳事,自有受敎,如不以受敎爲無足信,則焉敢無難拖及,甘抵冒犯之科乎?又若大臣事,揷入句語,看之未半,不覺駭惋。其詞鋒之凌踏,話頭之乖悖,此自有言疏以來所未見、所未聞者。大臣予所苟禮也,無論言之是非,就事論事,尙或謂之勤攻闕失,而今以不足道三字,一筆句斷,其他侮辱之說,極口噴薄。此而尋常勘罪,朝廷體統,將至於掃地盡矣。前應敎李魯春,亟施竄配之典。」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以李魯春疏語,上箚自引,批以安心勿辭。

○時、原任大臣聯箚略曰:

伏見夜下備忘,彼逆滔天之罪,諭之以無憑,臣等沫血之義,責之以起鬧。又申前受敎,作爲禁言之防限,臣等請就聖敎而仰復焉。有曰:「獄案已洗,憑考無所,飜案一款,參證已絶。」一則以濟恭之致辟,歸之刑政之乖錯,一則以請討之中止,竝與元惡而欲恕。末又以尹得孚無所干連,疑以勒成。噫!草雖已洗,罪則自在,豈可以草之洗而掩罪之露也?締交權凶,圖飜鞫案,聞於權凶之家人,發於大臣之筵奏。所謂家人竄者尙在,豈可謂憑問之無所耶?彼尹得孚疏,藉曰:「非濟恭之指使。」顧其形跡,自歸相聯,至於濟共之罪,豈以得孚疏,而有所增減也?臣等之請,何嘗以株連於得孚,勒成於濟恭耶?伏願收還昨下備忘。

批曰:「第一段,予不更費辭敎。辛丑七月二十一日傳敎,庚子十二月二十五日筵話,謄出一通,貼黃紙尾,卿等覽可悉之。第二段,以家人之竄者尙在,謂之憑問有所,而槪其被謫在庚子秋,發論在壬寅春。本事關係,何等至重,而以大臣體國之誠,豈可以三年前所聞之事,始言於伊時耶?予於日前備忘記,只將大臣豈必知之六字,漫漶說去者,辭令不欲暴露,兼爲大臣庇護。到今卿等旣以比申複於予,予始不得不明言之。惜乎!卿等之不念忠厚之風也。所請備忘還收事,幷宜不允。於是乎予不免積拂,卿等竊冀卿等之恕察也。」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又以諸大臣箚批句語胥命。敎曰:「諸大臣箚批中云云事,予意出於爲卿等,救護之申暴之。雖使卿十疏卞明,何以加此?意謂卿諒予至意,忽有此待命之擧,未知所執何居,予誠不勝駭惑。」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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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持平李彥祜上疏討蔡濟恭之罪,因請設鞫得情。遞其職。又敎曰:「以備忘中兩段說話,乃敢張皇敷陳,至以原案等說,無難說去,至於所請律名,卽近日諸臺所無之口氣。今此處分之只施末勘,蓋以不足深責故耳。前持平李彥祜,削去仕版。」

○正言李尙度上疏曰:

尹得孚,以奰慝之性,回譎之姿,廢枳經年,幸蒙甄錄之恩,得廁臺閣之列,反投一疏,專事反詈,至於攙及判府事徐命善事。惟意搆捏,恣其噬囓,丙丁以後,百怪層生,而此大臣昭闡國是,屹然爲義理主人,故群憾咸萃,毒鏑先叢。噫!彼蔡濟恭聲罪致討,不啻幾人,而其峻正森嚴,未有若此大臣之年前筵奏者也。蓋自國榮、德相逆節彰露之後,一種釁孽之徒,外示革面之狀,內懷逞怨之計,故得孚之年前一疏,造語巧黠,遣辭憯毒,及至今番,敢於自訟之章,叫嚷捃摭,無所不至,其旨意皦然可知。噫!蔡濟恭罔赦之罪,尙未克斷,故此等醜類,每如是假託而跳踉,臣謂蔡濟恭先施島配之典,尹得孚拿鞫得情。向來金夏材,以尹得孚疏通事,與銓郞爭詰於政席,前後兩疏,顚倒矛盾,得孚今日之擧,安知不醞釀於其時耶?論其形跡,宜置重勘。臣謂吏曹參判金夏材,先施譴削之典。

批曰:「昨於大臣箚批,謄示筵本,重臣事,任爾所欲爲。設又更言,予之所執,俱在李得臣處分時筵話矣。況依庇德相云云,尤是初聞。然則當以何罪竄配可乎?己亥秋德相疏後首攻者,此重臣雲耳。尹得孚事,拿鞫雖與設鞫自別,而島配大臣,猶請反汗加律,非所以安其心,不允。金夏材事,醞釀二字,不已過乎?

○執義兪彥脩,上疏討蔡濟恭之罪,仍請寢金文淳罷職不敍之命,尹得孚設鞫得情。批曰:「不敍亦云末勘,設鞫有關後弊,不允。」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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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金憙爲吏曹參議,徐晦修爲司憲府大司憲,南玄老爲司諫院大司諫。

○親試抄啓文臣。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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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弘文館志》成。

○以鄭昌順爲吏曹參判,黃昇源爲吏曹參議,金履素爲禮曹判書,徐有寧爲工曹判書。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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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諭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卿豈可自處以外廷臣耶?畀卿訓局都提擧,間又行大將事,凡幾次矣?卿可默會。丁酉以後,團束自別,於今八年,都相及主將,未嘗遞改,予亦視之若頗、牧,然部下將官,未必人人得人,則必須兩等考課,可以黜陟,此事關係,豈不重大?所管他司,雖不磨勘,本局決不可任置,予方臨殿,待貶目入來,然後京司啓本,始可開坼。卿須諒之,卽爲擧行。」命善胥命,屢加敦勉,有躬駕迎之之敎,命善惶恐趨入,命入侍。敎曰:「卿之處義過矣。予所以屢下促敎者,非不知敬禮之義,而不如是則無以勉出故也。」命善曰:「臣雖無似,名以大官。遭罹之後,便卽揚揚赴公,自同無事,則臣雖不足言,而國體果將如何?此所以寧被罪而不敢承命者也。」上曰:「卿則以今日世道朝象,爲如何耶?隄防不嚴,義理益晦,人心至於陷溺,俗習甘於玩愒,今年不如去年,明年甚於今年,雖謂之日非可也。予之所倚以爲治者,惟輔相,而今則好惡不明,趨向靡定。今日之是甲而非乙者,明日則反是乙而非甲,毋論事之當否,義之曲直,惟視時議而俯仰,初無擔着明張底意,夫有國然後有其身,無其國則大臣亦安得自有乎?大臣如此,卿宰如此,下至於微末庶僚,悠悠泛泛,似睡非睡,如此而其國能安者,未之聞也。以蔡濟恭事言之,大臣、三司,譁而攻之者,何嘗有一半分眞贓之把捉者乎?忽於尹得孚疏出後,群起衆斥,指無謂有。夫刑政有國所重也,雖在尋常庶獄,必得其十分精實,然後流放竄殛,無所不可。而名曰討逆,如此無形跡沒摸捉之事,前古史牒之所未聞、所未有者也。且卿以尹得孚疏,爲孰所指嗾也?蔡濟恭則聲討雖甚狼藉,臭類不啻馬牛,豈可以依俙然疑之跡,勒歸之於不干之人耶?至若宮筵云云,其設心造意,尤極巧密,予則以爲蔡濟恭不足疑也,宮筵主人亦不必疑也。別有一種不逞之徒,背馳國是,血戰公議,乘機俟釁,必欲甘心於卿家者矣。卞莊之術,明若觀火,此輩不除,則朝著無淸明之日。今日諸臣,若嫌薰蕕之同器,早效鷹鸇之逐鳥,則予雖急於鎭安,豈無所以處之者乎?惜乎,諸大臣之誤國至此也。今日筵敎,大臣聞之,必以爲不安,而國事罔涯,憂虞弸中,臨殿待卿,略布心曲。從今以後,勿以卿之一身廉隅,復事自引。」仍命行訓局貶坐。

○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副提學。

○校理李祖承上疏曰:

臣粗有疾惡之性,難回偏係之論。乃者尹得孚疏出,觀其辭氣,便一急書,其所搆捏,殆無倫脊。臣之向來力塞於注擬之際者,斷斷苦心,亶在於明淑慝而嚴隄防。渠若有一分嚴畏之心,當前望點下之後,宜卽改心服罪之不暇,而挺身護賊,血戰公議。大抵其疏攙及諸人,而伊究其本,緣臣一人而發耳。只以一言可否,乃至義理堙晦,怪鬼迭出,國是靡定,此莫非臣之罪也。

批以勿辭。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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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命前縣令洪守榮復職調用,以慈宮誕辰隔日也。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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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春塘臺,行儒生殿講。

○副校理申耆上疏,討蔡濟恭之罪。仍言:「濟恭頃日到院之疏,尤爲絶悖,所引樂毅書中,恐傷先王明一句,是何語也?渠旣以在趙之樂毅自處,則其語脈之陰慘,指意之窮凶,是豈事萌心而發口者也?其意無君父,眼空朝廷者,莫非殿下容代之過也。殿下臨御以來,未嘗罪一言者,而獨於論濟恭之人一切反是,大臣之廷爭,儒臣之箚列,辭敎過中,處分乖當,全無敬禮之意,實欠恢聽之量。金吾之胥命絡繹,邊塞之行遣蒼黃,不料聖明之世,有此顚倒之擧也。儒臣一箚,差強人意,而畢竟處分,與右袒凶逆,攻斥義理主人之尹得孚,同歸竄謫,李彥祜之疏,粗效一日之責,而刊版之命,亦係摧折。甚至臺閣之臣,咸懷顧瞻之習,迄無明張之擧。伏願亟允諸臣之請,收還伊時絲綸之過中者,特寢言者之以言獲罪者,以光聖德焉。」批曰:「重臣未徹疏中句語事,爾何妄率至此?伊時,絲綸收還事,予有積費商量。收還二字,非可論也。大臣,予固尊禮,而目見其不是處,噤口不言可乎?至於李魯春、李彥祜等勘罪事,出於示好惡之意也,可謂以言獲罪乎?」又敎曰:「重臣向來所遭二件事,予旣爲重臣伸晣無餘,雖以媢嫉之人,無計容喙,則忽又艱覓未徹疏中一句語,勒加之罪,極意搆捏。此路一開,流弊豈止於一重臣。其他滿紙煩浼,屑越甚矣。似此氣習,若不早加嚴防,朝著殆無完人而後已。校理申耆,削去仕版。」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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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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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次對。領議政鄭存謙曰:「臣病狀漸㞃,而特以輿疾之義,強策入來矣。」上曰:「旣有故事,故向日箚批,貼黃以送。一則李顯永上疏時事,一則李得臣處分時事。此非予欲塞言者之意,大臣率諸宰懲討,是何等大事,而其始也,旣無頭尾,其停也,雖緣事理之當停,而外面看之,又無節拍,事之不誠,孰甚於此?今又忽地請討,貽戚予心。論以事理,則《語》曰:『明其爲賊,賊乃可服。』今此重臣之罪,有何可明之端耶?今之討罪有二件事,而第一件事,洗草之後,無可憑攷。第二件事,予於此批答,亦未能細及,而蓋其家人云雲,不成說。其家人旣於庚子七月竄配,而壬寅正月,大臣始言之,抑於其間,以言語書札,相通於家人而知之乎?不然則三年後,始爲筵白,亦可謂緩於討逆。又有一說,文字抉摘,固非朝廷之美事。且重臣文字口氣,或自如此,何必深罪?未徹之疏,不可成案,且車蓋亭詩成案,亦是元祐諸賢失着,則今豈可效尤,而不顧開荊棘之嫌乎?重臣向疏衛玠云云,亦是不善爲之語,予亦爲重臣惜之,然以此爲逆可乎?前兩件事,旣不敢復言,又以此成罪,未見穩當也。」存謙曰:「文字之罪,本非大何,而今濟恭之素有負犯者,又有此悖慢之語,故輿情益拂鬱矣。」上曰:「朝廷事,誠可笑。自丙申至於今九年之後,始以此事爲言乎?予於此事,一番提說,則五內悲霣,卿等何其不難爲說耶?」左議政李福源曰:「臣等豈敢爲貽慼之擧?而惟是嚴正厥罪,還收備忘,然後世道朝象,始可鎭安。」右議政金熤曰:「聖敎縷縷,而更有陳達,則眞若不體聖意,而擧世公共之憤,終不可遏也。」上曰:「本事,卿豈不領會耶?」熤曰:「觀其句語,則分明是悖慢之說,豈可以文字之罪而略之乎?」諸備堂齊進曰:「一國之論,殿下安得不許施乎?」上曰:「蔡濟恭,誠若有罪,一臺臣足可討之,今日擧措,豈不過當?」熤曰:「漏網之說,雖或有之,而竝其罪案而亦不得明,誠可悶也。」上曰:「決難句斷,而擧措如是,國體大損。今日朝廷,卿等誤之也。一向相持不得請,則卿等自有引去之路,而卿等引去之後,朝廷何以處之耶?近來朝象風俗,全不成說,中夜思之,不覺背汗。不改此習,則蔡濟恭雖依卿言施罪,世道終難鎭定矣。」熤曰:「蔡濟恭若不嚴討,則臣等被罪,然後事面始有着落矣。」上曰:「卿雖自引,蔡濟恭決難置辟。大臣引去,雖非細故,國之刑政,豈可顚倒乎?」存謙曰:「若使蔡濟恭無他罪案,則卽此看殺衛玠之語,實合譴罷。而此等事,反爲緦小功之察,有不暇論矣。」上曰:「第一件事,到今不可言。若其第二件事,李判府,三年後始言,豈可謂眞案乎?其所謂竄者,卽樂彬也。樂彬旣竄之後,大臣安得以酬酢乎?今日卿等,亦當往問蔡濟恭之事於其子姪乎?若如是則反有傷於李判府,卿等獨不念此乎,其亦不仁矣。」兵曹判書徐有隣曰:「此事,特始發於李判府之口,而便是國言也。」上曰:「其時延恩門入侍大臣,亦有云云矣。」熤曰:「其時,蔡濟恭章奏,口氣可怕,而大臣膽氣本小,故奏對如是矣。」上曰:「卿亦失言。大臣豈㤼於蔡濟恭耶?」熤曰:「臣等被譴,然後事面可成矣。」上曰:「爲一重臣,豈可罷三相乎?」存謙曰:「如臣無似,忝居首席,不得沫血請討,先被郵罰,是所望也。」上曰:「卿之病勢如此,一得休養,亦似無妨。」福源曰:「臣意則不然。若以此事之不當請,而被罪則非所願也。」禮曹參判徐有防曰:「蔡濟恭逆節悖說,一言蔽之曰君父之讎。不可不明示典刑。」上曰:「何謂君父之讎?」熤曰:「宰臣所謂君父之讎者,果是矣。今則不但處分之不下,竝與明示好惡之敎,而亦不誕宣,惟願遄被譴罰。雖以臣等私憤言之,君父之讎未復,豈可爲人乎?」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聯箚,請討蔡濟恭之罪。批曰:「半日爲卿等所困,不免因此飮暑,方用治暑之劑,要卽差可。際見箚本,全篇是朝筵陳談,今雖欲作答,予亦別無新語。卿等亟撤所請,毋至重誤國事可也。」

○備邊司提調金華鎭等,退而上聯疏,請討蔡濟恭之罪。敎曰:「刑政乖戾,其國不殆,予未之聞也。否則予何所惜於一重臣,日以阻搪言路爲事耶?予之商量,非等閑商量,諸臣尙不知予意之堅定乎?抑務欲角勝而後已乎?自有日前箚批及備忘記,第一件事,旣不敢復提,則猶且斷斷。第二件事,甚至捏引辭疏句語,群咻而衆斥。自予觀之,益覺其露拙。諸臣事,殆有甚於邢七之狼狽,可哂且可悶。今日備堂聯疏之擧,又何等怪底擧措?位至重宰者,劻勷如許,諸臣不足恤,後之視今者,謂朝廷有人乎否乎?位著苟艱,雖曰無以備位,苟欲求之,亦豈患無人?似此卿宰,決不欲含垢容置。聯陳備堂金華鎭、徐有隣、徐有慶、嚴璹、李𡊠、李在簡、金履素、徐有寧、李柱國、李昌運、徐有大、徐有防、沈豐之,一竝罷職不敍。其中武將出言發論,自與文宰差殊,戎垣亦非數遞之窠,姑施罷職之典。」

○遞吏曹參判金夏材職,以李敬養代之。夏材上疏曰:

伏見正言李尙度疏本,則以尹得孚擧擬相爭事詆斥臣身,而其中一句,有若以臣之初疏,隱然歸之於釀成者然。噫!其所擧似之由,已悉於向疏,而今番特除之後,忽地攙論大臣。夫大臣之秉執樹立,卓然爲義理主人,屹然爲國家柱石,凡所以欲害此大臣者,乃所以爲建德報仇也。臣若早知其如此,豈可擧論於注措之間耶?自聞臺臣情外之斥,直欲刎頸刳腹,以明此心而不可得也。且臣後疏,旣歸矛盾之科,則亦可見始迷終悔之一端,而言者之以前言持臣,不亦異乎。

批曰:「本心無他。予豈不諒。」仍敎曰:「宜令一伸廉隅,特遞其職。」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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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輪對。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胥命,又上聯箚引罪曰:

臣等不誠不忠,愚迷顚錯,徒守秉彝之義,薦犯瀆撓之科,竟至於仰煩酬應,致愆節宣,當此庚炎,進御湯劑,臣等之罪,萬誅而不足贖矣。至於陳疏諸備堂譴罷之命,亦有惶蹙不自安者。懲討之請,臣等倡之,譴罷之加,諸堂當之,晏然在職,有關四維。伏乞削臣等應遞之職,勘臣等罔赦之罪。「

批曰:」目下呻囈,似是暑月常症,豈足煩卿等之慮!所望俾予稍得頤神息慮,則病亦自可祛體。卿等之嘉惠爲如何哉?陳疏備堂遣罷事,何干於卿等,而引以爲難進之大防耶?請罪則大臣倡之,被罪則諸宰當之雲者,卿等於是乎未免失言。諸宰之罪,卿等皆欲替引,從玆以往,所謂諸宰有罪,而不加罪,置之莫或誰何之科可乎?況今開政,已至經宿,因卿等不送薦望,銓官之空往空來,凡幾遭矣?卿等須諒須諒安心,勿復替引,斯速議薦。「

○以徐浩修爲吏曹判書,浩修懸牌闕外,終不膺,命問啓。浩修以爲:「尹得孚以威權二字,論斥臣叔。臣叔戒臣以『無蹈銓衡,以避危機。』區區私心,必欲不負臣叔之訓。」翼日,疏申必辭之義。許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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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鄭好仁爲兵曹判書,洪樂命爲禮曹判書,擢吳載純爲工曹判書,鄭昌順爲漢城府判尹,宋載經爲同知春秋館事,金憙爲同知義禁府事。時位著乏人,工判以下四望,問於大臣,加望陞擢。

○兵曹判書鄭好仁,以聯疏備堂,獨逭嚴譴,引義屢違召,記過拿問,施以削黜之典。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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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趙時俊爲吏曹判書,李在恊爲兵曹判書,鄭昌順爲刑曹判書,尹東晢爲漢城府判尹。

○領議政鄭存謙上疏引疾。批曰:「近見卿神觀消瘦,已以加意將攝之意,昨有筵敎,何至於尋章言懇耶?俟少問視事。」仍命御醫,賫傳補劑。

○咸鏡道觀察使李命植上疏曰:

昨春,尹得孚所懷遣辭,罔有餘地,卽伏聞得孚又申前說,極口醜詆,匿其袒呂之本態,只擧臣論趙㻐一事,歸之賣友。臣於㻐,交際淺深,得孚何以知之,強名之曰切友,輒以論劾爲罪?苟使眞有兄弟之情,其於大義理,獨可容護而不言乎?且所謂:「居無何而官位隆赫,特以時諱,人莫之言,權門之傳令軍卒。」雲者,此皆臣之大戾也,其罪豈下於賣友一事?而此之不言,只及於彼者,無亦只知朋友而不知國家耶?又其所謂:「擠陷坎穽,用意不良」等語,殆無異於街巷憤罵之習,臣不容較卞,至於世道之憂,誠爲不細。「淫朋比德,搆殺異己」等語,不但辭語之醜悖而已,禍心透露,掩遮不得。昔唐武、裵二臣,獨主討蔡之論,爲隣鎭所惡,陰遣刺客,或死或傷,當時之客,猶爲藏蹤匿影。今日之客,乃敢攘臂宣喝,許孟容之論,寂無更聞,而山棚之毒手,已再見矣。臣身之爲武爲裵,非朝伊夕。竊恐從今以後,人皆視臣爲戒,漢賊莫卞,將不知國家稅駕於何地,豈不誠大可寒心乎?伏乞亟遞藩任,仍刊朝籍。

批曰:人言不足爲嫌。卿心亦豈不諒?「

○以具明謙爲左捕盜大將。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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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敎曰:「今對重臣,誦傳壬辰陞資時,先朝下敎,而崇陵外孫,初登正卿,予用愴感。海昌尉、明安公主第致祭。忠貞公祠宇,一體致祭。」時吳載純,新陞工判,召見便殿,有是敎。

○左議政李福源上箚曰:

聖人,天也。其德則中和,其象則尊嚴。容受以達聰明,肅殺以行號令,剛柔舒慘,不失時義,然後可以通天下之志,除天下之患也。殿下近日以來,辭敎多失平,處分多過中,當肅殺處,施以雨露,當容受處,加以雷霆,宣示備忘,或近於禁切言路。査詰傳聞,非所以待遇經幄,臺省譴罰,式日斯降,卿月班聯,一夜殆空。臣之耿耿過憂,竊恐萬化之原,或欠虛明,和平之體,未免必固我之病,發政害事,不止於目下懲討之不行也。伏願聖上,益加涵養之工,克奮乾剛之斷,虛心應物,屈己從衆,使強毅有執,寬裕有容之德,各當其用,無少有偏,惟聖上念哉。臣濫叨匪據,三載伴食,重以擧措顚錯,進退郞當,旬日之間,胥命者八,聯箚者六。昨請討逆,今請被譴,夕而泥首,朝而彈冠。臣何敢憑恃寵靈,載罪視事,以重貽四方之譏罵乎?伏乞亟賜鐫免。

批曰:「箚辭認出匡弼之意,在予可作頂門一針,敢不受而爲謝?附陳引免事,特事勢適然耳,卿則何有?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仍諭曰:「近日爻象之乖剌,擧措之顚錯,是豈卿等之咎?予不能導正,以貽朝廷無限羞恥,一則予也,二則予也。予方反躬自咎之不暇。此際,卿等長第深引,章箚迭上,朝廷添一紛紜之端,卿等何不諒耶?此意,亦欲使領、右相知之,卿其勉出僚相,共參明日賓對。」

○右議政金熤上箚曰:

「伏以大義未伸,凶逆偃息,苟究其由,莫非臣罪。抑臣隱痛者,君臣猶父子,父遭凶人之詈辱,子爲必報之計,而父不諒其心,曲護彼凶,使其子不得一伸,反與之竝立,則其子之痛冤,當復如何?噫!時事有岌嶪之憂,國賊增橫張之氣,一則臣罪,二則臣罪。且況懲討之請,臣與諸宰,合辭而同聲,罪均罰異。臣雖無似,職是大官,大論未伸,譴罰未同,將何以藉手立朝,抗顔對人,靦然於百僚之道乎?伏乞勘臣罪負,以嚴國法。

批曰:」朝因左揆批,予意略已及之。卿聞知未?噫!予之爰立於卿,豈有他哉?無出於直諒二字,予以是許與,卿以是自任,抑亦廷臣之所共知。望卿日陳昌言嘉猷,俾予一政一令,無一不出於正,以之俗套丕變,治敎休明。卿須試思之。今日朝廷,果似何等時也?刑法,卽礪世磨鈍之具,而捲舌同聲,應之如響,令之俯則俯,令之仰則仰,眞所謂影子世界。宜乎卿之憂時慨世,不欲藉手立朝。予亦昧昧,不知何辭可能譬解於卿。然蕫整之責,捨卿等何以?噫!旣往雖不諫,來庶幾可追。卿等克殫乃心,以副予區區期勉之誠,是豈但爲予一人之幸?實卿等之幸。卿須安心勿復控辭,卽起視事。「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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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領議政鄭存謙呈長單。賜不允批。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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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諭輔養官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曰:「昨日卽卿等進見日次也,卿等引義不出。顧今元子,知思日開,凡於言動起居,政宜隨處導牖。卿等雖欲引義於相職,豈或逡巡於本任?玆遣承旨,諭予至意,勿復控辭,分日進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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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聯箚曰:

臣等目下情地,實有萬萬不獲已者,朝綱由臣等隳矣,世道由臣等淆矣。人雖無似,職是具瞻,其進其退,上關國體。一邊聯章祈免,一邊束帶赴朝,處義乖謬,擧措苟艱,其爲駭觀聽而羞朝廷,豈細故也?虛銜在身,動輒罣礙。乞遞臣等議政之任,俾得隨例效誠於輔養之職。

批曰:「大臣去就,所係如何,何爲而作此深引之擧耶?予不多誥,卿等諒之。輔養之任,何關於廊廟,而輪次進見,未免因此遷延,卿等何不念及於此?況今秋序隔日,新涼欲生。左右輔導,此政其時。卿等何暇言私?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以副予顒企之意。」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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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宣政殿,親臨都政。吏曹判書趙時俊、參議黃昇源、兵曹判書李在恊。 ○仍任守禦使鄭尙淳、禁衛大將徐有大、御營大將李柱國、摠戎使李昌運。是日聯疏備堂罷散人,亦敍用。

○敎曰:「逢今年,四大臣子孫,有收錄之政。況慶恩家人乎?使宗社有萬世磐泰之安,莫非聖后所賜。慶恩本家人,近無位至二品者,實非所以仰體先大王眷恤之盛意也。右承旨金思穆陞資,當品窠擬入。慶恩府院君家,遣近臣致祭。」

○敎曰:「國之所以維持者,忠與賢是已。忠賢遺裔之輒命存錄,非但念其今也,蓋所以樹風聲而勵世敎也。大抵忠賢之輩出,莫我朝若,而雲仍之零替,莫近日若。收簪之敎,前後相續,而曠世之感,無地可表。更以此意,嚴飭東銓,著意錄用。先正文正公宋時烈後孫,昨夏旣有收用之命,待窠卽爲調用。」

○敎曰:「今年,卽我先大王御極之年也。舊甲重回,愴慕彌篤,忠賢遺裔。才有收用之命,況翊戴之功,如四大臣諸人者,烏可不先施褒奬之典?至於趙、李兩臣事蹟,亦合收錄。故領議政忠獻公金昌集,故左議政忠愍公李健命,故左議政忠文公李頤命,故右議政忠翼公趙泰采,故正言忠獻公李廷熽、故執義忠簡公趙聖復子孫,隨窠調用,以示朝家感舊錄孤之意。」

○敎曰:「疏通一事,卽予一副苦心也,旣設言於筵席矣,又示意於絲綸矣。至有抄出問議之擧,而廟堂銓曹則一味邁邁,便若無足憑信者然。大抵隄防不可不嚴也,苟是名在丹書,親近惡逆者,則枳之塞之,庸何不可,而最是無釁犯、無疵纇,而一被指目,公然枳塞者,統計朝籍,不可勝數。近年以來,巨室多廢,情犯稍輕者,尙欲滌瑕,況此無關係之人乎?每政因循,在銓家謹避之方,固得耳,獨不念朝家陶鎔鎭安之至意乎?今番都政,無論文、蔭武堂上、堂下,各令銓堂郞,明白對揚,以爲導迎和氣之一助。因此而又有提飭者,善惡不係於世類,忠逆何關於氏族?近有擧一姓,全不擬似於政望者,渠輩雖欲自效,誠無如之何矣。又或當時氣味,素不相能,到今轗軻,反坐收司可乎?又況秩卑武弁之一涉幕名者,亦豈可驅諸知情之科,均一地處?或用或否,尤乖朝家核實之政,竝令銓曹,知悉。」

○敎曰:「以仰慰慈宮之意,洪守榮才令調用。慈殿本家,近無通籍起居之人,甚用悵然。曾在先朝,以豐陵家人,朔望問候事,趙時溥特命除職於故相未復官之前,可以仰認聖意。向年金漢耆敍用傳敎,予意已有示及者。慈殿本家親屬中,一人調用。」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丁範祖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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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關北設賑。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公賑,南関安邊、德源、文川、高原、永興、定平、咸興、洪原、北靑、甲山、三水、利原、端川等邑,高山、居山等驛,總饑民四十二萬五十七口,賑穀三萬六千六百九十一石零。北關吉州、明川、鏡城、富寧、茂山、會寧、鍾城、穩城、慶源等邑,輸城驛,總饑民二十萬二千九百六十口,賑穀一萬六千二百五十六石零。私賑,吉州、咸興、牧場、城津、梨洞、雙靑、黃土岐、在德、魚游澗、吾村、朱乙溫、寶化、廢茂山、梁永、潼関、柔遠、美錢、永達、訓戎、安原、阿山等鎭土卒救急,總賑穀一千七百八十九石零。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七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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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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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日有食之。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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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冊元子爲王世子。輔養官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上疏曰:

洪惟我殿下,慶祿無彊,泰運方來,乃以吉月今辰,篤生元子,而國本雖定,而禮儀未備。殿下上奉兩聖,孝隆養志,欲致慈心之嘉悅,莫如盛禮之遄行。知思漸開,嗜好將萠,賓師之任,講讀之官,秩然備員,朝夕而左右之,則豈不賢於一二賤臣之一月一觀,漫無成效哉?顧今溽暑才收,天氣方新,政屬萬品登成之初,又近千齡慶賀之節。亨嘉之會,吉慶所宜建,重離之號,正少陽之儀,論以時義,不亦可乎?漢文帝元年,群臣請豫建太子,帝可之。朱子書之《綱目》,爲後世法。今我殿下,光御已八載矣。其視文帝故事,不可謂豫。伏望誕降明命,亟擧冊禮。

領議政鄭存謙、領府事金尙喆、判府事徐命善、李徽之、洪樂性,繼上箚疏,請擧冊禮。批曰:「此是至重至大之邦禮。卿等入來面陳。」於是,時、原任大臣、閣臣、禮堂、卿宰、諸承旨請對。上御宣政殿,召見諸臣。諸臣齊聲奏曰:「今日臣等,相率登筵,卽擧國同情之請也。殿下至今靳兪,固知出於惜福之意,而元子溫文夙就,今日冊禮,亦云晩矣。」上曰:「此實宗主大計。予何靳允。」仍敎曰:「以元子爲世子。」

○以金魯鎭爲禮曹判書。魯鎭啓言:「王世子冊禮,受冊儀節,《大明會典》,有世子年長,則天子臨軒授冊,年幼則遣使冊封於所居之宮之文,而我朝已例,亦因大臣陳達,有遣使授冊之儀,請稟旨。」上問領相。領相曰:「皇明嘉靖,以沖年行禮之故,命使持節,至文華殿,授皇太子冊寶,我朝亦遵而行之。今當遵用此例。」從之。魯鎭又啓請:「世子宮,各道新産物膳及朔膳,自今朔封進。」敎曰:「只誕日物膳封進,新産及朔膳物膳,幷待冠禮後擧行。」

○文衡會圈七點,吳載純、鄭志儉。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前大提學黃景源薦。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金宇鎭爲吏曹參議。

○敎曰:「侍講院、講書院,無堂上窠,先朝特命,諭善陞堂上窠,輔德則姑不陞品作窠,而前此名碩之論多矣。先朝乙未,亦有筵敎,春坊輔德、兼輔德,作堂上窠。」

○以鄭存謙爲世子師,李福源爲世子傅,黃景源爲左賓客,金鍾秀爲右賓客,吳載純爲左副賓客,鄭民始爲右副賓客,趙尙鎭爲輔德,金載瓚爲兼輔德,金履安爲進善,曺霖爲諮議,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安聖彬爲司諫院大司諫,閔彝顯、金斗默爲持平,李在簡爲刑曹判書,徐有隣爲弘文館提學,吳載純爲奎章閤提學,鄭志儉爲直提學,以徐命善爲冊禮都監都提調,金魯鎭、李在恊、鄭一祥、徐有寧爲都監提調,金尙喆爲冊封正使,金履素爲副使。

○命平安道觀察使鄭民始、楊州牧使金鍾秀竝仍任。以徐有隣爲右賓客,鄭志儉爲右副賓客。

○展拜璿源殿,仍展拜景慕宮,告慶也。還御宣政殿,敎曰:「位號雖定,凡係糜費,宜有節省之擧。此乃惜福之至意。輦輿、馬鞍、衣冠、器用,除非冊禮所用,竝令待冠禮擧行外。此日供朔膳及諸凡供獻之物,令戶禮工曹,別單書入,待批下進排。東宮司鑰,依中官例,司謁中兼察。掖隷,則肅廟庚午十六人,先朝丙辰二十人,而予在春邸時,用十六人之例。今番,以十六人磨鍊。」

○召見世子師傅以下春桂坊官,諭曰:「卿等之責,顧不重歟?《周書》曰:『罔不在厥初生。』漢儒曰:『前後左右罔不正。』顧今世子導養之責,專在卿等。予所愼簡於卿等者,豈爲應文備數而然哉?蓋欲薰陶德性,訓迪良心,俾我世子,令聞日彰,以基我億萬年無疆之休也。」仍命春、桂坊上下番,與右相入對東宮。上曰:「春坊設置堂上窠,承旨與宮官,互相往來,意有在焉。甲午久任抄啓時,亦有筵敎故耳。以宮府一體之意,東宮內侍及掖屬,竝以大殿所屬兼察。此意,春坊不可不知。此傳敎,載之日記。」

○特賜輔養官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各奴婢五口。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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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禮曹以世子宮方物、物膳、節扇數爻啓。敎曰:「節扇則例有頒給宮僚之事,依例封進,冊禮日則京外方物、物膳,依例擧行。」

○敎曰:「春坊禮貌官,輔德以下諸宮僚,列書入達。聽政前劃出,聽政後點下,曾有定式矣。今番新設後,竝依此擧行。」

○禮曹啓言:「庚午年東宮受冊時,有雙童䯻、空頂幘、七章服,保姆抱奉就拜位行禮矣。請稟旨擧行。」敎依都監都提調入侍時下敎擧行。

○命王世子冊禮後,朝謁進謝箋,時敏堂受賀,依庚午年例,竝權停禮擧行。

○敎曰:「向因人日儒生課試時,館閣堂上進參事,已有下敎,而內閣設置之後,館閣之制始備。不特課試爲然,此後館閣會議,一體牌招。」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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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召見時、原任大臣、文衡。先是,命時、原任、文衡,各製奏文,蓋欲使諸大臣、文任,爛商擇用。至是命諸臣入侍,下詢諸議,以左議政李福源所製爲最,命用其文。奏文曰:

伏以海外偏邦,世被皇慈,獲延宗緖,謹修藩職。至我皇上臨御以來,視遇罔間於內服,寵眷多踰於常格。有籲必獲,靡願不遂。隆恩異渥,與天無極,頂戴感祝,銘在心肺。今臣有情私之至懇至切者,不敢自阻於仁覆之天,須至登聞者。小邦自祖先以來,繼序之初,卽請恩典,以定國本,以繫人心,而臣叨守藩封,今已八載。年過三十,未有一子,每念宗事,懍然心寒,幸於再昨歲,上藉皇靈,下賴先庥,臣副室生男某。生質粹美,臣妃金氏,取以爲子,國內臣民,咸願亟請皇旨,豫建名號,而臣念其沖幼,未敢遽有陳聞,今則齒及三齡,知思言動,日覺長進。祖先基業之重,庶有所託,臣民期望之切,不可終遏。且臣祖母、臣本生母,夙夜所望,惟在於遄蒙封典,獲覩榮慶,臣之區區私情,亦願因此爲一分慰悅之方。仍伏念小邦情懇,莫切於建嗣,大朝恩眷,莫重於封典。前後祈請,多在沖年,而輒蒙皇恩,特賜準許。賤價纔馳於奉表,天使已臨於頒誥。榮動下國,恩出常典,曠絶之渥,非止一再。伏惟皇上字小之德,如天地之生成萬物;視遠之明,如日月之照臨四方,車書所同,雨露惟均。至於小邦事情,最荷軫恤,凡於大小陳情,無不隨事曲循。況玆所懇,有異尋常控籲,亦多前後恩例,倘蒙皇上,曲垂諒察,特命有司,亟降恩典,則奚但小邦君臣之銘心浹骨,隕結是期?將見普天率土,咸仰聖朝柔遠之化,繼世之仁,欽頌感服,無有紀極。玆敢不避猥越,悉暴衷悃。

○以吳大益爲司諫院大司諫。

○大司憲李崇祜上箚進六箴。箚略曰:

今我王世子,睿姿出天,岐嶷異凡。自夫學言學步之節,以至成德成性之功,罔非殿下所成就。我元良命哲命吉,惟殿下;爲堯爲舜,亦惟殿下。然其爲道,不必遠求三代,一以英考之敎殿下,殿下之服聖敎者,導迪我元良,則在英考,爲有道之曾,在殿下,爲無憂之聖,豈不休哉?敢爲六箴以獻。一曰養德性,二曰擇左右,三曰節居養,四曰戒玩好,五曰勤講習,六曰本身敎。

批曰:「六條箴辭,言言切至。予當隨處省察。」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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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鄭尙淳爲工曹判書。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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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召見時、原任大臣、館閣諸臣。

○停守摠兩營秋操。

○王世子定名。古例,定字行於冠禮之後。承旨李時秀援例提稟。可之。

○以金履素爲司憲府大司憲,朴祐源爲弘文館副提學。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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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定英宗大王、貞聖王后、莊獻世子追上尊號、王大妃殿惠慶宮上尊號之之禮。敎曰:「是年八月,卽我先大王御極之年若月也。五紀肸蠁之治,基於斯;萬世啓佑之休,基於斯。亭午之運,遠稽唐、堯,此誠我東方千一昭明之會也。顧今天運回斡,良辰重屆,自卿大夫至於士庶人,無不曰:『是歲也、是月也,吾先王御極之年若月也。』相與之咨嗟詠歎,擧切於戲不忘之思。矧在予羹墻之孺慕,尤當作何若懷也。噫!報本之道,莫大於揚先。史稱克昭乃祖。《禮》譏知而不傳。成王、周公所以闡文、武之謨烈,尊以至於配天,而君子不以爲泰者此也。考之我朝,尤重是典。肅祖追上徽號於太祖、太宗,英考追上徽號於孝宗、顯宗、肅宗。噫!範金爲章,鏤玉爲策,奚足以模畫日月之萬一哉?槪不如是,無以彰鴻化而貽燕謨也。洪惟我先大王之德之行,塗乎人耳目,浹乎人肌髓,如天地之無不覆幬,如雨露之無不涵濡,躋一世於熙熙皞皞之中,小子於此何述焉?雖然,以巍蕩之難名,莫得以表章之;以聲臭之難尋,莫得以儀刑之。在帝堯、文王固無加損,而未可謂之盡後人丕責也。噫!我寧考撝謙之德,卽國人之所共誦,而小子所仰體者也。小子嗣服之後,願欲揄揚,寤寐如結,而遲待至於今,豈但典禮之至重至大而然哉?今也,以甲辰之歲,逢仲秋之月,不以此時,誕擧徽稱,則何以慰八方黎獻,親賢樂利之思乎?又況陟降洋洋,錫我祚胤,旣符建儲之舊甲,又同流虹之令節,而定號則尊世室之日也,封冊則御寶位之月也。事事相符,符若合契,玆豈非我寧考所默佑而陰騭耶?嗚呼!報答一事,惟在揄揚,在庭群僚,尙有以知予心否乎?猗我聖后嗣徽之德,禮合幷行彝典,亦粵東朝卌載母臨,誕敷陰功,奠國勢於泰山、磐石之安,加號之儀,不容少緩。英宗大王、貞聖王后,追上尊號,王大妃殿加上尊號當否,予欲詢於卿等決之。咨爾宗親、文武百官,須各獻議。」

○敎曰:「嗚呼!顧復之恩,銜恤之痛,孰有如予小子者哉?欲伸千乘之養,而穹壤靡逮;徒循三朝之禮,而慈心莫慰,撫躬隱痛,此何人斯?餘庥施於孫子,乃今元良定號,縟儀將擧,奠洪基於無疆,推景祿之有自。因今撫古,愴欣交中。嗟!爾廷臣,亦能諒此懷否?區區淺沈,惟在於追加顯號,少答隆恩。前此雖已一再擧矣,而邦慶滋大,則追慕冞切。追慕冞切,則誠禮必備,亦情理之所宜然也。未知達禮者,或將以多儀爲譏歟,抑仁人君子,庶幾悲其情而諒其心也。嗚呼!所不得爲者,固不敢爲,而其所得爲,又安得而不爲也哉?然事係莫重,理宜博詢。景慕宮追上尊號、惠慶宮加上尊號當否,大臣、卿宰、館閣、三司之臣,各具意見以進。」領議政鄭存謙等議曰:「恭惟我英宗聖祖,以天縱之聖,膺千一之運,五十年深仁厚澤,盛德神化,洋溢區宇,如天日之不可摸畫。屢薦顯冊,曷足形容其萬一?至於默運宏圖,永垂裕謨,堯傳舜授,措國勢於泰磐;文謨、武烈,綿邦籙於千億,長發其祥,式至今休。元嗣篤生,乃在兩聖流虹之節,封典誕擧,又値聖祖御極之月。事旣非偶,禮若有待,亟擧徽稱,仰答景貺,允合崇報之義。至若聖母追薦之儀,東朝加隆之典,慶實本於陰贊,義則均於闡發。藹然孝思,溢於絲綸。凡今中外臣庶,孰不欽仰感祝?詢諮之下,臣無容議。宗儲定名,國本奠鞏。祚胤之永錫,源於毓慶,聖人之達孝,篤於根本。今當擧國同慶之日,至詢閟宮上冊之禮,此武王、周公之心也。於戲!十四年代聽之治,咸仰德性之淵洪;千萬歲啓佑之功,寔上本支之繁衍。是以天心克享,乃見聖嗣岐嶷。位號係億兆之望,宗社有泰磐之固。惟玆邦籙之永昌,實由至德之垂裕。以聖上篤至之孝思,其於禮之所得爲,孝之所得伸,致隆盡誠,靡不用極,凡厥秉彝,孰不感頌流涕?而況當元良封冊之辰,誕揚顯號,仰答先庥。情文允葉,典禮亦宜。若我惠慶宮邸下,保佑聖躬,以及文孫,仰繼四百年丕緖,誕擧顯號,仰答毓慶之庥,尤是臣民顒祝之忱。伏願亟擧縟儀,益光聖孝焉。」

○展拜璿源殿仍展拜景慕宮,將擧上號之禮也。時、原任大臣、館閣堂上、九卿、三司長官、六曹參判會議。英宗大王追上尊號曰立經正紀配命凝道。後改配命垂統景曆洪休。貞聖王后追上尊號曰昭獻。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曰翼烈。景慕宮追上尊號曰純仁景祉。純字,後改以弘字。惠慶宮加上尊號曰貞宣。

○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賀。親受閣臣箋文於宣政殿。

○命殿宮上號,舊用樂上奏樂,至是特命以瞽師擧行。

○以金尙喆爲上號都監都提調,鄭一祥、朴明源、具善復、金華鎭、李命植、尹塾、李在簡、鄭昌順、徐有隣、徐浩修、趙時俊爲都監提調。屢經遞代,朴明源以英廟儀賓,特命差下。

○貽燕綸音曰:「嗚呼!貽謨燕翼,聖王所以裕後也,遠猷辰告,明廷所以綏衆也。肆予告廷臣以貽燕之猷,其尙明聽之。嗚呼!有子而欲子之安者,人情之所同,而人主爲甚,何者?其子安,然後朝廷安;朝廷安,然後萬民安。故欲安萬民、安朝廷,則必先乎其子。其子安而朝廷、萬民皆安矣。故曰人主爲甚。然人主之安其子也,非獨身敎已也,卽朝廷百工,與有力焉。《詩》不云乎:『濟濟多士,文王以寧。』由此觀之,武王之所以貽,成王之所以燕,庸非多士之助乎?然則今予又曷其不求助於多士乎?嗚呼!燕翼之道,在乎貽燕,則訓謨而導其志,典章以垂其敎,禁暴擧賢,以防其奸,而固其衛,何莫非燕翼之謨?而如欲擧其要而言之,則以燕貽燕也。何謂以燕貽燕也?和平則致福,靖恭則召休,理之常也,故形和而氣和,氣和而聲和,聲和而天地之和應之。吾以和平靖恭,致福召休,而享其休福者,在吾子若孫,則豈非所謂以燕貽燕者耶?故若稽虞、夏、商、周之書,曰協和萬邦,曰協恭和衷,曰輯寧爾邦家,曰大和會,曰播民和。皆吾所謂貽燕也。至若武王之貽燕,亦不在於總干駟伐,而在於放牛、散馬,崇五敎而綏萬邦。故予則以謂:『若無武亂,皆坐之治,則灃水有芑之詩,未必作也。』蓋遺子以財者,必有其財者也。豈有不能自有其燕,而能燕其子者乎?嗚呼!我先大王値艱虞之會,塞禍亂之源,王道蕩平,建其有極,化干戈而爲揖讓,拔坑塹而奠袵席,彌綸調劑,煦濡覆育,躋朝廷於太和元氣之中。厥享國五十有二年,俾小子獲有今日,貽燕之謨,至矣盡矣。小子不能有以繼述志事,乃卽阼之初,朝著多事,是其責固在小子,而亦不能無慨於文王之士矣。嗚呼!向檢誅鋤之政,豈予所欲哉?蓋不得已也。過此以往,予惟以鎭安爲急務,亦諸臣之所知也。乃者錫我祚胤,載誕元良,位號旣定,縟儀將擧。當此之時,予之欲貽謨燕翼,其意尤豈不深切也哉?嗚呼!今日朝廷,何其無事而有事也?大抵言議乖激,擧措顚錯,逆順判於呼吸,波瀾起於康莊。至於同室之內,或欲操戈,異趣之地,太涉吹毛,與所謂和平靖恭底氣像,不幸相反,則其何以召休致福哉?此予所以不得不頗費辭令,而及今申誥者也。凡人於吉慶之日,不欲打壞器皿者,忌其類也。況人與人類,而吾爲億兆之主者哉?故予於近日,尤欲人人得所,事事圓成,蓋出於以燕貽謨之意也。嗟!爾諸臣,若能深體此意,則其變乖激爲和平,易顚錯以靖恭,直是轉移間事,何難之有哉?由是而朝廷安,由是而萬民安,由是而安我翼子,以安千萬年邦基,則亦豈非諸臣之所願哉?嗚呼!莫大之慶,罔非先大王貽燕攸曁,而若予所以貽燕於後日者,惟玆一事。咨爾諸臣,其各惕念承弼,毋負予求助之心。」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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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命上號告由,幷行於毓祥宮。

○召見大臣、文任、禮堂。上曰:「惜福一念,勝於慈愛。以是衣服、器用,務從薄陋,此筵臣之所目擊者。今此封冊之擧,雖出爲所重副輿情,而凡係儀文,宜約不宜繁。況都監擧行,尤不可一毫侈大。自轎輦、冊印,以至几案、茵褥,切勿循用前例,鍍金代用錫。其他緞品漆色已造者外,倂比前例,次次減等。」

○停設賑諸道秋操。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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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召見奏請正使金熤、副使金尙集、書狀官李兢淵,辭陛也。

○設九日製於泮宮。

○懷德前縣監朴光晦,投印徑歸。洪忠監司申大升,啓請其罪,令攸司稟處。及光晦置對,供曰:「正月中,斧軍數十,攔入城隍壇,斫伐生松,捉來犯斫人,乃前承旨宋載經及宋載緯奴,故使之自本家治罪,則招去由吏,替罵曰:『我乃道先生,汝倅安敢捉吾奴乎?吾當盡斫其松。』雲。果於翌日,百餘斧軍,漫山亂斫,使之禁斷,則載緯父子及載經之子,益鼎,多發豪奴,毆打差隷,督伐松木。不得已發刑吏,欲捉宋載緯,則載緯父子,晏坐中堂,拔劍斫軒,咆哮詬辱,載經則捉去下隷,恐喝威脅,故一邊催捕載緯,一邊具由報營。伊日初更,縣軍官房再琯來言:『宋載緯之子允鼎,拔劍揮刃,直到官門。』雲,聞甚驚凜,更報營門。營門定査官査實,則査官曲護宋哥,漫漶爲報。更定査官再査,則以房再琯醉中誤告,爲報營門,薄治宋奴而止。營決之後,宋載經,使其子再呈議送,搆捏矣身。矣身實無坐衙蒞民之顔,六呈辭狀,躬詣營下,齎納印符。」云云。兵曹參議宋載經上疏曰:

臣所居,卽本縣邑內,洞壑園麓,自先世護養。去冬使樵奴,斫來數株稚松,光晦忽問臣父母墓所在不在境內,則於臣亡姪之墓,盡赭其山。至於臣從弟載緯,則直令官隷縛來,而特出於一時狂酗之說,故欲徐待其醒,以爲入庭卞明之計。不意奰怒陡作,駭擧層生,調發邑底之吏卒,招集各面之將校,半夜鉦皷,吶喊四匝,毀門逼室,婦牛驚窒,其子允鼎,不勝震迫,自引佩刀,排出門戶曰:「吾母將死,吾父又將死。吾寧先剚犯吾父者。」此不過謀紓目下之急,而光晦以欲犯土主,至報巡營。畢竟允鼎父子,自入縣庭,被其枷囚。光晦乃奏凱犒賞,若勝大敵。卽此擧措,又可以常性人責之乎?

敎曰:「囚人未及勘律,遽捧對章?捧納承旨推考。本事是非,雖示弦韋,此等處責備,實合存事體之義。兵曹參議宋載經推考。」又敎曰:「士人拔劍事,無論官門抽刃,官庭擬刃,律有已行未行之別。又或在家向捕者,發劍拒捕,毆人至折傷,然後置辟,未折傷以上勿問。此一款,已令付之該道,自可按法準繩。而際見兵議對章,此囚之在邑也,吏、校無時調發,皷角半夜大振,赭其邱壠,毀其門屛,繼有奏凱犒賞之擧雲。此則不可但以妄錯論。無警急不先申,而擅調者,典憲自有斷例。朝家旣聞之後,擅調委折,不可不一番按問。發問目取招。」及光晦再招。令道臣,詳査狀聞。至是,湖西伯上査啓曰:「旣非束伍哨、摠,乃縣官吏校,似與擅調軍兵有異。以一士民之不就捕,招集村校,半夜圍捕,擧措駭妄。其罪狀,令攸司稟處。宋允鼎只欲驅逐將差,初非擬刃官長。而以民抗官,亦壞城化之等分,其悖駭之罪,自臣營勘斷。」禁府論朴光晦罪,徒三年定配,以大赦當前,特命收贖。翌日,除載經爲兵曹參判。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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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召見辭陛守令。

○召見時、原任大臣、文任、都監提調。工曹參判柳義養啓言:「宋朝有永祐陵,永祐園園號似當改定。上問諸大臣。僉曰:」工參之言,旣有所據,不可不趁卽改定矣。「上曰:」宮號景慕,園亦以景慕定號何如?「僉曰:」聖敎允當。「後竟寢其奏。

○吏曹判書趙時俊啓曰:「古例,說書卽爲陞六,曾在先朝,有不得頻數陞六之敎。今當春坊新設,宜有一定之式矣。」上曰:「取考戊寅年傳敎,以翰林之規避,有翰林雖爲說書,必以翰林準限陞六,勿以說書陞六之敎。實說書之不帶翰林者,亦無勿許出六之敎。依卿言施行,時任翰林之爲說書者,一依受敎施行。」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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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特拜金履安贊善,仍敦諭曰:「向於別諭及疏批,罄予慇懃之至意。側席之念,何日忘之?而姑徐敦迫之音,亦出優禮之意。爾倘能諒予意否乎?顧今,賴皇天祖宗之靈,邦慶滋至,元良定位。冊封涓吉,賓僚咸備。爾以乃祖之孫、乃父之子,詩禮習於家傳,德望冠於士林,採之輿誦,首登薦剡。以經筵之官,畀輔導之責,乃於今日,又有晉秩之命,復申招延之禮。予之所以求助於爾者,豈但在予一人也哉?誠以尺衣漸長,知思日開,早敎之地尤急,宿德之士,導迪之任,不宜一日而曠,則今者弓旌之招,豈爲觀瞻而然也?爾於此時願忠之誠,延頸之忱,不待予言,必倍於人矣。玆遣史官,布予衷曲之諭,爾須幡然,副予凝佇之望。」

○以金斗默、閔彛顯爲書筵官。諭書筵官金斗默曰:「爾以文元之孫,首在旌招之列。予之所以側席虛佇,必致乃已者,蓋將使之敎導我元良,薰陶其德性也。矧今冊禮將擧,賓僚咸備。爾於此時,一向浼浼,則是豈予期望於爾者哉?世祿之家,本非隱遯之比,淵源之學,自有壯行之義,爾須卽日登途,輔予元良。」諭書筵官閔彛顯曰:「噫!爾祖卽予輔養官也。只緣其未一膺招,未承訓迪之嘉惠,至今耿耿而難忘。爾是乃祖之孫,夙傳家庭之學,首登旌招之列,此予所以尤眷眷於爾,期於致之朝端。況今元良衣尺漸長,知思日開,予以爾祖之思,必欲使爾出入冑筵。玆庸遞爾臺職,授爾此任。爾其斯速上途,以副至意。」諭諮議曺霖曰:「自爾膺是選,今幾月矣?經筵啓沃之責,在於爾;士林矜式之望,亦在於爾。惟爾潛經求道之士,豈無幼學壯行之願?而終守肥遯之志,不念兼濟之義乎?矧玆元良定號,講席將開,輔導成就,尤須林下老成之人。以爾識理之明,獨無延頸之忱乎?禁林淸蟬,益懷高風。賁然而來,予日望之。」

○敎曰:「沖年受冊儀文,宜有省略。東宮受賀,不必更設於翌日。受冊禮成後,仍卽受賀。頒敎、陳賀及各殿陳賀,依禮文以翌日擧行。」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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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展拜於宗廟、永寧殿、景慕宮。

○敎曰:「才宣貽燕之謨,可期維新之效。且今大禮當前,前參判金文淳等竝敍用。」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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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審理諸道死囚。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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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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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同知義禁府事李敬倫上疏曰:

臣父,故領議政宗城,蒙身後易名之典,太常議定,祗受孝剛二字,而慈宮上號之後,有犯嫌諱。釋義雖異,字音則同。乞命攸司,改宣臣父諡號,以嚴國體。

許之。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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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次對。敎曰:「春坊兼輔德,今爲堂上窠,而通擬之法,尙無定規。蓋曾爲堂下官時,差擬之法,固自各異。兼官則東壁外,毋得檢擬。實官則兩司之已通春坊者秩陞,亞長則例皆檢擬。今作堂上窠之後,亦宜不同。已通兼官之人,自可無礙於實官,而只通實官之人,似難混擬於兼官。在前諭善,以極選之故,曾經者不過數人。兼輔德,固是春坊堂上窠極選,而可使比同於諭善,則通擬之路,未免太窄。至於輔德,比之兼輔德,亶合稍廣,何以定製,方爲稱當?」吏曹判書趙時俊曰:「兼輔德,以大司成已通人通擬,而若閣臣、吏議、副學,則視堂下東壁之例,雖佐貳獨政,直爲擬望,實輔德,以大司諫已通人通擬,著爲令式,則界限不至於太窄,官方亦合於愼簡。」詢諸大臣,遂著爲式。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曰:「謹考《列聖誌狀》及《都監儀軌》,則追上徽號時,皆無樂章,而國朝以來,或有宗廟樂章,或有殿廟樂章,亦不敢曰全無所據。今此追上尊號,宗廟樂章,合有更商,詢問大臣。」上曰:「雖無前例,創行固好。況有可據之例?樂章文撰進。」

○敎曰:「均是發冊,而王妃冊禮,則使臣有公服,東宮冊禮,則具朝服不無斑駁之嫌。今番宜有一定之式,令館閣,博考典禮以聞。」奎章閣啓曰:「《開元禮》,冊皇太子妃儀,有曰:『儐者公服。』杜氏《通典》冊後儀,有曰:『賓主及行事者,皆公服。』此與我朝《五禮儀》冊妃條,使者以下出光化門,改具公服,其義相同。至於皇太子、王世子封策,皆是親臨,授冊初無命使節次。故庚午、丙辰兩年,傍照《五禮儀》中冊妃時禮,而但當初《儀注》,只爲遵用其上叚具朝服之文,未及照,據其下款,改公服之儀,到今援以爲例,事欠詳備。使者授冊命之時,先着朝服,出殿門之後,改具公服,恐合事宜。」敎曰:「考諸中朝禮,參以我朝禮,節節可據。使臣俱以朝服,受冊於大庭,改具公服,傳冊於東宮,實合禮宜。」大臣、禮堂諸議,皆以閣臣議爲是。敎曰:「依此施行。」

○北關監賑使李在學復命。上召見,命守令、察訪,私賑人論賞有差。吏曹以南關賑狀,覆奏。敎曰:「南關守令,自備之數,若是夥然,嘉尙則嘉尙矣。雖於包米、斗粟之微,鳩穀不以其方,或售非理榷利之計,而攛那料販,或因箕斂橫徵之術,而賣鄕賣任,要以虛張數爻爲務,不但大違朝家法禁。此五道賑邑守令所不敢恣意擅行者。不然,豈至此多?賞典一款,勢難與五道守令,混同擧論。請賞諸守令中,永興府使具純,才因移轉事,有拿處之命,而旣雲居最,勞或掩愆。拿處分揀,施以璽書表裏之典。其餘守令之不考治績,只從石數,旣乖綜核之政。甲山府使宋迪中以下論賞,更考狀本,分等稟處。」吏曹覆啓。命北靑府使沈命德,施以璽書表裏之典。宋迪中賜表裏,定平前縣監邊德淳、端川前府使李漢棟,罪名幷蕩滌。吏曹以北關賑狀,覆奏。命會寧府使柳鎭恆、鍾城府使姜五成加資,鏡城判官李昌漢賜表裏,吉州前牧使卞至健、富寧前府使李鉉重、明川前府使趙光鉉、慶興前府使韓光迪罪名幷蕩滌,南北願納賑人加資,收用有差。旌烈女鍾城故學生金漢得妻吳氏、明川故學生金鵬運妻李氏、利城故學生朱世元妻崔氏閭。監賑使李在學,請褒奬之典也。

○敎曰:「料販一事,朝令何等至嚴?至於鳩穀,尤所當禁。今番北道守令,稱以自備,其數多者,殆近半萬,小亦不下千石,幾乎邑邑皆然。此必冒禁料販。而非特賑政告完,方施賞典,姑不一一査勘,而此後守令,不以捐俸蠲廩之需,自備賑穀,萬一有如前方便容手之事,道伯嚴禁,甚者狀聞勘罪,雖畢賑封啓之後,京司切勿請賞。」

○敎曰:「奉命十朔,備經原隰之勞,賑政告完,勞實可紀。監賑使李在學,特爲加資。」

○以任嵂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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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春塘臺,試到記儒生講製,兼行抄啓文臣親試。講居首幼學李益烈、製居首進士李崇運,竝直赴殿試。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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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詣北苑,行望拜禮。是曉,雨下如注,政院啓請收還成命。敎曰:「望拜,異於祼薦,雖至沾服,不妨行禮。以予風泉之感,尤豈敢言勞乎?」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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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諮議曺霖上疏辭,優批敦召。

○贊善金履安上疏辭。批曰:「三代敎儲之法,必先擇宿儒正士,置諸左右保傅,傅所謂孝悌、博聞、有道德者是也。雖以我國朝事言之,春桂坊,非不選當世文學才彥之人,而又置贊善、進善、諮議等官,以待山林者,蓋倣三代遺規也。爾之父,卽予贊善也。爾今繼爾父,而爲元良贊善,若論世好,不讓於宋之王朝父子,爾之心,亦豈不欲登明離之筵,岐嶷之容,而一向浼浼,只事辭巽而已乎?顧今封典將擧,縟儀隔日。師傅僚屬,咸造在庭,而惟爾數人不至。由予誠淺,良切瞿然。爾以棲遲蔭路,每作必辭之端,而在昔名儒,非特從蔭路進,亦多有科目出身,而未嘗以此自視歉然,則爾所爲言,予則曰過矣。爾須體予至意,卽日登途,趁大禮來參,訓迪我元良。」

○親試抄啓文臣。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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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禜於四門。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金履安爲承旨,沈豐之爲洪忠道觀察使。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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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命冊禮告由,幷行於永禧殿、儲慶宮、毓祥宮、延祜宮。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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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

○是日晴。敎曰:「祈晴得霽,實荷神府。報謝一節,令該曹,詳考典禮以啓。」

○禮曹啓言:「祈雨則輒行報謝,祈晴則或致廢閣,自前每因特敎設行矣。自今以後,凡有休應,請稟旨設行。」敎曰:「卿曹草記,甚合禮意。依此定式。」仍令載之《大典增補編》。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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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召見都監都提調、纂輯堂上、備局有司堂上。都監都提調徐命善啓言:「冊禮後,例有王世子謝恩,而禮曹以方在沖年,啓請權停。恐非備禮之意,請一體磨鍊。」從之。

○敎曰:「東宮冊禮,有九儀。其一,擇吉前期告廟社。其二,臨軒宣冊。其三,上謝箋。其四,朝於王妃。其五,百官上箋陳賀。其六,百官賀東宮。其七,擇吉謁宗廟。其八,會百官。其九,會命婦,而今番則在沖年,儀文多從省約。然祖宗朝制禮之盛意,至詳且備。且見實錄考來者,國初皆用此儀。謁廟待成長,卽當行之,而會百官,系是宴禮,雖不輕議儀節次第,宜有傳示來後。以此傳敎,載之《儀軌》。冊禮後,例行師、傅、賓客相見禮,此則儀節不甚繁多,依例擧行。」

○敎曰:「今番桂坊,皆以丙申以前曾經人差擬,蓋出記念舊僚之意。宮官尹勉憲之勤勞,亞於南輔養朴諭善,而南公轍、朴宗榦,時在桂坊,或外任,惟此人之子,尙在初仕,是豈收錄之道?參奉尹守翼,參下桂坊見窠調用。又其次效勞人,宮官李普觀、鄭述祚是也。十年宮御,周歲在院,《綱目》一帙之首尾進講,惟宮官李崇祜一人也。屢叨久任,多藉博洽。柳義養,亦當不讓於他宮僚。李普觀、鄭述祚、李崇祜、柳義養,子若孫中,可堪桂坊人,令兵判次次收用,以示予優禮舊僚之意。」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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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金夏林伏誅。夏材以永禧殿告由祭獻官,將受香,詣香室,出袖中小紙,傳於禮房承旨李在學。在學開視,都是詬天罵日,載籍所未有至憯絶悖之凶言也。在學倉皇詣閤,與諸承旨請對,以凶書上徹。上良久,敎曰:「自天地生民以來,似此凶言。曾所未有,世間萬事,都不出於天理人情之外,渠亦朝鮮臣子,以其家則世族也。以其官則亞卿也,國家何負於渠,而適會此時,忍作此千古所無之變怪乎?曾聞渠有狂易之疾,決是常情之所不到。少延時刻,使渠自斃,固何妨耶?」於是,時、原任大臣、閣臣、三司、二品以上,請對入侍,齊聲請嚴鞫窮覈。上不賜允可。大臣請宣示凶書,使擧國臣庶,皆知窮凶極惡之情節。上曰:「凶書,令人心寒骨冷,何忍宣示?第一件,論予失德。二件,戕害士林。三件,欲湛滅渠家。四件,予忘之。五件,天海、道顯之所不道,而且有丙申以下一句語,此尤不忍聞之事。負犯如此,予何惜處分乎?凶書之投呈於今日者,尤萬萬凶慘矣。渠知大禮之隔日,而欲爲此時逞凶之計,此非沮戲而何?」命夏材,具格拿來囚。敎於筵臣曰:「世豈有二夏材乎?夏材歷敭銓任,人之書牘往來,不是異事。且化龍蛇爲赤子,卽予苦心。毋寧竝付文書於火,以絶疑懼之路。」仍命收入罪人書札、文書於殿庭火之。大臣、諸宰,執以爲不可。上不從,因御禁衛營親鞫。大臣、諸臣,復請對齊聲奏曰:「臣等筵退,略聞凶書辭意,心膽俱掉,玆又相率求對。請亟下明旨,快正典刑。」上曰:「一種兇徒,醞釀糾結,怨毒詬罵,非一非再,至於此賊而極矣。世道至此,寧欲無言。」命大臣進前,出示凶書。諸臣無不骨顫心寒,憤不欲生,齊聲請窮覈指嗾黨與。上問夏材曰:「凶書所言,無非窮凶極惡,而丙申下一句語,乃是天海等所未道之凶言。以何心腸,忍萠諸心筆之書乎?」夏材供曰:「一鏡死於甲辰,今年卽甲辰。臣欲遺臭萬年,與一鏡同一心腸,故作此擧矣。」問曰:「爾之地處何如?如一鏡凶逆,宜嚴討之不暇,而乃反欲學,何也?」供曰:「做好官時無此心矣,近來便同停望,雖置處望,亦不撿擬,有若永枳之人,故自生怨心,變爲凶肚逆腸矣。」問曰:「爾雖不做官,何忍爲天海、一鏡之所不爲乎?爾亦先大王臣子,雖懷怨國之心,豈忍作此凶言乎?」供曰:「臣有若喪性人,辱及先世,自知爲亂臣賊子,而公然欲誤死,故作此擧矣。」問曰:「爾凶書作者何人?書者何人?參見者誰?與議者誰?」供曰:「臣自作自書,無他與知之人矣。」加刑至第二十六度。結案曰:「臣所呈凶書,與一鏡同一心腸。鏡賊甲辰年爲不道凶言,故臣當此甲辰年,欲爲一鏡之所爲。臣之凶言中,丙申以下句語,乃一鏡之所不道,天海之所不道,致雲之所不道,臣忍書不忍言之言,袖來闕外,親自傳給於承旨。窮凶極惡,萬剮猶輕。大逆不道遲晩。」遂正法。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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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大司憲蔡弘履、大司諫吳大益聯箚曰:

極惡大憝,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夏賊者哉?臣等於昨日訊囚之班,目擊窮凶絶悖之狀,心寒骨顫,直欲手剮口臠。第其情節未究,王法先加,獄體虧損,已無可論,而文書燒火之命,遽出於千萬慮外,臣等晩始聞知,相率聯箚,而至於金吾堂上,默無一言,有關後弊。伊日金吾堂上,竝施譴罷之典。夏賊之父陽澤,雖已身故,趾賊之父啓禧,已施追奪,則此賊之罪,有浮於趾賊,亟施追奪之律,以洩臣民之憤焉。

批曰:「夏賊之袖納凶言於承宣,不可以常理論之。然則一夏材之外,更安有指使與謀議之人乎?文書之殿庭燒火,予豈無商量也?金吾堂上事過矣,不允。末端事,卿等之言,大是不審。禧賊追奪,卿等只認以趾、述、纉三賊之父,有是擧耶?今此引而倣之,可謂意外矣。」

○諸玉堂,上箚陳懲討之義,請追奪金陽澤官爵。批曰:「嗚呼!今番凶賊,尙忍言哉?予遭時艱虞,自在春邸,多被構誣,及登此位,屢見詬辱,而亦豈料夢、賢、致雲之凶言,復出於今日哉?見之魂𢥠,思之骨痛。只恨予誠孝無素,忍遭遺弓之慟,視息至今,聞此言而見此事也。嗚呼!尙忍言哉?此卽有天地生民以來一初變故也。況光山之金,世稱甲族,而沙溪,大儒也,光城,元勳也,國舅也。豈意此家,生此劇逆乎?第好生惡死,人之常情,若非喪性之人,則豈有亘千萬古所未有、所未聞、罔極不道之凶言,納之袖中,傳之承宣之理乎?今其自來投死,又果出於萬萬常理之外。以是諸大臣請對之後,不許發捕,半日遲滯,旣許發捕之後,又不卽下設鞫之命,旋至夕時者,謂渠旣失常性,則必有畏法自裁之擧,免使凶言,再提於口頭,更入於耳中故也。及其囚繫已久,了無動靜,則不得不設鞫,而鞫庭所招,尤絶凶惡。鏡賊甲辰年云云,指意陰慘,隱然如致雲輩口氣,則不但爲予之劇逆,卽又爲先大王劇逆也。雖然,以渠地處,欲學鏡賊心腸,亦豈常性者所爲?噫!予於今日朝廷,諄諄勉飭者,無出於鎭安全保四字,而至於此事,予亦豈不腐心沫血,大行懲討之典?而世有一夏材,已是天地之極變,寧復有二夏材?渠以自做承款之後,卽捧結案,自餘連腸共謀之人,初不盤詰,良以此也。今番事,非但爲世道之慘變,世家之如此,亦豈非朝廷之大不幸乎?然朝家之於光城,有十世可宥之義。凡爲光城子孫者,不惟不在應坐,皆云同堂之外,自當不必枳塞,而至於其父,卽予師傅也,賓客也。登極之後,首相也。今於其家之覆亡,爲之愍惻,其子作賊,何干於已死之其父?臺臣追奪之論,已涉過當。爾等又何更煩?外此諸條,亦於臺批,詳言之。今玆十行之批,悉諭予昨日決處之本意,欲使諸臣知之。」

○義禁府啓:「大逆不道罪人夏材,籍沒家産,破家瀦澤,降邑號罷守令等事,令該曹奉承傳擧行。子夢伊、仁伊年未滿,依律免絞,夢伊珍島郡爲奴,仁伊南海郡爲奴,妻任伊黑山島爲婢,女桂完康津縣爲婢,庶母夢月吉州牧爲婢,庶弟英材渭原郡爲奴,姪斗恭巨濟府流三千里安置,姪斗恆之父魯材,卽夏材之伯兄,而出繼於三寸叔星澤,斗恆乃是夏材五寸姪,依律文免坐。」從之。

○以李𡊠爲咸鏡道觀察使。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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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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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上御重熙堂,臨視冊禮習儀。召見師、傅以下,春桂坊及諸執事,仍宣饌。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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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仁政殿發冊,命使王世子,受冊於重熙堂。宣冊時至,弼善跪贊,請內嚴外備。王世子具雙童䯻、空頂幘、七章服,就祗迎位。使者至中門,鞠躬祗迎,相禮引詣拜位,行四拜禮。陞詣受冊位,宣冊官奉冊宣訖。正使取敎命凾,授王世子,輔德代受。正使取冊凾,授王世子,弼善代受。正使取印綬,授王世子,翊贊代受。王世子降復位,行四拜禮還內。正使以下跪復命曰:「奉敎,授王世子備物、典冊。」禮畢四拜。陳賀時至,翊衛司勒所部陳仗衛如常。宗親、文武百官,各具黑團領,就門外。弼善跪贊請:「內嚴外備。」王世子具服出卽座。宮官及執事官,先行再拜禮,引儀引師、傅,詣座前再拜。王世子答再拜,降階迎送。引儀分引宗親、文武二品以上,就堂中再拜。王世子答再拜陞座。引儀引三品以下,行再拜禮。

○敎命文曰:

震索爲萬國以貞之本,豫建乃三代久安之方。予踐阼六年,初見祚胤之慶。爾寢牀三歲,已具大人之儀。將賁顯冊之加,光渙寵命之鍚。惟爾元子,承皇天錫衍之眷,應列祖發祥之期。覃訏岐嶷之姿,固鍾毓之卓異;仁孝溫文之德,自提抱而夙知。丕號旣定於元良,縟儀宜備於儲貳。衣尺日長,仰殿宮嘉悅之情;器度天成,葉臣民忭祝之悃。雖心切惜福,欲盛禮之稍遲;然義大正名,奈群情之愈懇。玆命冊爾爲王世子。億萬年聖繼神承之統,付託無憂。十六字堯傳舜受之謨,諭敎必早。思爾負荷之重,體予期望之深。正以養蒙,習以成性。勿以沖幼而事嬉戲,勿以崇高而啓怠敖。惟好德,爲《洪範》五福之根基;惟正心,爲《大學》八條之要領。合哲命吉,罔不在初。希聖希天,有爲若是。須知丕子之職,有宗廟社稷之責,有寢膳溫凊之儀。要使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時多,接宦官宮妾時少。於戲!新樂復聞於暉潤,曷勝予忻?曠典竝擧於揄揚,亦賴爾慶。勉膺嘉訓,永迓洪休。左議政李福源撰。

竹冊文曰:

篤生元良,荷宗祊錫羨之慶,早正儲位,遵國家鞏本之圖。爰稽舊章,庸擧顯冊。咨!爾元子,聰睿日就,岐嶷天成。沖齡之德器異凡,旣挺美質;尺衣之周旋有度,不煩訓辭。嘉樹呈生花之祥,可占皇天之降佑;彌月葉流虹之節,尤驗聖祖之垂庥。肆致仁文之夙彰,允宜封號之遄擧。統緖之託斯在,亮予衷之庸嘉;臣隣之籲屢勤,亦輿情之可見。早諭思法於周代,政須蒙養之方;徽規式循於皇朝,詎緩豫建之禮?玆命爾爲王世子。爾其誕膺遐福,懋闡丕猷。置師、傅、賓僚之官,俾導養之咸正;肆詩、書、禮樂之敎,佇就將之漸新。惟修身莫如親賢,惟明理莫如講學。孝悌爲德行之首,實資孩提之良知;誠正作治平之基,宜勉精一之聖訓。夙興夜寐,勿替誥誡之言;海潤星輝,庶副神人之望。大提學具載純製。

○下施惠綸音曰:「邦家之有吉慶也,播告之脩廣惠於國中者,所以同其慶也。今玆之慶,皇天、祖宗之所默佑,泰山磐石之所奠安。億萬年川至景福,實基於斯。此豈但予一人之慶?卽八方臣庶之慶也。再昨年九月以前,國勢澟如綴旒。固知積累之仁,必啓昌熾之休,而每念宗祧托重,自不覺繞榻徊徨。於斯時也,八方臣庶之爲予憂者,槪可想矣。何幸前星耀彩之祥,廼在寧考流虹之節。日表岐嶷,天質宏厚,上以供殿宮繞膝之歡,下以係億兆延頸之心於是乎薦紳、章甫,慶於朝野,農夫、紅女,慶於畎畝,行旅、工賈,慶於關市。以至走卒賤隷,喑聾跛躄,莫不欣欣胥悅。人傳瓜瓞之頌,戶騰星海之謠。時當定號,攅手而祝,日望封冊,屈指以俟。凡我臣庶,爲予喜者,又何其擎且勤也?噫!其所以慮之者,秉彝之天也。又其所以喜之者,秉彝之天也。非有意於徼惠干澤,而自上視之,豈無答其意之道乎?矧今我元良,知思漸開,步語夙就。考之歷代典禮,稽於我朝彝章,以聖祖光御之回甲,軫漢帝豫建之丕策,載選吉日,誕擧縟儀。廣開貳極之門,命受百僚之賀。尺衣行禮,儼然天成,此誠邦家亨泰之運,社稷靈長之福也。是日是慶,非予寡昧所獨有,宜乎廣惠於國中,與萬姓同之,以爲我元良導和祈永之本。玆予設科試,慰悅文武,行赦典宥釋罪辜。覃恩則無遠不屆,論賞則雖微必錄,以示予樂與共之意。旣又思之,疆域之內,最所矜憐者,卽以身應役之類也。蓋強者多避,弱者鮮免,或一室而當父子兄弟之布,或一村而當逃老虛疊之徵。一疋雖蠲,一疋尙存,婢貢雖減,奴貢自如。同是吾民,而偏受困苦。仁人之心,寧不斯惻?特欲另行蠲恤之典,少解倒懸之急,而經用、軍需之左牽右掣,迄未能焉。今玆此慶,如不大施廣蕩之典,使吾疲氓,未霑均惠之澤,民庶之泄鬱無聊?姑舍是,於予心安乎否乎?況財散民聚,聖人謨訓,炳若丹靑。經用、軍需之不敷,猶屬第二件事。以此貽燕,不亦可乎?八道民庶之出於身,而納於京者,毋論軍門、衙門、宮房、騎、步兵、各色保軍、官工匠奴婢,一年當捧米錢布,折半特爲蕩減。至於各年舊還,市民徭役,泮人贖錢等蠲除,合循優例,不必較挈。各貢遺在,亦當參量蠲除,而才蠲七萬三千包,雖難優施,亦不可全然置之,各道舊還限十萬石,各貢遺在限五千石,市民徭役限五朔,泮人贖錢限三十日,亦竝蕩減。今日之惠,寔出於爲元良誌喜飾慶,以此下諭諸道監司處,曉告民庶,俾知予祈永貽燕之意。」

○施賞典。敎曰:「冊禮都監都提調徐命善子、壻、弟、姪中除職。正使金尙喆鞍具馬面給。提調金魯鎭、李在恊、鄭一祥、徐有寧、郞廳沈基泰、李頣祥、副使金履素,竝加資。郞廳鄭昌老、鄭益祚、崔守魯、李敬裕、李正模、成雲柱,竝陞敍。監造官李齊淵、李敦源、李海敷、朴敦浩、李英秀、趙重鎭、別工作林元浩,竝陞六。貳極門重修監蕫堂上具善復、金華鎭,大虎皮賜給。敎命文製述官李福源,竹冊文製述官吳載純,各熟馬面給。敎命篆文書寫官徐命膺、敎命文書寫官鄭志儉、竹冊文書寫官徐命膺、玉冊篆文書寫官金熤,各熟馬賜給。傳冊官李致中、受敎命官李文源、受竹冊文官權𧟓、禮貌官李謙彬、通禮金樂洙、金基正、相禮金履正,竝加資。執事李復永、朴師欽、李敏輔、林濬浩、尹得弘、金基厚、尹光濩、宋翼洙、李運永、宋持常、尹光孚、李耉永、南紀雲、韓用和、金聖規、尹昌濂、尹羲厚、申暿、金魯成、李彥藎、趙德章、曺允亨、金載華、鄭致儉、李弘之、李應重、趙廷鉉等,以曾任桂坊人,柱坊次次收用。其中,前侍直金魯成,先朝外裔,特命陞六。陪衛春坊鄭東浚、李祖承、徐有成、林濟遠、李集斗、沈晉賢、鄭東觀,依己卯年先朝傳敎,竝準職除授。桂坊李㻋、李漵、安鼎福、李義逸、金履九、鄭東愈、宋厚淵、尹守翼、李晩秀、宋畊玉、鄭大容、南公轍,亦依己卯年例,竝右職除授。尙瑞直長趙命喆、尹龜錫,陞敍。」

○敎曰:「予以元孫冊封時,兩人俱爲衛從史,而今近三十年之後,復以桂坊,入參冊封之班,古所稀有。宜有別般記念之擧。而況兩人之年,八十俱不遠。李命楫、徐命瑞,竝特付僉知,使之堂前謝恩。」

○敎曰:「正使賞典,照例擧行,而此大臣,以耆耉元輔,爲予院相,又爲今番正使,宜有別般飾喜之擧。令該曹,優送米肉,令樂院賜樂。」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李致中、李文源陞嘉善,權𧟓、李謙彬、金樂洙、金基正、金履正陞通政。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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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仁政殿,受百官賀,大赦中外頒敎。

若曰,遵《戴經》審諭之方,貽謨丕闡,援漢朝早建之典,顯號肇加。肆頒渙汗之綸,庸昭中外之慶。言念寡躬受祖宗之佑,乃膺貳邸,誕元良之祥。聰明仁孝之根天,未就敎而知思克長;動容周旋之中節,纔學步而儀度儼成。供兩宮置膝之歡,猗歟福履之滋至,繫八堿延頸之望,允矣國勢之奠安。期自今而蕃昌,豈徒慈愛之隆摯?緬在昔而俯仰,自切感喜之交幷。迨玆漸長於尺衣,爰思豫主於匕鬯。兆祥丕著,可驗皇天垂綿籙之休;星籥重回,又値聖朝登寶位之歲。立儲嗣而承宗祏,自是歷代之攸先;正召位而固丕基,詎以沖齡而或緩?已於本月初二日,冊封爲王世子。加七章禔躬之服,備縟儀之孔嘉;畀貳極繼體之尊,竚茀祿之冞遠。非民之謳歌有屬,喜溢寰區;神器之付託無憂,慶洽宗社。斯誠尊祖而纉緖,蓋念鞏本而垂庥。顧今日戒侈大之敎,奚但爲沖子惜福之意?念我家裕後昆之道,實欲體列聖昭儉之規。衍熙洽於萬年,洪運方啓;占本支於百世,景命維新。開靑邸而闡休,咸頌重輪之繼照;囿黎庶而同慶,寧靳沛澤之旁流?賀儀旣受於大庭,恩誥遂布於匝域。擧斯加彼,爰發施之仁;蕩垢滌瑕,乃擧肆赦之典。自本月初三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神人胥悅,擧仰丕顯而丕承;品物皆亨,佇期幷生而幷育。益恢亨泰之治,共享靈長之禧。大提學具載純製進。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金吾、秋曹、吏、兵曹堂上、備局有司堂上、將臣。上曰:「皇天、祖宗,默佑篤棐,昨日禮成,今日頒赦,宗社無疆之休。自今伊始,所以仰答之意,繼此祈永之方,在予一人,故昨有蠲恤傳敎。蓋出於諴小民之義,而祈永諴民之本,亦惟在貽謨。卽此傳敎是耳。卿等試見之。丙丁以來,亂逆層出,世家、大族,鮮有完人。或事在䵝昧,未得昭晰;或過於隄防,未免廢塞。謹依乙卯、己卯、壬寅已例,親自抄出,用費苦心,所以對皇天,祖宗之意也。卿等亦思對揚之道,無或異議,見今兆民均惠,八路曠蕩,而獨不得仰慰慈殿、慈宮之意,則於予心,倘作何如?予所以思之深而量之詳矣。在卿等體行之義,亦豈無仰答天意,仰慰慈旨,一以爲祈永之本,一以爲慰悅之道乎?仍下赦典。敎曰:」吏、兵曹歲抄被謫蒙放人,前判府事韓翼謩,丙申九月處分傳敎,己有提及者,乙未冬筵奏,特辭不達意,至於請對時未及入來,亦因事勢之適然。其心之無他,不待與逆麟不相能一事,而世孰不知?若以事屬乙未,不能區別,則大非丁酉春放送,壬寅冬減等之意。此人置之參恕之科,然後逆麟之罪,尤爲彰著。壬寅赦典中,申晦給牒,金相福勿論,亦此意也。職牒特爲還給。前鞫廳罪人安大濟、金相定、前提學鄭履煥、前府使李尙直、前參議金相戊、前參判趙德成、前承旨李宅鎭、前參判具庠、前府使金悌行、尹彛復、前統制使趙𡷗、前大將李潤成、前令李俊永、前正字李心傳、前縣監金守默、鄭澤孚、前府使李聖模幷職牒還給。前司直申光履、掌令鄭德弼、前副提學李義弼幷敍用。安置罪人金龜柱,別下傳敎。旌義洪柱翼、靈光李普行竝出陸。機張韓光綮放。定配罪人康津李邦翊、珍島尹得孚竝放。南海任觀周、昆陽申尙權竝放。邊遠定配罪人趙元喆,當今年念渠祖忠節,宜思十世宥之義,特放。宜寧成胤儉、雲山李魯春、求禮趙嵎放,茂山李萬軾量移。鍾城趙濟泰放。放逐罪人徐有臣、朴宗甲、李義駿等,雖皆不謹持身,名登白簡,本事終涉不分明,且是出入冑筵之人,如今大赦,豈無參量?竝放。昆陽李弘濟、金昌祿竝放。回啓未下罪人吳錫忠,以其祖始壽復官事,屢度鳴錚,輒令勿施,而向又呼籲,至入今番赦典文書中。槪其本事之當宥與不當宥。予素昧本朝典故,雖未知其詳,以渠供中所陳列言之,其時廷議之有甲乙,固不足爲輕重,而明聖大妃《備忘記》及肅宗朝批旨,俱有昭載者。此則不可以其孫之言,歸之無實。然則値今大霈,不宜仍置勿施之科。議於大臣,依願施行,似不至大悖於義理。本府知悉擧行。出陸之類,不待該府曹關文,直自各該道,先爲擧行,亦依壬寅年例。「大臣皆以龜柱之疏釋爭執。又以赦宥之不由本府,使道臣直放爲難。上曰:」龜柱之罪,不關於《明義錄》,而其謀害洪奉朝賀及辛巳封事,爲渠罪案。今欲減等,而又出辛巳一事,似若罪上添罪,而欲使外間,知渠罪犯之不在於四件事也。至於洪奉朝賀事,則予有仰聞於慈殿下敎。且今昭晣無餘之後,則卿等似不可容議於其間矣。雖以明聖王后臨門招諸大臣,救淸風府院君事觀之,椒房近親之處義,固當自別。卿等決不可爭執。「

○敎曰:「嗚呼!天理人情,其實一也,故理之所無,可以情恕,情之所安,卽與理合。世豈有理外之情,亦豈有情外之理哉?予於洪奉朝賀事,每欲一諭而未果。今又不諭,更竢何時?噫!奉朝賀立朝始末,在人耳目。蓋其文章之該贍,謨猷之幹敏,假令自拔於寒畯,猶足有爲於明時。及夫託身肺腑,致位隆顯,則常以國事自任,誠意勤摯,仰副先大王委毗。其所建白廢置,難一二擧。內而各司,外而諸路,至今遵爲令式者,多出其手,則經綸事業,有足稱者。晩年遭値,蓋多不幸,而疑跡而誅心,吹毛而聲罪者,遂紛然起矣。半世同辭,便成公議,故絲綸之間,亦或隨順下語,無所顧藉,而細究事實,竟無眞跡。金龜柱、鄭履煥等,前後疏論者,凡三件,而其一,某年事也。予不忍復提,而疏批中已誦先大王執手之敎,則亦無待更辨矣。其一,人蔘事也。其時都提擧上疏,爲奉朝賀陳辨,則其言又已落空矣。其一,私覿時說話事也。其如是如是之語脈,亦詳於疏批中。言豈有心?意實無他。當私席從容之際,有懷必盡,無言不到,而以慮患太過之心,爲他日假設之論。況予與之談論,豈料宮中之酬酢,竟作外間之欛柄,成此一大罪案?噫!以此爲罪,奉朝賀其肯心服乎?至於以麟漢之罪犯,爲奉朝賀家累,而齮齕不已,則亦有所不然者。淑慝之別,不係同氣,自古已然。雖於論議旨趨之間,往往分張乖隔,殆同路人。劉仁軌之顯達,其弟以升沈構怨,祖約之任用,其兄以亂階爲言。新法行而弟哭於影堂,經制創而兄泣於家廟。若此類,不可勝數。則凡有功過,惡可以兄弟混之哉?況麟賊,平日不恭不協於乃兄,別立門庭之狀,人孰不知?其自來凶悖之習,不但爲奉朝賀之深憂隱痛,卽我慈宮亦然,此予之所習聞習知,而及其干紀犯順,以義斷之,則其於奉朝賀,何干何豫乎?故丙申敦諭,已示其兄弟楚、越之意,戊戌致祭文,亦有安世多故、柳惠不幸之句,而鄭履煥製進討逆頒敎文中,以王鳳之於王音爲比,則明知其言之出於偏係。故壬寅冬,洪守榮錄用傳敎,亦有所辨釋者,予意之斷然無疑,此可知也。且有一言可明,奉朝賀,卽慈宮之父,而予之外祖也。其於予,豈有一毫誠不足之理乎?此吾所謂理之所無,可以情恕者也。然則以此爲辭,欲加之罪者,不惟慼我慈心,不明其心跡,徒執其疑似,使其外孫而害其外祖,又豈非天理、人情之外乎?予小子,恃慈宮爲命,而臨御以來,無一事仰慰,徒以乖激之論,反爲貽慼之端。此予之所茹恨懷憂,不能一日忘者也。況今仰賴庇庥,國有大慶,解澤旁流,跛躄咸聳,不於此時,有以慰悅慈心,則雖盡釋八方流竄,豈予所稱慶之意哉?慈宮上號,雖出歸美揚休之誠,而每以奉朝賀,尙冒難洗之誣爲敎,慈殿於此,亦爲之憫惻。似此境界,雖使執淸議者論之,必有所商量。況於予心乎?蓋慰悅慈心,卽目下第一義,而奉朝賀爲完人,然後慈心可以慰悅,慈心慰悅,然後予心可以安矣。此吾所謂情之所安,卽與理合者也。噫!麟賊之事,思之痛心。一部《明義》,昭垂百世,天經地義,君君臣臣之道,賴以不墜,而麟則其魁也。苟使奉朝賀萬一干涉於其間,有跡可執,有罪可討,則予何敢以私害公,以恩掩義?而今則不然。趨向本殊,涇、渭易判。事無關於白簡,名不載於丹書,尙何持疑於申辨,而不爲仰慰慈心地乎?此予所以參量於情理之間,而有此下敎者也。惟今慰慈心之道,無出昭晣二字。此敎一下,奉朝賀脫然爲完人,而平日事功,又如向所論,則易名之典,不可不擧。令弘文館知悉。」

○敎曰:「自予卽阼以來,戚里之臣,多罹邦憲,而金龜柱其尤也。龜柱之罪,登諸臺章者有四。辛卯春扈衛事也、壬辰春上疏事也、丁酉逆案趙峸事也、戊戌鞫庭量㷜事也。而予之所以罪龜柱者,不在四者,而別有在焉。卽辛巳密封事也。大抵扈衛事,外托公議,暗逞私憾,誘脅乃叔,驚動天聽,急於搆殺洪氏,幾孚仰累聖德,厥罪固大,而右文閤筵敎,大哉王言,至矣盡矣。然旣雲有所執,則尙可諉也。上疏事,某年不忍聞之言,筆之無難。儲君私酬酢之語,質諸大朝,而此猶不足,逮予御極,又使鄭履煥投疏,復襲前說,如印一板,厥罪尤大,而旣不重勘於履煥,則亦或可恕於龜柱也。至於趙峸事,渠若與知,豈逭一律?而雖有平日將幕之誼,未得凶謀綢繆之跡,則以此爲罪,實甚䵝昧,故旣命賜死,而旋卽還收者此也。量、𨩌事,其聲氣之相同,言議之交通,固不可諱,而伊時逆節,亦未有參聞之明證,故衆論雖騰,而罪名無加者,亦此也。惟密封一事,曾在辛巳年間,龜柱有傳上其家,密封之擧,先大王覽之,大示不槪之意。其中說話,予有所未詳,亦不欲索言,而嘗因言端,仰質於慈殿,慈殿詳道書中辭語曰:『此不過盛言時相之威勢,豈有他哉?』爲敎。慈敎丁寧,不啻諄復,嗚呼!寡躬之獲有今日,寔我慈殿盛德大恩也。贊先大王代聽之命,而亟決丕策,察兇徒煽動之謀,而逆折禍萠。凡所以彌綸保護者,不一其方,而措國勢於泰山磐石之安,猗歟盛哉。若使龜柱無此罪犯,則豈不若慶恩家人與國同休,長享富貴?而今乃不然,反以貽惱於慈殿,不幸孰甚焉?第龜柱之於慈殿,卽洪樂任之於慈宮也。地處惟均,而樂任則一番盤問,丹書卽滌,龜柱則十年海島,栫棘如故。雖慈殿以義裁恩,不介聖懷,而於予心獨能安乎?今幸皇天祖宗,錫我祚胤,國有儲貳,位號已定,縟儀載擧,此誠我列朝陟降之所默佑,而亦慈殿盛德攸曁。二字揄揚之擧,曷足以盡小子之忱誠哉?大霈滂流,雜犯咸宥,曠蕩之典,靡所不及。若因此時,量移龜柱,俾通問之路,比前差近,則庶幾爲慰慈心之一道。蓋其四件罪案,猶有一分參量之端,旣如右所論,而辛巳事,足雲釋疑。屈法全宥,雖難遽議,推恩減等,亦復何傷?況仰慰慈心,所重存焉,在庭諸臣,亦可以諒此心而恕此擧也。其令王府,黑山島圍籬安置罪人金龜柱,撤籬出陸。噫!辛巳事,予至今含默不諭者,意蓋有在,而旣承慈敎,詳悉事實,始乃提及,使中外,知予當初處分之有以,而若或因此,又激一層議論,則大非予慰慈心之意。竝須知悉。」

○遞判義禁府事韓光會職。光會以赦宥之不經王府,直爲頒布,爭執故也。

○敎曰:「乙未五月庭試罷榜事,予豈得已也?噫!當其時兇徒擅弄,惟意所欲,國試用奸,汲引徒黨,則試官、擧人,固已難逭於王章。況因此榜,而予之受困多矣。蓋其行私之跡,昭然難掩。故做出酬酢宮官之說,預爲脅持儲君之計。情狀絶悖,刑戮猶輕,其於罷榜,顧何持難之有哉?雖然,一榜二十人,亦豈盡出於私情哉?旣不能設鞫嚴査,得其眞贓,則混削全榜,實有玉石俱焚之嘆。此予所以自初持難,至於經年,而更以區別當否,收議於大臣、諸臣者也。衆論難遏雖已從施,必欲區別之意,昭載伊時《堂後日記》,今可按而知之。且於其後,洪文泳、李福潤,以削科中人,更登科甲,朝廷無礙調用。若曰有累,則今日之用之不可,若曰無累,則前日之削之何居?不特此兩人而已,元榜二十人中,名登臺啓者外,更科則無礙調用,將無人不然,而特以不得更科之故,便爲有累之歸,混在廢棄之中。有累無累,不係於本科,而惟在於更科與否,揆以事理,誠甚無謂。以此尤覺渾罷全榜之未妥。況且此科,卽聖候平復慶科,則只以直赴作元榜,未免仍沒科名,豈非未安之甚者乎?噫!抱紅牌老死牖下,猶謂之抑鬱,況得科而失科,無累而有累,其抱冤何如也?當此擧國同慶之日宜軫一夫失所之嘆,一依丁酉筵敎,只啓辭中指名論列者十二人,仍前削科。其外尹翊東、洪文泳、延東憲、李福潤、李養遠、許策、李邦仁、金樂誠等八人,竝與直赴,一從榜次,修正榜目。今予本意,槪出於當固守處固守,當區別處區別也。諸臣於此,更何容議於其間乎?」

○以李柱國爲左捕盜大將。

○知義禁府事鄭好仁等聯疏曰:

趾、述之族親,極逆之黨,與李萬軾締結宦寺,譸張凶論。元喆,榮順之子,貞喆之兄,決不可輕易減放。

批曰:「九罪人之疏放,旣出體認之義,三罪人之又此斷斷何也?依初下敎,卽爲擧行。」

○時、原任大臣上箚曰:

今者大赦之命,實出導迎和氣,咸與維新之盛德,而至於事關隄防,不容遽議。況龜柱凶肚逆腸,尙令假息,已是屈法,況可自島而陸,漸就輕典乎?罪關元惡者,不由王府,直令量減,實有方來無窮之慮。乞寢龜柱出陸之命,以嚴王法。

批曰:「値無前之邦慶,行無常之沛澤,於理卽然。何論有例無例?奉朝賀易名之命,旣出仰慰慈宮之心,金龜柱之量移陸地,亦由仰慰慈殿之意也。此等處,付之全恩之科,不害爲經權得中,卿等諒之。箚末不由王府云云,是誠何說?卿等似未解予本意矣。臺啓不但未收殺,至於撤籬,若無禁府公文,不可爲之。俄筵以公議,許令一伸爲敎,蓋是不妨公、不妨私之意。倂冀諒此。」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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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見藥院諸臣。時上有感候,藥院爲承候請對故也。

○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李東馨爲司諫院大司諫,金魯鎭爲判義禁府事。

○書筵官閔彛顯,上疏辭。優批敦召。

○三司詣閤請對,不許。諸玉堂退而上聯箚,請寢龜柱出陸及韓翼謩給牒、洪鳳漢議諡之令。批曰:「昨日傳敎,不啻諄複,爾等何不體諒?伊時事,旣因慈敎敷示,尤何可容議?今於減等傳敎,提及此事,外面驟看,雖似反重,此不一諭,則當初處分,從後減等,俱無所據故耳。雖當之者,亦必以爲幸。且承慈敎,以洞諭顚末爲敎,爾等但當將順而已。何乃煩浼至此乎?末端事,啓語中揷入,槪因兩非之意,而到今昭釋無餘,不必拘此持疑。爾等勿開口容喙也。」

○兩司聯箚,論龜柱出陸,韓翼謩給牒,及趙元喆、洪柱翼、李萬軾、鄭履煥、李聖模疏放之命。幷請還寢。批曰:「減等之擧,一則仰慰,二則仰慰。法無八議則已,否則豈容如是相持?稍俟外氣差可,面對卿等,擬欲洞諭予意矣。」

○政院啓請寢龜柱出陸。仍論請對三司之陳箚退去,請幷重推。批曰:「邦慶無前,沛澤旁流,無不可宥之罪,無不可釋之謫,誠如卿啓中語。況金龜柱事,減等傳敎,業己悉諭,豈可復爭執?當別樣申諭,以待廷議之解惑矣。臺臣之不以所懷書入,似因未諳規例。請推不已過乎?」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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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敎曰:「舊例,東宮閤門,昌慶宮則集英門,慶熙宮則崇賢門,而予在東宮,以顯謨門,大殿差備同用,只於救蝕,用崇賢門。蓋承暈殿,不得重建而然耳。此闕亦然。時敏堂姑未重建。且聞肅廟東宮正堂,用熙政堂。今番亦遵此例,閤門以恊陽門,救蝕以集英門。」

○大司諫李東馨,上疏論金龜柱、韓翼謩、趙元喆、洪柱翼、鄭履煥、李萬軾、李聖模,赦典之大關刑政。又請夏賊親屬、傔從,拿鞫得情。仍言:「金陽澤丙申緩獄之罪,請施追奪之典。」又言:「今番赦典,職在惟允,宜有覆難之擧,而一例頒布,只以一龜柱事,晩纔請寢。至於三司諸臣,兩日求對,未蒙引接,則固當伏閤,而乍進乍退,擧措顚倒。所謂聯箚,未免草率。伊日承宣及求對三司,幷施譴罷之典。」批曰:「首陳事,豈無參量?一則仰慰,二則仰慰。況於詳知事實之後,豈容泯默?次陳事,丁酉以後,旣命放釋,又命減等,至有給牒之命。予則曰:『此以示弦韋別涇渭,然後麟賊之罪尤章章,何不念此,五人酌處亦有裁度。所請不允。追奪事,三司箚批,悉諭赦典。傳敎頒布時,承宣事,或奉命、或許遞、或未肅拜。無故在院者,亦因覆難遞職。外此只有武承宣一人,所請罪名,無所施矣。求對三司事,事勢有不得不然者,不允。」

○命致祭於鰲興府院君金漢耉、故奉朝賀洪鳳漢。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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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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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王世子與師、傅、賓客,行相見禮於慈慶殿。上臨視之。

○召見閣臣、春坊、備邊司堂上京畿觀察使沈頤之。頤之啓言:「臣營設置牙兵之後,尙無軍餉接濟之道。每當陪扈之時,輒雇下驛貰牌,把立前排,寧有如許軍容乎?道內備局句管軍餉米租豆,幷爲三千四百餘石,請以此數,付之臣營,名以畿營軍餉,而每年耗條,折半劃給臣營,折半添付元數。」命廟堂草記稟處,以本司句管,不可出付外營,只就每年耗條中,劃給折半。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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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度默爲司諫院大司諫。敎曰:「今日三司事,寧有如許國綱?出牌之後,半日促飭,了無動靜。此胡大事,如是推諉?然則三司將不得備員乎?臨軒待之,徒損事體。今日新除授三司及陳疏玉堂,一幷遞差。」

○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朴祐源爲司諫院大司諫,徐有防爲弘文館副提學。

○召見時原任大臣、三司、備局有司堂上,敎曰:「金龜柱之撤籬,非謂無其罪也。蓋其情跡,不無䵝昧而難明。仰聞慈敎,不啻丁寧,辛巳一事,與鄭履煥疏意,實相反爲敎。壬辰上疏,亦非渠之本情也。今予此擧,卽出於仰慰之意也。」大司憲吳載純、大司諫朴祐源、副提學徐有防等,齊聲執不可。上曰:「然則卿等依例傳啓。」載純等曰:「撤籬下敎收還前,決難循例傳啓矣。」上曰:「夜將撤漏,上下相持,此何景色?副學、執義遞差,諸臺幷推考。」載純等引避。敎曰:「前席洞諭之後,卿等以非啓辭非所懷,半夜爭執,殆無義意。問備之擧,烏可已乎?勿辭。」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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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展拜於景慕宮,省牲器。秋享在翼日也。

○復吳始壽官爵。因其孫錫忠鳴冤,命問議大臣。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以爲:「丙寅回啓,載在槐院《謄錄》,其孫稱冤,不無所據。今番大霈,又異於尋常。赦典議行,不宜靳惜」依施。

○將幸永陵,內醫院啓言:「本院班次,例居政院之後玉堂之前。間因一二謬例,退居最後之班。自今番陵幸爲始,宜居內閣之後玉堂之前。」允之。仍命兵曹,釐正班次圖。

○檢校直提學徐有防啓請:「沁都都試,一依松京,每年春秋二次設行。沒技者閑良直赴。出身加資,以爲慰悅之道。」又啓言:「鼎足山城城內,只有史庫,參奉及庫子一人。寺剎則有摠攝一名及無料數三殘僧。請就本府,加分耗中,限四百石,劃置山城設倉,歲可得四十石耗,以此給料,加定僧徒及城門把守卒,似好。」幷令廟堂稟處。廟堂覆奏施行。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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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次對。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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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春塘臺,行瑞蔥臺試射。仍行抄啓文臣。親試居齋儒生應製,賜酒饌。

○宗簿寺進《璿源譜略》。施賞有差。

○以閔義爀爲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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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吏曹判書趙時俊免。

○召見大司成閔鍾顯。鍾顯曰:「本館丕闡堂之西,有闢入齋,曾在顯廟甲辰九月,撤兩尼院,移其材而建是齋,命以是名。蓋體聖祖崇儒闢異之盛意,而年前回祿,迄未改建矣。歲甲適値再回,屋子不過數架,及今重建,俾盛事復見於是年,恐合事宜。」敎曰:「雖有擧贏之歎,三間屋子不可以興作言。況建舍之舊甲重回,亦可謂若有待焉。分付度支,卜日改建。」

○以金履素爲吏曹判書,任希敎爲司憲府大司憲,朴天衡爲司諫院大司諫。

○副修撰李泰永,上疏請:

夏材妻孥追戮,一依適、維、雲例施行,其父陽澤,亟施追奪之典,仍令王府、捕廳,拿來其親屬、奴、傔,究覈其黨與,施以當律。亟寢金龜柱撤籬出陸,韓翼謩職牒還給,李萬軾、任觀周、洪柱翼、具庠、趙濟泰、峸嵎、徐有臣、朴宗甲、李義駿、李宅鎭、李聖模、鄭履煥、李普行,湖海諸賊特宥之命。伊日傳敎,頒布承旨及三司之臣,竝施譴削之典。大司諫李東馨亦施譴罷之典。

批曰:「適、雲之律,蓋未及聞之故耳。追施自有禁令。附陳事,他批悉諭。金龜柱事,才已洞諭三司。十五人疏放還寢事酌處,亦有意焉。湖獄干連人放送,係是昭布。前事陰謀,渠輩安得而知之?主論人外,區別處分,蓋以此也。其時承宣譴削事,尤萬萬不可。三司譴削事,不允。李東馨事,依施。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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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齋宿摛文院。

○以具善復爲工曹判書,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度默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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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行酌獻於璿源殿,肅宗誕辰也。命時、原任大臣、閣臣、承史、都尉、參班。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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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將謁永陵,御仁政殿,親押祝文。晝停於高陽郡,下御製詩,命隨駕諸臣賡進。夕次坡州牧。御甲冑,命訓鍊大將具善復、兼御營大將徐有大、京畿觀察使沈頤之、開城府留守鄭昌聖、江華府留守嚴璹、摠戎使李昌運、禁軍別將趙圭鎭,旗皷迎接御禦牧軒,受諸將臣軍禮。召見父老,詢疾苦。

○特罷兵曹判書李在恊,以徐浩修代之。館峴幕次少憩時,不禁喧譁,有是命。

○敎曰:「値無前之邦慶,行無前之沛澤,一或見漏,殊非均視之意。今因管理使入侍聞之,果如所料。八道及沁都舊還,皆令分數蕩減,獨此松都,以元無舊還,不入蠲惠中。況舊都人民,尤宜拔例軫念。壬寅、癸卯停退未捧條,數至半萬雲。以今年之慶,念舊都之民,烏可無闊狹之擧?如欲蕩減,當準諸道之例。卄一之減,不下二百石內外,此近無實。本府舊還壬寅條二千餘石,特許停退,以示朝家均惠之意。」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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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謁永陵,行酌獻禮。歷拜恭陵、順陵,還宿高陽郡。

○敎曰:「牛、栗兩先正墓,在本邑雲,在朝家尙賢之義,豈無致侑之擧?紫雲、坡山書院,明日遣承旨致祭。豐溪祠,卽故忠臣朴泰輔、吳斗寅、李世華三人竝享,而斗寅之孫,適以閣臣陪從,遣提學吳載純致祭。和平翁主墓,在輦路密邇之地,回馬瞻望,愴懷冞深,遣內侍致祭。」

○召見高陽郡父老,敎曰:「昨於坡州,召見父老,詢問疾苦,今到本郡,慰諭之道,豈可與坡民有間?」仍命畿伯與地方官,申布蠲減之意。

○下御製七言詩,命諸臣賡進。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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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還宮。少憩黔巖德水川,宣飯於入侍大臣、閣臣、承、史、別軍職、宣傳官,仍分饋左右陪扈軍校下御製詩一句,令諸臣聯句。

○高陽民,有獻糕於輦路者。畿營以猥越,欲治之。敎曰:「物雖不腆,誠則可嘉。不受足矣,何必深罪?」仍命畿營,慰諭以遣。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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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停坡州、高陽舊還及倉餉、城餉,交河壬寅舊還,亦令停退。

○三司合啓金龜柱事。批曰:「私恩欲施,公議難屈。況一向相持,了無止泊。依啓。」兩司合啓湖西罪人放送出陸減等還寢事。批曰:「尙今爭執過矣。貞采事,今番赦典,旣置仍秩。當初所犯,亦與偸呈有異,減死定配足矣。設鞫反有屑越之嫌,然公議不可不一伸,依施。」司憲府啓趙嵎、金養淳事。批曰:「一向爭執,了當無期。一伸公議無妨,依啓。」旋竝寢之。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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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召見原任提學金鍾秀。上曰:「有下敎事,特召卿耳。」鍾秀曰:「逆變以後,初登筵席,向來驚魂,尙今未定。從前廢族怨國,變怪百出,猶覺心膽俱掉。至於夏賊,決是常情之外,顚狂之漢,猶知其父母,雖謂之邪疾,亦不可歸之於病。此誠萬古所無之妖變。此賊出後,憂懼之心,無慮不到矣。」上曰:「此賊之必欲效鏡賊者,抑何心腸?自上歸之於病,則猶可說也,自下言之,是妄發也,緩論也。問其官則亞卿也,淸顯之職,無不歷敭。以其家則世族也,名臣、碩輔,代不乏人。朝家何負於渠,而作此千古所無之變乎?非變則病,非病則變。有變必有應,有災必有召。此爲世道之節拍,運數之所關。義理日晦,倫綱掃地,人志靡定,各自爲心,朝象淆雜,茫無止泊,逆變層生,視若尋常。此無他,角勝國家,蔑視朝廷之致。言念國事,寧不懍然?予之用人,旣無適莫,異於一進一退之時,保合鎭安,卽予苦心。爲今之道,變今之俗,君臣上下,內修外攘,思所以調劑全保之道,然後庶幾有振刷之望。不然,國何以維持乎?」鍾秀曰:「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從今以往,上下寅協,安不忘危,庶爲一分矯捄之道。至於用人之道,不出本末、長短。淵鑑之下,物無遁情,只觀其人之誠與不誠,而用舍之耳。其爲人也,雖有九分之才,而無一分向國之誠,則斥退之設,或無一可觀。而有一半分爲國之誠,則奬用之。亦惟在於固結士大夫之心而已。至若民情,則朝家之深仁厚澤,浹人肌髓,至矣盡矣,更無他憂矣。」上曰:「丙申以後,義理則固自如,而一種不逞之徒,各生疑阻,以至怪鬼層生,殆無虛歲。人心世道,莫可收捨,誠非細憂。繼自今卿等須思善後之策,聚精會神,防微杜漸,一心王室,共享安樂,不亦可乎?」

○承旨柳誼奏言:「臺啓蒙允之罪人,分付當直,使之聽傳敎擧行矣。禁府諸堂,不卽擧行,亦不草記,要書密旨於在院承旨,事未前聞。請竝重推。」敎曰:「非委官,則密旨無得書之,禁府之使下吏來告承旨,要書密旨,已極駭然。又聞禁堂在闕外,私自發捕,此則尤萬萬驚駭。禁府當該諸堂,竝罷職。」

○大司憲李聖圭上箚曰:

龜柱設鞫之請,凡幾年矣?何幸天心克回,兪音已下,而喉院之宣布雍容,金吾之擧行遲滯,成命降於昨夜,發捕在於今午。何其玩愒之甚耶?豈可以譴罷薄勘,懲其罪哉?昨日坐直承旨,竝施削職之典,斷不可已也。

批曰:「昨夜傳敎,今午捧傳旨,生踈之致。該承宣削黜之請,過矣。」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上箚曰:

龜柱發捕,有待下敎之命,誠不勝愕眙失圖。鞫獄事體,何等至重,而旣發旋撤,大壞國體。請令王府,依前發捕。

批曰:「發捕之際,有違常格,且有商量事,欲問卿等決之。容竢日間登對時,當面議取捨矣。」

○持平尹載命上疏請夏材妻孥,竝施誅戮,其父陽澤追奪,仍令王府捕廳,訊覈其親屬、奴、傔,亟寢龜柱出陸,干連諸罪人疏決之命。且言臣於吳始壽復官事,有不勝駭惑者,始壽以逆柟至親,四字凶言,前唱後和,東推西諉,以爲誣辱聖祖,網打士類。其窮凶情節,昭載於肅宗大王答故相金壽恆疏批中。此爲千古斷案,而今於其孫鳴冤之日,特下大臣獻議之敎者,蓋出於審愼刑政、博詢公議之聖意。則及其獻議也,不察當初之獄案,只憑後出之咨文,容易說去,便同循例覆奏之語,遂以滔天之劇賊,至請復爵之寬典。此何擧措?竊爲大臣慨惜也。竝乞亟寢成命。「批曰:」首陳事,已諭他批。附陳事,何乃侵斥至此。「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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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錄月山大君奉祀孫,贖還風月亭。敎曰:「路過祠宇,召見奉祀孫,詳聞建祠事蹟。旣聞之後,豈可無別般示意之擧?月山大君奉祀孫李憲圭,令該曹,初仕調用,大君墓,遣承旨致祭。大君所住家舍之在江郊者,因其子孫,流落鄕外,不知何時轉賣,而風月亭扁額尙留雲。宣陵朝友於大君之寵渥,至今傳誦,而使大君子孫,不得世守受賜第宅,豈非欠事?令戶曹,卽爲贖還。」

○命故判書朴仲林議諡。因後孫上言,命議大臣。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李徽之、洪樂性,皆以爲朴仲林,以忠正公彭年之父,同時竝命,爲國殉節,而本職旣是正卿,易名之典,恐不可以久遠置之。從之。「

○吏曹判書金履素、副司直尹蓍東、金文淳等,上疏曰:

庚申賜死罪人吳始壽曾孫錫忠,擊錚原情。盛稱其曾祖冤死,大臣獻議,有依啓施行之命。臣等於是,不勝痛抑冤悶之至。此事始末,關係於臣。履素高祖故領議政臣壽恆,臣蓍東高祖故判書臣堦。夫臣強之說,初出於逆柟庚戌使還之時,再出於始壽乙卯儐接之日。始壽之到龍川也,通官張孝禮謂譯輩曰:「爾國,兩班不善,例給之物,亦常操切。』云云。始壽憑此捏造凶言,上達天聽。柟與始壽,爲內外從之親,故柟唱之於前,始壽和之於後,以爲網打士類,謀危宗社之根柢,而誣引黃海監司尹堦私見孝禮時問答之言,與聞於龍川者同。及至庚申,遣使彼中,質問於孝禮,則無一辭近似於是。始壽之獄起,而肅宗大王下敎,若曰:『自古,人臣之謀反者有之,而至於藉口於他國之人,誣辱其君父者,古所未有。始壽做出此說,以實逆柟之言,且欲因此,而爲陷害舊臣之計也。』當是時,臣履素高祖,以首相,終始按獄,遂有末後處分,前後獄案肯綮如斯。臣等所崩迫者,則臣履素高祖之己巳被禍,彼輩以始壽事,爲搆罪之一大案。臣蓍東高祖之乙卯北塞,爲賊鑴之所擠,四年南荒,竟以櫬歸,則今此始壽之伸雪,而兩家之冤屈,自在於不言之中,豈不痛哉?況其爰辭中有曰:」六供之辭明理直,謂之不足取信。「又曰:」儐接之時,不幸聞所傳道。「雲,則此兩語,雖不擧名,意實有指,臣等又安得終默?渠今以丙寅咨文及徐乾學文集爲證,以爲必伸之資,而柟、始壽和應做出之言,流播於彼中,厥已久矣。乾學,以丙寅禮部官咨文,出於其手,而載之集中,無一字差爽。此則一事,而兩引之要以眩天聰、疑群眼。吁!亦巧矣。但憑其孫之稱冤,遽翻百餘年鐵定之大案,其在國體、公法,何如也?

批曰:」卿等情事,非不體諒,纔因收議,已有處分。到今難以變改。「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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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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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李時秀爲吏曹參議,金啓洛爲議政府檢詳。

○賜故奉朝賀洪鳳漢諡翼靖。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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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書筵官金斗默上疏言:「夏賊逆變近出,顧何敢自同平人,揚揚趨朝?」批曰:「予之必欲致爾於朝者,誠也。而爾則邁邁,豈予緇衣之好,不及古人而然歟?顧今冊禮順成,賓僚咸備,而至於知慮之開發,德牲之薰陶,必藉乎林下儒賢,從古然也。爾之不來,誰任其責?噫!世道淪溺,天彝杜塞,不意文元之後,生出亘萬古所未聞之劇逆。宜乎爾之腐心痛骨,百倍於人,而於斯時也,明天理、正人心之道,尤有望於爾者。卽日登途,用副予如渴之意。」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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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備邊司啓言:「卽見東萊府使李義行啓本,漂民孫古男之作挐倭國,誠一變怪。破門突入,荷劍咆喝,白晝奪貨,無異強盜。至有彼人別書契之出來,請令左水使及該府使,大張軍威,館門前梟示。許日成等,令道臣從輕重懲勵。」敎曰:「諸囚事,依草記施行,其中魁首事,係一律,遍詢原任大臣及有司堂上。」僉議皆以一律爲當。領議政鄭存謙又請:「以申令之意,分付三南關東道臣,沿海邑風起日,使之初不放船,俾絶漂流之患。設有不幸而漂入彼地者,必以古男爲戒之意,曉喩。」從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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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春塘臺,行別試射。以廣慶慰悅之意,特命試取。

○敎曰:「所謂直赴帖名,以敎旨弊弊片紙,字畫欹歪,且其分給之時,每値忽擾之際,格式草率,尤不能成樣。自今帖文刊印,頒給板文,每於事過後,內入頒賞時,請出依烙印例爲之。大年號下,承旨、注書,列書着銜,定式施行。如是則稱以敎旨,終涉未妥。況紅牌旣稱敎旨,則直赴帖,宜有區別。此後依吏曹郞階官職除遷帖文例,頭辭,書以奉敎。」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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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春塘臺,頒賞別試射入格人。

○停禁衛營合操。

○以李在恊爲京畿觀察使。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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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展拜璿源殿。御仁政門,受朝參大誥在庭諸臣曰:「嗚呼!今年今日,我先大王御極之回甲也。環海東小大臣庶,莫不誦嵬蕩之德,起於戲之思,矧予小子,抱弓茹痛,九易寒暑,稱觴呼嵩,展誠無所。八字徽稱,未足以摸繪日月之光,報答天地之恩。予今日所當勉者,顧不在於紹我先大王之心法,遵我先大王之制度,保我先大王之朝紳,安我先大王之黎庶,毋替夫艱大之投?而若其左右予、協贊予,以啓我太平萬歲,以貽我元良燕謨,又不在於凡百有位也歟?噫!堯傳舜授,周情孔思,先大王所示之心法,而予莫之能述;五禮、六典,玉條金科,先大王所垂之制度,而予莫之能明;盃酒戈鋌,錫福歸極,先大王之保合朝紳,而予莫之能體;袵席溝壑,轉呻爲謠,先大王之利安黎庶,而予莫之能行。推玆以往,百度皆然。予爲是懼,夙夜儆戒,業業兢兢,何時可已?而中元之霜露方深,履端之月日重回,俛仰疇昔,感慕者切。玆予竊寓踐位行禮之意,與宗親文武百官,祗拜眞殿,仍御仁政門,行朝參禮。是門也,先大王所御之門也。是朝也,先大王所受之朝也。是日是儀,豈爲觀瞻?蓋示以鞏基篤慶之有自也。《詩》曰:『先君之思,以勖寡人』《書》曰:『後德惟臣,不德惟臣。』顧今造庭諸臣,孰非昔年逮事之人?其不然者,卽是仍祖乃父,迪我先後,世篤忠貞,以遺爾孫子耳。曷可不同休共戚,相助爲理耶?闡揚繼述,永裕後昆,其責在予,寅協精白,乃心王室,其責在臣。咨!爾臣工,各共其職,毋納予一人於匪彝。於昭陟降,日監在玆。予於此,又有所興懷者。褒忠奬節,有國之大典。雖在異代,尙此表章之,況爲我先大王一心翊戴者乎?嗚呼!辛、壬事,尙何言哉?語其時,則澟澟乎一髮如廈將傾,誰爲巨匠,若川無涯,孰任梢工,曰若二三臣忠良,捐生捨命,誓扶我宗祊,質天地鬼神無疑,視刀鋸鼎鑊如歸,掃蕩群陰,擎升六龍,卒之有是年是日。官爵之大小雖殊,要皆只知有國,不知有身,爲我先大王效忠立殣,則一也。予自在重宮,素識其偉功大節,每按故事,未嘗不掩卷太息,逮予嗣服,或配食於太室,或侑祭於江祠,或賜諡或贈秩或錄後褒奬之典,庶幾無憾,而嗚呼!今年今日,亦豈以褒奬之備至,更無示意之擧乎?故相忠獻公金昌集、忠愍公李健命、忠文公李頤命、忠翼公趙泰采、贈判書忠獻公李廷熽家,遣近侍致祭,子孫錄用之敎,今夏大政,已有承傳,三大臣後裔,次第收錄,而忠翼之孫,未免獨漏。不可以年前除職而止耳,銓曹着意搜訪以聞。贈參判金省行,慘被鍛鍊之死,不撓其忠義之澟然,尤有卓爾者。昔我先大王,屢加褒嘉之敎,逢今日豈無別般表章之擧?特令旌閭。忠簡公趙聖復,其之死不撓,與金省行無異,一體旌閭。贈贊成忠貞公李弘述、景武公李宇恆、贈判書忠愍公尹慤、忠穆公李尙𫘂、忠莊公白時耉、忠毅公金時泰、故兵使沈搢家,遣禮官致祭。故武臣梁益杓、禹弘采、故訓導李鳳鳴,尙闕貤贈,實屬欠典,幷令贈職。噫!白髮丹心,起自投荒,以明義理、嚴懲討,爲己任,懃懃懇懇,矢死靡悔者,故相文忠公鄭澔、文忠公閔鎭遠是已。況且兩大臣枚卜,俱在先朝光御之初,而近因其家之零替,在朝者甚尠。奉祀孫特爲錄用。布衣抗疏,字字腔血,倫彝以之不墜,凶賊以之破膽,予於李義淵見之。中丞之贈,豈雲稱其樹立?特令陞秩加贈。達城嗣孫之首被毒鋒,兇徒之羅織,吁亦憯矣。府院君家,遣近侍,亦爲致祭。故判書忠肅公李晩成,伊時事,每一思惟,令人衋傷。此人且是文正之叔。奉祀孫,令該曹,聞名草記。故參判毅簡公洪啓迪,易名之後,迄不宣諡雲,另助銓郞,斯速往宣。噫!今玆之擧,寔出於君臣上下,不忘是日,聿追先烈之意,亦可爲扶倫常、樹風敎之一助。咨!爾在廷之臣,咸須聽悉。」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先大王冠百王,合千聖之大綱要領,卽箕疇之建也。在今繼述之道,豈有大於此乎?今日踐位行禮,乃所以繼述,而繼述之道,惟在於建極二字矣。」判中樞府事徐命善啓言:「古之甲辰,難而易。今之甲辰,易而難。先朝光御之初,忠逆混淆,主勢孤弱,而君臣上下,恐懼警惕,卒至朝象底定,邦基永鞏,此所以難而易也。今之甲辰,我殿下勵精圖治,而歲月稍久,隄防漸弛。鄭妻,禍根也,而偃處近畿;龜柱,逆魁也,而出置陸地。至於亘萬古所無之夏賊出,而朝廷之上,未見有剚腹刎頸之人。臣竊以爲殿下之奮發振刷,視丙丁年間,不啻有十漸之歎矣,若使今日褒奬之忠良,見今日朝象,則當以爲如何也?此所以易而難也。今日講究之事,無出於明天理、正人心六字。此實繼志述事之急務。願深軫聖念。」上曰:「卿等言是矣。」左議政洪樂性曰:「今年今月今日,卽英廟御極之周甲,而臨門受朝,小大群情,孰不欽歎感泣?又況伏讀宣諭之文,念舊褒忠之至意,卓越隆摯。此實爲光聖孝、扶人紀之一大政矣。賞刑者有國之大政。賞莫先於褒忠,刑莫先於治逆,固不可以偏廢矣。殿下旣擧褒忠之典,又嚴治逆之道,然後可以興勸忠志之士,懲畏亂逆之徒。而竊覵治逆之政,漸益寬弛,三司之啓,積成卷軸,元惡巨慝。戴頭假息,刑政之失,孰甚於此?伏願亟允三司之請,且今番吳始壽復官爵事,臣伏見肅廟朝辛酉故相臣金壽恆論吳始壽獄事箚批,有曰:『始壽做出罔測之言,一以誣辱先朝,一以實逆柟臣強之說。』有曰:『斷以逆律,未爲不可,而參酌賜死,固出於從輕之典也。』厥後,貸死還配之命,豈以始壽罪犯,有一毫容恕之端而然哉?實欲仰體慈聖好生之盛意耳。又於是年六月,三司請對時,臣高祖故判書臣萬容,以都憲,與諸臣力請始壽之正法。肅廟下敎有曰:『始壽之罪,予固知其難貸,而因慈聖之敎,特用寬典,欲爲減死矣。更加思惟,始壽做出虛言,誣辱先王,無君不道之罪,實與叛逆無異。』仍命賜死。蓋當初下敎,雖出於奉承慈聖好生之德意,而始壽之罪,實關先朝,則終不得容貸也。今其子孫,以丙寅咨文,爲鳴冤之端,此之不可爲證援,誠如吏判金履素等疏語,而伏見批旨,則有曰:『已有處分,難以變改。』臣竊以爲過也。始壽之罪,誠可冤,則處分固不可變改也。旣其不然,則亟命還寢,遵守肅祖成命,則實尤有光於繼述之聖孝,而未見其有變改之嫌矣。伏願還寢吳始壽復官爵之命焉。」上曰:「諸大臣之意何如?」領中樞金尙喆曰:「吳始壽之當初罪死,此出公家文案,臣豈不知?而至於槐院謄置之咨文,未及取見。更考事實,益加審愼,務歸至當宜矣。」判中樞徐命善曰:「本事顚末,臣亦不敢質言,而旣因時任大臣收議,判下屬耳,恐不可不更考文蹟而處之矣。」判中樞李徽之曰:「肅廟辛酉處分時,有始壽做出虛言,誣辱先王,無君不道之罪,實與叛逆無異之下敎,則不可因其子孫之鳴冤,遽然復官。更考文蹟後處分,恐合愼嚴之道矣。」竟寢之,敎曰:「今日臨門受朝,寔出於踐位行禮之意,而見鶴城君在班列,予心愴感,曷可雲諭?此宗臣,卽甲戌生也。昔年今日,以侍衛進參,今年今日,又以實劍侍衛,前後甲辰,俱以摠管,入參於是門朝參,求之古牒,實所未聞。自予抱攀髯之慟,見此人未嘗不起敬興愴,而又於今日,有此不偶然之事,豈可不另施表章之典?鶴城君家,衣資食物,倍數輸送,特賜几杖,賜几杖日賜宴,仍給一等樂,以示予尊年寓慕之意。」

○以鄭志儉爲弘文館副提學,贈執義李義淵加贈吏曹參議,都事李鳳鳴贈禮曹參議,郡守禹弘采贈兵曹參議,府使梁益杓贈兵曹參判。

○贊善金履安上疏辭職。賜批別諭曰:「予聞讀書之士,每以進退爲難。苟使爾有難進之義,則予何必敦迫爲事?今之時,可進而不可退。邦休滋至,尺衣漸長,則爾宜造朝,而輔導之家傳詩禮,世篤忠貞,則宜趾美而展布之。爾若徒守肥遯之志,不思壯行之道,則是豈所望於爾?嗚呼!今年今日,卽聖祖光御之年若月日也。踐聖朝受朝之門,念諸臣翊戴之忠,侑祭之典,旌閭之命,萃於爾家,予惟衋傷,爾作何懷?遇是日、宣是諭,事非偶然,爾應諒之。諸忠臣後裔,幷令召接,爾以宿德之士,在旌招之列,予之所思見。到今益切,玆遣近密之臣,悉敷懃懇之諭。爾能體予此意,則必不待予言之申複,而卽日幡然也。」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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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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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朔,召見辛丑諸臣致祭人子孫。是日,特除李亨逵、李敬懋、金文淳、徐龍輔爲承旨。敎曰:「昨日,臨門宣諭,今日又見卿等,撫念疇昔,不勝感愴。卿等當作何懷?」仍命入侍於春塘臺,親製七言絶句,使各家子孫、文、蔭、武,竝賡進。儒生以製,武士以射。製取金頤淳等,射取白恆鎭等,竝施賞有差,仍宣醞,敎曰:「前縣監金觀行,以忠毅公金時泰之子入侍。外此非曾玄則五代孫。年限雖雲已過,宜令不絶其祿。復職調用。忠獻公金昌集曾孫履度、忠愍公李健命玄孫憲成、忠定公李弘述玄孫潢、忠穆公李尙𫘂曾孫泰懋,忠莊公白時耉曾孫東遠,贈判書沈搢孫㙫,竝令東西銓錄用。」

○敎曰:「鶴城君賜几杖時儀節,當依故相李元翼、李景奭、許穆、錦平尉例磨鍊,而今番則旣命親臨,且當倣用大臣宣麻例。故事,宣麻時,則侍臣入參,賜几杖時,時、原任、政府東、西壁、六卿、判尹、耆老所、禮曹堂上進參,而今番親臨事體自別,侍臣及時、原任大臣,政府西壁、亞卿、亞尹、六曹參議以上進參。其日,本家內外,依例宣醞。宣醞時,時、原任大臣、閣臣、政院西壁、六卿、判尹、耆堂禮堂進參。」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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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命調用鶴城君子彥恆。

○停摠戎廳壬寅舊糴。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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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洪良浩爲司憲府大司憲,鄭趾煥爲司諫院大司諫,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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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命錄用故判書李晩成嗣孫。

○以李命植爲刑曹判書,旌遞以趙時俊代之。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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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明政殿,行誓戒。

○御宣政殿,賜鶴城君楡几杖,下親製序及七律二詩,令時、原任大臣、閣臣參宴諸臣賡進。又命楡入對於東宮。楡曰:「今日恩數,曠絶千古。願以小臣之壽,獻於殿下,又獻於王世子。」命入侍諸臣,隨往其家參宴。

○前吏曹判書趙時俊啓言:「王世子私親本家贈職,載在《續典》,而臣未能考見,不卽擧行。請令該曹,卽速擧行。」敎曰:「雖是《續典》所載,每欲一番博詢。何必如是煩稟?待下敎擧行。」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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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承旨、春桂坊於寶慶堂。是日,以王世子生辰,特召見也。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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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明政殿,行太室上冊寶習儀及王大妃殿上冊寶習儀。仍詣涵仁亭,奉王大妃殿冊寶,由集瑞門、正陽門、朱雀門、迎鷹門、翠華門、金馬門、拱辰門、耀瑞門、映碧門,行王大妃殿內習儀。王大妃宣饌,分賜都監諸臣。

○時上號都監,進英宗大王、貞聖王后冊寶,傳於尙傳。都監諸臣徑退。冊寶在幕次,無守護之人。上聞之,躬詣仁政殿,奉安於別殿,命當該承旨削職。

○承政院啓,請罪都監提調以下及禮曹堂郞。敎曰:「內入以後事,雖非都監所知,只傳尙傳,而未及內入之前,都監徑退,有此無前做錯。其委折,招致都廳、郞廳問啓。至於禮曹,無論內入前後,無非所掌,不當權安處,終日權安,則訖無一言提奏,極爲駭然。該曹判堂罷職,諸堂遞差。」及問啓。敎曰:「都提調,則明政殿內節次,不容暫緩。一邊奉傳,一邊退出,揆以事勢,自是固然。而都廳及郞廳,則旣有他郞官之分詣者,何不少留階上奉出乎?」

○副校理鄭萬始,上箚請勘都監提調以下諸臣。批曰:「本事所關至重,所請依施。」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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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都監都提調金尙喆胥命,又逬出都門。遣承旨敦諭,尙喆仍待命於城外。敎曰:「大禮隔日,卿豈可一向引義?今番都監,以卿特畀敦匠之任,予意卿必諒悉。卿豈以都廳郞廳之方在罪名爲嫌乎?此則院啓堂箚,誠過矣。都廳等譴罰,特命分揀,爲卿進身。須諒予此意,卽日入城,仍察都監之務。」尙喆上疏引罪。批曰:「顧今大禮隔宵,此是君臣上下一分盡誠之地。巧因事會,致使卿不安於朝,都監無主管之人,予方以此憧憧,在卿道理,亦將安乎否乎?卿若念及於此,想不待予言之再。卿須體予至意,卽速入城。」

○大司憲洪良浩等,上箚請都監提調譴削。不從。

○工曹參判柳義養,承命纂定《春坊志》以進。仍上疏曰:

《虞書》命䕫,先擧冑子,逮夫三代,敎法漸備,粵自初生,擇諸母使爲之師。及其立師傅,修禮樂出入居處,莫非正言,前後左右,莫非正人,凡所以素養預敎,靡不用極。秦、漢有詹事庶子之制,晉、隋有衛率門下之稱。唐置左右二春坊、諭德、贊善,至唐高宗時,始建其官,俱未免有官無人之歎。天佑我東,聖神相繼,其敎養之制,輔導之規,尤非三代以下所可企及。試以此志中所載者言之,上而列聖之所敎詔,下而名臣之所勸勉,罔非我世子所當法,而其本則在於我聖上一身上所行而已。世宗朝,三十載禮樂之休,實原於獻陵身敎之初,孝宗朝,億萬年《春秋》之烈,亦基於長陵心法之傳。群賢際右文之敎,而冑筵任輔導之職,則我肅祖四紀之治,於斯爲盛。寶額揭養性之訓,而晩年爲治平之本,則我英考皇極之化,於戲!不忘。伏想我聖上貽燕之謨,必已留神於以身敎率之方,而至於體聖上之至意,左右儲君之德者,春坊之臣也。伏願以身敎二字,爲今日敎導之本,而又以此申命春坊,俾爲上下交勉之資焉。

批曰:「有官輒有志,春坊無之。予在春邸,畀一二宮僚,編成之工未就。卿乃續掌是役,已爲完書,裒輯之勞,予庸嘉之。疏中陳勉,言甚切至,當留意。」仍賜皐比。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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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都監都提調金尙喆,承命入城,以憲疏所請律名引入。敎以一向敦迫,有欠敬禮。特爲勉副以判府事洪樂性代之。

○以徐有隣爲禮曹判書,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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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詣太廟。是日,都監都提調以下,先詣仁政殿,請出英宗大王、貞聖王后玉冊、金寶,權安於幄次。皷二嚴,上詣仁政殿之東庭版位,親押如儀。命都提調以下,奉出冊寶,各安於腰彩轝,以次陪進,彩轝將過祗迎。命都監堂郞,竝於冊寶前先行。冊寶,在大駕之前。皷三嚴,上乘輦,由敦化門入太廟,詣南神門外,見幄次排設,太欠齊整,立命都監、堂郞,移設於南神門之左右挾,權安冊寶,命都監、堂郞,輪回守護,還詣東神門外,行望拜禮,入廟內奉審,仍省器。仍詣永寧殿行禮如初,還詣省牲位,省牲如儀。午時,詣權安幄次奉審,申時亦如之。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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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追上冊寶於英宗大王、貞聖王后。是日字初,上具冕服,詣南神門幄次奉審,命都監、都提調以下,奉冊寶,由正門,入詣階下,權安於幄次。上由東神門,入詣西階下幄次奉審,仍詣阼階下版位,行四拜禮,陞詣十三室階上褥位,北向跪。代致詞官入詣神位前,北向跪致詞,還詣版位,復行四拜禮。捧冊官、捧寶官,奉出冊寶,以次進詣,都監、都提調以下,皆隨之。冊寶將過,祗迎。復詣階上褥位,北向跪。捧冊寶官,各捧冊寶,以次跪授都提調,都提調跪受以進,上受以授承旨。承旨跪受,授捧冊寶官,詣當室門內。承旨傳捧,以次安於案。上俯伏興,少退跪。捧冊官奉冊函安於案。讀冊官北向跪讀冊,捧冊、寶官以冊函還安於案。上還詣版位,行四拜禮,陞詣廟內,命都監堂上及廟司奉冊寶安於欌,還詣東神門外版位,命戶判進前敎曰:「此後,則上號時製進冊文,詳考前後謄錄,毋得過多。造成櫃子時,都監堂上,先朞進詣奉審,當室冊寶欌,不至櫃與欌不相稱之患。」行祭時至,行祭如儀。英宗大王追上尊號玉冊文曰:

熙運丕膺,盛德旣篤於垂裕;顯號昭薦,彝章聿修於加隆。祗伸忱誠,曷旣讃頌。恭惟道符二帝,德冠百王。體肅考濬哲之謨,善繼善述;受景廟付託之重,丕顯丕承。慈極奉歡,聖孝冞篤於舜慕;皇壇秩享,宸誠常拱於周京。敬上天而諴小民,化洽左海;戡大亂而陶一世,治躋泰階。爲學則本諸精一緝熙,發政則濟以寬仁勤儉。猗歟!五十載洪烈,允爲千百代懿謨。至德蕩巍,侔天地之悠久;厚澤滲漉,譬雨露之涵濡。肆在昔而丕治昭融,式至今而洪業鞏固。錫祚胤於流虹之節,克篤眷庥;正儲嗣於御極之年。實荷餘慶,玆當迓承於景貺;益思揄揚於先徽,百祿是遒。明命誕配於有赫,萬世可繼;大統永垂於無疆,鳳曆靈長。行熙洽於祚運,鴻休申闡;占昌熾於本支,爰稽舊章。且詢廷議,謹奉冊寶。追上尊號曰配命垂統景曆洪休。伏惟仰冀聖鑑,俯歆微忱。保我子孫,施冥佑而靡忒。在帝左右,配耿光而無窮。大提學吳載純撰。

○貞聖王后追上猷號玉冊文曰:

揚先烈於繪日,蕩乎難名;追慈化於配乾,煥焉竝耀。遺徽光闡,彝章比隆。恭惟秉心塞淵,飭躬貞淑。簪珥恆惕,自藩邸而著輔佐之良;紘紞益勤,尊壼極而率嬪御之則。三紀母臨之德,儷日光而齊明;萬類子惠之功,體坤元而厚載。嗟!翟儀之寢遠,仰彤史之冞彰;漢殿承含飴之歡,允矣燕謨之永裕。周南布縈葛之化,於乎鴻名之昭垂;回舊甲於堯曆之紀元,是以有申闡聖烈。迓新命於宸極之正位,曷可無崇報洪休?追遠永懷,事豈偶於是歲;飾慶仰答,禮宜擧於同時。對揚耿光,崇賁嘉號。昭則著貞靜之譽,敬讃含章之芳猷;獻,則象叡哲之儀,庸宣嗣徽之懿範。顯冊洊進,非不盡美於先朝,淸廟加隆,更欲伸誠於今日。謹奉冊寶,追上尊號曰昭獻。伏惟臨下赫赫,在上洋洋。衍慶瑤圖,昌本支於百世;增輝玉牒,播芳甤於萬年。判中樞府事李徽之撰。

○行酌獻禮於璿源殿。

○施賞典。大祝李集斗、讀玉冊官沈頤之、金頤柱、讀金寶官申大升、南玄老、對擧承旨宋載經、禮房承旨李獻慶竝加資。玉冊文製述官、書寫官、金寶篆文書寫官,熟馬賜給。樂章文製述官,半熟馬賜給。亞獻官鄭存謙、終獻官徐命善,竝廐馬賜給。左通禮李一曾、右通禮呂善亨,竝加資。進幣瓚爵官金履素、奠幣瓚爵官黃昇源、薦俎官鄭一祥、禮儀使徐有隣,竝熟馬賜給。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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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沈頤之、宋載經陞嘉義。金頤柱、申大升、南玄老、李獻慶陞嘉善。李集斗、李一曾、呂善亨陞通政。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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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禮曹書進列聖朝胎。太祖大王胎封珍山萬仞山,定宗大王胎封金山直持寺後,太宗大王胎封星山祖谷山,世宗大王胎封昆陽所公山,文宗大王胎封豐基鳴鳳寺後,端宗大王胎封昆陽所谷山,世祖大王胎封星州禪石寺後,睿宗大王胎封全州胎室山,成宗大王胎封廣州慶安驛後,中宗大王胎封加平西面。仁宗大王胎封永川公山,明宗大王胎封瑞山東面,宣祖大王胎封林川西面。顯宗大王胎封大興遠東面,辛酉年十月,石欄干排設後,大興縣陞號爲郡守。肅宗大王胎封公州南面吳谷無愁山洞口,景宗大王胎封忠州嚴政立碑北數里許,英宗大王胎封淸州山內一東面無雙里。

○以安聖彬爲司諫院大司諫。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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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益烍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今番八路身軍布,折半蕩減之數,多如嶺南,殆過八萬,寡如關西,不下五千,而獨北關一道,僅爲千餘金。此旣由於京納多寡之不同,事勢無怪其如許。然本道自是豐沛舊鄕,每勤朝家軫念,而才經大賑,瘡痍未蘇,亦宜有別般顧恤之擧。日前之特命考奏,予意有在。北關身米布之關由京司者。無論該邑捧留,州倉入上,倂折半蕩減,無令減於關西,以示予一視西北之意。噫!大霈蠲除,寔爲元良,慶旣無前,惠亦無前,而小大同歡,遐邇均被,然後予心可安。玆於北關,復此申諭。」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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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特差沈頤之爲備邊司提調。

○加上尊號於王大妃。上御明政殿,親上冊寶玉冊文曰:

擧元良封冊之禮,熙運方啓於我家;値先王登極之年,丕號竝進於太母。誠展愛日,命申自天。恭惟武有臣姜,宋曰女舜,佐寧考至治,而陰功不出乎壼闈;嗣仁元徽音,俾國勢自措於盤泰。猗!慈聖克替先旨,肆小子式至今休。千乘之養雖隆,曷以報昊天之德?二字之號薦上,猶未盡日月之光。玆當甲歲之重回,更覩離輝之繼照。神功巍蕩於五紀,化肇踐阼之初辰;仁聲洋溢於二《南》,慶流主器之丕子。德配天地,固合齊薦徽稱;功在宗祊,詎諼申闡懿範?嗟!翊護儲嗣之策,翼然深思;雖歷數后妃之賢,烈維無競。爰採廷議,式遵彝章。謹奉冊寶,加上尊號曰翼烈。伏惟勉抑撝謙,俯膺崇貫。遐齡享祉,永期八千歲春秋;大德得名,昭垂億萬代竹帛。楊州牧使金鍾秀撰

○施賞典。冊寶對擧承旨沈頤之熟馬面給,李得臣加資,玉冊文製述官金鍾秀、書寫官金履素、玉寶篆文書寫官尹東暹竝熟馬賜給,樂章文製述官禮曹判書徐有隣半熟馬賜給,李得臣陞嘉善。

○上詣景慕宮。都監都提調奉冊印詣宮,權安於宮門內幄次。上行祗迎禮,省仍牲省器。

○加上尊號於莊獻世子。上親上冊印竹冊文曰:

禮成封儲,衍寶籙於丹國;義隆報本,颺顯冊於閟宮。敢曰揄揚,粗伸感慕。恭惟德稟乾元之剛大,位居離明之正中。日表尊嚴,有嶽峙海涵之象;睿學淵邃,貫天經地緯之文。周寢三朝,純誠著愛敬之節;滕廬五月,令聞葉易戚之儀。於戲!十四載代聽,猗歟!千萬世垂裕。大舜之謳歌、獄訟,澤已久於臣民,王季之明類長君,慶則篤於孫子。眇予受命,煢爲終天,履至尊而永懷劬勞,拚盛美而若爲摸畫。節壹惠於繼序之日,祗循彝章;賁四字於錫羨之初,曷表微悃?千乘之養,莫逮風樹,乃昔人之悲;二紀之痛,靡伸籩豆,卽有司之事。宮園在望,懼誠禮之或愆;歲月如流,愴儀形之寢邈。屬新慶建玆儲號,而至願闡我先休。鞏泰山不拔之基,繄誰之賜?報昊天罔極之德,其在乎斯。歡顔仰瞻於慈宮,誠益切於追遠;縟儀旣隆於聖祖,義敢緩於尊親?詢於庭而僉同,稽之禮而允協。仁爲四德之首,其體則弘;祉是百祿之源,維大曰景。謹奉竹冊,追上尊號曰,弘仁景祉。伏惟俯垂昭假,誕膺徽稱。名益崇而禮益殷,庶情文之無憾;肅如聞而優如見,尙陟降之不遐。左議政李福源製。

○吏曹判書金履素、參判李敬養罷。是時,上將行大享,詣版位東班大臣外,卿宰以下,皆闕焉。百官亦多未及命。東西押班監察汰去,吏曹堂上幷罷職。

○以金鍾秀爲吏曹判書,特除宋載經吏曹參判。

○左議政李福源,以百官之未及整齊享班,屛出宮門外待命。命勿胥命,入參起居。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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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加上尊號於惠慶宮。上御明政殿,親上冊印竹冊文曰:

徽音基長發之祥,誕啓熙運;顯冊揚重暉之慶,載陳懿稱。祗薦菲誠,欽遵彝典。恭惟稟性端粹,秉心淑莊。敬承先王於晨昏,純行感皇天、后土;慈保小子於艱大,休德配太姜、摯任。肆上帝篤生元良,而宗國永鞏大業。貳極凝命,儼然克岐克嶷之容;七旒待期,允矣令聞、令望之質,六宮頌含飴之樂,莫非陰騭之功,百僚望主鬯之休,咸進豫建之議。顧以惜福之至意,尙遲宣冊之彝章。協皇祖踐祚之年,政喜衣尺之漸長;念聖母撫頂之意,亶合黻冕之遄加。惟儲闈之受禧,實由慈則;而寡躬之報本,敢不光揚?稽典常而罔愆,詢輿情而允協。貞也者,表幹固之德,仰祈壽寧,宣然後致昭明之祥,益彰義聞。謹奉竹冊,加上尊號曰貞宣。伏惟光膺嘉號,永詒弘猷。苞桑繫萬年之安,幸迓景福;本支綿百世之遠,丕應昌期。知中樞府事黃景源撰。

○施賞典。景慕宮上冊寶時,大祝李祖承、讀竹冊官金文淳、讀玉印官尹承烈、對擧承旨洪良浩、沈有鎭、左通禮申致權、右通禮成德朝,幷加資。竹冊文製述官李福源、書寫官金魯鎭、玉印篆文書寫官尹塾,幷熟馬賜給。樂章文製述官徐命善,半熟馬賜給。親祭時,亞獻官鄭存謙、終獻官徐命善,幷廐馬面給。進幣瓚爵官金鍾秀,奠幣瓚爵官金宇鎭,薦俎官鄭一祥,禮儀使徐有隣,各熟馬賜給。本宮都提調金尙喆,熟馬面給。提調尹塾,熟馬賜給。宮司令陞敍,宮官幷陞六品,宮底民戶,限一年免役。新接泮民懸房贖,限六朔除免。太廟上冊寶親祭時,都提調鄭存謙熟馬面給,提調尹東暹熟馬賜給,廟官陞六品。洞口內居民,限一年免役。惠慶宮加上尊號時,對擧承旨李鎭恆、鄭宇淳,幷加資。竹冊文製述官黃景源,書寫官洪樂性,玉印文書寫官尹東晢,幷熟馬賜給。樂章文製述官鄭志儉,半熟馬賜給。上號都監都提調金尙喆、洪樂性,廐馬面給,提調鄭一祥加資,朴明源、具善復、金華鎭、李命植、尹塾、李在簡、鄭昌順、徐有隣、徐浩修、趙時俊,各熟馬賜給。都廳徐有成、林濟遠,幷加資。鄭一祥陞崇政,洪良浩陞資憲,金文淳、尹承列、沈有鎭、李鎭恆、鄭宇淳,陞嘉善。李祖承、申致權、成德朝、徐有成、林濟遠,陞通政。

○御仁政殿,受百官賀。大赦中外頒敎。

若曰,景運重屆,永荷錫羨之休;顯冊薦揚,聿修隆報之典。縟儀誕擧於五慶,渙誥庸宣於八方。洪惟先大王五十載治謨,實係我東方億萬世邦籙。始以禹勤湯敬,聖學緝熙;躋於堯文舜華,至治洋溢。《麟經》揭義,繼先志而享三壇,龜疇建中,履皇極而敷五福。史難勝述,豐功峻德之永垂;民不能忘,窮山薄海之追頌。竊念聖母壼範,式嗣太姒徽音。位高黃裳,配乾元而贊業;德著彤管,象坤厚而垂休。思齊太妃,丕闡陰化。恩侔天地,長樂荷保佑之慈;功邁宣仁,宗國奠鞏固之勢。猗歟!景慕宮懿烈,夙爲億兆民係心。膺謳歌於夏儲,允副延頸之望;攝機務於堯倦,咸仰拭目之治。至痛無窮,千乘之奉養靡逮;景籙有自,百世之蕃昌已占。亦粵慈宮,尤著懿德。劬勞之至恩莫報,寸心徒切於三朝,柔嘉之徽則允彰,洪余誕膺於百福。惟功德倂宜於表揭,伊典章詎稽於加隆?玆回聖祖臨御之年,又値我朝昭明之會。休祥茀祿之滋至,肸蠁咸曰自天而申之。卿士庶民之咨嗟詠歎,可見入人者深矣。矧儲嗣之早建,邦家之寶曆無疆;仰啓舍之孔昭,予心之愴嘉交集。詢庭議而講配天之擧,考《禮經》而思報本之圖。摸烈紀功,尙恨形容之未盡;獻冊進寶,庶幾忱悃之少伸。儀文罔愆,物采增煥。乃於本年九月十三日,追上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孝大王尊號曰配命垂統景曆洪休,惠敬莊愼康宣恭翼仁徽端穆章和貞聖王后尊號曰昭獻。十七日,加上睿順聖哲莊僖惠徽王大妃尊號曰翼烈。十八日,追上思悼綏德敦慶莊獻世子尊號曰弘仁景祉。加上孝康慈禧惠嬪尊號曰貞宣。旣受百祿之賀,誕敷十行之綸。玉琢金鐫,敢曰休烈之丕闡?手舞足蹈,佇看黎庶之均歡。乃於同慶之辰,特施肆赦之典。自本月十八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和氣旁達,與品物而同亨;吉慶連綿,垂來後而無極。大提學吳載純撰。 ○敎曰:「日吉辰良,廟殿宮追上加上之禮,次第順成,群工齊賀,八方誕誥。予小子幾年忱悃,今幸少伸耳。其敢曰答啓佑之眷、報劬勞之恩哉?噫!揚先顯親,人情所同,而有其禮而無其時,則不得爲,有其時而無其禮,亦不得爲,蓋所以重其事也。今則以寧考御極之年,擧元良封冊之儀。天心悅豫,吉祥穰穰,每當縟儀,瑞旭颺輝,可謂有其時而有其禮矣。曷可無檢玉鏤金、繪日摸天之擧乎?後之君子,庶幾考其禮、想其時,而知予心之所存也。雖然,爲親誌喜,貴乎廣施。施之不廣,惟予之恥。況彼環東土林蔥之類,莫不涵育於昔年遺澤,長養於今日慈化,則望之深而思之切,槪可想已。玆予有五上冊寶之慶,而諉之以蠲減之才優,年事之稍稔,不與吾百姓同之。祖考在天之靈,其肯曰子惠吾民庶,而亦豈予仰承慈志之道也?向日之惠,爲建儲也,今日之惠,爲顯親也。歉斯濟之,豐斯安之,又何足計較商量於其間乎?誰道舊還餉限七萬石,各道拯劣米最久一年條,貢人遺在限二千石,市民徭役限一朔,懸房贖錢限十日,幷爲蕩減,以示予凡有吉慶,必與民同樂之意。」

○以李時秀爲吏曹參議,洪良浩爲工曹判書。

○先是,上以疏通之政,屢勤飭諭,而廷議以爲邇來廢枳人,關係隄防者居多,此非在下者所敢擅便於疏通。於是朝廷之論議岐貳,吏曹判書金鍾秀主張振滯之論,先以沈煥之爲宗簿寺正,參判宋載經初入銓地,首以李迪輔爲執義,沈煥之爲侍講院兼文學。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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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敎曰:「明日菊製大輪次直赴外,初試拔例廣取。慶科初試如入格,則菊製初試,自在勿施中,是豈廣取之本意?慶科初試、菊製初試,俱入格人,令成均館區別抄出,元初試,則許赴。慶科會試、菊製初試,則今番勿拘常例,特爲許赴,來頭上號慶科會試。菊製初試人,上號慶科初試,又或入格,更令退赴於明年丙別,令多士知悉。」

○兩司停李義翊、徐有臣、朴宗甲、李義駿之啓。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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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春塘臺,試九日製大輸次,命表取京、賦取鄕。表居首進土韓興裕,賦居首幼學申驥顯,竝直赴殿試。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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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兵曹判書徐浩修,因兼文學沈煥之疏,引入。敎曰:「經宵催促,無意膺命。聞以沈煥之辭疏句語,引義雲。其疏語,不過自道伊時事狀,元無斥言之事。未下批之疏,無敢引義,先朝禁令,何等截嚴?且本事,業已悉諭,今不架疊,而丁酉秋奉朝賀之疏,人孰不見?況先見之明,不可責之於中人以下,今執此爲引決,是常情、常理之外,又況是誰之兄?爲其弟而若不顧藉其兄,是反欲貽累於其弟。以煥之之本末,決無甘心於其家之理。然則重臣之如是引義,徒滋聽聞之起惑。世道之憂,容有極乎?今以煥之自鳴之疏,若作重臣引義之端,予恐從此時象,無底靜之日,寧有是也?奉朝賀何不勸令重臣承膺乎?有此下敎後,重臣更又引入,此大關臣分,大關世道。兵曹判書徐浩修,記過待令。」浩修乃出仕。

○御春塘臺,行抄啓文臣親試,兼行內試射。是日,命別軍職,從自願馬上試藝,皆規避。命拿入申應周等。敎曰:「汝輩皆以弓馬之技,今在近密之任,當此臨苑命試之日,互相推託,無意膺命,反以馳馬試劍之事,看作羞恥。今日法綱,雖曰掃地,汝輩焉敢乃爾?申應周則身爲頭領,不能檢下,罷職。具純則薄有武藝,乃反假託,定配。李漢豐、曺學臣、田文顯、趙心泰、邊聖和、鄭勗世,竝削職。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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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金魯鎭爲禮曹判書。

○敎曰:「今番武所擧子應赴之數甚多。初試原額外入格,至於二千九百二十六人之多,未及試取之類,又未知入格爲幾人,然則許多入格人,拘於額數,無端見拔,豈不矜悶?大抵鄕外武士之如是咸聚,亦知邦慶無前故耳。其在廣慶飾喜之道,何拘額數多寡?武一、二、三所入格數,竝許赴會試。此槪値無前之邦慶,行無前之曠典,卽令試所,知委武士處。」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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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詣永祐園,行酌獻禮。以上號後展拜,命園官陞六品。

○領議政鄭存謙上箚曰:

臣受任兩載,百度皆病。懲討何等關係,而終歸作輟,隄防何等至嚴,而漸就陵夷?開闢後所無之劇逆出,而亦不能沫血臠肉,窮極誅治,伈泄屍居,苟然度日,世道之隳乖,國事之泮渙,無往非罪。乞遞臣職,仍勘臣罪。

批曰:「卿於前後筵席,以此陳懇,凡幾遭矣?而予輒以不捨卿之意,敷心腹洞諭,竊庶幾予心卿諒,不復事乎控免,豈料卿徑尋辭箚,首尾屢千百言,依舊是前日說話,情志之不相孚,一何至此?予誠慙恧,不知所以爲答。噫!大官去就,與庶僚有異。況元輔,國之重任也,明知卿無可引之義,今若曲循之,則其於朝體之乖當、聽聞之駭惑,何哉?況卿美痾,自可勿藥,俟少間卽起視事,弘濟時艱。」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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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明政殿,行冊封慶文科殿試。

○御春塘臺,行武科殿試。文取鄭㝡成等十八人,武取高晶煥等二千六百九十二人。

○左議政李福源上箚曰:

臣猥居承佐之地,了無匡濟之策,重以臨事昏憒,處義顚錯。莫嚴者懲討,而作輟無端。以至赫赫天日之下,忽出鏡、雲之劇賊,而亦不能沫血飮泣,窮極誅治。公無一事之裨益,私有百端之尤悔。乞許鐫免。

批曰:「首揆之批,罄予心腹,而卿箚又到,控引備至。以今世道,朝家所欲彌綸調劑者,特在卿等,而乃反引入,是豈體國之義乎?卿須諒之,卽起視事。」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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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召見文科新恩。

○領議政鄭存謙,呈長單。賜不允批。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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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左議政李福源,呈長單。賜不允批。

○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在簡爲禮曹判書。

○承政院啓,請寢金龜柱出陸之命。敎曰:「卿等旣異執法之官,且非繳還之事,則夜將撤漏,何如是煩瀆乎?方以民事酬應,而卿等反提不緊之說,又此惱我,斷斷不已,安在其惟允之意?更勿煩請。」

○玉堂聯箚,請寢金龜柱出陸之命。不允。

○設庭試初試。上號慶科也,分三所試取。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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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夜,雷電。

○承政院三啓,請寢龜柱出陸之命。敎曰:「一夜三啓,煩瀆爲事何也?」

○三司詣閤請對。不許。又聯箚,不許。

○判義禁府事韓光會等,聯疏論金龜柱出陸事。批曰:「拿命密旨,欲使卿等管聽乎?以處分之當否,疏陳己見,不妨爲執藝之箴,而密旨不由王府云云,殊不成說。下去者,非都事乎?」

○敎曰:「往在先朝乙酉,命芸閣印出龍虎榜目,頒布京外,政合仰述。今番慶科,文武榜,令內閣,分類成冊子,仍令外閣印進,頒文武試官、文武科全榜,禮、兵曹、成均館、八道、兩都。」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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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雷電。敎曰:「夜聞有轟燁之異。雖不大聲以色,仁天之警告,如是丁寧,反躬省檢,曷任悸恐?故事,十月雷,始乃減膳,而十月節候,已在於二十六日,不可以九月言。在予修省之道,宜有責躬之擧。況在先朝九月十三日,亦有特敎減膳之例。自二十九日,減膳三日,而亦依先朝伊時下敎,已封膳米計減,還下該司。求助之心,此時愈切。」仍令三司,各陳應旨之章。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以災異,上箚乞策免。溫批敦勉。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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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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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朔,輪對。

○兵曹判書徐浩修免,以李在簡代之。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趙鼎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文一榜、武甲科,依謁聖例給馬。

○鳳山出身印似斗上言,本邑大弊,卽出身子、壻、弟、姪有廳軍之役也,乞令勿侵。備邊司覆奏:「有廳軍所納布品極擇,甚於軍保,宜有變通之擧。請以二兩純錢徵捧,而立番忠贊衛朔布,亦以純錢,忠翊、忠壯諸衛,亦照此施行。」敎曰:「非獨渠之所訴爲然,朝家稔聞有廳軍之弊,思欲釐正。況今年値無前之邦慶,使行蠲惠之政,而此輩若無矯弊,豈無抑鬱之歎?此後勿論忠贊、忠翊、忠壯衛,直以二兩純錢徵捧,番布亦以純錢。立法之初,若不痛祛舊習,其將名存而實無。更加理會,嚴防生弊之源。」

○持平李尙載上疏曰:

國典之最重者,易名是已。殿下頃日議諡之命,是何事也?不待公議,曲加私恩,迫束群下,督令擧行,擧措之乖當,臣實惜之。職在經幄,不惟不爭執,末乃無難奉承。諸臺則忙急署經,銓官則按例擧行。臣謂參諡諸玉堂,施以削黜,兩司、銓官,施以譴削,伊後不言三司,竝施譴罷之典。今日大僚,亦何無審愼之意也?初不能建自覆難,終未免含默奉行。臣竊爲之慨然也。

批曰:「予意出於仰慰慈心,爾亦必聞知。疏中云云,萬萬駭眼。此而例批,是豈伊日達宵酬應之意?爾則禿用山城別將除授,卽日辭朝。」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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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春塘臺,放文武榜,受百官賀。文一榜及武乙科以上,宣醴。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旋遞,以任希敎代之,以鄭昌順爲禮曹判書。

○敎曰:「科場不可不嚴。而冊封慶科,特以同慶之意。凡係防禁之事,一切弛緩。再明殿試諸生,又或認如向日,科場有犯禁之事。科場自有科場之律,先以此意,令泮長曉諭諸生,期於無犯。」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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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敎曰:「今番慶科,外方武士之人入格者,至近二千人,其中豈無膂力身手之可堪收用者乎?雖或無是二者,地處人品,亦必有可取。適會咸造之時,豈可使之徒然下去乎?平安、咸鏡、全羅道出身,訓將句管,黃海、原春道,禁將句管,京畿、開城、江華府、洪忠、慶尙道,兵判句管,待新恩謝恩後,各於闕外,從便抄啓。此乃慰遠人,求健武之意。竝令各營將臣知悉。」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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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明政殿,行合五慶庭試、大科殿試,御春塘臺,行武科殿試,文取韓致應等八人,武取金百全等一百六十四人。

○召見各營抄啓武臣,敎曰:「蔚山出身李運春,先正外孫,參判李憲默從姪雲,特令相當窠調用。松都出身吳德弘,擧沙二十斗,身手壯健,令該曹守部,待窠調用。」

○謝恩兼陳奏使右議政金熤、副使金尙集,以封典準請,馳聞,奉旨有曰:『朝鮮于藩服,最爲恭順,是以恩賚便蕃,疊加優厚,玆因誕育冢嗣,懇請封號,殊欣慶。着準其所請,俾益綿宗緖,永守藩封。所有應封典禮,該部察例具奏。』前後封典之行,每待議奏,始爲旨下,而今番則禮部直爲稟奏,皇帝之不令議奏,特爲準請者,實爲萬幸。皇帝會蒙古諸酋,行獵於熱河,九月二十二日,還到圓明園,二十七日當入京,明年,卽皇帝卽阼五十年,自下諸議云:『有稱慶之擧,姑未稟定。』回子田五等,今年夏,率衆作亂,侵掠城堡,遣太學士阿桂、兵部尙書福康安,討平之回子,卽西戎之在甘肅省西者,唐之回紇餘種,故或稱回部雲。「敎曰:」企待之餘,封典竣請。使行到柵,勑行發程,俱在今月旬後雲,殊甚欣幸。先來軍官,待入來依例施賞。「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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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領議政鄭存謙,八呈長單。左議政李福源,七呈長單。賜不允批。敎曰:「大臣不允批答,因司錄受毋在外,以備郞替傳雲。政府之事,何關於備局?近日政府,亦有檢詳。檢詳傳諭,古例班班。政院之替使備郞傳諭,極爲駭然。當該承旨重推。」

○召見上京守令。

○以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李東馨爲司諫院大司諫。

○遣承旨,敦諭於領、左相曰:「勑行消息,昨因回還奏請使狀本,發程日字,已知之。此時廟堂事務,不可拋置,大臣連上辭單,無意造朝。予方更欲敦諭,期於視事,而目下各道年分狀本啓下,亦已多日,尙不回啓。民事之遲滯,誠爲可悶。明日次對,依例來會。」

○副修撰趙濟魯上疏曰:

龜賊就鞫之期,屈指以待,及出海島,乃反減等。儒臣所謂:「方其允許之時,聖意已在區處雲。』者,儘非過語。伏乞亟施三尺之典。夏賊之劇逆,而猶且看作尋常,雖以斗恆事言之,該府以出系免坐,循例草記。夏賊之所嘗出力扶護者,卽是尹得孚,而得孚放釋之命,有司之臣,初無一言覆難。此皆由於人心之狃安故也。臣謂斗恆,竝令散配,尹得孚,依前還配,前後金吾堂上,竝施譴罷宜矣。

批曰:」首陳事,爾何曰苟且彌縫?予以爲委曲宛轉。第三件事,前批旣諭矣。「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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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次對。

○以宋鍈爲司諫院大司諫,李亨逵爲司憲府大司憲。

○敎曰:「今番別試射及庭試三營軍兵之登科,數甚夥然。訓局則馬步軍兵登科,至於百餘人之多。登科雖幸,失料可矜。因此而又失許多精兵,由前由後,宜有別般軫念之擧。雖以古例言之,仁廟朝設萬科,置局出身廳。肅廟朝又設萬科,加設局出身。玆事或載《寶鑑》、或在謄錄。今榜出身之數,雖不若萬科時,比近年未有此多。如欲另究區處之方,不必加設料窠,亦必有好道理。三營將臣知悉,具意見,論理草記。」

○申遣承旨,敦諭於領、左相。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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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李敬養爲司諫院大司諫。貶補朴廣源臨淄僉使。廣源爲北評事,稱病不辭朝,有是命。敎曰:「近來評事,除非老病人,皆以陞品人差送之故,年少名官,不識北關風土。是豈當初設置之本意?今番則皆以曾經銓郞人擬入,此後有行公銓郞,則無得以陞品人擬入。」

○又遣承旨,敦諭領、左相。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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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領議政鄭存謙,十一度長單。左議政李福源,十度長單。命安心調理。

○關西道臣,以義州府尹啓,上禮部咨二度。咨文曰:

恭錄壅正十三年,欽奉上諭:「朝鮮感戴我朝之恩,虔修職貢,甚爲恭敬,凡大臣官員差往彼國者,向有餽送儀物舊例。朕以厚往薄來爲念。若令使臣,照例收受,恐該國不免繁費。若槪不收受,又恐該國王,以使臣遠涉,缺餽遺之禮,有歉於心著。從此次詔使始,凡餽送白金、儀物等項,悉照舊裁減一半,永著爲例。該部卽行文該國王。」遵此欽此。乾隆元年,欽奉上諭:「朝鮮歸順我朝,恪守藩封之職,蒙我列祖皇考怙冒深仁,至優至渥,卽如貢獻一節,屢經裁減。厚往薄來,無非加惠遠人之至意。朕卽位以來,又將該國餽送使臣儀物,諭令減半,以示體䘏,乃兆德等,於正禮之外,復照舊日陋規,開都請、別請兩單,私相授受。其罪固不可逭,而該國王,卽照陋規應付,亦屬不合。若該國王,能體朕心,自當以恪遵諭旨爲恭,不當以私厚使臣爲順也。著禮部行文,該國王,嗣後凡有使臣奉差,彼國務宜遵朕前旨,將餽送正禮。如銀兩物件之類,裁減一半,至陋規所有都請、別請等項,悉行禁止,不得私與一件。旣干功令,復負朕懷遠之恩。」欽此。乾隆二十八年,欽奉上諭:「向來欽差出使高麗,聞入京時,該國王備輿迎候。此固屬國敬禮天朝勅使,以昭恭順,但滿州大臣,素嫺鞍馬,而身膺使命,四牡宣勤,尤不應乘用肩輿,自圖安適。著該衙門行文,該國王嗣後欽差到境上,須豫備馬匹,其舊用肩輿之處,永行停止。在奉使者,旣不耽逸一時,致忘習勞之義,而外藩亦稍省繁文,以示體䘏,著爲令。」欽此。凡襲封儀註:「旣命正、副使使者,將入境,國王遣陪臣,祗候恭迎詔勑龍亭,行三跪九叩禮,見正副使行,一跪三叩禮。至國日,奉詔勑及領賜器幣,安於使館,行禮訖,其陪臣入謁使者,俱三叩,正副使受之。擇日宣讀詔勑。國王率世子、陪臣,至館肅迎,奉詔勑於龍亭,行禮畢,國王乘輿馬先回。詔勑龍亭及頒賜器幣,乃輿行。皷樂、儀仗前導,正副使隨行。由中門入,正副使從奉詔勑升殿,置正中黃案上,奉頒賜、器幣,陳於旁案。國王就拜位,率世子、陪臣,行三跪九叩禮興,詣受詔勑位跪。使者乃宣詔勑。宣畢,奉置於案。國王俯伏,行三跪九叩禮興。正副使出。國王率屬,出送乃返。國王、世子,旣受封,親詣使館,謝封宴勞。」禮部爲知照事:「朝鮮國王,請封世子,正使著派內大臣公西明、副使著派翰林院侍讀學士阿肅。」欽此欽遵。禮部爲知照事:「朝鮮國進獻年貢,陪臣向例於歲週底到京,明正擧千叟宴,中外大小臣工耆庶,年逾甲者,鹹得預宴,用普壽祺,以朝鮮素稱恭順,比於內臣。其陪臣亦應一體入宴,昭寵眷着,禮部卽速行文。該國王所有,今歲年貢,正副使酌派,年在六十以上者一二員來言,俾得預玆盛宴,共沐光榮,以示朕加惠遠邦,優禮耆年之至意。」

○召見時、原任大臣、有司堂上、文任、禮堂,敎曰:「今番咨文辭意,另致慇懃,則我國擧行,不容少緩。使臣差遣,亦有議定者,時、原任大臣、備邊司諸宰,竝來待情勢。今日非可言,卽刻造朝之意,遣承旨傳諭。」於是,領左相,俱造朝。

○以徐有隣爲館伴,趙時俊爲遠接使,鄭一祥爲延接都監提調,李度謙爲問禮官。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免。敎曰:「一向敦迫,徒欠敬禮。前席陳懇,已許副施。」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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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召見備邊司提調,敎曰:「支勑儀軌,詳略不同,擧行之際,易致眩亂矣。勑行回還後,戶判與翰事郞廳及詳明任譯,就各年儀軌,秩秩分彙,仍成冊子。一件內入,一件藏禮曹,一件藏司譯院,以爲後考之地。」

○敎曰:「每當勑行,有儺禮設行之時,該都監所屬,稱以像帖價本,侵漁富戶,又於假家材木,作挐江民,種種弊端,不一而足雲。今番則一一禁遏。且聞儺禮之需,皆令市民責應,此亦無據。至於勒奪富民財貨,尤所當禁。計其所入,自該曹量給物力,俾無一毫貽弊之端。」

○敎曰:「彼中文字,如表、奏、箋、咨及使臣狀啓、書啓、聞見、首譯、齎咨官等手本,事過之後,仍作休紙。至於承文院文書,關係尤有不輕,而斷爛謄本,不合徵信,事之踈忽,莫甚於此。嘗見《大典後續錄》,每三年,以事大各體文字,付校書館活印,議政府、藝文館,各置一件。製法之意,本自如此,近來廢卻已久,每欲修復舊典。今因支勑事,各年《謄錄》,旣命裒集,況此等可考各體文字乎?別定有識解事譯官,承文院提調二員眼同,自表奏以至手本,作成冊子,都提擧撰出凡例,仍令校書館活印,依古例分置政府以下衙門。此後當次年,以本年文字,續續添印,序文,前左相旣經文衡,使之撰進,承文提調中,禮曹判書鄭昌順、前公事提調李崇祜,句管擧行。」

○以李徽之爲進賀謝恩兼冬至正使,姜世晃爲副使,李泰永爲書狀官。正副使皆以耆臣,爲參千叟宴也。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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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

○兩司停安兼濟、趙德秀啓。三司合啓,請寢金龜柱移配之命,仍設鞫嚴問,快正典法。不從。

○以鄭一祥爲判義禁府事。

○贊善金履安上疏曰:

臣,蔭吏也。殿下以蔭吏召之,臣何敢不進,卽以儒者召之,臣又安敢進?末俗嘵嘵,眞妄已眩。徒見臣生長儒家,則意其見聞之有素,病蟄田間,則意其操守之有實,致誤朝聽,節次推排。乃今居然爲儒者,而殿下召之以此,此臣所以聞命羞蹙,寧自陷於慢負之誅者也。伏願亟遞臣職,永寢招徠之擧。

批曰:「春坊,必置贊善、進善等官,非爲觀瞻也,蓋畀以輔導之任,責以訓迪之效,則予所簡在爾者,其意豈徒然哉?然予誠淺,不能亟回遐心,自顧慙恧,無以爲喩。爾須念君臣之大義,勿復巽讓,卽速造朝,以副予虛佇之望。向來褒忠綸音,以贊善之未參伊日筵席,不得頒賜,實爲欠事。玆以內下一本,命史官齎去,爾其領受。」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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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宣仁殿,行專經文臣殿講。

○重拜徐命善爲領議政,洪樂性爲左議政。敎曰:「鼎席俱空,庶務叢脞。此時重卜,意豈徒然?況今勑行在近,迎接之節,專係廟堂,知委使臣,拜表又在明日。卿等諒予企待之意,卽爲造朝。」

○召見禮曹判書鄭昌順,釐正迎勑儀注。

○敎曰:「勑使宴禮,廚院專當擧行,而提調多是老病,宗親,加出啓下,亦有可倣之例,提調、副提調、正卿、亞卿中,各二員擇差,仍爲定式。」

○司直柳義養上疏乞休,以年未至,不許。

○遣亞卿,敦諭領、左相。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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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召見進賀謝恩兼冬至正使李徽之、副使姜世晃、書狀官李泰永,辭陛也。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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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展拜景慕宮。敎曰:「本宮儀軌告成於數朔之內,編摩亦有條理。編次及校正堂上提調尹塾,熟馬面給。校正郞廳直長鄭厚祚,陞六。」

○勑使宴禮,舊因禁酒,用蜜水,至是命用酒。

○《璿源錄系譜》成。纂修、監印諸臣,頒賞有差。

○領議政徐命善上疏辭。批曰:「顧今廟謨多滯,客使將至,其所諮諏之方,迎接之命,專靠於政府。此時輔相之任,豈容一日曠爲?況卿身係安危,義共休戚。彌綸一世之策,坐鎭流俗之量,予之所倚毗卿者,而重卜之命,首及於卿。卿無可引之義,予有必致之誠。則以卿體國之念,想不待予言,有所幡然。況卿所帶官銜,體貌尤有大於輔養之職。以卿地處,義當自效。卿須念予慇懃之意,卽日造朝,以副予如渴之望。」

○左議政洪樂性上疏辭。批曰:「重卜於卿,意豈徒爾?輔相,重任也。夫豈欲數遞,而兩相引入,勉出無路。故不得已而有前席許副之擧。卿試思之。此時此任,捨卿其誰?況元首、股肱,貴在相孚。卿以疾病辭,則暫丐西樞之閑,予以機務憂,則復畀金甌之簡。其進其退,卿胡認作一已事耶?顧今客使支接,期在不遠,賓僚進見,禮不容遲。卿雖欲一味巽讓,恐不可得矣。卿須卽起視事,弘濟時艱。」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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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宋載經爲吏曹參判。

○謝恩正使,以咨文改書事,啓聞。進賀表文頭辭,有疊用之誤。命文衡越俸,仍卽改撰。表文中以有御諱,問議大臣。以訓鍊正,特差賫奏官以送。敎曰:「賴卿詳査,表文頭辭,纔已改撰。續見狀辭,亦有意見,依施。自卿發行,寒事斗劇,念卿征役之勞,何嘗一日忘於懷?卿須體予至意,行李珍重,努力自護。」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履素爲漢城府判尹,李時秀爲吏曹參議。

○領議政徐命善上疏辭。批曰:「如卿地處,尙忍爲是?民事之積滯,支勑之膠汩,猶屬第二件事,最是慨咄者,卿不念匪躬之義,反欲奉身而退,使予獨勞於上,日不暇及,不審卿之此擧,當乎否乎?卿平日體國之誠,承此批,倘不卽日肅命,予將以何顔,更致敦迫之語?恃之也重,責之亦備。幸冀卿之恕諒也。急於勉出,不暇長語。玆遣正卿,略宣數行。安心勿辭,須卽造朝。」

○左議政洪樂性上箚辭。賜批。仍敦諭曰:「自見卿前後章箚,予誠迷昧,莫曉所執之何居。更又百爾思之,始覺一叚事件。苟使予料非妄,亦安用索言?今日朝廷,將無備員之時。以予固陋,於何諮諏?予雖欲蔓辭敦勉,無望有槪於卿心。玆將責躬數語,更此布及。卿須諒之。」樂性胥命。敎曰:「俄下批答槪道,事理則然,卿又因此胥命,豈非過中之擧乎?夜漏才撤,寒威陡緊,卿於調疴之中,不瑕有損節?安心卽爲還第,以副予意。」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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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春塘臺,行抄啓文臣課講,兼行宣傳官講試射。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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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次對。以趙心泰爲洪忠道水軍節度使。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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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嶺南道臣,以抄啓文臣《講義》七冊,繕寫上送,仍以校準儒生姓名聞。敎曰:「前敎官李光靖,以故參議象靖之弟,素知其該洽。年前承傳,已示記念之意,特爲陞六,待窠復職調用。」

○以尹勉升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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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仁政殿,行武臣殿講。

○以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安聖彬爲司諫院大司諫,鄭好仁爲刑曹判書。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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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親試抄啓文臣。

○正言愼師稷上疏曰:

龜柱之窮凶極惡,薄竄海島,涉海之緹騎未返,移配之密旨踵下。請寢成命,亟從公議。夏賊親姪,斗恆,乞施絶島定配之典。前府使李鼎炳,以所騎賣於近宗。請施削黜之典。前兵使曺學臣,公私來往,恣意乘轎,西關邊地守令,從而效之。學臣,亟施削職之典。西關守令,令道臣,嚴査重勘。

批曰:「首陳事,前已悉諭。李鼎炳事,風傳之言,安知非爽實?曺學臣,果如爾言,極爲駭然。令該府拿問。關西邊地守令事,令道臣査啓。文蔭武諸臣,法外乘轎事,無論公私行,大關法綱。令廟堂,爲先嚴飭諸道,此後犯者,繩以濫騎之律。道伯如不摘發,一體論罪。」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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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召見藥房提調、訓鍊大將,敎曰:「去夜行閣失火,將至延及殿宇,武藝出身等挺身乘屋,登時樸滅。渠輩之勇於赴事,亦足嘉尙。訓將,抄出別單書入論賞。此輩之無論寒暑,逐日問夜,勞役實多可紀。雖以今番言之,各舖報警,如響相應,若論先告之賞,元無彼此之殊,而此等處,殊有別般褒賞。亦令訓將,査出本營將校陞差。元戎,嘗所倚仗,而獨先來待,隨事指揮。況武藝校卒之如是嫺習,槪因團束之致。訓鍊大將具善復,內下弓一張賜給。禁衛軍,雖曰無識鄕軍,漆夜調發,何等嚴急?而將領羊眠,卒伍鼠竄。平日紀律,若能申明,寧或若是稽緩?禁火軍物,尤不優數待令,身爲一營之將,其敢曰在家不知?禁衛大將徐有大,從重推考。」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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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召見辭陛閫帥、守令、邊將。

○敎曰:「留門出入,須有墨勑,始許往來。不但宋時爲然,我朝亦有可據之例。挽近此規全廢,殆無防閑。年前因特敎定式,未閉前仍留,則用宣傳標信,已閉後留門,則用開門標信,宣傳官持標信,仍留本門,待還閉,與守門將,眼同按鑰,然後還納,除非符信之別爲祗受,則必待兵曹、政院,知委擧行。此蓋酪存墨勑之意。今若復創墨勑,將此考準,則不可無一定之規度。要之簡而易行,可無無實之意。今日入直兵曹堂上,頗諳曹中事務,使之具意見草記,待啓下更自備邊司,指一稟處。」

○備邊司啓言:「洪忠監司金文淳,寺奴婢弊瘼狀啓,有不特本道,行會諸道,詳略陳聞之命。關問諸道,則京畿前監司沈頤之以爲:『若除其奴婢之稱,換他名色,如各司匠保之爲,如有子支代納者,許贖其身,永爲平民,則規避之習少除,而比摠之數無減。』雲。咸鏡前監司李命植以爲:『各邑多奴處,若有比摠難充之弊,則依嶺南寺奴防軍代用之例,以良軍隨闕充補,而有婢無奴處,生産申飭,搜括比摠外,錄置餘丁,以此移充爲好。』雲。平安前監司李性源以爲:『本道實數,比元摠有餘,姑無可論。』雲。慶尙監司李秉模以爲:『國家需用奴布良布,均之爲用,別以良役之號。比今奴摠,通瀜爲一,隨闕隨代,一如軍保之爲,則經費無減縮之患,列邑無査括之弊。而役又止身,則何所避而散而之四乎?至若宮房賜牌,勳家賞典,則以京司納布,每歲劃給,若無土免稅,恐無不可。』雲。全羅監司趙時偉以爲:『各司奴婢,倣公、私賤樂工例,各定保人一名,代納虛額之賞納,則貢摠無耗縮之患。所謂各廳保、率及閑丁、雜名色,一倂汰定,名之以奴貢保,或爲一分釐弊。』雲。洪忠前監司申大升以爲:『逃、故、隱、漏,別加考出,補其虛錄之代,仍許贖身,以開勸拔之路。』雲。黃海監司洪秉纉、原春前監司蔡弘履,俱以爲:『道內姑無橫侵之弊。』雲。諸道狀本,煞有不同,而不過兩項。若欲革祛公賤之名,則四百年成憲,固難變改。若欲搜得閑丁,少解白徵,則終必盡化爲良役。目今矯救之策,惟有申嚴搜括之規,堅守比摠之制。」敎曰:「捄弊生弊,無若用舊貫之爲勝。朝家御極之初,旣軫刷奴婢之弊,特罷刷官,專委該道,凡於代免査定之時,如能仔細搜括,無倖漏橫侵之患,則奴婢之爲弊,豈至於是?大抵監司,委之守令。守令,委之下吏,初不留意按驗,悉心究竟,及其呼冤盈耳之後,但以弊端,無難登聞,事之無謂,孰甚於此?旣往雖不一一追勘,此後除尋常惕念擧行,勤慢當有憑處之道,各別嚴飭,俾無如前循襲之歎。」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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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領議政徐命善啓言:「畿伯有密啓,而旣不親寫,又不塡時。交通劇逆之家者,囚六日始爲登聞,而不請地方官罪,大是矇然。請監司李在恊罷職,坡州牧使李煜,先罷後拿。」從之。時鄭致達妻,出置坡州,而防守不嚴,至有無賴輩,暗地交通之變。畿伯李在恊上密啓也。

○以金思穆爲京畿觀察使。

○設推鞫,究覈坡州罪人李揆明、鄭達源、李東彬、李之衡等。東彬減死島配,揆明、之衡物故,達源放。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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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召見回還陳奏兼奏請正使金熤、副使金尙集、書狀官李兢淵,賜正使鞍具馬一匹、奴婢四口、田十五結,副使、書狀官竝加資。副使,奴婢三口、田十結,書狀官,奴婢二口、田七結。

○三司合啓言:「鄭致達之妻凶逆,前後聲討,已盡其罪。危逼聖躬,厚、麟之窩窟也,推戴逆禶,範、能之根柢也。且以目下揆賊事觀之,所謂救貧議婚等說,又是妖賊之一大罪案。其中罔測之凶言,亦有脈絡之相關者。此而置之,宗社之憂,容有其極。請令王府,夬正典刑。」不允。

○玉堂,上箚請鄭妻夬正王法。不從。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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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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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朔,雷電。召見輪對官,敎曰:「朝見雲觀之報,去夜雲有燁燁之光。悸懼在中,竟夕未已,俄又有殷殷之響,乍起而止。人或未必審聽,而分明是雷聲也。以光以響,兩夜示警,殆若諄諄然牖迷,烏可不思所以仰謝之方?溯考政院啓錄,至月雷求言,亦有一二可據之近例。況今陽至只隔旬日,事關扶陽,宜無所不用其極。且究召災之由,咎實在予。自今日減膳三日,仍令言責之臣,許陳箴砭之說,自予袞躬闕遺,以至時政得失,俾各極言無諱。」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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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旌故牧使安穎男閭。穎男,當丙子虜亂,倡率隣邑之倅,入凌漢山城,城陷伏劍,事在《邑誌》雲。關西道臣,狀請褒旌之典。

○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洪樂性,上箚陳戒,仍乞斥退。不許。

○右議政金熤免。熤上疏言:

人臣事君,義理而已。無是,則鄙夫也。有逆必討,義理也,不得言而去,亦義理也。臣與僚相,情志旣同,處義無異。僚相已遞,則臣亦已遞之人。乞賜斥退。

批曰:「領、左相,皆因引義許副。卿之辭巽,予亦不以爲過。一向強迫,反欠尊禮之意,所帶相職,今姑勉副。」

○承政院議啓言:「鄭妻之偃息近郊,龜柱之移置平陸。萬古所無之賊,出於世臣,一種不逞之徒,及於鄕曲,窩窟未破,枝葉層生。上下玩愒,了無警動奮發之意,無災之災,甚於有災者,政謂此也。群黎困悴,百隷怠慢,旌招之列,尙無于于之望。臺閣之上,未聞諤諤之風。深思明斷,仰答天心。」批曰:「陳勉切實。當留意。」

○兩司聯箚言:

丙丁後亂逆之本,一則鄭妻,二則鄭妻,而姑息如前,龜賊之罪,萬戮猶輕,而善地移置。殿下之刑政,一失於鄭妻,再失於龜柱。廓揮乾斷,以爲扶陽之一道。

批曰:「懲討一事,便成陳談。卿等何不指陳闕遺?」

○校理李錫夏上箚曰:

法講之停,殆至閱序。賜對之輟,亦已屢月。典學之念,不能無間斷而然,任言責者,瞻顧囁嚅。聊以塞責,則假以辭色,畢竟爲文具而止。討逆是何等大義理?而猶不免苟且彌縫,民風漸淆,侈習轉熾。我朝取人,專尙地閥,臨御以後,尙無一箇文學之士,起自荒陬,疏滯之政,提飭稍久,而該曹擧行輒弛。凡此數事,不過膚淺,而應天以實四字,亦不外是矣。

批曰:「數條陳勉,無非藥石。當體念矣。」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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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次對。領中樞府事金尙喆、領敦寧府事鄭存謙、判中樞府事李福源,上箚言:

原任行委官之事,古無其例。請待時任大臣出仕,開推鞫。

批曰:「原任之主鞫事爲委官,其例班班,難以歷擧。丙子年親鞫時,故相兪拓基,以原任主鞫事,故相李宗城,亦以原任爲委官。卿等之必欲推讓,致使鞫事,究竟漸遲,何也?況李判府事,又是丙子鞫坐時問郞,伊時事,想有領略,又何固執至此?時任大臣待箚到,卽欲勉出,勸令追赴。卿等先爲開坐,無使鞫事,曠日淹滯時。」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洪樂性,以前任工曹堂上譴罷,現告引義故也。

○召對。

○旌持平林亨業閭。亨業,忠愍公林慶業之兄也。湖西道臣,狀請褒旌。敎曰:「忠義孝行,可謂有是兄而有是弟。況貞翼公李浣日記,故判書閔鎭厚文字,足爲可信。特爲旌閭。㺚川書院,年前特命三營門,顧助物力,使卽修補,槪所以表奬節義。其家今適有旌褒之事,烏可無示意之擧?旌閭日,忠愍公家致祭。」

○獻納兪岳柱上疏曰:

沈樂洙年前一疏,所謂:「士流終始爲凶賊之資斧而止。」嗚呼!此何言也?此說一出,人心駭懼,不敢自居以士流者,恐被惡名故也。此豈國家之福也?且渠以陰騺之性,濟之詭譎之行,奰慝成習,好惡乖常。自在布衣,已非吉人,及占科第,深托權凶,千億化身,閃忽罔測。甘心士流,必欲網打,眞所謂權凶之鷹犬,聖世之袞、貞也。臣謂亟施屛裔之典。

批曰:「沈樂洙事,何甚齷齪?到今年久之後如是訐摘,此等之習,予甚非之。」

○令政院,疏批未下過三日者,微稟著爲式。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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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晝講。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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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特罷禁衛大將徐有大職。儺禮都監習樂時,有禁衛營待年軍,因謬例,半夜放砲,因左捕廳啓,命訓將究覈以聞。又命兵曹判書,査問該營校。敎曰:「有例無例,姑舍是,各營應行旗祭,該營前期具由草記,將校微稟,各殿差備,遍告諸大臣、將臣家,可見法意之有在。昨夜事,竝與該都監而不知。此亦有前例之可據乎?徐有大罷職。」又敎曰:「曾聞,故將李浣在家,夜聞砲聲,直到街上,査知鄕軍之誤放,然後還第。此事傳爲美談。昨日砲響,所營將臣,漫不傾聽,惟訓將,登時尋察,可謂不負倚仗之意。訓鍊大將具善復,熟馬一匹面給。」

○安東儒生權履度等,上疏請故承旨贈吏判李東標賜諡之典。許之。東標,卽堣之後,文純公滉之旁裔也。奉偏母至孝,丁憂竟不勝喪。己巳以修撰,陳疏自劾言:「帶職在鄕,不得與伏閤之列,請伏不忠之辜。」吳斗寅、朴泰輔等,相繼道隕,請加恤典,疏入嚴批罷黜。三司將請閔鼎重按律,厲聲折之。爲銓郞也,不許閔章道淸望。英宗大王,命書特贈誥紙曰:「方主淸議樹立卓然」八字。

○監賑使李在學,以北關事情,別單以聞。備邊司覆奏言:「長坡設鎭事,長津設邑事,問於道帥臣,詳審狀聞。端川設防營事置之,北關軍制事,嚴飭道、帥臣措置。別、親騎衛設置事,折衷施行。北兵營軍弊,依統營三鎭例施行。北兵營綿布分授各邑事,分付道臣,論理狀聞。穀簿査正事,令道臣,限年還作,六鎭牛犂鹽價量給事,知委六鎭,載之定例。北關量田事,鱗次擧行。人材事,申飭兩銓。」敎曰:「茂山,土沃人衆,今成雄府。長坡,介於茂、甲之間,最爲兩關之咽喉,脫有緩急,管攝至難。土地則有汙菜之歎,關防則有踈虞之慮。設鎭一款,恐爲得宜。創始之初,糜費不少,茂山穀簿,以多爲患,割出經紀,未爲不可。曾經兵判、道、帥臣爛議,登對時稟處。長津堡設邑事,坐處迂迴,官府夐越,西而寧陽,北而平高,若吏若奴若民,避罪避逋避丁,爭先坌集,徒增奸僞。斷岸之村落,翻成撲地之人煙。鎭況昔儉今裕,鎭窠始避終願,觀於年前訓將禁堂之奏,可驗該鎭之不可拋棄,設邑之論,儘有意見,而衙庾之建置,糶糴之貯蓄,將於何辦出,持久不決,政坐是耳。略倣羣山、法聖或古羣山已例,或作履歷窠,或作兼營將窠,或作邊地窠,就武弁中有地望步趣人擇擬,則句檢撫摩,兩得其宜。兵判、訓將,與曾經西北道帥臣人爛議。又就議大臣,指一稟處。端川設防營事,端之爲治,處在天、雲兩嶺之交,財賄之所輻輳,商市之所絡繹。其産,銀、蔘、貂鼠。其利,魚鹽、泉布,以至攻玉採石,皆資日用器什。是非所謂一都會乎?然而差遣之際,多不愼揀,便作訓、判、都、經應遷之窠,巖邑安有所恃乎?防營如難遽設,兩銓長相議稟處。北關軍制事,一入校鄕,羞隷軍伍,奚但北路爲然?等威日就凌夷,流弊安得不至於此?苟求弊源,責在朝廷,所期先自廟堂而淬礪。別、親騎衛設置事,此說之可否八年,迄無定論。北人之有識慮者,必以朝廷事事姑息,相與竊歎。更勿如前因循。就評事沈豐之、監司趙重晦、趙㻐、兵使李漢膺、徐有大、安宗奎等,狀辭節目,施行當否,決定以聞。兵營軍弊事,此亦民也。民之爲弊,乃至於斯,宜講矯捄之策。但其一保加給,雖似無難,十二番軍數,至三千,三千之保,又當爲三千。閑丁日縮之時,許多保軍,何處得來?賑使所請元數三千名除番代布,似無掣礙之端。卿等旣請,道帥臣論理狀聞,依回啓施行。綿布殖利事,與曾經道伯人及監賑吏,相議稟處。穀簿査正事,依回啓施行。六鎭淸市,牛犂、鹽價穀布參半事,依回啓施行。近來釐正事件,果若一一添載於定例乎?曾經道伯一人,差校正堂上,無論開市定例,本道詳定冊子,逐叚添錄。北關量田事要之,待豐爲好。擧行遲速,惟在道臣量宜措置,不必指一分付。人才搜訪事,深北人物,在在俊偉,士馬之精壯,勝於南關。以至冠儒服儒者,亦莫不明秀,特以逖矣遐陬,旣難致身自衒,亦不搜羅旁探,大有違於懷綏之政。間有求仕,徊徨旅托,畢竟成就,不過是殘署冷麾。甚者往往空往空來。此特指文蔭而言也,最可矜悶者,武士是已。付料之式,抄上之規,有以仰祖宗朝慰悅遠人之聖意,而銓曹收用,只是西之植松,北之造山等窠。曷嘗有拔例超擢者乎?又若固窮自守者,豈肯入於近日道伯之薦目乎?振拔之要,將如何爲得,對揚之方,望在廊廟。此意傳於大臣,武弁中如韓光濟者,特差別軍職,令道伯給馬起送。」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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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求禮縣定配罪人趙嵎蒙赦。三司、禁府,爭執不爲擧行。至是,嵎擅自逃躱,全羅道觀察使趙時偉狀罷該縣監。校理李鼎運、修撰尹序東聯箚曰:

嵎,峸之弟也。混入赦典,報法之地,按道之臣,不敢奉行者,誠以罪犯至重也。渠敢鳩聚徒黨,毆擊將、差,恣意逃躱,此前古所無之變。臣謂亟令王府,發捕嚴鞫,快施當律,該守令已有請罪,該道臣,亟施譴罷之典宜矣。

批曰:「嵎之本非常性,人孰不知?伊時勿問,蓋以此耳。今番赦文中,以放書頒。渠則認以蒙放,再訴邑倅,徑還渠家。此與無端逃躱差間。拿來拿問,奚異怒蠅拔劍?然國體所在,不可不懲治。令該道,仍其地刑配。監司重推,該守令先罷後拿。」

○兩司聯箚,請趙嵎設鞫得情。批曰:「兩司聯箚,事面不輕而重。爾等全昧是規,討逆而聯箚,求言而聯箚,甚至幺麿論勘,亦用聯箚。聯箚近作傳啓樣子,箚辭從違,不須言也。竊爲爾等惜之。」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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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展拜於景慕宮。省器省牲,冬享在翼日也。

○刑曹啓:「康津寡女宋氏卓節,以奴呼龥,事係干恩。請勿施。」敎曰:「卿等不見法文乎?子孫奴僕,以祖先及上典行義,上言申龥,元無屬之干恩之例。蓋子孫奴僕,然後其情切至故耳。法無禁條。至於他人之爲他人上言,不但事係四件之外,亦涉干恩之科。是以諸道儒士之爲他人上言,竝置勿施之科者此也。本事下該道,別岐深察,兼採一鄕公議狀聞。」

○召對。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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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晝講。敎曰:「曾見《館志》,重講冊子,原無前受音親讀之例。予於《孟子》書,已經四次溫習。只讀新受音,自止限數十行,俾無多費時月。」

○次對。召見曾經北關道帥臣、十邑守令。領議政徐命善啓言:「長坡設鎭事,聞虛項嶺,有不由六鎭,直出三、甲之捷徑,故中間防塞。今若設鎭於長坡,則此路之通塞,果無足關係,設鎭設邑,恐難輕議。」左議政洪樂性、行副司直徐有寧、禮曹判書鄭昌順,請遣解事人,躬審形便後處之。行司直李命植、監賑使李在學,請設鎭於虛項嶺。行副司直李柱國、李敬懋,請置鎭於長坡。有司堂上徐有隣、工曹參判沈頤之,請見置鎭,次議建邑。敎曰:「一番看審後決定,付之該道帥臣,看審狀聞。」命善又啓言:「長津堡設邑事,雖難遽議,陞作僉使,依古羣山例,宜用邊地履歷。」昌順、敬懋,請依大臣議。柱國請察地形議設邑。在學請先作僉使窠,從後陞邑。敎曰:「訓將及曾經關西道帥臣、南兵使,俱未登筵,以今日擧條,更爲商量,自本司稟處。」命善又啓言:「端川設防營事,一嶺內外,竝置防營爲難。如欲更陞堂上窠,則銷刻有嫌。請以曾經守令,當通訓正之人差遣。」命植請陞爲防禦。兵曹判書李在簡言以訓正爲準,反有數遞之弊,惟在銓曹之擇差,從大臣言。別親騎設置事,命善以諸議參差,請置之。從之。命善又啓言:「交濟穀捧留海倉事,別詢曾經道、帥臣、守令。」昌順、敬懋、富寧前府使李鉉重、明川前府使趙光鉉,請捧置海倉。有寧、會寧前府使李漢豐,請分置平倉。敎曰:「半置平倉,半置海倉,實合兩便之政。況北關置倉,係是新創,各項事例,成節目下送。自今遵行。」先是,內寺奴多在六鎭,歲收米一斛,易布而貢。至肅廟朝,始罷易布,儲置以爲救荒需,命備局主之,每年糶糴,至萬餘斛。英宗丁巳,因廷臣言,設交濟倉於德源之元山,命觀察使徐宗玉經紀其事。南運北輸,無往不惠,推以及於他道之民。壬戌,又設交濟倉於咸興利城,米凡二萬四千五百七十三石,各穀凡十六萬五千三十石。甲戌倣南關例,又置交濟穀於北關十州,捧留海倉,其後三十年,寢而不行。只有交濟穀名色。是年秋,監賑使李在學請以北關交濟穀,竝儲海倉。前北伯李命植,請海倉、平倉,分半糶糴,上從命植議。

○司憲府啓請揆明、之衡,亟施孥籍之典,罪人東彬,設鞫快正王法。罪人趙嵎,拿鞫正王法。敎曰:「近日所謂討逆,雖曰太沒一半分誠實底意,而觀此新啓第一,孥籍之啓,是何等意外之擧?未捧結案,亦不正法,則孥籍將何所施?況法外追律,自有禁令。近來臺臣之冒禁發啓,大關紀綱。追施之律,關係何如,而原啓措語,不輸草草數句語,所請之律,卽孥籍也?此等啓辭,自設置臺閣以後所未有者。此啓若不亟停,今日朝廷,可謂無如之何。若不別加勘罪,無以存臺體而存國法,當該臺臣,亟施削職之典。」

○敎曰:「舊例,陵園獻官,多以巡將及堂上武臣,通瀜塡差,近以擇差之故,此規雖不用之,年前一二銓堂之以正卿差擬,嘗以爲過矣。不如是,則必以老病無實職人苟差,此亦不可。此後陵寢獻官,無論忌辰、節日祭享,年六十以上人,勿爲塡差,著爲式。蔭而曾經都正以上,武而曾經亞將及武將承旨以上,直爲塡差。節享時,曾經閫帥以上,草記塡差。廟宮朔望獻官,二品之方在原任者,朝廷之所以待,豈讓於蔭宰?此後通融輪差。」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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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洪良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議政府抄啓講製文臣李書九、鄭東觀、韓致應、韓商新、李亨達、洪義浩、韓興裕。

○副修撰沈樂洙上疏曰:

獻納兪岳柱疏,以臣年前一言,臚列聲罪。若其好惡乖常之斥,臣之好惡果異於人。士夫之中無所主,外被其誘者,臣嘗深惡,人或有好,此所謂好惡乖常者耶?若夫量、翼之資斧於龜柱,德、億之資斧於國榮,而亦嘗稱爲士流。臣疏上下語脈相關,諫臣所謂不知其說者何也?其疏所謂:「有識之士,恐被惡名,不敢自居以士流。」臣不知其說。臣之所斥,只是自龜柱,而入國榮者也。至如扶名義、尙節義之人,臣欲爲之執鞭,寧有惡名之可憂哉?臣於權凶之時,未嘗論一微官,謂之鷹犬,何也?未嘗戕一善類,謂之袞、貞何也?臣自在布衣時,妄自以爲:「士夫言議,當主公平。」至今籍手,未嘗或改,而諫疏中謂之已非吉人,謂之千億化身,臣又不知其說也。臣與諫臣,纔有數面,而旬日之前,忽來委訪。知爲千古之小人,就作半日之穩話,常情之所必無。諫臣之疏,臣則知非諫臣意也。伏乞諒臣危苦之情,亟降嚴譴。

批曰:「年前處分,反作抉摘之資,實非所料。」

○以沈頤之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獻慶爲司諫院大司諫。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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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次對,仍行輪對。領敦寧府事鄭存謙等曰:「鄭妻之千罪萬惡,已悉於前後疏啓,而以今番獄事見之,其交通外人,煽動人心之凶謀奸計,綻露無餘。此專由於殿下屈法伸恩,出置私第,故雖如揆明迷蠢之類,皆欲納剌干謁。又況議婚救貧等說,獄案昭著。其爲世道之憂,容有極哉?極施典刑,以洩輿憤。」備局諸堂,亦齊聲請討。上曰:「當商量處分。」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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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備邊司啓言:「公作米五年退限,自順治庚子,便成前例。己丑、甲午、己亥,始則責諭,末乃許施。今去己亥,又滿五年之限。差倭出來之後,不欲空還,事勢無怪,其在綏遠之政,恐不必一向靳。」特命許施。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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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敎曰:「搢紳間名敎日就掃地。豈特昨今日設棚張樂事爲然?然堂郞之躬參身犯,猶是意慮之所未到,良亦痛駭。我朝素尙禮義,國忌行素,始自先正,無論正日、齋日,街上動樂者,邊遠不限年定配,著以爲法,昭載《大典》。爲今日廷臣者,不知昨今日之爲坐齋者,是誠不成說。若曰知而故犯,其罪何居?所謂堂上,雖曰武弁,俱是已躋宰列者,至於郞廳,訓正、訓副,堂下極望,而率皆無難犯科。張樂之不足,至於設棚,設棚之不足,甚至以私習之意,來告政院,要卽轉稟。政院亦不能退斥,士大夫風習至此,寧不寒心?當該堂上具明謙、趙圭鎭,遣宣傳官奪符,與郞廳李光爕、李鼎勳,竝下義禁府,準法勘處。設置法司,所以紏察法外禁條,而城內官府,有此無前駭悖之擧,而不能防戢論勘。此等法司,直一冗官。大司憲沈頤之、掌令林道浩、刑曹判書鄭好仁、參判申益彬、參議李集斗、漢城左尹沈有鎭、右尹李鎭恆,竝罷職。延接堂上、館伴,越俸五等。旣命査啓,惟兵曹草記最晩入啓。此等事,悚然之心,孰謂文宰,後於武將乎?判書李在簡,推考。」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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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魯鎭爲刑曹判書,李命植爲工曹判書,金履素爲知經筵事,李柱國爲左捕盜大將,李邦一爲右捕盜大將。

○備邊司進普賢峰補土節目。普賢峰,都城主脈也。因雨水衝嚙,支麓脫落。肅廟癸巳,經理廳堂上閔鎭厚,建議補築。至英廟乙酉,摠戎使具善復筵稟補築。是年秋,用善復言,命訓將摠戎使漢城府堂上,往審之。又命時、原任大臣、備局有司堂上,往審之,仍令摠戎廳主管蕫役,閱月而功告訖。別儲補土錢,屬之摠戎廳,逐年取殖取用。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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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召見辭陛守令。

○諭將臣,另飭宣傳官薦法。前一日,敎曰:「今番冊封慶科,武士入格,至於二千六百七十六人之多,而士夫、閑良家閥表表者,亦甚不少。見今薦月在卽,不可無別般申飭。肅廟丙辰萬科後,一百七年之間,更無百人越薦之事。先朝御極以後,五十年薦法至嚴,少則一二人,多是數十人。惟辛巳南行薦五十五人,壬辰出身薦五十人。以今番邦慶,行今番大比,豈可膠守常例,不念慰悅之方乎?九月、十月,亦多越薦之例,申飭宣傳官廳,今月內越薦。」至是敎曰:「今又詳閱故事,肅廟朝丙辰武科出身,一萬四千餘人,其中士夫數多,至於戊寅,始得畢越雲。今秋科榜,士夫入格,比丙辰不啻百之一二,當於今冬來夏兩等薦,自可收用,而因此取見戊午薦錄,三月薦爲六十九人,而京武不過三人。十月薦,爲一百九人,而京武亦不過十四人,而槪伊時,頻降鄕武收用之聖敎,且在先朝,特下綸音,揭板廳壁,洞禁武弁偏係之私。近來則不然,憲廳越薦,反效銓通謬規,榜眼一出,輒先揣摩,區別物色未定,從又較計安排。京以抽黃配白,鄕以道類邑分,駁若乘騅,斑若隱豹。與俗所謂:『剪對棋紋之政』,近之。此輩之倣象,何異東施之效西施顰也?此習在文當禁,況武弁乎?武弁之事,武將無不統轄,京武遺珠,官可越薦,鄕武玉抱,孰爲周章?於鄕於京,均沾收錄,奚但慰悅群武?亦足以導迎太和。此意諸將臣知悉。」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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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復授徐有大禁衛大將,李敬懋爲右捕盜大將,徐有防爲成均館大司成,丁範祖爲司諫院大司諫。

○遠接使趙時俊馳啓曰:「皇帝九月二十六日,還自圓明園,有旨;『特差正使西明、副使阿肅,仍令斯速起程。凡干贐物,切勿濫受,以體朕愛恤東藩之至意。』又曰:『朝鮮恪謹侯度,朕甚嘉尙。今番之錫,宜有別般賜物,以表朕意,兼期長壽。其令內庫,奉旨擧行』雲,而拆見加賞別單,則大殿,玉如意一柄、片金二匹、錦二疋、大彩二疋、漳絨二疋、大緞二疋、寧紬二疋、紅洋氈一板。世子宮,長壽玉佛一尊、玉如意一柄、湖筆二匣、貢墨二匣、歙硯二尊、絹箋十二束、玉揷花器一件、錦緞四疋、裏緞四疋、紗羅四疋。」冬至正使狀啓勑行,今十六日,止宿松站。通官,烏林佈、朴寶樹、徐宗顯、玉十泰、太平保,跟役,十九名。儀物,詔書一度、誥命一度、節一柄、黃傘一柄、龍旂一對、御仗一對、牌三對。勑行,十七日,止宿鳳城。計其路程,二十日當渡江矣。「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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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親試抄啓文臣。

○輪對。以李亨逵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東馨爲司諫院大司諫,擢鄭象仁爲同知春秋館事。

○洪忠道儒生韓師顯等上疏請江都殉節忠穆公李時稷、忠顯公宋時榮,不祧之典。許之。

○弼善沈煥之上疏曰:

臣之向者一疏所陳者,當時事狀也,所暴者,平生情實也。豈謂以常人偏心之所不怒,而大臣雅量之所不恕耶?竊觀大臣疏語,則其肯綮處,蓋映帶臣疏,比諸臺閣之彈論,至謂之欲售汙衊之計。臣疏所擧徐命膺事,不過槪言其數段粗跡之塗人耳目者耳。若指此而謂之欲貽害大臣,則亦疑怒之太深矣。夫國家所以全宥命膺者,蓋以其弟之尺疏,有扶義理、衛宗社之功也。臣意之不欲極論命膺者,亦爲大臣之有是樹立故耳。噫!以大臣體國之心,盍諒乎是也?臣誠欲大臣,益恢雅量,平物情,而協朝象,懋極歸於王道之無黨無偏,蕩蕩平平。則其重卜之相業,與其已所樹立之偉節,垂之無窮。國事之幸,世道之幸也。臣方進伏城闉,仰暴衷懇,乞諒臣情,亟刊所帶之職。

批曰:「疏語殊多莫曉,抉摘不但止於重臣一人,爾言果出忠告乎?此大臣,若無當日樹立,則必不致此難處。爾獨不愛《明義錄》一部耶?非不欲明示好惡,大臣聞方自引,爲便大臣之心,姑不嚴勘。」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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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李敬養爲司諫院大司諫。

○大司憲李亨逵上疏曰:

向來榮、德等諸賊事,倘非重臣金鍾秀一箚,其將人不得爲人,國不得爲國。儒臣沈樂洙,繼又慷慨陳章,首發德、億之罪,懲討大行,義理益明,樂洙事,有功可奬,無疵可議。疏中士流,爲凶賊資斧云云,卽指龜賊之量、翼,榮賊之德、億。初何嘗一毫攙及於眞箇士流?而乃於年久後,忽地拈出,直加罔測之目,要售疑亂之計者,抑何故也?臣謂前獻納兪岳柱,亟施竄配之典宜矣。

批曰:「兪岳柱疏,一筆句斷,語意齷齪。朝廷此等風習,予甚惡之。竄配之請,似或過矣,姑先施以削版之典。」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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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領議政徐命善上箚曰:

伏見沈煥之疏本,侵斥臣、嘲侮臣,不遺餘力。煥之之齗齗於臣,良亦支離。而惟是辱人之父兄,望人之恕諒,人情、天理之所必無。惜乎!駟不及舌也。臣之積忤於世久矣。區區秉執,無出於辨忠逆,所守一說,九死靡悔,而群怨鼎沸,衆鏑叢集,祗有及今決去,可以稍息方生之疑怒,仰答曲保之聖意。且臣之隱痛者,臣兄之得奉朝請,凡幾年於玆,非獨臣兄之屛棄世事,雖前日之仇仇不捨者,亦已相忘於江湖,而緣臣之不能嫵媚於人,致使白首已退之兄,姓名尙謄於章奏。臣將重得罪於孝友君子。伏乞亟削臣本兼諸任。

批曰:「昨於沈煥之疏批,略示予不槪之意。卿想見之,方欲以從近造朝之意,敦勉於卿。此際卿箚踵至,情懇備至。予於此,有一語可復者。卿試思之。卿之地處何如,卿之樹立何如?以卿擔負,事關卿家,人必愛護顧惜之不暇,而今乃不然。以重臣一事,爲卿家吹覓之資,孰料卿之今日朝廷,遭此難處也?卿之平日講磨,只是鞠躬盡瘁四箇字,則卿之一身,尙非卿所有。況非卿一人事耶?此等處義,卿必有默諒於中,而復此申及。至若目下引入之非時,猶屬第二件。此不更煩,卿須卽起視事,聽予面諭。」

○訓練大將具善復,拘執陞試儒生之犯夜者,齋儒捲堂,成均館以聞,命慰諭儒生,重推善復。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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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敦諭領議政徐命善曰:「卿之處義,昨因箚批,略有申及者。予意,卿想諒悉。大抵沈煥之一疏、再疏,必欲甘心於卿家,竝與卿撐天亘宇之大樹立,而有無限持弄之意,此其故何耶?非不欲痛斥嚴勘,以爲明好惡、息浮囂之道,而向年以來,章疏之間,似此口氣,厥惟久矣。乘機逞憾,不獨煥之一人。且遣辭下語,與李義弼、尹得孚輩差間。所以姑且假借,置之勿問,非所惜於煥之,蓋有秋間,與卿酬酢故耳。世之不識予本意者,倘不以予之所以慰藉,而庇護之者,謂或勤於前,而忽於後耶?苟使然矣,世道之憂,容有旣乎?萬有一卿以事關父兄,義難晏然,爲深引之端,則是卿適所以自輕而取侮也。以卿夙量,當不爲此。顧今時憂孔艱,朝象多乖。偶因平地風浪,卿又引入,則彌綸之責,將無所倚畀,寧有是也?固料卿不日造朝,而或慮夫未遽幡然,呼燭數行,更此諄諄。卿須諒之。

○備邊司進北關交濟倉節目。敍曰:

交濟穀設置,意蓋深矣。諸道之豐歉不齊,兩地之水旱各異,不有以別般穀物,互相拯濟,則殆同晉饑之閉糴,越人之視瘠。朝家爲是之念,爰講移粟之議,斷行建倉之政。參量道程,遵海而設,嶺饑則北穀出,北饑則嶺穀入,在兩湖亦然,千軸相接,萬里無遠。以言乎咸鏡一道,南關北關,宜無異同,而南關,則設置旣久,規模且立,吏不敢犯留,民不敢納麤,前後收效,指不勝屈,而獨北關遜焉。向在甲戌,用道臣言,倣南關例,亦設交濟穀,而旋卽寢不行。名色雖若區別,穀物便歸混淆,糶糴旣同於半分,倉廒亦雜於一處。道臣、評事之從北來者,爲之興慨久矣。今甲辰初,監賑使李在學,別單歸奏,上下籌司博議,又以海倉、平倉便否,特召大臣、有司堂上、曾經道帥臣、北關十州守宰,遍詢之,視民利害,因勢措置。仍命有司之臣,撰出一副成憲。糶糴之法,孰非嚴重,而交濟之穀,比他尤別。若使典守之制、斂散之規,一或泛忽,將何以備本道之災荒,活他道之民命乎?此所以條例主於詳,律令主於嚴也。謹遵聖旨,取考南關之式,參互北民之情,作爲節目。一,北路十州之間,海倉與交濟穀,多少不齊。今若逐邑加設,硬定其制,則庫舍增建,邑弊不些,遠地輸納,民瘼亦多,不得不隨其勢而立法。吉州、明川、會寧、慶興、富寧等五邑,皆有三四海倉,且多附近面里,便於斂散,一竝捧留於各其海倉。穩城、慶源、鍾城、三水海邊面里,程道旣遠。四邑,量其多寡,分置於平倉、海倉。茂山一府,雖有海倉,在於他邑。越境糴糶,反爲弊端,姑且置之。一,海倉全置邑,先擇船泊之便穩,庫舍之廣敞,定爲捧留之所,平倉、海倉分置邑,量其道里遠近,先從海倉捧留,餘數捧留於平倉。無論平倉、海倉,交穀所置處,書揭交濟倉,號以示別異之意,平倉空出一庫,別爲儲積,無令混雜於他穀。穀數及應行諸節,先爲頒示於當分社裡,俾民人咸知法意之嚴重。一,久置之法,一依南關例施行,而各邑會付元數十二萬石,二留一分,三年之內,輪回改色,如有不時船運,聞命卽發。斛內欠縮、穀色麤劣,則該守令狀聞論勘,監邑自本道嚴處一,元數外耗條之年年滋殖者,從便捧入於附近他倉,或有南北轉移,元穀減縮之事,以此耗條,準數充上,依例報備局擧行。一,三年一改,雖非久遠,旣與逐年分給有異。若有皮雜不實之穀,一依準折,量宜換作,而捧還之時,或作米、或代捧,期於盡數精實。牟麥唐米等穀,一竝除去,換色代捧,穀名石數,修成冊報備局。一開倉時,先報巡營,今年則某庫某年條,爲分還當次,而名色爲某穀,歲末磨勘後巡營報備局,分留各穀,爲幾萬石,取耗各穀爲幾石,監色庫朔料用下爲幾石,數爻穀名,秩秩列錄,無一相左。一,此穀旣是不虞之備,與軍餉無異,雖遭歉歲,不可升合未捧,停退之時,亦不可混同擧論,巡營反閱,京司摘奸時,無論未捧與欠縮,五十石以上守令,一依軍餉例論勘,監色捉囚營獄,無遺準捧後嚴刑定配。五十石以下,監色別治準捧充上。一,捧上之穀品,務從精實,斗斛亦必準量,完其墻壁,排以廳板,俾無陋濕滲泄之患。一,畢分畢捧後傍近守令中,差出反庫官與營裨,眼同反閱,如有加分,或未捧該守令,如法論勘,解由拘礙,監色刑配,反庫官掩覆則一體論罪。一,倉底居民十戶,勿侵戶役,蠲除身役,每日二名式排番巡邏,分捧時,十戶合力使役。一,倉所修補物力,以耗條量宜上下,如或三年內毀傷,則使本邑擔當,切勿會減。一,海倉增設,徐待年事豊稔民力紓緩,漸次經紀,畢竟成就,在守令之効力,考其勤慢狀聞賞罰。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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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趙時俊爲知經筵事,申大升爲成均館大司成。

○召見領議政、備局有司堂上、兵曹判書。

○濟州饑,牧使嚴思晩狀請,自明年正月,限麥秋分賑,臨陂、羅里舖倉穀,準八千石,趁卽入送。備邊司啓:「湖南沿邑,才經大賑,八千石穀,勢難辦出,請以元巡不足六千四百石,沿邑所在某衙門穀中,推移劃給。敎曰:」羅里設倉,今爲六十五年之久,而遺儲未免苟簡。一自庚寅定式之後,便歸名存而實無,倉內正穀,旣雲不敷,勢難辦出於沿邑,而薦飢之餘,又令轉輸,豈非難愼處乎?然島民仰哺之情,亦不可不軫念,準八千之數,本倉正租牟穀,特爲許施。「仍命嚴思晩,限麥秋仍任。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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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前應敎李魯春上疏曰:

臣向來箚語中,臺臣擬律之一段,極其狂妄。臣於其時,未見臺疏之原本,只憑時議之峻攻,倉卒惶㤼,辭不擇發,此豈臣本心哉?夫臺閣者,與大臣相可否,以臺臣而規大臣職耳。謂或言者過中,固當優容之不暇。矧彼臺臣,不過就事論事?又況殿下寬仁聖智,樂聞諫諍,其於大臣,尤所優禮。此政古人所謂:「諫人主則易,論大臣則難也。」伊時聖上處分,雖出於敬大臣之義,在廷諸臣伸救言官,不害爲淸朝美事,而乃反擯棄斥逐,惟恐聲罪之不嚴,擬律之或輕。廷議紛紜,靡然從風;人心誑惑,涵若驚濤。畢竟臣箚之擬律過當,亦爲一種時議之所慫慂威脅。其果孰主張是耶?臣於鞶遞之後,得見臺疏原本,始覺臣言之乖當。抑臣又有所自悼者,今之主張時議者,鉗勒一世,好惡惟私,噂沓背憎,遂成伎倆。苟有自好,而稍厭時套者,則必因事會波盪之際,擠之於罔測之穽,瞬息之間。人鬼立判,殿下將何以悉燭其情狀乎?臣常欲歛跡榮途,遠避駭機,而末乃見誤於流輩,遂至孤負其本心。此莫非臣處身昧方,入於羿彀而莫省也。不覺懍惕,臣急於自鳴,治疏呈於喉院,則謂以前銜自引,退卻不捧。凡臣子之有情實可暴者,無論前銜時任,擧皆陳暴,已例班班。今此喉院之堅執,不勝慨惋。伏乞諒臣自訟之忱,治臣瀆擾之罪。

敎曰:「前疏旣非本心,今疏果出本心乎?前後筵席,已知渠奊詬無主見,而其手段之左右捭闔,情態之朝夕變幻者,猶不料如是其無忌憚。自此隄防漸壞,義理愈晦,世道之憂,尙何言哉?姑不處分,予意有在,原疏還給。」

○下綸音於濟州牧曰:「我邦壤地褊小,道凡有八州,府郡縣僅三百六十有奇。星羅碁布,可按圖而知已。一有水旱饑饉,管領甚便而獨耽羅一域,僻在海外,陸行幾千餘里,水路則倍之。聲響旣漠於京師,撫摩只付於長吏。尋常啓牘之來,動費半年。凡島民之疾苦憂樂,莫之憑悉,豈朝廷懷保之澤,或間於島陸而然歟?今歲之秋,八路大熟,廟堂之上,無事乎荒政,惟予宵旰一念,亦庶幾小弛矣。廼者陽至之後,守臣始以州饑聞。於是乎丙枕蹶坐,益歎道塗之雲邈。若使耽羅,不海而陸,遠止於北之六鎭、西之七邑,則豐歉之聞,豈此之遲乎?歲饑而莫予之知也,民窮而亦莫之救也。島民亦吾赤子,爲爾等父母,烏在其父母之責也?噫!自在我列聖朝,軫念玆土,罔間於內服,慰撫之悶恤之,靡不用極,深仁厚澤,浹爾髓而淪爾肌。逮予寡人嗣服之初,首遣持斧之臣,文武則設科試取其才,父老則詢弊瘼採其隱。以至崇孝而褒烈,輕徭而薄賦,凡所以便爾等之身,悅爾等之心者,事靡巨細,無願不從。此非予一人惠也,亦所以仰體我祖宗朝柔遠之澤耳。至愚而神,爾等其或知之否?羅里之倉,爲爾等設也。倉穀不敷,至有沿邑移粟之議,而重撓湖民,在所難愼。就比塗抹,亦足接濟。夫何愛數千穀包,不以慰諸子弟望哺之情?本倉遺儲若租、若牟,已令按道之臣,刻期督運,不日裝發。計於歲底,陸續往泊,明春開賑,自可無顑頷之憂矣。前此耽羅設賑之時,問有發送繡衣,督運監賑之例,而儉歲廚傳,反貽爾等迎送之勞。曾在先朝己丑,爲念是弊,亦命道伯句管,今亦謹遵右例,不送繡衣,而但念此時牧伯遞易,必妨賙賑之政,前牧使嚴思晩,特令限麥秋仍留,兼付監賑之責,使之悉心賑事。守臣狀請,纔令廟堂,覆奏許施,而往歲諸路之歉,凡貢獻物種及民之出於身而納於官者,果與御供御藥而另行蠲除。所以施於陸民者,獨不施於島民可乎?薦新黃果,祭享黑牛,係是莫重薦獻之需。又若貢馬,亦關戎政,有難輕議。外此遠方珍獻,何惜吾民?各殿朔膳、物膳,三名日方物、內局進上藥材、京外各衙門各營門進排物種、內局及各司各宮房奴婢身貢,特倂停減,留補賑資。旣承慈敎,慈殿宮所獻方物、物膳、朔膳,亦倂停減。今年停退條之竝與明年條,而督納於明秋,亦所當恤,明年條仍許停退。噫!今者蠲免,豈雲施惠,而其於紓民力、裕民食之道,或有萬一之助否耶?自見守臣之狀,念爾等顚連遑遑之狀,宛在予目中。舟車不至而懋遷無路,甁罌告罄而契活罔涯。鶉衣卉服,呼號於浦村海岸之間,目望船粟之來哺,此予所以愍爾等饑寒,有倍於他道之歉也。但賴而忘憂者有之,州治隔以重溟,除非三州之境,則難以往來,不待朝家之勞來還集,而自可安土奠業,當不至於蕩析流居耳。九重雖藑,臨之孔邇,爾等須各恃而無恐,永囿我陶甄之化。」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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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展拜於景慕宮。

○校理李錫夏、修撰李東稷、副修撰尹序東上箚曰:

臣等於近日訓將事,竊有憂惋者。綽巡都城,捕詰行路,固不容不嚴,而至於儒生赴試而拘囚詬曳者,前所未聞。及夫賢關捲堂,喉院問啓,其言全欠敬謹,或援引先朝事,或籍重《明義錄》。再次捲堂之啓出,而周遮隱蔽之罪,尤彰露矣。以本館事言之,館隷持除誥、鑞牌,夜被拘執,經宿於踐更之所。誥押御寶牌書,經筵所重則存。知有此事,黽勉施警,庇護爲說,士風之摧沮,朝體之虧壞,未必不兆於是。此將臣憑恃寵遇,無所顧忌,致有駭悖之擧。臣謂訓鍊大將具善復,施以刊削之典。

批曰:「經筵牌及安寶敎旨之留置卒更所,必因牌將輩不告大將之致耳。大抵此將臣,以宿將之故,朝家果加優待,而曰寵遇,曰無忌,辭語殊欠稱停。刊削之請,不允。此事雖關本館,聯疏亦未免過中矣。」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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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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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朔,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沈頤之爲司憲府大司憲,趙尙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訓鍊大將具善復問啓。敎曰:「堂疏、齋論迭發,設令事實,雖或相左,至於問啓對辭之支蔓爲說,尤有事體之屑越者,欠敬大矣。由前由後,不可以元戎,一味曲恕。訓鍊大將具善復,罷職。」

○吏曹判書金鍾秀上疏曰:

伏見大司憲李亨遠疏,於其盛奬沈樂洙,而請罪兪岳柱之際,忽地攙及臣名。有若臣與樂洙,聲氣相應者然,眞所謂無不有也。臣命途奇險,畏約無窮時。屛退以來,庶幾世亦忘臣,豈意垂死之年,又被其空中閃弄,一至此哉?噫!臣與樂洙,心術言議之如氷炭、燕越,聖明之所洞燭也。樂洙,繼臣不繼臣,公眼見之,神天知之,臣何必索言於其間哉?雖然,人旣援臣,臣若默而受之,爲恥滋大。伏乞垂察。

批曰:「尾陳引義數句語,卿何不稱量下字耶?大抵沈樂洙疏之混說資斧,予嘗非之,卿亦攻之,而前都憲疏中,盛奬卿庚子春樹立,則卿竝與此所秉之義理,而恥與比同者,看之屢回,不覺瞠然。素知卿悃愊無華,不擇辭鋒,而執跡之論,孰諒卿本心耶?」

○特遞吏曹判書金鍾秀。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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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召見領議政徐命善。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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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迎勑慕華館,仍還仁政殿庭,行受詔勑禮,禮訖,接見勑使於殿內,行茶禮,仍行宴禮,凡七爵。每爵各呈樂舞。至第二爵,勑使曰:「《詩》雲,旣醉以酒,旣飽以德,此之謂也。」宴罷。親送至仁政門外。

○御重熙堂,臨視東宮受賀。仍任訓鍊大將具善復。

○以李命植爲吏曹判書,吳大益爲司諫院大司諫,金鍾秀爲工曹判書,金魯鎭爲伴送使。

○大司憲沈頤之上箚曰:

向來尹得孚事,背馳國是。漫漶義理,用意設計,極其叵測,而惟彼李魯春,以伊時討罪之人,假託自明,忽地投疏,伸辨之不已,乃反營護之,營護之不足,乃反嘉奬之。一轍相隨,爛漫同套,竝與昭揭之義理、大定之國是,顚倒變幻。實是搢紳間一大變怪。且其疏中時議云云,直令人毛髮俱竦。噫!渠所謂時議,卽是爲君父討亂賊之論,而反以鉗勒一世,好惡惟私,擠之罔測人鬼等語,作爲題目,顯售疑亂網打之計,旨意之閃忽,心術之陰險,胡至此極?且況時之一字,始出於夏賊之疏,繼發於得孚之章,今此魯春,又復拈出,以爲除去國邊人之妙方,其心所在,尤不可測。臣請前應敎李魯春,亟施以島配之典。

○召見內閣提學金鍾秀。上曰:「侵夜召卿,欲一洞諭也。卿之上疏,極無義。卿以庚子懲討,自爲擔當,則心術言議,謂之氷炭燕越者,得無背馳之嫌乎?卿以此事,雖被臺啓,亦無所惜。李魯春事出,而卿疏踵至,無一言及於此,此果何事耶?夏賊出後,義理愈晦,倫彝將絶。向於宮筵酬酢,予以講義理、扶倫彝,付之卿等,今則一切相反,何也?尹得孚果使賢也,是夏賊之所汲引,則渠焉敢營護乎?世道之變,一至於此,此非卿等之罪乎?予於試講,熟知魯春之爲人。今者所辨,豈渠自主張之事?必有指嗾之人。而予不索言也。予自春邸,知卿於今二十餘年,自謂際遇出常,爲卿全保之道,靡不用極。今則雖欲爲卿地,亦無奈何。都承旨之晉秩擢用,仍置銓曹者,謂非流俗樣子也。夫何卿等居銓以來,朝象波蕩,義理反晦,如兪岳柱輩,重重闖出?沈煥之疏又出,卿等雖雲非卿等所知,卿等入來後,此輩敢肆跳踉,豈非卿等所使乎?都承旨有生行死歸之慮,卿則予不一諭,亦非終始曲保之意,故有此申及也。」鍾秀曰:「夏賊,雖謂之狂易,狂易之人,豈有辱其父之理乎?李魯春,可謂逐鹿,不見泰山,而尹得孚似不可謂夏賊之同情矣。臣所經營,欲爲光南事,未果也。」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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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詣太平館,饗勑使。問曰:「上勅年幾何,副勑年幾何?」上勑曰:「虛度六十年矣。」副勑曰:「年今五十七矣。」又問曰:「上勑方做何官,副勅亦在某職?」上勑曰:「官是一品,而掌侍衛矣。」副勑曰:「方帶十四皇子師傅,而出入於翰苑、內閣矣。」勑使曰:「來時,皇限甚短,道路遇雪,自費日字。歲前雖未復命,上元前,則必欲還朝矣。」遣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洪樂性,分詣兩勑前言曰:「旣以皇限爲言,挽留亦甚未安,而一兩日差遲,恐無不可。初六日行宴禮於仁政殿,留一日,初八日復路似好矣。」答曰:「遣大臣請留,謹當惟命矣。」行茶禮,問曰:「上勑,工於何業,副勑職居內閣,則似當優於詞翰矣。」上勑曰:「俺則不嫺文翰,而癖於畫矣。」副勑曰:「筆則不嫺,而詞律則每與皇上酬唱。謹當忘拙表悃矣。」又遣大臣言曰:「昨年伏蒙皇上賜詩賜筆之恩。謹已摹刻,爲備僉大人擎玩,亦有粧置者。今方奉來,僉大人亦當行祗迎禮矣。」降階祗迎,上席親傳,兩勑以手摩挲曰:「刻法甚精,無異皇上手書矣。就中有國王御諱,齎去雖未安,而此則不可不歸獻皇上矣。」仍受置。茶罷還宮。

○上出館所門外轎前,召見時、原任大臣。上曰:「日氣淸朗,封典順成。天心之眷顧,若是勤摯,而亂逆層生,變怪百出。今日予將痛言之。夏賊,卽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極逆也。予則以世豈有二夏賊爲言,而夏賊事出之後,尙無一人刎心辨明者,今日臣分,可謂斁絶無餘。大抵尹得孚,雖未必爲夏賊之同黨,而夏賊居銓時,苦心汲引者誰也?若有腐心痛骨,嚴斥夏賊之心,孰復營護夏賊,汲引尹得孚乎?李魯春,稱以自明,忽地投疏。旨意之叵測,情態之凶譎,路人所知,而大司憲沈頤之,除拜幾日,寂無一言,不先不後,上箚於昨日。其面陰背陽,瞻前顧後之狀,誠不忍正視,如欲鎭人心而正趨向,必先鞫問頤之矣。」仍命大司憲沈頤之,爲先遞差,黑山島定配。李魯春囚南間。諸大臣咸曰:「夏賊出,而倫常滅矣。臣等尙延食息,今承此縷縷下敎,寧欲溘然而無知矣。臣等有難晏然隨駕,勢將席藁金吾,恭鈇鐵銊之誅矣。」諸大臣退卽胥命。敎曰:「今日朝廷,存乎亡乎?主辱臣死,雖難責之於今日朝廷,而窮天極地,亙古通今,有天地、有君臣以來所未有之夏賊出,而倫彝絶矣,綱常斁矣。予雖以世豈有二夏賊爲敎,大小廷臣,孰果挺身沫血,窮探極覈乎?年前相老、孝任之凶言,自參鞫諸臣,下至衛士,猶能手以礫之,況夏賊,十倍於老、任,而朝廷之所以處之者,反又十倍不及,何也?大抵夏賊之凶書、凶言,究其本,專由乙丙凶賊。自是厥後,予必欲大奮勵、大懲創,以扶旣絶之倫彝,以樹旣斁之綱常,此非一朝一夕之所可遽辨。惟其急務,莫先於先明《明義錄》大義理。是以秋冬以來,用人也、注措也,一切以擔當義理之人,處之廊廟銓衡之任,所望者闡明《明義錄》義理,使朝廷之元氣完固,然後始可言懲討之政故耳。上之所以期勉,不但若此,下之所以對揚,亦當如是。予嘗拭目而待之,所謂擔當義理之人,與義理一反之。訏謨之地,雖欲保合,勢不相敵,可謂末如之何。轉輾至於近日,朝著爻象,角勝國是。打成一片,此之不已,流弊將見《明義錄》大義,攻之者爲國邊,扶之者爲賊邊。天下寧有是耶?此特指爻象也,今日朝廷,若有君綱臣分,縱使《明義錄》義理,不能悉心闡明,如李魯春之沒知沒覺,奊詬不省事者,猶且翻轉化身,投疏乞活,稱之以自明。渠疏中所謂臺臣,雖不斥言姓名,遣辭下語,足可領會。當初律名之襯當與否,姑舍是,此人卽夏賊居銓時,首發通擬之人也。大抵所謂臺臣,謂之夏賊之同情,則容或過也。今日廷臣,若有一半分明目張膽,嚴討此賊之心,則孰敢回戀宿處,營護此人,欲售立幟之計乎?顧今俗習,無論大事小事,惟覘上意之如何。渠輩跳踉,必有覬覦於近日注措而然。一魯春,顧何足深誅?而所可痛者,欲明討夏賊之義理,而非但義理之不明,便歸此賊之一套,竝與一部《明義》,而無地可讀。惟予闡明義理之本意,事與心違,徒做一場閑商量而已。此而任他,勢將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吁!亦痛矣。都憲一箚,卿等無曰猶賢乎已。箚中旣說夏賊二字,是豈若是宛轉說去處乎?且況除拜幾日,安往而不爲,始於昨日,忽地書呈?俄因卿等轎前入侍,有所云云,卿等旣居承弼之地,闡明義理之責,不於卿等而將誰之咎耶?自卿等一事二事,不欲留心擔着。所謂君讎國賊,視若尋常,了無驚惶憤痛底意。卿等之待予,何其太薄也?然卿等不必胥命。」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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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副勑呈七言律詩。二首曰:

箕疇衍化夙敦仁,秉恪尤聞布治新。入境山川覘獻秀,行程信宿坐如春。篤循禮義風存古,廣敎詩書學尙醇。此日自天申錫重,綿綿奕業慶長臻。匝月星軺載路皇,開筵每令醉瓊觴。邦華起鳳騰文蔚,國瑞徵麟衍緖長。重列珍羞隆勅使,精摹寶篆表宸章。歸途回首瞻松岳,何幸東都得禮王。

○時、原任大臣上疏曰:

夏賊,實亙古今、窮天地所未有之劇逆凶賊也。臣等不能刎胸剚腹,少效臣死之義,按獄不能極覈,施法不能夬伸,臣等不忠之罪,益無所逃矣。今日環東一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者,特以一部《明義錄》在耳。近囚隄防陵夷,義理晦塞,凶醜紏結,迭相改換,又有李魯春伸救尹得孚之疏矣。得孚營護凶逆,力抗大論,首被夏賊之所汲引,則治黨之律,宜先得孚,而魯春乃敢托以自明之章,潛售立腳之計。此猶不足,掇洽凶賊之口氣,要爲網打國邊之計,其心所在,將欲何爲?然此豈一魯春所可獨辦哉?醞釀已深,設施逾密,根柢旣固,枝葉先發。今若不嚴究窩贓,永祛亂本,則竊恐乘機逞凶之徒,又出幾魯春矣。我聖上至仁盛德,惟在闡明義理,全保世臣,在廷臣工,不能對揚休命,甚至擔當義理之人,反攻義理,背馳國是,弁髦名義。章疏之間,本情自露,扶抑之際,宿處難忘。苟究其故,職以龜、榮、德三賊之罪,未施公法,攀援之徒,尙且顧戀。此臣等所以深憂隱痛,寧欲無生。然而世道之至此,莫非臣等忝居承弼,不能聲討之罪。伏乞亟伏嚴譴,以爲事君不忠者之戒焉。

批曰:「昨因胥命啓辭,批旨略及予本意,更何多誥?卿等安心勿辭。」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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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仁政殿,宴饗勑使。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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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幸慕華館,送勑使。

○召見時、原任大臣、卿宰、承旨、三司。領中樞府事金尙喆、領敦寧府事鄭存謙、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洪樂性、判中樞府事李福源、金熤曰:「夏賊之誅止其身,尙不加律,莫非臣等不誠之罪。而今日所請,亦不過施以適、雲已行之律,不得請,則不敢退矣。」上曰:「夏賊事出於何時,卿等安往不爲,今乃如是耶?卿等試聽之。以人情天理言之,如夏賊之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出於今日,而誅止其身者,非曰無律之可加也。此實君臣上下,有不忍開口泚筆處,故意謂:『予心如此,廷臣之心亦當如是,必無泛忽於此箇義理。』而若將浼三字,便屬歇語矣。至於李魯春之疏出,而非但無若浼之心而已,顯然有營護之跡。蓋當初尹得孚設鞫之請,誠過矣,故予嘗言及於卿等,前左相亦有所陳,槪以得孚所犯,差異於逆節故也。然而履霜堅氷之漸,乖亂世道之憂,專在於是。且念設使尹得孚賢也,旣爲夏賊之所薦拔,則其所若浼,固當如何?而如魯春之奊詬不識事者,投疏營護,無難書呈,主辱臣死之義,固難責之於今日朝廷,而世道朝象,從此可知。非謂魯春之眞箇犯逆也,亦非欲因此加律於夏賊也。夏賊二字,卽朝紳之所不忍開喙處,而目下爻象,一至於此,寧不澟然而寒心?至於領相,則以《明義錄》義理主人,與國家同休戚,故置卿於勻軸之任,其餘處廊廟、銓衡之任者,皆欲其探泝源流,共明義理。此秋冬以來,予所以惓惓於反本之政者也。夷考近日,竟無一半分應效,而只使魯春輩,劻勷跳踉,此豈非卿等不善對揚之致耶?魯春之拿囚,亦非欲鞫問也。魯春辦得此事,決非自主張。世道如此,此予所以切悶者。伊日下敎,蓋因沈頤之觀望,顧瞻情態,可惡而發也。今又以魯春,歸之於夏賊統緖,則是反使夏賊從輕也。觀今擧措,無事則顧瞻,有事則劻勷,此爲憂危之兆矣。在今之道,惟當保合太和,交相勉勵,爲第一要道。若夫懲討之義,比如勿忘勿助,先以明大義,扶元氣爲主也。七月之事,今始加律,亦豈非顚倒乎?」命善等曰:「臣等罪合萬死,而今日之請,非因李魯春疏出而然也。惟冀遄降允許。」上曰:「日前下敎,洞諭卿等,俾爲少補於世道。自今以後,懲討猶屬第二件事。擧皆乃心王室,早定趨向,然後義理不期明而自明;懲討不期嚴而自嚴矣。最可痛心者,夏賊之窮凶極惡,逞發於其日,魯春事又發於迎勅前日。此實萬萬傷痛處也。尹得孚事,自夏賊出後,其情則未可知,而其跡則有可議。在廷臣若浼之義,豈可泚筆於此事乎?」存謙曰:「若使夏賊,卽施當律,則如魯春輩必不敢出矣。」上曰:「予所疑惑者,今日之處夏賊,反輕於麟、謙,寧不寒心?蓋夏賊出而民彝物則,斁絶無餘。所恃者,卿以義理主人,拚死生而衛國家。前吏判,予知其人,故以卿重卜,以金鍾秀爲吏判。向於景慕宮齋室,有所縷縷,日前夜筵,亦已洞諭於前吏判,責其相反於所講明者。大抵夏賊之凶逆,根柢於乙、丙,今若有麟、謙之所薦引者,則決無營護之人,而魯春之疏,忽出於此際,世道之益下,義理之愈晦,此可見矣。」命善等曰:「亟從夏賊加律之請,而仍治臣等不忠之罪,然後庶有益於正彝、則振紀綱之道矣。」上曰:「夏賊必用加律而後,始可以明彝則耶?此不過以刑威之也。朝廷事,無奈何矣,擧皆劻勷。丙、丁之際,猶不如近日之乖亂矣。自戊戌至壬寅,世道漸汙,甚至終年設鞫,無一善處之事,前後曠蕩疏滌之敎,徒歸空言。朝廷之上,無一定規模,以致擧世之劻勷也。」又敎曰:「此等三司,何可置之前席乎?俱與沈頤之除拜者,泯默以過,今日乃敢冒入。如此不誠之三司,當置何罪?皆令出去。」三司諸臣,承命逬出。上曰:「沈頤之事,卿等則曰猶賢乎已,而予以爲:『面陰背陽,情狀絶痛也。近又紛紜投匭,劻勷不已。此皆由於壬寅七月擧措駭眼之致。蓋名義不明,故規模不立,罪之者未知其爲何事,用之者未知其爲何功。旣無明白奬拔之擧,又無痛斥退出之政,滿朝擾攘,不成貌樣。故反爲如夏賊者藉口之資。予欲以講明義理,爲急務,旣已倚任於領相。又仗用金鍾秀,拭目太平之效矣。近日事,一與相反,所可痛者,是金鍾秀也。齋殿酬酢,卿等亦曰明燭在前雲爾,則世道之至此,若非卿等之所誤,卽金鍾秀矣。然亦非以金鍾秀爲逆也。予於初三夜,洞言此意於鍾秀,渠亦別無所對,使之卽退矣。予之所深惡於鍾秀者,不體予反本明義之心,如是乖了。向於卿等待命批旨中,所謂與義理一反之者,果指鍾秀也。況其辭疏中,繼臣不繼臣雲者,無頭無尾,肆然說去,如魯春之疏,不以爲憂者,誠有大罪。此不重勘,何以懲他乎?賞罰貴在得中。自今以往,同心戮力,只知有國者顯奬之,旅進旅退,瞻前顧後者,斥黜之,朝象可以底定矣。」命善曰:「殿下或以臣等,一分有裨於世道,敎諭丁寧,而以臣不敏,鍾秀不欲與臣同事,以致此矣。何莫非臣罪也。如欲使世道少靖,乞斥臣身,而懲討之請,伏願亟降處分。」上曰:「曾在肅廟朝,黨習漸痼,莫可收拾,聖意或謂此勝於彼,而專用之,或謂彼勝於此,而更進之。逮我先朝之初,戈戟相尋,膠固難解。先大王,以保合陶甄之化,行建極平蕩之政,以貽我燕翼之謨。惟予苦心,亦在於此。魯春所謂,時議者未知何如?而自丙丁以後,元惡大憝,誅之討之,其餘世臣,同心保合,皆爲國邊,予所期望。而乃反落落不合,此何故也?予嘗諭卿等以夏賊之出,誠一刦運。君臣上下,若加懲創,則反不害爲一大轉移之機矣。近日朝廷規模之不立,專由於賞罰不明。予非不欲姑此含忍,待他黃熟,而恐傷多人,不得不早諭。此正保合陶甄之會也。且一被薄罪,因以爲逆,此尤今世之一痼弊。此習亦不可不變也。」諸臣齊聲奏曰:「洞諭至此,豈不思仰體之道乎?」上曰:「金鍾秀所自詡者,名義二字。夏賊出後,欲行光南事之說,豈非無料量之甚乎?」僉曰:「卽此一言,已不成說。此豈可肆然發口者乎?」上曰:「予所痛惡於鍾秀者,非但此也。投呈怪疏,壞亂世道,如鍾秀者嚴處,然後世道可靖,而渠若自反改行,則亦不必永棄矣。」命善曰:「如是,則在渠誠爲玉成矣。」上曰:「時之一字,出自夏賊之凶言,而魯春所謂:『時議二字』,有若作一名色者然。果使淸論在下則好矣,而今也不然。入於時議者,當爲國邊,背於時議者,當爲賊邊。若使就事論事,則容或可也,泛攻時議者,決是釁孽之徒也。雖然時議之人,亦未必盡善。故朝廷規模,銓注用舍,俱不成樣。此予所嘗深慨者。當此之際,捨此國邊時議之人,更將何處得來乎?從今以後,皆歸正於時議,只知爲國,則所謂時議,將爲好箇時議矣。然而終不入於陶甄者,大而流放竄殛,小而罪削廢枳。予言不再。」鄭昌順曰:「世豈有自稱賊邊之人乎?惟在自上明示賞罰。」李命植曰:「爲今日臣子者,孰不願爲國邊之人?而此亦在殿下明示好惡之幾而已。」上曰:「幾之一字,甚好,蓋善惡之發,是謂之幾。予非不欲明示其幾,而刑法之用,亦難徑情故也。大體近日朝廷之人,有何表著可稱者乎?逮事先朝之人,猶或可言,而今日事予之人,誰果有一分事功之可見者耶?此予所嘗慨歎處也。」尙喆等曰:「今日齊籲,亟下允兪,然後方可爲明示之一端矣。」上曰:「予實否德。雖不能大警動大振刷,而在下之不善對揚,亦難辭其責矣。自今卿等,亦以不避事、不謀身爲主,勤攻之言,受以爲過,挾雜之類,嚴辨以斥。先講義理,次定規模,譬若絜矩之道,定其權衡尺度,俾一世之人,不迷趨向,實爲大幸矣。」命善曰:「善於耐彈,無如臣者。豈不欲生死向前,而其奈才之不逮,何哉?」上曰:「李魯春,予意不欲究問,卿等以爲如何?」尙喆曰:「論以心跡,則魯春之爲國邊爲賊邊,不難覷破。不可不嚴究矣。」存謙曰:「營護之罪,豈可不嚴覈乎?」命善曰:「臣非敢以魯春爲有嫌,而難言也。今此不欲問之敎,實仰聖意之攸在矣。」福源曰:「其疏旨意,恍惚閃怪,殆同急書。此不嚴究,則世道之憂,實不淺尠矣。」洪良浩曰:「魯春情跡,至爲叵測。究覈得情,然後方可以靖人心,而勵世道也。」上曰:「卿等無非言官,嚴斥魯春旣如是,則雖不究問,何傷之有?所可深慨者,洪良浩一人外,更無言者。此豈誠實底道理?今日弊源,專在於優游不斷。觀今世變,未知有幾箇魯春。今日廷臣,必當有靦顔於登對者矣。已現露之魯春,問與不問,姑舍是,同一心腸之人,鋤出嚴斥而後,方爲明義理之本矣。」尙喆等曰:「殄滅無遺,無俾易種,是今日急務也。」上曰:「卿等齊龥旣如此,予何必靳持,而當日鞫庭之可言者,今始如是,未知其爲宜也。且夏賊,本與恆、簡爲三,乙丑連腸之類,漏網於乙丙,而其跡則已露於乙未年。乍啓旋反之事,此所以與乙丙諸逆,一串貫來者也。予之欲講明《明義錄》義理者,亶在於是,而今日世道,反不如意,豈非萬萬絶痛乎?」命善等曰:「臣等之罪,萬死無惜。而伏願卽降處分。」上曰:「然則,陽澤追奪之典,當依施,適、雲諸賊之例,使金吾詳考草記。」尙喆等曰:「已例文跡,臣等已謄來。亟賜允許。」上曰:「陽澤追奪事,爲先依施,適、麟佐、弼顯、弼夢、致雲律文,更令該府,詳考草記後施行。」熤曰:「金鍾秀之罪,旣已彰著無餘,亦願明降嚴處之敎。李魯春究問,尤不容少緩矣。」命善曰:「俄者不問之敎,臣則欽仰之不暇矣。」上曰:「此後毋使如魯春者,更爲跳踉,則此爲大幸。予知李魯春之爲人,不下一杖,必自服其指使之人矣。其所主張者,乃使如李魯春者,肆然辦此,此豈非凌侮朝廷之一端?由今以往,惟思慶賞威罰雙行不悖之道,以爲勵世磨鈍之具。使一部《明義》,建諸天地,無論彼此,會歸於陶甄之地。至於銓曹政注,着意振勵也。」命善曰:「銓長老鍊,可謂得人。」上曰:「金鍾秀之姑不處分,予意有在。日前洞諭之後,似或有自明之擧故耳。卿等其或諒之。」

○命李魯春絶島定配,改竄沈頤之於靈巖郡。敎曰:「俄者,諸臣登筵,業已洞諭,何必更煩,李魯春,卽不過奊詬沒知覺人也。其所慫慂,必有其人,非不欲卽地盤覈,覷破奸竇,一以明義理,一以嚴隄防矣。更思之,渠雖受人指使,爲鬼爲蜮,然外面看之,亦一乞活之說。取服之後,當擬何律?且此輩雖極無狀,自取殄滅,而無多搢紳,又起風浪,餘波所及,將不知幾人墊溺。是豈予化龍蛇之苦心哉?況非一魯春所辦,則於渠何足深誅?先從已發之跡,姑施惟輕之典,使慫慂者知所畏,跳踉者知所戢。魯春姑先絶島定配。至於沈頤之晩後一箚,足見其欲巧反拙。左右竊覘之狀,多少較計之態,令人誠有不忍正視者然。雖出勉強,旣雲塞責,與魯春同律,亦涉混勘之歸,頤之遠配。」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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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初昏,金星犯木星。

○設柑製於泮宮,居首進士洪樂貞,直赴殿試。

○親試抄啓文臣。

○義禁府,以適、麟佐、弼顯、弼夢、致雲律例考奏。敎曰:「依五賊律施行,而妻之處絞,已例分明,至於姪,則四賊無可倣之例。適賊之姪,但云令軍門處斷。所斷之律,更爲詳考草記。其中斗恆,旣以出繼免坐。今用適賊應坐,視他賊加一等勘斷。以此例旁照,則斗恆以應坐例爲奴,比免坐爲加一等。斗恆則爲奴。」又啓言:「夏賊子女,竝以年未滿爲奴婢矣。加一等竝處絞。」敎曰:「旣考可據之例,待年滿用法。」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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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李邦一爲三道水軍統制使,徐有大爲右捕盜大將,閔鍾顯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頤柱爲司諫院大司諫,趙時俊爲刑曹判書。

○時、原任大臣上箚曰:

凡係緣坐之法,兄弟叔姪,律無異同。弼顯之弟,弼禹、弼䕫,在法當斬,而以其出繼,故減等處絞。以此比例,則斗恆處絞,已是減一等之律。今若爲奴,乃減二等,安在其依五賊例加等之意哉?至若適姪處斷之雲,如臺啓中依律處斷,旣已允下,置辟無疑。適例如此,顯例又如此,斗恆減等之律,當爲處絞,不待兩言而決也。

批曰:「律有加一等之文,法無減二等之例。免坐者加一等爲奴,準絞律爲減一等故耳。如是相持之際,該府竝與爲奴,而不卽擧行。卿等諒之。」

○判義禁府事李命植等上疏曰:

尹得孚,卽夏賊所嘗力戰公議,單擧汲引者。李魯春,以前日論斥得孚之人,忽地投疏,滿紙營護,甘心同歸於夏賊之黨者,抑何心也?逆如夏賊,凶如夏賊,而窮凶情節,一不究得,神人之憤,久而莫洩。今其黨與,自來呈露,正是鉤覈根柢之一機會,而旣囚旋放,置而不問,此豈治逆黨、重獄體之道乎?況其疏中字句,復述夏賊之言,顯有網打朝紳之意。擧措顚錯,判作兩人於數月之間,必有驅脅推挽,掉脫不得之致。此而不問,則人心何所懲創?亟令嚴鞫得情。罪人斗恆爲奴之敎,此有已事之可據者。逆適之姪,軍門處斷,非斬則梟示。戊申顯賊同生弟弼禹、弼䕫,以顯賊出繼之故,減一等施以處絞之典。今斗恆與此無異。處絞已是減等,又爲減等,大是法外。臣等忝居獄官,決不可奉行。至於子與女待年滿用法之敎,此亦有不然者。適賊之姪,只書兒名,其爲年未滿也明矣。《書》曰:「無遺育。」史亦有:「無少長皆斬」之文,則此賊之所産,豈可容一日生置於覆載乎?竝乞依草記施行。

批曰:「上款事,今欲以不治治之。蓋念刑期無刑。下款事,加一等雲,是五賊已施之律,則免坐者加等,豈不爲奴乎?」

○校理李錫夏等,聯箚請李魯春、尹得孚,竝令王府,嚴鞫得情。

○大司諫吳大益上疏,請尹得孚、李魯春設鞫得情。末曰:

此特其枝葉也。若其窩窟根柢,卽金鍾秀是已。鍾秀之向來一箚,雖謂之有所樹立可也,惟其陰譎之性,常懷樂禍之心;貪戾之習,每蓄不饜之志,指使失志之徒,打成一片。今番一疏,拈出前都憲疏中一句,盛加疑怒,竝與前箚樹立,而有若漫漶發明者然,隱然與魯春翻然自明之章,同歸一套,前後心跡,綻露無餘。臣謂:「工曹判書金鍾秀,爲先施以屛裔之典。」宋載經,本以詖僻之徒,過蒙拔擢之恩。天官亞席,出自特簡,固當對揚德意,而前後疏通,不待首堂該郞之齊議,任意差擬,無所留難。遂至朝著不靖,世道益壞者,莫非用意惹事之致。臣謂都承旨宋載經,亟刊銓望,仍施削職之典。李魯春疏出後,無一人明辨而痛斥者。其爲溺職,甚於晩後塞責之沈頤之也。臣謂:「近日三司,施以譴削之典,宜矣。」

○校理安策上疏曰:

近來人心陷溺,義理晦塞,不知君讎之爲何物,懲討之爲何事,甘心背國,爲賊報仇,如兪岳柱之疏出,而世變極矣。噫!沈樂洙之年前一疏,溯原之語,此不過龜賊之量、翼、榮賊之德、億而已。今乃歸之戕害之科,謂以袞、貞,渠若有一毫臣分,安敢視懲討之人,如視袞、貞也哉?至若金鍾秀,自來劻勷,包藏禍心,厥惟久矣。人心已被其誑惑,禍機將至於戕殺。當初所攻,同一賊也,而今於人之稱奬,不憚趨向之忽變,必欲背馳。其心所在,臣實未曉。臣謂削版罪人兪岳柱,拿鞫嚴問,施以當律。金鍾秀,先施屛裔之典宜矣。

不從。

○執義李東郁、掌令金光岳、獻納李師濂、正言徐有鍊等,迭上疏請尹得孚、李魯春設鞫得情。不從。

○敎曰:「近日陳疏陳啓之三司,俱是沈頤之除拜前行公者。旣知李魯春疏語,則了無一語可否,及其初四日處分之後,迭呈疏啓,惟恐或後。似此風習,實不欲正視。大抵無事則顧瞻,有事則劻勷,非徒今日。三司之罪,雖難直置重典,沈頤之處分之後,不可一爲一否。近日行公三司,一竝削去仕版。」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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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召見進賀兼謝恩正使朴明源、副使尹承烈、書狀官李鼎運,辭陛也。

○領議政徐命善,呈長單。命封還,遣承旨傳諭曰:「卿之辭單,此何故也?大臣與庶僚有異,非尋常呈告之職。觀於政府故事,不允批答之載錄者絶罕。其委任責成之意,自昔伊然。近因朝著多事,台席無暇煖之日。每過一番事爲,輒作三相瓜限,揆以國體,寧有是也?噫!悶卿獨賢,許副屬耳。前日之曲諒,旣有深意,今日之重卜,亦有深意。宮筵責勉之敎,卿想記有矣。縱緣人不怒我,事未諧意,義理則益晦,世道則益乖,而一部《陽秋》,非卿而誰?向夜多少說話,實主予心腹。斷斷苦心,雖未望在筵諸臣之一一體悉,而此時彌綸之責,仰成於卿,曾未數宿,長單忽到。然則義理無講明之人,世道無底定之期歟?愕眙失圖,不嘗繞壁。顧今朝象無一可恃。許多病源,專由於擔着無人,波蕩成習。今卿無疾病情勢之可言,而又作丐遞之擧,則卿宰以下之卻步長顧者,其何以蕫飭乎?卿之去就,所關非細。雖以予爲卿之心,參倚輕重,有難曲施,卿須體予慇懃之諭,亟撤來章,弘濟時艱。」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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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趙鼎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工曹判書金鍾秀上疏曰:

臣妄率顚錯,自犯死罪。賴天日之明,照燭臣心事之無他,保有喘息。臣感泣銘鏤,竊庶幾痛加懲艾,更不至自速邦憲,而今又至此,尙何言哉?蓋沈樂洙之庚子疏,首發煥億黨逆之罪,固有功矣。至於辛丑夏疏,則乃於德相逆節已綻露之後,混稱士流,爲逆賊之資斧,聖批旣嚴,衆論譁然。今番兪岳柱疏,泛稱樂洙頃年一疏,初不別白年條,而觀其語脈,可知其爲專指辛丑疏,故臣疏率之性,初不慮及於別白年條之計,直以氷灰燕越爲言。辭不達意,咋舌無及。嗚呼!《明義錄》一部,卽天經地義民彝之不可一日無者,少有違越,罪猶當死。與此一反,罪當若何?臣負此罪名,決不容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伏乞亟命有司,議臣當被之律,以樹王綱焉。

批曰:「予豈負卿?卿實負予。」

○判義禁府事李命植等聯疏,申覆難之義。不從。

○召見請對兩司諸臣。大司憲閔鍾顯、大司諫金頤柱、司諫洪文泳、持平洪樂恆、李尙度,啓請亟寢夏賊子女待年用法及斗恆爲奴之命,刻卽正法。批曰:「適、雲等用法也,有加一等之語。年未滿免絞者,待年滿施行,出繼免坐者,依不出繼例爲奴,此所謂加一等。如是相持之故,當用法之類,亦末免因此遷就。亟停勿煩。」又啓言:「李魯春之罪,可勝誅哉?夏賊居銓之日,出氣扶護者,卽尹得孚。夏賊逆變之後,有一分秉彝之心,則固當痛絶之不暇,而魯春投疏附麗,極意營護,又掇拾夏賊之話頭,要作網打之圖。此豈一魯春所辦哉?請設鞫嚴問。」不允。又啓言:「尹得孚之右袒凶逆,背馳國是,其所負犯,本自難貰。夏賊居銓,必欲通擬淸塗,則平日言議之綢繆,氣機之關通,可知。及除臺職,投進一疏,傳襲夏賊之口氣,擠陷國邊之諸臣,以至李魯春事出,則旨意脈絡,如印一本。請尹得孚嚴鞫得情。」不允。又啓言:「金鍾秀之受恩何如,庇覆何如?而懲討大義,反欲漫漶。沈樂洙之首討德、億,與鍾秀之討國榮,同一義理,固當與樂洙,爛漫同歸,而忽地呈疏,至謂之心術言議,氷炭燕越,竝與渠首發之義理,甘心背馳。近日以來,爻象波蕩,苟求其故,皆由鍾秀。請工曹判書金鍾秀,施以竄配之典。」批曰:「參情之敎,前批已悉。執跡之論,衆口難遏。到今雖欲爲彼之地,奈自取何哉?且其懲勵之道,究竟之方,無出於使公議一伸。依啓。」又啓言:「殿下雖以加一等爲敎,而今反不若逆適之例,臣等終不敢奉承矣。」敎曰:「此非緩忽而然。用法,須無錙銖之差,懲討可行,隄防可固。卿等更勿煩請。」金頤柱、洪文泳啓言:「向來兪岳柱之疏論沈樂洙,旨意之閃忽,遣辭之慘毒,誠一世道之變怪。噫!樂洙所討者凶逆,所秉者義理,而甘心背馳,極口醜詈,自歸於爲賊報仇之科。請兪岳柱,極施島配之典。」敎曰:「息擾鎭囂,實爲目下急務。依啓。」

○敎曰:「予於此重臣,倚毗何如也,曲庇何如也?濱危而濟危,幾死而救死。雖使重臣自爲之所,何以尙此?此豈予私於重臣而然哉?言論、氣味,自有契悟,今近廾載於玆矣。況重臣尤嚴於《明義錄》。《義理編》錄時,義例論斷,皆出於重臣之手,而周歲中,自水部佐貳,超擢本兵之長,予之所以許心任使。重臣所以籍手對揚,不出明義二字。雖因奉老居鄕,未嘗責之以夙夜供劇,予則每認爲緩急可恃。橫逆之來,予嘗極力調劑,外至之說,予必悉心拒斥。予之處重臣本末,蓋如許矣。夏賊出,而所謂天經地義、民彝物則,斁絶滅裂,收拾他不得。將使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一部《明義》,無地可讀,予爲是懼焉。秋間宮享齋宵,與領相召致前席,勉之以共力協輔,責之以講明闡發。予又以明燭在前,屋漏在彼,俾兩臣對予質言。大臣、重臣,聞命樂應,咸期盡瘁而後已。自是以往,一切注措,付之大臣重臣,國是之復明,朝著之稍靜,方且拭目而待之。又於九月廾二之夕,適因筵席從容,向重臣果有多少說話。重臣之言,一如予意,其詳在《記注》,此不煩諭。邇來數月之間,非但無一半分裨益,反使爻象,忽地潰決,所望者保合太和,而平地波浪,無日不起。所期者發揮大義,而暗中戈戟,換面迭發,未知孰主張是,孰指使是乎?況重臣方叨銓衡之地,自任激揚之權,大則抗章辨論,小則出力擠排,息鬧鎭囂,何所不可?設或無是,寧忍挺身立幟,以增其氣勢耶?又況李魯春鳴冤之疏,卽一世變之大者。疏辭之連及,又何等劇賊事也?重臣不先不後,際呈辭疏,其混圇說去,竝與庚子春自已樹立,而壞亂之,甘歸毀畫之科。疏批中孰諒卿本心雲者,予豈無意而發也?惟慮夫重臣之冥行迷途,自就死地,今月初三夜筵引接時,洞諭之,痛責之。重臣亦有云然之對,以光南事,慨然自許,一端向國之心,猶謂之乃爾雲,而仄聞多日,漠未有息補之擧,至於昨日,始呈自明之章,草草數語,殆沒頭緖,重臣之孤負何至是乎?予於此重臣,目見其不誠無實,而若不早卽嚴處,俾圖自新,甚非所以玉成求備之本意。且於勘罪之際,視廷臣須用加倍之律,方可謂終始之惠,然則嶺海行遣,有何持惜?而聞其親年篤老,無他兄弟,想來情境,誠有切惻者。臺彈之發,雖曰自取,豈忍恝然不之顧乎?允可旣伸公議,斟量亦示予意。前判書金鍾秀,姑施削黜之典。」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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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展拜於景慕宮,行省器省牲,臘享在翼日也。先是敎曰:「雖由月覲門動駕,省器省牲,事體自別。別雲劍望擬入,準此施行。」

○御春塘臺,行抄啓文臣親試課講、宣傳官射講。上曰:「每年歲終,輒行文武勸賞之擧,而今日,卽蠟日也。寔寓古聖王一弛一張之意。」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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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竄兪岳柱於楸子島。

○以閔鍾顯爲成均館大司成。

○副勑到黃州,書示七言律詩一首曰:「蔥秀巖石絶奇,前人詩板多揭站壁。俺亦搆成一律,使之刻期刊出,卽爲懸揭,以其印本,傳送於所到處」雲。詩曰:

揷雪芙蓉萬壑多。今來蔥秀景如何?乍疑飛瀑氷垂柱,爲訝虬枝玉作柯。峭壁黛痕留月影,奇峰皺疊帶雲波。淸幽對此拋塵想,怪底高人寄澗阿。

伴送使以啓。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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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春塘臺,行抄啓文臣、宣傳官都計畫頒賞,兼行日次儒生講製。開集春門,命大司成閔鍾顯,率齋儒入庭,設食堂,親御一床。侍衛承史及抄啓文臣,各賜一床。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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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副勑到平壤府,書示洞仙嶺詩一首,要爲揭板,而舍人巖,有丙申副勑嵩貴刻石之例,今亦依此。詩曰:

走馬看山日換形,洞仙分峽此重經。沖宵翡翠拖雲幛,拔地岧嶢展玉屛。儀鳳欲翔千仞碧?喬松常護萬年靑。軺車不駐煙霞裏,聊傍丹崖一暫停。

伴送使以啓。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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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敎曰:「漂船問情,事係邊情。地方官務安倅,亦出自從班,而猶能駕海入去,渠以幺麽邊將,乃敢託病不赴,至以兵校替行,此大係紀綱。所當決棍定配,而渠旣出入經幄,不可無一分參量。臨淄僉使朴廣源,卽其問情島,勿限年定配。」島名,卽八禽島也。尋敎曰:「島名,卽罕聞之地。已例如無定配所之事,自今創始,後無開棘之嫌乎?朴廣源配所,以臨淄鎭,更卽磨鍊。」

○罷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鄭觀采、羅州牧使李廷恢職,敎曰:「一漂人問情,固非難事,而逗留洋中,不卽還官。且漂人押來之際,旣無朝令,迂過他島,漂來船隻,船自船人自人。事件各異,則尤焉敢爲此無前例之擧乎?節節駭妄。該牧使,先罷後拿。幺麿漂船摘奸,尙不能着意,狀辭全昧格例。安用此等閫帥爲哉?該水使亦爲罷黜。」

○開城府留守鄭昌聖上疏曰:

本府地狹人多,土地確犖,無可耟之處,市廛之蕭條。竊盜之肆行,莫非衣食無所之致。長湍松西、松南,係是松都之舊地,最初割付於長湍,年久未詳,而槪聞開創之初,爲其商頑之習,昧宗周之義,特削兩面,畀之隣邑,如太祖皇帝重稅蘇、杭之意。雖無文蹟之明證,據其兩松之里名,流傳之說,亦似不爽。且況松西一隅,距營門百餘步之內,雞犬相聞,煙火直接。長湍,卽一府治,而方三百里不其汰乎?本府名曰營門,而單八十里不太儉乎?湍府之損一面,無甚關係,本營之增一面,大有利益。粵在肅廟辛卯,故留守金萬埰,放擧事狀,命議廟堂,而遷就未決。其後守臣宋正明、金雲澤,陳疏更請,朝廷多事,未克擧行。先朝庚申幸行時,本府士庶,齊聲仰龥,特命守臣論理狀聞,而時則長湍方設防營,故時議以此持難。大抵長湍,則幅員廣闊,人民鮮少,使本營得彼閒曠之野,移此願農之民,彼此之緊歇,朝家之得失,萬萬相懸,不可不還屬者一也。管理重鎭,纔出營門,便屬他境,每當操鍊之際,便借屬邑之隙地,不可不還屬者二也。大興山城,卽松都之中營,而反置長湍之境,往來軍兵,犯越他境,不可不還屬者三也。文康公徐敬德,爲松都人,院宇借建於他境,俎豆責辦於越境,不可不還屬者四也。臣敢取己亥分界舊圖之留傳者,竝爲投進。下廟堂稟處。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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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修撰申耆上疏曰:

鄭妻之凶謀,龜柱之陰圖,由是而爲麟、謙、爲量、𨩌,至於德相、國榮而極矣。而向日夏賊之變,是誠有天地以來所未聞之極逆大憝也。斗恆加等之律,子女應施之刑,尙未擧行。伏願亟從金吾之請焉。李魯春,雖其賦性妖邪,行己陰秘,渠亦人耳,當知反覆翻幻之爲可恥,而忽地投疏,急急乞降。此必怵之以死生,誘之以禍福,指天畫地,威脅指導者,寔繁其徒。其疏中一片精神,都在於營救尹得孚,而得孚,卽夏賊之首先汲引者。魯春獨何心腸,挺身扶護耶?且其所謂時之一字,始出於夏賊之口,得孚繼之於後,語脈相關,指意愈緊。夫夏賊同情,無地鉤覈,幾至半年,端緖自來呈露。又豈可不加究詰乎?請魯春、得孚,竝令嚴鞫。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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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李亨逵爲司憲府大司憲,許侙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修撰沈樂洙上疏曰:

臣之前後章疏,妄自以爲扶植彝倫,營護吾黨,而向者人言,有不足辨。臣於對章,略自條陳,而間者金鍾秀對憲疏陳章,其意尤難測度。蓋臣一言,雖不足道,而人臣致討之誠,有可以千里相感,則夫何聲氣異同之可言哉?憲疏所謂繼之一字,似不過言其次第,而鍾秀必欲發明於繼不繼之間,至引神天爲誓者,果何意也?一天之下,爲君父討亂賊,鍾秀所謂燕、越,亦可同情,則國榮、德億之間,有何可討與不可討,而至於氷炭之可論哉?頃年臣疏之後,臣與鍾秀,相逢於史局公會,鍾秀怫然曰:「子之怪疏,人謂我與知,相坐須勿近我。」臣笑曰:「公如與知,公不害爲君子矣。」臣固知鍾秀之不悅於臣疏,而至今時移事定,已成千載之大案,而鍾秀之必欲岐貳,臣未料也。臣議逕庭於鍾秀者,果非一二,而至於懲討共公之論,如欲自異,則臣以爲過矣。其所謂:「爲恥滋大者。」臣未知可恥之爲何事,而若以臣言,浼浼然謂之恥,則何不明言也?嗚呼!黨習之痼人心、敗世道,從古已然,而鍾秀亦老白首矣。寵遇恩造,曠絶今古,何不獨立其身,一心於國,而惟其所難忘,而不忍負者,偏私之心,則獨無難於疑眩國是。必欲其倡一聲,而立幟建皷,傾到一世,影從響應,則吁!亦怕矣。仍念臣深斥名義之假託,而轉成仇怨,粗效凶醜之懲討,而反致疑怒。人慾甘心,臣則笑顔,而首尾迭出,必欲擠陷,雖蒙聖慈之俯憐,終必無幸。臣之一身,有不暇言,義理之漸晦,紀綱之益頹,莫非臣妄言之罪。伏乞亟降威罰。

批以勿辭。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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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李敬養爲成均館大司成。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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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白師誾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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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仁政殿,行祈穀大祭誓戒。

○遣都承旨,敦諭領議政徐命善曰:「卿之引疾臥閤,凡幾日矣?予不以文字勉出,卿亦不以章單申徹,蓋愼節旣差之後,自當幡然無所事乎敦迫故耳。爲問造朝之期,昨遣近侍之臣。及見書啓,巽讓猶前。卿之如是逡巡,始知非病伊情。此何故焉?噫!朝廷之所仰成者,非輔相而誰,寡昧之所倚毗者,非卿而何?以卿而當此職,設有難冒之情勢,尙不容遽然邁邁?襄日風浪,卽一世道之刦運。筵席洞諭之後,都屬先天,以此深引,不其過乎?伊來朝象,非一葦可抗,而如使謀國之地,少加擔着,國耳公耳,則夫何泮渙之可憂?此意已及於向批。講明彌綸之策,方與卿共之,世道之丕變,可以拭目。卿於此時,先懷釋負之計。是卿以今日世道,謂無可着手,無是則又以予寡昧,謂無足協贊,卿雖欲捨予,了豈可捨卿?況大臣出處,關係如何?卿之此擧,適所以駭四方之聽聞而已,則以卿深智,又何不審量也?辭單封下,旣係不常有之事,予意卿想默會。到今卿雖欲以箚以單,日事辭遜,予則斷無從副之理矣。壇享在卽,賓對又有命,更此諄複。卿無以備例看之,卽起視事,仍參明日籌筵。」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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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次對特停咸鏡北道、原春道明春巡、操。以本道,才經大賑也。

○敎曰:「向於勑行初頭,以凡係勑需,無得一毫煩民之意,申申提飭,道臣、守令,果皆一心對揚,不貽民弊否耶?今若以魚果則不徵於坊里,器皿則不責於村閭,諉之塞責,而反循流來謬習,若於富實稍饒之民,依前侵漁,則名雖吏鄕,吏鄕亦民耳,抑獨何故?藉令守令,慨然銳意於奉承朝令,捐廩自備,非但公私用之,不宜相混,近來列邑事力之優於充補,不底窘乏,予莫之知也。大抵今番封勑,寔由於無前邦慶,若因支勑供億之資,雖有一邑一民負逋之事,大非予前期申飭,普率同樂之本意。且或拘於支勑度數之限,所減不準所入,則末流之害,自有所歸。至若畿甸諸邑,比兩西尤有甚焉。各站米、支供米外,率多官辦雲,殘廩薄況,將何支保?支勑定例,從優磨鍊,纔已面諭於戶判,而此猶屬前頭事。今番會減,豈可無別般軫念?令廟堂,分付三道道臣,使之體予至意,勿拘二勑三勑之限,勿拘會減常規,從實入竝令全數會減,而關西,則道臣自可專管,海西則兵使替行,畿甸則京廳摠察雲,此則令各其道臣,往復停當,務歸纖悉。館舍修葺,亦係文勑中一事,所入物力,道臣量宜拮据,從長區劃,俾無民邑間因支勑貽弊之歎。如是下敎之後,雖在微細之物,一或不勤,侵及民間,有所及聞,則該守令嚴法科罪,姑捨是,道臣首先論勘,以勵一道。莫曰九重之深邃。予自有按廉之道,亦莫曰目下彌縫,苟幸無事。昨聞儐臣言,丁酉支勑之流逋,至今有未收殺處雲。此雖屬之令前,而若於年久之後,有以今年支勑時逋債事現發,則加等重繩,斷不饒貸。自廟堂,措辭嚴飭。」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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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涵仁亭,親臨都政,至翌日。吏曹判書李命植、參判徐有防、參議趙鼎鎭、兵曹判書李在簡。以金文淳爲吏曹參判,旋遞,以李敬養代之,又遞。以徐有防代之。以尹塾爲開城府留守,李文源爲司憲府大司憲,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李亨逵爲慶尙道觀察使,李在學爲全羅道觀察使,金魯鎭爲判義禁府事,李壽鵬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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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閔鍾顯爲成均館大司成同知經筵事,李東馨爲司諫院大司諫,具世勣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是時,以沈樂洙通擬吏曹佐郞,貶李洪載爲黃海都事,張至顯爲忠淸都事。蓋兪岳柱、李魯春疏後,有此注擬。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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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鄭一祥爲判義禁府事,申大升爲成均館大司成。

○擢尹坊爲都摠府都摠管。

○司直李崇祜承命,編輯事大文書。取承文、司譯兩院舊籍,方始校讎,會其家失火,詔、勑、表、奏、啓、咨十三編,及譯院諸書,皆蕩爲灰燼。時人惜之。

○校理李東稷上疏曰:

以夏材之凶逆誅戮,只及其身盤詰,不及餘黨。一種凶醜之徒,反生覬覦之心,乘機逞臆,迭上疏章,以爲眩惑之地,頻發政注,要售嘗試之計。一轉再轉,而爲李魯春之疏,又轉而爲金鍾秀之疏。於是乎本態眞面,呈露無餘,苟救其窩窟根柢,則鍾秀是已。渠疏中,氷炭燕、越四箇字,已是斷案,不必更事臚列,而渠以滓穢之蹤,濟之陰譎之性,外假淸名,內蓄禍心。始也締結龜柱,終焉附麗國榮,平生伎倆,全是背公死黨之習。以渠地處,幸蒙不世之遇,致位至此,而其奈宿處難忘,狼性莫馴?以至比日,嘯聚失志,陰逞樂禍之計,竝與前所樹立,而容易拚棄,此不痛劈源頭,不知幾箇鍾秀,將復接踵而生也。竄配之啓乍允,而削黜之命旋下,使之偃處郊坰,密邇城闉,人客之來往,聲息之絡續,猶夫前日。死中求生之計,又將無所不有。削黜罪人金鍾秀,竝與魯春、得孚,嚴鞫得情,快施當律宜矣。

批曰:「前批豈不見之乎?」

○執義尹在醇上疏,請金鍾秀、李魯春、尹得孚設鞫得情。批曰:「前批豈不見之乎?」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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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展拜於景慕宮。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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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詣社稷,省器省牲。

○原任吏曹參判鄭志儉卒。志儉,字子尙。文翼公鄭光弼後孫。自桂坊,受知於上,丙申登第。長經術嫺詞章。溫雅淸通,有江左名士風。與沈念祖齊選內閣,顧問啓沃,偏被恩遇。躋亞卿薦文衡,簡庸未究而卒,士流惜之。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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