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村集 (四庫全書本)/卷40

巻三十九 梅村集 巻四十

  欽定四庫全書
  梅村集巻四十
  國子監祭酒呉偉業撰
  雜著
  祭仲論
  竹林之論祭仲也曰祭仲措其君於人所甚貴以生其君故春秋以為知權而賢之逢丒父措其君於人所甚賤以生其君春秋以為不知權而簡之夫祭仲邑之封人也為公娶鄧曼生昭公而有寵失正甚矣君薨太子立國人未附伸為鄭國而往省於留之鄙邑又不戒備而見執於宋為仲者死之已耳公羊傳曰祭仲不從其言則君必死國必亡夫鄭昭公之為公子也敗北戎之師獲其二帥大良小良甲首三百宋人豈昭公敵哉其失國出奔繇乎祭仲也祭仲相先公執其國柄自左右親近以及管庫之士皆仲黨也祭仲以為君則君而已矣祭仲以為讐則仇而已矣昭公即位之日淺雍姞在內祭仲在外可柰何使祭仲見執辭以必死宋人挾厲公而求入焉國人憤祭仲之執則讐厲公吾未見宋人之師得焚渠門而入大逵也君何以必死國何以必亡祭仲不死突入忽出終至兄弟分國魯宋稱兵君幾以死而國幾以亡者祭仲之為也然則仲舒以為知權者何仲舒親見髙後之世平勃以知免如公羊所言少遼緩之則少帝可故廢而代王可故立夫平勃亦幸成功耳假令少帝如子突有臣如雍糾絳侯能綰皇帝璽授之代王哉王僧辯奉淵明而廢方智當是時齊人克東關矣梁之從齊社稷之故也而陳霸先因之以為國禍君子以罪僧辯若祭仲又何以處之哉逢丑父死以免君而見非祭仲生以逐君而見賢是春秋教亂之書也甚矣其謬也
  伍胥復讐論
  子胥之鞭平王屍也左氏不載其見於榖梁傳者曰壊宗廟徙陳噐撻平王之墓鄭康成曰鞭其君之屍夫撻墓之與鞭屍則有間矣雖然此呉之君臣為之未有言子胥者也史記則以子胥求昭王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屍鞭之三百越絶書則以子胥操鞭捶笞平王之墓而數之呉越春秋則以伍胥掘平王之墓出其屍左足踐腹右手抉其目以余論之此三書者未可以盡信也子胥之父誅於楚也挾弓持矢而去楚以伐楚之利干呉王僚公子光阻之公子光立是為闔閭闔閭欲為興師而復讐於楚子胥又自止之曰諸侯不為匹夫興師逮楚釁而後動入郢之役子胥之父死十有七年平王之亡亦十有一年矣子胥之為人深沉好謀彊忍有濟固非負其勇氣逞於一決不顧其後者也伍參以邲之役食采於椒舉與鳴皆邑大夫而奢則太子太傅貴顕於楚者四世費無極以同官之忮傾世臣而覆其宗平王聼用其語其子之不愛又何有於臣子胥之讐宜首無極不專在平王也太子建廢非其罪竟死於鄭子胥所痛心疾首者不徒奢尚之死而在建之不得立葢欲借兵於呉扶建之子勝立之楚以無忘乃父之志廢昭王誅其䜛佞而存楚之社稷則子胥之忠孝可白而呉之霸業可成為呉即其所以為楚也彼肯以其名讓之申包胥哉乃呉師驟勝而驕楚舊臣伯嚭之徒在呉軍中用事傾其故國以奉其新主甚至廢毀宗廟瀆亂男女而秦人起於外夫槩反於內不能定楚而歸大非子胥之心矣夫子胥固其兄尚所稱仁者智者也彼遲之十七年之久以待其必克縱不能復立故太子之子以得之闔閭亦宜按兵休甲持楚人之心無故僇辱先君之屍以怒楚楚之宿將舊臣將圜視而起矣此騎劫之所以敗於齊也而謂子胥仁且智者為之耶且子胥之先自參以下四世皆葬於楚子胥之復讐以為孝也獨不慮先人一坯土楚人尤而效之乎設令呉兵去楚昭王復國哭於共襄之廟收先王之遺骨而葬以衣冠然後盡發伍氏之丘隴而汗瀦之以告諸侯子胥何以自立於天下乃紀載不聞其事是豈子胥能復奢尚之讐而楚昭不能復平王之讐雖呉強而楚弱必不得之數也或曰呉君臣以班處宮蓋有欲妻楚王之母者又何有於君之屍曰呉蠻夷也其君臣逞其兇威而蹈於不義料子胥力諌而不從也呉越春秋乃曰子胥令闔閭妻昭王夫人子胥亦妻囊瓦司馬戍之妻夫費無極殺伍胥而囊瓦殺之是有徳於子胥者莫囊瓦若也而謂子胥為之其説尚可信乎昭王之奔鄖也鄖公辛之弟懐將弒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討臣誰敢仇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仇公羊曰父不受誅子復讐可也父受誅子復讐摧刅之道也夫無極之譛伍奢之寃其不受誅明矣非鄖公比也君子固以復讐許之矣然而呉師未入則楚吾讐也呉師既入則楚又吾君也公羊傳曰復讐不除害其道以為雖遇昭王猶將為之請也夫不忍得生王之頭祭死父之壟而謂讐死君之骨以快生臣之忿哉然則為此説者何居曰夫差忘人之殺其父而赦勾踐不聼子胥之諌而賜之屬鏤以死後之紀事者甚子胥之復讐所以深著夫差之罪也不知夫差之所遇者敵國也仇也子胥之所遇者仇也故君也故君可仇而不可仇非可以一例論也為人臣者不知春秋則有昧於復讐之義者矣吾故辨子胥之事以正告之焉
  尹氏論
  隱三年夏四月尹氏卒左傳曰君氏卒君氏聲子也公羊榖梁傳曰譏世卿尹氏天子之大夫也夫隱生稱公死稱薨其攝位無明文歐陽修疑之胡居乎不備禮於其母也子以母賢母以子貴隱稱公而母不稱夫人隱公順其死父而欺其生母哉且隱二年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公羊曰隱之母也榖梁曰隱之妻也夫使為母隱無二母也其為隱之妻則母稱卒妻稱薨母稱氏妻稱夫人隱之大罪也春秋何以不書不書何以示訓左氏無傳杜氏曰此仲子也桓未為君隱已為君隱桓之君其為尊卑也㣲桓未為君而終為君其母卒先稱夫人以權可也隱既為君而將不終為君其母卒稱夫人以權亦可也故尹氏為聲子非也其曰天子之大夫天子之大夫尹氏吉甫後也吉甫有大功而賜氏族於周其後為幽王三公以亂國政幽王之崩距平王庚戍崩五十餘嵗此尹氏者吉甫之孫師尹之子也其為師尹之子名滅爵絶不可以世其為吉甫之孫功在王室不可以不世春秋世卿則譏之常武之勲其謂何而忘之也曰春秋之責尹氏世執朝政為周亂階夫有甚甚之辭焉如是則必尹氏之族絶於隱三年之夏五月春秋告天王之寜而書之曰亂人亡矣亂人亡矣廼五年傳稱王使尹氏助曲沃伐晉僖二十八年王命尹氏䇿命晉侯文十四年王使尹氏訟周公於晉成十六年十七年尹氏令諸侯伐鄭昭二十三年尹氏立王子朝二十六年以子朝奔楚前此有卿後此有卿此一卿者弗稱王命弗亂王室何獨取載於春秋也夫上書三月庚戍天王崩下書夏四月辛邜尹氏卒天王實以壬戍崩其去辛卯三十日爾春秋之義王后崩太子卒不赴則不書夫天崩地坼新王在疚東方之諸侯魯姑息實不至而復以一上大夫卒遣王人以赴告乎然則尹氏何居曰公之為公子也與鄭人戰於狐壤止焉鄭人囚諸尹氏賂尹氏而禱於其主鍾巫遂以尹氏歸而立其主註曰尹氏鄭大夫也公立而尹氏未有爵命疑其人以身為鄭臣保鄰國之公子而越在魯境公立之後恥邀天之功而受魯爵老而不仕以為髙於魯不惡於鄭其卒也公應臨其䘮史臣書日以重之其例為內大夫則非內大夫也例為外大夫則外大夫不書卒且不終於鄭書鄭非所以為訓也故去爵書氏示不臣報有功爾
  書宋九青逸事
  九青長予二嵗予以二十三舉進士九卿用計吏選天下最入吏垣距其通籍之嵗巳六年又五年九青以刑右給事副予使楚兩人相得甚蓋其時天下已多事楚日岌岌而武昌阻大江固無恙楚之賢士大夫為魚山熊公澹石鄭公乃九青同年生又皆吏於吾土聞兩人之至也拏舟來酹酒江樓敘述往昔商較文史夜半耳熱談天下事流涕縱橫兩公用言事得罪流離放廢又家在湖北日逼狂冦坎壈無聊生澹石自雲止一愛妾已死所著書輒不就魚山欲逃諸老佛無當世意矣九青激昂大節無愧兩公而官塗日進家室復完尊人僉憲公家居二十年得㫖起用長兄為金壇令舉治行第一宗族子弟通長安籍者復十數人九青姿望吐納天下無二通經術能文章其五言最工章奏亦詳雅自雲僉憲公夢李北地生其家而得九青予笑謂才地去卿差近名位殆復過之也性強敏有大度其令杞縣也定兩大亂折數十疑獄在垣中朝廷大事輒片言裁之聞者咸服顧不悻悻賈直為名髙以此不受當世齮齕而海內言事失職之徒好引九青以為重九青亦汲汲勿倦也與人交能急患難有終始其在武昌也以魚山淡石遠而過我乃紆道數百里升堂拜母大捐槖中金為夀而後去當是時江南告訐日起九青所與交如金沙婁東呉門雲間諸子岌岌不自保皆曰九青必用九青用吾徒老丘壑無慮也即九青亦雅自負雲顧視天下亂甚常謀於予謂江南可以圖全廼為僉憲公請補蘇松兵備而九青以冊使便道來省其親與諸同志遊過白門賣田宅以去金壇公用是年候考長安中遘疾暴卒九青入京哭其兄䘮未幾二子俱以痘殤嗟乎九青自少為進士未嘗一日有所摧挫至是乃忽忽不樂無復武昌江樓笑語時矣顧九青官日遷其去大用也日近得㫖廷推旦夕備閣臣而驟逢上怒並下於理以譴歸㑹僉憲公䘮未葬而山東被兵傍躪東萊九青率家人登陴守城䧟不屈死嫂夫人亦死宗人殱焉未一嵗京師失守武昌前此已大亂魚山澹石避賊東下與予遇於南中談九青則相顧流涕有人從北來者輒詢宋氏存亡道路隔絶流離接踵蓋亦不可知已如是又五年東萊周公填撫吾呉言九青尚有子以在襁褓得脫周公之出也過其家則已勝衣趨拜矣夫九青為司農卿年未四十父子兄弟夾道鳴騶賓客故吏滿天下寜自料禍難一朝至此及乎身死家滅一門數十䘮骸骨撐距又誰知漏刃有三尺之孤哉魚山澹石聞之雖欲勿哭焉得而勿哭也
  䟦王文肅公闈牘
  吾州為少保王文肅公故里其生平手蹟丹鉛上下尺素往來巾箱萬言赫蹏數字人皆藏庋以為榮而南宮首舉之故牘最後始出公之孫煙客奉常亂後以數百千易諸老兵之手後生末學得端拜而諦觀焉偉業少時謁公祠堂見有觚稜重屋竦臨除道者為御書樓知公以元臣䝉眷神宗顯皇帝諮諏政事慰勞興居親灑宸翰以賜故相家尊而奉之天章五色日月昭而星雲爛焉神祖性好書文華講幄首以學二帝三王大經大法題諸戸牖字畫徑寸波磔天成館閣老臣曽經侍從者仰觀謨訓追話熈隆為之肅容嘆息文肅明農七十杜門卻掃人稱其晨起焚香綈幾臨摹黃庭一再過在政地郊廟大文皆出其手處兩宮之際擁䕶東朝皂囊削藁藏諸金匱石室多史冊之所不載即此巻為公車拜獻鎖院風簷之所就至今想像其臨文下筆有穆然忠孝之思五十年訏謨定命早已發端於此固不止專門名家大科文字重洛肆而貴雞林也嗚呼君臣一徳之㑹豈不盛哉奉常請當時之郷先達為文特書之矣其所以屬偉業則又以同里科名相亞宜附姓氏於末簡偉業謭劣愧於公無能為役猶憶初塵榜墨主者録首義進御思陵覽至終篇而善之草茅少賤經術淺薄乃荷天語褒嘉登諸大雅士感知己況在至尊嗟乎自䘮亂以來刼灰煨燼進士題名之碣類以填馬通而搘舂杵況於春官所藏殘篇斷楮其復有存焉者乎文肅獨以百年遺草與景鐘栒鼎巋然其並跱是不僅勳名建樹之不同即文章翰墨或存或否亦有物以司之不可得而強也奉常自言少侍其祖見此巻向雲留嚴文靖所迄今六十年不知何以復出世之盛也名徳相望好事收藏趙璧楚弓隱見於甘盤伊陟世族卿宗為之捧持愛䕶王氏子孫摩挲舊物其感三朝知顧之隆垂金石而不朽者亦深且遠矣偉業因備著其事隨先逹後書之冊授奉常俾以傳諸其家
  題龔司李虞山畫冊
  異時為李官者挈凡舉要以察羣吏之得失舍此非其任也故能以閒暇訪所過山川收其圖籍得風謡土俗之所宜以為政助今也錢榖徴令一切委之以責其成靡事不為日不暇給其有處繁劇而治以簡易出於簿書期㑹之外恢乎其有餘者詎不謂之賢哉語曰夫唯大雅卓爾不羣若檇李龔公之蒞吾呉斯近之矣吾呉屬城海虞山水為尤勝公嘗行部過虞虞人徳之盡圖其所游歴而系之以詩屬偉業書其首簡夫虞山嶞山也峰巒澗壑楓柟松檜之竒載諸圖經而巫臣太公虞仲言⿲亻丨匽 -- 偃為先聖前賢之遺跡其次則昭明之於文張顛之於書黃公望之於畫文采風流雖奕世猶可想見況乎拂水之下東臯之傍其臺榭陂池車馬賓客之盛吾與公所親見者今已不可復作惟文章風節之巋然者長與此山垂天壤而同敝嗟乎士君子服官行政可不興懐於後世之名哉邑之東北被海有故淮張時所置舊壘而白茆為周文襄海忠介之所疏鑿其故道已湮沒不存嘗試與公登髙四望彼夫廬舍既已空陂渠既已涸津亭戍鼓之間作而哀雁跛羊村煙⿰火時影現於雲霞草樹之際其民之負擔而疾馳扶杖而暫憩若皆有遑遑焉不得已者又孰從而圖之乎自古逹人君子惓惓於宦歴之山川良思嘉惠於土之人故流連而不能已也若夫鞅掌而來傳舍而去問以某山某水而有不知彼自以勤於官矣獨不念江山景物之清泠而韶麗者尚不能使之窅然自失以暫移其須臾之好又何有於尫㾐疲瘵之斯民乃肯從而念之而愛之也耶噫嘻若龔公者斯可以風已抑吾思夫山簡之襄陽王右軍之㑹稽居其位不得行其志習池蘭亭登臨興慨為詩文以發之然則龔公之撫是編而沉吟者其愛利吾人之志果得而盡行之乎此廼圖之所不能載而詩之所不能傳者也余知公者於是乎言焉
  葉公傳
  葉為楚同姓其先令尹子髙食采南陽之葉娶於鬬生子以是年獲白公勝子髙曰吾聞克敵以示有功因以勝名之子孫居宛葉之間皆勝後也南陽善賈習治生葉為豪宗顧好嬉戲蒱博又因母家鬭氏虎所乳以生負其氣橫行里中南陽人苦之楚滅漢有天下求子髙之後復舊封降爵為子武帝好方技而葉子之友韋氏國氏壺氏各以藝進韋好談縱橫知兵官至大中正而國與壺特待詔為上所嬉弄然數召見得幸而葉不顯西晉時有善丹青者過洛陽見通人逹官湛湎於酒祼身散髪箕踞絶呌心好之歸而寫其形貎以為笑樂後人習其傳世監南陽酒稅元至正中有蟲食於子髙廟槐之葉文為錢刀大小肉好纍纍若貫史蘇占之曰吉視其繇楚莊王元年諸侯來賀之卦也葉莊之昭也而滅於秦秦水徳也今白眚㣲赤氣効矣葉其興乎未幾果有兄弟數人即山鑄銅致緡錢數百萬遵元制入財助軍命以官為萬戸千戶百戶懸金牌以領其衆旌旗尚赤占風角視旗所嚮以順者取勝其法用四十人為率五分之而虛其一為䇿應其四隊有長有貳而徧將軍百戸者置五花陣為竒兵雖不勝其勞與克敵同賞凡用師之道有賞有罰有賀有弔有捉有放有比有滅而任用者曰馬曰槊馬以實營伍槊以驗鹵獲而功次則傳籌以為記有不信請如誓書然自元季以來兄弟日尋攻伐其所謂百萬千萬者徒以空名相署置而已最後有葉公子者浪跡呉越間呉越間推中人為之主而招集其富家傾囊倒庋窮日並夜以為髙㑹入其坐者不復以少長貴賤為齒公子性儇巧能伺人之意色為向背其勢且盛者即手中無所有骫骳遷就務有以順適其意勢且衰雖揣摩偶得必多方以誤之俟其大困然後又以小喜示之不測終不能償所失亡然而人冀萬一不敢有以怨也久之宛葉盜起其魁曰獻曰闖公子之軍號適與之同有惎之者曰公子雖楚人其徒皆山東輕俠亡命為盜而降者耳宜勿與通公子曰不然吾之宗先朝有相國者與奄尹忤奄之私人取稗官家姓氏以指目善類凡百二十人為黨録而吾宗為之魁無漏脫者余以其名雖不倫差勝於刑餘小人不足以為辱故至今逡廵其號勿為改聊以為戲焉爾而諸君謂信有之乎且吾之道常以知足持重先負後尅顧根本而料折衝一損一益知進知退深有合於孫呉陶白之術若夫黠者以為弊而愚者以為貪強者以為呌呶而怯者以為猶豫風俗性情使然豈吾過歟余見諸君過博進者家既不能揮斥金錢而所當之物日以苦惡無所用甚至以空文塞之令我負大信於主者而顧欲以妄言訾謷我此不足與游趣駕去於是諸子聞之無不爽然自失也或曰鬬子文之後居燕趙間好搏能鬭虎豹葉子將去而從之或曰公子散其伴侶兄弟五人作五章之歌仍逃於酒二者皆未可信後竟隱不見雲
  題織簾居唱和冊
  少陵之於驥子義山之於袞師皆以愛子見諸篇什不徒王氏人人有集者足輝耀前後也當織簾先生窮經著書之日兩張公連床共幾余亦得與研席今西銘南郭門戶凋落織簾以令嗣伊人表章先徳索友人和其篇詠可以為有子矣追念舊游能不慨然
  題白醉樓讌集詩序後
  余贈孫孝維詩有曲江花落悟浮名之句蓋指扶桑也吾友周孝逸歸自尚湖攜定遠肯堂介眉玉池伊人諸子唱和之作感舊論心纒綿惻愴予不勝天台赤城有故人之思矣其詩之工各有風格孝逸敘以傳之宜也















  梅村集巻四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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