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工將來之困難問題

機工將來之困難問題
作者:鄧中夏 1926年
1926年3月1日

香港此次罷工,首先發難的是海員電車印務,最後響應的是機器工人。機器工人知識程度原來比其他工人要高一點,何以此次罷工獨落人後?原因在那裡呢?簡單一句話,因為領袖作梗。


華人機器會會長韓文惠,算不得一個中國人了。他入英國籍,並且在香港警廳充當職務,衣袖上有數道金邊,月薪數十鎊,這種人早就背叛了中國,與中國斷絕關係了,只電話簿子上還存留着「韓文惠」三個中國字,其實就將韓文惠碎屍萬段,在他的任何一片肉一塊骨上,用顯微鏡也找不出一點中國的質素哩。


以這種帝國主義的走狗來做機器會的會長,無怪對於此次反帝國主義之愛國罷工,他要拚命反對了。反對罷工就是盡忠老番,盡忠老番他可以得不資之賞。此次香港罷工機器工人落人後的原因,就是工賊兼國賊「韓文惠」不肯下罷工命令之所致。


可是機器工人民族覺悟和階級覺悟都是很高的,他們見香港各業工人大家都紛紛罷工返國了,大義所在,於是不管韓文惠有無命令,不約而同自動的罷工,這種自動罷工的價值,與發難罷工的價值,並分別不出誰高誰低。所以我們對於機器工人之罷工雖嫌稍後,然而我們對於他們仍表示敬佩的意思,和其他罷工工人是一樣的。


此次罷工的機器工人是革命的工人可以無疑了。他們返國之後,新組織的機工聯合會是革命的工會也可以無疑了,但是那些留港未罷工的工友,到底是革命的呢?或是反革命的呢?我們應該要有一個正確的回答和判斷。


我以為未罷工返國之工友還是能夠革命的,只不過他們當時受了韓文惠的欺騙,所以未曾返國參加此次愛國之大運動,我們料定他們大部分甚至全部份以未罷工返國為恥辱,痛恨韓文惠不置,隨後他們也很想乘時再罷,與省城取一致態度,可是又被韓文惠造謠所迷,說在省機工很嫉視他們,說他們反革命,如果返省,必被機工凌辱。其實機工在省歡迎之不暇,同是愛國,同是反對帝國主義,何有先罷工後罷工之分,只不過留港機器工友不知道罷了。然而他們仍未死心,如最近第二次罷工之議起,留港機器工友一致贊成,又可以證明他們還是願意革命的了。最可恨是韓文惠之破壞,和香港政府武力之壓迫,以致他們有志難伸。所以我們不能認未罷工之工友為反革命,我們說他們是反革命,是大錯特錯的。正中了韓文惠的計。因為逼得他們站在韓文惠一邊,聽韓文惠之愚弄把持。


我們於此下一斷語,留港機器工友,還是能夠革命的,反革命的只是韓文惠及其爪牙。


但是留港機器工友尚未加入機工聯合會,尚仍存留在華人機器會。同是產業的工人,是應該聯合在一個工會之下的不能分處,成為兩個工會,然則將來機器的組織,是保全機工聯合會呢?抑是保存華人機器會呢?這就是機工將來之困難問題了。


我們如何解決這個困難問題呢?大家仔細想一想。


我現在把我個人的意見說一說做各位工友的參考。


我以為我們機工在原則上應絕對要聯合一致,不能分開兩家。不論已罷工返國的機器工友,或是未罷工留港的機器工友,我們要想盡方法團結在於一個組織之下。如果機工聯合會信用增高,留港工友完全要求加入,這是再好沒有,如果華人機器會把韓文惠及其牙爪完全趕跑,執行委員根本改組,改成為真正為工人謀利益,並且不受帝國主義及資本家指使的工會,那麼我們機工聯合會即便歸併進去,也不失為辦法之一個,總之問題尚得將來之解決,不過我提出來,請各位注意,大家想想。


我敬望在省的機工聯合會的領袖和工友,大家努力,增高機工的信用,整頓下層的組織,加緊工友的訓練,擴大聯合的宣傳,務使罷工得到勝利,將來返港,解決此一問題也是不難的。


原載《機工會會刊》第3期

1996年1月1日,這部作品在原著作國家或地區屬於公有領域,之前在美國從未出版,其作者1933年逝世,在美國以及版權期限是作者終身加80年以下的國家以及地區,屬於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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