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城集 (四部叢刊本)/後集卷第一
| 欒城集 後集卷第一 宋 蘇轍 撰 宋 郎曄 注 景烏程張氏南海潘氏合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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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後集引
予少以文字爲樂㴠泳其間至以忘老元祐六年年
五十有三始以空踈備位政府自是無述作之暇頋
前後所作至多不
棄去乃裒而集之得五十卷題
曰欒城集九年得罪出守臨汝自汝徙筠自筠徙雷
自雷徙循凡七年元符三年𮐃
恩北歸寓居潁川至崇寧五年前後十五年憂患侵
尋所作寡矣然亦班班可見復𩔗而編之以爲後集
凡二十四卷
欒城後集卷第一
詩七十首
次韻子曕感舊一首
還朝正三伏一再趨未央乆從江海游苦此劒佩長
夣中驚和璞起坐憐老房〈子瞻夢中見人誦詩云度數形名本偶然破琴今有〉
〈十三弦此生若遇邢和璞始信秦箏是響泉因作破琴詩以記之〉爲我忝丞轄寘
身顧並涼〈子瞻毎欲為國守邊顧不敢請耳〉此心一自許何暇憂陟
岡早歲𤼵歸念老來未嘗忘淵明不乆仕黔婁足爲
康家有二頃田歳辯十口糧教敕諸子弟編排舊文
章辛勤養松竹遲莫多風霜常恐先著鞭獨引社酒
甞火急報君恩㑹合心則降
次韻題畫卷四首
山隂陳跡
臥對郗人氣巳眞晚依丘𡋹更無倫不須復預淸言
侶自是江東第一人〈逸少知清言慕害然蘭亭記亦不
之淸言耳〉
雪溪乗興
亟徃遄歸眞曠哉聾人不信有驚雷雖雲不必見安
道巳誤扁舟犯雪來
四明狂安
失腳來遊九陌塵故溪何日定抽身便同賀老扁舟
去巳𥬇西山鄭子真
西塞風雨
雨細風斜欲
時凌波一葉去安歸遙知夜宿蛟人
室浪卷波分不著〈直畧切〉衣
送姪邁赴河間令一首
老去那堪用恩深未敢歸誰能告民病一一指吾非
爾赴河間治無嫌野老譏仍將尺書報勿復問從違
次韻門下呂相公車駕眎學一首
未識吾君龍鳯章諸儒望幸乆南庠輦回原廟𥘉移
蹕鷺集西廱巳著行執爵稍前疑問道獻琛不日數
來王從官始悟熈寧意遺我親臨見肯堂
傳銀青挽詞二首
名自烏臺發恩從鳯沼深鹽梅和衆口金玉比誠心
澹泊平生事彌𭻍一病侵遺言自無憾朝野爲沾
又
丹旐國西門茅廬濟水源官淸貧似舊名重沒猶存
臺閤傳遺懿交遊拭淚㾗君恩不改故延賞遍諸孫
大雪三絶句
閏𡻕窮冬巳是春常寒郤暖未冝人隂風半夜催飛
霰梢浄天街一尺塵
元
留雪付勾芒桃李雖憂麥未傷膏澤較遲三十
日問天此意亦茫茫
連𡻕金明不見氷上春風雪氣稜稜臺中曾奏五行
傳到此施行愧未曾
和王晉
都尉茶䕷二絶句
春到都城曾未知揪花時見萬年枝多情頼有王公
子觧翦金槃𭔃所思〈春來未曾見花但於禁中時見椒花耳〉
後圃荼䕷手自栽淸於芍藥釅於梅舊來詩客今無
㡬三嗅馨香懶舉杯
次韻門下呂相公同訪致政馮宣猷一首
懶從朝謁事驂騑此去髙眠罷倒衣詔許𫾣門訪𦒿
舊天敎築室俟來歸〈石公熈載舊宇張氏頃加修完公得之以成帰計𩔖非偶然者〉
肩輿尚肯追春色〈公來春將往洛中㸔花〉皷𦈢何妨傲夕暉所
至成家即安穩武昌誰乞釣魚磯
縢逹道龍圖挽詞二首
才
家用學非章句儒遭逢𥘉莫測流落一長吁
大節輕多難深言究遠圖収功太原守談𥬇視羗胡
又
南竄逢公弄水亭〈公時守池〉北歸𭻍我闔閭城壯年不見
日千里餘論猶驚敵萬兵簡冊何人知造膝邉防觸
處竦先聲傷心繫舸城東地目㫁安知有死生
魯元翰中大挽詞二首
遺直誦家聲持心本至誠何勞求皦察所至自安平
氣象餘前軰才華屬後生飛騰㸔諸子相斷亦公
又
十年𥘉見范公園知與錢瑭結弟昆樂易向人無不
可踈慵憐我正忘言南遷郤返逢北渡逺聘相過
近藩無復放懷譁𥬇語挽詩空𭔃淚潺湲〈子瞻兄始與元翰皆〉
〈倅杭州及自彭城還止都門寓居范景亡東園元翰時來相過予始識之其後南還元翰出守洛州反奉〉
〈使契丹元翰復守滑臺皆接從容者乆之〉
贈司空張公安道挽詞三首
道廣中無競才髙治不煩安心本篤靜憂世亦時言
夀考同儕盡經綸故事存猶應門下客㣲論記根原
又
孤髙出世學豪邁謪仙人早𡻕猶和俗中年自識真
定餘時發照塵盡四無隣聞道騎箕尾還應事玉宸
又
西蜀識公𥘉南都從事餘一言知我可乆好復誰知
學術𭻍元歎家聲付伯魚霜天近生日聞挽重郗歔
蔡州任氏閱世堂一首
朱君長桐鄕死食桐鄉社吏民安君徳君亦愛其下
遺言於斯葬老沒勿相捨自知得民深千𡻕誰似者
任君治新息寛惠洽鰥寡疆梁順教詔桴皷不鳴野
三年去復還園木栽拱把居人敬閭巷禽鳥依屋瓦
蒼然百尺檜直幹任大廈相要勿翦伐令尹昔所舎
次韻子瞻和淵明欲酒二十首
我性本踈懶父毋強教之逡巡就科選逮此年少時
幽憂二十年懶性秪如茲偶然踐黃闥俯仰空自疑
乞身未敢言常愧外物持
人言性本靜不必林與山世雖有此理知誰非妄言
自我作歸計於今十餘年低回軒冕中此語愧虛傳
又
世人豈知我兄弟得我情少年喜文章中年慕功名
自從落江湖一意事養生富貴非所求寵辱未免驚
平生不解飮欲醉何由成
秋鴻一何樂空際乘風飛秋蟲一何憂璧間終夜悲
憂樂本何有力盡兩無依物生逐所遇乆行不知歸
少年氣難回老者百事衰聊復沃以酒永與狂心違
又
昔在建成市鹽酒晝夜喧夏潦恐天漏冬雷知地偏
妻孥日告我胡不反故山一來朝廷上七年不知還
有寓均建成旦忘昔日言
夣中見百怪一一皆謂是醉中身巳忘萬事隨亦毀
此心不應然外物妄使爾安心十年後此語知非綺
又
開卷觀古人誰非一世英骨肉委黃壚泯㓕俱無情
憧憧來無盡擾擾相奉傾驚雷震朱夏鮮能入秋鳴
得酒且酣飮問誰逃死生
明月出東墻萬物含餘姿
蟾庇繁䕃衆鳥棲髙枝
觧衣少事捫腹知亡竒朝與羣動作莫復何所爲
此時不自有日出還受羈
尺書千里至輟食手自開將卜東南居故鄕非所懐
勿言湖山羙永與平生
鴻鴈秋南來及春思故棲
蛟龍乘風雲旣雨反其泥兄弟通四海叩門事雖諧
直道竟三黜去國終恐迷何如自衞反闕里從參回
又
羗虜忘君恩戰皷驚四隅邉候失晨夜驛騎馳中𡍼
詔書北窮征諸將守來驅敵㣲𫝑可料師競力無餘
防
未雲失憂懷愧安居
修巳以安人嗟古有此道平生妄謂得忽忽恨衰老
年來亦見用何益世枯槁逡巡事朝謁出入自媚好
報君要得人彼
有懷寳斯人何時見即上歸耕表
又
春旱麥半死夏雨欣及時出郊眎禾田父老有好辭
秋隂結愁霖似欲直敗茲人天際影響良不疑
精誠發中禁愍黙非有欺雞號日東出乃令民信之
又
天廚釀𣲙池搖蕩畏出境年衰雜羸病一釂百不醒
鸞臺異諸曹有政非簿領頽然雖無謪固謝出囊頴
回首愧周行羣英粲彪炳
淮海老使君受詔行當至當官不避事無事輒征醉
平生自相許兄先弟亦次東南豈徒徃多難嫌𭧂貴
白首六中嚼蠟那復味
去年旅都城三月不求宅彼哉安知我爭掃習禮跡
三巳竟無怨心伏鷙鳥百無私心如丹經患髪先白
功名巳不求餘事復何惜
家居簡餘事猶讀內景經浮塵掃欲盡火𬃷行當成
淸晨委羣動永夜依寒更低帷悶重屋㣲月流中庭
依松白露上歴坎幽泉鳴功從猛士得不取兒女情
又
南方有貧士狂怪如病風垢面髪如葆自汗屠酒中
導我引河水上與崑崙通長箭挽不盡不中無
另
又
淸秋九日近菊酒皆可得永愧陶翁飢雖飢心不惑
懷忠受正命賦命本通塞斯人今苟在可與同事國
借哉委荊榛飢長黙黙
我友二三子兼有仕未仕青松出林秀豈獨私與巳
歛然不求人而我自罍恥臨風忽長鳴誰信日千里
江行眎漁父但自正綱紀持綱起萬目魴鱒皆可止
老成日就衰所餘殆難恃
諸妄不可頼所頼惟一眞內欲求性命油然反淸淳
外將應物化致一常日新啇於四父老攜手𥘉逃秦
翻然感漢德投足復踐塵出處蓋有道豈爲諸呂勤
嗟我十𡻕後澹然與之親還將山林姿俛首要路津
囊中舊時物布衣白綸巾功成不歸去愧此同心人
次韻子瞻道中見寄一首
兄詩有味劇雋永和者僅同如畫影短篇泉冽不容
挹長韻風吹忽千頃經年淮海定成集走書道路未
遑請相思半夜發淸唱醉墨平明照東省〈詩到適在省中〉南
來應帶蜀岡泉西信近得𮐃山茗出效一飯歡有餘
去𡻕此時𥘉到頴
郊祀慶成一首
盛禮彌三祀𥘉元正七年祭兼天地報儀自祖宗傳
講義金華乆〈近有㫖請讀官訓釋祖宗齋祠故事十五條日陳扵前〉齋心玉食
鮮秋成通四海廩實到窮〈今秋諸道皆奏豊稔而陜西河東極邊甚〉
塵卷跳疆㓂〈西羗八㓂環州近吏邀擊敗去〉琛來浸海船〈髙䴡使前十日到關〉
〈預覌大禮〉人和神亦答物備禮誠全廟室開深靚郊丘對
廣圜翠帷新祕殿寳仗溢通㕓周冕裘繒儉〈周禮大裘而冕〉
〈以祀天有司欲為黑裘度用百羔上以其害物以黑繒代之〉唐車保介便〈玉輅有正覌欵〉
〈志進退安重奕卋所寶〉導前多舊德迎拜或華顛薦㓗求隂
燧馳誠寄燎煙垂精粲星斗望秩遍山川降輅追前
躅回班戒弗䖍徹綑深屈體屏蓋切承天〈上至大廟門降輅歩〉
〈入斉殿至郊壇止百官回班仍去黃道褥三事皆循祖宗故事而去繖特出上意〉嶰谷灰𥘉
應〈緹室吹灰乆廃不講近太史考求遺書復俢其法〉扶桑日欲𨇠旌旗逐風
轉歌舞送天旋簾啓瞻宸極雞號識漏泉矜愚開罪
𦊙釋欠靖民編樂作波翻海書行箭脫弦東朝歸福
胙南極本髙仙有道知難犯無私每得賢劬勞就聖
德謙畏絶私權治道𥘉無象神功竟莫宣下臣叨進
王隨見頌誠然〈臣扵景靈弊丘實進玉郊〉
次韻姚道人二首
西山學採
東坡學煑𦎟昔在建成市豈復衣冠情
朋友日巳踈止接育趙生嗇智徇所安元氣頼以存
時於星寂中稍護亂與昏河流𤼵九地欲挽升天門
枉用十年力僅餘一燈溫老病竟未除驚呼欲狂奔
何日新雨餘得就季王綸
髙人隱陋巷至樂𥘉無方心知無生妙運轉開隂陽
才如凌雲松豈受尺寸量氣如幽谷蘭時送清風香
嗟我本病肺寒景隨翕張丹砂苦落落青春去堂堂
清詩墮雲霧至音叩琳琅山海信多士世俗非所望
逺遊居臨安間出從請王他年觧冠佩共遊無邉疆
儀麟旣委照永謝過隙光
次韻子瞻上元扈從觀燈二首
虜去邉城少奏章雪殘中禁罷焚香都人知有新年
喜爭㸔琱輿金鳯凰
春來有意乞歸耕足痺三年乆未平〈項奉使契丹墜馬傷足巳三年〉
矣忽記上元鑾輅出起聽前殿曉鍾聲
蔡州壼公觀劉道士一首
元祐八年七月彭城曹煥子交至自安陸爲予言
過淮西入壺公觀觀縣壺之木木老死乆矣環生
孫櫱無數聞有老道士劉道淵年八十七非凡人
也謁之神氣甚清能言語服細布單衣縫𥙷殆遍
壁間題者多以不易衣爲美煥問其意道淵悵然
曰此故淮西守歐陽永叔所贈也世人稱永叔工
文詞善辯論忠信篤學而巳君知是人竟何從來
耶公與我有夙契旦齊年也普將去吾州留此以
別吾服之三十年甞破而𥙷之矣未嘗垢而澣也
比嘗得其訊吾亦去此不及矣煥聞之愕然莫測
徐問其故皆不答予少與兄子瞻皆從公遊究觀
平生固嘗疑公神仙天人非世俗之上也公亦嘗
自言昔與謝希深尹師魯梅聖俞數人同遊嵩髙
見蘚書四夫字於蒼崖絶澗之上曰神淸洞之問
同遊者惟師魯見之以此亦頗自疑本世外人今
聞道淵言與曩意合因作詩以示公子棐叔弼
思頴求歸今㡬時布衣猶在老劉師龍章舊有世人
識蟬蛻惟應野老知昔葬衣冠今在否近傅昔問不
須疑曾聞圯上逢黃石乆矣𭻍㑦不見欺
大行太皇太后挽詞二首
內治隆三世尊臨極九年神孫克
荷大業付安全
有道華夷靖無心怨惡悛和熹盛東漢從此不賢稱
又
約巳心全小寛民德有餘外家思澤少先後禮容虛
〈有司每以章獻太后故事爲謮德音輒深自非薄不敢當而止〉原廟因前室〈有司將築〉
〈神宗皇帝神御有詔自処治𨺚以成就宣光〉中朝避冊書〈項𡻕將受冊實當御前殿謙避〉
〈不欲遂退即後殿而巳〉功名不勝紀四謚歎猶踈〈近以四謚進呈上歎日太〉
〈皇太后盛徳豈四謚所能盡〉
次韻姚道人一首
道人偶許俗人知法喜非妻觧養兒夜乆金莖添沆
瀣室虛寳月映琉璃逺來醉俠怱〈匕〉返近出詩仙句
句奇獨怪區區踐繩墨相逢未省角巾欹
次韻石芝一首〈並引〉
子瞻昔在黃州夣遊人家井閒石上坐紫藤校葉如
赤箭主人言此石芝也折而食之味如雞蘇而𠂀起
賦八韻是之元祐八年予與子瞻皆在京師客有至
自登州者言海上諸島石向日者多生耳海人謂之
石芝食之味如茶乆而益𠂀海上幽人或取服之言
甚益人客以一籃遺子瞻遂次前韻
雞鳴東海朝日新光家洲島霧雨勻一晞石上遍生
耳幽子自食無來賔寄書乞取乆未許箬籠蕉囊海
神戸〈戶止也左傳屈蕩戶之〉一掬誰令墮我前無爲知我超諸
數此身不願淸廟瑚但願歸去隨樵蘇龜龍百歲豈
知道養氣千息存其胡塵中學仙定雖脫夣裏食芝
空酷烈中山軍府得安閑更試朝霞磨鏡鐡
故樞宻薟書贈正議大夫王彥霖挽詞二首
試吏有能名升臺擅直聲雄飛極九載修路止三城
壯忘方凌厲遺書忽歎驚老人殊可念白首泣新塋
又
傾蓋晚相親東西省戸鄰聽君占諫草繼我出詞綸
京尹聲初浹樞庭跡尚新邯鄲炊未熟滎謝隔逡廵
讀史六首
𭻍俟決成敗面折愧周昌
老召商叟鴻鵠自髙翔
又
又
諸呂更相王陳平氣何索千金夀絳侯劉宗知有託
又
賈生料吳楚竟斃大梁城一身不自保庸哭空傷生
又
桓文服荊楚安取破國都孔明不料敵一世空馳驅
又
安石善談𥬇揮塵郤符秦妄起併吞意終殘吳越人
又
江河浪如屋要湏滄海容可憐狄仁傑猶復婁公
和子瞻雪浪齋一首
謪居杜老嘗東屯波濤遶屋知龍尊門前石岸立精
鐡潮汐洗盡莓苔昬野人相望夾水住扁舟時過江
西村窓中縞練舒眼界枕上雷霆驚耳門不堪水怪
妄欺客欲借楚些時招䰟人生出處固難料流萍著
水𥘉無根旌旗旋逐金皷發蓑笠尚帶風雨㾗髙齋
雪浪卷蒼石比叟未見疑戱論激泉飛水行亦凍窮
邉臘雪如翻盆一杯徑醉萬事足江城氣味猶應存
次韻子瞻生日見寄一首
日月中人照與芬心虛慮盡氣則薰
霞
空來羣
羣精誠上徹天無雲寸田幽闕煗不焚𦕈眎中外絳
錦紋然物我無復分不出不入常氤氳道師東西
指示君乘此飛仙勿𭻍墳茅山隱居有遺文世人心
動隨䖟蚊不信成功如所云蚤夜賔餞同華勛爾來
僅能破魔軍我經生日當益勤公稟正氣飮不醺梨
𬃷未實要鉏耘日雲莫矣収桑枌西還閉門止紛紛
憂愁眞能散淒焄萬事過耳今不聞〈登真隠訣雲日中青帝日照龍〉
〈韜其夫人日芬豔嬰〉
蹇師嵩山圖一首〈並引〉
葆光法師蹇君未嘗至嵩山欲徃遊焉元祐九年春
磐
都下得古畫一幅以示其客客曰此嵩山圖也
予昔嘗遊焉峯嶺徑遂觀剎皆是君喜曰此將以導
子也吾昔熈寧中自陳之洛徃來皆出嵩少之間時
方重九與偕行者約日子與於此登髙乎今䈥力尚
強可以一徃異日復至或不能矣今年三月以罪出
守汝州聞此州在嵩少之陽登城北望可以盡得其
勝君何時爲此遊吾將舉酒與子相望雖不能同亦
庻㡬焉系之以詩曰
峻極登髙二十年汝州回望一依然君行亦是髙秋
後試覔神淸古洞天〈神清洞事見山〉
望嵩樓一首〈在汝州〉
連山鄣吾北二室分西東東山㡬何髙不爲太室容
西山爲我低少室見諸峯臨軒一長歎隱見由所逢
試問山中人二室竟誰雄雄雌乆巳定分別徐亦空
可憐汝陽酒味與上國同遊心四山外𭔃杯酒中
思賢堂一首
楊公守臨汝俛仰八十載推遷城帝非散落篇章在
外物固難必淸名竟安頼孤亭右洲渚斜日到冠佩
飛翔棟宇回滉蕩波流對稍存楸梧髙大翦菰蒲穢
遺編訪諸子翠石𥙷前廢吏民亦澘然未替甘棠愛
阻風一首〈自汝遷筠𡻕月過真州江漲倍常𡻕而風不順〉
大水蔑洲浦牽挽無復施我舟恃長風風止將安爲
搨然委積水坐
弱䌫維市井隔峯嶺食盡行將飢
長嘯呼風伯厄窮豈不知蓬蓬起東南旗尾西北馳
所望乃大謬開門訊舟師舟師掉頭𥬇沿泝要有時
泝者不少息沿者長嗟咨飄風不終日急雨常相隨
雨止風亦止條條弄清漪我言未見信君行自見之
次韻子瞻遊羅浮山一首
安迷墮澗逢玉京雲行夭喬風號鳴暗中過盡石髓
滑驚喜觀闕朝霞明東坡南去𩔗此客擠者力盡非
求生偶然瀕海少氛氣復有福地容躬耕諸候歷聘
謝魯叟茅簷燕坐師老彭天樞旋結日珠重人寰下
視鴻毛輕俗縁漸覺氷雪解元氣乍復蛟虬儜逺遊
脫屣入蓋竹𥘉怪長史𭻍家庭後來玉斧小兒子亦
入真誥參仙經試令子弟學諸許還家不用劒閣銘
洞天聞亦有圖籍但恐未免如公卿此心願與世無
事不願與世平不乎
次韻子瞻江西一首
許君馬老共一西山斷處流蜀江誰今十載重渡
瀧灘頭舊寺晨鐘撞亂流赤腳記淙淙道俗自謂丹
霞龎便令築室修畦矼徃還二老笻一雙〈聦與筠州予長老有〉
〈十年之舊〉
雨中遊小雲居一首
賣酒髙安市早𡻕逢五秋常懷簡書畏未暇雲居遊
十載還上都再謪仍此州廢斥免羈束登臨散幽憂
鄕黨二二子結束同一舟雨餘江漲髙林薄煩撐鉤
積隂薦雷作兩山亂雲浮雨落飛鏃江光濺輕漚
𥬇語曾未畢風雲遽誰収舟人指松檜古剎依林丘
老僧昔還住晚飯迎淹𭻍食菜吾自飽饋肉煩賢侯
嚴城迫吹角歸棹隨輕鷗聮翩閲村塢燈火明譙樓
肩輿踐積甃𡍼潦分潛溝居處方自未知厭拘囚
欒城後集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