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五百四十六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五百四十六卷目錄
將帥部紀事二
將帥部雜錄
官常典第五百四十六卷
將帥部紀事二
編輯《齊東野語》:岳鵬舉征群盜,過廬陵,託宿廛市。質明,為 主人汛掃門宇,洗滌盆盎而去。郡守供帳餞別於郊, 師行將絕,謁未得通,問:「大將軍何在?」殿者曰:「已雜偏 裨去矣。」其嚴肅如此,真可謂中興諸將第一。周洪道 為追復制詞,有云:「事上以忠,至不嫌於辰告;行師有 律,幾不犯於秋毫。」蓋實錄也。辰告者,謂岳嘗上疏請 建儲雲。
《行營雜錄》:紹興中,金人遣其祕書監劉陶來聘,因問 岳飛以何罪而死,館伴者無以對,但曰:意欲謀叛,為 部將所害,告以扺誅。陶曰:「江南忠臣善用兵者,止有 岳飛,所至紀律甚嚴,秋毫無犯,所謂項羽有一范增 而不能用,所以為我擒。如飛者,其亦江南之范增乎?」 館伴者默不能對。秦檜聞之,約束勿奏,俄以不職貶 「其人。」
《楓窗小牘》:「岳少保既死,獄中籍其家,僅金玉犀帶數 條,及瑣鎧、兜鍪、南蠻銅弩鑌刀、弓劍、鞍轡等物,布絹 三千餘疋、粟麥五千餘石、錢十餘萬、書籍數千卷而 已。」
《癸辛雜識》:洪起畏知京口日,乃北軍入境之初,嘗大 書揭榜四境曰:「家在臨安,職守京口,北騎若來,有死 不走。」後舉郡以降人改其末句云:「不降則走。」
《談苑》:郭逵伐交州,行師無紀律,其所措置,殆可笑也。 進兵有日,乃付諸將文字各一大軸,謂之「將軍下令」, 字畫甚細,節目甚繁,又戒諸將不得漏洩。諸將近燈 火竊觀之,徐禧嘗見之,云:「如一部尚書多。」禧三日夜 讀之方竟,則諸將倉卒之際,何暇一一也。內一事云: 一交人好乘象,象畏豬聲,仰諸軍多養豬,如象來則 以錐刺豬,豬既作聲,象自退走。
《貴耳集》:王丞相欲進擬辛幼安除一帥,周益公堅不 肯。王丞相問益公云:「幼安帥材,何不用之?」益公答云: 「不然,凡幼安所殺人命在吾輩,執筆者當之。」王遂不 復言。
《齊東野語》:時曲端與吳玠皆有重名,陝西人為之語 曰:「有文有武是曲大,有謀有勇是吳大。」婁室寇邠州 日,端屢戰皆捷,至白店原,撒離喝乘高望之,懼而號 泣,金人目之為「啼哭郎君。」其為敵所畏如此。
端為涇原都統日,有叔為偏將,戰敗誅之。既乃發喪, 祭之以文,曰:「嗚呼!斬副將者涇原統制也;祭叔者,姪 曲端也。尚享!」一軍畏服。
端,紀律極嚴,魏公嘗按視端軍,執撾以軍禮見閴無 一人。公異之,謂欲點視端,以所部五軍籍進。公點其 一部於廷間,開籠縱一鴿以往,而所點之軍隨至。張 為愕然。既而欲盡觀,於是悉縱五鴿,則五軍頃刻而 集,戈甲煥燦,旗幟精明。魏公雖獎而心實忌之。在蜀 日,嘗有詩云:「破碎江山不足論,何時重到滑南村。一 聲長嘯東風裏,多少人歸未斷魂。」亦可見其志也。 《金谿縣志》:「鄧雱,字子釋,生而沉毅,膂力絕倫,好孫吳 兵法。邑有亡命報仇者,嘯聚四境,有司不能治,雱次 第殲其首,散其黨。有司以聞,建炎初,檄為都統,得兵 數千,分部訓練,日以精銳。邑南清江傅坊有傅安潛 者,亦聚子弟,里人數百以應雱,二族相」為掎角以禦 寇,時號「鄧傅兩忠義」雲。建炎二年,少保楊次山軍叛, 寇郡城,郡守檄雱解圍,雱與賊血戰於撫城之南,賊 黨奔潰。後次山餘黨桂中立集眾寇饒州,雱被檄提 兵解饒州圍,擒中立斬之。叛將苗傅率眾圍建昌,城 幾不守,雱振眾南趨,賊宵遁。十一月,寇犯郡城,雱夜 進兵殲其首,乘勝追殺韓青等,郡城以全。四年,賊首 楊惟忠率眾圍郡城,繡使被旨募兵,無有應者。雱秣 勵士馬進戰,俘惟忠斬之,並斬其將龐而還。魔賊王 九二等以妖術率眾萬計掠上青,圍貴溪甚急。雱命 安潛設伏於龍虎山之側,鋒交伏發,賊眾大潰,溺死 者不可勝數。虔寇李端仁圍宜黃,雱擒之。紹興元年, 殺劇盜潘逵等。二年,賈大等亂於崇仁之堯山,雱率 眾往擊,生擒賈大及其徒眾。安仁賊吳十八聚眾謀 不軌,雱往戰,擒之,殲其黨,合境帖息。三年,楊世雄攻 臨川,官軍閉城固守,外援莫至,雱被檄進兵。初,兵憚 賊遲渡,雱厲聲叱曰:「吾料之熟矣!」乃爭渡,衝賊陣,賊 悉奔逸。乘勝追擊,大破之,世雄斃流矢,餘黨悉平。四 年,建昌劉靖、嚴才等閉城叛,憲檄雱及安潛往討之。 雱不忍盱民橫罹鋒鏑,但命其子礪持樞密院旗榜往招撫之。賊素讋雱威名,又見礪至誠,即釋甲羅拜, 礪遂受靖與嚴才等降,斬其兇李武等七人,一軍安 堵。是年,虔寇齊述等亂吉安,監司檄雱赴吉安戍守, 談笑間縶其魁帥,吉民賴之以寧。紹興五年以疾終。 傅安潛字顯夫。建炎間與鄧雱同結寨於韓婆。鄧以 椎牛誇示拳勇,潛以五指撚竹為薪,不藉斧析,至今 相傳韓婆產竹,脆而可揉,其遺跡也。潛勇鬥立功,概 同鄧族,年八十有二,奉召入京,猶躍馬揮戈,稱為「躩 躒。」
《寧國縣志》:「仙立字紹初,宋宣州僉判柏齡之子,故居 河南湯陰。建炎初,扈駕南渡,以功授殿前都虞候,尋 轉武毅郎,屢立戰功,平楊幺,破戚方,上將以寶玩繒 幣賚之,辭曰:『臣世受國恩,常懼無以補報,今以犬馬 微勞,復有所賚予,非臣所敢當也』。」先是岳武穆拜表, 使柏齡起居二帝,二帝嘉之,賜姓仙氏。及是語聞上, 上益稱賞曰:「爾父忠勤,朕心識之。爾今勞謙如此,其 以賜姓,授以璽敕,俾爾子子孫孫有所憑執。」立頓首 祗謝。仕至右武大夫、惠州刺史,食邑七百戶、殿前司 統,卒於杭。
《長沙府志》:「劉玠,潭州將官。建炎中,金人侵潭州,玠挺 身血戰,中數十矢,死於陣。民立廟祀之。」
《齊東野語》:杜充之駐建康也,岳飛軍立硬寨於宜興, 命親將守之。飛兵出不利,夫人密諭親將,選精銳,具 餱糧,潛為策應之備。未幾,飛兵還,日入教場,呼問之 曰:「汝欲何為?」曰:「聞太尉軍小不利,故擇敢戰之士以 備策應,此男女孝順耳。」飛曰:「吾命汝堅守根本,天不 能移,地不能動。汝今不待吾令,擅自搖動,是無師律 也。」立命責短狀。將大懼,祈哀吐實,謂此非某所自為, 蓋夫人亦曾有命耳。飛愈怒,竟斬之。
崔福,故群盜也,嘗為官軍所捕,會夜大雪,方與嬰兒 同榻,兒寒夜啼,不得睡。覺捕者至,因以故衣擁兒口。 兒得衣煖,啼止,遂得逸去,因隸籍軍伍,累從陳子華 捕賊,積功至刺史、大將軍。後從陳往江西,留南昌。既 而子華易閫金陵,兼節制淮西,而崔仍留洪。時倅攝 郡,一日,倅與郡僚宴滕王閣,崔怒其不見招,憾之。適 至府治前,民有立牌訴冤者,崔乃攜其人直至,飲所 貴以郡官不理民事,嗾諸卒,盡碎飲器。官吏皆奔逸 竄去,莫敢與攖其鋒。子華知之,遂檄還建康。會淮西 有警,命王鑑出師,鑑請福為援。福不樂為鑑用,託以 葬女擅歸。鑑怒,遂白其前後過惡,且必正其謾令之 罪。會子華亦厭忌之,於是遂從軍法,然後聲其罪於 朝。福勇悍善戰有聲,其死也,軍中惜之。
《王佐》宣子帥長沙日,茶賊陳豐嘯聚數千人,出沒旁 郡,朝廷命宣子討之。時馮太尉湛謫居在焉,宣子乃 權宜用之。諜知賊巢所在,乘日晡放飯少休,時遣亡 命卒三十人持短兵以前,湛自率百人繼其後,徑入 山寨。豐方抱孫獨坐,其徒皆無在者,卒睹官軍,錯愕 不知所為,亟鳴金嘯集,巳無及矣。於是成擒,餘黨亦 多就捕。宣子乃以湛功聞於朝。於是湛以勞復原官, 宣子增秩。辛幼安以詞賀之,有云:「三萬卷,龍頭客,渾 未得文章力。把詩書馬上,笑驅鋒鏑。金印明年如斗 大,貂蟬元自兜鍪出。」宣子得之,疑為諷己,意頗銜之。 殊不知陳後山亦嘗用此語,《送蘇尚書知定州》云:「枉 讀平生三萬卷,貂蟬當復作兜鍪。」幼安正用此。然宣 子尹京之時,嘗有書與執政云:「佐本書生,歷官處自 有本末,未嘗得罪於清議。今乃蒙置諸士大夫所不 可為之地,而與數君子接踵而進。除目一傳,天下士 人視佐為何等類,終身之累,孰大於此!」是亦宣子之 本心耳。
《輟耕錄》:張氏據有平江日,其部將左丞呂珍守紹興, 參軍陳庶子饒介之在張左右。一日,陳賦詩,饒染翰 題一紈扇以寄呂云:「後來江左英賢傳,又是淮西保 相家。間說錦袍酣戰罷,不驚越女采荷花。」饒素負書 名,且詩語俊麗,為作者所稱。呂俾人讀罷,忽大怒曰: 「吾為主人守邊疆,萬死鋒鏑間,豈務愛女子而不驚 之耶?見則必殺之。」又元帥李其姓者,杭州庚子之圍 解,頗著功勞,一士人授之以詩,將有求焉,其詩有「黃 金合鑄李將軍」之句,李大怒曰:「吾勞苦數年,止是將 軍。今年纔得元帥,乃復令我為將軍耶?」命帳下策出 之。二事雖相傳以為笑,亦可因以為戒。
《宋史張行信傳》:行信僉河東路按察司事,上言:「自興 兵以來,將帥甚難其人,願陛下令重臣各舉所知,才 果可用,即賜召見,褒顯獎諭,令其自效,必有奮命報 國。昔李牧為趙將,軍功爵賞皆得自專,出攻入守,不 從中覆,遂能北破大敵而抑強秦。今命將若不以文 法拘繩,中旨牽制,委任責成,使得盡其智能,則克復 之功可望矣。」上善其言。時方擢任王守信、賈耐兒者 為將,皆鄙俗不材,不曉兵律。行信懼其誤國,上疏曰: 「《易》稱『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聖人所以垂戒後世者,其 嚴如此。今大兵縱橫,人情洶懼,應敵興理,非賢智莫 能。狂子庸流,猥蒙拔擢,參預機務,甚無謂也。」於是上皆罷之。
《齊東野語》:「趙忠肅公方開閫荊襄日久,軍民知其威 聲。端平甲午冬,朝廷以其子范武仲為荊湖制置大 使,鎮襄陽,蓋欲其紹世勳作藩屏也。至郡則倚王旻、 樊文彬、李伯淵、黃國弼數人為腹心,朝夕酣狎,了無 上下之序。民訟邊瑣,一切廢弛,且諸將不能協濟,反 自相忌嫉,而一時幕府亦袖手坐觀成敗而已。乙未」 五月,唐州守楊侁稟議,因言「本州統制軍馬郭勝有 異志」,蓋楊、郭有隙非一日矣,楊之來,郭已疑之,及楊 受犒歸,趙乃以檄召郭勝,於是郭之反謀始決。六月 二日,趙下令,以襄陽簿廳置勘院,將以勘郭勝也。先 是,趙幕客蔣應符往司唐州,遂泄其謀於郭。初六日, 乘楊侁朝拜天貺節,遂閉城,率眾射死,侁於涼轎中。 凡回易錢之在州者千餘萬,皆掠取之。且下令曰:「百 姓及忠義軍、大軍之屯戍在城者,皆不殺。」即密遣人 求北援。初七日,反報至襄陽。時制閫諸客方命妓宴 趙楷於城西,檀溪趙忽急召兩制議機事。時趙括夫 瑞州人,以制幹權,章清孫以襄倅權,始知唐州之事 已泄。初八日,命忠衛都統江海領兵。初九日,「先鋒行 兵號二萬,又命隨州守臣全子才節制諸項捕賊軍 馬,攝棗陽軍劉子澄策應,趙楷監軍。」三人者,皆以西 師之敗鐫責,趙欲於此立功,以為復官之地。七月二 日,北軍至唐州棗林,全、劉聞之遁去。先又調德安守 王旻策援,亦不至,反俱以捷聞。全王至襄,凡痛飲半 月而回。既而探報益急,寇已半渡黃河,而王旻歸德 安,以黃州克敵軍叛。德安境遣人招納四千八百餘 人,意欲沮撓淮西,制帥楊恢、趙欣然從之。九月十日, 聞王旻帶所納叛軍來,襄人疑其反覆不常,而末如 之何。趙忽令諸門不許出一人一擔,而所置緝捕司 帶行人孫山等察探變是為非,於是襄人愈側足矣。 二十三日,棗陽告急,趙復不遣援兵,自此京西諸郡 俱叛。十一月一日,北軍首領倴盞至襄陽江北對壘, 不戰而敗,遣李師古持書與趙,趙不啟封,焚之。十一 日,北哨入南關,即追逐,斬守關趙寧以徇。十九日,北 騎至襄陽城下,約六七千人,下寨於檀溪山。二十日, 戰於上閘口,余哲軍敗,喪數千人,再戰勝之。二十一 日,北軍始退。十二月,北軍自陝州回,戰於江北樊城, 我師少勝,則以大捷聞。自十月初,下令清野,凡襄四 境,民居竹木無孑遺。至是物價踴貴,諸將日飲亡何, 用散樂。段得仙、者佐歎繞城躍馬,殊不介意。二月五 日,始遣王旻帶克敵軍往均州,光化軍巡邏,逗遛不 進,僅至小樊,乃以收復兩郡。捷聞。是日,朝廷遣鎮江 都統李虎號無敵軍,偕光州都統王福所部軍至襄 策應,而克敵軍不能自安矣。趙遂急遣王旻避之。趙 至城迓虎,虎傳朝廷宣諭之命,趙涕泣謝恩,乃對虎 慷慨,共釂十餘大觥以歸。無敵軍即宣言欲勦除克 敵,云:「不因你瞞番人在此,如何我瞞四千里路來。」十 四日,王旻回趙,令戍郢州。旻恃平日媟狎不從,必欲 入城。十六日,下令大宴犒諸制領。於是克敵愈疑公 出怨言,襄人愈皇皇矣。有以其言密告趙內機檢者, 宴遂中止。二十日,止宴李虎、王旻、王福、楊茂先、李伯 淵、黃光弼、夏全於府,大醉極歡,達旦而罷。二十一日, 克敵軍往南門燒紙,蓋合謀也。夜二鼓,縱火於市東 竹竿巷口,及於諸處縱火發喊,搶入制府轅門,為門 內軍射殺二人,復至東市劫掠,擐甲露刃,不許救撲。 至二十三日,火方熄。趙帥於南門城上呼王旻詰問, 李虎適在旁云:「好斬。」言未脫口,而旻首已斷,身皆分 裂矣。趙遂下令,凡背心有紅月號者,皆斬。克敵,軍號 也。於是刀刃亂下,死者多無辜,然叛軍未盡勦也。未 時,火復自南門起,凡官民之居,一爇而空。漕使李伯 度、教官羅叔度兩家避難東城上,亦為叛軍焚殺。二 十三日,遣李伯淵往江北勦殺叛軍。未回,克敵軍遂 殺其家,因乘亂劫掠居民尤酷。趙帥於是先焚其父 威惠廟,遂同李虎、王國弼、夏全及回回四人潛出西 「門,失去制司印,城中久之方覺,遂皆狼狽奔逃而出 矣。」是日,江北中衛軍亦反。趙至荊州,復遣都統江海 戍金門,有軍校獲制司印來獻,趙補以統領之職。是 時叛亂相仍,趙乃嚴刑以安反側。於教場後掘地方 三丈,深二丈,以石作窗為地牢,上覆以土,不施杻械, 懸梯而下,以準遣湖翀主之。大抵襄州之禍,萌於趙 武仲之來,成於王旻;招納克敵軍,激於李虎;無敵軍 之至。自岳武穆收復,凡一百三十年,生聚繁庶,不減 昔日。城池高深,甲於西陲。一旦灰燼,禍至慘也。先是, 郡廳相對有雅歌樓,雄麗特甚。一日,趙方坐衙,忽睹 樓中妓女人物,雜遝宴飲。趙怒,以為僚屬置宴,略不 避忌,亟遣人覘之,則樓門扃鎖甚嚴,凝塵滿室,識者 已疑其不祥。章叔恭時為倅,一夕,坐中堂閱案牘,至 夜分,忽若有人自後呼之曰:「快去,快去,此地不久也。」 心疑之而未深信。越月而亂作,益知禍亂有定數,鬼 神固已先知矣。此事皆章叔恭得之目擊雲。
《金谿縣志》:「黃元龍字子英,璜溪人。端平間,閩寇陳三鎗等跳梁吉、贛,太師陳公華為江、閩三路招討使,入境訪求將才,元龍應募,遂提兵抵吉、贛,連破屏風、松 子等寨,擒三鎗斬之,餘黨悉平。太師薦元龍於朝,上 以金谿義兵皆自養,至是命官給主將俸月三十千, 參謀部將月二十千。每丁日米二升半,授元龍承信」 郎。
《合肥縣志》:「劉虎字伯林,廬州梁縣人。起農家,隸軍籍。 四明趙善湘來帥淮西,一見偉之,留帳下。嘉定十五 年,金人犯安豐,請為援師先鋒,連戰賈雞山、陳村、漕 口,斬首六百級,獲二統軍及千戶十三人以獻。寶慶 二年,賊紅衲襖擾山陽,從戍揚州,以偏師敗之於顧 澤。三年,由海道泝淮,戰盱、楚、漣、海間,大小捷三十有」 七。於劉伶臺手射貫銀甲者,應弦而仆,實沒拐曳統 軍雲。特旨補進勇副尉、靖安水軍正將。紹定四年,從 吳英復淮安,復鹽城有功。五年,紅賊略平,惟金將納 合買住據盱眙城,跨泗為橋,渡眾柵龜山,表裏相援。 公以淮陰水軍統制提所部進擊,乘風便出賊不意, 夜奪浮橋,焚其駕橋之舟百有九十,「斬萬戶李松,掩 龜山之塞壘而鏟削之。」還師攻泗州,自三月至於九 月,捷無虛日。擒萬戶劉三兒三十人,梟偽酋楊總領、 龐萬戶於舟次,納合買住以城降,行賞居第一。擢鎮 江副都統,仍總轄淮陰水陸軍馬。時察罕擁兵攻濠, 別遣阿朮魯由渦、潁入淮,水陸並進。公師於五河,率 勇士奮前拒戰,乘風縱火槍、火砲、火箭、火蒺藜焚之, 北兵敗績。會劃車弩發中矢,洞腹達背,悶絕復甦。指 授諸將方略,意氣彌厲,敵不能支,乃遁,擒阿朮魯等 十將。三年,援壽春,自三月至於五月,晝耀兵,夜斫營, 戰百餘合,焚其壁壘,遂解重圍。凱奏,理宗命賜金帶、 金縷袍,進利州觀察使。明年,召除帶御器械,拜合肥 郡侯。寶祐元年,知泰州,繕城浚隍,恆若敵至。會箭毒 發,力請而歸。卒於金陵第,年五十有三。兄海,從弟師 勇、師雄、師賢,皆以善騎射為名將。
《元史世祖本紀》:至元十三年二月,帝既平宋,召宋諸 將問曰:「爾等何降之易耶?」對曰:「宋有強臣賈似道擅 國柄,每優禮文士而獨輕武官。臣等久積不平,心離 體解,所以望風而送款也。」帝命董文忠答之曰:「借使 似道實輕汝曹,特似道一人之過耳,且汝主何負焉。」 正如所言,則似道之輕汝也固宜。
《冶城客論》:景泰元年廣寧伯劉安、都督僉事郭登守 大同,也先遣人奉上皇至城下,召守臣出見議事。劉 邀郭同出,郭曰:「人情叵測,安知其不以夏人之誘楊 定者誘我乎?吾二人之身,城之存亡攸繫,脫或懷詐, 吾二人不足惜,如此城何?」擐甲登城,北面拜曰:「臣非 敢不出,但此城臣不敢擅離耳。」劉竟自出,因得迎復 上皇命加封侯,從而入京,給事中葉盛等劾之,詔復 原職。英廟復位,進劉爵,郭罷廢。至成化間,始得復用。 人莫不多郭之守正雲。
《畜德錄》:「威寧伯王公越,都御史,總制北伐時,嘗親視 諸軍食飲,數賜酒肉,動息必悉其情,至犯令不少貸。 每暇命出獵,計矢中禽之多寡,於敵陣為先後。有將 官告姦,受金者置之,許出死力不問。於是將士感泣, 無不用命者。」
都御史韓公雍征大藤峽,出兵令五鼓戰。將領者聞 賊已覺,恐遲失事,二更即發,大破之。公賞其功而問 以違令之罪,以軍法當斬,乃具聞,請釋,曰:「萬一不用 命而敗,奈何?」人謂公得將將之體。
《見聞錄》:「萬曆壬午四月間,廣東蛋賊肆刦於番南、東 順之間,撫之甚易,而當事貪功奏勦。於時偏將沈茂 麻、鎮都趙陞等,會同海道副使閩朱公東光發兵出 海,朱以梁文統精勇數十百人,駕三四艘自衛,期各 將於波羅廟。及朱船至,而諸將皆退遁,不果來。朱復 進約三十里,而所稱獅百腳蛋賊,以五十艘來薄朱」 船。梁文乘風縱火,挺刃而前,奮擊大呼,賊皆糜潰,降 賊舟三十餘艘而歸。至沙灣,諸將皆艤船相待。船有 俘獲,潛問之,則皆此灣良家男女也。梁文遍語諸將 曰:「殲賊所以安民,今擄民為賊,公等踰於賊矣,且國 法可干,獨不畏天道乎?」諸將不納,梁文遂舉所降賊 舟與之,悉捨所俘男女約千一百有奇。於是沙灣之 民戶,以《沉香貌梁祝》之。梁文盲一目,人呼之為「獨眼 梁。」
《明外史秦良玉傳》:「良玉,忠州人,嫁石砫宣撫使馬千 乘。萬曆二十七年,大征播州,千乘以三千人從良玉, 別統精卒五百,裹糧自隨,與副將周國柱拒賊鄧坎。 明年正月二日,賊乘官軍宴,夜襲良玉首,擊敗之,追 入賊境,連破金築等七寨。已,偕酉陽諸軍直取桑木 關,大敗賊眾,為南川路戰功第一。賊平,良玉不言功。」 後千乘為部民所訟,瘐死雲陽獄,良玉代領其職。良 玉為人饒膽智,善騎射,兼通詞翰,儀度嫺雅,而馭下 嚴峻,每行軍發令,戎伍整肅,所部號「白桿兵。」泰昌時, 徵其兵援遼,朝命賜良玉三品服。良玉統精卒三千 赴之,所過秋毫無犯。詔加二品服,即予封誥。弟邦屏戰沒,良玉即遣使入都,製冬衣一千五百,分給殘卒, 而身督精兵三千抵榆關。上急公家難,下復私門仇, 氣甚壯。奢崇明黨樊龍反重慶,齎金帛結援。良玉怒, 斬其使,即發兵西上,度渝城,奄至重慶南坪關,扼賊 歸路,伏兵襲兩河,焚其舟。已而良玉兵少挫,餉不繼, 引還。奢崇明圍成都急,良玉奉巡撫朱燮元檄,復出 軍。諸土司皆逗遛,獨良玉鼓行而西,收新都,長驅抵 成都,賊遂解圍去。良玉乃還軍,攻二郎關,復重慶。良 玉初舉兵,即以疏聞。命封夫人,錫誥命。至是復授都 督僉事,充總兵官。良玉益感奮,先後攻克紅崖墩、觀 音寺、青山墩諸大巢,蜀中卒底定。復以援貴州功,數 賚金帛。三年六月,良玉上言:「臣提兵裹糧,累奏紅崖 墩諸捷。乃行間諸將未睹賊面,攘臂誇張,及乎對壘, 聞風先遁。敗於賊者,惟恐人之勝;怯於賊者,惟恐人 之強。如總兵李維新渡河一戰,敗衄歸營,反閉門拒 臣,不容一見。以六尺軀鬚眉男子,忌一巾幗婦人,靜 夜思之,亦當愧死。」帝優詔報之。崇禎三年,永平四城 失守,良玉奉詔勤王,出家財濟餉。莊烈帝優詔褒美, 召見平臺,賜良玉綵帛羊酒,賦四詩旌其功。會四城 已復,乃命良玉歸,專辦蜀賊。七年二月,賊陷夔州,圍 太平,良玉至,乃走。十三年扼羅汝才於巫山。汝才犯 夔州,良玉師至,乃去。已,邀之馬家寨,斬首六百,追敗 之。留馬堊斬其魁。東山虎,復合他將大敗之譚家坪、 北平,又破之仙寺嶺。良玉奪汝才大纛,擒其渠副塌 天,賊勢漸衰。當是時,督師楊嗣昌盡驅賊入川,川撫 邵捷春提弱卒二萬守重慶,所倚惟良玉。綿州知州 陸遜之罷官歸,捷春使按營壘,見良玉軍整,心異之。 良玉為置酒,語遜之曰:「邵公不知兵,吾一婦人,受國 恩誼應死,獨恨與邵公同死耳。」遜之咨以故,良玉曰: 「邵公移我自近,去所駐重慶僅三四十里,而遣張令 守黃泥窪,殊失地利。賊據歸、巫萬山顛,俯瞰吾營,鐵 騎建瓴下,張令必破。令破及我,我敗尚能救重慶急 乎?且督師以蜀為壑,無愚智知之。邵公不以此時爭 山奪險,令賊毋敢即我,而坐以設防,此敗道也。」遜之 深然之。已而捷春移營大昌,監軍萬元吉亦進屯巫 山,與相應援。其年十月,張獻忠破官軍於觀音巖、三 黃嶺,遂從上馬渡過軍。良玉偕張令急扼之竹箘坪, 力戰挫賊。會令為賊所殪,良玉趨救不克,轉鬥復敗, 所部三萬人略盡,乃單騎見捷春請曰:「事急矣,盡發 吾溪峒卒,可得二萬。我自廩其半,半餼之官,猶足辦 賊。」捷春見嗣昌與己左,而倉無見糧,謝其計不用,良 玉乃歎息歸。張獻忠盡陷楚地,將復入蜀。良玉圖全 蜀形勢,上之巡撫陳士奇,請益兵守十三隘。士奇不 能用,復上之巡按劉之勃。之勃許之,而無兵可發。十 七年春,獻忠遂長驅犯夔州。良玉馳援,眾寡不敵,潰。 及全蜀盡陷,良玉慷慨語其眾曰:「吾以一孱婦蒙國 恩二十年,今不幸至此,其敢以餘年事逆賊哉!」悉召 所部約曰:「有從賊者族無赦!」乃分兵守四境。賊遍招 土司,獨無敢至石砫者。後獻忠死,楚宗人朱容藩入 蜀,有異志。徵糧於良玉,良玉拒之。容藩怒,將攻良玉, 諸帥李占春等不應。容藩覆滅良玉,竟以壽終。
將帥部雜錄
編輯《尉繚子》:「凡將,理官也,萬物之主也,不私於一人。夫能 無私於一人,故萬物至而制之,萬物至而命之。」 《黃石公三略》:「夫主將之法,務掔英雄之心;賞祿有功, 通志於眾。故與眾同好靡不成,與眾同惡靡不傾。」 《虎鈐經》:「一曰天將,二曰地將,三曰人將,四曰神將。以 天為表,以地為變,以人為用。舉三將而兼之,此之謂 神將也。」又一曰「威將」,二曰「強將」,三曰「猛將」,四曰「良將。」 以威為表,以猛為裏,以強居中,兼三將而有之。此之 謂「良將」也。
《中說王道篇》:楊素謂子曰:「天子求善禦邊者,素聞惟 賢知賢,敢問夫子!」子曰:「羊祜、陸遜,仁人也,可使?」素曰: 「已死矣,何可復使?」子曰:「今公能為羊、陸之事則可,如 不能廣求何益?通聞邇者悅,遠者來,折衝樽俎可矣, 何必臨邊也?」
《補筆談》:韓信襲趙,先使萬人背水陣,乃大張旗鼓,出 井陘口,與趙人大戰,佯敗棄旗鼓走水上軍背水而 陣,已是危道,又棄旗鼓而趨之,此必敗勢也。而信用 之者,陳餘老將,不以必敗之勢邀之,不能致也。信自 知才過餘,乃敢用此策。設使餘少黠於信,信豈得不 敗?此所謂「知己知彼,量敵為計。」後之人不量敵勢,襲 信之跡,決敗無疑。
漢五年,楚、漢決勝於垓下,信將三十萬自當之,孔將 軍居左,費將軍居右,高帝在其後,絳侯、柴武在高帝 後,信先合戰,有孔將軍、費將軍,縱楚兵不利,信復乘 之,大敗楚師,此勞《拔趙策》也。信時威震天下,籍所憚
者獨信耳。信以三十萬人不利而卻,真卻也,然後不疑。故信與二將得以乘其隙,此建成墮馬勢也。信兵雖卻,而二將維其左右,高帝軍其後,絳侯、柴武又在 其後,異乎背水之危,此所以待項籍也,用破起之跡 則殲矣。此皆信之奇策。觀古人者,亦求其意,不徒視 其跡。班固為《漢書》,乃削此一事,蓋固不察,所以得籍 者,正在此一戰耳。從古言韓信善用兵,書中不見信 所以善者,予以謂信說高帝還用三秦,「固天下根本」, 見其斷擄;「魏豹斬龍且」,見其智;「拔趙破楚」,見其應變; 「西向師亡鹵」,見其有大志。此其過人者。惜乎《漢書》脫 略,漫見於此。
《石林燕語》:「唐武德初,以太宗為西討元帥,自是非親 王不為。安祿山叛,以哥舒翰守潼關,除諸道兵馬元 帥,始以臣庶為之。至德初,代宗以廣平王為天下兵 馬元帥,以郭子儀為副。其後又以舒王謨為荊南等 道節度諸軍行營都元帥,加都字自此始。」此皆實領 兵權,唐末以授錢鏐,則姑以名寵之爾。
唐乾元中,以戶部尚書李峘為都統淮南、江東、江西 節度使,始立「都統」之號。其後以節使充者,建中二年, 李勉以汴州節度使充汴、宋、滑、亳、河陽等道都統是 也。宰相充者,中和二年,王鐸以司徒、中書令為京城 四面諸道行營兵馬都統是也。
《聞見後錄》:韓信既破趙廣武軍,李左車降鹵也,乃西 嚮而師事之,古今稱為盛德事。然信既重左車如此, 曷不言於高祖尊用之?一問攻燕伐齊之策,後則不 知左車何在,其姓名亦不復見於史矣。如信既善鍾 離昧,昧亡歸信,信待之不薄也。一旦逼昧自剄,持其 首以見高祖,高祖罵曰:「公非長者,予恐前之李左車 如後之《鍾離昧》也。」信之不終,宜哉。
《東軒筆錄》:「仲簡知處州,治為浙東第一,朝廷累擢為 天章閣待制、知廣州。會儂智高破邕管,沿江而下,屠 數郡,遂圍廣州,而簡應敵之備可笑者甚多。沈起知 海門縣,有治績,朝廷擢為御史。後拜待制、知桂州。會 宜州蠻猺侵王口寨起,備衛甚乖。又欲征交趾,愈益 疏謬,以致交趾入寇,三州被害。孫永俊明文雅稱於」 時,中間以龍圖學士知秦州,會邊有警,永以怯懦為 邊人所輕。三人者皆才臣,一當邊患而敗事被斥,豈 將帥自有體,固非可以常才強也。
《避暑錄話》:房次律為宰相,當中原始亂時,雖無大功, 亦無甚顯過,罷黜,蓋非其罪,一跌不振,遂至於死,世 多哀之。此固不幸,然吾謂陳陶之敗,亦足以取此。杜 子美悲陳陶云:「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陳陶澤中水。 野曠天青無戰塵,四萬義軍同日死。」哀哉!此豈細事 乎?用兵成敗,固不可全責主將,要之非所長,而強為 之勝,乃其幸敗者必至之理,與故殺之無異也。次律 之志,豈不欲勝,而強非所長,此四萬人之死,其誰當 之乎?顧一跌猶未足償。陸機河橋之役,不戰而潰者 二十餘萬人,固未必皆死,死者亦多矣,訟其冤者,孰 不切齒!孟玖然不知是時,機何所自信,而敢遽當此 任?師敗七里澗,死者如積,澗水為不流,微孟玖機將 何以處乎?吾老出入兵間,未嘗秋毫敢言嘗試之意。 蓋嘗謂陸機河橋之役,房琯陳陶之戰,皆可為書生 輕信兵者之戒,不謂當時是非當否也。
《山堂肆考》:將軍之旗曰「牙」,取其為國爪牙也。旗立於 將軍帳前,故曰「牙帳。」
《觚不觚錄》:高帝不欲勛武臣,廢習騎射,雖公侯極品, 而出必乘馬,上下不用床杌。嘉靖中,以肩輿優禮郭 翊國、朱成公,扈駕南巡,給輿後,遂賜常乘。而崔京山、 張英公、鄔、謝二都尉、方安平亦因之矣。夫勛戚至保 傅,且篤老可也。陸武惠、朱忠僖以錦衣緹帥,而用內 壇供奉,亦得濫竽卻,恐非高帝意也。
本朝邊帥無加宮保以上者,其官至左都督而止,或 斬級,功多則加祿賜廕,又多則封流伯,又多則於流 伯加歲祿,其又多則許世襲,或至伯而後加宮保。嘉 靖中,閣臣不諳典故,始以太子太保加大同總兵,梁 震繼以太保加大同總兵。周尚文以錦衣緹帥,亦薦 加少保以至太保矣。夫總兵,一兜鍪將也;緹帥,三衙 杖士也,而冒燮理陰陽之寄,不亦重辱哉。是可釐而 正也。
成化以前,諸邊掛印總兵,雖都督僉事,未有不稱卿 者。正德以前,侯伯為總兵,亦未有不稱卿者。近年則 以李寧遠之開邑,戚將軍之位望三孤,直斥姓名重 者僅稱爾,恐亦非故事也。
《讀書鏡》:以功名為心,貪軍旅之寄,此自將帥習氣,雖 古來賢大夫有未能知止自斂者也。廉頗既老,飯斗 米,肉十斤,被甲上馬,以示可用,致困郭開之口,終不 得召。漢武帝大擊。奴,李廣數自請行,上以為老,不 許,良久乃許之,卒有東道失軍之罪。宣帝時,先零羌 反,趙充國年七十餘,上老之,使丙吉問誰可將?曰:「亡 踰於老臣者。」即馳至金城,圖上方略。雖師制勝,而禍 及其子卭。光武時,五溪蠻夷叛,馬援請行,帝愍其老, 未許。援自請曰:「臣尚能被甲上馬。」帝令試之,援據鞍顧盼,以示可用。帝曰:「矍鑠哉!是翁也。」遂用為將果有 壺頭之厄李靖為相以足疾就第會吐谷渾寇邊即 往見房喬曰:「吾雖老尚可一行」既平其國而有高甑 生誣罔之事幾於不免太宗將伐遼召入謂曰:「高麗 未復公亦有意乎?」對曰:「今疾雖哀陛下誠不棄病。且 瘳矣。」帝憫其老不許郭子儀年八十餘猶為關內副 元帥朔方河東節度,不求退身,竟為德宗冊罷。此諸 公皆人傑也,猶不免此,況其下者乎?
《春明夢餘錄》:「韓尚書邦奇曰:『今議者皆曰任將,考其 說,皆壞將之道也。古之任將者,築壇推轂,君命不受, 故將得以行其志。今豈無將?特不用耳。所謂用者,非 與之官也,盡其用也。今將之在軍,叱喝而如隸視者 十餘輩,奴顏婢氣,一人欠謹,而譏斥至矣。漢唐以來, 邊將非一人,上下幾千年,考之載籍,何曾遣一使至 軍查勘哉』?」此明白而易見者,我祖宗朝亦罕有之。近 者,每一交鋒,即遣一使,而使者又不曉國體軍機,務 在羅織,其罪必去之以自尊崇,安知有才難之惜?使 為將者惴惴焉手足無措,避罪之不暇,安能自奮揚 哉?至於人才剝落,臨時無措,則出之囹圄之中,譬之 傷弓之鳥,見矢而驚,寧能飲啄於洲渚之中哉?即使 子牙遇此時,彼惟卒釣於渭濱耳,強而付之,將亦莫 如之何也已。
當今禦邊之法,較之前代為疏、為不專。昔漢時,高帝 當匈奴強盛之時,又以冒頓之梟雄,是以備之者甚 詳。雲中、上谷、北地、朔方、遼東、西北平,刑專舉辟,且令 久任,但責以地方,不至失守。其中小勝小負俱不計, 賞罰亦不加,是以邊臣得盡力盡謀。今一總兵而不 與之賞罰之權,監之以巡撫、巡按、守巡郎中,一有勝 「負,則府通判、衛經歷皆得監制之。唐朝以一監軍而 軍功不成,況監軍數輩者乎?今之巡撫甚為無謂,既 無調兵之權,又無臨陣之責,一切戰伐進退俱不干 預,若何而受彼之賞、受彼之罪哉?今當倣漢、唐制而 行之,各邊巡撫皆去之,其巡按不必預邊事,管糧官 及府州縣官俱聽總兵節制。如巡撫」之體,小小勝負 不必行勘,但令地方無事耳。國家之制,止是來則備 之,去則守境而不追。所以監之巡撫,察之巡按,錢糧 刑名皆不得預舉辟潛移於巡撫,止是防邊將之肆 也。在今時則當變而通之。況此各官之設,起自近代, 亦非太祖、成祖之法也。
《外紀》云:「古今得御邊將之法,莫如宋太祖,彼時一巡 檢使,亦不輕易置,體勢崇重,人莫得危短。每入朝,必 命坐,賜宴款洽語甚寵。軍市租悉𢌿之,令得回易,免 所過征稅,他賜賚稱是。事不中覆,聽便宜制軍。此數 者,皆御將之要也,而宋祖皆得之。其中最喫緊,在事 不從中覆,唐末之取敗,全在每事稟承於上,以中使」 傳宣密旨而後戰,故功百無一就。宋末亦如此,明季 以本兵覆邊事,其掣肘更甚。蓋書生不知兵,而又強 執意見,爭不必爭之權,故邊事至不可為。乃至以宰 相行邊,而中樞又欲可否之,孫高陽所以曰:「臣待罪 政地,今居邊徼,當以可否質之。」而中樞反欲安坐,而 可否之臣不能任也。
天策上將,唐官也。初,太宗破王世充、竇建德,高祖以 其功大,其官號不足稱,乃加是名,位三公上,開府,終 唐世,未嘗更命人。梁更為「天策上將軍」以命馬殷,亦 開府。祥符八年,楚王元佐久疾,以皇兄之寵,故採唐 舊典授之,結銜在功臣上而不開府。其後荊王元儼 薨,因以為贈官。
日。錄《春秋傳》,晉獻公作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 將下軍。是已有「將軍」之文,而未以為名也。至昭公二 十八年,閻沒、女寬對魏獻子曰:「豈將軍食之而有不 足?」《正義》曰:「此以魏子將中軍,故謂之將軍。」及六國以 來,遂以將軍為官名,蓋其原起於此。《公羊傳》「將軍子 重諫曰」:「《穀梁傳》『使狐夜姑為將軍』。」《孟子》:「魯欲使慎子 為將軍。」《墨子》:「昔者晉有六將軍,而智伯莫為強焉。」《莊 子》:「今將軍兼此三者。」《淮南子》,「趙文子問於叔向曰:『晉 六將軍,其孰先亡』?張武為智伯謀曰:『晉六將軍』。」又曰: 「魯君召子貢,授之將軍之印。」而《國語》亦曰:「鄭人以詹 伯為將軍。」又曰:「吳王夫差黃池之會,十行一嬖大夫, 十旌一將軍。」《禮記·檀弓》:「衛將軍文子之喪。」《史記·司馬 穰苴傳》:「景公以為將軍。」《封禪書》:「杜主者,故周之右將 軍。」《越世家》,「范蠡稱上將軍。」《魏世家》:「令太子申為上將 軍。」《戰國策》:「梁王虛上位,以故相為上將軍。」《漢書百官 表》曰:「前後左右將軍,皆周末官。」《通典》曰:「自戰國置大 將軍。楚懷王與秦戰,秦敗,楚擄其大將軍屈丐,至漢 則定以為官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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