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775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七百七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七百七十五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七百七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七百七十五卷目錄

 政事部名臣列傳五

  後漢

  孔奮       李恂

  馮魴       鄧彪

  周䊸       周榮

  樊準       宋登

  董和       馬良

  霍峻       張裔

  何祗       王離

  呂乂       劉幹

  王連       向寵

  衛繼       楊洪

  魏

  臧旻       棗祇

  袁渙       張範

  張承       國淵

  楊沛       任峻

  司馬朗      司馬芝

  裴潛       徐宣

  鄭渾       和洽

  張緝       劉靖

  衛臻       王觀

  鍾毓

官常典第七百七十五卷

政事部名臣列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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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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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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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奮字君魚,扶風茂陵人也。曾祖霸,元 帝時為侍中。奮少從劉歆受《春秋左氏傳》,歆稱之,謂 門人曰:『吾已從君魚受道矣』。遭王莽亂,奮與老母幼 弟避兵河西。建武五年,河西大將軍竇融請奮署議 曹掾,守姑臧長。八年,賜爵關內侯。時天下擾亂,惟河 西獨安,而姑臧稱為冨邑。通貨羌胡,市日四合。每居」 縣者,不盈數月,輒至豐積。奮在職四年,財產無所增。 事母孝謹,雖為儉約,奉養極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 菜茹。時天下未定,士多不修節操,而奮力行清潔,為 眾人所笑,或以為「身處脂膏,不能以自潤,徒益苦辛 耳。」奮既立節,治貴仁平,太守梁統深相敬待,不以官 屬禮之,常迎於大門,引入見母。隴蜀既平,河西守令 咸被徵召,財貨連轂,彌竟州澤。惟奮無資,單車就路。 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謂曰:「孔君清廉仁賢,舉縣蒙 恩,如何今去,不共報德?」遂相賦斂牛馬器物千萬以 上,追送數百里。奮謝之而已,一無所受。既至京師,除 武都郡丞。時隴西餘賊隗茂等夜攻府舍,殘殺郡守, 賊畏奮追急,乃執其妻子,欲以為質。奮年已五十,唯 有一子,終不顧望,遂窮力討之。吏民感義,莫不倍用 命焉。郡多氐人,便習山谷,其大豪齊鍾留者,為群氐 所信向,奮乃率厲、鍾留等,令要遮鈔擊,共為表裏。賊 窘懼逼急,乃推奮妻子以置軍前,冀當退卻,而擊之 愈厲,遂禽滅茂等,奮妻子亦為所殺。世祖下詔褒美, 拜為武都太守。奮自為府丞,已見敬重,及拜太守,舉 郡莫不改操。為政明斷,甄善疾非,見有美德,愛之如 親;其無行者,忿之若讎,郡中稱為「清平。」

李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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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恂字叔英,安定臨涇人也。少習《韓詩》, 教授諸生常數百人。太守潁川李鴻請署功曹,未及 到而州辟為從事。會鴻卒,恂不應州命,而送鴻喪還 鄉里。既葬,留起冢墳,持喪三年。辟司徒桓虞府。後拜 侍御史,持節使幽州,宣布恩澤,慰撫北狄。所過皆圖 寫山川,屯田聚落百餘卷,悉封奏上。肅宗嘉之,拜兗」 州刺史。以清約率下,常席羊皮,服布被。遷張掖太守, 有威重名。時大將軍竇憲將兵屯武威,天下州郡遠 近莫不修禮遺,恂奉公不阿,為憲所奏免。後復徵,拜 謁者,使持節,領西域副校尉。西域殷富,多珍寶,諸國 侍子及督使賈胡數遺恂奴婢、宛馬、金銀、香罽之屬, 一無所受。北匈奴數斷西域車師、伊「吾、隴沙以西使 命不得通。」恂設購賞,遂斬鹵帥,縣首軍門。自是道路 夷清,威恩並行。遷武威太守。後坐事免,步歸鄉里,潛 居山澤,結草為廬,獨與諸生織席自給。會西羌反叛, 恂到田舍,為所執獲。羌素聞其名,放遣之,恂因詣洛 陽謝。時歲荒,司空張敏、司徒魯恭等各遣子饋糧,悉 無所受。徙居新安關下,拾橡實以自資。年九十六卒。

馮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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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魴字孝孫,南陽湖陽人也。其先魏之 支別,食菜馮城,因以氏焉。秦滅魏,遷於湖陽,為郡族 姓。王莽末,四方潰畔,魴乃聚賓客,招豪傑,作營塹,以 待所歸。是時湖陽大姓虞都尉反城稱兵,先與同縣申屠季有仇,而殺其兄,謀滅季族。季亡歸魴,魴將季 欲還其營,道逢都尉從弟長卿來,欲執季。魴叱長卿」 曰:「我與季雖無素故,士窮相歸,要當以死任之,卿為 何言?」遂與俱歸。季謝曰:「蒙恩得全,死無以為報,思有 牛馬財物,願悉獻之。」魴作色曰:「吾老親弱弟,皆賊城 中,今日相與,尚無所顧,何雲財物乎?」季慚,不敢復言。 魴自是為縣邑所敬信,故能據營自固。時天下未定, 而四方之士擁兵矯稱者甚眾,唯魴自守,兼有方略。 光武聞而嘉之。建武三年,徵詣行在所,見於雲臺,拜 虞令。為政敢殺伐,以威信稱。遷郟令。後車駕西征隗 囂,潁川盜賊群起,郟賊延褒等眾三千餘人攻圍縣 舍。魴率吏士七十許人力戰連日,弩矢盡,城陷,魴乃 遁去。帝聞郡國反,即馳赴潁川。魴詣行在所,帝案行 鬥處,知魴力戰,乃嘉之曰:「此健令也,所當討擊,勿拘 州郡。」褒等聞帝至,皆自鬄剔負鈇。鑕將其眾請罪,帝 且赦之,使魴轉降諸聚落,縣中平定。詔乃悉以褒等 還魴誅之。魴責讓以行軍法,皆叩頭曰:「今日受誅,死 無所恨。」魴曰:「汝知悔過伏罪,今一切相赦,聽各反農 桑,為令作耳目。」皆稱萬歲。是時每有盜賊,並為褒等 所發,無敢動者,縣界清淨。十三年,遷魏郡太守。二十 七年,以高第入代趙熹為太僕。中元元年,從東封岱 宗,行衛尉事。還,代張純為司空,賜爵關內侯。二年,帝 崩,使魴持節起原陵,更封楊邑鄉侯,食三百五十戶。 永平四年,坐考隴西太守鄧融聽任姦吏,策免,削爵 土。六年,顯宗幸魯,復行衛尉事。七年,代陰嵩為執金 吾。魴性矜嚴公正,在位數進忠言,多見納用。十四年, 詔復爵土。明年,東巡郡國,留魴宿衛南宮。建初三年, 以老病乞身,肅宗許之。其冬,為五更,詔魴朝賀,就列 侯位。元和二年卒,時年八十六。子柱嗣。

鄧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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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彪字智伯,南陽新野人,太傅禹之宗 也。父邯,中興初以功封鄳侯,仕至渤海太守。彪少勵 志,修孝行。父卒,讓國於異母弟荊鳳。顯宗高其節,下 詔許焉。後仕州郡,辟公府,五遷桂陽太守。永平十七 年,徵入為太僕。數年喪後母,辭疾乞身,詔以光祿大 夫行服。服竟,拜奉車都尉,遷大司農。數月,代鮑昱為」 太尉。彪在位清白,為百僚式。視事四年,以疾乞骸骨。 元和元年,賜策罷,贈錢三十萬,在所以二千石奉終 其身。又詔太常四時致宗廟之胙,河南尹遣丞存問, 常以八月旦奉羊酒。和帝即位,以彪為太傅、錄尚書 事,賜爵關內侯。永元初,竇氏專權驕縱,朝廷多有諫 爭,而彪在位修身而已,不能有所匡正,又嘗奏免御 史中丞周䊸,䊸前失竇氏旨,故頗以此致譏,然當時 宗其禮讓。及竇氏誅,以老病,上還樞機職,詔賜養牛 酒而許焉。五年春,薨於位,天子親臨弔臨。

周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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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䊸字文通,下邳徐人也。為人刻削少 恩,好《韓非》之術。少為廷尉史。永平中,補南行唐長。到 官,曉吏人曰:『朝廷不以長不肖,使牧黎民。而性讎猾 吏,志除豪賊,且勿相試』。遂殺縣中尤無狀者數十人, 吏人大震。遷博平令,收考姦臧,無出獄者。以威名遷 齊相。亦頗嚴酷,專任刑法,而善為辭案條教,為州內 所則。」後坐殺無辜,復左轉博平令。建初中,為渤海太 守,每赦令到郡,輒隱閉不出,先遣使屬縣盡決刑罪, 乃出詔書,坐徵詣廷尉,免歸。䊸廉潔無資,常築墼以 自給。肅宗聞而憐之,復以為郎,再遷召陵侯相。廷掾 憚䊸嚴明,欲損其威,乃晨取死人斷手足,立寺門。䊸 聞便往至死人邊,若與死人共語狀,陰察視口眼有 稻芒,乃密問守門人曰:「悉誰載槁入城者?」門者對:「唯 有廷掾耳。」又問鈴下:「外頗有疑令與死人語者不?」對 曰:「廷掾疑君。」乃收廷掾考問,具服不殺人,取道邊死 人,後人莫敢欺者。徵拜洛陽令,下車,先問大姓主名 吏數、閭里豪強以對。䊸厲聲怒曰:「本問貴戚,若馬、竇 等輩,豈能知此賣菜傭乎!」於是部吏望風旨,爭以激 切為事,貴戚跼蹐,京師肅清。皇后弟黃門郎竇篤從 宮中歸,夜至止姦亭,亭長霍延遮止篤,篤蒼頭與爭, 延遂拔劍擬篤,而肆詈恣口。篤以表聞。詔召司隸校 尉、河南尹詣尚書譴問,遣劍戟士收䊸送廷尉詔獄, 數日貰出。帝知䊸奉法疾姦,不事貴戚,然苛慘失中, 數為有司所奏,八年,遂免官。後為御史中丞。和帝即 位,太傅鄧彪奏䊸在任過酷,不宜典司京輦,免歸田 里。後竇氏貴盛,篤兄弟秉權,睚眥宿怨,無不僵仆。䊸 自謂無全,乃柴門自守,以待其禍。然篤等以䊸公正 而怨隙有素,遂不敢害。永元五年,復徵為御史中丞。 諸竇雖誅,而夏陽侯瓌猶尚在朝,䊸疾之,乃上疏曰: 「臣聞臧文仲之事君也,見有禮於君者,事之如孝子 之養父母;見無禮於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按 夏陽侯瓌,本出輕薄,志在邪辟,學無經術,而妄搆講 舍,外招儒徒,實會姦桀。輕忽天威,侮慢王室。又造作 《巡狩封禪》之書,惑眾不道,當伏誅戮,而主者營私,不 為國計。夫涓流雖寡,浸成江河,爝火雖微,卒能燎野履霜有漸,可不懲革。宜尋呂產專竊之亂,永惟王莽 篡逆之禍,上安社稷之計,下解萬夫之惑。」會瓌歸國, 䊸遷司隸校尉。六年夏,旱,車駕自幸洛陽,錄囚徒二 人,被掠生蟲,坐左轉騎都尉。七年,遷將作大匠。九年, 卒於官。

周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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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榮字平孫,廬江舒人也。肅宗時,舉明 經,辟司徒袁安府。安數與論議,甚器之。及安舉奏竇 景與竇憲爭立北單于事,皆榮所具草。竇氏客太尉 掾徐齮深惡之,脅榮曰:『子為袁公腹心之謀,排奏竇 氏。竇氏悍士,刺客滿城中,謹備之矣』。榮曰:『滎,江淮孤 生,蒙先帝大恩,以歷宰二城,今復得備宰士,縱為竇』」 氏所害,誠所甘心。故常敕妻子,「若卒遇飛禍,無得殯 斂,冀以區區腐身,覺悟朝廷。」及竇氏敗,榮由此顯名。 自郾令擢為尚書令,出為潁川太守,坐法當下獄。和 帝思榮忠節,左轉共令。歲餘,復以為山陽太守,所歷 郡縣,皆見稱紀。以老病乞身,卒於家。詔特賜錢二十 萬,除子男興為郎中。

樊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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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樊宏傳》:「準字幼陵,宏之族曾孫也。父瑞,好 黃老言,清靜少欲。」準少勵志行,修儒術,以先父產業 數百萬,讓孤兄子。永元十五年,和帝幸南陽,準為郡 功曹,召見,帝器之,拜郎中。從車駕還宮,特補尚書郎。 鄧太后臨朝,儒學陵替,準乃上疏曰:「臣聞賈誼有言: 人君不可以不學。故雖大舜聖德,孳孳為善;成王賢」 主,崇明師傅。及光武皇帝受命中興,群雄崩擾,旌旗 亂野,東西誅戰,不遑啟處,然猶投戈講蓺,息馬論道。 至孝明皇帝,兼天地之姿,用日月之明,庶政萬機,無 不簡心,而垂情古典,遊意經蓺。每饗射禮畢,正坐自 講,諸儒並聽,四方欣欣。雖闕里之化,矍相之事,誠不 足言。又多徵名儒,以充禮官,如沛國趙孝、琅邪承宮 等,或安車結駟,告歸鄉里;或豐衣博帶,從見宗廟;其 餘以經術見優者,布在廊廟。故朝多皤皤之良,華首 之老,每讌會則論難衎衎,共求政化,詳覽群言,響如 振玉。朝者進而思政,罷者退而備問,小大隨化,雍雍 可嘉。期門、羽林,介冑之士,悉通《孝經》。博士議郎一人, 開門徒眾百數。化自聖躬,流及蠻荒。匈奴遣伊秩訾 王大車且渠來入就學,八方肅清,上下無事。是以議 者每稱盛時,咸言永平。今學者蓋少,遠方尤甚。博士 倚席不講,儒者競論浮麗,忘謇謇之忠,習諓諓之辭; 文吏則去法律而學詆欺,銳錐刀之鋒,斷刑辟之重, 德陋俗薄,以致苛刻。昔孝文、竇後性好黃老,而清靜 之化「流景、武之間。臣愚以為宜下明詔,博求幽隱,發 揚巖穴,寵進儒雅。有如孝宮者,徵詣公車,以俟聖上 講習之期。公卿各舉明經及舊儒子孫,進其爵位,使 纘其業;復召郡國書佐,使讀律令。如此則延頸者日 有所見,傾耳者月有所聞。伏願陛下推述先帝進業 之道。」太后深納其言。是後屢舉方正、敦樸、仁賢之士, 準再遷御史中丞。永元之初,連年水旱災異,郡國多 被饑困。準上疏曰:「『臣聞《傳》曰:『饑而不損茲曰太,厥災 水』。《春秋穀梁傳》曰:『五穀不登,謂之大侵』。大侵之禮,百 官備而不製,群神禱而不祠』。由是言之,調和陰陽,實 在儉節。朝廷雖勞心元元,事從省約,而在職之吏,尚 未奉承。夫建化之理,由近」及遠,故《詩》曰:「京師翼翼,四 方是則。」今可先令太官、尚方、考功、上林、池籞諸官,實 減無事之物,五府調省中都官吏。京師作者如此,則 化及四方,人勞省息。伏見被災之郡,百姓凋殘,恐非 賑給所能勝贍,雖有其名,終無其實。可依征和元年 故事,遣使持節慰安尤困乏者,徙置荊揚孰郡,既省 轉運之費,「且令百姓各安其所。今雖有西屯之役,宜 先東州之急。如遣使者,與二千石隨事消息,悉留富 人守其舊土,轉尤貧者過所衣食,誠父母之計也。願 以臣言下公卿平議。」太后從之,悉以公田賦與貧人。 即擢準與議郎呂倉並守光祿大夫。準使冀州,倉使 兗州。準到部,開倉廩食,慰安生業,流人鹹得蘇息。還 拜鉅鹿太守。時饑荒之餘,人庶流迸,家戶且盡。準課 督農桑,廣施方略,期年間糓粟豐賤數十倍。而趙、魏 之郊,數為羌所鈔暴。準外禦羌寇,內撫百姓,郡境以 安。五年,轉河內太守。時羌復屢入郡界,準輒將兵討 逐,修理塢壁,威名大行。視事三年,以疾徵。三轉為尚 書令,明習故事,遂見任用。元初三年,代周惕為光祿 勳。五年,卒於官。

宋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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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登,字叔陽,京兆長安人也。父由,為太 尉。登少傳《歐陽尚書》,教授數千人。為汝陰令,政為明 能,號稱神父。遷趙相,入為尚書僕射。順帝以登明識 禮樂,使持節臨太學,奏定典律,轉拜侍中。數上封事, 抑退權臣。由是出為潁川太守,市無二價,道不拾遺。 病免,卒於家,汝陰人配社祠之。」

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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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其先本巴郡江州人。漢末,和率宗族西遷,益州牧劉璋以為牛鞞、 江原長、成都令。蜀土富實,時俗奢侈,貨殖之家,侯服 玉食,婚姻葬送,傾家竭產。和躬率以儉,惡衣蔬食,防 遏踰僭,為之軌制,所在皆移風變善,畏而不犯。然縣 界豪強憚和嚴法,說璋轉和為巴東屬國都尉。吏民」 老弱相攜乞留和者數千人,璋聽留。二年,還遷益州 太守,其清約如前。與蠻夷從事,務推誠心,南土愛而 信之。先主定蜀,徵和為掌軍中郎將,與軍師將軍諸 葛亮並署左將軍大司馬府事,獻可替否,共為歡交。 自和居官食祿,外牧殊域,內幹機衡二十餘年,死之 日,家無儋石之財。亮後為丞相,教與群下曰:「夫參署 者,集眾思,廣忠益也。若遠小嫌難,相違覆,曠闕損矣。 違覆而得中,猶棄弊蹻而獲珠玉。然人心苦不能盡, 惟徐元直處茲不惑。又,董幼宰參署七年,事有不至, 至於十反,來相啟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 勤,有忠於國,則亮可少過矣。」又曰:「昔初交州平,屢聞 得失。後交元直,勤見啟誨。前參事於幼宰,每言則盡; 後從事於偉度,數有諫止。雖姿性鄙暗,不能悉納,然 與此四子終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於直言也。」其 追《思和》如此。

馬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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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良字季常,襄陽宜城人也。兄弟五人,並 有才名,鄉里為之諺曰:『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 有白毛,故以稱之。先主領荊州,辟為從事。及先主入 蜀,諸葛亮亦從後往。良留荊州,與亮書曰:『聞雒城已 拔,此天祚也。尊兄應期贊世,配業光國,魄兆見矣。夫 變用雅慮,審貴垂明,於以簡才,宜適其時。若乃和光 悅遠,邁德天壤,使時閑於聽,世服於道,齊高妙之音, 正鄭、衛之聲,並利於事,無相奪倫,此乃管絃之至,牙 曠之調也。雖非鍾期,敢不擊節』。」先主辟良為左將軍 掾。後遣使吳良謂亮曰:「今銜國命,協穆二家,幸為良 介於孫將軍。」亮曰:「君試自為文。」良即為草曰:「寡君遣 掾馬良通聘繼好,以紹昆吾、豕韋之勳,其人吉士,荊 楚之令,鮮於造次之華,而有克終之美。願降心存納, 以慰將命,權敬待之。」先主稱尊號,以良為侍中。及東 征吳,遣良入武陵,招納五溪蠻夷,蠻夷渠帥,皆受卬 號,咸如意旨。會先主敗績於夷陵,良亦遇害。先主拜 良子秉為騎都尉。

霍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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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也。兄篤於鄉里, 合郡曲數百人。篤卒,荊州牧劉表令峻攝其眾。表卒, 峻率眾歸先主,先主以峻為中郎將。先主自葭萌南 還襲劉璋,留峻守葭萌城。張魯遣將楊帛誘峻,求共 守城。峻曰:『小人頭可得,城不可得』!帛乃退去。後璋將 扶禁、向存等帥萬餘人由閴水上攻圍峻,且一年不」 能下,峻城中兵纔數百人,伺其怠隙,選精銳出擊,大 破之,即斬存首。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乃分廣漢為梓 潼郡,以峻為梓潼太守、裨將軍。在官三年,年四十卒, 還葬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詔諸葛亮曰:「峻既佳士,加 有功於國,欲行酹。」遂親率群僚,臨會弔祭,因留宿墓 上,當時榮之。

張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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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治《公羊春秋》, 博涉《史》《漢》。汝南許文休入蜀,謂裔幹理敏捷,是中夏 鍾元常之倫也。劉璋時舉孝廉,為魚復長,遷州署從 事,領帳下司馬。張飛自荊州由墊江入,璋授裔兵,拒 張飛於德陽陌下。軍敗還成都,為璋奉使詣先主,先 主許以禮其君而安其人也。裔還城門乃開。先主以」 裔為巴郡太守,還為司金中郎將,典作農戰之器。先 是,益州郡殺太守正昂、耆率雍闓,恩信著於南土,使 命周旋,遠通孫權。乃以裔為益州太守。徑往至郡,闓 遂沬趄不賓,假鬼教曰:「張府君如瓠壺,外雖澤而內 實麤,不足殺。」令縛與吳。於是遂送裔於權。會先主薨, 諸葛亮遣鄧芝使吳。亮令芝言次可從權請裔。裔自 至吳數年,流徙伏匿,權未之知也,故許芝遣裔。裔臨 發,權乃引見,問裔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馬相如,貴 土風俗何以乃爾乎?」裔對曰:「愚以為卓氏之寡女,猶 賢於買臣之妻。」權又謂裔曰:「君還,必用事西朝,終不 作田父於閭里也。將何以報我?」裔對曰:「裔負罪而歸, 將委命有司。若蒙徼倖,得全首領,五十八以前父母 之年也。自此以後,大王之賜也。」權言笑歡悅,有器裔 之色。裔出閤,深悔不能陽愚,即便就船,倍道兼行。權 果追之,裔已入永安界數十里,追者不能及。既至,蜀 丞相亮以為參軍,署府事,又領益州治中從事。亮出 駐漢中,裔以射聲校尉領留府長史,常稱曰:「公賞不 遺遠,罰不阿近,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勢免, 此賢愚之所以僉忘其身者也。」其明年,北詣亮諮事, 送者數百,車乘盈路。裔還書與其親曰:「近者涉道,晝 夜接賓,不得寧息。人自敬丞相長史,男子張君嗣附 之,疲倦欲死。」其談啁流速,皆此類也。少與犍為楊恭

友善,恭早死,遺孤末數歲。裔迎留,與分屋而居。事恭
考證
母如母。恭之子息長大,為之娶婦,買田宅產業,使立

門戶,撫恤故舊,振贍衰宗,行義甚至。加輔漢將軍,領 長史如故。建興八年卒。子毣嗣。

何祗 王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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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楊洪傳》註:《益部耆舊傳》:「祗字君肅,少寒貧,為 人寬厚通濟,體甚壯大,又能飲食,好聲色,不持節儉, 故時人少貴之者。常夢井中生桑,以問占夢趙直,直 曰:『桑非井中之物,會當移植。然桑字四十下八,君壽 恐不過此』。祗笑言:『得此足矣。初佐郡,後為督軍從事, 時諸葛亮用法峻密,陰聞祗游戲放縱,不勤所職,嘗』」 奄往錄獄,眾人咸為祗懼。祗密聞之,夜張燈火,見囚 讀諸《解狀》。諸葛晨往,祗悉已闇誦,答對解釋,無所凝 滯。亮甚異之,出補成都令。時郫縣令缺,以祗兼二縣。 二縣戶口猥多,切近都治,饒諸奸穢。每比人常眠睡, 值其覺寤,輒得奸詐,眾咸畏祗之發摘,或以為有術, 無敢欺者,使人投算,祗聽其讀而心計之,不差升合, 其精如此。汶山夷不安,以祗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 遷廣漢後,夷反叛,辭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時 雖屈祗,拔祗族人為汶山,復得安。轉祗為犍為,年四 十八卒,如直所言。後有廣漢王離,字伯元,亦以才幹 顯,為督軍從事,推法平當,稍遷代祗為犍為太守,治 有美績,雖聰明不及祗,而文采過之也。

呂乂 劉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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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乂字季陽,南陽人也。父常,送故將軍劉 焉入蜀,值王路隔塞,遂不得還。乂少孤,好讀書鼓琴。 初,先主定益州,置鹽府校尉,較鹽鐵之利。後校尉王 連請乂及南陽杜祺、南鄉劉幹等並為典曹都尉。乂 遷新都綿竹令。乃心隱卹,百姓稱之,為一州諸城之 首。遷巴西太守。丞相諸葛亮連年出軍調發諸郡,多」 不相救。乂募取兵五千人詣亮,慰喻檢制,無逃竄者。 徙為漢中太守,兼領督農,供繼軍糧。亮卒,累遷廣漢、 蜀郡太守。蜀郡一都之會,戶口眾多,又亮卒之後,士 伍亡命,更相重冒,姦巧非一。乂到官,為之防禁,開喻 勸導,數年之中,漏脫自出者萬餘口。後入為尚書,代 董允為尚書令,眾事無留,門無停賓。乂歷職內外,治 身儉約,謙靖少言,為政簡而不煩,號為清能。然持法 刻深,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名聲損於郡縣。延熙十 四年卒。子辰,景耀中為成都令。辰弟雅,謁者。雅清厲 有文才,著《格論》十五篇。劉幹官至巴西太守,皆與乂 親善,亦有當時之稱。而儉素守法,不及於乂。

王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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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連字文儀,南陽人也。劉璋時入蜀,為梓 潼令。先主起事葭萌,進軍來南,連閉城不降。先主義 之,不強逼也。及成都既平,以連為什邡令,轉在廣都, 所居有績,遷司鹽校尉。較鹽鐵之利,利入甚多,有裨 國用。於是簡取良才以為官屬,若呂乂、杜祺、劉幹等, 終皆至大官,自連所拔也。遷蜀郡太守、興業將軍,領」 鹽府如故。建興元年,拜屯騎校尉,領丞相長史,封平 陽亭侯。時南方諸郡不賓,諸葛亮將自征之。連諫以 為「此不毛之地,疫癘之鄉,不宜以一國之望冒險而 行。」亮慮諸將才不及己,意欲必往,而連言輒懇至,故 停留者久之。會連卒,子山嗣,官至江陽太守。

向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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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向朗傳》:朗兄子寵,先主時為牙門將。秭歸之 敗,寵營特完。建興元年,封都亭侯,後為中部督,典宿 衛兵。諸葛亮當北行,表與後主曰:「將軍向寵,性行淑 均,曉暢軍事,試用於昔,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論舉 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 睦,優劣得所也。」遷中領軍。延熙三年,征漢嘉蠻夷,遇 害。

衛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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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繼字子業,漢嘉嚴道人也。兄弟五人,繼 父為縣功曹。繼為兒時,與兄弟隨父游戲庭寺中。縣 長蜀郡成都張君無子,數命功曹呼其子省弄,甚憐 愛之。張因言宴之間,語功曹,欲乞繼,功曹即許之,遂 養為子。繼敏達夙成,學識通博,進仕州郡,歷職清顯。 而其餘兄弟四人各無堪當世者。父恆言己之將衰, 張明府將盛也。」時法禁以異姓為後,故復為衛氏。屢 遷拜奉車都尉、大尚書。忠篤信厚,為眾所敬。鍾會之 亂,遇害成都。

楊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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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洪字季休,犍為武陽人也。劉璋時,歷部 諸郡。先主定蜀,太守李嚴命為功曹。嚴欲徙郡治舍, 洪固諫不聽,遂辭功曹,請退。嚴欲薦洪於州,為蜀郡 從事。先主爭漢中,急書發兵,軍師將軍諸葛亮以問 洪,洪曰:漢中則益州咽喉,存亡之機會,若無漢中,則 無蜀矣,此家門之禍也。方今之事,男子當戰,女子當 運,發兵何疑?」時蜀郡太守法正從先主北行,亮於是 表洪領蜀郡太守,眾事皆辦,遂使即真。頃之,轉為益 州治中從事。先主既稱尊號,征吳不克,還住永安。漢 嘉太守黃元,素為諸葛亮所不善,聞先主疾病,懼有後患,舉郡反,燒臨邛城。時亮東行,省疾成都單虛,是 以元益無所憚。洪即啟太子,遣其親兵使將軍陳。請幫助識別此字。 鄭綽討元,眾議以為元若不能圍成都,當由越巂據 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無他恩信,何能辦此!不過乘 水東下,冀主上平安,面縛歸死;如其有異,奔吳求活 耳。」敕飠綽。請幫助識別此字。於南安峽口遮。即便得矣。請幫助識別此字。綽承洪言, 果生獲元洪。建興元年,賜爵關內侯,復為蜀郡太守、 忠節將軍,後為越騎校尉,領郡如故。五年,丞相亮北 住漢中,欲用張裔為留府長史,問洪何如,洪對曰:「裔 天姿明察,長於治劇,才誠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 專任,不如留向朗,朗情偽差少,裔隨從目下,效其器 能,於事兩善。」初,裔少與洪親善,裔流放在吳,洪臨裔 郡,裔子郁給郡吏,微過受罰,不特原假。裔後還聞之, 深以為恨,與洪情好有損。及洪見亮出,至裔許,具說 所言。裔答洪曰:「公留我了矣,明府不能止。」時人或疑 洪意自欲作長史,或疑洪知裔自嫌,不願裔處要職, 典後事也。後裔與司鹽校尉岑述不和,至於忿恨。亮 與裔書曰:「君昔在柏下,營壞,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後 流迸南海,相為悲歎,寢不安席。及其來還,委付大任, 同獎王室,自以為與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舉讎 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猶不相謝也。況吾但委意於 元儉,而君不能忍邪!」論者由是明洪無私。洪少不好 學問,而忠清款亮,憂公如家,事繼母至孝,六年卒官。 始,洪為李嚴功曹,嚴未至犍為,而洪已為蜀郡。洪迎 門下書佐何祇,有才策功幹,舉郡吏,數年為廣漢太 守,時洪亦尚在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諸葛亮能盡時 人之器用也。

臧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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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臧洪傳》註:謝承《漢書》曰:「旻有幹事才,達於從 政,為漢良吏。初從徐州從事,辟司徒府,除盧奴令。冀 州舉尤異,遷揚州刺史、丹陽太守。是時邊方有警,羌 胡出寇,三府舉能,遷旻匈奴中郎將。討賊有功,徵拜 議郎。還京師,見太尉袁逢,逢問其西域諸國土地風 俗、人物種數,旻具答言:西域本三十六國,後分為五」 十五,稍散至百餘國。其國大小,道里近遠,人數多少, 風俗燥濕,山川草木,鳥獸,異物名種,不與中國同者, 悉口陳其狀,手畫地形。逢奇其才,歎息言:「雖班固作 《西域傳》,何以加此!」旻轉拜長水校尉,終太原太守。

棗祇子處中 孫據 據子嵩 嵩兄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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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任峻傳》:「羽林監潁川棗祇,建置屯田,太祖以 峻為典農中郎將,數年中,所在積粟,倉廩皆滿。官渡 之戰,太祖使峻典軍器糧運。賊數寇鈔,絕糧道,乃使 千乘為一部,十道方行為複陳,以營衛之,賊不敢近。 軍國之饒,起於棗祇,而成於峻。」按註《魏武故事》載 令曰:「故陳留太守棗祇,天性忠能,始共舉義兵,周旋 征」討。後袁紹在冀州亦貪,祇欲得之,祇深附託於孤, 使領東阿令。呂布之亂,兗州皆叛,惟范東阿完在,由 祇以兵據城之力也。後大軍糧乏,得東阿以繼祇之 功也。及破黃巾,定許得賊資業,當興立屯田。時議者 皆言當計牛輸穀,佃科以定。施行後祇白以為「僦牛 輸穀,大收不增;穀有水旱災除大不便。」反覆來說,孤 尤以為當如故大收,不可復改易。祇尤執之,孤不知 所從,使與荀令君議之。時故軍祭酒侯聲雲科取官 牛為官田,計如祇議,於官便,於客不便。聲懷此云云, 以疑令君。祇尤自信,據計畫,還白,執分田之術。孤乃 然之,使為屯田都尉,施設田業,其時歲則大收,後遂 因此大田豐足軍用,摧滅群逆,克定天下,以隆王室。 祇興其功,不幸早沒,追贈以郡,猶未副之,今重思之。 祇宜受封,稽留至今,孤之過也。祇子處中,宜加封爵 以祀祇,為不朽之事。按《文士傳》曰:「祇本姓棘,先人 避難,易為棗孫。」據字道彥,晉冀州刺史。據子嵩,字臺 產,散騎常侍。並有才名,多所著述。嵩兄腆,字元方,襄 陽太守,亦有文采。

袁渙子侃 從弟霸 霸子亮 霸弟徽 徽弟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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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渙字曜卿,陳郡扶樂人也。父滂,為漢司 徒。當時諸公子多越法度,而渙清靜,舉動必以禮。郡 命為功曹,郡中奸吏,皆自引去。後辟公府,舉高第,遷 侍御史,除譙令,不就。劉備之為豫州,舉渙茂才。後避 地江淮間,為袁術所命。術每有所咨訪,渙常正議,術 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禮也。頃之,呂布擊術於阜陵」, 渙往從之,遂復為布所拘留。布初與劉備和親,後離 隙,布欲使渙作書詈辱備,渙不可,再三強之,不許。布 大怒,以兵脅渙曰:「為之則生,不為則死。」渙顏色不變, 笑而應之曰:「渙聞惟德可以辱人,不聞以罵。使彼固 君子耶?且不恥將軍之言,彼誠小人邪?將復將軍之 意,則辱在此不在於彼。且渙他日之事劉將軍,猶今 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此,復罵將軍,可乎?」布乃止。 布破,渙得歸太祖。渙言曰:「夫兵者,兇器也,不得已而 用之,鼓之以道德,征之以仁義,兼撫其民而除其害。 夫然,故可與之死,而可與之生。自大亂以來,十數年矣,民之欲安,甚於倒縣,然而暴亂未息者,何也?意者 政失其道歟?渙聞明君善於救世,故世亂則齊之以 義,時偽則鎮之以樸。世異事變,治國不同,不可不察 也。」夫制度損益,此古今之不必同者也。若夫兼愛天 下而反之於正,雖以武平亂而濟之以德,誠百王不 易之道也。公明哲超世,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 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海內賴公,得 免於「危亡之禍,然而民未知義,其唯公所以訓之,則 天下幸甚。」太祖深納焉。拜為沛南部都尉。是時新募 民開屯田,民不樂,多逃亡。渙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 遷,不可卒變。易以順行,難以逆動,宜順其意。樂之者 乃取,不欲者勿強。」太祖從之,百姓大悅。遷為梁相。渙 每敕諸縣,務存鰥寡高年,表異孝子貞婦。常談曰:「世 治則禮詳,世亂則禮簡,全在斟酌之間耳。方今雖擾 攘,難以禮化,然在吾所以為之為政,崇教訓,恕思而 後行,外溫柔而內能斷。」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後徵為 諫議大夫、丞相軍祭酒。前後得賜甚多,皆散盡之。家 無所儲,終不問產業,乏則取之於人,不為皦察之行。 然時人服其清。魏國初,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渙 言於太祖曰:「今天下大難已除,文武並用,長久之道 也。以為可大收篇籍,明先聖之教,以易民視聽,使海 內斐然向風,則遠人不服,可以文德來之。」太祖善其 言。時有傳劉備死者,群臣皆賀,渙以嘗為備舉吏,獨 不賀。居官數年卒。太祖為之流涕,賜穀二千斛。《一教》 以太倉穀千斛賜郎中令之家,一教以垣下穀千斛 與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倉穀者,官法也;以 垣下榖者,親舊也。」又帝聞渙昔拒呂布之事,問渙從 弟敏:「渙勇怯何如?」敏對曰:「渙貌似和柔,然其臨大節, 處危難,雖賁、育不過也。」渙子侃,亦精粹閒素,有父風, 歷位郡守尚書。渙從弟霸公恪,有功幹,魏初為大司 農,及同郡何夔並知名於時。霸子亮,夔子曾,與侃、復 齊聲友善。亮貞固有學行,疾何晏、鄧颺等,著論以譏 切之,位至河南尹、尚書。霸弟徽,以儒素稱,遭天下亂, 避難交州,司徒辟,不至。徽弟敏,有武藝而好水功,官 至河隄謁者。

張範 張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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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範字公儀,河內脩武人也。祖父歆,為漢 司徒。父延,為太尉。太傅袁隗欲以女妻範,範辭不受。 性恬靜樂道,忽於榮利,徵命無所就。弟承,字公先,亦 知名。以方正徵拜議郎,遷伊闕都尉。董卓作亂,承欲 合徒眾,與天下共誅卓。承弟昭時為議郎,適從長安 來,謂承曰:『今欲誅卓,眾寡不敵,且起一朝之謀,戰阡 陌之民,士不素撫,兵不練習,難以成功。卓阻兵而無 義,固不能久,不若擇所歸附,待時而動,然後可以如 志』。」承然之,乃解印綬,間行歸家,與範避地揚州。袁術 備禮招請,範稱疾不往,術不強屈也。遣承與相見。術 問曰:「昔周室陵遲,則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漢接而 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廣,士民之眾,欲徼福齊桓,擬跡 高祖,何如?」承對曰:「在德不在強。夫能用德以同天下 之欲,雖由匹夫之資,而興霸王之功,不足為難。若苟 僭擬,干時而動,眾之所棄,誰能興之?」術不悅。是時,太 祖將征冀州,術復問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數千,敵十 萬之眾,可謂不量力矣,子以為何如?」承乃曰:「漢德雖 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挾天子以令天下,雖敵百萬之 眾可也。」術作色不懌。承去之。太祖平冀州,遣使迎範, 範以疾留彭城,遣承詣太祖,太祖表以為諫議大夫。 範子陵及承子戩為山東賊所得,範直詣賊請二子, 賊以陵還範,範謝曰:「諸君相還兒厚矣。夫人情雖愛 其子,然吾憐戩之小,請以陵易之。」賊義其言,悉以還 範。太祖自荊州還,範得見於陳,以為議郎,參丞相軍 事,甚見敬重。太祖征伐,常令範及邴原留與世子居 守。太祖謂文帝舉動,必諮此二人。世子執子孫禮,救 恤窮乏,家無所餘,中外孤寡皆歸焉,贈遺無所逆,亦 終不用。及去,皆以還之。建安十七年,卒。魏國初建,承 以丞相參軍祭酒,領趙郡太守,政化大行。太祖將西 征,徵承參軍事至長安病卒。

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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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淵字子尼,樂安蓋人也。師事鄭元,後與 邴原、管寧等避亂遼東。既還舊土,太祖辟為司空掾 屬。每於公朝論議,常直言正色,退無私焉。太祖欲廣 置屯田,使淵典其事。淵屢陳損益,相土處民,計民置 吏,明勸課之法,五年中倉廩豐實,百姓競功樂業。太 祖征關中,以淵為居府長史,統留事。田銀、蘇伯反河」 間,銀等既破,後有餘黨,皆應伏法。淵以為非首惡,請 不行刑。太祖從之,賴淵得生者千餘人。破賊文書,舊 以一為十,及淵上首級,如其實數。太祖問其故,淵曰: 「夫征討外寇,多其斬獲之數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 聽也。河間在封域之內,銀等叛逆,雖克捷有功,淵竊 恥之。」太祖大悅,遷魏郡太守。時有投書誹謗,太祖疾 之,欲必知其主。淵請留其本書而不宣露。其書多引 《二京賦》,淵敕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輦,而少學問者,其簡開解。」年少欲遣就師。功曹差三人臨遣引見, 訓以所學未及《二京賦》《博物》之書也。世人忽略,少有 其師,可求能讀者從受之。又密喻旨,旬日得能讀者, 遂往受業。吏因請使作箋,比方其書,與投書人同手 收攝案問,具得情理。遷太僕,居列卿位,布衣蔬食,祿 賜散之舊故宗族,恭儉自守。卒官。

楊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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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賈逵傳》註《魏略》云:「沛字孔渠,馮翊萬年人也。 初平中,為公府令史,以牒除為新鄭長。興平末,人多 饑窮,沛課民益畜乾椹,收䝁豆,閱其有餘,以補不足, 如此積得千餘斛,藏在小倉。會太祖為兗州刺史,西 迎天子,所將千餘人皆無糧,過新鄭,沛謁見,乃皆進 乾椹,太祖甚喜。及太祖輔政,遷沛為長社令。時曹洪」 賓客在縣界,徵調不肯如法,沛先撾折其腳,遂殺之。 由此太祖以為能。累遷九江、東平、樂安太守,並有治 跡。坐與督軍爭鬥,髡刑五歲,輸作未竟,會太祖出征 在譙,聞鄴下頗不奉科禁,乃發教選鄴令,當得嚴能 如楊沛比。故沛從徒中起為鄴令,已拜,太祖見之,問 曰:「何以治鄴?」沛曰:「竭盡心力,奉宣科法。」太祖曰:「善。」顧 謂坐席曰:「諸君,此可畏也。」賜其生口十人,絹百匹,既 欲以勵之,且以報《乾椹》也。沛辭去未到,而軍中豪右 曹洪、劉勳等畏沛,各遣家馳騎告子弟,使各自檢敕。 沛為令數年,以功能轉為護羌都尉。十六年,馬超反, 大軍西討,沛隨軍都督孟津渡事。太祖已南過,其餘 未畢,而中黃門前渡,忘持行軒,私北還取之。從吏求 小船,欲獨先渡,吏呵不肯,黃門與吏爭言。沛問「黃門 有疏邪?」黃門云:「無疏。」沛怒曰:「何知汝不欲逃邪?」遂使 人捽其頭與杖,欲捶之而逸,得去,衣幘皆裂壞。自訴 於太祖。太祖曰:「汝不死為幸矣。」由是聲名益振。及關 中破,代張既領京兆尹,黃初中儒雅並進,而沛本以 事能見用,遂以議郎冗散里巷。沛前後宰歷城守,不 以私計介意,又不肯以事責人,故身退之後,家無餘 積,治疾於家,借舍從兒,無他奴婢。後占河南夕陽亭 部荒田二頃,起瓜牛廬,居止其中。其妻子凍餓,沛病 亡,鄉人親友及故吏民為殯葬也。

任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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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峻字伯達,河南中牟人也。漢末擾亂,關 東皆震,中牟令楊原愁恐,欲棄官走。峻說原曰:『董卓 首亂,天下莫不側目,然而未有先發者,非無其心也, 勢未敢耳。明府若能唱之,必有和者』。原曰:『為之奈何』? 峻曰:『今關東有十餘縣,能勝兵者不減萬人,若權行 河南尹事,總而用之,無不濟矣』。原從其計,以峻為主」 簿。峻乃為原表行尹事,使諸縣堅守,遂發兵。會太祖 起關東,入中牟界,眾不知所從,峻獨與同郡張奮議, 舉郡以歸太祖。峻又別收宗族及賓客家兵數百人, 願從太祖。太祖大悅,表峻為騎都尉,妻以從妹,甚見 親信。太祖每征伐,峻常居守以給軍。是時歲饑旱,軍 食不足,羽林監潁川棗祗建置屯田,太祖以峻為典 農中郎將,數年中所在積粟,倉廩皆滿。官渡之戰,太 祖使峻典軍器糧運,賊數寇鈔,絕糧道,乃使千乘為 一部,十道方行為複陳,以營衛之,賊不敢近。軍國之 饒,起於棗祗而成於峻。太祖以峻功高,乃表封為都 亭侯,邑三百戶,遷長水校尉。峻寬厚有度,而見事理, 每有所陳,太祖多善之。於饑荒之際,收恤朋友孤遺, 中外貧,宗周急繼乏,信義見稱。建安九年薨,太祖流 涕者久之。子先嗣,先薨,無子,國除。文帝追錄功臣,諡 峻曰「成侯」,復以峻中子覽為關內侯。

司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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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朗字伯達,河內溫人也。九歲,人有道其 父字者,朗曰:『慢人親者,不敬其親者也』。客謝之。十二, 試經為童子郎。監試者以其身體壯大,疑朗匿年,劾 問朗曰:『朗之內外,累世長大,朗雖穉弱,無仰高之風, 損年以求早成,非志所為也』。監試者異之。後關東兵 起,故冀州刺史李邵家居野王,近山險,欲徙居溫,朗」 謂邵曰:「脣齒之喻,豈唯虞、虢,溫與野王即是也。今去 彼而居此,是為避朝亡之期耳。且君國人之望也。今 寇未至而先徙帶山之縣,必駭,是搖動民之心而開 奸宄之源也。切為郡內憂之。」邵不從。邊山之民果亂 內徙,或為寇鈔。是時董卓遷天子都長安,卓因留洛 陽。朗父防為治書御史,當徙西,以四方雲擾,乃遣朗 將家屬還本縣。或有告朗欲逃亡者,執以詣卓。卓謂 朗曰:「卿與吾亡兒同歲,幾大相負。」朗因曰:「明公以高 世之德,遭《陽九》之會,清除群穢,廣舉賢士,此誠虛心 垂慮,將興至治也。威德以隆,功業以著。而兵難日起, 州郡鼎沸,郊境之內,民不安業,捐棄居產,流亡藏竄, 雖四關設禁,重加刑戮,猶不絕息。此朗之所以於邑 也。願明公監觀往事,少加三思,即榮名並於日月,伊、 周不足佐也。」卓曰:「吾亦悟之,卿言有意。」朗知卓必亡, 恐見留,即散財物以賂遺卓用事者,求歸鄉里,到,謂 父老曰:「董卓悖逆,為天下所讎,此忠臣義士奮發之 時也。」郡與京都境壤相接,洛東有成皋,北界大河,天下興「義兵者,若未得進,其勢必停於此。此乃四分五 裂戰爭之地,難以自安。不如及。道路尚通,舉宗東到 黎陽。黎陽有營兵趙威孫,鄉里舊婚,為監營謁者,統 兵馬,足以為主。若後有變,徐復觀望,未晚也。」父老戀 舊,莫有從者,惟同縣趙咨將家屬俱與朗往焉。後數 月,關東諸州郡起兵,眾數十萬,皆集滎陽及河內,諸 將不能相一,縱兵鈔略,民人死者且半。久之,關東兵 散。太祖與呂布相持於濮陽,朗乃將家還溫。時歲大 饑,人相食,朗收恤宗族,教訓諸弟,不為衰世解業。年 二十二,太祖辟為司空掾屬,除成皋令,以病去。復為 堂陽長。其治務寬惠,不行鞭杖,而民不犯禁。先時民 有徙充都內者,後縣調當作船徙,民恐其不辦,乃相 率私還助之,其見愛如此。遷元城令,入為丞相主簿。 朗以為「天下土崩之勢,由秦滅五等之制,而郡國無 蒐狩習戰之備故也。今雖五等,未可復行。可令州郡 並置兵,外備四夷,內威不軌,於策為長。」又以為宜復 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業,難中奪之,是以至今。 今承大亂之後,民人分散,土業無主,皆為公田,宜及 此時復之。」議雖未施行,然州郡領兵,朗本意也。遷兗 州刺史,政化大行,百姓稱之。雖在軍,常麤衣惡食,儉 以率下。雅好人倫典籍,鄉人李覿等盛得名譽,朗常 顯貶下之。後覿等敗,時人服焉。鍾繇、王粲著論云:「非 聖人不能致太平。」朗以為伊、顏之徒,雖非聖人,「使得 數世相承,太平可致。」建安二十二年,與夏侯惇、臧霸 等征吳,到居巢,軍士大疫,朗躬巡視,致醫藥,遇疾卒, 時年四十七。遺命布衣幅巾,斂以時服,州人追思之。 明帝即位,封朗子遺昌武亭侯,邑百戶。

司馬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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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芝字子華,河內溫人也。少為書生,避亂 荊州,於魯陽山遇賊,同行者皆棄老弱走,芝獨坐守 老母。賊至,以刃臨芝,芝叩頭曰:『母老唯在諸君』。賊曰: 『此孝子也,殺之不義。遂得免害。以鹿車推載母居南 方十餘年,躬耕守節。太祖平荊州,以芝為管長。時天 下草創,多不奉法,郡主簿劉節,舊族豪俠賓客干餘』」 家出為盜賊,入亂吏治。頃之,芝差節客王同等為兵, 掾史據白:「節家前後未嘗給繇,若至時藏匿,必為留 負。」芝不聽,與節書曰:「君為太宗,加股肱郡,而賓客每 不與役。既眾庶怨望,或流聲上聞,今條同等為兵,幸 時發遣。」兵已集郡,而節藏同等,因令督郵以軍興詭 責縣。縣掾史窮困,乞代同行。芝乃馳檄濟南,具陳節 罪。太守郝光素敬信芝,即以節代同行。《青州》號「芝以 郡主簿」為兵。遷廣平令。征鹵將軍劉勳貴寵驕豪,又 芝故郡將,賓客子弟在界數犯法。勳與芝書,不著姓 名,而多所屬託,芝不報,其書一皆如法。後勳以不軌 誅,交關者皆獲罪,而芝以見稱。遷大理正。有盜官練 置都廁上者,吏疑女工,收以付獄。芝曰:「夫刑罪之失, 失在苛暴。今贓物先得而後訊,其辭若不勝掠,或至 誣服。誣服之情,不可折獄。且簡而易從,大人之化也。 不失有罪,庸世之治耳。今宥所疑,以隆易從之義,不 亦可乎?」太祖從其議。歷甘陵、沛、陽平太守,所在有績。 黃初中,入為河南尹,抑強扶弱,私請不行。會內官欲 以事託芝,不敢發言,因芝妻伯父董昭,昭猶憚芝,不 為通。芝為教與群下曰:「蓋君能設教,不能使吏,必不 犯也;吏能犯教,而不能使君,必不聞也。夫設教而犯, 君之劣也;犯教而聞,吏之禍也。君劣於上,吏禍於下, 此政事所以不理也。可不各勉之哉!」於是下吏莫不 自勵,門下循行。嘗疑門幹盜簪幹,辭不符,曹執為獄。 芝教曰:「凡物有相似而難分者,自非《離婁》,鮮能不惑。 就其實然循行何忍重惜一簪,輕傷同類乎?其寢勿 問。」明帝即位,賜爵關內侯。頃之,特進曹洪乳母當與 臨汾公主侍者共事無澗神,繫獄。卞太后遣黃門詣 府傳令,芝不通,輒敕洛陽獄考竟,而上疏曰:「諸應死 罪者,皆當先表,須報前制書,禁絕淫祀,以正風俗。今 當等所犯妖刑,辭語始定。黃門吳達詣臣,傳太皇太 後令,臣不敢通。懼有救護,速聞聖聽。若不得已,以垂 宿留。由事不早竟,是臣之罪。是以冒犯常科,輒敕縣 考,竟擅行刑戮,伏須誅罰。」帝手報曰:「省表,明卿至心, 欲奉詔書,以權行事是也。此乃卿奉詔之意,何謝之 有?」後黃門復往,慎勿通也。芝居官十一年,數議科條 所不便者。其在公卿間,直道而行。會諸王來朝,與京 都人交通,坐免。後為大司農。先是,諸典農各部吏民, 末作治生,以要利入。芝奏曰:「王者之治,崇本抑末,務 農重穀。《王制》『無三年之儲,國非其國也。《管子》區言,以 積穀為急。方今二鹵未滅,師旅不息,國家之要』」,唯在 穀帛。武皇帝特開屯田之官,專以農桑為業。建安中, 天下倉廩充實,百姓殷足。自黃初以來,聽諸典農治 生,各為部下之計,誠非國家大體所宜也。夫王者以 海內為家,故《傳》曰:「百姓不足,君誰與足?」富足之由,在 於不失天時而盡地力。今商旅所求,雖有加倍之顯 利,然於一統之計,已有不貲之損,不如墾田益一畝 之收也。夫農民之事田,自正月耕種,耘鋤條桑,耕熯種麥,穫刈築場,十月乃畢。治廩繫橋,運輸租賦,除道 理梁墐,塗室屋,以是終歲無日不為農事也。今諸典 農,各言留者為行者宗田計,課其力勢,不得不爾。不 有所廢,則當素有餘力。臣愚以為不宜復以商事雜 亂,專以農桑為務,於國計為便。明帝從之。每上官有 所召問,常先見掾史,為斷其意故,教其所以答塞之 狀,皆如所度。芝性亮直,不矜廉隅。與賓客談論,有不 可意,便面折其短,退無異言。卒於官,家無餘財。自魏 迄今為河南尹者莫及芝。芝亡,子岐嗣。

裴潛子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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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潛字文行,河東聞喜人也。避亂荊州,劉 表待以賓禮。潛私謂所親王粲、司馬芝曰:『劉牧非霸 王之才,乃欲西伯自處,其敗無日矣』。遂南適長沙。太 祖定荊州,以潛參丞相軍事,出歷三縣令,入為倉曹 屬。太祖問潛曰:『卿前與劉備俱在荊州,卿以備才略 何如』?潛曰:『使居中國,能亂人而不能為治也。若乘間 守險,足以為一方主』。」時代郡大亂,以潛為代郡太守, 烏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自稱單于,專制郡事。前 太守莫能治正,太祖欲授潛精兵以鎮討之。潛辭曰: 「代郡戶口殷眾,士馬控弦,動有萬數,單于自知放橫 日久,內不自安。今多將兵往,必懼而拒境,少將則不 見憚。宜以計謀圖之,不可以兵威迫也。」遂單車之郡。 單于驚喜,潛撫之以靜。單于以下脫帽稽顙,悉還前 後所略婦女器械財物。潛案誅郡中大吏與單于為 表裏者郝溫、郭端等十餘人,北邊大震,百姓歸心。在 代三年,還為丞相理曹掾。太祖褒稱治代之功。潛曰: 「潛於百姓雖寬,於諸胡為峻。今計者必以潛為理過 嚴而事加寬惠。彼素驕恣,過寬必弛,既弛又將攝之 以法,此訟爭所由生也。以勢料之,代必復叛。」於是太 祖深悔還潛之速。後數十日,三單于反問至,乃遣鄢 陵侯彰為驍騎將軍征之。潛出為沛國相,遷兗州刺 史。太祖次摩陂,歎其軍陳齊整,特加賞賜。文帝踐祚, 入為散騎常侍,出為魏郡、潁川典農中郎將,奏通貢 舉,比之郡國,由是農官進,仕路泰。遷荊州刺史,賜爵 關內侯。明帝即位,入為尚書,出為河南尹,轉太尉、軍 師、大司農,封清陽亭侯,邑二百戶。入為尚書令,奏正 分職,料簡名實,出事使斷官府者百五十餘條。喪父 去官,拜光祿大夫。正始五年薨。追贈太常,諡曰貞侯。 子秀嗣。遺命儉葬,墓中惟置一坐,瓦器數枚,其餘一 無所設。

徐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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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宣字寶堅,廣陵海西人也。避亂江東,又 辭孫策之命,還本郡,與陳矯並為綱紀。二人齊名,而 私好不協,然俱見器於太守陳登,與登並心於太祖。 海西、淮浦二縣民作亂,都尉衛彌令梁習夜奔宣家, 密送免之。太祖遣督軍扈質來討賊,以兵少不進。宣 潛見責之,示以形勢,質乃進破賊。太祖辟為司空掾」 屬,除東緡發干令,遷齊郡太守。入為門下督,從到壽 春。會馬超作亂,大軍西征,太祖見官屬曰:「今當遠征, 而此方未定,以為後憂。宜得清公大德以鎮統之。」乃 以宣為左護軍,留統諸軍。還為丞相東曹掾,出為魏 郡太守。太祖崩洛陽,群臣入殿中發哀,或言可易諸 城守,用譙、沛人。宣厲聲曰:「今者遠近一統,人懷效節, 何必譙、沛而阻宿衛者心。」文帝聞曰:「所謂社稷之臣 也。」帝既踐阼,為御史中丞,賜爵關內侯,徙城門校尉。 旬月,遷司隸校尉,轉散騎常侍。從至廣陵,六軍乘舟, 風浪暴起,帝船回倒,宣病在後,陵波而前,群僚莫先 至者。帝壯之。遷尚書。明帝即位,封津陽亭侯,邑二百 戶。中領軍桓範薦宣曰:「臣聞帝王用人,度世授才。爭 奪之時,以策略為先;分定之後,以忠義為首。故晉文 行舅犯之計,而賞雍季之言,高祖用陳平之智,而託 後於周勃也。竊見尚書徐宣,體忠厚之行,秉直亮之 性,清雅特立,不拘世俗,確然難動,有社稷之節,歷位 州郡,所在稱職。今僕射缺,宣行掌後事,腹心任重,莫 宜宣者。」帝遂以宣為左僕射。後加侍中、光祿大夫。車 駕幸許昌,總統留事。帝還,主者奏呈文書。詔曰:「吾省 與僕射何異?」竟不視尚方令坐,猥見考竟。宣上疏陳 威刑大過,又諫作宮殿,窮盡民力,帝皆手詔嘉納。宣 曰:「七十有縣車之禮,今已六十八,可以去矣。」乃固辭 疾遜位,帝終不許。青龍四年薨。遺令布衣疏巾,斂以 時服。詔曰:「宣體履至實,直內方外,歷在三朝,公亮正 色,有託孤寄命之節,可謂柱石臣也。常欲倚以台輔, 未及登之,惜乎大命不永。其追贈車騎將軍,葬如公 禮。諡曰貞侯。」子欽嗣。

鄭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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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渾字文公,河南開封人也。高祖父眾,眾 父興,皆為名儒。渾兄泰與荀攸等謀誅董卓,為揚州 刺史卒。渾將泰小子袤避難淮南,袁術賓禮甚厚。渾 知術必敗,時華歆為豫章太守,素與泰善,渾乃渡江 投歆。太祖聞其篤行,召為掾,復遷下蔡長、邵陵令。天

下未定,民皆剽輕,不念產殖,其生子無以相活,率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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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舉。渾所在奪其漁獵之具,課使耕桑。又兼開稻田,

重去子之法,民初畏罪,後稍豐給,無不舉贍。所育男 女,多以「鄭」為字。辟為丞相掾屬,遷左馮翊。時梁興等 略吏民五千餘家為寇鈔,諸縣不能禦,皆恐懼,寄治 郡下。議者悉以為當移就險。渾曰:「興等破散,竄在山 陽,雖有隨者,率脅從耳。今當廣開降路,宣喻恩信,而 保險自守,此示弱也。」乃聚斂吏民,治城郭,為守禦之 備。遂發民逐賊,明賞罰,與要誓,其所得獲,十以七賞。 百姓大悅,皆願捕賊,多得婦女財物。賊之失妻子者, 皆還求降,渾責其得他婦女,然後還其妻子。於是轉 相寇盜,黨與離散。又遣吏民有恩信者分布山谷,告 諭,出者相繼。乃使諸「縣長吏各還本治,以安集之。」興 等懼,將餘眾聚鄜城。太祖使夏侯淵就助郡擊之。渾 率吏民前登,斬興及其支黨。又「賊靳富等脅將夏陽 長、邵陵令並其吏民入磑山。渾復討擊,破富等,獲二 縣長吏,將其所略還及趙青龍者殺左內史程休。」渾 聞,遣壯士就梟其首,前後歸附四千餘家。由是山賊 皆平,民安產業。轉為上黨太守。太祖征漢中,以渾為 京兆尹。渾以百姓新集,為制移居之法,使兼複者與 單輕者相伍,溫信者與孤老為比,勤稼穡,明禁令,以 發姦者。由是民安於農,而盜賊止息。及大軍入漢中, 運轉軍糧為最。又遣民田漢中,無逃亡者,太祖益嘉 之。復入為丞相掾。文帝即位,為侍御史,加駙馬都尉, 遷陽平、沛郡二太守。郡界下濕,患水澇,百姓饑乏。渾 於蕭、相二縣界興陂遏,開稻田,郡人皆以為不便。渾 曰:「地勢洿下,宜溉灌,終有魚稻經久之利,此豐民之 本也。」遂躬率吏民,興立功夫,一冬間皆成。比年大收, 頃畝歲增,租入倍常,民賴其利。刻石頌之,號曰「鄭陂。」 轉為山陽、魏郡太守,其治放此。又以郡下百姓苦乏 材木,乃課樹榆為籬,並益樹五果,榆皆成籓,五果豐 實,入魏郡界,材落齊整如一,民得財足用饒。明帝聞 之,下詔稱述,布告天下,遷將作大匠。渾清素在公,妻 子不免於饑寒,及卒,子崇為郎中。

和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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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洽字陽士,汝南西平人也。舉孝廉,大將 軍辟,皆不就。袁紹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洽獨 以冀州土平兵強,英傑所利,四戰之地。本初乘資雖 能強大,然雄豪四起,全未可必也。荊州劉表無他遠 志,愛人樂士,土地險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遂與親 舊俱南從表。表以上賓待之。洽曰:『所以不從本初,辟 爭地也。昏世之主,不可親近,久而阽危,必有讒慝間 其中者』。」遂南度武陵。太祖奪荊州,辟為丞相掾屬。時 毛玠、崔琰並以忠清幹事,其選用先尚儉節。洽言曰: 「天下大器,在位與人,不可以一節儉也。儉素過中,自 以處身則可,以此節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議,吏 有著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長吏過營,形容不飾、 衣裘敝壞者,謂之廉潔;至令士大夫故汙辱其衣,藏 其輿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壺飧以入官寺。夫立教觀 俗,貴處《中庸》,為可繼也。今崇一概難堪之行,以檢殊 塗,勉而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務在通人情而已。 凡激詭之行,則容隱偽矣。」魏國既建,為侍中。後有白 毛玠謗毀太祖,太祖見近臣,怒甚。洽陳玠素行有本, 求案實其事。罷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玠,不但謗 吾也,乃復為崔琰觖望。此損君臣恩義,妄為死友怨 歎,殆不可忍也。昔蕭、曹與高祖並起微賤,致功立勳。 高祖每在屈笮,二相恭順,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後世 也。和侍中比求實之,所以不聽,欲重參之耳。」洽對曰: 「如言事者言,玠罪過深重,非天地所覆載,臣非敢曲 理玠,以枉大倫也。以玠出群吏之中,特見拔擢,顯在 首職,歷年荷寵,剛直忠公,為眾所憚,不宜有此。然人 情難保,要宜考覈,兩驗其實。今聖恩垂含垢之仁,不 忍致之於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太祖曰: 「所以不考,欲兩全玠及言事者耳。」洽對曰:「玠信有謗 上之言,當肆之市朝。若玠無此言事者,加誣大臣,以 誤主聽。二者不加檢覈,臣竊不安。」太祖曰:「方有軍事, 安可受人言便考之邪?」狐射姑刺陽處父於朝,此為 君之誡也。太祖克張魯,洽陳便宜,以時拔軍徙民,可 省置守之費。太祖未納。其後竟徙民,棄漢中,出為郎 中令。文帝踐阼,為光祿勳,封安城亭侯。明帝即位,進 封西陵鄉侯,邑二百戶。太和中,散騎常侍高堂隆奏: 「時風不至而有休廢之氣,必有司不勤職事,以失天 常也。詔書謙虛引咎,博諮異同。洽以為民稀耕少,浮 食者多。國以民為本,民以穀為命,故費一時之農,則 失育命之本。是以先王務蠲煩費,以專耕農。自春夏 以來,民窮於役,農業有廢,百姓囂然,時風不至,未必 不由此也。消復之術,莫大於節儉。太祖建立洪業,奉 師徒之費,供軍賞之用,吏士豐於資食,倉府衍於穀 帛,由不飾無用之宮,絕浮華之費。方今之要,固在息 省勞煩之役,損除他餘之務,以為軍戎之儲。三邊守 禦,宜在備豫。料賊虛實,蓄士養眾,筭廟勝之策」,明攻 取之謀,詳詢眾庶,以求厥中。若謀不素定,輕弱小敵軍人數舉,舉而無庸,所謂「悅武無震,古人之誡也。」轉 為太常,清貧守約,至賣田宅以自給。明帝聞之,加賜 穀帛。薨,諡曰簡侯。子禽嗣。

張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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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張既傳》:「既子緝,以中書郎稍遷東莞太守。嘉 平中,女為皇后,徵拜光祿大夫,位特進,妻向為安城 鄉君。緝與中書令李豐同謀誅。」語在《夏侯元傳》。 按《魏略》曰:「緝字敬仲,太和中為溫令,名有治能。會諸 葛亮出,緝上便宜,詔以問中書令孫資,資以為有籌 略,遂召拜騎都尉,遣參征蜀軍。軍罷,入為尚書郎,以 稱職」為明帝所識。帝以為緝之才能,多所堪任,試呼 相者相之。相者云:「不過二千石。」帝曰:「何材如是,而位 至二千石乎?」及在東莞,領兵數千人。緝性吝於財而 矜於勢,一旦以女徵去郡,還坐里舍,悒悒躁擾。數為 國家陳擊吳、蜀形勢。又嘗對司馬大將軍料諸葛恪 雖得勝於邊上,見誅不久。大將軍問其故,緝云:「威震 其主,功蓋一國,欲不死可得乎!」及恪從合肥還吳,果 殺之。大將軍聞恪死,謂眾人曰:「諸葛恪多輩耳,近張 敬仲縣論恪,以為必見殺。今果然如此,敬仲之智為 勝恪也。」緝與李豐通家,又居相側近。豐時取急出子 藐往見之,有所咨道。豐被收,事與緝連,遂收送廷尉, 賜死獄中,其諸子皆並誅。

劉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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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劉馥傳》:「馥子靖,黃初中從黃門侍郎遷廬江 太守。詔曰:『卿父昔為彼州,今卿復據此郡,可謂克負 荷者也』。轉任河內,遷尚書,賜爵關內侯,出為河南尹。 散騎常侍應璩書與靖曰:『入作納言,出臨京任,富民 之術,日引月長,藩落高峻,絕穿窬之心,五種別出,遠 水火之災,農器必具,無失時之闕;蠶麥有苫備之用, 無雨濕之虞,封符指期,無流連之吏,鰥寡孤獨,蒙廩 振之實,加之以明擿幽微,重之以秉憲不撓,有司供 承王命,百里垂拱仰辦,雖昔趙、張三王之治,未足以 方也』。」靖為政類如此。初雖如碎密,終於百姓便之,有 馥遺風。母喪去官。後為大司農衛尉,進封廣陸亭侯, 邑三百戶。上疏陳儒訓之本,曰:「夫學者治亂之軌儀, 聖人之大教也。自黃初以來,崇立太學,二十餘年而 寡有成者。蓋由博士選輕,諸生避役,高門子弟恥非 其倫。故夫學者雖有其名而無其人,雖設其教而無 其功。宜高選博士,取行為人表經任人師者,掌教國 子,依遵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孫,年從十五皆入太 學,明制絀陟榮辱之路。其經明行修者,則進之以崇 德;荒教廢業者,則退之以懲惡。舉善而教不能,則勸, 浮華交遊,不禁自息矣。闡弘大化,以綏未賓,六合承 風,遠人來格,此聖人之教,致治之本也。」後遷鎮北將 軍,假節、都督河北諸軍事。靖以為經常之大法,莫善 於防守,使民夷有別。遂開拓邊守,屯據險要。又修廣 戾渠,陵大堨水溉灌薊南北,三更種稻,邊民利之。嘉 平六年薨,追贈征北將軍,進封建成鄉侯,諡曰景侯。 子熙嗣。

衛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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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臻字公振,陳留襄邑人也。父茲,有大節, 不應三公之辟。太祖之初至陳留,茲曰:『平天下者必 此人也』。太祖亦異之,數詣茲議大事。從討董卓,戰於 滎陽而卒。太祖每涉郡境,輒遣使祠焉。夏侯惇為陳 留太守,舉臻計吏命婦出宴,臻以為末世之俗,非禮 之正。惇怒,執臻,既而赦之。後為漢黃門侍郎。東郡朱」 越謀反,引臻。太祖令曰:「孤與卿君同共舉事,加欽令 問。」始聞越言,固自不信,及得荀令君書,具亮忠誠。會 奉詔命聘貴人於魏,因表留臻參丞相軍事,追錄臻 父舊勳,賜爵關內侯,轉為戶曹掾。文帝即王位,為散 騎常侍。及踐阼,封安國亭侯。時群臣並頌魏德,多抑 損前朝,臻獨明禪授之義,稱揚漢美。帝數目臻曰:「天 下之珍,當與山陽共之。」遷尚書,轉侍中,吏部尚書。帝 幸廣陵,行中領軍,從征東大將軍曹休表得降賊,辭 孫權已在濡須口。臻曰:「權恃長江,未敢亢衡,此必畏 怖偽辭耳。考核降者,果守將詐所作也。」明帝即位,進 封康卿侯。後轉為右僕射,典選舉如前。加侍中。中護 軍蔣濟遺臻《書》曰:「漢高遇亡虜為上將,周武拔漁父 為太師,布衣廝養,可登王公,何必守文,試而後用。」臻 答曰:「古人遺智慧而任度量,須考績而加黜陟。今子 同牧野於成、康,喻斷蛇於文景,好不經之舉,開拔奇 之津,將使天下馳騁而起矣。」諸葛亮寇天水,臻奏宜 遣奇兵入散關,絕其糧道,乃以臻為征蜀將軍、假節, 督諸軍事。到長安,亮退還復職,加光祿大夫。是時,帝 方隆意於殿舍,臻數切諫。及殿中監擅收蘭臺令史, 臻奏案之。詔曰:「殿舍不成,吾所留心,卿推之何?」臻上 疏曰:「古制侵官之法,非惡其勤事也,誠以所益者小, 所墮者大也。臣每察校事,類皆如此,懼群司將遂越 職,以至陵遲矣。」亮又出斜谷,征南上朱然等軍已過 荊城。臻曰:「然,吳之驍將,必下從權,且為勢以綴征南 耳。」權果召然入居巢,進攻合肥。帝欲自東征,臻曰:「權外示應亮,內實觀望。且合肥城固,不足為慮,車駕可 無親征,以省六軍之費。」帝到尋陽而權竟退。幽州刺 史毋丘儉上疏曰:「陛下即位已來,未有可書。吳、蜀恃 險,未可卒平,聊可以此方無用之士,克定遼東。」臻曰: 「儉所陳皆戰國細術,非王者之事也。吳頻歲稱兵,寇 亂邊境,而猶案甲養士,未果尋致討者,誠以百姓疲 勞故也。且淵生長海表,相承三世,外撫戎夷,內修戰 射,而儉欲以偏軍長驅,朝至夕卷,知其妄矣。儉行軍 遂不利。」臻遷為司空,徙司徒。正始中,進爵長垣侯,邑 千戶,封一子列侯。初,太祖久不立太子,而方奇貴,臨 淄侯丁儀等為之羽翼,勸臻自結,臻以大義拒之。及 文帝即位,東海王霖有寵,帝問臻:「平原侯何如」,臻稱 明德美而終不言。曹爽輔政,使夏侯元宣指,欲引臻 入守尚書令。及為弟求婚,皆不許,固乞遜位。詔曰:「昔 干木偃息,義壓強秦;留侯頤神,不忘楚事。讜言嘉謀, 望不吝焉。」賜宅一區,位特進,秩如三司。薨,追贈太尉, 諡曰敬侯。子烈嗣。咸熙中,為光祿勳。

王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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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觀字偉臺,東郡廩丘人也。少孤貧厲志。 太祖召為丞相文學掾,出為高唐陽泉酇,任令,所在 稱治。文帝踐祚,入為尚書郎、廷尉監,出為南陽涿郡 太守。涿北接鮮卑,數有寇盜。觀令邊民十家已上,屯 居築京,候時。或有不願者,觀乃假遣朝吏,使歸助子 弟,不與期會,但敕事訖各還。於是吏民相率不督自」 勸,旬日之中,一時俱成,守禦有備,寇鈔以息。明帝即 位,下詔書使郡縣條為劇中平者。主者欲言郡為中 平,觀教曰:「此郡濱近外虜,數有寇害,云何不為劇邪?」 主者曰:「若郡為外劇,恐於明府有任子。」觀曰:「夫君者, 所以為民也。今郡在外劇,則於役條當有降差,豈可 為太守之私而負一郡之民乎?」遂言為外劇郡。後送 任子詣鄴時,觀但有一子,而又幼弱,其公心如此。觀 治身清素,帥下以儉,僚屬承風,莫不自勵。明帝幸許 昌,召觀為治書侍御史,典行臺獄。時多有倉卒喜怒, 而觀不阿意順指。太尉司馬宣王請觀為從事中郎, 遷為尚書,出為河南尹,徙少府。大將軍曹爽使材官 張達斫家屋財及諸「私用之物。」觀聞知,皆錄奪以沒 官。少府統三尚方御府內藏玩弄之寶,爽等奢放,多 有干求,憚觀守法,乃徙為太僕。司馬宣王誅爽,使觀 行中領軍,據爽弟羲營,賜爵關內侯。復為尚書,加駙 馬都尉。高貴鄉公即位,封中鄉亭侯。頃之,加光祿大 夫,轉為右僕射。常道鄉公即位,進封陽鄉侯,增邑千 戶,並前二千五百戶。遷司空,固辭,不許,遣使即第拜 授。就官數日,上送印綬,輒自輿歸里舍。薨於家,遺令 「藏足容棺,不設明器,不封不樹。」諡曰肅侯。子悝嗣。

鍾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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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鍾繇傳》:「繇子毓,字稚叔,年十四,為散騎侍郎, 機捷談笑有父風。太和初,蜀相諸葛亮圍祁山,明帝 欲西征,毓上疏曰:夫策貴廟勝,功尚帷幄,不下殿堂 之上,而決勝千里之外。車駕宜鎮守中土,以為四方 威勢之援。今大軍西征,雖有百倍之威,於關中之費, 所損非一。且盛暑行師,詩人所重,實非至尊動軔之 時也。」遷黃門侍郎。時大興洛陽宮室,車駕便幸許昌, 天下當朝正許昌。許昌偪狹於城南,以氈為殿,備設 魚龍蔓延,民罷勞役。毓諫,以為水旱不時,帑藏空虛, 凡此之類,可須豐年。又上「宜復關內開荒地,使民肆 力於農。」事遂施行。正始中,為散騎侍郎。大將軍曹爽 盛夏興軍伐蜀,蜀拒守,軍不得進。爽方欲增兵,毓與 《書》曰:「切以為廟勝之策,不臨矢石,王者之兵,有徵無 戰。誠以干戚可以服有苗,退舍足以納原寇,不必縱 吳漢於江關,騁韓信於井陘也。見可而進,知難而退, 蓋自古之政,惟公侯詳之。」爽無功而還。後以失爽意, 徙侍中,出為魏郡太守。爽既誅,入為御史中丞,侍中、 廷尉。聽君父已沒,臣子得為理謗。及士為侯,其妻不 復配嫁,毓所創也。正元中,毋丘儉、文欽反,毓持節至 揚、豫州,班行赦令,告諭士民。還為尚書。諸葛誕反,大 將軍司馬文王議自詣壽春討誕。會吳大將孫壹率 眾降,或以為吳新有釁,必不能復出軍,東兵已多,可 須後問。毓以為「夫論事料敵,當以已度人。今誕舉淮 南之地以與吳國,孫壹所率,口不至千,兵不過三百, 吳之所失,蓋為無幾。若壽春之圍未解,而吳國之內 轉安,未可必其不出也。」大將軍曰:「善。」遂將毓行。淮南 既平,為青州刺史,加後將軍,遷都督徐州諸軍事、假 節,又轉都督荊州。景元四年薨,追贈車騎將軍,諡曰 惠侯。子駿嗣。毓弟會,自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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