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第257卷

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二百五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二百五十七卷
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二百五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

 第二百五十七卷目錄

 隱逸部總論

  易經乾卦 坤卦 蠱卦 遯卦

  詩經衛風考槃 魏風十畝之閒 陳風衡門

  莊子繕性

  荀子儒效篇

  法言淵騫篇

  新論韜光

  中說周公篇 禮樂篇 關朗篇

  朱子大全集答劉韜仲

 隱逸部名賢列傳一

  陶唐氏

  牧馬童子     被衣

  王倪       齧缺

  許由       巢父

  壤父       子州支父

  善卷       樊仲父

  有虞氏

  蒲衣子      石戶之農

  北人無擇     伯成子高

  殷

  卞隨       務光

  商容

  周一

  匡裕       小臣稷

  伯昏瞀人     愚公

  介之推      北郭先生

  絳縣老      披裘公

  老子       關令尹喜

  庚桑楚      壺丘子林

  列禦寇      老成子

學行典第二百五十七卷

隱逸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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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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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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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曰:「潛龍勿用」,何謂也?子曰:「龍德而隱者也。不易 乎世,不成乎名,遯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悶,樂則行之, 憂則違之,確乎其不可拔,潛龍也。」

大全進齋徐氏曰:「遯世無悶者,安土樂天也。」「『樂行憂違』,最說出《潛龍》意思。初九備聖人之德,從容無礙,日用之閒,無非此道之流行,意苟順適,與物無忤,則不私其有,庶同於人,陽之舒也,此樂則行之之意也。小有拂逆,我心不快,則超然順避,不失於己,陰之翕也,此憂則違之之意也。樂行憂違,雖不凝滯於物,而所以立」己者,蓋確乎其不可拔,非守道之固者能之乎?此其所以為「潛龍」也。

《坤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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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變化,草木蕃。天地閉,賢人隱。《易》曰:「括囊,無咎無 譽。」蓋言謹也。

程傳四居上近君,而無相得之義,故為隔絕之象。天地交感,則變化萬物,草木蕃盛,君臣相際而道亨。天地閉隔,萬物不遂,君臣道絕,賢者隱遯。四於閉隔之時,「括囊晦藏」,則雖無令譽,可得「無咎」,言當謹自守也。大全東萊呂氏曰:「人與天地萬物同是一氣,泰則見,否則隱,猶春生秋落,氣至即應,閒不容髮,而不待思慮計較也。若謂相時而動,則已作兩事看。所以獨稱賢人、隱者,蓋眾人強自隔絕,故與天地之氣不相通。氣至而覺者,獨賢人而已。」

《蠱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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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程傳上九,居《蠱》之終,無係應於下,處事之外,無所事之地也。以剛明之才,無應援而處無事之地,是賢人君子不偶於時,而高潔自守,不累於世務者也。大全雲峰胡氏曰:初至五皆以《蠱》言,不言君臣而言父子,臣於君事,猶子於父事也。上九獨以不事王侯言者,蓋君臣以義合也。子於父母,有不可自諉千事之外,王侯之事,君子有不可事者矣。是故君子之出處,在事之中,盡力以幹焉而不為汙,在事之外,潔身以退焉而不為僻。

《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則也。

程傳如上九之處事外不累於世務,不臣事於王侯。蓋進退以道,用捨隨時,非賢者能之乎。其所存之志,可為法則也。

《遯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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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遯》:「亨,小利貞。」

程傳《遯》者,陰長陽消,「君子遯藏」之時也。君子退藏以

「伸其道」 ,道不屈則為亨,故「遯」 所以有「亨」 也。在事亦有由遯避而亨者,雖小人道長之時,君子知幾退避,固善也。然事有不齊,與時消息,旡必同也。陰柔方長而未至於甚盛,君子尚有遲遲致力之道,不可大貞而尚利小貞也。

《彖》曰:「遯,亨」,遯而亨也。

程傳小人道長之時、君子遯退、乃其道之亨也。君子遯藏、所以伸道也。此言處《遯》之道。

「剛當位而應」、與時行也。

大全隆山李氏曰:「陰陽寒暑之運各有時方。陰道長盛,乃小人得勢之時,君子要須隱忍遜避,以待天定,終以必勝。不然不勝其忿,盡力以抗之,是不知天時,必取凶敗。」

「小利貞」,浸而長也。

本義以下二陰釋「小利貞。」

《遯》之時義大矣哉。

程傳當陰長之時,不可大貞,而尚「小利貞」者,蓋陰長必以浸漸,未能遽盛,君子尚可小貞其道,所謂「小利貞」,扶持使未遂亡也。《遯》者,陰之始長,君子知微,故當深戒,而聖人之意,未便遽已也,故有「與時行」、「小利貞」之教。聖賢之於天下,雖知道之將廢,豈有坐視其亂而不救,必區區致力於未極之閒,強此之衰,艱彼之進,圖其暫安,苟得為之,孔孟之所屑為也。

《象》曰:「天下有山」,「遯」;君子以遠小人,不惡而嚴。

本義天體無窮,山高有限,《遯》之象也。「嚴」者,君子自守之常,而小人自不能近。

初六:遯尾,厲。勿用有攸往。

大全節齋蔡氏曰:《遯》,剛退也。以柔居下,見剛者遯,亦從而遯。凡從物者必居後,故曰尾。不當遯而遯,故厲「勿用有攸往」,以其質,居其時,不可遯也。

《象》曰:「遯尾」之厲,不往何災也。

程傳「見幾先遯」,固為善也。遯而為「尾」,危之道也。往既有危,不若不往而晦藏,可免於災,處微故也。古人處微下隱,亂世而不去者多矣。

六二,執之用黃牛之革,莫之勝說。

本義以中順自守、人莫能解、《必遯》之志也。

《象》曰:「執用黃牛」,固志也。

程傳上下以中順之道相固結、其心志甚堅、如執之以牛革也。

九三,繫遯,有疾厲,畜臣妾,吉。

程傳《遯》貴速而遠,有所繫累,則安能速且遠也?「害干遯」矣,故為「有疾」也。遯而不速,是以危也。

《象》曰:「繫遯」之厲,有疾憊也。「畜臣妾吉」,不可大事也。

程傳《遯》而有繫累,必以困憊致危,其有疾,乃憊也。

九四,好遯,君子吉,小人否。

大全中溪張氏曰:君子雖其心有所好,義之當遯,則必剛絕其私愛,勇退而不顧,所以「吉」也。小人溺於私好,則不能遯,故《否》也。

《象》曰:「君子好遯,小人否」也。

程傳「君子」雖有「好」而能遯,不失於義;小人則不能勝其私意而至於不善也。

九五,嘉遯,貞吉。

程傳九五中正,《遯》之嘉美者也。處得中正之道,時止時行,乃所謂「嘉美」也,故為貞正而「吉。」

《象》曰:「嘉遯,貞吉」,以正志也。

程傳志正則動必由正,所以為《遯》之「嘉」也。居中得正而應中正,是其志正也,所以為「吉」人之《遯》也止也,唯在正其志而已矣。

上九:肥遯,無不利。

程傳「肥」者,充大寬裕之意。「遯」者,雖飄然遠逝,無所繫滯之為善。上九,乾體剛斷,在卦之外矣,又下無所繫,是遯之遠而無累,可謂寬綽有餘裕也。遯者,窮困之時也,善處則為肥矣。其遯如此,何所不利?

《象》曰:「肥遯,無不利」,無所疑也。

程傳其《遯》之遠,無所凝滯也。蓋在外則已遠,無應則無累,故為「剛決無疑」也。

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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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考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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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槃在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諼。

朱注考,成也。槃,盤桓之意,言成其隱處之室也。 詩人美賢者隱處澗谷之閒,而碩大寬廣,無戚戚之意。雖獨寐而寤,言猶自誓其不忘此樂也。大全華谷嚴氏曰:「碩人之寬」,《易》所謂「肥遯」者也。

考槃在阿,碩人之薖。獨寐寤歌,永矢弗過。

朱注《曲陵》曰:「阿薖」,義未詳。或雲亦寬大之意也。「永矢弗過」,自誓所願,不踰於此,若將終身之意也。大全慶源輔氏曰:「退而窮處,隘狹甚矣,而能寬大自樂,若將終身焉,蓋無入而不自得也。」

考槃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

朱注《高平》曰:「陸軸」,盤桓不行之意,寤宿已覺而猶臥

也。《弗告》者,不以此樂告人也。

《魏風十畝之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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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畝之閒兮,桑者閑閑兮。」「行與子還兮。」

朱注《十畝之閒》,郊外所受場圃之地也。閑閑,往來者自得之貌。行,猶將也。還,猶歸也。 政亂國危,賢者不樂仕於其朝,而思與其友歸於農圃,故其詞如此。

「十畝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與子逝兮」,

朱注十畝之外,鄰圃也。泄泄,猶閑閑也。逝,往也。

《陳風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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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可以樂饑。

朱注《衡門》,橫木為門也。門之深者有阿塾堂宇,此惟衡木為之棲遲游息也。泌,泉水也。洋洋,水流貌。此隱居自樂而無求者之詞。言衡門雖淺陋,然亦可以游息,泌水雖不可飽,然亦可以玩樂而忘饑也。

豈其食魚,必河之魴?豈其取妻?必齊之姜?

大全山陰陸氏曰:「魴,魚之美者。」

豈其食魚,必河之鯉?豈其取妻,必宋之子?

大全山陰陸氏曰:「《鯉魚》之貴者。」 安成劉氏曰:「首章上二句可見其隱居,下二句可見其自樂,後兩章可見隨寓而安,無求於世也。」

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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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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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人何由興乎世?世亦何由興乎道哉?道無以興 乎世,世無以興乎道,雖聖人不在山林之中,其德隱 矣。隱故不自隱。古之所謂隱士者,「非伏其身而弗見 也,非閉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知而不發也,時命大 謬也。」

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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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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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者法先王,隆禮義,謹乎臣子,而致貴其上者也。」人 主用之,則勢在本朝而宜;不用,則退編百姓而慤,必 為順下矣。雖窮困凍餒,必不以邪道為貪;無置錐之 地,而明於持社稷之大義。嗚呼!而莫之能應。然而通 乎財萬物、養百姓之經紀,勢在人上,則王公之材也; 在人下則社稷之臣,國君之寶也。雖隱於窮閻漏屋, 「人莫不貴之」,道誠存也。

揚雄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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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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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稱東方生之盛也,言不純師,行不純表,其流風遺 書蔑如也。或曰:「隱者也。」曰:「昔之隱者,吾聞其語矣,又 聞其行矣。」或曰:「隱道多端。」曰:「固也。聖言聖行,不逢其 時,聖人隱也;賢言賢行,不逢其時,賢者隱也;談言談 行,不逢其時,談者隱也。昔者箕子之漆其身也狂,接 輿之被其髮也,欲去而恐罹害者也。箕子之《洪範》,接」 輿之《歌》,鳳也哉。

劉勰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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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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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之寓世,未嘗不韜形滅影,隱質遐外,以全性棲命 者也。夫含奇佩美,衒異露才者,未有不以此傷性毀 命者也。故翠以羽自殘,龜以智自害,丹以含色磨肌, 石以抱玉碎質。此四者生於異俗,與人非不隔也。託 性於山林,寄情於物外,非有求於人也。然而自貽伊 患者,未能隱其形也。若使翠斂翮於明丘之林,則解 「羽之患永脫;龜曳尾於暘谷之泥,則鑽灼之患不至; 丹伏光於舂山之底,則磨肌之患永絕;石亢體於《元 圃》之喦,則剖琢之憂不及。故窮巖曲岫之梓,榤生於 積石,穎貫青天,根鑿黃泉,分條布葉,輪菌磥硊,騏驎 戲其下,鵷鸞游其巔,浮雲棲其側,清風激其閒,終歲 無毫釐之憂,免刀斧之害者,非與人」有德也,能韜隱 其質,故致全性也。路側之榆,樵人採其條,匠者伐其 柯。餘有尺糵而為行人所折者,非與人有仇也。然而 致寇者,形不隱也。「周雞斷尾,獲免犧牲;山狙見巧,終 必招害。」由此言之,則出處之理,亦可知矣。是以古之 有德者,韜跡隱智以密其外,澄心封情以定其內。內 定則神腑不亂,外密「則形骸不擾」,以此處身,不亦全 乎。

王通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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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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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謂仲長子光曰:「山林可居乎?」曰:「會逢其適也,焉知 其可?」子曰:「達人哉!隱居放言也!」子光退謂董薛曰:「子 之師其至人乎!死生一矣,不得與之變。」薛收問《隱。子》 曰:「至人天隱其次,地隱其次,名隱。」

《禮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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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嚴光。樊英子曰:「古之避言人也。」問東方朔。子曰: 「人隱者也。」子曰:「自泰伯虞仲已來,天下鮮避地者也。」 仲長子光,天隱者也,無往而不適矣。子曰:「遁世無悶。」 其避世之謂乎!非夫無可無不可,不能齊也。

《關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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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淹問隱。子曰:「非伏其身而不見也,時命大謬,則隱其德矣。惟有道者能之,謂之退藏於密。」杜淹曰:「《易》之 興也,天下其可疑乎?故聖人得以隱。」

朱子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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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劉韜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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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輿歌》而過孔子」 ,蓋欲以諷切孔子。孔子欲與之言,則趨而避之。孔子使子路問津於長沮傑溺,固將有以發之,而二人不答所問,傲然有非笑孔子之意。至於荷蓧丈人,知子路之賢,則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其親之厚之如此。孔子使子路反見之,則先去而不願見矣。數子者,若謂其無德而隱,則佯狂耕耘以避亂世,澹然不以富貴利達動其心,而確然自信不移,若有所得者。若謂其無故而隱,則危邦濁世,道既不行,亦未見其必可以仕也。特其道止於歸潔其身,而不知聖人所謂仕止久速者,知所謂無可者矣,而未知所謂無不可者也。故其規模氣象,不若聖人之正大。若以素隱行怪視之,愚意未知是否。

「無道而隱」,如蘧伯玉、柳下惠可也;「被髮佯狂」,則行怪 矣。沮溺、荷蓧,亦非中行之士也。

《隱逸部·名賢列傳一》

陶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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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馬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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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莊子》:黃帝將見大隗於具茨之山,方明為御昌㝢 參乘塗遇牧馬童子,黃帝曰:「『異哉!請問為天下』。小童 曰:『予少遊六合之內,適有瞀病,有長者教予乘日之 車,遊於襄城之野。今病少損,將復遊六合之外。為天 下者,予奚事焉。夫為天下,亦奚異牧馬哉?去其害馬 而已』。」黃帝再拜稱天師而退。

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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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被衣者,堯時人也。堯之師曰許由,許由之 師曰齧缺,齧缺之師曰王倪,王倪之師曰被衣,齧缺 問道乎被衣,被衣曰:『若正汝形,一汝視,天和將至;攝 汝知,一汝度,神將來舍。德將為汝美,道將為汝居,汝 瞳焉如新生之犢,而無求其故』。言未卒,齧缺睡寐,被 衣大悅,行歌而去之,曰:『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真其實』」 知,不以故自持,媒媒晦晦,無心而不可與謀。彼何人 哉。

王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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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王倪者,堯時賢人也,師被衣。齧缺又學於 王倪,問道焉。齧缺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 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 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詎知吾所謂 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 嘗試問乎汝,民濕寢則腰疾偏死,鰌然乎哉?木處則」 惴慄恂懼,《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麋 鹿食薦。蝍「且甘帶䲭鴉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 以為雌,麋與鹿交,鰌與魚游。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 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 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 殽亂,吾惡能知其辨?」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 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 漢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 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而 況利害之端乎。

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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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齧缺者,堯時人也。許由師事齧缺,堯問於 由曰:『齧缺可以配天乎?吾藉王倪以要之』。許由曰:『殆 哉圾乎天下。齧缺之為人也,聰明睿知,給數以敏,其 性過人,而又乃以人受天。彼審乎禁過而不知過之 所由生,與之配天乎?彼且乘人而無天,方且本身而 異形,方且尊知而火馳,方且為緒使,方且為物絯,方』」 且四顧而物應,方且應眾宜,方且與物化而未始有 恆,夫何足以配天乎。

許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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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許由字武仲,陽城槐里人也。為人據義履 方,邪席不坐,邪膳不食。後隱於沛澤之中。堯讓天下 於許由,由於是遁耕於中嶽潁水之陽,箕山之下,終 身無經天下色。堯又召為九州長,由不欲聞之,洗耳 於潁水濱。時其友巢父牽犢欲飲之,見由洗耳,問其 故,對曰:『堯欲召我為九州長,惡聞其聲,是故洗耳』。巢」 父曰:「子若處高岸深谷,人道不通,誰能見子?子故浮 游欲聞,求其名譽,污吾犢口。」牽犢上流飲之。許由歿,

葬箕山之巔,亦名許由山,在陽城之南十餘里。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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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其墓,號曰箕山公神,以配食五嶽,世世奉祀,至今

不絕也。

按《莊子逍遙遊篇》:「堯讓天下於許由曰:『日月出矣,而 爝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 其於澤也,不亦勞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猶屍之。 吾自視缺然,請致天下』。許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 治也,而我猶代子,吾將為名乎?名者,實之賓也,吾將 為賓乎?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 腹。歸休乎君,予無所用天下為。庖人雖不治庖,尸祝 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大宗師》篇:意而子見許由,許 由曰:「堯何以資汝?」意而子曰:「堯謂我,汝必躬服仁義 而明言是非。」許由曰:「而奚來為軹?夫堯既已黥汝以 仁義,而劓汝以是非矣,汝將何以遊夫遙蕩恣雎轉 徙之塗乎?」意而子曰:「雖然,吾願遊其藩。」許由曰:「不然。 夫盲者無以與乎眉目顏色之好,瞽者無以與乎青 黃黼黻之觀。意而子曰:『夫無莊之失其美,據梁之失 其力,黃帝之亡其知,皆在鑪錘之閒耳。庸詎知夫造 物者之不息我黥而補我劓,使我乘成以隨先生邪』?」 許由曰:「噫!未可知也。我為汝言其大略,吾師乎?吾師 乎⿱𢽬韭萬物而不為義,澤及萬世,而不為仁;長於上古, 而不為老;覆載天地,刻雕眾形,而不為巧;此所遊已」

巢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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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巢父者,堯時隱人也,山居不營世利,年老 以樹為巢而寢其上,故時人號曰巢父。堯之讓許由 也,由以告巢父,巢父曰:「汝何不隱汝形,藏汝光,若非 吾友也。」擊其膺而下之。由悵然不自得,乃過清冷之 水,洗其耳,拭其目曰:「向聞貪言,負吾之友矣。」遂去,終 身不相見。

壤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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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壤父者,堯時人也。當堯之世,天下太和,百 姓無事,壤父年八十餘而擊壤於道中,觀者曰:「『大哉 堯之德也』。壤父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 耕田而食,帝何德於我哉』?」

子州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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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子州支父者,堯時人也。堯以天下讓許由, 許由不受。又讓於子州支父,子州支父曰:『以我為天 子,猶之可也。雖然,我適有幽憂之病,方且治之,未暇 治天下也』。舜又讓之,亦對之曰:『予適有幽憂之病,方 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

按《畿輔通志》:「子州支父,許由子也。遁入唐山中,有石 如箕,上有長松一株,名曰磨崖,攢峰削壁,人跡不到, 居之終身。」

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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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善卷者,古之賢人也。堯聞得道,乃北面師 之。及堯受終之後,舜又以天下讓卷。卷曰:『昔唐氏之 有天下,不教而民從之,不賞而民勸之,天下均平,百 姓安靜,不知怨,不知喜。今子盛為衣裳之服以眩民 目,繁調五音之聲以亂民耳,丕作《皇韶》之樂以愚民 心。天下之亂,從此始矣。吾雖為之,其何益乎?予立於 宇宙之中,冬衣皮毛,夏衣絺葛;春耕種,形足以勞動; 秋收斂,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遙於天 地之閒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為哉?悲夫,子之不 知余也』。」遂不受,去入深山,莫知其處。

樊仲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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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巢縣志》:樊仲父,堯欲禪天下於巢父,巢父曰:「君之 牧天下,猶予之牧犢,寧用天下為?」因洗耳於澗濱。仲 父牽牛飲水,驅而還,上流飲之,曰:「毋令飲濁流污吾 牛口也。」

有虞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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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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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蒲衣子者,舜時賢人也。年八歲而舜師之。 齧缺問於王倪,四問而四不知。齧缺因躍而大喜,行 以告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 泰氏,有虞氏其猶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 於非人。泰氏其臥徐徐,其覺于于,一以己為馬,一以 己為牛,其知情性,其德甚真,而未始入於非人也。後』」 舜讓天下於蒲衣子,蒲衣子不受而去,莫知所終。

石戶之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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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石戶之農,不知何許人也,與舜為友。舜以 天下讓之石戶之農,石戶之農曰:「捲捲乎後之為人, 葆力之士也。」於是夫負妻戴,㩦子以入於海,終身不 反也。

北人無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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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莊子讓王篇》:「舜以天下讓其友北人無擇,北人無 擇曰:『異哉後之為人也!居於畎畝之中而遊堯之門, 不若是而已,又欲以其辱行漫我,吾羞見之』。」因自投 清冷之淵。

伯成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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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莊子天地篇》:「堯治天下,伯成子高立為諸侯。堯授 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辭為諸侯而耕。禹往見之,則耕 在野。禹趨就下風,立而問焉,曰:『昔堯治天下,吾子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予,而吾子辭為諸侯而耕,敢問 其故何也』?子高曰:『昔堯治天下,不賞而民勸,不罰而 民畏。今子賞罰而民且不仁,德自此衰,刑自此立,後 世之亂自此始矣。夫子闔行邪,無落吾事』。」俋俋乎耕 而不顧。

卞隨 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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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嵇康《高士傳》:卞隨務光者,不知何許人,湯將伐桀, 因卞隨而謀曰:「『非吾事也』。湯遂伐桀,以天下讓隨。隨 曰:『後之伐桀謀於我,必以我為賊也;而又讓我,必以 我為貪也。吾不忍聞』。乃自投,又讓務光,光曰:『廢上非 義,殺民非仁,無道之世,不踐其土,況於尊我哉』!乃抱 石而沈廬水。」

按《瑯嬛記》:湯既伐桀,讓於務光。務光笑曰:「以九尺之 夫而讓天下於我,是形吾短也。」羞而沈於水。有隻尺 之魚,負之而去。

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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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商容,不知何許人也,有疾,老子曰:「先生無 遺教以告弟子乎?」容曰:「將語子。過故鄉而下車,知之 乎?」老子曰:「非謂不忘故耶?」容曰:「過喬木而趨,知之乎?」 老子曰:「『非謂其敬老耶』?容張口曰:『吾舌存乎』?」曰:「存。」曰: 「吾齒存乎?」曰:「亡。」「知之乎?」老子曰:「非謂其剛亡而弱存 乎?」容曰:「嘻!天下事盡矣。」

按:《史記殷本紀》:「商容賢者,百姓愛之,紂廢之。周武王 伐紂,表商容之閭。」鄭康成曰:商容,樂官,知禮容,所 以禮署稱為「容臺。」

按《韓詩外傳》:商容常執羽籥,馮於馬,徒欲以伐紂而 不能,遂去伏於太行。及武王克殷,立為天子,欲以為 三公。商容辭曰:「吾常馮於馬,徒欲以伐紂而不能,愚 也。不爭而隱,無勇也。愚且無勇,不足以備乎三公。」遂 固辭不受命。君子聞之曰:「商容可謂內省而不誣能 矣。君子哉,去素餐遠矣!《詩》曰:『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商 先生之謂也。

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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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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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南康府志》:「匡裕,字子孝,本東里子,出武王時。生而 靈穎,屢逃徵聘,廬於此山。」

小臣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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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小臣稷者,齊人也,抗厲希古,桓公凡三往 而不得見。公嘆曰:「吾聞布衣之士,不輕爵祿,則無以 助萬乘之主;萬乘之主不好仁義,則無以下布衣之 士。」於是五往乃得見焉。桓公以此能致士,為五霸之 長。

按《新序》:齊桓公見小臣稷,一日三至,不得見也。從者 曰:「萬乘之主,布衣之士,一日三至而不得見,亦可以 止矣。」桓公曰:「不然。士之傲爵祿者,固輕其主;其主傲 霸王者,亦輕其士。縱夫子傲爵祿,吾庸敢傲霸王乎?」 五往而後得見,天下聞之,皆曰:「桓公猶下布衣之士, 而況國君乎?」於是相率而朝,靡有不至。桓公所以九 合諸侯,一匡天下者,遇士於是也。《詩》云:「有覺德行,四 國順之。」桓公其以之矣。

伯昏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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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列子黃帝篇》,列禦寇為伯昏無人射,引之盈貫,措 杯水其肘上,發之,鏑矢復沓,方矢復寓。當是時也,猶 象人也。伯昏無人曰:「是射之射,非不射之射也。當與 汝登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若能射乎?」於是無人 遂登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背逡巡,足二分垂在 外,揖禦寇而進之。禦寇伏地,汗流至踵。伯昏無人曰: 「夫至人者,上闚青天,下潛黃泉,揮斥八極,神氣不變。 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爾於中也殆矣夫!」 子列子 之齊,中道而反,遇伯昏瞀人。伯昏瞀人曰:「奚方而反?」 曰:「吾驚焉。惡乎驚?吾食於十漿,而五漿先饋。」伯昏瞀 人曰:「若是則汝何為驚已?」曰:「夫內誠不解,形諜成光, 以外鎮人心,使人輕乎貴老,而⿱𢽬韭其所患。夫漿人特 為食羹之貨,無多餘之贏。其為利也薄,其為權也輕, 而猶若是。而況萬乘之主,身勞於國,而智盡於事,彼 將任我以事,而效我以功,吾是以驚。」伯昏瞀人曰:「善 哉觀乎!汝處己,人將保汝矣。」無幾何而往,則戶外之 屨滿矣。伯昏瞀人北面而立,敦杖蹙之乎頤,立有間, 不言而出。賓者以告列子。列子提履徒跣而走,暨乎 門,問曰:「先生既來,曾不廢藥乎?」曰:「已矣。吾固告汝曰: 『人將保汝,果保汝矣。非汝能使人保汝,而汝不能使 人無汝保也,而焉用之感也?感豫出異,且必有感也; 搖而本身,又無謂也。與汝遊者,莫汝告也。彼所小言, 盡人毒也。莫覺莫悟,何相孰也』?」

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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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青州府志》:「愚公,齊桓公出獵,逐鹿而走,入山谷之 中,見一老公而問之曰:『是為何谷』?對曰:『為愚公之谷』。 桓公曰:『何故』?對曰:『以臣名之』。桓公曰:『今視公之儀狀, 非愚人也。何以愚名』?對曰:『臣請陳之,臣故畜牸牸牛, 生子而大,賣之而買駒,少年曰:『牛不能生馬』。遂持駒去。傍鄰聞之,以臣為愚,故名此谷為『愚公之谷』。桓公』」 曰:「公誠愚矣,夫何為而與之?」桓公遂歸。明日朝,以告 管仲。管仲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使堯在上,咎 繇為理,安有取人之駒者乎?若有見暴如是叟者,又 必不與也。知公獄訟之不正,故與之耳。請退而修政。」 孔子曰:「弟子記之。桓公,霸君也;管仲,賢佐也,猶有以 知為愚者也,況不及桓公、管仲乎?」

介之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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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祿,祿亦弗及。推 曰:「獻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懷無親,內外棄之。天 未絕晉,必將有主。主晉祀者,非君而誰?天實置之,而 二三子以為己力,不亦誣乎?竊人之財,猶謂之盜,況 貪天之功以為己力乎?下義其罪,上賞其姦,上下相 蒙,難與處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誰懟?」對曰:「尤而 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 之,若何?」對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隱,焉用文之?是求顯 也。」其母曰:「能如是乎?與女偕隱。」遂隱而死。晉侯求之 不獲,以綿上為之田,曰:「以志吾過,且旌善人。」

按《史記·晉世家》:「介子推從者憐之,乃懸書宮門曰:『龍 欲上天,五蛇為輔。龍已升雲,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獨 怨,終不見處所。文公出見其書,曰:『此介子推也。吾方 憂王室,未圖其功。使人召之,則亡。遂求所在,聞其入 綿上山中。於是文公環綿上山中而封之,以為介推 田,號曰介山』』。」

按《新序》:晉文公反國,酌士大夫酒,召咎犯而將之,召 艾陵而相之,授田百萬。介子推無爵,齒而就位,觴三 行,介子推奉觴而起曰:「有龍矯矯,將失其所,有蛇從 之,周流天下,龍既入深淵,得其安所?蛇脂盡乾,獨不 得甘雨。此何謂也?」文公曰:「噫!是寡人之過也。吾為子 爵與,待旦之朝也;吾為子田與,河東陽之閒。」介子推 曰:「推聞君子之道,謁而得位,道士不居也;爭而得財, 廉士不受也。」文公曰:「使吾得反國者,子也。吾將以成 子之名。」介子推曰:「推聞君子之道,為人子而不能承 其父者,則不敢當後;其為人臣而不見察於其君者, 則不敢立於其朝。然推亦無索於天下矣。」遂去而之 介山之上。文公使人求之不得,為之避寢,三月號呼 期年。《詩》曰:「逝將去汝,適彼樂郊。適彼樂郊,誰之永號?」 此之謂也。文公待之不肯出,求之不能得,以謂焚其 山宜出,及焚其山,遂不出而焚死。

北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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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韓詩外傳》:楚莊王使使齎金百斤聘北郭先生。先 生曰:「臣有箕帚之使,願入計之。」即謂婦人曰:「楚欲以 我為相,今日相即結駟列騎,食方丈於前,如何?」婦人 曰:「夫子以織屨為食,食粥毚履,無怵惕與憂者何哉? 與物無治也。今如結駟列騎,所安不過容。」請幫助識別此字。「食方丈 於前,所甘不過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殉楚 國之憂,其可乎?」於是遂不應聘,與婦去之。《詩》曰:「彼美 淑姬,可與晤言。」

絳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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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魯襄公三十年三月癸未,晉悼夫人食輿人 之城。杞者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於食。有與 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歲正月 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 吏走問諸朝。師曠曰:『魯叔仲惠伯會郤成子於承匡 之歲也。是歲也,狄伐魯,叔孫莊叔於是乎敗狄於鹹』」, 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 矣。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士 文伯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趙孟問其縣 大夫,則其屬也。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 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久 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為政。辭以老,與 之田,使為君復陶,以為絳縣師,而廢其輿尉。

按《山西通志》,絳縣:「老,絳縣人,蓋賢而隱者。」

披裘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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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披裘公者,吳人也。延陵季子出遊,見道中 有遺金,顧披裘公曰:「取彼金。」公投鎌瞋目,拂手而言 曰:「『何子處之高而視人之卑,五月披裘而負薪,豈取 金者哉』?季子大驚,既謝而問姓名,公曰:『吾子皮相之 士,何足語姓名也』。」

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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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老子者,楚苦縣厲鄉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 耳,字伯陽,諡曰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適周,將問 禮於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 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 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 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於子之身。吾 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 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 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 風雲而上天。吾今見老子,其猶龍耶!」老子修道德,其 學以自隱無名為務。居周久之,見周之衰,迺遂去。至關。關令尹喜曰:「子將隱矣,彊為我著書?」於是老子迺 著書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餘言而去,莫知其所 終。

關令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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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關令尹喜,州大夫也,善內學星辰服食。老 子西遊,喜先見氣,物色遮之,果得老子。老子為著書, 因與老子俱之流沙西,服巨勝實,莫知所終。」

庚桑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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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庚桑楚者,楚人也,老聃弟子,偏得老聃之 道,以北居畏壘之山,其居三年,畏壘大穰。畏壘之民 相與言曰:『庚桑子之始來,吾洒然異之。今吾日計之 而不足,歲計之而有餘,庶幾其聖人乎?子胡不相與 屍而祝之,社而稷之乎』?庚桑子聞之,南面而不釋然, 弟子異之。庚桑楚曰:『弟子何異於予?夫春氣發而百』」 草生,正得秋而萬寶成。夫春與秋,豈無得而然哉?天 道已行矣。吾聞至人屍居環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 知所如往。今以畏壘之細民,而竊竊焉欲俎豆予於 賢人之閒,我其杓之人耶!吾是以不釋於《老聃》之言。

壺丘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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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壺丘子林者,鄭人也,道德甚優,列禦寇師 事之。初,禦寇好游,壺丘子曰:「禦寇好游,游何所好?」列 子曰:「游之樂所玩無故。人之游也,觀其所見,我之游 也,觀其所變。」壺丘子曰:「禦寇之游,固與人同,而曰固 與人異,凡所見亦恆見其變,玩彼物之無物,不知我 亦無故,務外游不知務內觀。外游者求備於物,內觀 者取足於身。取足於身,游之至也;求備於物,游之不 至也。」於是列子自以為不知游,將終身不出。居鄭圃 四十年,人無識者。

列禦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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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列禦寇者,鄭人也,隱居不仕。鄭穆公時,子 陽為相,專任刑法,列禦寇乃絕跡窮巷,面有飢色。或 告子陽曰:『列禦寇蓋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國而窮,君 無乃不好士乎』?子陽聞而悟,使官載粟數十乘而與 之。禦寇出見使者,再拜而辭之,入見其妻,妻望之而 拊心曰:『妾聞為有道之妻子,皆得佚樂,今有飢色,君 過而遺先生食,先生不受,豈非命也哉』?」禦寇笑曰:「君 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遺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 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居一年,鄭人殺子陽,其 黨皆死,禦寇安然獨全,終身不仕,著書八篇,言道家 之意,號曰《列子》。

按《莊子·逍遙遊》篇:「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 日而後反。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此雖免乎行,猶 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遊 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

按《列子序》:列子姓列,名禦寇,鄭人也。居鄭圃四十年, 人無識者。初事壺丘子,後師老商氏,友伯高子,進二 子之道,九年而後,能御風而行。弟子嚴恢問曰:「所為 問道者,為富乎?」列子曰:「桀紂唯輕道而重利,是以亡。」 其書凡八篇。列子蓋有道之士,而《莊子》亟稱之。今汴 梁鄭州圃田列子觀,即其故隱,唐封沖虛真人,書為 《沖虛真經》。 子列子適衛,食於道,從者見百歲髑髏, 攓蓬而指,顧謂弟子百豐曰:「唯予與彼知而未嘗生, 未嘗死也。此過養乎,此過歡乎?種有幾,厥昭生乎濕, 醯雞生乎酒,羊奚比乎不筍,久竹生青寧,青寧生程, 程生馬,馬生人,人久入於機,萬物皆出於機,皆入於 機。」《黃帝書》曰:「形動不生形而生影,聲動不生聲而生 響,無動不生無而生有形,必終者也。天地終乎,與我 偕終,終進乎不知也。」道終乎本無始,進乎本不久。有 生則復於不生,有形則復於無形。不生者非本不生 者也,無形者非本無形者也。生者理之必終者也。終 者不得不終,亦如生者之不得不生。而欲恆其生,畫 其終,惑於數也。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屬天 清而散,屬地濁而聚,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鬼。 鬼歸也,歸其真宅。《黃帝》曰:「精神入其門,骨骸反其根, 我尚何存?」人自生至終,大化有四:嬰兒也,少壯也,老 耄也,死亡也。其在嬰孩,氣專志一,和之至也,物不傷 焉,德莫加焉;其在少壯,則血氣飄溢,欲慮充起,物所 攻焉,德「故衰焉。其在老耄,則欲慮柔焉。體將休焉,物 將先焉。雖未及嬰孩之全,方於少壯間矣;其在死亡 也,則之於息焉,反其極矣。」 或謂《子列子》曰:「子奚貴 虛?」列子曰:「虛者無貴也。」《子列子》曰:「非其名也,莫如靜, 莫如虛。靜也虛也,得其居矣;取也與也,失其所矣。」事 之破。請幫助識別此字。「而後有舞仁義者,弗能復也。」粥熊曰:「運轉亡 已,天地密移,疇覺之哉?故物損於彼者盈於此,成於 此者虧於彼,損盈成虧,隨世隨死,往來相接,間不可 損,疇覺之哉?凡一氣不頓盡,一形不頓虧,亦不覺其 成,不覺其虧,亦如人自生至老,貌色智態,亡日不異, 皮膚爪髮,隨生隨落,非嬰孩時有停而不易也。間不 可覺,俟」至後知 《黃帝》篇。列子師老商氏,友伯高子, 進二子之道,乘風而歸。尹生聞之,從列子居,數月不 省舍。因間請蘄其術者,十反而十不告。尹生懟而請辭,列子又不命。尹生退,數月,意不已,又往從之。列子 曰:「汝何去來之頻?」尹生曰:「曩章戴有請於子,子不我 告,固有憾於子。今復脫然,是以又來。」列子曰:「曩!吾以 汝為達,今汝之鄙至此,姬將告汝所學於夫子者矣。 自吾之事夫子,友若人也,三年之後,心不敢念是非, 口不敢言利害,始得夫子一眄而已。五年之後,心更 念是非,口更言利害,夫子始一解顏而笑。七年之後, 從心之所念,更無是非;從口之所言,更無利害,夫子 始一引吾並席而坐。九年之後,橫心之所念,橫口之 所言,亦不知我之是非利害歟,亦不知彼之是非利 害歟,亦不知夫子之為我師,若人之為我友,內外進 矣。而後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無不同也。心凝形釋, 骨肉都融,不覺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隨風東西,猶木 葉幹殼,竟不知風乘我耶,我乘風乎?」今女居先生之 門,曾未浹時,而「懟憾者再三。女之片體,將氣所不受; 汝之一節,將地所不載。履虛乘風,其可幾乎?」尹生甚 怍,屏息良久,不敢復言。 《仲尼篇》:子列子既師壺丘 子林,友伯昏瞀人,乃居南郭,從之處者日數而不及。 雖然,子列子亦微焉,朝朝相與辨,無不聞,而與南郭 子連牆二十年不相謁請,相遇於道,目若不相見者, 門之徒役以為子列子與南郭子有敵不疑。有自楚 來者,問子列子曰:「先生與南郭子奚敵?」子列子曰:「南 郭子貌充心虛,耳無聞,目無見,口無言,心無知,形無 惕,往將奚為?雖然,試與汝偕往。」閱弟子四十人同行, 見南郭子,果若欺魄焉而不可與接。顧視子列子,形 神不相偶而不可與群。南郭子俄而指子列子之弟 子末行者與言,衎衎然若專直而在雄者。子列子之 徒駭之反舍,咸有疑色。子列子曰:「得意者無言,進知 者亦無言,用無言為言亦言,無知為知亦知。無言與 不言,無知與不知,亦言亦知,亦無所不言,亦無所不 知,亦無所言,亦無所知。如斯而已,汝奚妄駭哉?」

老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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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列子周穆王篇》:「老成子學幻於尹文先生,三年不 告。老成子請其過而求退,尹文先生揖而進之於室, 屏左右而與之言曰:『昔老聃之徂西也,顧而告予曰: 『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幻也。造化之所始,陰陽之所 變者,謂之生,謂之死。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 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難窮難終。因形者 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 始可與學幻矣。吾與汝亦幻也,奚須學哉』』。」老成子歸 用尹文先生之言,深思三月,遂能存亡自在,幡校四 時,冬起雷,夏造冰,飛者走,走者飛,終身不著其術,故 世莫傳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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