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四百六十四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四百六十四卷目錄
諸子部彙考十八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十〈釋氏〉
經籍典第四百六十四卷
諸子部彙考十八
編輯宋馬端臨文獻通考十
編輯釋氏
編輯《四十二章經》一卷。
晁氏曰:天竺釋迦牟尼佛所說也。釋迦者,華言能仁,以周昭王二十四年甲寅四月八日生,十九學道,三十學成,處世演道者四十九年而終,蓋年七十九也。沒後,弟子大迦葉與阿難纂掇其平生之言成書,自漢以上,中國未傳,或雲雖傳而泯絕於秦火。張騫使西域,已聞有浮屠之教。及明帝感傅毅之對,遣蔡愔、秦景使天竺求之,得此經以歸。中國之有佛書自此始,故其文不類他經。雲。「佛書自愔景以來,至梁武帝《華林》之集入中國者,五千四百卷,曰經、曰論、曰律,謂之三藏」 ,傳於世盛矣。其徒又或摘出別行,為之註釋疏抄至不可選紀而通,謂之律學。厥後達磨西來,以三藏皆筌蹄,不得佛意,故直指人心,俾之見性,眾尊之為祖,學之者布於天下,雖曰不假文字,而弟子錄其善言,往往成書,由是禪學興焉。觀今世佛書,「三藏」 之外,凡講說之類,律學也;凡問答之類,禪學也。藏經猥眾,且所至有之,不錄。今取其餘者列於篇。此經雖在藏中,然其見於《經籍志》,故特取焉。
陳氏曰:後漢竺法闌譯。佛書到中國,此其首也。所謂「經來白馬寺」 者。其後千經萬論,一《大藏教》乘,要不出於此。
水心葉氏曰:「按四十二章《經》,質略淺俗。是時天竺未測漢事,採摘大意,頗用華言以復命,非浮屠氏本書也。夫西戎僻阻,無有禮義忠信之教。彼浮屠者,直以人身喜怒哀樂之間,披折解剝,別其真妄,究其始終,為聖狂賢不肖之分,蓋世外奇偉廣博之論也,與中國之學皎然殊異,豈可同哉?世之儒者不知其淺深」 ,猥欲強為攘斥,然反以中國之學佐佑異端,而曰「吾能自信不惑者,其於道鮮矣。」 《朱子語錄》曰:「釋氏書其初只有《四十二章經》,所言甚鄙俚,後來日添月益,皆是中華文士相助撰集。如晉宋間自立講師,孰為釋迦,孰為阿難,孰為迦葉,各自問難,筆之於書,轉相欺誑,大抵皆是剽竊老、列意思,變換以」 文其說。《四十二章經》之說,卻自平實。如言彈琴,弦急則絕,慢則不響。不急不慢乃是,大抵是偷老莊之意。後來達磨出來,一齊掃盡,至《楞嚴經》做得極好。
《金剛般若經》一卷。
晁氏曰:後秦僧鳩摩羅什譯,唐僧宗密、僧知恩、皇朝思元仁、賈昌朝、王安石五家注。予弟公愬日誦三過,予靳之曰:「汝亦頗知其義乎?」 對曰:「知之。其義明萬物皆空,故古人謂以空為宗也。」 予曰:「金剛者,堅固不壞之義也。萬物之空,何以謂之金剛?」 復曰:「《六如偈》其言明甚,獨奈何?」 因語之曰:「汝之過,正在以有為法同無」 為法,以真空同頑空耳。張湛曰:「身與萬物同有,其有不有,心與太虛同無,其無不無。」 庶幾知此哉。
《六祖解金剛經》一卷。
晁氏曰:唐僧惠能注。《金剛經》凡六譯,其文大概既同,特小異耳,而世多行姚秦鳩摩羅什本。
六譯《金剛經》一卷。
陳氏曰:此經前後六譯,各有異同。有弘農楊者,集為此本。太和中,中貴人楊承和集右軍書,刻之興唐寺。
《石本金剛經》一卷。
陳氏曰:南唐保大五年壽春所刻。乾道中劉岑崇高再刻於建昌軍。不分三十二分,相傳以為最善。
禪宗《金剛經解》一卷。
晁氏曰:皇朝安保衡採摭禪宗,自達磨而下發明是經者參釋之。《序》稱其有「言涉修證」 者,北宗法門也;「舉心即佛」 者,江西法門也;「無法無物,本來如是」 者,曹溪法門也。
六祖序:如來所說《金剛般若波羅密》,與法為名,其意謂何?以金剛世界之寶,其性猛利,能壞諸物;金雖至剛,羚羊角能壞。金剛喻佛性,羚羊角喻煩惱。金雖堅剛,羚羊角能碎;佛性雖堅,煩惱能亂;煩惱雖堅,般若智能破;羚羊角雖堅,賓鐵能壞。悟此理。
者,瞭然見性。《涅槃經》云:「見佛性者,不名眾生。」 如來所說《金剛喻》者,祇為世人性無堅固,定慧即亡,口誦心行,定慧均等,是名究竟。金在山中,不知是寶,亦不知是山。何以故?為無性故,人則有性,取其寶用,得遇金師,鏨鑿山破,取礦烹煉,遂成精金,隨意使用,得免貧苦。四大身中,佛性亦爾。身喻世界,人我喻山,煩惱為礦,佛性喻金,智慧喻工匠,精進勇猛喻鏨鑿身。世界中有人我山,人我山中有煩惱礦,煩惱礦中有佛性寶,佛性寶中有智慧工匠。用智慧工匠,鑿破人我山,見煩惱礦,以覺悟火烹煉,見自金剛佛性,瞭然明淨,是故以金剛為喻,因以為名也。
又曰:「大藏教《般若經》合六百卷,四處共十六會。」 此《金剛經》是十六會中第九會,六百卷中第五百七十七卷,謂談般若有八部,謂大品、小品、《放光》《光讚》、道行、勝天王、文殊問金剛,屬第八部中。自佛滅度後九百年間,西竺天親菩薩師事無著,天親欲釋《金剛經》,乃問無著,無著遂入日光定,上兜率,問慈氏,慈氏以八十行偈,授無著天親,依此造論三卷,躡須菩提三種問答,斷二十七疑,釋此《金剛》一卷經文。
穎濱蘇氏曰:《金剛經》所謂「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者,謂以無而為法耳,非別有無為之法也。然自六祖以來,皆讀作無為之法,蓋僧家拙於文義耳。〈餘見《楞嚴》條下。〉
按:《經》文言「以無為法而有差別。」 又言「一切有為法。」 語意相對,故誤讀作無為。然有即有為,無則不必言為矣。有為法而視同夢幻、泡影露電,則終歸於無而已。無與無為是兩義。無為者,清靜之謂也,老氏之說。無者,空寂之謂也,佛氏之說。
了翁陳氏曰:佛法之要,不在文字,而亦不離於文字。文字不必多讀,只《金剛經》一卷足矣。世之賢士大夫,無營於世,而致力於此經者,昔嘗陋之,今知其亦不癡也。此經要處,只九箇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梵語九字,華言一字一覺字耳。《中庸》「誠」字,即此字也。此經於一切有名有相,有覺有見,皆掃為虛妄。〈「佛非佛,法非法,眾生我相」 非我相之類。〉其所建立者,獨此九字。〈惟阿耨菩提則不曰非阿耨菩提蓋世念盡空則實體自見也〉其字九,其物一,是一以貫之之一,非一二三四之一也。是不誠無物之物,非萬物散殊之物也。年過五十,宜即留意,勿復因循。此與日用事百不相妨,獨在心不忘耳。但日讀一遍,讀之千遍,其旨自明,蚤知則蚤得力。朱子曰:「《金剛經》大意,只在須菩提問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兩句上。故說不應住法生心,不應住色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此是荅,云何住?又說:「若胎生、卵生、濕生、化生,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此是答云何降伏其心。彼所謂降伏者,非謂欲遏伏此心,謂盡降收世間眾生之心,入他無餘涅槃中滅度,都教爾無心了方是。只是一箇無字。自此以後,只管纏去,只是這兩句。如這卓子,則雲,「若此卓子是名卓子。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離一切相即名佛。」皆是此意。要之只是說箇無。
《圓覺了義經》十卷。
陳氏曰:「唐𦋺賓佛陀多羅譯。」
《圓覺經疏》三卷。
晁氏曰:長壽二年天竺僧覺救譯。宗密疏解圓覺之旨,佛為十二大士說如來本起因地,修之以三觀;《楞嚴》之旨。阿難因遇魔障嬈,問學菩提最初方便,終之以二義。蓋《圓覺》自誠而明,《楞嚴》自明而誠,雖若不同,而二義三觀不出定慧,其歸豈有二哉?
《萬行首楞嚴經》十卷。
陳氏曰:唐天竺般剌密諦、烏長國彌迦譯語,宰相房融筆授,所謂「《譯經》潤文」 者也。
《楞嚴經疏》二十卷。
晁氏曰:唐神龍二年中天竺國僧彼岸於廣州譯,房融筆授,皇朝僧於璿撰。
《楞嚴標指》十卷。
晁氏曰:皇朝僧曉月撰。其弟子應乾錄,范峋為之序。《圓覺經》云:「修多羅教,如標指月。」 其名書之意蓋取此。
《會解楞嚴經》十卷。
晁氏曰:唐僧彌伽釋迦譯語,房融筆授。皇朝井度集古今十二家解,去取之成書,予嘗為之序。潁濱蘇氏曰:「《楞嚴經》如來,諸大弟子多從六根入,至返流全一,六用不行,混入性海,雖凡夫可以直造佛地矣。」
又曰:「予讀《楞嚴》,知六根源出於一,外緣六塵流而為六,隨物淪逝,不能自返。如來憐愍眾生,為設方便,使知出門即是歸路。故於此經指涅槃門,初無隱蔽。若眾生能洗心行法,使塵不相緣,根無所偶,返流全一,六用不行,晝夜中中流入,與如來法流。」
水接則自其內身便可成佛。如來猶恐眾生於六根中未知所從。乃使二十五弟子各說所證。而觀世音以聞思修為圓通第一。其言曰:「初於聞中,入流無所。」
所入既寂。動靜二相。瞭然不生。如是漸增。
「聞所聞盡,盡聞不住,覺所覺空。空覺極圓,空所空滅。生滅既滅,寂滅見前。若能如是圓拔一根,則諸根皆脫,於一彈指頃,遍歷三空,即與諸佛無異矣。」 既又讀《金剛經》,說:四果人,「須陀洹名為入流,而無所入,不入色、聲、香、味、觸、法,是名須陀洹。」 乃廢經而嘆曰:「須陀洹所證,則觀世音,所謂初於聞中,入流無所者耶?入流非有法也。唯不入六塵,安然常住,斯入流矣。至於斯陀含,名一往來,而實無往來;阿那含,名為不來,而實無來。蓋往則入塵,來則返本。斯陀含雖能來矣,而未能無往。阿那含非徒不往,而亦無來。至阿羅漢,則往來意盡,無法可得。然則所謂四果者,其實一法也。但歷三空,有淺深之異耳。」 予觀二經之言,本若符契,而世或不喻,故明言之。
《朱子語錄》曰:「《楞嚴經》只是強立一箇意義,只管疊將去,數節之後,全無意味。《楞嚴》前後只是說咒,中間皆是增入,蓋中國好佛者覺其陋而加之耳。」 又譯經而不譯咒,想其徒見咒本淺近,故特地不譯。因說程子「耳無聞,目無見」 之語,答曰:「決無此理。」 遂舉釋教中有「塵既不緣,根無所著,反流全一,六用不行」 之說,蘇子由以為此理至深至妙。蓋他意謂六根既不與六塵相緣,則收拾六根之用,反復歸於本體,而使之不行,顧烏有此理?因廣舉程子之說:「譬如靜坐時,忽有人喚,自家只得應他,不成不應?」 曰:「彼說出《楞嚴經》,此經唐房融訓釋,故說得如此巧。佛書中唯此經最巧。然佛當初也不如是說。如《四十二章經》」 ,最先傳來中國底文字,然其說卻平實。
《楞伽經》四卷。
晁氏曰:宋天竺僧求那跋陀羅譯。楞伽,山名也。佛為大慧演道為此山。元魏僧達磨以付僧慧可,曰:「吾觀中國所有經教,唯《楞伽》可以印心。」 謂此書也。釋延壽謂此經以佛語心為宗,而李通元則以為五法,三自性,八、識,二無我為宗。按經說第八業種之識,名為如來藏,言其性不二,明為即出世也。延壽所云者,指其理;通、元所云者,指其事,非不同也。陳氏曰:「有宋、魏、唐三譯。宋譯四卷,唐譯七卷,正平張戒集註。蓋以三譯參校,同舊注本,莫知誰氏,頗有倫理,亦多可取,句讀遂明白。」 其八卷者,分上下也。
東坡蘇氏書後曰:「《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先佛所說,微妙第一,真實了義,故謂之《佛語心品》。祖師達磨以付二祖曰:『吾觀震旦所有經教,惟《楞伽》四卷可以印心,祖祖相受,以為心法。如醫之有難經,句句皆理,字字皆法。後世達者,神而明之,如槃走珠,如珠走槃,無不可者。若出新意而棄舊學,以為無用,非愚無知,則狂』」 而已。近歲學者,各宗其師,務從簡便,得一句一偈,自謂了證。至使婦人女子,抵掌嬉笑,爭談禪悅,高者為名,下者為利,餘波末流,無所不至,而佛法微矣。譬如俚俗醫師,不由經論,直授方藥,以之療病,非不或中,至於遇病輒應,懸斷死生,則與知經學古者,不可同日語矣。世徒見其有一至之功,或捷於古人,因為《難經》,不學而可,豈不誤哉?《楞伽》義趣幽眇,文字簡古,或不能句,而況「遺文以得義,志義以了心」 者乎?此其所以寂寥於世,幾廢而僅存也。
《六祖解心經》一卷。
晁氏曰:唐僧慧能、解慧能,其徒尊之,以為「六祖。」
忠國師《解心經》一卷。
晁氏曰:唐僧慧忠,肅宗師事之,此其所著書也。
《心經會解》一卷。
晁氏曰:唐陳留僧元奘譯作注。般若者,華言智慧;波羅密多者,華言到彼岸。謂智可以濟物入聖域也。長安中,僧法藏為之疏,元豐中,僧法泉亦注之。司馬溫公書《心經後》曰:「余嘗聞學佛者言,佛書入中國,經、律、論、三藏合五千四十八卷,般若經獨居六百卷。學者撮其要為《心經》一卷。為之注者,鄭預最簡而明。」 余讀鄭注,乃知佛書之要,盡於空一字而已。或問揚子:「人有齊生死,同貧富,等貴賤,何如?」 揚子曰:「作此者其有懼乎?」 此經云:「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似與揚子同指,然則釋、老之道,皆宜為憂患之用乎?世稱韓文公不喜佛,嘗排之。余觀其《與孟尚書論大顛》云:「能以理自勝,不為事物侵亂。」 乃知文公於《書》無所不觀。蓋嘗遍觀佛書,取其精粹而排其糟粕耳。不然,何以知不為事物侵亂,為學佛書者所先耶?今之學佛者,自言得佛心,作佛事,然皆不免侵亂於事物,則其人果何如哉?
《朱子語錄》:問:「《心經》既說空,又說色,如何?」 曰:「它蓋欲於色見空耳,大抵只要鶻突人。」
《維摩詰所說經》十卷。
晁氏曰:天竺維摩詰撰。西域謂淨名曰維摩詰,廣嚴城處士也。佛聞其病,使十弟子、四菩薩往問訊,皆以不勝任固辭。最後遣文殊行,因共談妙道,遂成此經。其大旨明真俗不二而已。《淨名演法要》者,居世、出世也。不以十弟子、四菩薩為知法者,斥其有穢淨之別也。文殊大智,法身之體也;《淨名》處俗,法身之用也。俾體用相酬對。皆真俗不二之喻也。姚秦僧鳩摩羅什譯。按《開元釋教錄》雲。羅什者華言童壽,天竺人。苻堅遣呂光破西域俘之以歸。姚興迎長安,譯經於逍遙園。凡四十部。此其一也。本三卷,十四品。其後什之徒僧肇道生道融等為之注。釐為十卷。予得之董太虛家,蓋襄陽本也。唐李繁頗言此注後「人依託者。」
《遺教經》一卷。
陳氏曰:「佛涅槃時所說,《唐碑》本。」
山谷黃氏曰:「《遺教經》譯於姚秦弘始四年,在王右軍沒後數年。弘始中雖有譯本,不至江南。至陳氏時,有譯師出《遺教經論》,於是並行。今長安雷氏家《遺教經》石上行書,貞觀中行《遺教經》,敕令擇善書經生書本頒焉。敕與經字是一手,但真、行異耳。余平生疑《遺教》非右軍書,比來攷尋,遂決定知非右軍書矣。」
西山真氏跋曰:「《遺教經》,蓋瞿曇氏最後教諸弟子語,今學佛者罕常誦而習之也。蓋自禪教既分,學者往往以為不階言語文字而佛可得,於是脫略經教而求所謂禪者,高則高矣,至其身心顛倒,有不堪檢點者,則反不如誦經持律之徒,循循規矩中,猶不至大謬也。今觀此經,以端心正念為首,而深言持戒為禪」 定智慧之本。至謂「制心之道,如牧牛,如馭馬,不使縱逸,去瞋止妄,息欲寡求,然後由遠離以至精進,由禪定以造智慧」 ,具有漸次梯級,非如今之談者,以為一起可到如來地位也。宜學佛者,患其迂而不若禪之捷歟。以吾儒觀之,聖門教人,以下學為本,然後可以上達,亦此理也。學佛者不由持戒而「欲至定慧,亦猶吾儒捨離經辨志而急於大成,去灑掃應對而語性與天道之妙,其可得哉?」 余謂佛氏之有此經,猶儒家之有《論語》,而《金剛》《楞嚴》《圓覺》等經,則《易》《中庸》之比。未有不先《論語》而可遽及《易》《中庸》者也。儒、釋之教,其趣固不同,而為學之序,則有不可易者。
《妙法蓮華經觀世音普門品》。
姚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西山真氏跋曰:余自少讀《普門品》,雖未能深解其義,然嘗以意測之曰:「此佛氏之寓言也。昔唐李文公問藥山禪師曰:『如何是惡風吹船飄落鬼國』?師曰:『李翱小子,問此何為』?文公怫然怒形於色。師笑曰:『發此瞋恚心,便是惡風吹船飄入鬼國也』。」 吁!藥山可謂善啟發人矣。以是推之,則知利慾熾然,即是火坑;貪愛沉溺,便是苦海。一念清淨,「烈焰成池。一念警覺,船到彼岸。災患纏縛,隨處而安。我無畏怖,如械自脫。惡人侵凌,待以橫逆。我無忿嫉,如獸自奔。」 讀是經者,作如是觀。則知補陀大士真實為人,非浪語者。
《阿彌陀經》一卷。
陳氏曰:唐陳仁稜所書,刻於襄陽。
《華嚴經》八十一卷。
陳氏曰:唐于闐寶義難陀譯。
《華嚴合論》一百二十卷。
晁氏曰:按《纂靈記》云:「《華嚴大經》龍宮有三本,佛滅度後六百年,有龍樹菩薩入龍宮,誦下本十萬偈,四十八品,流傳天竺。晉有沙門支法領得下本,分三萬六千偈至此土,義熙十四年譯成六十卷;唐證聖元年,于闐沙門喜學再譯舊文,兼補諸闕,通舊總四萬五千頌,成八十卷三十九品。」 合論者,唐李通元所撰。通元,太原人,宗室子也。當武后時,隱居不仕。舊學佛者皆曰:「佛說此經時,居七處九會」 ,獨通元以為十處十會雲。
《朱子語錄》曰:佛書中說六根、六塵、六識、四大、十二緣生之類,皆極精巧,故前輩學佛者,必謂此孔子所不及。今學者且須截斷,必欲窮究其說,恐不能得。身已出來。他底四大,即吾儒所謂魂魄。十二緣生,在《華嚴合論》第十三函卷。佛說本言盡去世間萬事。其後黠者出,卻言實際理地,不染一塵,萬事門中,不舍一法。
《華嚴合論法相撮要》一卷。
陳氏青谷曰:真際禪師以唐李長者《通元合論》,撮其要入手槁為圖。
《華嚴經清涼疏》一百五十卷
晁氏曰:唐僧澄觀撰。澄觀居清涼山,號清涼國師,即韓愈贈之詩者。文元公有言曰:「明法身之體者,莫辯於《楞嚴》;明法身之用者,莫辯於《華嚴》。」 學佛者以為不刊之論。
《華嚴決疑論》四卷。
晁氏曰:李通元撰。通元既為《華嚴合論》,又著此書。皇朝張商英使河東,得之壽陽縣東浮屠廢書中。
《華嚴經略》一卷。
晁氏曰:唐僧澄觀撰。澄觀既疏《華嚴》,又撮其大意為此,凡四十二章。
《法界觀》一卷。
晁氏曰:唐僧杜順撰。《華嚴》最後品法名曰「法界」 ,敘善財參五十三位善知識,經文廣博,罕能通其說。杜順乃著是書,宗密注之,裴休為之序。
《華嚴起信文》一卷。
晁氏曰:唐僧善孜撰。孜,潭州太平寺僧也。每品一章,撮其大指,凡三十九章。
《華嚴經百門義海》兩卷。
晁氏曰:唐僧法藏撰。藏,長安崇福寺僧也。分十章。
《華嚴奧旨》一卷。
晁氏曰:唐僧法藏撰。又曰《妄盡還源觀》,凡六門。
《華嚴吞海集》一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通述。《華嚴經》七處、九會、三十九品、五萬四千偈,其文浩博。澄觀為之疏,尤難觀覽。道通約之成萬三千言,以便初學。
《法界披雲集》一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通述。杜順纂《華嚴經義》,撰《法界觀》。道通又分十元門。
《法界摭要記》四卷。
晁氏曰:皇朝僧遵式述。其序云:「元豐初,覽《清涼元鏡》圭鋒,注取其合者錄之。」
《法華言句》二十卷。
晁氏曰:唐僧智顗撰。智顗居天台山,號「天台教。」 五代兵亂,其書亡。錢俶聞高麗有本,厚賂因賈人求得之,至今盛行於江浙。
《六祖壇經》三卷。
晁氏曰:唐僧惠眇撰。記僧盧慧能學佛本末。慧能號「六祖」 ,凡十六門。周希後有序。
陳氏曰:「僧法海集。」
《水懺》三卷。
雲龕李氏序略曰:「昔梁武帝為其妻郗氏墮龍類中,誌公教之製《懺文》十卷,其言深博懇至,禮誦者多獲冥報。後人因之,更製此懺,文約而事備,使誦之者不勞而獲善利,亦方便之一也。」 或曰:「二懺文多寡有異,而獲報豈亦然乎?」 予曰:「心法無邊,文字有限,報亦有限。今以無盡心為無盡施,豈以文字為量哉?《華嚴》上部,偈如微塵,而流傳此方止八十卷。《楞伽》大部十萬偈,而達磨傳以為心要者纔四卷。《般若》六百卷,而心經總其要止二百五十八字。豈可以多寡量之乎?若能破一微塵,出大經卷,則一大藏教盡自此中流出,施者受者,物我兼忘,罪福空華,兩無處所,子又如何?」 問者茫然。余曰:「若以空、無相、無作,而不起大悲心度眾生者,是寂滅行,非菩薩行。若起悲心,見有一眾生得度而度者,是有漏行,非菩薩行。應以無所度而度,是為真度,無所施而施,是為真施。如是而施,福俱無量矣。仁者布施勿疑。」 問者懽喜踴躍而去。
《肇論》四卷。
晁氏曰:姚秦僧洪肇撰。師羅什規模莊周之言,以著此書。物不遷、不真空、涅槃、無知、般若、無名四論。《傳燈錄》云:「肇後為姚興所殺。」
《觀心論》一卷。
晁氏曰:魏菩提達磨撰。
《百法論》一卷。
晁氏曰:唐僧元奘譯,西域僧天親所造。所謂「一切法」 者,其略有語:一、心法,二、心所有法,三、色法,四、心不相應行法,五、無為法。心法八種,心所有法五十一種,色法十一種,心不相應行法二十四種,無為法六種,故曰「百法。」
《起信論》一卷。
晁氏曰:唐僧宗密註,僧真諦譯。天竺第十二祖馬鳴大士所造也。雖雲「名相」,蓋明心宗,指義元微,文辭明緻,故盛行於世。若《肇論》《百法》《唯識》及此。〈闕。〉者皆專門名家。故《藏》中所收。亦錄於此。
《辯正論》八卷。
晁氏曰:唐釋法琳撰。潁川陳良序云:「法琳姓陳,關中人。著此書,窮釋、老之教源,極品藻之名理。宣和中,以其《老子》語焚毀。」 其第二、第四、第五、第八凡五卷,序文亦有剪棄者。
《破邪論》二卷。《甄正論》三卷。
晁氏曰:唐釋法琳撰。已上三書,皆經宣和焚毀藏。
中多闕故錄之
按破邪、甄正二論,《昭德讀書記》以為宣和焚毀,藏中多闕。然愚嘗於村寺經藏中見其全文,《破邪論》專詆傅奕,而併非毀孔孟,所謂詖淫邪遁之辭,無足觀者。《甄正論》譏議道家,如《度人經》璇璣停輪處,以為璇璣無停輪之理,使停輪至七日七夜,則宇宙顛錯,而生人之類滅矣。無極曇誓天及龍變梵度天處,以為曇與「梵」二字出自佛書。佛法未入中國之前,經傳中並無此二字,豈有天帝名號而剽竊佛書字義者乎?又如河上公《道德經章句序》,言漢文帝駕詣河上公問道,而河上公一躍騰雲,帝知是神人,下輦稽首,從受章句二卷。以為《漢史帝紀》車駕每出必書,何獨不書駕詣河上公問道之事?且孝文好黃《老》言,立渭陽五帝廟,則因新垣平平一方士,其說至卑陋,帝尊寵之,而史亦備述之。河上公之事,奇偉如此,何獨見遺於班、馬乎?乃羽人道士輩自創此說。〈大意如此,不能悉記其辭語。〉此論頗當意。必借筆於文學之士。沙門輩恐不能道也。
《原人論》一卷。
晁氏曰:唐僧宗密撰。斥「執迷褊淺」 ,直顯真源,《余通》《本末》,凡四篇。
《輔教編》五卷。
晁氏曰:皇朝僧契嵩撰。藤州人。皇祐間,以世儒多詆釋氏之道,因著此書。廣引經籍,以證三家一致,輔相其教雲。
《元聖蘧廬》二卷。
晁氏曰:唐李繁撰。繁學於江西僧道一,敬宗時嘗與丁公著、陸亙入殿中,抗佛老講論。唐虞愈稱其家多書,一覽終身不忘。太和中,舒元輿誣其濫殺不辜繫獄,知且死,著書十六篇,以明禪理。自謂「臨死生而不懼,賢於顏回;在陋巷不改其樂。」 嗚呼!,可謂賢矣!。而史載其平生行事甚醜,獨何歟?
《宗鏡錄》一百卷。
晁氏曰:皇朝僧延壽撰。延壽,姓王氏,餘杭人,法眼嫡孫也。建隆初,錢忠懿命居靈隱,以釋教東流中夏,學者不見大全,而天台、賢首、慈恩、性相三宗又互相矛盾,乃立重閣,館三宗,知法僧更相詰難,至詖險處,以心宗旨要折衷之。因集方策祕經六十部,華梵聖賢之語三百家,以佐三宗之義成此書,學佛者傳誦焉。天台者,僧智顗也,解《法華經》。賢首者,僧法藏也,述《華嚴經》。慈恩者,僧元奘也,譯《般若經》。
《釋氏要覽》三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成集。雜錄釋典,旁求書傳,分門編次,成二十類。天禧三年書成。
《弘明集》十四卷。
晁氏曰:梁釋僧祐纂。僧祐居鍾山定林寺,號「右律師。」 采前代勝士書記文述,有益於釋教者。
《廣弘明集》三十卷。
晁氏曰:唐僧釋道宣撰。道宣,麟德初居西明寺。以中原自周、魏以來重老輕佛,因采輯自古文章,下逮齊、隋,發明其道者,以廣僧祐之書。分《歸正》《辯惑》、「《佛德》《法義》《僧行》《慈惻》《誡功》《啟福》《滅罪》」 、《統歸》等十門。
《林問錄》四卷。
晁氏曰:皇朝僧德洪撰。記高僧嘉言善行,謝逸為之序。然多寓言,如謂「杜祁公、張安道皆致仕居睢陽」 之類,疏闊殊可笑。
《景德傳燈錄》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道原編。其書披《奕世祖圖》,采諸方語錄,由七佛以至法眼之嗣,凡五十二世,一千七百一人,獻於朝,詔楊億、李維、王曙同加裁定。億等潤色其文,考正差謬,遂盛行於世,為禪學之源。夫禪學自達磨入中原,世傳一人,凡五傳,至慧能通謂之祖。慧能傳行思、懷讓。行思之後有良價,號「洞下宗」 ;又有文偃,號「雲門宗;又有文益,號法眼宗」 ;懷讓之後有靈祐、慧寂,號「溈仰宗;又有義元,號臨濟宗。」 五宗學徒遍於海內,迄數百年,臨濟、雲門洞下日愈益盛。嘗攷其世,皆出唐末五代兵戈極亂之際。意者亂世聰明賢豪之士,無所施其能,故憤世嫉邪,長往不返,而其名言至行,譬猶聯珠疊璧,雖山淵之高深,終不「能掩覆其光彩,而必輝潤於外也。故人得而著之竹帛,罔有遺軼焉。」
《玉英集》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王隨撰。先是,楊億編次《傳燈錄》三十卷,隨刪去其繁,大半上之。
致堂胡氏序曰:「學必有疑,疑必有問,問必資於賢智於我者,問非所疑,答不酬問,與夫不待問而自告之,此師弟子之失也。《傳燈錄》所載釋子以葛藤目之,其失在此矣。」 今特取其敷揚明白者,庶易以攷其是非焉。若夫談鬼怪、舉詩句、類俳戲,如誑誕者,則盡削之。或誚予為蔽曰:「曾不聞粗言細語,無」
「非第一義,而於其間妄生揀擇,是豈禪意?」 予曰:「以鬼怪詩句、俳戲誕誑之說,相唱和於穿穴空籠、滉漾無實之中,是為遁辭,乃得法者之所訶也。」 觀《少林》啟迺姬光,警發梁武,莫非的確要論,何有如末流蘿蔓轇轕不可致詰者哉?雖然,此亦就其新聲而去取之,非宗其道也。夫意由心生而意非心;心由性有而初非「性也。」 今釋者之論心,纔及意耳;其論性,纔及心耳。是自名見性,而未嘗見性也。未嘗見性,於是以世界為幻,以性命為欲,以秉彝為妄,以事理為障。雖清淨寂滅,不著根塵,而大用大機,不足以開物成務。特以擎拳植拂,揚眉瞬目,遂為究極,則非天地之純全,《中庸》之至德也。
《天聖廣燈錄》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駙馬都尉李遵勗編。自《釋迦》以降,仁宗御製序。
《分燈集》二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並度編,蓋續《三燈錄》也。
《建中靖國續燈錄》三十卷。
晁氏曰:僧維白編。維白,靖國初住法雲寺,駙馬都尉張敦禮以其書上於朝,徽宗為之序,分《正宗》《對機》《拈古》《頌古》《偈頌》五門。
《禪苑瑤林》一百卷。
晁氏曰:井度編。取《三燈錄》所載祖師言行,附入諸方闡提語句,且考正其差誤雲。
《緇林古鑑》二十四卷。
浮屠慧邃撰。雲龕李氏序略曰:「邃以所著《緇林古鑑》示予曰:『此書起漢永平,訖唐貞觀,上下數百年,用高僧、續高僧求法、法顯等數家之書,芟其繁冗,以類相從,為四十九門,二十四卷,總二千二百七十一事。傳授之本末,教法之興替,高勝之行業,幽顯之報應,莫不畢載。慧邃之為此書,非務博聞而已,將俾學者考古以鑑今,知所畏慕,誘掖其善意,而策發其怠惰,於教法有序焉,請序而行之』。」 某曰:「人之學道,要臻其極,而剛柔緩急,受才有不同。今子之書,以事從人,以人從目,覽者各以類求之,而知慕向焉,所得斯過半矣。」
《嘉泰普燈錄》三十卷。
陳氏曰:僧正受編。《三錄》,大抵與《傳燈》相出入。接續機緣語句,前後一律,先儒所謂遁辭也。然本初自謂「直指人心,不立文字。」 今《四燈》總一百二十卷,數千萬言,乃正不離文字耳。
《龐蘊語錄》十卷。
晁氏曰:唐龐蘊,襄陽人。與其妻子皆學佛。後人錄其言成此書。
《羅漢因果識見頌》一卷。
陳氏曰:天竺闍那多迦譯。首有范仲淹序,言「宣撫河東,得於《傳舍藏經》所未錄者,十六羅漢,為比丘摩拏羅等說。」
《雪竇頌古》八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顯居雪竇山。所謂《頌古》者,猶詩人之「詠古」 雲。
《宗門統要》十卷。
陳氏曰:建溪僧宗永集。
《鮑埜宗記》 卷。
永嘉鮑埜撰。《水心序》曰:「佛學由可至能自為宗,其說蔓肆數十萬言。永嘉鮑埜刪擇要語,定著百篇。此非佛之學然也,中國之學,為佛者然也。佛學入中國,其書具在,學之者固病其難而弗省也。有胡僧教以盡棄舊書不用,即己為佛而已,學之者又疑其誕而未從也。獨可璨數人大喜,決從之,故流行至今。嗚呼!佛」 之果非己乎,予不得而知也。己之果為佛乎,予不得而知也。余所知者,中國之人,畔佛之學而自為學,盜佛之言而自為言,皆自以為己即佛,而甚者至以為過於佛也。是中國人之罪,非佛之過也。今夫儒者不然,於佛之學不敢言,曰異國之學也;於佛之書不敢觀,曰異國之書也。彼夷術狄技,絕之易爾。不幸以吾中國之人為非佛之學,以吾中國文字為非佛之書,行於不可行,立於不可立。草野倨侮,廣博茫昧,儒者智不能知,力不能救也。則中國之人非佛非己,蕩逸縱恣,終於不返矣。是不足為大慼歟?予嘗問埜:儒之強者慍,弱者眩,皆莫之睨。子以何道知之,又為之分高而別下,取要而舍煩哉?《埜》曰:「無道也,悟而已矣。其為是宗者,亦曰:『無道也,悟而已矣』。」 予聞其言愈悲。夫不憤不啟,不悱不發,故曰「亦可以弗畔矣。」 今悟而遂畔之,庸知非迷之大乎?雖然,考之於其書,則信悟矣。
《雪峰廣錄》二卷。
陳氏曰:唐真覺大師義存語。丞相王隨序之。隨及楊大年,皆號「參禪有得」 者也。
《古塔主語錄》三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古撰。範文正喜之,嘗親為疏,請說法。有句云:「道行無玷,孤風絕攀。」 時以為非溢美也。
《碧巖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僧克勤解雪竇頌古,曰《碧巖集》。
《法藏碎金》十卷。
陳氏曰:「太子少傅晁迥撰。」
《景祐天竺字源》七卷。
陳氏曰:僧相淨等集進。以華梵對翻,有十二聲、三十字母,名有牙、齒、舌、喉、唇五音。仁宗御製序,吳郡虎丘寺有賜本如新。
《金園集》三卷,《天竺別集》三卷
陳氏曰:並錢塘天竺僧遵式撰。世所謂《式懺王》是也。
《道院集要》三卷。
陳氏曰:王古撰。以晁迥《法藏碎金》《耄智餘書》刪重集碎,別為此篇。
《大慧語錄》四卷。
陳氏曰:僧宗杲語。其徒道謙所錄,張魏公序之。
《禪宗頌古聯珠集》一卷。
陳氏曰僧法應編
《釋迦氏譜》十卷。
晁氏曰:唐釋僧祐撰。僧祐以《釋迦譜記》雜見於經論,覽者難通,因纂成五卷,又取內外族姓及弟子名字附於後。
《高僧傳》六卷。
晁氏曰:蕭梁僧惠敏撰。分《譯經》《義解》兩門。
《高僧傳》十四卷。
晁氏曰:蕭梁僧釋慧皎以劉義宣《靈驗記》、陶潛《搜神錄》等數十家,並書諸僧殊疏略,乃博採諸書,咨訪古老,起於永平十年,終於天監十八年,凡五百五十二載,二百五十七人,又附見者二百餘人,分為譯經、義解、神異、習禪、明律、「遺身、誦經」 、「興福、經師、唱道」 十科。
《續高僧傳》十卷。
晁氏曰唐僧道宣撰藝文志作道宗大明寺僧也
編輯以慧皎會稽人,故其書詳於吳越,而略於燕魏,故上距梁天監,下終唐貞觀十九年,百四十四載。編載二百四十人,附見者又一百六十人,分《譯經》《解義》、「《梁禪》《明律》《護法》《感應》《遺身》《讀誦》《興福》《雜科》」 凡十門。
《求法高僧傳》二卷。
晁氏曰:唐僧義淨撰。義淨垂拱中往天竺求佛經,既還,因纂集唐僧往西域者五十六人行事。
《比丘尼傳》四卷。
晁氏曰:蕭梁僧寶唱撰。起晉昇平,訖梁天監,得尼六十五人為之傳,以「檢淨」 為首。寶唱,金陵人,《藝文志》有其目。
《僧寶傳》三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僧德洪撰。其序云:「五家宗派,嘉祐中達觀曇穎嘗為之傳,載其機緣語句,而略其終始行事。德洪謂入道之緣,臨終之效,有不可闕者,遂盡掇遺編別記,補以諸方之傳。」 又自嘉祐至政和,取雲門、臨濟兩宗之裔絕出者合八十七人,各為傳,係之以贊雲。
《正法世譜》 卷。
王質景文撰。自序略曰:其書始周昭王二十四年甲寅釋迦佛生,至隆興元年癸未大慧卒,得二千二百八十五年。以《史記》《通鑑》及《皇極經世》相參以為正。其間諸宗師,出某鄉,姓某氏,舍某家,所從師某人,受具所,遊方某所,出世某所,得法某人,授法某人,其平生所可見某事,終某所,塔某所,壽若干,臘若干,倣《史記年表》列之,此《世譜》大略也。蓋自《大藏經》之餘,諸史、諸集、四方圖經、諸誌銘,若近儒釋之徒所著,未及入藏者,皆裒以為資。大慧以降,方歷訪其人,續之未艾也,竟余世而已。
《開元釋教錄》三十卷。
晁氏曰:唐僧智昇撰。智昇在開元中纂釋氏諸書入中國歲月及翻譯者姓氏。以《楞嚴經》為唐僧懷迪譯,張天覺以懷迪與菩提流支後魏僧,其言殆不可信也。
《釋書品次錄》一卷。
陳氏曰:題《唐僧從梵集》。末有黎陽張翬《跋》,稱大定丁未,蓋虜中板本也。
《法寶標目》十卷。
陳氏曰:戶部尚書三槐王古敏仲撰。以《譯藏》諸函,隨其次第,為之《目錄》,而釋其因緣。凡佛會之先後,華譯之異同,皆自著之。古旦之曾孫,入元祐黨籍。〈右釋《書》。〉
致堂胡氏《崇正辯序》曰:「《崇正辯》何為而作?歟闢佛氏之邪說也。佛之道,孰不尊而畏之?曷謂之邪也?」
「不親其親,而謂異姓為慈父;不君世主而拜其師為法王;棄其妻子,而以生續為罪垢,是淪三綱也。視父母如怨仇,則無惻隱;滅類毀形而不恥,則無羞惡;取人之財以得為善,則無辭讓;同我者即賢,異我者即不肖,則無是非」 :是絕四端也。三綱、四端,天命之自然,人道所由立,惟蠻夷戎狄則背違之,而毛鱗蹄角之屬咸無焉,不欲為人者已矣。必欲為人,則未有淪三綱、絕四端而可也。釋氏於此,丕單掃除,自以為至道,安得不謂之邪歟?豈特此哉?人,生物也,佛不言生而言死,人事皆可見也。佛不言顯而言幽,人死然後名之鬼,佛不言人而言鬼,人不能免者,常道也。佛不言常而言經。常道所以然者,理也,佛不言理而言幻,生之後,死之前,所當盡心也;佛不言此生,而言前後生,見聞思議,皆實證也;佛不以為實,而言耳目所不際,思議所不及,至善之德盡於乾坤也;佛不知其盡,而言天之上,地之下,與八荒之外,若動若植,無非物也;佛不恤草木之榮枯,而憫飛走之輪轉,百骸內外,無非形也。佛不除手足「而除髮鬚,不廢八竅而防一竅等。慈悲也,佛獨不慈悲父母妻子,而慈悲虎狼蛇虺等;棄舍也,佛獨使人棄舍其財以與僧,而不使僧棄舍其所取之財以與人。河山大地未嘗可以法空也,佛必欲空之,而屹然沛然,卒不能空。兵刑災禍未嘗可以咒度也,佛必欲度之,而伏屍百萬,烈焚淪沒,卒不獲」 度。此其說之疏漏畔戾,而無據之大略也,非邪而何?今中國之教,無父無君,則聖賢闢之,萬世不以為過;中國之治,弒父與君,則王法誅之,人心不以為虐。至於詭術左道,皆重加禁絕,所以扶持人紀,計安天下也。釋氏之說,盡麗乎此數者,吾儒反相與推尊歸向,無乃有三蔽乎?三蔽謂何?一曰惑,二曰懼,三曰貪。夫闖光於隙穴者,豈知日月之大明;囿知於一物者,豈盡陰陽之變化?此凡民淺識也。佛因而迷之曰:「世界不可以數計,生死不可以世窮。」 於是不智者亦從而惑矣。身拔一毫,則色必慄然變;足履一刺,則心必惕然動,此民懦氣也。佛因而惴之曰:「報應之來,迅於影響之答;幽冥之獄,倍」 於金木之慘,於是不勇者亦從而懼矣。迫窮患害,必起饒益之想,謀及悠遠,必為子孫之慮,此凡民貪情也。佛因而誘之曰:「從吾之教,則諸樂咸備,壽富不足言;造吾之地,則超位高明,天帝不足貴。」 於是不仁者亦從而貪矣。吾儒誠能窮理養氣而宅心,必無此三蔽。有此三蔽,是衣冠身而眾庶見也,是引貊入中國以為未快,又與禽獸同群而不知避也。何乃不思之甚哉!無亦可悼之極哉!雖賢智之士,有出塵之趣,高世之念者,以事為膠擾,非清淨妙因之體也。則曰:「吾豈有貪懼如愚夫之所期歟?」 蓋將求佛所謂無上法第一義者,悟徹此心耳。嗚呼!堯舜、禹湯文武之德衣被天下,仲尼、子思、孟軻之道,昭覺萬世,凡南面之君,循之則人與物皆蒙其福,背之則人與物皆受其殃,載在《方冊》之跡著矣。其原本於一心,其效乃至於此,不可禦也。今乃曰「是未足以盡吾本心,兼利萬物,為高士也」 ,豈不猶食五穀而曰「不足以飫,登太山而曰不足以崇」 者乎?盍亦師聖人之言,窮萬物之理,反求諸心乎?今於聖人之言未嘗思,於萬物之理未能窮,志卑氣餒,倀倀然如逆旅之人也,乃率然曰:「妙道非《六經》所能傳,亦何言之易耶?」 假曰孔孟有未言者,故佛言之。佛言其妙,所以出世;而孔孟言其粗,所以應世耳,其心則一也。然則以耳聽,以目視,以口言,以足行,飢而食,渴而飲,冬而裘,夏而葛,旦而動,「晦而息。」 「戴皇天,履后土」 ,皆孔孟日用之常。佛老何不一概反之,而亦與之同乎?同其粗而不同其精,同其心而不同其用,名曰出世,而其日用與世人無以異,烏在其能出乎?故道不同,不相為謀。儒與佛不同,審矣。佛家未嘗為儒謀,而儒之陋者無不為之謀。悅其受記之媚,承其外護之諂,張而相之,扶而興之,至於非毀堯舜,詆譏丘軻,曾不以為疾也。一有距西方之說者,則怵心駭色,若罪元在已,雖弒父與君,未足以方其怖且怒矣。良心陷僻,乃至於此耶?或者曰:「如子所言,皆僧之弊,非佛本旨也。子惡僧可也,兼佛而斥之則過矣。」 則應之曰:「黃河之源不揚黑水之波,桃李之根不結松柏之實。使緇衣髡首者承其教,用其術,而有此弊,是誰之過也?」 仲尼父子君臣之道,綱紀乎億千萬載,豈有弊耶?惟其不作而無弊也,是以如天之覆,不待推而高;如地之載,不待培而厚;如日月之照,不待廓而明。惟其造作而有弊也,是故曼衍其說,張皇其法,防以戒律,而詛以鬼神,侈以美觀,而要以誓願。托之於國王宰官,劫以禍福苦樂,而其弊久而益甚矣。墨氏兼愛,其流無父,楊朱為我,其流無君,非身自為之也。《孟子》究極禍害,比之
「禽獸,況其身自為之」 ,又率天下而從之。其害源之所達,而禍波之所浸,千有餘年,喪人之心,失人之身,破人之家,亡人之國,漂泊滔懷,天下溺焉,莫之援也,豈曰弊而已矣!昔梁武奉佛,莫與比隆,及侯景之亂,諸子擁重兵,圖便利,雲翔不進,卒殍其父,而後兄弟相夷,宗國亡滅。彼於君臣父子之際,可謂淡然無情,不為愛欲牽矣,而道果如是耶?或者猶曰:佛之意亦欲引人為善,使人畏罪而不為,慕善而為之,豈不助於世,而何闢之深也?則應之曰:「善者,無惡之稱也。無父無君者惡乎善乎?自非喪心者不以為非惡,孰與有父有君之為善乎?道者,共由之路也,不仁不義者可由乎?自非喪心者不以為可由,孰與」 居仁由義之為道乎?子悅其言而不覈其事,過矣。或者又曰:「夫在家以養口體視溫凊為孝者,其孝小;出家得道,而昇濟父母於人天之上者,其孝大。」 佛非不孝也,將以為大孝也。則應之曰:「良價之殺父,效牟尼之逃父而為之者也。逃父之於山而得道,不若使父免於思慮憂勤而親其身之為全也。」 殺父升之於天之非理,不若使父免於叱逐餒殍,而養其生之為得也。然則佛之所謂「大孝」 ,乃其父之所謂大不孝耳。借使佛之說盡行,人皆無父,則斯民之種必致殄絕,而佛法亦不得傳矣。人皆無君,則爭奪屠膾,相殘相食,而佛之黨亦無以自立矣。此理之易見者。彼非懵然不知也,特罔人以虛誕之言,蓋其悖逆之情,聾瞽愚惰之徒,而安享華屋之居,良田之利,金帛之施,衣食之奉,泰然為生民之大蠹,不謂之異端邪說,謂之何哉?是故仲尼正則佛邪,佛邪則仲尼正,無兩立之理,此《崇正辨》所以不得已而作也。上士立德,以教變之,中士立功以法革之,下士立言,以辭闢之。吾下士也,凡若干言,覽者矜其志而左右其說,則忠孝之大端建矣。
又《永寧院輪藏記》曰:「文籍惟吾儒與釋氏為最多,然儒書之要,莫過乎《五經》鄒魯之語。是七書者,上下關千百餘載,非一聖賢所言,總集百有餘卷而已。既經仲尼裁正,理益明,道益著,三才以立,萬世無弊,違之則無異禽獸焉。未嘗丁寧學者收藏夸眩,以利心事之,而所以至於今存而不廢者,蓋人生所共由,自不」 可離也。其餘百氏著述,日繁世久,得以卷計者至於數萬,可謂眾矣。然明智之士,則必紀綱大訓,折衷於聖人,使至當歸一,精義無二,詖淫邪遁之辭,遏而不得肆,固不盡以為是也。今釋氏之書五千四十八卷,以詞之多,故世人罕能誦之。吾嘗閱實,其目則曰論、曰戒、曰懺、曰贊、曰頌、曰銘、曰記、曰序、「曰錄,雜出於僧人所為,居其大半,而以經稱者,纔一千餘卷焉。僧人於中所常誦味舉唱者,又亦六七品而止爾,餘則置而不道也。所以不道者,抑未暇歟,將無庸稱焉。」 然則自其術論之所得有淺深,則所言有當否,若舉以為是,不亦罔之甚哉!夫其詞之多,雖未可盡究,而立說之大旨,亦可知矣。蓋論心,則謂耳目口鼻之用,喜怒哀樂之變,皆非本體之妙也。論身,則謂假合暫聚,生老病死,無非苦惱,雖以食狼虎,飽䲭鳶而可也;論生死,則謂有前世之來,後世之往,人與狗彘羊牛相為輪轉而不息也。論世界,則謂天之上有堂,地之下有獄,日月之中有宮囿,星辰之域有里數,而宇宙之眾,如河沙微塵者,蓋不可勝計也。論庶物,則羽毛介鱗,皆前生之親愛宗族,而含靈蠢動,蚊蚋螻螘,與佛不殊,亦欲化之使登正覺也。其於秉彝天命,則以為愛欲所鍾,因而滋續,無足貴者。故視父母兄弟妻子,猶惡憎讎毒之可惡也。其所親厚,則以它人為慈父法嗣。凡九州四海,殊根異質,不問賢否,苟同於我者,皆眷屬也。其論覆載之內,可見之物,可名之事,則等之寐夢幻詭,漚影電露,舉非堅久真實,不必為也。其論鬼神,則記其狀貌,敘其種類,知其嗜慾年壽,得其居處名數,縱口而談,極筆而書,不自以為怪也。佛既言之,又付囑之,僧遂演說而推廣之,所以其書至於五千四十八卷之富。且以為「字字皆至理,句句皆妙法,卷卷有光明,處處有神佛護持,無可置議。於是裒人之財,殫眾之力,印以紙筆,匣而藏之;載以機輪,推而轉之。丹砂黃金,文珉香木,窮極侈麗,葩華絢爛,然後為快。獨疑而闢之者,乃外道魔障,佛之罪人,若傅太史、韓文公之流,至今為釋子怒罵而未已也。」 夫既以空虛寂滅,「為道之至矣,雖天倫之重,乾坤之大,照臨之顯,山河之著,猶將掃除殄滅,洞然不立,則凡見於形像,當一毫無有焉。今乃建大屋,聚徒黨,耕良田,積厚貨,憧憧擾擾,與人世無異,而以佛之遺書營置儲貯,巍然煜然,鬱相望也,烏在其為空乎?不能空其言說之跡,而欲空並育之萬有,烏知其可乎?是必有說矣。」 比丘意嚴居桂陽之永寧。
悉其志力,以營茲事,勤勞歷年,而後克成,來求為之述,以示久遠。予固舉儒釋同異,且箴夫棄有趨空者之蔽,庶吾黨之士相與講明以止於至善,夫豈好辨哉?蓋不得已也。
又《讀史管見》曰:太宗謂傅奕曰:「佛教元妙,卿何不悟?」 奕曰:「佛乃西方桀黠,誑耀彼土,中國邪僻之人,取莊、老言談,飾以妖幻,用欺愚俗,有害於國。臣非不悟,鄙不學也。如奕之言,未足以斷佛道之至。彼所以能張大其說,流傳千有餘歲,高明之士,往往從之者,亦有以深動乎其心矣。若苟曰妖幻而已,則中人以下,亦」 或能照之,蓋不如是也。然其說實為浩博,連類以根塵六者,反復隱顯,引而伸之,遂至於數十萬言。故君子曰:「若一一欲窮之,未必能窮而先為所變,故不若置而不觀。」 此謂中人以下者言之也。若夫上智之士,既不可惑,亦必遍讀其書,抉其楗而剔其髓,然後冰釋雲散,渙然無疑。信道術之為天下裂,而至當之必歸於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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