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千七百四十 永樂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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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卷之二千七百四十一 八灰

  崔

 崔台符宋史列傳。台符字平叔。蒲陰人。中明法科。爲大理詳斷官。校試殿帷。仁宗賜以盡美二字。熙寧中。文彥博薦爲群牧

判官。除河北監牧使。入判大理寺。初王安石定按問欲舉法。舉朝以爲非。台符獨舉手加額曰。數百年誤用刑名。今乃得正。安石喜其附已。故用之

歷知書刑院判少府監。復置大理獄。拜右諫議大夫。爲大理卿。時中官石得一以皇城偵邏爲獄。台符與少卿楊汲輙迎伺其意。所在以鍛煉笞掠

成之。都人惴東。至不敢偶語。數年間麗文法者且萬人。官制行遷刑部侍郎官至光祿大夫。元祐初。御史林旦上官均發其惡。出知潞州。又貶秩徙

相州。後兼監牧。使卒。年六十四。舊制武臣至內殿崇班。始蔭其族。台符言大吏州判司猶許用蔭。武臣五歲一遷。自借職四十年乃得通朝籍。輕重

不相凖。請自供奉官即用蔭。從之。嘗使遼。至其朝。乆立賬前。儐者不贊導。問其故。曰。大子來至。台符誚之曰。安有君父臨軒。而臣子偃蹇不至。乆立

使者。禮乎。儐者懼。贊導如儀。

崔與之宋史列傳。與之字正子。廣州人。父世明困場屋。每曰人不爲宰相。則爲良醫。究心岐黃之書。貧者療之不受直。與之

少卓犖有奇節。不逺數千里游太學。登紹熙癸丑進士第。廣之士由太學取科第自與之始。授潯州法曹。常平倉乆弗葺。慮米爲雨損。撤居廨九蓋

之。郡守欲移兊常平之積堅不可守。敬伏而薦之。調淮西提刑司撿法官。民有窘於豪民逋負。毆死其子誣之者。其。長欲流之。與之曰。小民一時計

出無聊。忍使一家轉徒。況故殺子孫罪止徒。卒從之。知建昌之新城。歲適大歉。有強發民廩者。執其首折手足以徇盜爲止。勸分有法。貧富安之。開

禧用兵。軍旅所需。天下騷然。與之獨寅以係省錢。吏告月解不登。曰。寧罷去和糴。今下。與之獨時價糴。今民自槩。通判邕州守武人苛刻。𡊮賜不時

給。諸卒大哄。漕司檄與之攝守。叛者帖然。乃宻訪其首事一人斬之。闔郡以寧。擢守賓陽郡政清簡。未逾年提點廣西刑獄。遍歷所部。至浮海巡朱

崖。秋毫無擾州縣。而停車裁決。奬廉劾貪。風采凜然。朱崖地産苦。民或取其業以代茗。州郡征之。歲五百緡。瓊人以吉貝織爲衣衾。工作婦人官

役有至一年者。棄稚違老。民尤苦之。與之皆爲榜免。其他利病罷行甚衆。瓊之人次其事。爲海上澄清録。嶺海去天逺。刑獄慘毒。用及鼓槌鐵尺鹿

蹄木棍之類。催科差役。有領長卷用印到限銷鈔請憑由等錢之號。至官吏下鄉。排門對鈔。則弊尤甚。皆疏其條目申諭而痛懲之。高惟月嘗鋟之。

號嶺海使民榜。廣右僻縣多右選。攝事類貪黷。與之請援廣東循諸邑。減舉員賞格。以勸選人。熙寧免役之法。獨不及海外四州。民破家相望。與之

議舉行未果。以語頽戣。戣守瑗遂行之。召除金部郎官。時郎官多養資望不省事。與之鉅細必親省決。吏爲欺者必杖之。莫不震慄。金虜困於韃遷

汴京。朝議疑其爲進迫。選帥淮東。寧宗宣引入內親遣之。奏選守將集民兵爲邊防第一事。既至浚濠廣十有二丈。深二丈。西城濠勢低。因疏塘

水以限戎馬。開月河置釣橋。州城與堡寨城不相屬。舊築夾土地徃來。爲易易以甓。因滁陽山林之阻。創五寨結忠義民兵。虜犯淮西。沿邊之民得附

山自圍。虜亦疑設伏。自是不敢深入。維揚兵乆不練。分強勇鎮淮西軍。月以三八日習馬射。今。所部兵皆仿行之。淮民多蓄馬善射。欲依萬弩乎法

創萬馬社。募民爲之。時。相不果行。浙東饑。流民過淮。與之開門橅納。所活萬餘。楚州工役繁。士卒苦之。叛入射陽湖。亡命多從之者。與之給旗帖招

之。衆聞呼皆至。首謀者獨遲疑不前。擒戮之。分其餘隷諸軍。山東李全以衆來歸與之。移書時。相。謂自昔召外兵以集事者必有後憂。時相欲圗邊

功。諸。將皆有僥倖心。都統劉琸承宻札取泗州。兵渡淮。而後牒報琸全軍覆漫。與之憂憤。馳書時相。言與之乘鄣五年。士卒之勇悍者愛惜如子。今

以萬餘士卒之命。壞於一夫之手。敵將乘勝襲我。未幾虜入寇。時相疊三書。俾議和。與之答謂彼方得勢而我與之和。必遭屈辱。今山寨相望。邊民

米麥已盡輸藏。野無可掠。諸軍與山寨併力剿逐。勢必不能乆駐。況東海漣水已爲我有。山東歸順之徒。已爲我用。一旦議和。則漣海二邑。若爲區

處。山東諸酋。若爲獵置。望別選通才以任和議。與之自劉琸敗。亟修守戰備。遣猜銳布要害。虜深入無功。而和議亦寢。時議欲不除江淮制置。委兩

淮帥臣互相爲援。與之啓廟堂曰。兩淮分任其責。而無制閫總其權。則東淮有警。西帥果能電馳徃救乎。西淮有警。東帥果能電馳徃赦乎。制閫俯

瞰兩淮。持一水之隔。文移徃來。朝發夕至。無制閫則事事申稟朝廷。必稽緩誤事。議遂寢。召除秘書少監。軍民遮道𡸁涕。與之力辭召命竟歸。將度

嶺趣召不已。回次池口。已聞殘虜寇邊。乃造朝奏。今邊聲可慮者非一。惟山東忠義區處。要不容緩。前後屢疏數千言。每嘆養虎將自遺患。未幾成

都帥董居誼以黷貨爲叛卒所遂。總領楊九鼎遇害。蜀大擾。與之以選除工部侍郎帥成都。至即帖然。時安丙握蜀重兵乆。每忌蜀帥之自東南來

者。至是獨推誠相與。安丙薨。詔盡護蜀之師。開誠布公。兼用吳蜀人士之望。附循戰士。人心悅服。先是軍政不立。戎帥多不協和。戊寅之春。劉昌租

在西和。王大才在沔州。大才之兵屢衄昌祖不救。遂棄皂郊。己卯之春。吳政屯鳳州。張威屯西和。虜自白還堡。突入黑谷威不尾襲而迂路。由七方

關上青野原。虜遂入鳳州。與之戒以同心體國之大義。於是戎帥協和。而軍政始立。先是安丙嘗納韃夏合從之請。會師攻秦鞏而韃夏不至。我師

遂有皂郊之敗。與之至是飭邊將不得輕納。逾年韃夏復攻金虜。俄遣百騎入鳳州。邀守將求援兵。與之使都統李沖諭之曰。通問當遣介持書。不

當遣兵徑入。若邊民不相悉。或有相傷。而失兩國之好。宜斂兵退屯。韃夏知不可動。不復有請。先是金虜爲韃夏所困。征調苛峻。民不聊生。率衆歸

順者所在而有或疑不敢納。與之優加爵賞以來之。未幾金虜萬戶呼延棫等扣洋州來歸。與之察其誠納之。籍其兵千餘人。皆精悍善戰。虜自是

不敢窺。興元既鏤榜邊關。開諭招納。虜謀得之。自是上下相疑。多所屠戮。人無固志。以至於亡。蜀盛時四戎司馬萬五千有奇。問禧後。安丙裁去三

之一。嘉定損耗過半。比與之至。馬僅五千。與之移檄茶馬司許戎司自於關外收市如舊嚴私商之禁。給細茶增馬僨。使母爲金虜所截。總司之給

料不足者。亦移檄增給之。而馬政舉矣。乞移大帥於興元。雖不果行。而凡關外林木。厚加封殖。以防虜騎衡突。隔茅關。盤車嶺。皆極邊號天險。因厚

閭探者賞。使嘗覘虜動息。悉知其邊防宻矣。總計告匱。首撥成都府等錢一百五十萬緡𦔳糴本。又慮關外歲糴不多。運米三十萬石積沔州倉。以

備不測。初至府庫錢僅萬餘。其後至千餘萬。金帛稱是而軍儲充矣。蜀知名士無不薦進。間有名浮於實。用過其才者。亦歷歷言之。沔帥趙彥吶方有

時名。與之獨察其大言亡實。他日誤事者必此人。移書廟堂。欲因其乞祠而從之。不可付以邊藩之寄。後果如其言。與之以疾丐歸。朝廷以鄭損代。

既受代。虜謀知之大入。與之再爲臨邊。虜乃退。除禮部尚書不拜。使道歸廣。蜀人思之。肖其像於成都仙遊閣。以配張忠定趙清獻名三賢詞。理

宗即位。除帥長沙辭。除江西辭。既親政。除吏部尚書。親灑宸翰以起之。皆力辭。金亡。朝廷議取三京。聞之頓足浩嘆。繼而予祠亦辭。俄除廣東經畧

使兼知廣州。先是廣州摧鋒軍逺戍建康。留四年比撤戍歸未逾嶺。就留戍江西。又四年東西轉戰。所向皆捷。而上功幕府不報。求撤戍又不報。遂

相率倡亂。縱火惠陽郡長驅至廣州城。聲言欲得連帥洎幕屬甘心焉。與之家居。肩與登城。叛兵望之。俯伏聴命。曉以逆順禍福。其徒皆釋甲。而首

謀數人。懼事定獨受禍。遂率之遁去。入古端州以自固。至是與之聞除命亟拜。即家治事。屬提刑彭鉉討捕。潛移宻運人無知者。俄而所調諸軍畢

集。賊戰敗請降。桀黠不悛者戮之。其餘分隷諸州。上於是注想彌切。拜參知政事。拜右丞相。皆力辭。訪以政事之孰當罷行。人才之孰當用捨。與之

力疾奏天生人才。自足以供一代之用。惟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忠實而有才者上也。才雖不高而忠實有守者次也。用人之道。毋越於此。蓋忠實之

才。謂有德而有才者也。若以君子爲無才。必欲求其才者用之。意嚮或差。名實無別。君子小人消長之勢。基於此矣。陛下厲精更始。擢用老成。然

以正人爲迂闊。而疑其難以集事。以忠言爲矯激。而疑其近於好名。任之不專。信之不篤。或謂世數將衰。則人才先以凋謝。如真德秀洪諮夔魏了

翁方此柄用。相繼逝去。天意固不可曉。至於敢諫之臣。忠於爲國。言未脫口。斥逐隨之。一去而不可復留。人才豈易得而輕棄如此。陛下悟已徃

而圖方來。昨以直言去位者。亟加峻擢。補外者早與召還。使天下明知陛下非疏逺正人。非厭。惡忠言。一轉移力耳。陛下收攬大權。悉歸獨斷。

謂之獨斷者。必是非利害。胸中卓然有定見。而後獨斷以行之。似聞獨斷以來。朝廷之事體愈輕。宰。相進擬多沮格不行。或除命中出而宰相不。與

知。立政造命之原。失其要矣。大抵獨斷當以兼聴爲先。儻不兼聴而斷。其勢必至於偏聴。實爲亂階。威令雖行於上。而權柄潛移於下矣。又曰。昨和

使在黃岡。而賊兵之犯淮犯蜀自若。今邊臣主和。朝廷雖知而未嘗明有施行。憂邊之士剴切而言一鳴輙斥。得非朝廷亦陰主之乎。假使和而可

保。亦當議而行之可也。又曰。比年以來。變故層出。不知其幾。夷狄之桀驁。盜賊之跳梁。雷雹之震驚。星辰之乖異。皆非小故。至如京城煨燼之厄。七

年而兩見。豈數萬戶生靈。皆獲罪於天者。百姓有過。在予一人。此陛下所當凜凜。惟有求直言。可以禆助君德。感格天心。又曰。南陽近屬秦府舊

僚戚畹。表裏之親。以至凡有絲髮夤緣者。孰不乘。間伺隙。以求其所大欲。近習之臣。朝夕在側。易於親眤。而難於防閑。司馬光謂內臣不可令其來

訪外事。及問以群臣能否。蓋干預之門。自此始也。若謂其所言出於無心。豈知愛惡之私此因而入。其於聖德。寧無玷乎。上覧奏嘉嘆。趣召愈力。控

辭至十有三疏。嘉熙三年七月。乃得致其事。夙慕韓魏公寒花晚節之詩。自號曰菊坡。家居職名祠廩采邑之入。月纔受數十千。自領卿都。戒吏毋

得復給。凡俸餘皆以均親黨。嘉熙己亥十月一日丁丑薨。壽八十有二。遺戒不得作佛事。葬增城縣古華山謚清獻。史臣震擬贊曰。與之守淮帥

蜀。忠而有謀。使用之盡其才。邊鄙晏然。坐銷敵患於無形可也。嘉定權臣。乃他使懦帥代之。將端平雖不起釁。邊事已有可憂者矣。況以貪庸而桃

之乎。歸老五羊。力辭丞相印不拜。與之嘿察世變。乆已瞭然胸次間。世皆高之。而不知與之之心。非得已也。吁。元一統廣州路志與之字正子。廣州

增城人。補入太學。紹熙四年登進士第。自小官至官逵。以清白自持。嘉定中。由秘書監出知楊州。治最上聞有趙氏子嘯聚劫殺。與之捕至。趙氏子

曰。我宗室也。不可加害。與之厲聲曰。我非勘宗室。乃勘殺人賊。獄具。遂誅之。一方肅然。四川宣撫。使安丙卒於漢中。命與之入蜀爲安撫。使制置。使。

威惠兼濟。民悅兵服。全蜀人才。多出其門。如游似一見期以宰相。又曰。某人爲侍。從。某人爲卿監。某人爲師蜀。厥後果如鑒裁。召爲禮部尚書。真德

秀在經筵。嘗告理宗曰。崔與之南歸不持蜀中一物。惟滿載皆書帙而已。蜀人思與之善政。甚於張詠趙抃。爲立三賢堂。祠事惟謹。除參知政事。至

拜右丞。相皆不就。嘉熙三年卒於家。贈少師。謚清獻。與之在鄉。杜門讀書。不接世務。中因山賊作亂。起帥鄉部。逮事平即上印。退然如一寒素。有叔

犯法。憲司將奏裁。族屬告與之致曲。與之不答。逮聞具案欵。與之遣盤餐饋叔以代面訣。有司廉知之。乃曰。菊坡之親也。可以法坐之乎。遂從末減。

君子以是服與之善於處世。廣州南海志正子增城人。家苦貧。力學自奮。先是廣士有當試成均者。率憚逺不行。公毅然勇徃。既中選。朝夕肄業。足

跡未嘗至廛市。禮部奏名庭策極言宮闈。皆人所難言。擢乙科。廣人由壁流取第者自公始。歷潯州司法。淮西檢法官。皆有守法持正之譽。改秩宰

建昌新城。素號難治。公始至。歲適大歉。民有強發廩者。公折其手足以徇。因請自劾。守大異之。開禧用兵。軍需苛急。公悉以縣帑收市。一毫不取於

民。和糴令下。公依時直躬自交受。令民自槩。不擾而辦。爲諸邑最。趙漕使希懌令。諸邑視以爲法。且持薦於朝。他司相繼論薦。時相欲留中。公不就

授通判邕州。薦者咸以爲訝。挽公使留。公不可。諸公申其請。有㫖與在內陞擢差遣。公抗章控避。乞俟秩滿而後受。從之。邕守武人性苛刻。遇禁卒

無狀。相率爲亂。公時攝守賓陽。聞變亟歸。叛者將擁門拒之。公疾馳以入。執首亂者戮之。縱其徒不問。闔郡帖然。擢守賓陽提點廣西刑獄。甫建䑓

遍歷所部二十五州。大率皆荒寂之地。朱崖隔在海外。異時未嘗識使者威儀。公至父老駭異。諸郡縣供賬之類。一切不受。兵吏不給劵。攜緡錢自

隨。計日給之。停車決遣。無頃刻暇。奬廉劾貪。多所刺舉。風采震動。召除金部。屬金虜南奔。邊聲震恐。淮東宻邇故汴。朝廷謀帥難其人。除公直寳謨

閣知楊州。安撫淮東。公言邊釁已開。相持六年。凡所措置。大抵虛文從事。宜擇守將。集民兵以固根本。五年以秘書監召。會興元倡亂。害總計。逐制

臣。除公工部侍郎。尋加煥章閣待制。知成都府。本路安撫使。公言實邊。斯可安邊。益州爲四路心腹。惟恃錢榖。厚於他郡。軍興帑廋告匱。宜厚儲積。

以壯邊陲。拜䟽即行。初安丙檄西夏夾攻金虜不克。虜乘盛。數盜。邊蜀大擾。丙薨公便宜度劍以鎮關表。除公制置。使。盡護四蜀之師。西北二國。合

從攻鳳翔。叩鳳州借糧於我。公條畫事宜。宻授諸。將。隨宜酬答。謄榜諭陝西五路遺黎。俾築塢自固。倚我軍爲聲援。建言成都灘瀬險逺。艱於漕運。

立爲運米賞格。奏行之。自是兵皆足食。蜀賴以全。五年丐歸。除禮部尚書。公輕舟出峽。徑歸五羊。自是不復出矣。築室所居之西偏。扁菊坡。刻韓魏

公老圃秋容淡寒花晚節香之句於門塾。蓋雅志也。公之門無雜客。連帥部使者時候其門。歲僅一再見。未嘗一問外事。端平乙未二月。摧鋒叛兵。

自惠陽擁衆扣州城。郡守曾治鳳宵遁。官吏群造里第。請公登城。公肩與至開諭禍福。又遣門人李昴英楊汪中縋城親諭之。其徒俯伏聴命。咸欲

釋甲以歸。而倡謀者點甚。以嘗害慱羅令懼不免相率遁去。入據古端州以自固。俄有㫖依舊端明殿學士。廣東經略安撫使。兼知廣州。公即家治

事。區處條畫。揣摩調度。洞。中事機。召兵四集。賊一戰不支。聚於苦竹嶺。窮蹙乞降。公命分隷降卒於諸軍。而戮其桀黠者。俄拜參知政事。八辭不受。

逾年拜右丞相。上遣中使促召。命守帥彭鉉勸請。又命郎官李昴英御命而至。遜辭凡十三疏。上知公志不可回。詔即家條上時政。公手疏數萬言。

上皆欣納。家藏御札七通。有文集若干卷。其文明白謹嚴。家大酉書其瑞曰。東海北海天下老。亦有盍歸酉伯時。白麻不能起南海。千載一人非公

誰。公善知人。生平薦引惟游似洪諮夔林畧魏了翁李性傳程公許。後皆爲公輔。嘗度劎閣留題雲。蒲澗清泉白石。怪我舊盟寒。里人采其語。立公

生祠於其地。及薨。贈太師。謚清獻。初公持節廣右。見於施行者維楊倅高惟月鋟梓田。崔公嶺海便民榜。朱崖之人又編次其罷行擾民之政曰。崔

公海上澄清録。在蜀時。人繪公像於仙遊閣。與張忠定詠趙清獻抃並祠。號爲三賢。淳祐甲辰。廣帥方大琮祠公與張文獻九齡於學。號爲二獻。咸

淳癸酉。經畧劉。應龍又祠公於西城之高桂坊。今縣學即其地也。成都大一統志嘉定中。自楊州移知成都府。充四川制置使。清介立身。人謂有文

武威風。識大體。自趙汝愚後。才再見耳。寬減征賦。篤志。爲民。前此制帥於成都土貢之外。盡取以奉宰相史彌逺。與之曰。民刀重困矣。訖不與彌逺

末如之何。羅致四蜀才名之士。其後多爲名宰輔。僉謂與之知人。乆之召爲禮部尚書。歸舟所載惟圖書。他無有也。

崔敦禮金陵新志敦禮與弟敦詩。本通州靜海人。同登紹興庚辰第。愛溧陽山水。買田築居。池上有讀書堂。扁曰雙枝。敦禮

字仲由。歷江寧尉平江府教授。江東撫幹諸王宮大小學教授。敦詩字大雅。性端厚。議論疏通。知大體。博覧強記。繇秘書省正字。除翰林權直崇政

殿說書。權給事中。家難。服闋。除樞宻編修官。著作郎。權吏部郎官。又兼崇正說書。進國子司業直學士院。拜中書舍人。加侍講直學士院。卒贈中大

夫。 除吏部架閣謝左揆啓 開洪鈞而播物。孰不依歸。陳末藝以求知。誤膺收録。竊惟人物贜否之辨。在乎大臣選擇之間。洋然動心。峨然纓冠。

咸願攀躋於梯級。藝者必庸。善者必録。蓋將羅絡於英材。俱收並蓄而待用無遺。校短量長。而惟器是通。如敦禮者。未愚智短。汗漫材踈。惟貧且賤。

無所用具能。惟蒙且拙。無所貳具志。故常泛濫乎章句之習。沉潛乎經。傳之辭。補苴罅漏。而學欲得其全。聯毫緝縷。而文欲窮其妙。一命塵垓之域。

三年警捕之勞。嘆俗狀之可憎。恥前功之頓廢。因即六朝之都會。歷稽千古之興哀。心術殫於廣記之餘。精神耗於多思之際。原原本本。庶幾求至。

當之歸。是是非非。亦足爲名教之助幸逄賢德之在上位。將收智慮。以成茂功。豈伊纖芥之微。自棄鈞陶之外。儒服不用他藝。獨惟文字之知。束書

而來京師。人或興迂闊之誚。敢期造化。曲賜甄收。職隷省曹。是欲少階其後用。近臨天日。使其易見於寸長。荷德若斯。捫心知幸。茲蓋恭遇某官。高

明而慱厚。敬義而直方。素所停𣶬。因許已皋夔之列。若時經畫。必致君堯舜之隆。舉人材之進退。而納之於至公。排天下之。好惡。而殺之於不敢。判

黑白於冰鑒讅輕重於權衡。乃如骫骳之文。亦被生成之賜。敦禮敢不愈堅素履。益勵操修。三公盡知音之人。誠爲幸會。子虛動凌雲之志。尚冀提撕。

琴川志世家靜海。晚僑寓常熟。登紹興三十年進士第。主楊州高郵簿。兩浙運幹除秘書省正字。繼兼翰林權直。早有文名。所爲制詞。溫潤詳推。兼

樂政殿說書。權給事中。遭內外艱。時翰林學士周必大乞補外。壽皇中批問吏部尚書韓元吉曰。崔某今安在。元吉乃具言之。既召見。除樞宻院編

修官。復爲權直。既拜命。即言翰林權直爲名未正。即更爲學士院。權直遷著作郎。兼權吏部郎官。又兼崇政殿說書。進國子司業。改權直學士院。拜

中書舍人。加侍講直學士院。敦詩賦性端厚。議論疏通。知大體。自直宿遞講。遇引對。所陳必剴切。至造滕宻啓。有家人不得覘其藁者。上深所器許。

九年夏以疾卒。年僅四十有四。贈中大夫。有文集三十卷。內外制藁二十三卷。奏議總要五卷。通鑒要覧六十卷。制海十編。監韻五編。南澗韓尚書

元言志其墓。 經筵徹章轉官辭免箚 恩雖甚厚。義有難安。輙忘冒犯於威嚴。須至瀝陳於悃愊。伏念臣等。各膺誤眷。並列華塗。當上聖清光。莫

望之時。豈下臣淺學可施之日。曾靡淹於歲月。適薦徹於篇童。徒有光榮。迄無裨益。瞻宸顔之和悅。被天語之褒嘉。僕僕拜登。既叨命錫。呦呦和樂。

仍沐燕慈。已厭足於深仁敢過希於茂渥忽傳出命。例俾進階。雖他賜之已承。獨此心之是歉。竊稽聖代。嘗奬儒臣。成平誦禹謨於禁園。元豐講無

逸於冑監。雖厚眷禮。但加服章。越推異恩。實始近比。辭莫獲命。慚猶在顔。儻更濫於寵靈。殆真成於胃沒。上累朝廷慶賞之柄。下傷縉紳廉恥之風。

伏望。推廣大明。監觀小志。即收還於前令庶厭塞於公言。 辭免兼侍講兼直學士院箚 右臣今月二十三日。凖尚書省箚子。九月二十三日。同

奉聖㫖。崔某兼侍講。兼直學士院。臣聞命震驚。罔知所措。臣竊惟。祖宗重惜經筵。始置說書。以待資淺者。遲以歲時。方陞天章閣侍講。又乆方除侍

講。平時首選。則賈昌朝是也臣又惟國家崇重翰苑未至學士。皆命兼權直院。間有侍郎尚書。亦帶兼權者。至於中書舍人。亦有兼權直院。其在近

北。則王綸是也。臣誤蒙親擢。俾玷。從班。恩寵非常。震悸未定。今又疊頒宸㫖。優進華塗。揣分量材。實惟忝胃。不皇寧處須此控陳。伏望。睿慈洞照愚

衷。並收成命。庶幾內安微量外穆師言。所有恩命。臣未敢秪受。謹録奏聞。伏候勑㫖。韓九吉南澗文集中書舍人兼侍講兼直學士院崔公墓誌銘

 上乾道九年。思得文學之臣。以視草司詔令。惟翰林學士。品秩甚崇。雖或假攝。亦必侍。從。將擇庶僚之俊異者。寓職玉堂。以作古貽後世。於是詔

左宣教郎秘書省正字崔公敦詩首爲翰林權直。公通州靖海人也。少年甲進士科。早有文名。用薦者入館閣。所爲制詞一出。溫潤詳雅。明白有體

要。衆以驚嘆。兼崇政殿說書。兼權給事中。而公以封駁之重資望未。稱辭馬。上益嘉重其名。明年十二月以父憂去位。未除喪。復遭內艱。淳熙之五年

也。翰林學士今知樞宻院周公子充。屢請補外。上以謂難其人。一日中批以問舊嘗薦公吏部尚書韓某曰。崔某今安在。然後知公之眷未忘。且復

用矣。某因具言公連有家難。適外除。陛下用之。此其時也。既召見。即言國家治否。係公論廢興。公論者。衆心所在。理之當然。乃天道也。願明詔大臣。

施捨廢置。務合於此。上稱善。除樞宻院編修官。復爲權直。公既拜命。從容言曰。翰林院者。自唐以來。醫卜技術。皆預直也。至開元別置學士院。則專

待儒臣。今泛然以翰林權直爲名。固不能稱。所懼聖朝官名未正爾。上悟。即更爲學士院。權直遷著作郎。兼權吏部郎官。又兼崇政殿說書。公具辭

曰。銓曹事劇。非文字講說。所可兼也。未幾進國子司業。改權直學士院。八年九月。拜中書舍人。加侍郎直學士院。公賦性端厚。議。論疏通。知大體。始

以園人心。振士氣爲言。且謂監司郡守。以蜂厲之威爲強。以敏給辦事爲能。詞訟不理。而專事財利。教化不修。而壹用刑法。最爲知要。自直宿遞講

遇引對。所陳必剴切。然不務激訐以沽名聲。故眷。予隆甚。嘗。論儲蓄將帥韓范二公備邊之策。乞用通練持重從臣三四。爲沿邊都轉運。使。委以邊

計。遇軍興。則正以宣撫之名。或用大臣宣撫。則俾爲判官參貳。又言年執日見天下士。而偏禆。將校未有登其門者。宜今疑納以擇其才。執政從官

任帥臣方面於外。亦責其薦。凡侍從臺諫初除及三衙都統制。諸路總領。到任半年。各舉勇畧之士。籍名禁中。以備選用。皆深契聖意。進選德殿六

箴曰。政令聽察。曰用與射。極規正之義。且言用人之道。不輕於始。無忽於小。州縣畏官。當以教化爲務。而厚風俗。群臣章奏。多應故事。誕謾無實。願

依真宗朝籍記其言。以考察是否。則忠言樂輸。而虛誕不敢進矣。及在經筵。嘗請遇免講日。則講讀官以所讀及講解之丈。並隨義口奏之事。緑本

進入。以廣聖德。而盡儒臣之藴。在西省尤多繳執。正色無所顧避。先是臣下有援例陳乞。既降特㫖。雖其比類或不一。中書無敢讅覆。公言此非所

以嚴朝廷也。宜今。有司詳考而後施行。上皆嘉納。屬歲旱。議荒政。公引太宗皇帝救災之舊條五事以獻。其說則擇監司郡守。謹盜賊。嚴賞罰。逐鄉

算傷。以定分數。而寬稅賦之期。量行倚閣。且乞。減諸路丁錢。來出空名告身。以誘募入粟寬飢民。強貸之黨。母乆繫囹圄。以召和氣。皆切於用者。又

進嘉祐中置寬恤司故事。上顧問甚至。因條上其詳曰。此固根本。護元氣者也。願置一司於戶部。詔中外以民間利病。來付館職二人編排。而侍。從

二人看詳。陛下與大臣讅擇罷行之。歲計之有餘矣。復。論和糴之擾。輸納籍沒科罰之弊。命今稽緩之由。求安靜之吏。以寬民力。奬正直之風。以作

士氣。因及通判科抑賣𥂁。以惠其鄉。時方議監司郡守將迎之賫。公曰。此末也。獨寅緣互送之饋可革爾。悉見聽。至造膝宻陳。有家人不得覘其藁

者。上深所器許。衆謂公之柄用可期矣。九年大疫。遽以疾。五月幾日以不起聞。天子悼嘆。士夫吊者皆失聲墮淚。詔贈四官。推恩其後。所以賻䘏之

特厚。始公遊行。愛溧陽縣山水。買田卜居。及父之。喪。得邑之舉福鄉泉山葬焉。至是以十年二月丁酉祔於泉山。勑建康府爲辦葬事。公字大推。其

氏族自唐爲甲姓。五代末有師約者。仕南唐。因家靖海。曾祖珙。祖涇。皆隱德事鄉。累世習善。行。以不殺爲勸。號崔放生家。至父邦哲始業進士。而教

乎甚力。以子封承事郎。贈宣教郎。當紹興三十年。承事君以累舉奏名。而公與兄敦禮聯登第。父子三人同日解楬。鄉人榮之。敦禮爲諸王宮大小

學教授。一病而卒。不數月。公又物故。人尤表之。公初主揚州高郵縣簿。次兩浙轉運司幹辦公事。遂正字於秘書省。速還朝。除擢皆出上選。三年四

遷而侍西掖。典內外制執經勸講。可謂千載之遇。而不究其用。嗚呼。得非命耶。公博覧。強記。爲文敏贍。嘗做漢魏至唐爲鐃歌鼓。吹曲十二篇。以述

祖宗功德之盛。見稱於時。又以司馬公資治通鑑。於治亂得失。忠邪善慈有所未論者。九一君之後爲總說。一代之末爲統。論。成六十卷。號通鑑要

覧。皆以奏御。而上命公吏定呂祖謙所編文鑿中群臣奏議。其增損去留。率有意義。有文集若干卷。內外制藁若干卷。所類制海十編。鑑韻五編藏

於家。官自朝奉大夫。贈中大夫年僅四十有四。母陶氏。贈安人。娶軍器少監錢俁之女。封安人。一男子端學幾歲。四女子。長及筓。餘尚幼。方公元之

沒也。公悼之甚。誓以已之恩先與其侄今錢夫人遂推遺澤以成公之志。故其葬也。士友相率爲之請銘。是重可表也。詺曰。惟丈之修言乃立。學

而能通濟以識。細焉歌詩鉅典冊。皇猷帝謨茲潤色。猗嗟崔公學允力。辰哉遇聖譽斯赫。玉堂增官首其直。溫然珪璋藴其德。從橫詞林論皆益。帝

眷之隆且丞弼。年方剛強衆所惜。生淮之堧葬於溧。

崔遵新津志遵字懷祖。幽州人。父建昌字曼卿。大定二十五年進士。仕至同知武安軍同知節度使司事。懷祖少失母。事繼母孝。與

人交有始終。遲重少語。未嘗言及人短長。少日在太學。有賦聲。南渡後。不就舉選。居山松山間。課童治生理。亦粗給。前輩如趙禮部仲丈。張左丞信

甫。馮亳州叔猷。咸爲懷祖丈人行。皆與之詩酒相徃來。懷祖嘉賓客。有藴籍從容文推。使人乆與處而不獻也。嘗有宿少林一詩云。青山已有十年

舊。小雪又有三日㽞。其他徃徃稱是。

崔諒宋史孝義傳滄州人。七世同居。咸平後。所在請加旌表。詔從之。仍蠲其課。

崔公誼湘山野録鄧州德學生也累舉不第。後竟用舅氏賈魏公蔭補莫州任丘簿熙寧初河北地震未巳。而公誼秩滿挈

家已南行數程。一夕宿狐村馬鋪中風雷陰黑夜半急叩門呼曰。崔主簿在否送還僕曰在。又呼曰。莫州有書。崔聞之方披衣遽起。未開門。先問何

人書。曰。無書。只教傳語崔主簿。君合係地動壓殺人數。輙敢擅逃過河。已收魂岱嶽。到家速來。殆開門寂無所睹。其乃陳少卿宗儒之女。陳卿時知

壽州。崔必度其死。遂兼程送妻孥至壽陽。次日遂卒

崔耕京口耆舊傳字萃父。丹徒人。後徙金壇早游上庠。文名籍甚。升上舍擢紹興三十年進士第再爲郡教授。改秩知江州德化縣。

淳熙八年卒於官無子。耕賫稟淳厚。多讀書。知古今。故雖場屋之文皆有本源授徒金壇寓舍從之游者。多決科雲。

崔放生通川志崔氏之先。自五代時逺祖師約避地靜海。遂世居焉放生公諱涇。乃其後也。公生方三歲。一日戲於母前。通

有蟻自穴出公即移足避之似恐踐傷。母見之曰。是子宿有善習。他日必有壽。及。長留意放生雖蚤虱亦置之草間。每見蠅蝶蚊虻投之蛛綱尚活

者。必與救脫。此意無少懈迺率鄉人共爲放生會。故鄉人呼爲崔放生。家客有貨膠𥻿者公隨至舟所。盈載未貨。竊自念曰。此物盡貨之。則害數百

萬物命。何可計也。旁或有人告公曰此物一爲水漬。即不可用。公方喜其得計。視彼舟小且輕。因立其上。徉爲失足狀。蕩覆其舟。即以有援不溺。人

視公貽㬽。公且笑謂客曰。偶以失足故致舟覆。料所貨已爲水所漬。不復可用。某當償其直。遂邀客至家以物命勸諭。質錢償之。公後徙居城南施

家巷。舍後有捕雀者。其家有大樹。晨夕禽雀飛集其上。捕者日投竿設網取之。所殺已不可勝計。公見而謂之曰。爾日賫幾何。而殺命若此。捕者曰

有錢別做道路。則不復爲此。公歸取其妻首飾之物質錢。如所欲與之作本。因令焚其竿網。曾未逾月。捕者如故。公問之。捕者復以貧訴。公又以妻

之裙褲之類質錢與之。必冀彼之捨去此業。捕者紿公至於三。公猶不知。捕者所歸竿網。非其所日用者公之誠於救物。不究人之見紿者如此。政

和中。兩淮饑饉。流離滿道。棄遺兒女或在襁褓。或二三歲。將爲餓殍。公見之即抱負以歸。與其妻日夕躬餔之。小兒滿前。夫婦無厭倦意後郡候賑濟。

人稍獲食。公即揭榜。召所親認之認者駢集。得見兒女。皆涕泣謝公。至有小兒不肯捨而去者。公之。好生。如此之類不可縷數。故其陰德垂裕於後。

公之幼子邦哲。初就恩科爲郡文學。後以次子在館閤。乾道九年。郊霈授承事郎公之二孫敦禮敦詩梁克家榜登進士第。皆以妙齡致身華要。次

孫敦義屢預鄉書。源源之慶。當必相襲。昔於公自知決獄多陰德。子孫必有興者。其言果驗。崔家放生會。至今不廢。所救物命。不知其幾何也。則其

陰德。豈有既耶。

崔涯雲谿友議英楚之狂生也。與張祜齊名。每題一詩於倡肆。無不誦之於衢路。譽之則車馬繼來。毀之則杯盤失錯。嘲曰淮得蘇

方木。猶貪玳瑁皮。懷胎十個月。生下崑侖兒。又布袍披襖火燒氈紙補箜篌麻接弦。一着一雙皮履子。紇梯紇榻出門前又嘲李湍湍。黃昏不語不

知行。鼻似煙囪耳似鐺。獨把象牙梳插鬢崑侖山上月初生。湍湍得詩。憂心如病。使院飲迴。遙見二子躡履而行。乃道傍再拜兢灼曰。湍湍祗候三

郎六郎。伏望哀之。又重贈一絶句。粉飾之於大賈居豪竟臻其戶。或戲之曰。李家娘子。纔出墨池。使登雪嶺。何期一日。黑白不均。紅樓以爲倡樂。無

不畏其嘲謔也。祐涯乆在維揚。天下晏清。篇詞縱逸。貴達欽憚。呼吸風生。暢此時之意也。贈詩曰。覔得黃騮𩊚綉鞍。善和坊裏取湍湍。揚州近日渾

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雜嘲二首。二年不到宋家東。阿母深居僻巷中。含淚向人羞不語。琵琶弦斷倚屏風。日暮迎來香閤中。百年心事一宵同。寒

鷄鼓翼紗窗外。已覺恩情逐曉風。又悼妓詩曰。赤板橋西小竹籬。槿花還似去年時。淡黃衫子渾無也。腸斷丁香畫雀兒。崔生之妻雍氏者。乃揚州

惣劾之女也。儀質閑雅。夫婦甚睦。雍族以崔郎甚有詩名。資贍每厚。崔生常於飲會之處。畧無禆敬之顔。但呼妻父雍老而矣。雍乆之不能容。勃然

杖劎呼女而屈雀秀才曰。某河朔之人。唯襲弓馬。養女合嫁軍門。徒慕士流之德。小女違公。不可別醮。使令出家。立令涯妻剃髮爲尼。汝若不從。吾

當揮劎。涯方悲泣悔過。雍亦不聴分踈。親戚揮慟。別易會難。涯不得已裁詩留贈。至今江浦離愁。莫不吟諷是詩而惜別也。詩曰。隴上流泉隴下分。

斷腸嗚咽不堪聞。姮娥一入月宮去。巫峽千秋空白雲。

崔膺桂苑叢談博陵人也。性狂少長於外家不齒。及。長能文。首出衆子作道傍孤兒歌以諷外氏。其文典而美。常在張建封書院。憐

其才引爲上客。善爲畫。因酒。興偶畫得一疋馬。爲諸小兒竊去。一旦將行營大叫稱膺失馬。張公令捕之。廂將問毛色。應雲。膺馬昨夜猶在氈下。監

軍怒。請食之。建封與監軍先有約。彼此不相違。建封曰。卻乞取崔膺。軍中遂捨之。後淮南節度杜祐先婚梁氏。兒女七人。梁卒。策嬖姬李氏爲正嫡。

有勑封邑爲國夫人。膺宻勸請讓追封亡妻梁氏。祐請膺爲表畧雲。以妾爲妻。魯史所禁。又雲。豈伊身賤之時。妻同勤苦。宦達之後。妾享榮封。云云

遂乃梁氏得追封。李亦受其命。時議美馬。其後終爲李氏所怒。社日公命食彘因。鳥李氏劃字而卒。已前膺人於宛陵太守救一小將獲宥。斯人

感之。以女爲託。見膺性狂。恐後有棄背。乃請一帖曰。立帖索婦。不可爲妾。驅使理之常條。其後果棄擲不録。斯人執書理之雲。曩日文字。見在。膺乃

笑。今辭去。惟揚志李涉 醉中贈崔膺。與君兄弟斥嶺故。與君相逢楊子渡。白浪南分吳塞雲。緑楊西入隋宮路。隋家文物今雖改。舞館歌臺今尚

在。煬帝陵邊草木深。汴河流水空歸海。今古悠悠人自別。似此繁華終未歇。大道青樓夾翠煙。瑤墀綉賬開明月。與君一言兩相許。外捨形骸中爾

汝。楊州歌酒不可追。洛神映 湘妃語。白馬黃金爲身置。誰能獨羨他人醉。暫到香爐一夕間。能展愁眉百年事。君看白日光如箭。一度別來顔一

變。早謀侯印佩腰間。莫遣看花鬢如霰。

崔嘉彥江州圖經志字子虛。成紀人。修神農老子之術。東下吳越。以耕戰之策干時宰趙雄。雄奇之。未及用而去國。嘉彥亦西

歸。過廬山。得故西原庵址。築室居馬。墾田種藥。晝疾耕。夜吐納。四方之士皆取食馬。病廢孤老無歸者。皆牧養之。筋力至老不衰。朱文公熹嘗訪之。

傾蓋道說平生。熹爲賦詩曰。無處堪投跡。空山寄一椂。懸門窺絶𡋹。繚徑上層巓。檻闊吞江浪。檐空響谷泉。丹經閑日讀。不爲學神仙。先是張棟寄

詩曰。厭踏千山折。欣逢屋數椽。衣冠存古制。松雪對華巓自漉瓮中酒。仍烹澗底泉。桃源疑此是。不必問神仙。熹故和之。又記其庵。熹見臥龍庵與

西原鄰。嘉彥實經紀之。熹秩滿去。嘉彥不復至城市。年八十三卒。熹寄詩挽之。關陝遺耆老。天資得勇多。雙瞳光射日。寸舌辯傾河。居俯三江近。隣

從五老過。廬空人不見。猿鶴奈愁何。林下相從舊。回頭一十年。君論金鼎訣。我賦白雲篇。泉石無閑憲。丹砂結世縁。康山空葬骨。已作洞中仙。

崔仁冀臨安志字子遷。錢塘人。初妊其母多疾。父詢欲投以藥。鐺上有蛇蜓蜓。亟覆其鐺。而蛇失所在遂止。仁冀少篤學有

文采。事錢俶爲通儒學士。俶罷沈子虎政事。以仁冀代之。總其兵要。太祖嘗㫖於俶曰。元帥克毗陵有大功。可暫來與朕相見。仁冀告俶曰。。上英

武。所向無敵。保族全名。上策也。俶深然之。及太宗時。俶遂獨與仁冀決策納土。上以仁冀爲淮南節度使。俶薦其才可用。擢授衛尉卿。判大理寺。後

移知撫州卒。

崔貢臨安志字廷碩。仁和人。端重有學識。履行飭備黨里咸敬事之。大觀中。詔天下郡縣保任士有孝第睦姻任恤中和八行者。貢

入太學。司成考驗以聞。釋褐命官。政和五年。郡太守董正封舉應詔以禮廷致於學。授宻州文學卒。鄉人尊之曰八行先生。後仁和縣學立三賢祠。

建與褚文公許荊州並祀焉。

崔希甫元一統志高郵人。事宋有文武才畧。潘美薦於朝。召見。賜金紫知原州。召拜監察御史。更置諸道事務。又面賜金帶。

仍命賜魚。時號重金御史。

崔唐周宻澄懷録閩人與蘇子容呂晉叔同學相婢。二公登第。崔憮然罷舉。澹乎自持。有遺物離形立於獨之意。其後二公入三館

乘馬皆出循汴岸。見一士艤舟坐窗下。蓋崔也。亟就謁之。問其別後況味。曰。初到篋中恰有錢百千。以其半買此舟。來徃江湖間。其半市雜貨時取

嬴以自給。意所欲徃則從之。初無定止。粗足衣食而已。不求有餘。雖雲況梗飄蓬。差愈於應舉覓官時也。二公邀與歸不可。但扣官居坊曲所在。曰

當徃見臨別惘惘而去。明日自局中還。各睹崔留刺。於是再訪舟次。則不知所在矣。歸則玩刺字。其末有細書一絶句雲。集 仙客問生涯。買得魚

舟度歲華。按有黃庭尊有酒。少風波處便爲家。

崔禧歸潛志字伯善。衛州人。與屏山同年進士也。長於史學。歷代典故無不通。南渡爲翰林待制。與閑屏山同在院。後出刺永州病卒。

崔子方儀眞志字彥直。涪陵人也。徙家居於縣南逺城之西。通春秋學。與東坡山谷諸名士交遊。嘗爲知滁州。魯子開作茶

仙亭記。刻石醉翁亭側。又嘗與歐陽文忠公辨芳草澗詩。

崔閑南康志字誠老。星子人。自少讀書。不務進取。襟懷清曠。平日以琴自娛。始游京師。士夫見其風表。莫不倒屣。後倦遊復歸。乃結

廬於玉澗兩山之間。號睡足庵。自謂玉澗道人。東坡過之。因謂醉翁喜瑯琊山水之勝。而沈遵以琴寫其聲。惜無其詞令。今玉澗道人特妙於琴。故

因其聲而爲詞書以補之。石刻今在郡齋。九江府志閑。星子人也。不事科舉。家玉潤之上。耕蒔以給。自號無着道人。蘇軾號之曰玉澗山人。軾游山

必館馬。有寄酒詩云。雪堂居士醉方熟。玉澗山人冷不眠。閑妙於琴不拘操弄。而有清致。每恨醉翁操有聲無詞。因對軾絃之。軾倚聲爲詞。一寫而

就。軾後寄詩云。道合何妨過虎溪。高山流水是相知。與君一別無多日。夢到琅然夜榻時。蓋摘操中琅然清國之語也。程俱送閑入山詩。白露下脩

竹。當窗作秋聲。冷然拂商弦。客子中夜驚。振衣一長嘯。下瀨如飛星。昔者去草堂。新松蔭軒榮。別來今十年。霜華已青青。想見雨姿。森蒼舞蛟鯨。

歸歟當及健。霸棲亦何營。一日作頌曰。每與本坡心印傳。雪堂終日悟琅然。七絃高掛揮無用。明月當天一點圖。而卒。年七十八。時有皮仙翁者。不

知何名。亦與蘇黃徃來。庭堅嘗爲賦清江引曰。先生抱琴坐客床。坐中冷冽凝清霜。琴心靜與人意會。一瀉萬里之長江。七弦雖在十指空。江水東

流波不動。仙翁默坐我忘機。似成白晝羲皇夢。其風槩可知。

崔白鳳陽府圖經志字子西。濠梁人。善畫花鳥之類。無不精絶。宋畫院較藝者。必以黃筌父子筆法爲程式。自白及吳元瑜出其格

遂變。神宗朝畫垂拱殿御扆稱㫖。補圖畫院藝學。見圖繪寳鑒。

崔皋合肥新志紹興十五年二月十九日戊子。李顯忠軍統制敗金人於舒城縣。二十日己丑。張俊堯廬州。金人退於紫金山。張俊

得廬州。與楊沂中劉錡軍。皆駐於廬州。

崔德明鳳陽旴𣅿縣志宋紹興五年。金人自六合北歸。張浚遣王進追之。虜衆潰。墮淮水而死。崔德明又敗之於旴𣅿。

崔德乾肇慶府圖經志新興人。大理寺丞。

崔蠡習學記言戶部侍郎崔蠡。上疏論國忌日設僧齋百官行香事無輕據。詔曰。朕以郊廟之禮。嚴奉祖宗。備物盡誠。庶幾昭格。恭

惟忌日之感。所謂終身之憂。而近代以來。歸依釋老。徵二教以設食。會百辟而行香。將以有助聖靈。冥資福祚。有異皇王之術。頗乖教義之宗。昨得

崔蠡奏論。遂遣討尋本末禮文令式。曾不該明。習俗因循。雅當整革。其兩京天下州府以國忌日於寺觀設齋行香。起今以後。並宜停罷。此開成四

年也。唐世禮文不爲知禮者所許。然如此等事。猶能釐正。不若後世定著不刊。以爲臣子恭順報效之節。無逾於此也。近傳蘇子瞻程正叔爭行香日。

食葷素饌。有劉氏左𥘵之誚。而范淳父黃魯直各𥝠其所主。遂結怨嫌。然則安於流俗。而計恭慢之偏。恐或未考也。

崔斌元史斌字仲文。馬邑人。性警敏。多智慮。魁岸雄偉。善騎射。尤攻文學。而違政術。世祖在潛邸召見。應對稱㫖。命佐卜憐吉帶將

游騎戍淮南。斌負才畧。卜憐吉帶甚敬禮之。兵駐楊州西城。俾斌領騎兵覘敵形勢。斌視敵兵亂。潛出襲之。多所殺獲。俄丁父憂。襲授金符爲總管。

中統元年。改西京參議宣慰司事。世祖嘗命安童舉漢人識治體者一人。安童舉斌入見。敷陳時政得失。曲中宸慮。時世祖鋭意圖治。斌危言讜論。

直指面斥。是非立判。無有所諱。帝幸上都。嘗召斌。斌下馬步從。帝命之騎。因問爲治大體。今當何先。斌以任相對。帝曰。汝其爲我舉可爲相者。斌以

安童史天澤對。帝默然良乆。斌曰。陛下豈以臣猥鄙。所舉未允公議。有所惑歟。今近臣咸在。乞采輿言。陛下裁之。帝俞其請。斌立馬颺言曰。有㫖問

安童爲相可否。衆驩然呼萬歲。帝悅。遂以二人並爲相。除斌左右司郎中每論事帝前。群言終日不決者。斌以數言決之。進見必與近臣偕。其所獻

替。雖宻近之臣有不得與聞者。以此人多忌之。會阿合馬立制國用使司。專總財賦。一以梧堯爲事。斌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於帝前屢斥

其姦惡。至元四年。出守東平。五年大兵南征。道壽張。卒有撤民席投其赤子於地以死。訴於斌。斌馳謂主將曰。未至敵境而先殺吾民。國有常刑。汝

亦當坐。於是下其卒於獄。自是莫敢犯。歲大侵。徵賦如常年。斌馳奏以堯。復請於朝。得楮弊十萬緍以振民饑。六年。除同僉樞宻院事。襄樊之役。命

斌僉河南行省事。方議攻鹿門山。斌曰。自峴山西抵萬山。北抵漢江。築城浚塹。以絶餉援。則襄陽可坐制矣。時調曹濮民丁屯田南陽。斌議罷曹濮

屯民。以近地兵多者補之。民以爲使。又議戶部給濱■青滄鹽券付行省募民以米貿之。仍增價和糴。逺近輸販者輻輳。餽餉不勞而集。有㫖河南

四路籍兵三萬以益襄樊。斌即馳奏曰。河南戶少。而調度繁多。實不堪命。減其半爲宜。從之。襄陽既下。轉嘉議大夫。仍僉行中書省。十年詔丞。相伯

顔總兵南征。改行省爲河南宣慰司。加中奉大夫。賜金虎符。充宣慰使。是時襄陽正陽諸軍。悉道河南。供億雖繁。而事無缺失。伯顔既渡江。分阿里海

牙定湖南。詔斌貳之。拜行中書省參知政事。十月圍潭州。斌攻西北鐵壩。阿里海牙中流矢不能軍。斌以軍夜集柵下。黎明畢登不利。斌曰。彼軍小

捷而驕弛。吾今焚其角樓。斷其援道。塹城爲三周。如此則城可得。諸將然之。迺誓師御枚潛登鐵壩。人賫芻秸梯其樓火之。且竪木柵城上。詰旦布

雲梯。鼓譟而上。斌挾盾先登。阿里海牙持酒勞曰。取此城。公之力也。斌自語阿里海牙曰。潭人膽破矣。若斂兵不進。許其來降則土地人民皆我有。

自重湖以南。連城數十。可傳檄而定。若縱兵急攻。彼無噍類。得一空城何益。從之。明日即遣開示禍福。城中爭出降。諸將怒其杭敵持乆。咸欲屠之。

斌喻以興師本意。諸將曰。編民當如公說。敵兵必誅之。斌曰。彼各爲其主耳。宜旌之以勸未附者。且殺降不祥諸將迺止。捷聞帝嘉之。進資善大夫。

行中書省左丞。潭人德之。爲立生祠。十一年。奉㫖撫諭廣西。尋命還治湖南。潭屬邑安化湘鄉衡山以南賊周龍張唐張虎等。所在蜂起。斌駐兵南

嶽。凡來降者。同僚議欲盡戮。以懲反側。斌但按誅其首惡。脅從者盡釋之。十五年被召入覲。時阿合馬擅權日甚。廷臣莫敢誰何。斌從帝至察罕腦

兒。帝問江南各省撫治如何。斌對以治安之道在得人。今所用多非其人。因極言阿合馬奸蠹。帝乃令御史大夫相威樞宻副使孛羅按問之。汰其

冗員。黜其親黨。檢覈其不法。罷天下轉運司。海內無不稱快。適尚書㽞夢賢謝元昌言江淮行省事至重。而省臣無一人通文墨者。乃命斌遷江淮

行省左丞。既至凡前日蠹國漁民不法之政。悉釐正之。仍條具以聞。阿合馬慮其害已。招摭其細事。遮留使不獲上見。因誣構以罪。竟爲所害。裕宗

在東宮聞之。方食投著惻然。遣使止之。已不及矣。天下冤之。年五十六。至大初贈推忠保節功臣大傳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鄭國公。謚忠毅。子三人。

良知威恩。孫一人敬皆爲大官。

崔彧元史彧字文卿。小字拜帖木兒。弘州人。負才氣。剛直敢言。世祖甚器重之。至元十六年。奉詔偕牙納術至江南。訪求藝術之人

明年自江南回。首言忽都帶兒根索亡宋財貨。煩擾百姓。身爲使臣。乃挈妻子以徃。所在取索鞍馬芻粟。世祖雖聽其言。然虛實竟不辨決也。十九年。

除集賢侍讀學士。彧言於世祖。謂阿合馬當國時。同列皆知其惡。無一人孰何之者。及既誅。乃各自以爲潔。誠欺罔之大者。先有㫖。凡阿合馬所用

之人。皆革去。臣以爲守門卒隷。亦不可留。如叅知政事阿里請以阿散襲父職。倘使得請。其害又有不可勝言者。賴陛下神聖。灼知其奸。拒而不可。

臣已疏其奸惡十餘事。乞召阿里廷辯。帝曰。已勑中書。凡阿合馬所用皆罷之。窮治黨與。纖悉無遺。事竟之時。朕與汝別有言也。又請以郝禎剖棺

戮屁從之。尋奉㫖鉤考樞宻文牘。遂由刑部尚書拜御史中丞。彧言臺臣於國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正。雖王公將相。亦宜紏察。近唯御史

得有所言。臣以爲臺官皆當建言。庶於國家有補。選用臺察官。若由中書。必有偏徇之弊。御史宜從本臺選擇。初用漢人十六員。今用蒙古十六員

相參巡歷爲宜。皆從其言。二十年。復以刑部尚書上䟽。言時政十八事。一曰。開廣言路。多選正人。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黨附壅塞之患。二曰。當

阿合馬擅權。臺臣莫敢紏其非。迨其事敗。然後接踵隨聲。徒取譏笑。宜別加選用。其舊人除蒙古人取聖斷外。餘皆當問罪。三曰。樞宻院定奪軍官

賞罰不當。多聽阿合馬風㫖。宜擇有聲望者爲長貳。庶幾號令明而賞罰當。四曰。翰苑亦頌阿合馬功德。宜慱訪南北耆儒碩望。以重此選。五曰。郝

禎耿仁等。雖在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罰異。公論未仲。合次第屏除。六曰。貴遊子弟。用即顯官。幼不講學。何以從政。得如左丞許衡教國子學。則人

才輩出矣。七曰。今起居注。所書不過奏事檢目而已。宜擇蒙古人之有聲望。漢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主言動必書。以𡸁法於無窮。八曰。

憲曹無法可守。是以奸人無所顧忌。宜定律今。以爲一代之法。九曰。官冗若徒省一官員並一衙門。亦非經乆之策。宜泰衆議而立定成規。十曰。官

僚無以養廉。責其貪則苛。乞將諸路大小官有俸者量增。無俸者特給。然不取之於官。惟賦之於民。蓋官吏既有所養。不致病民。少增歲賦。亦將樂

從。十一曰。內北百姓流移江南避賦役者。已十五萬戶。去家就旅。豈人之情。賦重政繁。驅之致此。乞特降詔㫖。招集復業。免其後來五年科役。其餘

積欠並蠲事産即日給還民官滿替。以戶口增耗爲黜陟。其徙江南不歸者。與土著一例當役。十二曰。凡丞相安童遷轉良臣。悉爲阿合馬所擯黜。

或居散地。或在逺方。並今援擢。十三曰。簿録奸黨財物。本國家之物。不可視爲橫得。遂致濫用。宜以之實帑藏。供歲計。十四曰。大都非如上都。上備

巡幸。不應立留守司。此皆阿合馬以此位置私黨。今宜易置總管府。十五曰。中書省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丞置諸左。十六曰。在外行省。不

必置丞相平章。止設左右丞以下。庶幾內重。不致勢均。彼謂非隆其名不足鎮壓者。姦臣欺罔之論也。十七曰。阿刺海牙掌兵民之權。子侄姻黨。分

列權要。官吏出其門者。十之七八。其威權不在阿合馬下。宜罷職理算。其黨雖無污染者。亦當遷轉他所。勿使乆據湖廣。十八曰。銓選類奏。賢否莫

知。自今三品已上。必引見而後授官。䟽奏。即日命中書行其數事。餘命與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議行之。又言江南盜賊相挺而起。凡二百餘所。𣅜

由拘刷水手。與造海船。民不聊生。激而成變。日本之役。宜姑止之。又江西四省軍需。宜量民力。勿強以土産所無。凡給物價與民者。必以實。召募水

手當從其所欲。伺民氣稍蘇。我力粗備。三二年後。東征未晚也。世祖以爲不切。曰。爾之所言如射然。挽弓雖可觀。發矢則非是矣。或又言昨中書奉

㫖。差官度。量大都州縣地畆。本以革權勢兼併之弊。欲其明白。不得不於軍民諸色人戶通行核實。又因取勘畜牧數目。初意本非擾民。而近者浮

言胥動。恐失農時。乞降㫖省諭。詔中書即行之。又言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書宜集議。可行者行之。不可則明諭言者爲便。又言各路每歲選取室

女宜罷。又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糧。無所容隱所宜頒行。皆從之。二十一年。彧劾奏盧世榮不可居。相識。忤㫖罷。二十三年。加集賢大學士。中

奉大夫。同僉樞宻院事。尋出爲甘肅行省右丞。召拜中書右丞。與中書平章政事參術丁奏曰。近者桑哥當國四年。中外諸官鮮有不以賄而得者。

其昆弟故舊妻族。皆授要官美地。唯以欺蔽九重。朘削百姓爲事。宜令兩省嚴加考核。凡入其黨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受賕者論

如律。仍追宣敕除名爲民。又奏桑哥所設衙門。其閑冗不急之官。徒費祿食。宜令百司集議汰罷。及自今調官。宜如舊制。避其籍貫。庶不害公。又大

都高貲戶。多爲桑哥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貧民當之。今後徭役。不以何人。宜皆均輸。有敢如前以賄求人容庇者罪之。又軍站諸戶。每歲官吏

非名取索賦稅倍蓗。民多流移。請自今非奉㫖及省部文字。敢私斂民。及役軍匠者論如法。又忽都忽那顔籍戶之後。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

之。江南民爲籍已定。乞依太宗所行爲是。皆從之。二十八年。由中書右丞遷御史中丞。彧奏太醫院使劉岳臣。嘗仕宋。練達政事。比者命其叅議機

務。衆皆稱善。乞以爲翰林學士。俾議朝政。又言行御史臺言建寧路總管馬謀。因捕盜延及平民。榜掠至死者多。又俘掠人財。迫通處女。受民財積

百五十錠獄未具會赦。如臣等議馬謀以非罪殺人。不在原例。宜令行臺詰問明白定罪。又言昔行御史臺監察御史周祚。劾尚書省官忙兀帶教

化的。納速剌丁滅里奸贜。納速剌丁滅里反。誣祚以罪。遣人詣尚書省告桑哥曖昧以聞。流祚於憨答孫。妻子家財。並沒入官。祚至和林遇亂。走還

京師。桑哥又遣詣雲南理算錢榖。以贖其罪。今自雲南回。臣與省臣閲其伏詞。爲罪甚微。宜復其妻子。皆從之。二十九年。彧偕御史大夫玉昔帖木

兒等奏。四方之人。來聚闕下。率言事以干進。國家名器。資品高下。具有定格。臣等以爲中書樞宻。宜早爲銓定應格者與之。不當與者明語其故使

去。又言事有是非當否。宜早輿詳審。言之當者即議施行。或所陳有須詰難條具者。即令其人講究。否則罷遣。帝嘉納之。又奏納速剌丁滅里忻都

王巨濟黨比桑哥。恣爲不法。楮幣銓選。鹽課酒稅。無不更張變亂之。銜命江南。理算積乆逋賦。期限嚴急。胥卒追逮。半於道路。民至嫁妻賣女。殃及

親鄰。維揚錢唐。受害最𢡖。無故而殞其生五百餘人。近者闍里按問。悉皆首實請死。士民乃知聖天子仁愛元元。而使之至此極者。實桑哥及其兇

黨之爲也。莫不願食其肉。臣等共議此三人者既已伏辜。宜令中書省御史臺從公論罪。以謝天下。從之。又言河西人薛闍干領兵爲宣慰。其吏詣

廉訪司告其三十六事。檄僉事簿問。而薛闍干率軍人禽問者辱之。且奪告者以去。臣議從行臺選御史徃按問薛闍干。仍先奪其職。又言行臺官

言去歲桑哥既敗。使臣至自上所者。或不持壐書。口傳聖㫖。縱釋有罪。擅籍人家。直僞莫辨。臣等請自今凡使臣必降壐書。省臺院諸司必給印信

文書。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爾耶。對曰。咬剌也奴伯顔察兒。比嘗傳㫖縱罪人。帝悉可其奏。又奏松州達魯花赤長孫自言不願爲錢榖官。願備

員廉訪司。令木八剌沙上聞。傳㫖至臺。特今委用臺臣。所宜奉行。但徑自陳獻。又且嘗有罪。理應區別。帝曰。此自卿事。宜審行之。又奏江南李淦言

葉李過愆。被㫖赴京以辨。今葉李物故。事有不待辯者。李淦本儒人。請授以教官。旌其宜言。又奏鄂州一道。舊有按察司。要束木惡其害已。令桑哥

奏罷之。臣觀鄂州等九郡。境土亦廣。宜復置廉訪司。行御史臺舊治揚州。今揚州隷南京而行臺移治建康。其淮東廉訪司舊治淮安。今宜移治揚

州。又奏諸官吏受賕。在朝則詣御史臺首告。在外則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憲。自桑哥持國受賕者不赴憲臺憲司。而詣諸司首。故爾反覆牽延事

乆不竟。臣謂宜如前㫖。惟於本臺行臺。及諸道廉訪司首告。諸司無得輙受。又監察御史塔的失言女直人教化的。去歲東征。妄言以米千石餉闍

里鐵木兒軍萬人。奏支鈔四百錠。宜令本處廉訪司究問。與本處行省追償議罪皆從之。三月中書省臣奏請以彧爲右丞。世祖曰。崔彧不愛於言。

惟可使任言責。閏六月又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奏。近耿熙告河間鹽運司官吏。盜官庫錢。省臺遣人同告者雜問。凡負二萬二千餘錠。已徵八

千九百餘錠。猶欠一萬三千一百餘錠。運使張庸嘗獻其妹於阿合馬有寵。阿合馬既沒。以官婢事桑哥復有寵。故庸夤緣戚屬。得乆居漕司。獨盜

三千一百錠。臣等議宜命臺省遣官。同廉訪司倍徵之。又言月林伯察江西廉訪司官木兒赤帶。河東廉訪司官忽兒赤。擅縱盜賊。抑奪民田。貪污

不法。今月林伯以事至京。宜就令詰問又言揚州鹽運司受財。多付商賈鹽。計直該鈔二萬二千八百錠。臣等以謂追徵足日。課以歸省。贜以歸臺

斟酌定罪。以清蠹源。並從之。又奏江西詹玉始以妖術。致位集賢。當桑哥特國。遣其掊核江西學糧。貪酷暴橫。學校大廢。近與臣言撒里蠻答失蠻

傳㫖。以江南有謀叛者。俾乘傳徃鞠。明日訪知爲禿速忽香山欺罔。奏遣玉在京師。猶敢誑誕如此。宜亟追還訊問。帝曰。此惡人也。遣之徃者。朕未

嘗知之。其亟禽以來。三十年。彧言大都民食。唯仰客糴。頃緣官括商船。載遞諸物。致販鬻者少。米價翔踴。臣等議勿令有司括船爲便。從之。寳泉提

舉張簡及子乃蠻帶告彧。嘗受鄒道源許宗師銀萬五千兩。又其子知微訟彧不法十餘事。有㫖就辯中書。彧已書簡等所告與已宜對者爲牘袖

之視而後對。簡父子所告皆無驗。並繫獄。簡瘦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乃蠻帶知微皆坐杖罪除名。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先是彧得玉壐於故臣扎

剌氏之家。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即以上之徽仁裕聖皇后。至是皇後手以授於成宗。彧以乆任憲臺。乞遷他職不許。成宗諭之曰。卿若辭避。

其誰抗言哉。彧言肅政廉訪司案牘而今總管府檢劾非宜成宗曰朕知難行。當時事由小人擅奏耳。其改之。大德元年。彧又條陳臺憲諸事。皆見

於施行。於是彧居御史臺乆。又守正不阿。以故人疾之。監察御史斡羅失刺劾奏中丞崔彧。兄在先朝嘗有罪還具所籍家産非宜等事。成宗怒其

妄言。笞而遣之。十一月。御史臺奏大都路總管沙的盜支官錢。及受贜計五千三百緡。准律當杖百七不敘。以故臣子從輕論。而成宗欲止權停其

職彧與御史大夫只而合郎執不可。已而御史又奏彧任中丞且十年。非所宜。彧遂以病辭。成宗諭之曰。卿之辭退。誠是已。然勉爲朕少留之。閏十

二月。兼領侍儀司事。與太常卿劉無隱奏新正朝賀。歲常習儀大萬安寺。成宗曰。去歲九都帶以雪故來後。今而復然。諸不至刃失儀者。殿中司監

御史同紏之。二年加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尋與御史大夫禿赤奏世祖聖訓。凡在籍儒人。皆復其家。今歲月滋乆。老者已矣。少者不學。宜遵先制。俾

廉訪司常加勉勵。成宗深然之。命彧與不忽木阿里渾撒里同翰林集賢議。特降詔條。使作成人材。以備選舉。彧以是歲九月卒至大元年七月贈推

誠履正功臣太傳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鄭國公謚忠肅

崔敬元史敬字伯恭。大寧之惠州人。通刑名法律之學。淮東山南廉訪司皆辟書吏。天曆初。辟御史臺察院書吏。歷刑部令史。徽政

院掾史。遂陞中書掾。至元五年間。累考及格。授刑部主事。六年。遷樞宻院都事。拜監察御史。時既毀文宗廟主。削文宗後皇太后之號。徙東安州而

皇弟燕帖古思。文宗子也。又放之高麗。敬上疏略曰。文皇獲不軌之愆。已徹廟祀。叔母有階禍之罪。亦削洪名。盡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弟燕帖

古思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遷。天理人情。有所不忍。明皇當上賓之日。太子在襁褓之間。尚未有知。義當矜憫。蓋武宗視明文二帝。皆親子也。陛下

與太子。皆嫡孫也。以武皇之心爲心。則皆子孫固無親疏。以陛下之心爲心。未免有彼此之。論。臣請以世俗喻之。常人有百金之産。尚置義田。宗族

困厄者爲之教養。不使失所。況皇上貴爲天子。富有四海。子育黎元。當使一夫一婦。無不得其所。今乃以同氣之人。置之度外。適足貽笑邊邦。取辱外

國。況蠻夷之心。不可測度。倘生他變。關係非輕。興言至此。良爲寒心。臣願殺身以贖太子之罪。望陛下遣近臣迎歸太后太子。以全母子之情。盡骨

肉之義。天意回。人心悅。則宗社幸甚。不報。又上䟽諫天子巡幸上都。宜御內殿。其畧曰。世祖以上都爲清暑之地。車駕行幸。歲以爲常。閣有大安。殿

有鴻禧睿思。所以保養聖躬。適起居之宜。存敬畏之心也。今失刺幹耳朵思。乃先皇所以備宴遊。非常時臨御之所。今陛下方以孝治天下。屢降德

音。祗行宗廟。親祀之禮。雖動植無知。罔不歡悅。而國家多故。天道變更。臣備員風紀。以言爲職。願大駕還大內。居深宮。嚴宿衛。與宰臣謀治道。萬機

之暇。則命經筵進講。究古今盛衰之由。緝熙聖學。乃宗社之福也。時帝數。以歷代珍寳。分賜近侍。敬又上疏曰。臣聞世皇時。大臣有功。所賜不過槃

革。重惜天物。爲後世慮至逺也。今山東大飢。燕南亢旱。海潮爲災。天文示儆。地道失寧。京畿南北。蝗飛蔽天。正當聖主恤民之日。近侍之臣。不知慮

此。奏稟承請。殆無虛日。甚至於府庫百年所積之寳物。遍賜僕御閽寺之流。乳稚童孩之子。帑藏或空。萬一國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將何以爲賜乎。

乞追回所賜。以示恩不可濫。庶允公論。是年出僉山北廉訪司事。按部全寧。獄有李秀以坐造僞鈔連數十入。而皆與秀不相識。敬疑而讞之。秀曰。

吾以訓童子爲業。居村落間。有司空秀舍。謂秀爲僞造鈔者。捶楚之下。不敢不誣服耳。敬詢知始謀者。乃大同王濁。十餘年事不泄。而有司誤以李

秀爲王濁也。移文至大同。果得王濁爲真造僞鈔者。至正初。遷河南。又遷江東。所至抑豪強。惠下窮。洗冤滯。興學勸農。百廢具舉。除江西行省左右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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