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七千一百四 永樂大典
卷之七千一百五
卷之七千一百五十九 

永樂大典卷之七千一百五 十八陽

宣宗二

舊唐書十二年春正月。以晉陽令鄭液為通州剌史。羅浮山人軒轅集至京師。上召入禁中謂曰先生遐壽而長生可致乎。曰徹聲色。去滋味。哀樂如一。德

施周給。自然與天地合德。日月齊明。何必別求長生也。留之月餘堅求還山。三月。以前鄉貢進士於琮。為秘書省校書郎尋尚皇女廣德公主。改銀

青光祿大夫守右拾遺。駙馬都尉以安南本管經畧招討處置使朝散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安南都護。御史大夫。賜紫金魚袋李弘甫為宗正卿。

以中大夫守京兆尹。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張毅夫。為鄂州剌史。御史大夫。鄂。岳。蘄。黃。申。等州都團練觀察使。以太中大夫福州剌史。御史中丞上柱國賜

紫金魚袋楊發。檢校右散。騎常侍廣州剌史。御史大夫。充嶺南東道節度觀察處置等使。以朝散大夫守康王傅。分司東都。上柱國襲魏郡開國公。

食邑二千戶。賜紫金魚袋王式。為安南都護。兼御史中丞。充安南本管經畧招討處置等。使以朝請大夫前守太子賔容分司東都。上柱國鄼縣開

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蕭俶。守太子。少保。分司。以朝請大夫檢校右散騎常侍右金吾大將軍充右衛使上柱國襲太原郡開國公食邑二

千戶賜紫金魚袋王鎮。為檢校左散騎常侍。使持節都督福州諸軍事。兼福州剌史御史大夫充福建等州都團練觀察處置等。使。以翰林學士。朝

議郎守尚書司勳郎中。知制誥賜緋魚袋孔溫裕。為中書舍人。充職。以右驍衛上將軍李正源。守大內皇城留守。以朝議大夫守尚書戶部侍郎。判

度。支。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劉瑑本官同平章事。依前判度支。以太中大夫守中書侍郎兼禮部尚書。同平章事。監修國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崔慎

由。檢校禮部尚書。梓州剌史。御史大夫。劎南東川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代韋有翼。以有翼為吏部侍郎。二月以前邕管經略招討處置。使。朝議郎

邕州剌史。御史中丞。賜紫金魚袋段文楚為昭武校尉。右金吾衛將軍。以朝議郎守中書舍人權知禮部貢舉。上柱國賜緋魚袋李潘。為尚書禮部

侍郎。以朝散大夫守工部尚書同平章事。充集賢殿大學士。上柱國彭城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蕭鄴。為監修國史。以朝議大夫守戶部

侍郎。同平章事。判度支。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劉瑑。可充集賢院學士。以渤海國王弟權知國務。疑虔晃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秘書監。忽汗州都督。

𠕋為渤海國王以兵部侍郎柳仲郢。為刑部尚書。以朝議大夫守尚書戶部侍郎判戶部事。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夏侯孜。為兵部侍郎。充諸道鹽鐵

轉運使。以朝請大夫權知刑部侍郎。賜紫金魚袋杜勝。為戶部侍郎。判戶部事。以光祿大夫守左領軍衛大將軍。分司東都上柱國會𥟵縣開國公。

食邑一千五百戶康季榮可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左衛上將軍。分司。貶前利州剌史杜倉為賀州司戶。蔡州剌史李叢邵州司馬以工部郎中知制

誥於德孫。庫部郎中知制誥苗恪。並可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以前右金吾將軍鄭漢璋。前鴻臚少卿鄭漢卿。並起復授本官。國舅光之子也。以

銀青光祿大夫行給事中。騎馬都尉衛洙。為工部侍郎。前濮王傅分司皇甫權。為康王傅分司。以庫部員外郎。史館修撰李渙。為長安令。閏二月。以

司農少卿盧籍。為代州剌史前江陵少尹杜惲。為司農少卿。以河東馬步都虞候叚威。為朔州剌史充天寧軍使兼興唐軍沙陀三部落防遏都知

兵馬使。五月以兵部侍郎鹽鐵轉運使夏侯孜。本官同平章事。六月。南蠻攻安南府。八月洪州。賊毛合宣州賊康全。大攻略郡縣詔兩浙兵討平之。

十二月。太子少保魏謩卒贈司徒。十三年。春正月。以陝虢觀察使杜審權為戶部侍郎。判戶部事。三月宰相盧鄴罷知政事。守吏部尚書。四月。以

翰林學士承㫖。兵部侍郎。知制誥蔣伸。本官同平章事。五月。上不豫月餘不能視朝。八月七日。宣遺詔立鄲王為皇太子。勾當軍國事。是日崩於大

明宮。聖壽五十。詔門下侍郎平章事令狐綯攝冡宰。群臣上謚曰。聖武獻文孝皇帝。廟號宣宗。十四年三月。葬於貞陵。史臣曰。臣𡮢聞黎老言大

中故事。獻文皇帝。噐識深逺。乆歷艱難。備知人間疾苦。自寳歷已來。中人擅權。事多假借京師豪右。大擾窮民。洎大中臨馭。一之日權豪歛跡。二之

日姦臣畏法。三之日閽寺讋氣。由是刑政不濫。賢能效用。百揆四嶽。穆𠰥清風。十餘年間頌聲載路。上宮中衣澣濯之衣。常膳不過數器非母后侑

膳。輙不舉樂。𡻕或小飢。憂形於色。雖左右近習未𡮢見怠隋之容。與群臣言。儼然煦接。如待賔僚。或有所陳聞。虛襟聴納。舊時人主所行。黃門先以

龍腦鬱金藉地。上悉命去之。宮人有疾。醫視之。既瘳。即袖金賜之。誡曰。勿令𠡠。使知。謂予私於侍者。其恭儉好善如此。季年風毒。召羅浮山人軒轅

集。訪以治國治身之要。其伎術詭異之道未𡮢措言集亦有道之士也。十三年春。堅求還山。上曰先生少留一年。俟於羅浮別創一道館。集無留意

上曰。先生捨我亟去國有災乎。朕有天下曆得幾年。集取筆冩四十字。而十字挑上。乃十四年也。興替冥數。其𠰥是乎。而帝道皇猷。始終無缺。雖漢

之文景不是過也。惜乎簡籍遺落。舊事十無三四。吮墨揮翰。有所慊然。賛曰。李之英主實惟獻文。粃釋盡去。淑慝斯分。河隴歸地朔漢消氛。到今

遺老。歌詠明君。馬永易元和録大中元年。春二月勑自今及第進士放牓後。任依舊宴集。更不禁止。以檢校司徒東都留守李德裕。為太子少保。分

司東都。初李德裕執政引白敏中為翰林學士。自員外凡五年十三遷。及武宗崩德裕失勢敏中乗上下之怒竭力排之。雷同毀舉無一言伸理。且

使其黨李咸。訟德裕輔政日陰事。故有是命議者訾。惡敏中。德裕後著書。言惟以怨報德為不可測。蓋斥敏中雲。敏中又以大理卿馬植為刑部侍

郎充鹽鐵轉運使。植數以文學政事有名於時。李德裕不之重。內外怨望。及敏中秉政。凡德裕所薄者。皆不次用之。江州剌史楊嗣復。為岳州剌史

彬州剌史李珏。為舒州剌史。安州長史崔珙。為虢州剌史。衡州長史牛僧孺。為汝州長史。三月以刑部尚書判度。支崔元式。為門下侍郎翰林學士

戶部侍郎韋琮為中書侍郎並同平章事。閏月。𠡠會昌五年所廢寺宇。如有宿舊名僧。復能修創一任住持。不得禁止。六月上謂敏中曰。朕昔從憲

宗之䘮。道遇風雨。百官六宮皆避。惟山陵使長而多髯。攀靈駕不去。誰耶對曰令狐楚。上曰有子乎。對曰長子緒。今為隨州剌史。上曰堪為相乎。對曰少病風痹。次子綯

前湖州剌史。其為人宰相器也。上即擢馬考功郎中。知制語。絢入謝。上問以元和故事。絢條對甚悉。上悅。遂有大用意。八月。李回罷宰相出為劎南西州節度使。

九月。時德裕既去位。李紳已卒。崔鉉等乆不得志。乃導前河南府永寧尉吳汝訥。使為其弟湘訟。言湘素清直。為人誣衊。大校牢不被體。吏至

以聚妻資勝結贜且言顔悅故士族湘罪皆不當死紳與德裕相表裹。欺罔武宗枉殺之。又言湘死紳令即瘞。不得歸葬。按紳以舊宰相鎮一方。恣

威權凡戮有罪。猶待秋分湘無辜盛夏被殺。乞召江州司戶崔元藻等對辯。元藻御德裕斥已。即翻其辭。因言御史覆。獄還。皆對天子別白是非德

裕權軋天下。徇私背公使不得對。具獄不付有司。黨庇李紳。但用紳奏而寘湘死。蓋以鄭亞首倡鄭元壽扶同。李恪構成。李回即奏。皆由附會權勢

以屈孤單時德裕既失權而宗閔故黨。令狐絢。翟鉉白敏中。皆當路。因是逞憾。以利誘動元藻等使三司結紳杖鉞作藩。虐殺良平準神龍詔書酷吏

歿者。官爵皆奪。子孫不得進官。紳錐亡。請從春秋戮死者之比。大理卿盧言。刑部侍郎馬植。御史中丞魏扶言紳殺無罪德裕徇成其冤。至為黜御

史。罔上不道。十二月。詔貶太子少保分司東都李德裕為潮州司馬。植判李紳任崇黃門。官列中樞肆虐毒於藩方視人命如草芥倚德裕回天之

力構吳湘沒地之冤。生殺在心。是非由已。因之而竄無者頗衆。不從而斃路者至多蔑棄典章莫斯為甚雖年如過隙。幸已雲亡而虛實在人。固當餘

責狀以春秋戮死之義律令著削官之條。將欲懲戒存亡。恐須追奪官爵。昔於公平心次獄。既慶流於子孫今李紳縱意殺人。合咎及於裔嗣其子

孫㐲請三五十年內。不許官宦。依判録奏者御史中丞魏扶判依斷。大理卿盧言人奏斷太子少保分司柬都李德裕。𡮢秉國權。志懷黨庇。正吳湘

之贜坐。不付法司寘無藻於罪懲取證下吏。據吳汝訥狀稱李德裕黨庇李紳斷汝訥第湘處死得劉群狀稱與李德裕書。計會杖殺吳湘事得報。

令但奏來人據崔元藻狀李紳誣奏已見。德裕欺罔可知唯弄威權。情隨好惡此獄是鄭亞首倡元壽扶同李恪搆成李回便奏。皆由附會權勢以

抑孤單者今據路逺不取伏欵謹具衆證事條如前刑部侍郎馬植判德裕當武宗一朝位居上相獨持大柄。橫制萬機徇李紳縱殺之心置吳湘

枉死之地公是者悉從貶黜順非者無不超昇宰相二人不同惡罷免御史四軰皆無過石遷首紊國章坐鉗人口頼逢明代得辯寃人。䮂衆𣢾備

得其情。詳法文難為捨罪御史中丞魏扶判依斷。御史臺人奏據推官勘得吳汝訥狀所論第湘寃死抿本事條至多數內一仲阿顔衣服等。淮南

雖不許賊。亦被於奏狀收竪。今但得第湘昭雪。汝訥不避死亡之刑。伏乞詳察處分。大理卿盧言斷吳汝訥出自單門。深懷至性。痛加手足。恨切肌

膚艱開死苦之中號訢軒墀之側。遂得恩加泉瓌。仁及賤㣲不逃鷙撃之餘盛。終雪鴒衆之大戮請加敦奬。以勸友於。伏望委中書門下與處分刑

部侍郎為植。御史中丞魏挾。並判依斷。𠡠曰。録其自初。則付以國權。懲彼保奸。則舉茲朝憲。此王者所以本人情。而張法理也特進行太子少保分

司柬都上柱國衛國公。食邑三千戶。李德裕。憑籍鎡基。累塵台袞。不能盡心奉國。竭節佐君事必狗情。故多任已愛慒頗乗於公道陞黜或在於私

門。遂使寃塞之徒日聞於騰口猜疑之者不得以恣心。豈可尚居保傳之𥙊。猶列清崇之地。冝加竄謫以戒僻回。嗚呼朕臨御萬方推誠庶物。顧彼織頃

皆欲保安。豈於將相舊臣獨隨恩顧。而群議不息。謗書日盈爰舉興韋。事非獲已凡百寮庶士。冝體朕懷。可潮州司為員外置同正員。仍所在馳驛發

遣。縱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始德裕在翰林。有日者謂曰。公位極人臣。厄在白馬。及登相位。雖親族無有畜白馬者。洎白敏中因其失勢。且命為植

鞫汝訥之獄。由是竄貶。白馬之厄乃驗於此是時吳湘之獄。朝廷公卿無為辯者。惟淮南觀察推官魏鉶就逮。吏使誣引德裕。獨明獄情無枉。雖痛

楚。掠終不從。又丁柔立者德裕當國時。或薦其直清可任諫官。不用。上即位為右補闕德裕貶潮州。柔立內愍復之。上書直其寃劉濛晏之孫也。會

昌初擢給事中。以材為德裕所知。時回鶻衰。朝廷經畧河湟。遣濛按邊調兵械糧餉。為宣慰靈夏以北党項使。始議造木牛運。至是以德裕得

罪。貶濛朗州剌史。吏部奏諸州縣官。准會昌四年𠡠停減州縣官一千二百一十四員令准𠡠添置量增三百八十三員。從之。大中二年正月

右補闕丁柔立。以申理李德裕坐阿附貶南陽尉。劍南西川節度使李回。貶湖南觀察使。桂管觀察使鄭亞。貶循州剌史前淮南觀察判官魏鉶。貶

吉州司戶叅軍前淮南推官元壽。貶韶州司戶叅軍天長縣令張洪思。前揚州録事叅軍李公佐各削兩官李恪杖脊十五配流天德。故淮南節度

使李紳。追奪三官子孫不得仕。皆以吳湘獄事被罪始紳以文藝節操見用。而屢為怨仇所根卻卒能自伸其才以名位終然所至務為威烈。或

䧟暴刻。故雖沒而坐湘寃雲。回為人強斡所泣無不辦。雅為德裕所知。及鎮浙西。辟幕府又累佐李紳幕及任中丞。薦為刑部郎中。史館

脩撰。重修憲宗實録。初武宗代宗伐虜。河朔列鎮陰相諦以撓兵事。德裕薦回持節徃諭何洪恭。王元逵以澤潞邇京洛非𠰥河北三鎮國家許世

以壤地傳子孫者二將聽命。復以回為使督戰有功由是拜相武宗崩為山陵使。出領劎南。以回與德裕善決吳湘獄時回為中丞。坐不紏擿故貶

芝田録雲會昌中王師討昭義乆未成功賊之游兵徃徃散出山下剽掠邢洺懷孟又發輕卒數千為群羊散漫山谷以㗖官軍。官軍自逺見之乃

分頭掩捕因不成列且無備馬。於是短兵接鬬蹂踐相乗幾數十里王師大敗是月東都及境上諸州聞之大震成加備戒嚴都統王宰石雄等皆

堅壁自守武宗坐朝不怡。召宰臣李德裕等謂之曰王宰石雄不與朕殺賊𨂠邊中使促之尚間逗撓依違豈可使賊黨坐主束都耶卿今日可為

朕晚歸別與剎置軍前事宜奏來時宰相陳夷行。鄭蕭拱默聴命德裕歸中書即召御史中丞李回。具言意曰中丞必一行責戎歸早見成功傎無

遲也回刻時受命於是具名以聞曰今欲以御史中丞李回為催障使帝曰可即日李回自右銀臺戒路有邸吏五十導從聖於河中緩曫以進俟王

宰等至河中界迎候乃行二帥至翼城束道左執兵如外府列使迎候儀。回立為受起居寒溫之禮二帥復前進數步鏧折致詞回撃鞭亦不堪顧

之。禮成二帥旁行僥首俟命回於為上屬聲曰令日當直令史安在群史躍為聴命回曰責破賊限狀來二帥鞠躬流汗而退請以六十日破賊過

約請行軍令於是二帥大懼卒親軍而鼓之士卒齊進凡五十八日㧞潞城梟劉鎮首以獻。功成回復命後六十日由御史中丞拜相。至是貶湖南

觀察使以吳湘兄前永寧尉汝訥。為左拾遺江州司戶崔元藻。為京兆府武功令尚書舍人崔嘏誼士也坐草德裕制不肯巧傅以罪辭不深切貶

端州剌史司空發司李固言為右僕射。固言李珏楊嗣復黨也。二月。岳州剌史楊嗣復卒以汝州長史牛僧孺。為太子少保虢州利史崔珙舒州剌

史李珏。並為太子賔客分司柬都。五月以兵部侍郎判度支周墀弄部侍郎馬植。並同平章事。初墀為義成節度使辟韋澳為判官及為相謂澳曰。

力少任重。何以相助澳曰。願相公無權墀愕然不知所謂。澳曰。官賞刑罰與天下共可否。勿以已之愛憎喜怒移之天下自理何權之有墀深然

之秋七月以李珏馬檢校兵部都尚書。河陽節度使絳州長史李漢初以李宗閔黨。貶汾州司馬徙絳州。至是宰相言其枉以為宗正少卿崔珙為

檢校右僕射鳳翔節度使牛僧孺為太子少師依前分司宰相周墀本李宗閔黨方李德裕為相易元和實録墀䟽不可至是建言德裕會昌言以

恩擾元和實録四十篇竄寄它書事以廣父功凡人君尚不改史。取必信也遂削新書秋九月再貶潮州司馬李德𥙿為崖州司戶縱逢恩赦不在

量移之限貶德裕子前汴州觀察判官燁為象州立山縣尉。並所在馳驛發遣。𠡠曰。朕祇荷王業。思平㤗階。將分邪正之流。冀使華夷胥悅。其有𡮢

登元轉文奉武宗深苞禍心。盜弄國柄。雖行讉斥之典。來塞億兆之言。是用再舉朝章式遵彝憲。守潮州司馬負外置同正員季德裕。早籍門地。叨

踐清華。累膺時之榮。唯以姦傾為業。當會昌之際。極公台之禜聘諛侫而得若情。遂恣橫而恃國政。專權生事。妬賢害忠。動多龍異之謀潛懷僣

越之志秉直者七親嚮善者盡排誣真良造明黨之名肆讒構生加誅之業。計有踰於指。罪見於數天頃者方處鈞御曾無嫌避妻國史於愛

壻之手竄秘丈於弱子之。身泊叅命書亦引親昵恭惟元和嘗録乃不刊之書擅敢改張岡有畏𢗭奪他人之懿績。為私門之令猷。又附會季紳

之曲情斷成異湘之寃獄凡被簮纓之士遏其進取之塗。驕倨自誇。狡猾無對。擢爾之髮。數罪未窮。再規𠕏上之由益驗無君之意。使天下之士重

足一跡皆懾應奉爾。而慢。易在公為臣至此。於法何逭。於戲。朕務全物體大為含弘雖黜降其官榮。尚蓋蔵其醜狀。而睥唲未已。競愓無間。積惡既

彰。公議難抑。是宜移投荒脤。以謝萬方。中外臣尞。富鑒予㫖。可崖州司戶參車首外置同正員仍仰所在馳驛發遣縱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又𠡠

曰前汴州觀察判官朝議郎檢秋尚書祠部員外既兼侍御史李燁書稱又舊子獲蓋是常理苟不肯播敦知艱難況爾文𡮢持國權。處事乎當爾

舍動作匡諌。椎以七誠豈有肙進偷安寘於有遇倩頗異於直在禮寶於敬同況有異辭䮂吾間聽且務舍忍不令憲窮須至指遷。稍為懲成。慰

於遐服猶為寬恩可守象川立山縣尉同正員。仍即所在馳驛發遣初德裕被遇武宗會昌末皇子益王兗王年已皆長定策之際宜無他辭故深

忤帝意且惡其專由是朋黨快吳湘等事以希上㫖卒竄窮荒湖南觀察使李四以𡮢附德裕再貶為太子賔客分司東都制下給事中封還以為責

薄遂貶賀州剌吏乆之從撫州長史卒摭言云大和𥝤季回任京兆府㤗軍主試不送魏謩謩深衛之。會昌中回為刑部侍郎謩為御史中丞常與

次對官三數人候對於門謩曰某須𡻕府觧蒙明公不送何事今日同集於此回應聲荅曰經頭至如今也下送謩為之色變益懷憤恚從回謪

剌建州謩大拜回有啓狀謩憲不納。阮而回恕一衛官次杖勒停建州䘖官能庇徭役求𨽻籍者所嘗不下數干萬其入不恚於秋止恨侍廢耳因

亡命至京師接時相訢緒相皆不問會亭干憩於桃險顏色憔悴旁人察其有故私語之其人具述本意於是誨之曰建陽相公素典中書相公

有隙。子直諳之。言訖見魏導騎自中書而下。其人常懷文狀。即如所誨。望塵而秤。導從問之。對曰建州百姓訴寃。魏閭之。倒持塵尾敲檐子門令止

及攬狀所論二十餘件。第一件取同姓子女入宅。於是為魏極力鍛成大獄。時李已量移鄧州剌史。行次九江。遇受鞫獄。卻回建陽。竟坐貶撫

州司為。終於貶所與本傳及餘說不同。聊記於此冬十月前鳳翔節度使石雄詣政府自陳黑山烏嶺之功求一鎮以終老宰相白敏中以雄素為

德裕識㧞。猥曰曏日之功朝廷以蒲孟峽三鎮酬之已多矣乃除左神武統軍雄夫勢快快疾而卒十一月牛僧孺。與德裕自長慶後。以椎勢相軋。

互謀傾擠對立朋靈不能釋憾而皆竄身㢓海抑自貽也德裕既逺竄有人作詩二章曰。蒿棘深春衛國門九年於此盜乾坤。兩行宻䟽傾天下。一

夜陰謀違至尊。肉視具僚亡匕箸氣吞同列削寒溫當時誰是承恩者。肯有餘波違鬼村其二曰勢欲凌雲威觸天朝輕諸夏力排山。三年驥尾有

人附。一日龑髯無路攀盡閣不開梁燕去朱門罷掃乳鴉還千巖萬壑應惆悵流水斜傾出武關德裕當軸頗為寒素開路凡有親戚在朝者不得

應舉。逺人皆相賀慶或為詩曰八百孤寒齊下淚一時南望季崖州。搢紳好惡偏異如此白居易年長於德裕視德裕為晚進。方德裕任浙西觀察

使。居易為蘇州剌史。德裕以使職自居不少假借。居。易不得已以軍禮見。故為時曰。昨日新生黃雀兒。今朝飛上紫藤枝。搖頭擺腦花叢裏。將謂春

光總屬伊。當塗不觧栽桃李。滿地惟間種蒺䔧。萬里崖州君自去。如今惆悵怨他誰。樂天曾任蘇州日。要勒須交用禮儀。從此結成千萬恨。而今果

中白家詩。然醉吟先生傳及實録皆謂居易會昌六年辛。而德裕貶於大中二阜。成謂此詩為偽德裕既貶𡮢為詩曰。十年紫殿掌洪鈞。出入三朝

一品身。文帝寵深陪雉尾。武皇恩厚宴龍津。黑山永破和親虜。烏嶺全坑跋扈臣。自是功高臨盡處。禍來名減不由人大中三年。春正月。德裕至

崖州。即令璦州也郡北有亭。石曰望闕德裕每登臨未𡮢不北望悲淚。有詩曰。獨上江亭望帝京鳥飛猶是半年程。青山也恐人歸去。百匝千

遭統郡城。或謂德裕在崖州止為此詩餘皆侃家所作雲夏四月。宰相墀罷為右僕射以御史大夫崔鉉兵部侍郎魏夫。並同平章事。戶

部侍郎柳仲郢。與周墀善。他相不悅之。墀既罷相七月。乃以仲郢為秘書監。冬十月。以河陽節度。使李珏為吏部尚書。閏十一月崔鉉與

崔珙故有怨。𡮢初劾珙貶嶺外至是為鳳翔節度使鉉復執政珙懼以疾自乞下除太子少師分司東都德裕處崖州。幽獨無與晤言為窮愁志三卷。水

章為周泰行記論雲。言發於中。情見乎辭。則言志氣之來也。故察其言而知其內。既其辭而見其意。余𡮢閏太牢氏。涼國李公常呼中僧孺曰太牢。涼

雲名不便。故不書。好竒怪其身。險易其行。以其姓應國家受命之鐵。曰首尾三鱗六十年。兩角犢子自狂顛。龍蛇相闘血成川。及見著玄怪録。多造

隠語。人不可觧。其或能曉一二者必附會鳥。縱司馬取魏之漸。田常有齊之由。故自卑秧至於宰相而樹黨𠰥山不可動搖。欲有意擺撼者皆遭誣

坐莫不側目結古。事具史官劉軻曰昔佘得太牢周泰行紀反覆睹其太牢以身與帝王妃後𡨋遇欲證其身非人臣相也。將有意於狂顛。及至戲

德宗為沈婆兒。以代宗皇后為沈婆。令人骨戰可謂無禮於其君甚矣。懷異志於國識明矣。余。少服臧文仲之言曰。見無禮於君者。如鷹鸇之逐鳥

雀也。故貯太牢已乆。前知政事。欲正刑書。力未勝而罷。佘讀國史。見開元中御史汝南王子諒彈奏牛仙客。以其姓符圖議。雖似是而未合三鱗六

十之數耳自裴晉國與今涼國名不便彭原程趙郡紳諸。從兄族太牢如讎。頗類全志非懷私忿。蓋惡其應識也太牢作鎮襄州日。判復州剌史樂

坤賀武皇監國狀曰。閑事不足為賀。則恃姓敢如此耶。會佘復知政事。將欲發覺未有由。值會平昭義傳與劉從諌交結書。因竄逐之。嗟乎。為人臣

陰懷逆節。不獨人得誅之。鬼使誅之矣。凢與太牢膠固。未𡮢不是浮薄無頼軰以相表裏。意太牢有非望而就佐命馬斯亦信符命之致。或以中外

罪余於太牢愛憎故明此論。庶乎知余志乎。所恨未暇之而余又罷。豈非王者不死乎。遺禍胎於國亦余大罪也。儻同餘志繼而為政。冝為君除患。

曆既有數。意非偶然。𠰥不在當代。其必在於子孫。須以太牢少長咸寘於法。則刑罰中而社稷安。無患於二百四十年後。嘻。余致君之道。分隔於明

時。嫉惡之心。敢辜於早𡻕因援毫以攄宿憤。亦書行紀之跡於後。僧孺為周秦行紀雲余眞元中舉進士落第歸宛葉間至儼闕南道鳴皐山下。將

宿大安民舍會暮不至更十餘里一道甚異夜月始出。忽聞有異香。囤趍進行不知猒違見火明意馬莊家更前驅至一室庭門𠰥富家。有黃衣人

曰郎君何氏何至余曰僧孺姓牛應進士落第徃大安民舍。誤道來此。黃衣入告。少時出曰請郎君入拜殿下簾下語曰妾漢文帝母薄太后。此是

妾廟太后遣軸簾使上殿君坐食頃太后命高祖戚夫人。元帝王嬙。余皆拜。乃。亦就坐太后迎唐朝太眞楊妃齊潘妃余拜繼命進饌。太后問曰。今

天子誰余對曰今皇帝名適。代宗長子太后曰沈婆兒作天子也。大竒。命酒各賦詩余應教作詩曰香風引上大羅天。月地花宮拜洞仙。共道人間

惆悵事不知今日是何年太后曰秀才逺來今夕誰伴戚夫人先起辭曰如意成長潘妃曰東昏侯誓不負他緑珠曰石衛尉嚴忌太后曰太夏今

朝先帝貴妃重言其他。太后目王昭君。昭君不對。低眉羞恨俄歸休。余為左右送入昭君院。會將旦。侍人告起。太后戚夫人昭君等皆泣別使朱衣

人送至大安民里。余衣上香經十餘年不歇雲。或謂牛竒章𥘨與衛公相善。常因會餤僧孺戲曰綺紈子何預斯坐。衛公因衙之。自後衛公再居相

位僧孺卒遭譴逐世傳周泰行紀。非僧孺作德裕門人皐瓘所撰。開成中曾為憲司所𩅢核。文宗覧之。笑曰此必假名僧孺是貞元中進士。豈敢呼德

宗為沈婆兒其事遂寢。皇甫弘續牛羊日曆曰太牢既交惡黨潛豫姦謀太牢乃元和中青衫外郎耳。穆宗世因承和薦。不二三年位兼將相憲宗

仙駕至㶚上。以從官君知制詁。當時宰相未盡兼職。而獨綜集賢史館。兩司出鎮來盡佩相印而太牢同平章事出夏口。夏口去節十五年由太牢

而加節為太牢早孤母周氏冶蕩無檢鄉里兄弟羞赧。乃令改醮。既與前夫義絶矣及貴請以出毋追贈。禮雲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

乎又曰不為伋也妻者則不為白也母而李清心妻配牛㓜簡夏侯銘所謂魂而有知前夫不納於幽壤歿而可作後夫必訢於玄穹使其母失行

無適從之鬼上罔聖朝下欺光父得曰忠孝智識者乎。姚勉開元相元崇曾孫也李逢吉知舉第進士累遷諫議大夫更湖常二州剌史。與德裕厚

善。德裕為令狐綯等譛逐摘索友黨無敢通勞問既居海上家無資病無湯劑朂數饋餉候問不傳時為厚薄閏十一月德裕卒於崖州初德裕為

并州從事。到未旬月有王山人者請謁公問所能曰善於安㝠公初未之竒因請虛正寢備几案紙筆香水而已仍前𡸁簾生與公簾外靜伺之俄頃

生曰可驗矣視之紙上有八字甚大且有揩注曰位極人臣壽六十四。生遽請歸不知其所及會昌中果位一品卒於海南六十四雲初德裕分司

東都聞有僧善知人禍福召問之曰公突未已當南行萬里德裕甚不樂明日復召之僧且曰慮言之未審請結壇三日又曰公南行之期定矣德

裕曰師言以何為驗僧即指其地此下有石凾即命之果得焉然啓之無所覩。德裕重之且問南行還乎曰公食羊萬口有五百未滿必當還矣德

裕嘆曰。師實至人我於元和中為北都從事𠹉夢行至𣈆山盡目皆羊有牧者數十謂我曰。此侍御食羊也。常記此夢不泄於人今知㝠數固不誣

矣後旬餘靈武師達米塈饋羊五百大驚召僧告其事且欲還之僧曰羊至此矣為相國有矣還之無益南行其不返乎果如其言。大中五

年崔鉉輔政欲專任患白敏中居右會党項數𡨥邉鉉建言冝遣大臣鎮撫。上嚮其言三月乃以敏中為招討都統制置使冬十月。以戶部侍郎

魏謩同平章事。謩延英謝曰。宰相之任。自古所難。臣無夔契之才。而叨夔契之任。未知何以佐陛下今兵事休息天下寧靖。所切者在建儲貳以為國

之本帝臨御累年。嫡嗣未辯中外不敢建言及謩為相率先啓發。物議重之。大中六年三月。詔象州立山縣尉李燁護其父德裕䘮歸葬東都從令狐

綯之請也德裕既沒。一夕見夢綯曰某已謝明時公幸哀我使得歸葬。綯語其子滈。滈曰衛公犯衆怒又崔魏皆仇敵言之可乎。既夕又夣如前。懼

曰。衛公精爽尚可畏不言禍將及入中書且為同列言之遂請於帝夏五月淮南節度使李珏卒大中七年秋七月𥘨京兆府叅軍盧惎為京尹

遣巡館驛左補闕崔暄赴婚回與惎郵亭相值爭𠫇惎以官雖卑。乃公行。略不避暄遂相抵訶惎下御史按問。吏曰當服白衫。惎曰非國䘏不素服。

又與宰相書。以已比孟軻而方暄錢鳳瑄黨與衆皆為盡力帝以惎言涉不恭而宰相崔鉉力庇暄遂誣奏惎除籍徙嶺南行至洛源驛賜自盡。暄

止左遷太常卿至是貶陽翟令十一月以權知刑部侍郎鄭魯為河南尹崔鉉為相魯與楊紹復。叚壞。薛蒙為鉉取信凡擇官議事與之叅酌時人

語曰炙手可熱楊鄭叚薛欲得命通魯紹瓌蒙。帝聞之。題於扆鉉欲引魯為相而忽除河南尹也一日帝語鉉曰。魯去矣。除改還自由否。鉉惶恐稱

謝。大中八年春正月上以甘露之變。惟李訓鄭注挾邪當死。自王涯賈餗等無罪詔皆雪其寃九年淮南饑。民多流亡節度使杜悰。荒於遊宴政

事不治上聞之即以宰相崔鉉同平章事。充淮南節度使悰為太子太傅。分司召河東節度使盧鈞為左僕射鈞宿齒數外遷而後來多至宰相始

被召自以當輔政既失志故內怨望數移病不事事遨遊林墅累日一還令孤綯惡之罷僕射以檢校司空守太子太師後帝元日大饗含元殿鈞

年八十升降如儀音吐鴻暢舉朝咨歎以鈞耆碩長者。顧不任職咎綯為媦賢綯聞言於帝即以鈞同平章事山南西道節度使俄為東都留守

大中九年十一月以吏部侍郎柳仲郢為兵部尚書充諸道鹽鐵轉運等使時德裕既貶死家無祿不自振仲郢德裕厚善乃取其兄子從質為推

官知蘇州令狐綯持不可乃移書開諭綯綯悟從之大中十年六月吏部尚書李景讓初與蘇滌裴夷直善二人皆為李宗閔楊嗣復所擢故景

讓在會昌時抑厭不遷上既衘穆宗舊怨至是景讓上言穆宗乃陛下兄敬文武。三宗乃兄之子陛下拜兄尚可拜姪可乎是使陛下不得親事七

廟宜遷四主。還代宗以下主復入廟以正昭穆。事下百官議不決而止。景讓始以方毅稱。由是德望稍衰。大中十一年二月以門下侍郎同平章

事魏謩同平章事。充西川節度使。謩。鄭公後也。為相議事上前。它相或委曲規諷。謩正言無所避。上每歎曰。謩綽有祖風。我心重之。然竟以剛直為

令狐綯所忌。出之。大中十二年。宰相令狐綯擬李逺杭州剌史。上曰。吾聞逺詩云。長日惟消一局棊。安能理人。綯曰。詩人託此為高興耳。未必實

然。上曰。且令徃試觀之。上詔剌史毋得外徙必令至京師面察其能否。然後除之。令狐綯𡮢徙其故人為鄰州剌史便道之官上見其謝上表以問

綯。對曰以其道近省送迎耳。上曰。朕以剌史多非其人。為百姓害。故欲一一見之訪問其所施設。知其優劣。以行黜陟。而詔命既行。直廢格不用。宰

相可畏有權。時方寒綯汗透重裘初李商隱擢進士第綯奬舉甚力。王茂元鎮河陽。愛其才。表掌書記。茂元善李德裕而牛李黨人嗤商隱以為詭

薄無行共排笮之。茂元死。來游京師。乆不調更依桂管觀察使鄭亞府為判官亞謫循州商隱從之。三年乃歸。亞亦德裕所善綯以忘家循恩放利

苟合。謝不通乆之復干綯補太學博士。大中十三年八月。宣宗崩。懿宗即位。始畢誠被知於宣宗𡮢許以相令狐綯忌之自邠寧徙昭義河東凡

三鎮不得還誠思以有結綯至太原。求麗妹盛飾使獻綯曰。太原於我無分今以是餌。將破吾族矣。不受使者留於邸諴亦放之太醫李玄伯者帝

所喜以錢七十萬聘之。夫婦日自進食得其歡心。乃進之帝。嬖倖冠後宮。玄伯又治丹劑以進帝餌之。疽生於背以終令狐綯執政𡻕大忌勝己者。

中外側目其子滈頗招權受賄人號曰白衣宰相至是言事者競攻其短十二月乃以綯充河中節度使以前荊南節度使同平章事白敏中同年

章事初鄭畋父亞為李德裕所推引白敏中令狐綯繼當國皆怨李德裕。其賔客並廢斥故畋不調幾十年外更帥鎮幕府至是綯去位始為虞部

員外郎唐語林宣宗在藩邸時為武宗所薄將中害者非一一日宣召打毬欲圖之中官奏瘡痍遍體腥穢不可近上命舁置殿下果如所奏遂釋

之武宗常夢為虎所逐命京兆同華格虎以進至宣宗即位本命在寅於屬為虎中朝故事宣宗即憲皇少子也皇昆即穆宗也。穆宗敬宗之後文

宗武宗相次即位宣皇皆叔父也。武宗初登極。深忌焉一日會鞠於禁苑間武宗召上。遙覩瞬目於中官仇士良躍馬向前曰適有㫖王可下馬士

良命中官輿出軍中奏曰落馬已不救矣尋請為僧遊行江表間會昌末。中人請還京遂即位習學記言舊史稱宣宗帝道皇猷始終無缺。雖漢之

文景亦不能過也。惜乎簡籍遺落十無三四。吮墨揮翰有所慊然。而新史謂其以察為明。無復仁恩之意。蓋自是之後。唐遂衰亡不復能振故也。然

舊史言寳曆已來。中人擅權。事多假借。京師豪右。大擾窮民。洎大中臨馭。一之日權豪歛跡二之日奸臣畏法。三之日閽寺讋氣。由是刑政不濫。賢

能効用。百揆四岳穆𠰥清風。十餘年間頌聲載路。然則新舊史相去百餘年舊史所褒者皆實美。而新史所貶者乃虛意也。𠰥謂唐自此衰。以為宣

宗之過則又不然。宣王之後有幽王。十餘年周遽亡。豈必以此咎宣王乎夫方鎮宦官為唐必壞之疾。至是既不可為則為人主者能歛衽恭已精

於聴察使小權小政不至甚撓不貽民害。以了目前。𠰥是而已。新史以大者責之論則善矣余亦未知其所處也宣宗郭后事新史記其為宣宗不

禮欲自殞。是夕暴崩及貶禮官王皥白敏中周墀皆詰怒甚詳。而舊史乃言宣宗即後之諸子恩禮愈異於前朝無一語類新史。豈唐故史文所諱

遂承用之耶晁無咎濟北集宣宗諱盤游之實車駕將幸華清宮。兩省進狀論奏詔曰朕以山近宮眞聖廟貌未𡮢修謁。云云蓋崇禮敬之心。非

以般遊為事已允來請華清之幸。聴諫而輟。亦足善也。諱般游之實。託禮敬之名。詔令人主所以信四海也。自文非矣。𠰥出一時代言者之口。非諛

則欺。孫甫唐史記論十三年八月壬辰。帝崩於大明宮。以鄆王溫為太子。帝𥘨鍾愛夔王滋。又以鄆居長。故乆不立儲貳。𡮢召宰相裴休謂曰。有何

貯畫。休素蓄立儲之意乃頓首以諫。帝曰。𠰥立太子。便是閑人。休不敢盡言。及大漸內樞宻院王龜長輩方患之矯詔出宗實為淮南監軍使宗實

悟且至寢殿帝已崩叱左右責以矯詔皆捧足乞命。遣宣徽北院使齊元簡迎鄆王於藩邸論曰。宣宗久居藩邸。頗知時事。故在位十三年。尚儉德

以恤人隱。謹法令以肅臣下。恩厚宗室禮重宰相。至㣲行以察取士得失。焚香以讀大臣章䟽。誠。好德之君矣。然知為人君之小節。而不知其大體。

懿安太后嫡母也不能盡禮事之反致暴崩。為世所駭。李德格有濟時之才。不能容而逐之。令狐綯功德無聞。復客子納賄。有紊時政。至懿宗朝。諫

臣䟽綯之罪曰。大中威福。又欲行於今日。則當時事可知也。其河湟歸順。夷夏粗安。乃承武宗用德裕之後。威令已盛而然爾。不然。宣宗用敏中輩。

於時何所經畫哉。至寵次子。不定儲位。裴休奏請。帝曰。𠰥立太子。便是閑人。此尤味人君大體也。卒至內臣爭立嗣君。幾至於亂是宣宗區區為善。

止於小節耳。





永樂大典卷之七千一百五



重録總校官侍郎臣高拱

學士臣陳以勤

分校官論德臣張居正

寫書官序班臣吳繼芳

圈點監官臣蘇 泰

臣陳子遷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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