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三先生文集 (四部叢刊本)/雲巢集卷第七
| 沈氏三先生文集 雲巢集卷第七 宋 沈括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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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五十八
雲巢卷第七
雜文
張季鷹東歸圖賛 秦穣侯就封圖賛
十才子岀関圖賛 王子猷訪戴圖賛
道林二頌 誌公賛
紂錫妲巳冠怶圖
蘇州承天寺永安長老語錄序
彭城太尉詩序 花藥字序
阿耨達池右繞圖序 四明山延勝院碑
杭州吳山英烈王碑
天慶𮗚火星閣記
花藥山法堂碑 三逰山記
張季鷹東歸圖賛
季鷹道
翩然歸吳誰知其志止爲鱸魚
秦穰侯就封圖賛
秦相出𨵿其車千乗將歸於穣道路疲病范睢何人
簀中餘命不煩半策奪我樽柄
十才子出関圖賛
正元詩客遠渉山林羇棲竆愁不忘嘔吟當時貴人
華屋歆
無有丹青能傳於今
王子猷訪戴圖賛
千巖萬壑合為一谿中夜大雪玉華渺瀰𣣔訪若人
揚舲水西飄然興盡吾將歸𠔃
道林二頌
衆生不觧修道便欲㫁除煩惱煩惱本來空寂將道
便欲求道但一念心即是何湏別䖏㝷計大道曉在
目前迷倒愚人不了佛性天真自然亦無因縁修造
不識三毒虛假妄執沉淪生老昔時迷日為晚今日
覺時非早
二
我今滔滔自在不羨王公卿宰四時猶若金剛昔樂
心常不改法寳喻於湏彌智惠廣於江海不為八風
所牽亦無精進
怠任性浮沉若顛㪚誕縱橫自在
便使刀劍臨頭我自安然不採
誌公賛
大道常在目前雖在目前難覩若欲悟道體真莫除
聲色言語言語即是大道不假㫁除煩惱煩惱本來
空寂妄情互相纒繞一切如影如響不知孰𢙣孰好
有心取相為實定知見性不了若欲作業求佛業是
生死大兆生死業常隨身黒闇獄中未暁悟理本來
無異覺浚誰晚誰早法界量同太虛衆生智心不小
但能不起人我𣵀槃法食常飽
紂錫妲巳冠帔圖
昔殷王紂寵嬖之妃名曰妲巳時在沙丘錫之冠服
姱示以禮媠媠其容��其止二嬪侍側龍黻金凢
巧工圖焉竆其俊美其工伊何維周昉氏
州承天寺永安長老語錄序
余昔逰江南上下廬山西走泐潭造黃櫱傍淮上歴
訪諸祖道塲岀金陵還吳越大應江南名為逹者余
皆巳知之矣後二年之荊州荊州
多古精舎余嘗
𮗚古記所載名徳碩老多岀於荊衡㐮漢之間余在
澧陵最乆漕陵一障乃有夾山樂普欽山龍潭層山
五大寺南臨藥山北望玉泉聮延不絶當其盛時海
㑹山積上下皆數千百人地勝𫝑
至子今承嗣不
衰為其師者莫不推擇其人余既從江吳淮楚之士
相與徃來蓋巳多矣然其可者𦆵二三人古人有言
如沙中金不其然歟夫太陽之昇於天明者視其出
沒中是豈不坦然㢤至𥌒者待相而後知與明者固
亡別矣明與瞽易識知與否難言此叢林所以紛紛
也維摩大士神通自在其說雖多然不可刪世之學
者樞機一𤼵便使人掩口不暇已可厭矣蓋其心有
逹不而言無多寡世之人獨知蹈龍右人言辭應對
亹亹如影響之相符以為其功頋何異於數寳者㢤
不惟不充於外其中乃惘惘爾悠悠爾至於逹者則
不然也永安禪師名祟智吳人張氏子𥘉受具即出
逰諸方先受記囑心智黙了遂為五祖戒禪師之嗣
戒師者先雲門三世孫也既𫉬五祖印可乃東歸於
吳𥘉住文殊還永安師為吳人而継主吳二道塲其
行乃自弱齡至於耊老有足伏人者不然豈其州人
推尊之㢤一日弟子祟章出其所以開示於人若弟
子者為大軸囑客不逺千里而來請余為序異㢤余
豈知之者歟昔如來以正法眼蔵授大迦葉蟬聮蠶
緒以傳於今為佛為祖豈一人㢤然迦葉不能知世
尊三昧況其他乎了則為得昧則為失所以為難者
非特在機辯也余方在朔野沙塵之中延首以望居
以不得一接其風味為恨古人所謂說尺不如行寸
余𮗚其言與攷其行豈特尺寸之間也若夫陟高坐
運𧰼牙奪無䙷之一辯伏六道之士余不得而間之
矣是斯録矣所謂扣宮而宮應之隨機之義如是而
巳余欲見其人以是𮗚之亦何必在名山古剎之下
㢤崇章所傳甲乙次第如右治平貳年
月拾㭍日
序
彭城太尉詩序
大師彭城公五言詩二章䟦狀後一帖在明州寳雲
道塲始吳越時大師公以諸子胙𡈽四明每訪諸道
扵尊者既入朝數以手札拳拳致焉尊者諱義通新
羅人𥘉以其學造螺溪法師說華𫿞大㫖頓悟即謝
其徒傳天台教𮗚遂為一代法師其後門人有若知
禮有若遵式式號慈雲大師禮號法智大師是二人
者皆傳其道法智之後有若本如有若崇短有若尚
賢有若梵臻慈雲之後有若祖韶而天台之妙遂逹
於天下余昔過道塲見正公正乃臻公之髙弟而法
師之曽孫也因𮗚太師公手墨愛其清徤雅麗有足
尚者正方且勒諸樂石遂請余題其後蓋太師姓錢
氏諱惟治字世和少好學善書在藩時夜夢朱衣人
以𡈽壅其頦頰雲是金天王使者及西遷出刺華州
踰貳拾年乃騐官至神武統軍贈太師載在國史雲
熈寕五年十一月十六日序
花藥字序
禪師𥘉出家依萬杉宣公宣公為一代老徳以為法
器也名之曰義然巳落髮受具宻示心印行化諸方
凢十有七年止扵萬壽始轉法輪為人天師後十年
遷於花藥與余㑹於零陵為法樂之友而禪師𠩄以
表徳者有所不
余請易焉余謂以無為法者其未
然也義無乎在及其然也義無乎不在經曰諸法如
義不其然歟若夫為一大事出現於世不能大濟含
識者定非佛子其所然者亦嘗大濟於人乎請以大
濟表徳昔馬祖謂丹霞曰我子天然遂名天然萬杉
之意正謂禪師能黙契諸義有足然者乎苟曰然無
有是䖏因箸其大方以示知者
阿耨逹池右繞圖序
釋氏右繞乆矣自允堪律師亂之於是始訟堪不能
讎其義而入㓕師堪者張為竒説而世人
疑之於
是淨戒基上人出阿耨達池圖而疑者泮焉西域記
雲阿耨逹池東靣銀牛口流出�伽河繞池一匝入
東南海南靣金𧰼口流出信度河繞河一匝入西南
海西靣瑠璃馬口流出縳蒭河繞池一匝入西北海
北靣頗胘師子口流出徙多河繞池一匝入東北海
南山宣律師方志雲阿耨逹池唐言無𤍠惱池也東
有銀牛口出�伽河右繞池一匝流入東南海〈上加右字〉
〈餘皆𩔗此〉所謂右繞者東廽南轉也東廽南轉者繞池匝
而後入於海東逥北轉者繞池不匝而遂入海繇是
而言東廽北轉為右繞者謬矣世之學者當以西域
記與方志為信雲熈寕元年六月望日序
四明山延勝院碑
四明山有大長老曰修巳𥘉居太白峰能行其道不
世事十有餘年人無識者然人莫不聞太白道人
有至行天聖𥘉歩下太白峰始逰是道塲其主者瞻
望毫想知其為太白道人也稽首致禮請事巾乃
日吾之先自石牀來我先師有言是為大福地當有
至人來然後興師逮是不可捨我去矣師心巳黙許
後數日州大姓與諸佛徒凡數十百人來造牀下上
州𠩄具䟽請以時說法當時在㑹者莫不瞻仰嘆伏
側聆法音皆以為登佛道𫉬本心也由是為善者知
所恃焉其地在四明山之中四旁百里曠無居人𡈽
瘠氣寒逾春常有積雪方夏時水泉流行舟車不通
者越月踰時故人跡罕至師之居也益日得其道
而逰方之士以一語一黙請留門下者蓋不可勝計
至於閭巷耄倪莫不郷徃願事其人州人既將為師
大治道塲乃請於天子𠡠賜名延勝後二年州易守
守欲屈其道以為不近於世師遂去㳺衡岳轉運使
貳部張公夏方假守錢唐雅知其道為髙妙即強邀
止之廼啓龍興之法席明年明守罷州人乃相攜持
奔走東嚮蹈重江而請於錢唐於是復還也益來攻
甚力至於今甫二十年乃始大備自一榱一桷莫不
精壯業業崇崇化成焉嗚呼後人非吾師之道入人
之深孰能臻是歟後之人逰吾門矚吾奧有不待開
撃而瞭然明徹者則知是道塲為吾師其不可終巳
若吾師無上之道三昧之功門人之所傳者不箸於
是乃記其因始僕何人而足記之㢤欲叩諸空而不
有𣣔質之文而何雲不恥蕪穢為之辭曰
吾聞如來號釋迦𥘉談正法居𦒿闍諸祖相傳浩無
涯廼自逹摩來中華曹溪信具悶堵波燈分水別相
聱牙爾來百世敝𠩄加浮圖布列如河沙法本為諭
返為譁大乗小乗立名家不求諸心既巳差乃至妄
說實亦邪〈其一〉
善㢤大士釋之雄五十餘年功行𨺚𥘉住太白最髙
峰草衣汎食樂我躬䧏於延勝何名同誓以度脫嗣
佛功大音一振豁羣聾汝昔孰聵今孰通四衆稽首
欽道風願以金帛明精𠂻崇餙師席配佛宮千百億
費誰汝庸〈其二〉
重門嶙嶙揖朝陽金𠜇大
掦天光正位𨺚𨺚仰法
王唯以牟尼非他方䑓𮗚飄飄𫝑欲翔海鯨怒撃洪
鍾掦修廡連連挾兩廂華旙不動天樂張法座湛湛
伏𧰼王祖意不道何有亡庖廚修㓗來衆香甘露味
美不可量〈其三〉
導師無作何為斯憫此像教將陵夷如來本願在慈
悲故為羣生作㱕依厥𥘉開山知為誰成是大事吾
不屍於彼於此何有疑佛𡈽內外増光輝吾知後世
永不衰何在勇施陀羅尼鄙夫無能讃菩提有愧句
偈垂豊碑〈其四〉
杭州吳山英烈王碑
余𮗚太史公所記王忠烈甚備而左氏春秋左氏
語世本𢧐國䇿其錄慱而辭意精明然其岀不
一頗相乖迕吳子之伯也忠臣謀士寕一人㢤而太
史公獨為王作傳趙華作吳越春秋大
皆王功烈
其名與吳相盛衰嗚呼王之忠毅志節機䇿雄勇不
能超絶於世孰能臻是㢤方其患難竆阨時不能比
於人而不死死非難也維王之所𨼆忍者知必有所
成就也至於逞憤忿窮威力岀人之不能何其
歟
余以謂有志者必能先信其巳而後能信於人信其
已者內有統也信於人者外不屈也若其不能信於
巳則決不能信於人是以知才之難也若王者可謂
有志矣至其𠩄趣則難與為仁焉使天愚闇偷生之
子狂獪強死之人仰聞王之風采其有以激於中乎
不獨彼一時也至於今百世可知也生則饗大位死
則廟食不絶誰為不冝嘉祐八年春正月吳山新廟
成某日太守行祀事維廟有碑而不刻其雄名盛烈
使晦於史䇿而不顕具瞻余乃即太史𠩄記刪其枝
辭十五而増以他書凡三倍遂以刻焉系之銘日新
我王廟自我𥠖人以祀以祈以媚於神維吳婁豊人
安以嬉時報神饗春秋靡違大江沄沄有撃其潮俾
安其碕母使我勞人肆厥心㦯善不縦其𦔳
天匪忱麗牲有碑我其休有赫王威在彼道周神
功在人人報於前𥨊𨺚有光保其萬年
天慶觀火星閣記
三湘之間惟永為奧區𡈽俗朴甚不雜五方之民故
其人純一而少事然𡻕多水旱之災不沉溺則灰燼
民生艱焉雖其人知為善殖福樂於拖與而不蒙神
明之祐者蓋其誠心有𠩄不至也為老子道者舄群
姓聮閭閻飬妻子其祠宮則狸鼠之所穴也為浮屠
道者與群姓通商賈逐酒
其塔廟則屠膾之所聚
也主善者孰不知老氏本清淨釋氏有齋戒㢤不以
為非也至於身汗衊而禮星辰含膏血而作梵唄此
神明之所弗祐也玉笥山道士王舜卿謁衡岳還泛
瀟水而上將造其宮則門戶皆蓬虆也訪其左右則
閴無人者乆矣於是造州而求寓焉太守李侯方崇
其道即命有司扳為之主由是州大姓欣然郷徃之
知其道清淨為可尊也居間念所以弭災患而祈福
祿者即其宮而祠火徳焉蓋其地直南方也元豊三
年三月 日閣成其上建火星像旁列九星合祠焉
其下為齋修嚴奉之室則王君之所居也王君處身
㓗清翛然能其道與人和易而多禮其主祠於是
也吾知其將至誠窽天関祈福憙下群岷神格其祠
人安其廬赤龍不驚囬祿伏蔵禾𮮐豊登牛羊肥字
然後為善殖福者為不誣矣不苟為是也又將化其
狸䑕之所穴屠膾之所聚皆為道塲道人釋子咸安
其教使為福者知𠩄依鄉則其善報豈少㢤始余為
謀其事趙郡李述修以告諸大姓乃克成之為閣者
名氏皆列左方以示後來
花藥山法堂碑
花藥山之崇勝寺法堂成問法有堂乎有堂所以
為衆也諸上善人慾聞我法者當是之時如海之㑹
如雲之合無有際止然後法有堂焉諸佛不
法諸
祖亦不說法何者名法以有為者一𡈽一木皆是真
如以無為者天宮龍𧰼蓋亦𡈽苴求我道能達此事
者若𥌒而明若瞶而聦吾與其能知而未必其能行
也熈寕捌年大濟然禪師自萬壽來始以無二菩提
聞導有生直造佛祖天龍恱焉諸上人者以故堂痺
圯為不也扵是召州之大姓長者相與謀而作新
之以其九年丙辰秋七月鳩工度材距明年夏五月
甲申落成其崇仭厥廣八十有五㝷其工與費以
億萬數至不可計噫其壯也望之屹屹然視之潭潭
然登之廓然䖏之㤗然在㑹之士莫不瞻仰賛歎以
為禆師道力之所化成者非一手一足之功也元豊
二年余為湘南客始聞其事既又造其筵為禪師道
維摩黙然之義侯胝一指之機曹溪有無之對南陽
即現之化於是堂也其猶上下手之間乎欲著不朽
以偈賛之其辭曰
阿閼佛塔孰知其方
曇鉢華未聞妙香賛歎希有
如不吉祥然公之堂乾乾然公應化三湘利樂天人
成是道塲望之屹屹湏彌之岡視之潭潭滄海之洋
如鵬之運如翬之翔荘嚴顕相嶪嶪煌煌法鼓朝鳴
大衆瞻相鴈進鶚立白豪妙光龍𧰼護持雨華紛掦
巍乎不動萬法之王衡山之左二水之陽為功為徳
保於無𭛌
三逰山記
余卜居齊山逾月欲一探左史洞而不知其地四月
丁巳㑹公華徳相至遂召唐生者俱㳺焉出延慶蘭
若旁山東行北上數百歩𮗚李氏書堂遺趾益北去
委蛇山谷間道滋峻多叢竹高木時有隹花赤白芳
菲襲人不逺三四里地頗平斗下石壁間嶔巖丈餘
直北不知其際皆蓬藟無人跡崖西徹陽氣生草木
其東平峭㓗白雨露之所不至也徳相欲題名索筆
不得悵然者乆之左之右有三洞可入㦯不可入
是謂石燕洞復南出循山北上豁然望青谿圩田直
池湯樓𮗚窣堵若圖畫下山西皆�嶒怪石有一穴
甚峻欲下不得道槃桓其下以謂不可登矣乆廼褰
荊𣗥躡顛石得上慄慄如鋒刄且首歩極危殆至
洞下嵓𫝑若彫斵實天之成俯聼水聲冷冷將不竆
其淵取火者緩不至廼止是謂石虎洞下求左史洞
失道陟䧏崖坂頗厭苦之巳廼識其䖏石㠝㠝若深
地四旁相若𣣔下不敢委藜而引蔓般
乃得下𮗚
杜牧之與張公子題名字頗泐滅吳仲庻與張伯益
㳺復作大題之此洞後也北望石下有蛇竇竇口
才廣尺有咫俯身伏入宛延𧰼虵行乃得至洞中寛
聳可容百軰有遺骸焉直北岀山頂而巳晡矣乃謀
還前㙏截山腰過書堂𮗚湧泉遂歸且將僦工與浮
屠者為棺其遺骸而
之公革姓夏名琮徳相姓馬
名永譽時元豊五年壬戌也
其二
四月巳𫑗潤之公闢徳相來㑹余將為九華之逰也
方食景徳超禪師與明推照上人至及行有隂雲至
石堵巳微雨寺在青山下直望金鷄峰髙木數十畞
始成於熈寕中寺甚壯麗與其僧徽語九華道徽雲
適自靈𮗚來水漲而橋絶矣馬濡首僅得渡爾徳相
鋭欲徃不𦗟徽雲今夕雨水則䧏小槃桓可也明日
雨不止遂先至龍潭出馬牙市南行𮗚民家擗楮為
𥿄皆即其溪流有足佳者至其寺山甚峻宛宛匿其
寺地微隘耳龍潭水出寺東引其一支正東廡作小
山為水戱其流匯為谿四旁多洲渚寺僧雲昔皆美
田為浲水害遂不可治潤之指其尊府天章公所卜
築書堂䖏但餘竹𣗳如毛無復故基也㳺龍潭還徳
相猶欲徃九華而雨𫝑未巳頗以為恨將至清泉數
十里爾猶苦泥濘不可乗遂岀銅駝亭過公受山居
小飲廼㱕
之姓滕名希仁公闢姓夏名畺公受廼
其兄名某者雲
其三
九月癸巳䖏善邀余㳺九華即上馬行至石堵守日
巳夕矣月旁死魄多浮雲與寺僧歩松林間索索始
有秋氣明入靈芝驛朝食過五谿寺𮗚前日浲水道
民田半為砂磧其所㓕木徃徃合抱大石如車輪御
者雲方水作時是木與石如斷荄如流沬爾今溪流
益南去不復出寺下矣過曹溪寺寺在山麓澤中有
白鷴數十徃來與寺僧甚押余語䖏善李太白在黃
山聞胡公有雙白鷴能馴飬之就手取食太白訪之
胡公遂以贈太白唯求一詩太白欣然㑹其雅意因
援筆三呌文不加
以贈〈黃山在秋浦南䂖八十里事在翰林集中〉余謂䖏善寺僧
不如胡公也日巳暮廼次曽莊巳有㣲雨所見九華
止一二峰爾昔
大夫為余言欲𮗚九華至曽莊可
㮣見不待登山也登山廼自為境耳明日先上頭陁
寺寺甚佳乃唐王文季書堂上有五粒松
頴叔為
青陽令時題其壁間雲昔金地蔵自新羅浮海來庵
扵左山即化成寺是也松種岀新羅至今生子可食
與他松異矣至寺即大雨旁具左下食曽莊廼上𮗚
音嵓上山甚峻松竹夾道雲氣薈蔚跬歩不見人臨
𮗚上下二雪潭其巔飛瀑下淙澗中常如積雪寺僧
雲春夏之交隹其旁數百歩無暑氣也復上數里
幾山頂廼至其寺亦有頴叔題處今餘二十年如新
墨餘無佳士名跡岀寺後數十歩得𮗚音嵓無足隹
者且將踰小壠過劉道人庵㑹大雨從者雲道𢙣不
可乗乃㱕堅上人云世傳此山為雌山有㳺客輙隂
晦自匿如羞澁者岀山三十里至慕善隂雲皆潰散
望九華正如屏突兀峭㧞不𩔗他山䖏善雲於是一
𮗚亦足矣大夫雲九華有名自太白始太白所名
者止九子峰也其它仙人峰蓮華峰側峯雙峯各自
有名世人合為九華未必是也今欲質諸山下無足
與語者姑識之是行也涉五日才得其一二所未至
者續訪之䖏善姓曽名孝藴九華乃其別業也
從事𭅺䖏州司理叅軍髙布校勘兼監雕
雲巢卷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