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潛谷先生遺稿
卷六
作者:金堉
1683年
卷七

疏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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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寬湖西守令定配箚甲午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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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君之視臣。如父視子。子有罪過。敎不可不嚴。而慈愛之心。恆存乎中。察其事而恕其情。故嚴與恩幷。敎在甚中。家之與國。雖或有異。父之慈君之仁。出於天理則同。九經所稱體群臣。卽人君子視之道也。今者湖西守令十餘人。拿而獄。杖而配。臣竊恐聖上專於威制而未盡仁恕之實也。湖西異於兩南。煮取焰焇。人未習熟。不得其匠。勢所固然。山郡樸愚之民。尤難就功。生疏之役。費力倍蓰。大小之邑。惟恐限未及而數未充。捐俸紓民。欲及期會。此誠出於不得已也。豈非過誤而可恕者乎。其中。有曾經近侍者。出入臺閣者。蒙寵擢而任閫寄者。此豈慢君命而越視國事者哉。震標。金瑬之孫。瑬有十世宥之大勳。而無子獨孫。將赴遠惡之病鄕。脫或不幸於風土。則聖上必惻然悔之而無及矣。古人曰。以死守法者。有司也。又曰。善言古者。考之於今。執法之官。旣已奏當。而特下嚴敎。用罰太過。此而編配。餘罪何以加其法乎。今之廷尉。雖不及釋之。竊恐聖德有愧於漢文是也之言也。近來天氣失律。寒生於署。雪霜氷雹。殊異乎前。臣不敢指爲某應如漢儒。而恐政多嚴肅。和氣未舒而然也。老臣昏妄無所知識。而只願聖上用法得宜。無欠於子視之道。冒死瀆陳。不勝惶恐。取進止。

論推刷都監箚乙未二月初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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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近竊伏聞。有推刷都監之設。繼下罪以違制之敎。臣惕然而懼。慨然而嘆曰。王言如絲。其出如綸。聖敎何遽至若此哉。攷諸往事。太宗朝設奴婢辨正都監。成宗十年。設推刷都監。中宗九年。又設。明宗十一年丙辰。又設。所謂推刷。未知更有何事而若是。奴婢之事。則此固祖宗已行之典。孰敢以爲不可而溫撓哉。但聖敎極嚴。擬以重律。不瑕有妨於聽納之道也耶。孔子曰。惟其言而莫予違。不幾於一言而喪邦乎。聖人告君之言。誠可畏也。明廟丙辰以後。至今已百年矣。百年廢墜之典。修擧於數月之內。嚴刑以迫之。則有罪無罪之間。枉死者未知其幾許。壬辰以來。屢經兵禍。加之以疫癘。繼之以飢饉。死亡甚多。文簿散亂。苗薅而髮櫛之。其勢似不可急也。事目之中。旣許自首。免罪除貢。開諭丁寧。民雖至愚。必感激於天恩。請令內外之官。先爲査正。上其成籍。然後繡衣持斧。隨而賞罰之。事有次序。民亦不擾矣。方今北行將渡。南畝俶載。而十輩之使五路分馳。恐民疲於奔命而失其時也。臣爲國過慮。屢進瞽言。非不知耄誖難用。而受恩深厚。無以仰報。寧罄竭所蘊而死。不忍畏罪而隱默。敢以是上達。伏願聖明治臣之罪。而留箚睿斷焉。取進止。

請令戶兵曹同議行錢事箚乙未七月初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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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獨請用錢。非有他意。直以古聖人製作。通行天下。而不行於我東。故欲行其法。以裕國而便民也。惜乎。一世之人同志者少。十年之期已半。臣之齒髮。亦日衰矣。不幸先於朝露。則非但事不得行。且必貽笑於死後。朝晝不忘。坐嘆而已。今則地部之長。幸與臣同料理。可行之條。欲爲申稟。若有沮撓而敗之者。則更無可望矣。伏願殿下委臣以此事。令與兵,戶兩部。通議爲之。或有所害於兵民。則治臣之罪。以彰愚而自用之失。臣雖萬死。少無悔恨。取進止。

辭領議政箚乙未七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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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人臣受恩命。其辭之者。非一道也。有以禮而辭者。有以病而辭者。有量其才而辭者。有畏人言而辭者。有知時勢不可有爲而辭者。有知其力不可救止而辭者。其辭者有輕重。而同歸於不可任其責則一也。今臣卽已試無用之人也。國人知之。朝廷知之。臣亦自知之。國人之知。朝廷之知。不如臣之自知。而摠莫如聖主之知臣也。加衰已敗之臣。豈可更爲收用而責其效乎。伏攊之驥。雖使百王良鞭之。猶不可進一步。況駑駘之齒長者。拂拭而加錦幪。其何能當大路而奮迅乎。臣之精神氣力日減一日。行二年矣。忘前失後。如墮霧中。若使置之於震撼擊撞辛甘燥濕之地。則憒憒恍惚。貽笑外廷。尙奚足一日而居其位乎。其身之得罪顚沛。固不足恤。而將奈國事何。奈萬民何。奈隣境何。此非臣循例之禮辭也。亦非託病而固辭也。實出於肝膈之至情。伏乞聖明亟收成命。更擇賢德而改卜焉。取進止。

再箚七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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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決於難進。已盡於前箚。而聖批不許。勉以安心速出。臣有何心。可以得安而急於趨命乎。逋慢之中。將必增煩瀆之罪矣。伏見昨日罪己之敎。辭旨懇惻。誠出淵衷。綸音纔降。甘澍沛然。信乎感通之理。疾於枹鼓。天其或者佑我東方壽國脈而延民命乎。漢武之免於秦續。實賴秋風之悔。臣不勝感涕而竊祝焉。第念今茲之旱。莫可救藥。畿甸之慘。人所目見。側聞兩南已失移秧之節。寧有不稼而求其穡者乎。國之根本專恃兩南。兩南失稔。則宗廟粢盛之供。倉庾租稅之納。從何出乎。臣竊伏念。東南民力竭矣。冬春則奔走於諸營之都隷。夏秋則驚擾於各邑之點刷。欲爲支保者。號訴而上京。惟思逃匿者。流散而之四。冤痛之聲。徹於穹蒼。雖使雨順風調。無暇念及於佃作。況遭無前之健魃乎。聖上深居九重。不必盡燭此狀。而群臣畏罪相戒。惟恐奉行之不及。莫有以此上達者。臣亦其中之一也。學不足以上格君心。才不足以下救民命。屍居素餐。與已遞之臣。何異哉。不可強顏仍冒。招辱貽譏。以僨國事而危身命。伏願聖明亟賜遞免。以全終始之恩。博訪田野之伏。付以霖雨之任。公私幸甚。取進止。

三箚七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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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聞。王世子眼疾尙未少愈。有加劑前藥之令。臣方在提調之列。不得趨走於問候。逋慢之中。又加以此罪。勢不可斯須忝也。本職及內局之任。爲先遞免。且臣伏念。國家名器至重。流品有截。堂陛不尊。等級不明。則自下凌上。將無所不至。故大臣居近君之地。位絶百僚。人皆敬待以存體貌。然後朝廷尊而紀綱立焉。殿下初不擇人。如臣無狀。又叨首席。後患之來。烏得免乎。頃者一二大臣以社稷高勳。王室至親。年皆老成。淸謹無過。而憲府之官。托以應旨。專攻太甚。視廟堂如無物。方在其職。而謂黃閣寥寥。侵辱之言。不一而足。大臣有罪。則拈出所失而言。甚則一會而劾之可也。何敢矇矓混稱。無所忌憚。一擧而空台鼎累日乎。閭里憤歎。路人皆知。而殿下謂其發於求言之際。優答而寵秩之。此臣之所大懼也。人主之職。莫急於進賢而退邪。謂二臣非賢則已。二臣而非不賢則邪者當斥之也。豈可使揚揚使氣。復入於臺閣乎。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令與臣而同歸。不勝幸甚。取進止。

四箚七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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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求退不得。勢窮力盡。竭其素蘊。庶冀恩遞。而反承嚴批。無地置身。臣之老妄覺日深矣。不勝惶恐待罪之至。臣之深惡於憲府者。非有別意。只是尊國勢而折姦萌也。大臣任重而責大。人人而非之。事事而毀之。則少有廉恥者。皆懷不安而去。遞易甚煩。人才亦難。欲得其位者。皆思逐之。國不爲國而危亡至矣。是以動搖大臣者有罪。毀譽大臣者亦有罪。祖宗之立法防患。其慮深矣。諸葛亮之言曰。諸公勤攻闕失。子產不毀鄕校者。欲聞其過而改之也。今之爲臺官者。皆與大臣情意相通者也。是其所是。非其所非。則大臣豈有不從者乎。今乃不然。枉費饒舌。馳辭奏章。不擧一失。不指一人。混亂前後。凌蔑不憚。此誠訐以爲直。而亂朝廷之計也。其漸不可長也。一世之人才有限。盡去若干老臣。果得遠勝於此者乎。臣曾與二三僚相。同在一席。今雖退處閑局。亦是寥寥中人也。八十將近之年。何敢強顏復出。蹈二臣之轍。而犯古人生行死歸之戒哉。伏乞聖明治臣妄言之罪。遞臣新授之職。俾得保存餘齡。公私幸甚。取進止。

五箚七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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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悃愊。畢露於前。而聖批不許。諉以撝謙。當此國事危急。災異疊現之時。臣以許國一死之身。豈欲退托以自便哉。只以賢邪雜進。朝綱將壞。民心離散。邦本已搖。雖以德尊望重之人。尙難回天而鎭物。況如臣衰敗不足爲有無於其間者乎。曾同一席之人。幷被譏斥。而忘廉喪恥。承乏復入。則又添一倍苟且之誚。何顏見人。反助攻擊之資哉。臣之情勢。決不敢承命。伏乞聖明憐臣悶蹙。函賜遞職。仍令致仕。則此實優老之盛典也。結草之報。銘骨不忘。取進止。

論修理都監箚乙未十二月初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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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聞。昔我成宗大王。建昌慶宮於壽康宮之基。以奉貞熹,仁粹,安順三大妃。正至節日及國有大慶。問安之後。仍御明政殿。受群臣朝。昌慶之宮。爲大妃建也。傳至於今一百七十有餘年矣。頃者慈候未寧。移御於都摠府。此出於一時之不得已。非久御之所也。殿下孝思無窮。修理壽靜堂。臣竊伏思惟。聖心欲就近如膝下。以盡朝夕奉養之誠。聖上之心。卽成宗大王之心。臣不勝其頌祝矣。近日伏聞。下敎筵中。以壽靜堂依山窄陙。欲營別殿於欽敬閣之基。殿下奉慈殿之誠。無所不用其極。群臣將順盛德。孰敢不奉承乎。但愚臣之見。只恨其有不便者一。不可者二。敢冒死陳之。夫帝王之居。欲其深䆳。故九重壯內。周廬外列。況后妃之所御乎。欽敬之基。在仁政殿之外。露出山樊。極其淺狹。金虎,曜金兩門在左右。西營,北營在其外。騈闐喧聒。晨夕紛擾。正殿面勢。西向當風。秋冬之際。寒凜必倍。重樓複閣。不能遮護。慈殿寢御之安。必不及壽靜。此其不便者一也。自古太后之所御。必在大內之東。故謂之東朝。昌慶在東。亦以此也。移設於正殿西偏近外之地。回互而且遠。不合於古禮尙左之義。此其不可者一也。欽敬閣。乃世宗大王之所建。欽若昊天。敬授人時。堯之所以體天行道而理萬民者也。此閣之建。千古帝王所無之美意。亦千古帝王之所不可及也。聖人製作。極精至密。可以傳之萬世而爲法。今雖不得復設。豈可幷與其閣而毀之乎。此其不可者二也。此閣本在景福宮。時御昌德宮。亦有之。兩處各建。以存其名。列聖相承。以爲率由之章。今若撤而去之。則後世何法焉。孔子欲不去餼羊。禮非在於羊。而孔子存之。愛其禮也。況此聖刱神垂之舊閣乎。臣之微誠。只願慈殿之安於身心。聖上之無失世宗,成宗列聖之美意也。垂死老妄。不自覺其觸犯。惟聖明恕察。更問於朝廷。不勝幸甚。取進止。

祈雨後辭鞍具馬箚丙申閏五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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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貪天之功。以爲己力。臣竊恥之。今此方千里之雨。臣等何力之有。殿下側身責躬。上格皇天。四方聞之。孰不曰吾君之至誠。臣等駿奔之勞。乃其職耳。天廏錦幪之游龍。豈若視弊袴然哉。請收優賞之命。以安微臣之分。竊念天人相感。不爽毫髮。其理之明。信於今矣。半世枯旱。八路赤地。雲漢昭回。周民靡孑。而聖敎一下。油雲四起。雷雨作解。遠邇皆洽。旣已轉災而爲祥。則何難回亂而爲治。治忽之幾。決於一念。伏願聖明永肩此心。終始勿替。君臣之間。亦猶是也。君。天也。臣。人也。臣有至誠。則可以格君。君能從善。則可以致治。上下相交。天地之泰也。勿謂無臣忽之。惟擇善言而用之。使衆災皆消。諸福畢至。則臣之受賜多矣。無功之賞。臣之所大懼也。不勝惶恐。敢陳情悃。取進止。

因西南災變。請修省變通箚。丙申九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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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今茲之變。莫重之災也。史不見書。前所未聞。始於東萊。終於珍島。生於義州。極於寧邊。一國之所共憂。兩陲之尤可畏。此由民怨之徹於天。天心之警其急也。必有大驚動大振作。然後庶可以少救其禍。而朝廷晏然。莫有異常之擧。臣誠驚誠懼。且痛且泣。殿下遇災修省。克謹天戒。求言避殿。無歲不爲。而獨於千人之渰溺。五聖之頹壓。視之等閑。以爲是適然。例施恤典。宣諭塞責。反欲歸罪於邊閫之武夫。嗚呼。此變果出於非天意乎。檀君。東方首出之君也。世傳甲辰之歲。竝堯而立。降於太白。都於鐵甕。移於浿上。入於阿斯。人文宣朗。肇基於此。而非常之變。不於他而在是。識者之隱憂深慮。蓋恐陰盛而陽消。武競而文跼也。安可付之誕妄而莫之恤乎。嗚呼。木腐而蟲生之。臟傷而人死焉。變異之作。必有其由。消弭之策。不啻若救其焚拯其溺之急也。臣不敢避觸忤之嫌。斧鉞之誅。冒萬死而申一言。天變之來。實由於人心之失。而人心之失。皆出於諸臣之誤。上意所向。惟恐其不順焉。民心所願。惟恐其不背焉。豈有民已散而國能安。國已傾而臣保寵者乎。臣請陳其弊而救其禍。束伍之保。安興之築。臣每言其誤。聖明亦已洞燭。宜亟罷之。而旣築之鎭。令邊將守之而已。勿爲積蓄則善矣。營將之設。依倣中華而非祖宗朝故事。何中廢而更作也。今則技藝已熟。器械已精。依古者春夏務農。秋冬講武之法。善者陞爲閫帥,守令。不善者黜而勿補。使鎭管兵使主之。則此弊可袪矣。推刷之法。修擧廢墜。而事目太嚴。期限太急。爲國斂怨。內外騷然。今則已爲整頓。其數倍蓰。收貢少寬。責督少緩。而又令都監申明分釋。已爲免賤。良役三代者。雖無公文。皆許聽理。則奴亦民也。民亦奴也。推刷之怨除矣。哨軍復戶。此何爲也。五十負之蠲賦。別無大益於其身。而農民之受害多矣。復戶者。凡幾人乎。忠臣,孝子,烈女,宦官,列邑人吏守,護軍,津夫,驛卒,漕軍,砲手,御營軍之類。不可勝數。而又復哨軍之戶。則若干農民。何以獨當其役。決不可爲。宜亟罷之也。嗚呼。變不虛生。必有其應。臣之所懼。不但已示之變。益慮將來之應。數件事外。亦有當改者。則不厭詳議而處之也。湖南戰船之致敗者。至於十三艘。其餘兵船挾船之破者。又不知其幾許。若使改備於明歲風和之前。則海邊之民力竭矣。一年一結之役布。幾至於五六十匹之多。加以此役。則民將不堪。宜有大變通以救之也。頃者本道士民連續呈疏。願如湖西。終不得情。南民大戚以爲何獨偏愛湖西而不恤我乎。其言可憐。其意誠悲也。若於一結收米十斗。而盡除他役。則戰船可復。上供不乏。民皆歡躍而忘其憂矣。臣曾以湖西大同。困於唇舌。敢陳於榻前曰。此後則決不敢更爲他道言。今則民之情願。出於至誠。敗船之復。當於此際。故不敢不思薄暮之獵。今若因其成效。斷自聖衷。順民之情。決意行之。則如飢者易爲食。渴者易爲飮。沛然流行。必速於置郵矣。如臣庸拙。尙能試之於一道。況今廟堂諸臣加於臣百倍者乎。嗚呼。修理之役。雖出於萬不得已。宜從簡約。撫恤役丁。而日夜督促。如恐不及。衂鼻頳肩。人所不堪。輸材運石。牛亦盡疲。償布雖重。皆思逃散。外方僧軍。亦有死傷者雲。幹事之臣。恐不體聖上勿亟之意也。若於凍寒之前。勢難完畢。則不宜如是之急。傷者宜救。而死者宜恤也。三冬之內。多寒少溫。凍木未盡乾。塗墍尙留濕。豈合慈聖之卽御乎。臣衰病已甚。老妄亦極。固不當開口於時事。以趣身禍。而臣身雖老。爲國之誠不衰。精爽雖耄。憂民之念未弛。受國厚恩。餘日無多。何敢畏一身之死而不言乎。此正人心離合之幾。國家存亡之秋。不特臣死生之所係也。瀆冒天威。惶恐無地。取進止。

請罷嶺南湖西之事箚丙申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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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仰觀俯察。晝嘆夜懼。明知有罔測之憂。亦不無可救之道。前日登對之時。略進三言。仰塞明旨。而殿下猶舍其二。而只取其一。臣至今慨然。請得以更申前說。夫嶺南之事。何心而設此計也。閑丁之得。自官亦難。彼民何以私得乎。不得已以子若弟充之。一家一人之役。尙不可堪。況擧家而爲役乎。其無子弟者。以虛名成冊。冤呼之聲。徹於穹蒼。非特此也。他道所無之事。此道爲之。偏苦獨賢。豈王政之所均乎。他道之民。亦以爲吾亦早晩及於此。憂愁鬱悒。自分終不得免。因一道而七道之民。皆無樂生之心矣。至於湖西之事。臣有所大憂焉。不欲形諸文字。以煩耳目。陳於榻前而天聽漠然。不卽快從。豈非臣誠意淺薄。未悟天心而然也。前年赴役之時。悉發公洪所屬之民。一名之役價。至於米一石十斗。死傷者亦多雲。今歲。又發忠淸兩牧之所屬。道里稍遠。其價必倍。窮春之民。何以堪之哉。向者一道三十餘官。同日地震。屋宇掀動。天之分野。深遠難知。地之界限。又將推諉於誰哉。譴告丁寧。必有其應。臣恐湖西之民。冤毒必深。致此非常之變。憂必不在外而在內也。嗚呼。虹貫於上。天之警也。雷鳴於下。地之戒也。訛動於中。人之惑也。修省之道當如救焚極溺。豈可頃刻少緩乎。聖算倘或有失。猶當改之不吝。況一二臣之大誤國事者乎。書曰。不畏入畏。臣亦以爲有畏無畏。所可畏者。非天地人乎。能畏三者。則自無畏矣。伏願殿下亟罷湖嶺已設之事。以爲祈天命結人心之本。臣不勝痛悶。重言複言而不知止。罪死猶輕。取進止。

請寬兪㯙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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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聞風霆無竟日之怒。此言天雖示威。而終不失於仁也。昨者兪㯙之言。雖有所觸犯。三木加身。一次嚴刑。則免喪未久之人。不無殞命之患。伏想聖明留思經夜。必有惻然之悔。而大臣之箚。兩司之啓。皆不得蒙允。臣竊惜之。臣之所惜。非惜㯙之命。只惜聖世有不當死而死者也。使㯙誠有離間網打之心。則其罪固不容誅矣。請罷其職。踵前論也。再提之罪。豈至於死乎。官以諫名。死非其罪。則書之史冊。傳播四方。恐或爲聖德之累也。伏願殿下少霽嚴威。亟從諸臣之請。冒死妄陳。不勝惶恐。取進止。

陵幸病不得參待罪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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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霜露旣降。國陵寂寞。聖上悽愴之感。自發於至誠。臣子之情。孰不欲趨蹌扈列。仰望登降之盛禮乎。臣之衰喘。已非在世之人。虐痢三秋。羸憊已甚。廉頗老醜。人或厭近。決不敢從大夫之後也。偃然退伏。臣則有罪。請鐫削臣所帶職名。以爲逋慢之戒。臣不勝惶恐之至。取進止。

乞免監修國史箚丁酉正月初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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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竊聞頃日筵中。有以臣監修國史之命。臣誠驚懼。罔知所以仰陳也。臣以髦及死迫之人。犬馬之齒。隔八十纔一年耳。尋常出謀發慮。動皆顚錯。人皆以老妄斥棄之。況此六七十年前祕閣金匱之書。以臣之昏愚。將何以辨別其眞僞與是非乎。故臣李植聰明過人。才識俱長。早登科第。職在太史。宣廟朝舊事。慣見習聞。每憤江浪之多穢。自請修正。以待後世之公論。其言誠切。其論誠是。先王卽允之。不爲設局。亦無大臣摠裁。與數三人。同修於公廨。臣與故臣李明漢等。亦預其中。而臣之自度如今日。不能贊助於其間。今則主之者已爲古人。臣敢以初不知之人。尋其陳跡於影響之餘乎。決知其不敢承當也。必不但已。臣有一說焉。此事必主文者爲之。臣曾陳於榻前。請令趙錫胤續成之。錫胤亦已故矣。今之主文餘存者。只前領府事臣景奭,前判書趙絅,兵曹參判尹順之與時任蔡裕後四人。絅病甚郊居。必不能來。令裕後主之。而順之同參。不爲設局。一如李植時所爲。只置供給筆札謄書文字之官。必欲令大臣監董。有主文大臣。在臣尤不敢濫廁於其後。伏願聖明諒臣老病濱死。憐臣事勢難便。亟收成命。以便公私。不勝幸甚。取進止。

再箚正月初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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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不敢承命。有不得不爾者。而聖主不諒。責臣完畢。臣之悶迫。天地莫燭。豈非誠意淺薄。不能上格而然也。臣非敢憚其勞而不爲。厭其事而欲避也。力有所不及。勢有所難堪。策跛鼈而馳千里。驅病蚊而負泰山。豈理也哉。臣之精力已消亡矣。目視不明。耳聽已塞。臨書而失口讀。欲言而忘前後。茫然若墮煙霧中。莫重莫大之事。何可自強而當之乎。向者數年之前。臣之耄昏猶未甚。先王朝事。臣所奉承而親見者。竭盡心力。僅得隨諸臣而洗草。至若宣祖朝事。臣以閭巷之人。跡在泥塗。朝端之隔。不啻距弱水望蓬萊。今以白首昏昏憒憒之餘生。徒持文墨。議論於其間。不亦難乎。臣之所大懼者。只念聖祖之鴻功盛德。揚厲鋪張之未盡。而得罪於天下後世。不特天禍人誅之可畏也。伏願聖明亟收成命。更擇能手而畀之。不勝幸甚。取進止。

應旨進言箚丁酉五月初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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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雲漢之歎。何歲蔑有。而今年之旱。災之慘極者也。天下雖同。而我國特甚。人必同憂。而臣憂獨切。蓋江河之涸。鰕蛭先懼。山嶽之焦。苔蘚最枯。物性然也。國之所恃者民。而民之所天者食。民而無食。國而無民。則殿下誰與爲君。人皆以爲近年以來。無歲不旱。而民不至於散。國不至於危。聖上盡修省之實。祈祝之誠。則皇天眷佑。猶足可恃。晩而得雨。亦可望於秋成。臣愚不敢以爲然。詩云。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囷。夫農者。必稼而後穡。兩西畿甸之民。半年於道路。三南之民。業於移秧。而苗已枯矣。今雖得雨。無可及矣。三南西路旣皆失農。則國何恃而爲本。臣所謂我國特甚者此也。臣竊以爲致旱之由。出於民怨。東海一婦之致。亦可徵矣。三南地大。人物殷盛。故積怨最多。畿甸以西。時或下雨。而三南則點雨不滴。南來之人。無不言之。臣以此知三南之旱。必有以召之也。今日救災之策。惟在於救民。殿下下求言之敎。臣更進前之日言。猶瞽者之顚躓復起而尋前途也。請亟罷諸道營將。一時召還。專委守令。而使方伯連帥。嚴於操鍊。罷嶺南之給保以同他道。停半結之復戶以均役。刷出奴婢。減定其貢。五口同居。減其一。十口同居。減其二。令該掌隨等差減。從良之人。現出於可考之籍。叛主之奴。或露於公牒之憑。年限雖過。一依法制行之。必無冤結之事。勿以臣每言而斥之。勿以爲已成而難改也。聖敎所引遷善改過之道。莫逾於茲數者。如此則人心翕然。天意自回。必有如響之報。民皆樂業。旱不爲災。伏願殿下垂仁採納。不勝幸甚。取進止。

請通行兩湖大同箚丁酉七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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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今年水旱相半。豐歉未定。而以牟麥之秀而不實觀之。則秋成之事。亦可知矣。旱餘得雨。多傷少蘇之穀。如病者賴藥扶持。僅免於死。而終不得爲全人。湖西兩西。已有失䄒之憂。他道又何望其成熟哉。賑救之策。所宜宿計而先思也。向來湖南之人請行大同者前後相續。而朝廷不許。政院又壅其疏。臣實未曉也。臣終始爲此言。人必笑之。臣之汲汲於此者。蓋以湖南國之根本。而災害甚多。民心已離。行之必及於秋前。可施一分之惠。故冒死而屢陳。嗚呼。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人君體天之道。豈可不先於順民志乎。或曰。民情皆欲而守令不欲。故不可行。湖民未知其幾百萬。而守令不過五十餘人。何可以五十餘人之所不欲。不行百萬人之所大欲乎。當今本道一結之價米幾至六七十斗雲。以十斗受之。則寡取於民。所減五倍矣。而公家之用無所不足。何憚而不爲此乎。前者湖西守令亦皆不欲。而行之數年。村巷之民。鼓舞於田裡。庬不吠吏。大爲隣道之所羨。此已然之明效也。京外皆便。上下相安。十斗之外。皆民自食之米。賑救之策。孰有善於此者哉。不待散倉傾囷。而國無捐瘠矣。臣於前日請行之時。竝兩湖而量之。結負米布之數。籍記而藏之。本廳僚員皆慣習於此。只推移變通若干條。啓稟而下。則不費了時日。事便行矣。此事臣之所雅言也。上年又言之。今日又言之。難免三刖之罪。而死亡無日。更無報效之路。雖上以得罪於君父。下以取笑於朝廷。臣不暇恤也。臣仰觀俯察。晝愁夜戚。地裂山崩。已爲罔測之變。太白經天。終歲不滅。而橫犯於井東。流星飛走。夜夜驚心。而疊出於囷倉。此可憂之大者。孰知臣之憂杞而不憂顓曳哉。臣不勝惓惓。盡死節而已。取進止。

再箚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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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古者。七十而致仕。禮經之所載也。強仕之久。旣衰而老。精神已昏。疾病交侵。而貪戀寵祿。不能決去者。乃鄙夫患失之態。故聖人定爲明訓。使上不至於誤國。下不至於喪心者。豈非人臣之所當爲萬世法者乎。降而後也。人不能一遵聖訓者多。而止足之戒。懵然不知。阿諛苟容者。知進而不知退。知得而不知喪者滔滔皆是。乃至有勒令致仕之時。豈非可愧可歎之甚者乎。臣遭逢聖明。位極台鼎。雖有鞠躬盡瘁之心。而無才無學。無所猷爲。徒費廩祿。過七十已八年矣。常自歎恨。對人忸怩。曾前煩瀆不知其幾。而誠未上格。眞成患失之鄙夫。誰得而知臣素心哉。今者殃咎自至。疾恙彌留。奄奄殘喘。爲朝夕之人。溘然而逝。臣所甘心。而只恨過分榮名。尙縻於身。生前愧負於心。死後貽譏於人也。伏乞聖明特諒至懇。依宣祖朝二三臣之例。俾得二字而歸。則非但慰微臣垂死之命。可勵後世廉恥之節也。前日已陳至情。而伏承聖批。只擧他事而下敎。臣不勝悶鬱周章之至。敢冒死而畢其說。取進止。

請勿移湖西兵營箚丁酉十月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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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湖營之事。獻議於前。昨者該郞以詢問本道文示臣。蓋以臣尙在顧問之後也。其文專以營屬往來之弊爲言。此誠愛恤營屬之心。而實不念一道之有可憂者也。湖南之路。由茂朱,錦山。達於沃川,文義。嶺南之路。由尙州,金山。達於黃澗,永同。湊集於淸州。皆南賊橫突之捷路。其間有德遊,大芚諸山。盤亘數百里間。皆大山,長谷。多人跡不到處。自古稱爲萑苻之鄕。向者鴟張之患。幾乎難制。設營之後。纔得少息。今以一縣營屬之小弊。忘一道之大患。其可乎哉。孔子稱去兵去食。民無信不立。今無海上片帆之警。而不及數年。又修舊營。則民豈有所信於國者哉。海美縣舍。撤移於安興。而還設兵營。則海美之役又興。海美之民。奚罪焉。凡事變而通之。各有其道。量此營屬之弊。豈無可救之策乎。淸州城中。牧民,主兵之官。同在一處。事事矛盾。不無其弊。臣愚以爲兵營設於上黨。則不過造數十間營舍。而募得本州及隣近之地願爲營屬者。若新選餘丁之類。入處營下。新査出寺奴。亦以舊營屬之不願來者。准數相換。則彼此無損而除往來之弊。有安居之樂。二三年間。當爲巨鎭。主客無相侵之患。牧帥有異處之安。何有更問於本道之事乎。臣念及此事。未嘗不歎息痛恨於心。適徐必遠,柳赫然來問臣死生。臣論以此事。二人之意。亦與臣同。此皆新經本道之任者。不須遠問於新授之臣。而問此二臣。則事可悉矣。湖南大同之事。亦然。士子陳疏者前後相繼。臣見南中之人。詳問其情。則皆以爲人心不甚相遠。湖南之民。亦豈異於湖西之心哉。臣以爲湖南非惟不當問。亦不必問也。兩道詢問適及於一時。徒有文書往復之煩。且致遲延失機之患。故心有所懷。冒死而幷陳之。取進止。

湖南大同斷而行之箚丁酉十一月初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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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見湖南道臣之狀。守令,吏民之情僞。盡知之矣。槩而言之。五十三官之中。願行大同者三十四官。持兩端不決者六官。不願行者十三官。其數可知。其情可見。左道之人以爲一年一結之役。不至於十斗之多。此面謾之言。其情可惡也。國家不幸多難殷憂。兵戈皮幣。民力已竭。八路遑遑。無處不然。豈有不費十斗而能應其役者乎。設使左道甚歇。右道偏苦。是豈國家均民濟衆之意哉。人主之於民。猶父母之於子也。父有五子。而四子困苦如在倒懸。一子逸樂。頑不用命。則豈可不悶其苦而警其逸。推其恩愛。分減而同之乎。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頃日榻前之論。紛紜未定。竟至於下詢本道。本道旣啓。備局又將面稟。則未知此事何時可定。日月逝矣。事機變矣。各邑箕斂。又必始矣。小桀大桀。誰得以善其後哉。此事不爲則已。爲則當如救焚拯溺。先以秋等五斗之收。急急告示。而次第節目。加減於湖西之法。則歲未終而法已成。可及於新春之頒。其中山郡作木。土產進上。優其價米。使合於宜。隨事隨救。俾無滯礙。有司之任也。執此行此。堅如金石。信如四時。則可以遍於一國。傳於萬世而無弊矣。方今日氣寒凜。聖候未寧。昨者。雖以差愈爲敎。臣竊恐添傷寒殿。一日之御。決不可爲。而且不得詢謀之僉同也。伏願聖明命取狀啓而更入。竝臣箚而下覽。親出玉聲。斷以行之。以快遠民之望。無致過時之患。國家幸甚。生民幸甚。取進止。

論泰安漕路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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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賴天之靈。由聖之斷。惠澤及於遠民。臣不勝抃賀之至。然其中不合於臣心者。亦多細籤之付。臣不欲爭小而失大。俯首竊歎而已。窒礙之患。恐或由此而生。隨事變通。豈無其便。又有切急於此者。臣請得以詳陳之。漕運。國事之最重者也。浮海達漢。日踔千里。水路之難。風濤之險。有不可測。兩湖民命在於利涉。夙宵一念。臣之禱久矣。湖南之路。臣不得以熟諳。至若湖西。臣所目擊。瑞山,泰安之地走入西海。爲安興之束峽。兩南稅船飛帆到此。日暮道遠。風力已盡。潮退水淺。觸石而碎者往往而有。此誠湖海之瞿塘。自古以爲患。若有他道可以改轍。則何所不爲。臣聞湖中士子之言。安民海串之中。有一道長浦幾五十餘里。北抵瑞,泰之間。古人有欲掘鑿開導。以通南北之潮者。因中央巨石而止。其間僅一牛鳴地雲。若設倉於此。以他船替載。如通州石閘之制。則可免安興之敗。而永保萬世之無虞。此漕運之上策也。近來湖外米船多到京江。臣招問長年。已得其詳。施措之策。竊自籌度。伏願聖明憐臣愚忠。許臣至計。專付責成。不效則治臣之罪。竝以圖投進。益增惶悚。取進止。

請順湖南民情。速爲變通箚。戊戌七月初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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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見全羅監司權堣狀啓。則收米旣加。本色又多。民情落莫。不便者多。反歸於斂怨雲。此何言也。御史書啓。有十五斗,二十斗。亦願爲之之語。御史出入閭里。察見民情。監司只憑守令文報。且信官吏。民情吏情之不同。固宜如此。朝廷熟講幾日月。始定於一榻之前。頒降事目。以爲應行之制。則爲方伯者。固當至誠開諭。以爲十三斗之米。非永定之式也。多而減之則易。少而加之則難。故觀一年之用。量其出而以爲入。消息盈虛。法天之道。此聖算之先定也。十斗之外。三而二。二而一。何不可之有哉云云。可也。不此之思。直以收米旣加之語。恐動民心。其誰不驚惑哉。本色又多。民以爲苦雲者。其言誠是。當初論議之不相合。此也。此法之設。外方出米而上納。一時雖勞。終歲安閑。京中受價而豫備。乘時適用。利在其中。農商之民各得其業。實在於此。反此而行之。則民必不樂。臣之前日所陳別單細籤。不合於心。而不欲爭小而失大。俯首而竊歎者此也。或以爲祭享。國之大事。宜用土產。而不可交易。油淸米麪魚肉脯醢在處皆有。豈遠來者貴而近取者賤。徵捧者好而待價者惡乎。貢物進上。皆是上供。豈可差等於祭享歲幣。雖曰極擇。何以有異於內外哉。半收其米。半徵其物。則民役兩岐。不能息肩。花消不貲。窒礙之患。無大於此。臣愚以爲柚子,竹筍,海衣,海苔,生鰒,全鰒之外。竝除本色之納。則此誠爲大同之實惠也。今旣更詢民情而不爲變通則不可。欲不失信。除納本色。更無他策。法之將行也。命。法之將廢也。命。民事不可緩。而廟堂之面稟無期。故冒昧仰達。如或賜對。則竝與安民倉之事而悉陳焉。取進止。

受針時。病不能問安。待罪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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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於每年夏秋之交。例患河魚之疾。幾死僅蘇者數矣。頃者又得此病。當聖上落傷之初。問安而還。病勢益重。受針之時。不能更趨問安之列。今已累日。不勝惶恐待罪之至。安民倉之事。曾於榻前。伏承出而相議之敎。近因瑞山人之來。詳問形勢。則南北浦之相去僅六七里。古有倉基。與江都燕尾亭相望。一帆風而可到。浦邊田野廣闊。地勢平坦。可容數百家。湖右人無不欲作倉於此。以避安興之險雲。況他道遠來之船乎。臣欲及農歇時。送人募得居民。經營材料。還爲回啓定奪之意。敢此仰稟。取進止。

進湖南大同規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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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湖南之事。旣因各邑成冊。磨鍊入啓。先經睿覽。然後大臣當爲面稟雲。而臣老病耄昏。不能隨參於後列。設或入侍。言辭拙訥。威顏咫尺。決難盡意。故敢以管見條列於下。

慶基殿六享祭物。一府可以供進。未知當初何以分定於各邑也。且雖分定。祭物當爲一樣。每名日。一官供進。一年六官。則五十四官。九年一周矣。今見各邑所報。無處不定。多少不同。品式各異。通計所供。定以價米。若用之於一年之內者然。參奉糧饌,馬料。以米計之。九十八石爲一年之用。兩員相替入番。則必有分半多少之異。而混同眩耀。亦云乖矣。全州一府。官多用煩。不可獨當。南原,任實最近於全。六享之需。兩員之料。恆定二邑。幷給馱價。均分運納。而計減其米。則各邑幷無遠輸之費。祭物。亦必精潔矣。

靑竹三十箇。本道每朔封進。此莫重之役。南方雖曰產竹。豈能處處皆然。若順天,光州,咸平,康津,長興,寶城,潭陽,綾州,昌平,興陽,樂安,光陽等地。皆稱多產。巨竹千挺。森立如麻。他邑則只有旗竿箭竹。而監司循次輪定。泛及於無竹之處。今宜定之於若干邑中。若有凍損之時。則換以他年。官田之竹。官自斫用。勿侵於民。民家有竹者。一竹之價。定米五斗。春秋兩等。除其一結之作米。結數多少。隨竹加減。封裹作紙。自官爲之。輸運之事。依例替馬。則民必養竹而願納。何苦於竹哉。一年十二朔。每進三十箇。而只於四月一朔。加定二十。此必其時偶然多用。因成謬規。今當去之。以備五歲之再閏。斫出之時。鋸斷二三促節之上。勿斲其根。促節。不能取瀝。斲根。害損諸竿。依前內局蒙允之啓。申飭施行宜當也。

藥材。多產於山郡。而甚罕於海邊。宜專定於山。而勿侵於野。或有隻產於野者。不得不定產處。山野皆產者。一於山而毋及於野。優給藥價。使之樂從。採無失時。藥不貳價宜矣。國法之行。必以信爲主。以定民志。然後信於民而行之久。湖西之法。已過數年。民皆喜悅。近聞內局藥材。自今秋有直納之令。民皆憂慮。恐他法由此隙而壞也。假令自納。外方之民。必以重價來貿於京中。醫司下人。價增三倍。藥未必由此好。而民之病甚矣。不若仍存舊法。極擇而捧之。重罰而退之。優給藥價。嚴加罰徵。則民必感懼。而藥材皆爲好品矣。

前日伏承榻前下敎。欲以奴婢之貢。助歲幣之價。臣等欽仰聖德。不任欣賀。推刷之擧。初多愁怨。而若聞聖敎。則三南之民。必先釋然知國家憂民之至意也。歲幣。上木價米三千餘石。次木四千餘石。若以此米用於歲幣。則湖南一道之蒙惠。豈可勝言。只減上幣。已極感幸。何次幣之敢望。一二年之後。餘米自剩。則雖不減貢。民不憂矣。湖西大同初定之時。不足之米七千石。貸用關畿之米。數年之後。盡償其米。而今有萬餘石之剩。況湖南得此歲幣之助。自爲有餘。何患不足哉。

湖南守令等處初問此法便否之時。海邊。齊聲皆願。山郡。以爲一年一結之役。本不至於十斗之米。大同吾所不願也。後問雜役幾許。則虛張名目。成冊上送。以爲用十六萬石。可應諸般之役雲。以靑竹一物言之。三十之價。最少者十五六匹。多者或雲三十匹。或雲六十匹。或雲九十匹。初何以曰不至於十斗。後何以曰一物之價至於九十匹之多乎。以監司狀啓觀之。則各官官廳所捧。大處幾至千石或八九百石雲。此則所謂饌價米。而不載於成冊中者。何也。進上貢物之價。自本廳加減於湖西而定其規式。量其數於十斗之中而用之。列邑之濫定疊報之數。何足考較於其間哉。民之憔悴於掊克。一至於此。此而不救。民何以活。民生之所謂雖至十五斗,二十斗。亦可爲也者。誠悲痛之辭。國家根本。在湖南豐沛之鄕。肇基之地。人心離合之機。正在於此。顒望方切。跂足以俟。所關甚重。而內外大小之臣。莫有爲國爲民而憂者。恬不動念。反欲壞其將成者有之。臣竊慨念。中夜起坐。太息流涕而不自禁。行與不行。所恃者天。臣之寸誠。只望聖上之惟斷耳。臣不勝懇惻惶恐之至。冒萬死畢達。取進止。

病欲進言以終遺意箚戊戌八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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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病日益沈綿。去夜而卒劇。如縷之命。幾何不須臾而絶也。恐不得更覩天顏。瞻望宸極。泣涕如雨。所貴乎帝王之學者。謂存心主一。而不外馳也。殿下從前進講之學。果不失此道乎。樂正子春。一匹夫耳。一擧足而不敢忘父母。殿下今日之所傷。乃至於此。不瑕有愧於子春乎。宋孝宗鐵杖木馬。何益於銳意復古。而與朱熹同時竝生。不能使立朝數十日。誠可惜也。殿下今日之所當致力於心學者。只翫索衛武公之抑戒也。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禦也。民安而樂其生。則豈患無兵哉。有兵亦將奚用乎。凶年飢歲。民將散而之四。而陞戶之擧。又出於此時。大臣爭之不能得。此何事也。亦殿下之所當悔也。雖十易其令。何害焉。輔養國本。今日之急務。贊善之任。無過於兩宋。願殿下終始敬禮。待之以誠。俾無遐心焉。湖南之事。臣已薦徐必遠而付之。臣若溘然則恐一朝無助。而事必至於中廢也。陛辭之時。願殿下慰勉而送之。以終臣意。而加減之事。任便爲之。則必善爲也。安民倉之事。臣爲廟堂所阻抑而不得行。今將送人。詳審物情形便而來。臣雖未及待而更稟。必遠曾經按湖。已知此情。亦以爲便於兩湖矣。此少無所損於國家之物力。而有益於萬世之漕運矣。臣之所欲陳者。不止於此。而病甚危急。神精怳忽。略擧萬一。仰塵天聽。不勝惶恐。取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