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白沙先生別集
卷三
作者:李恆福
1629年
卷四

己亥四月十九日。百官復冠帶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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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禮儀。係國家大節。而在今時則猶爲第二件事。當今從仕於朝者。其困苦艱辛之狀。已不可言。遽欲具冠服整威儀。以成朝家體貌。意非不美。而事勢有苦苦難便者。姑待物力少寬。使可易行然後爲之。宜當。伏惟上裁。

庚子軍功等第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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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後。軍功論賞。稍變前䂓。凡資窮準職者。或斬五級。或管下軍兵。斬五十級。則每十級。準自斬一級。通計論賞。皆陞堂上。其已堂上。則至陞嘉善者。比比有之。已成流來。行用䂓例。今不可獨於此人等功。有所低昂。自當依例施行矣。第臣常有不平於心。而再陳於榻前者。非不知累累言之無益。而變初首膺是任。議開凡例。定一時之䂓者。臣也。而日月旣久。事漸變遷。弊有不可防者。心常痛之。故適因獻議。略陳始末。變初議事目時。以爲凡人自白身得功者。當計級陞職。故自守門將。至訓鍊正。皆計級而陞。至於堂上重加。則不可循常計級而例陞。其中戰功表著。人皆稱道。爲諸軍所推者。備邊諸臣。自可公然聞知。然後發於公廳。稟於大臣。別爲啓稟施行。故壬辰癸巳之間。陞堂上甚少。雖以平壤大陣。頂玉之士。不過若干。其後不知何時因何事。改定其䂓。其後自斬五級者。皆得陞堂上。堂上重加。不復問功之輕重。執簿計級。滿五而陞。若此則按例而陞。一吏足矣。何必更議大臣。今只有議大臣之名。無公共議之實。已失其本意。而無名無勇。突然頂玉之士。紛然而興矣。變初議定事目時。以爲凡草野之人。非有朝廷命令。自破家産。糾合同志。稱爲鄕兵。做其兵器。供其軍儲。功勞百倍。而其爲將者。若非彎弓挾矢之士。勢難身自登陣。冒刃斬級。則管下之人。得斬滿十級以上者。幷賞其將。故士人爲義兵將。管下斬滿十級以上。例授初階職。而其後雖斬二十三十級。亦不得一一論賞。其後不知何時改定其䂓。雖非草野之人。每管下斬十級。準自斬一級。一一準計。至陞嘉善者有之。以此變初爲將。望賊奔竄。累被軍法者。身竄深谷。而各處軍兵。在在斬賊。無路上達。獻於其將而使之轉啓。則當時只有受級書啓之功。到今通計。乃得重賞。而其間又有因緣圖利者。僥倖得之。退坐不言者。終身不得。姑以臣之所親見。聖明之所親鑒者驗之。變初。嶺南之將。只有一朴晉。凡道內軍功者。皆獻級於晉。使之轉啓。故朴晉書狀所錄首級㝡多。西方健卒。皆屬於李薲。而陣於順安。朝夕對戰。李薲書狀所錄首級㝡多。若此類。難可悉數。非止晉,薲。而今何此人等。獨無管下所斬之賞。而其時蔑蔑無聞者紛然而興耶。此可證一端也。變初議定事目時。以爲堂上以上及三品準職之後。又有所斬。則不可計而陞。亦不可棄而不用。依平時代加之例。詳定事目矣。不知何時改定其䂓。雖準職資窮。不爲代加。而依副正以下官計級陞遷之例。錄其餘功。以爲後日之地。至準五級。一一陞堂上。而又不去資窮代加之文。以起前後異辭之疑。凡此三條。槩是今日啓辭內事意。而此外如是者。何可毛擧。毫釐一差。乃謬千里。其流之弊。至於滿國濫功。有功者。反以懈怠。人君之所操以勸懲者。只是賞罰。賞罰如是。其何以爲國。先王之政。賞不僭爲第一。諸葛亮奬率三軍。無功濫施。分毫不與。則功高賞輕。爲國之疵政。而濫賞不勸。亦古人之深戒。變生之後。不以軍功論賞爲大段要務。一罷都廳。付之於一二郞廳。隨意變更。前後異䂓。假名去實。以至於此。臣常拍案而竊嘆。累陳於榻前。而卒不得釐正。適因獻議。附達所懷。今已襲謬。行之已久。勢難旋改旋更。益增其謬。不得不依例施行矣。此事始末。則大槩如是。伏惟上裁。

軍功人等賞職便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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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有可知者。雖下愚。皆知之。有不可知者。雖上智。有所不知。蓋耳目所不及聞見。則有難以知者。必知者知耳。各人軍功。昭在狀啓。而又有定式可據而論。則唯當按式執簿而論之。至議於不見不聞之大臣。其何能知也。變初則拈出陣中。表表顯有功勞。衆所明知。聲達朝廷者。不過若干人。特陞堂上。故議於大臣而陞之。以此有議大臣之䂓。而所陞者。不過若干人。其後此䂓大變。至以前後斬幾級。定爲陞堂上之䂓。則頂玉者。紛然而自有定䂓。恐不必議大臣也。閑山敗將。皆戴罪責效。及立其功。不問多寡。槩論而免之。此是當初朝廷之處置。其後不知何時。就功之多寡。界爲限式。以上級爲先。追論其餘功。以爲追陞之計也。事甚苟且。然旣已開例。則前後不可異同。依前例施行爲當。伏惟上裁。

因南方儒生䟽。高敬命依金千鎰例。褒崇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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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初。列郡風靡。無一人出氣力誰何者。金千鎰,高敬命等。首倡義旅。誓死勤王。義聲所及。人稍稍知人間不可一日無忠義之心。而相率而起。團聚爲兵。在在斬賊。則湖南之功。爲八道之首。而敬命,千鎰。爲義兵之倡。其功與心。固無分毫之差也。至擧其跡。則略有先後高下之異。臣不審有司議贈之時論議如何有何所據。今不敢臆斷。第臣自變初。久參中兵。凡諸將功罪淑慝。職當主管。故拈出數十人。參以狀啓之辭。略加涇渭。顧以人輕言淺。難以取信於世。不敢語人。今適因此。敢獻前見。敬命於錦山之戰。乘暗行師。蛇路狹險。値賊豕突。軍潰而亂。齎志而死。臣故曰。其功則義兵之倡。志士之首。其跡則兵敗而死於王事者也。至於千鎰。則其功與心。與敬命同。而其跡有加人數等處。當晉州之急。千鎰以義兵將。適在道內。時無上將傳令指揮之事。以二十四日。獨領三百。㝡先入城。然後黃進,崔慶會,高從厚,張潤,李繼璉,閔汝雲等。聞風次第入城。此其一難也。及宣居怡,洪季男二人。㝡後入城。以爲賊衆我寡。不如退守內面。二將素有慣戰之名。而其言如此。諸將咸以爲然。而千鎰於坐中。抗言止之。遂定守城之計。居怡,季男。獨自出陣於雲峯。此二人。身統官軍。進止有節制。然出城而無禁。千鎰以義將。進止任意。獨不能出城自全乎。而乃能如此。此其二難也。城陷之日。李宗仁守東門而死。軍中大亂。徐禮元驚走。賊登城將迫。左右扶起千鎰。勸使暫避。千鎰堅坐不起。顧謂其子象乾曰。當死於此。竟如其言。此其三難也。此皆當時狀啓之辭。姑擧其略。而其他處置之宜。亦有可觀。城陷之時。事多蒼黃。龍蛇變現。風雨交發。雖其部曲。幷皆散落。如此曲折。或未必一一盡符。而現於脫軍之言。發於狀啓之辭。則如此。臣故曰。其功與心。與敬命同。而至論其跡。則有加人數等處也。設使敬命。以首事之心。當千鎰之難。則其忠烈烈炳然者。或有以過之。而特以所遭之勢異。故易地之跡不同。今烈士之所尙者心。而國家之所褒者跡。則不得不有差等之殊。第未知當時有司議贈之時。其論果出於此也。臣之所嘗涇渭者。如此而已。至於從厚,張潤之事。果不可知矣。以臆意料之。當時一城諸將如李宗仁,金俊民等。皆勇冠一軍。素著雄名。而一城軍情。獨惟黃進,張潤爲重。故及二十五日。賊投火於城。延燒城內草屋。煙焰漲天。城中氣沮。牧使徐禮元。畏㥘顚倒。軍中推張潤爲假牧使。代行禮元之事。一軍乃安。及二十八日。黃進中丸。禮元代進廵城。畏㥘如前。脫笠揮涕。崔慶會以其驚軍將斬而止。代以張潤。城中倚以爲重云云。則潤初非褊裨。出自副將。而守城之事。潤與黃進爲首。及臣行到本州。尋問往事。則城裡遺民。至今獨稱潤不已。意者。當時照在耳目者若是。故有司因其著跡而贈之如是歟。至於慕義之徒。出財建祠。以永厥垂。亦係國家勸忠之擧。特許其意。允合事宜。伏惟上裁。

王后卒哭後翁主出閤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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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知出閤。據古何禮。恐無禮文可據而考之也。以臆意料之。六禮已行。卜吉行婚。旣婚之後。更無別禮。必是大禮則已行。而特因婚婦年幼。待年而相會於別舍。如閭閻家出家異居之爲。而不可無端出居。故擇日而爲之。若然則今日行之。似無所妨。而亦不必議也。伏惟上裁。

庶人軍功職者。作賊見發。囚禁府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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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舊章。因亂大壞。官至三品者。多不免負戴於道路。非渠自言。則人不知爲有職。或被囚與杖者。滔滔有之而不以爲怪。獨此銀丁等。該曹偶察而詳處之。故乃有移禁府之議。不然。中外犯罪如銀丁者何限。而直囚擅杖者。又不知其幾人也。朝官囚禁府者。其意不過重待與凡民異也。法典所謂取旨乃行。而解之者曰。庶人及犯盜者否。則設法本意。可以究見。若一向泥法而待強盜同於縉紳。則亦非所以善用法也。亂後官職。非常法所載。則亦不以常處之。乃可以得宜而不背於設法之本意。臣意加設官。如有偸盜賊行係干大罪者。先削其職。屛去仕版。回籍還庶。下該曹推斷事。着爲一時之例爲當。伏惟上裁。

婢殺主推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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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老未於人道。惡則毒三主呪一夫之惡也。於李氏。讎則殺夫與姑與女之讎也。是宜呈官報仇之不暇。而逾時過歲。乃言於子死之後。所謂毒殺災死。果不近情矣。第李氏痛璜之死。必欲甘心於此婢。則無識婦人。乘憤搆罪。言不暇擇。附會權就。不覺背理者。理或有之。不可以此幷獄事謂僞也。但人身之中。惟骨㝡硬。而衆陽所會。頭骨尤硬。旬月之內。腐而成灰。必無是理。詛呪之事。本涉荒恠。難以究詰。如果作祟。則災禳於長壁之家。禍應於眞珠之室。亦無是理。只此兩條。似涉寃獄。紙人所記。明是晩香手跡。則定爲眞犯。若晩香元不解諺。而謂其手跡。則不攻自解。剖此兩條。足斷斯獄。而前後更推。不可詳覈。證人已無。今難辨問。此外端緖。反覆未瑩。世所謂禳災詛呪之事。前後相聞。有難以常理測知。間有合室死亡。人多明言之者。律有魘魅之事。解之者曰。事涉左道。不可周知。則亦不可謂全無是事。其契應之理。姑不暇論。設令甲者禳之。乙者死之。必須明覈其致災之苗。本於甲者。然後乃可以成獄。若事證不一。蹤跡不明。本人不服。而直以理斷。則天下之寃死者多矣。事係殺人。人命亦重。人雖遐方小民。事則國家大獄。疑信未定於心。則是非難斷於法。豈以猶豫。斷人死生。凡人智慮聡明。有所通塞。臣於此事。終始難明。不知謂不知。以俟明者可也。今豈敢強所不知。以獻聖明。伏惟上裁。

官吏杖殺人對撿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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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按。無寃錄撿屍條。對衆定驗得雲。而不言管下則不對。又大典濫刑條。官吏濫刑。因而致死者。杖一百。永不敘用雲。而不言爲官者對驗。故凡人殺人。則依無寃錄。對驗償命。官人杖殺人。則依大典。只不敘用。乃是流來䂓例。而實未知官人不對驗有何所據而然也。近來或對或否。前後異䂓。隨時無定。尤未爲穩。今可考而爲證者。只有此兩書。皆無定文。以意推之。所以對驗者。殺人者死。故重其爲事。令本人與衆參驗而聲其罪也。所以不對者。杖殺管下罪不至死。故事體差輕。本人承服。則論以殺之而斷其罪也。設法本意。若果如此。則官人杖殺人者。雖依流例。不爲對驗。恐亦無害也。伏惟上裁。

宗室德恩令殺人推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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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推案。所謂習陳處酗酒上山刈柴等語。出於琬奴巾香之供。本難取實。唯居在一隣。終始參見。且與嶪爲族。而與琬埋之。則可據爲證者。無如朴淳。而淳之所供。極言琬之寃枉。嶪之搆陷。此足斷獄。第嶪以爲淳與嶪宿嫌。與琬庇護。此亦姑從一邊之說。置不取信。今只將元告所供而論之。嶪供終守十八日嶪家來到。二十二日。往來官門。翌日死雲。親莫如兄如母。而兄雲斫刀伐湯木打傷。母雲奴子蹴傷。一家之人。因詰變辭。表進方者。初極抵諱。受刑二次。乃言二十二日未時。終方果來其家。借牛而去。爲琬捃摭者。宜若如死者之兄與母。爲元告右之者。宜莫如隣人。而觸處抵違。疑端自露。參以情理。因打重傷者。明日將死。則一日之前。昏迷危急之不暇。豈有往來自如。爲明日耕田之計也。此獄之寃。斷無可疑。唯所重可證者。實因所錄明言蹴傷。姑且三撿。參以供辭。詳盡科斷。唯在聖斷。

通計八道田結。量收布匹。以爲訓鍊都監軍士料食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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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該曹啓辭。今之見兵二千四百餘名。人給六疋。則當用一萬四千餘匹。以今八道田結。除應復者外。每十五結當收一匹雲。南方布貴穀賤。一匹直米二十餘斗。常稅一結四斗。一匹則爲五結之稅。三五十五。則此於常稅之外。又加三分之一而稅之也。大亂之後。除租給復之政。雖不暇講。而又益而取之。民必不悅矣。計田制賦。自有定法。輕一分則貊。重一分則桀。不可加減。雖然。若利大害小。此重彼輕。則行之可也。今兵雖團束。數僅數千。市井油滑。緩急難恃。可爲聲勢。不可爲禦侮。若平居加賦而供之。有急不能而衛民。以償其平日就養於民者。恐輕利不足以補其重害。竊見軍士之所以苦苦䂓避者。徐究本意。非專爲料薄也。市井之徒。弛置自便。隨時逐利。一朝羈束爲苦也。臣意九斗料外。雖加六匹。每月而支分。則其實九斗加半匹也。只足以慰一時之意也。不足以廻䂓避爲樂趍也。士卒無樂趍之效。國家得加稅之名。若此處置。有司者隨時偶設則可也。若公議於朝。正名定式。則臣以爲不可行也。若如該曹之議。通貴賤出米布以助。則雖非經久之制。出於一時之擧。或無大妨。惟在上裁。

辛丑洪山君等上言父子未定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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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畜妓爲妾者。未及除仕。則公會只應役。居家不作私游。故名雖在籍。實同家妾。續錄所云除仕前所生不許璿源錄者。必指游蕩無定時。偶然有子。義難以爲某姓之兒也。豈謂是同居一家四年後所生者。法設大綱。恩貴權時。桂城,嚴城。特蒙恩許者。必以此也。父以畜妾。定爲己子。兄遵父志。亦曰吾弟。一家之內。天倫已定。無容別議。特遵先朝故事而行之。惟在上裁。

辛丑朝官服色改定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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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定服色之論。其來已久。論者皆以爲一遵華制。變紅爲靑爲宜。臣於其時。以爲衣冠大典。係國家文章。關威儀盛衰。足爲文治之精華。貴賤之等級。事係重大。不宜草草講定。況今庶事艱難。若此等事。有所未遑。及己亥八月。又欲具冠帶。臣又獻議。以爲事勢苦苦。有難便者。姑待物力少寬。使可得行。然後行之。臣之前後所論。一切以爲服色不可變。冠帶難猝具也。雖然。當時欲變之日。國命重新。政當改紀。慕華變靑。以新一代之觀瞻。雖非先務。亦不無所見。至於今日。纔過數年。無端又改。有似兒戱。觀聽所關。恐難施行。當時議改之時。臣又以禮文時服常服之別難之。則議者以爲勿論時服常服。皆着靑色無妨。此言亦通。臣嘗忝承旨。偶閱政院日記。成廟初年。因朝臣建議。以朝臣服色。隨意製造。雜亂無章。令禮官議大臣。着爲定製。常用鴉靑草綠木紅。以便易造。此外不得用玉色緇色灰色淡黃等色云云。則先朝服色。初無定製。至成廟朝入定。而猶雜用三色。不知何時一切用淺淡紅色也。以此推之。雖在全盛之日。其參酌物力。使可易行之意可想。而今於經亂之後。猝有冠帶尊卑。同衣絲絹。旋定尊卑之分。又改紅色。數年之間。紛紛更改。朝家體面。姑不暇論。而耗財費力。莫甚於斯。故臣前則決不可變紅爲靑。亦以爲變靑爲紅也。伏惟上裁。

辛丑文城君等上䟽宗室許赴科擧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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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少時。常病我國用人之道不廣。公私賤屬。有貴賤通塞之定䂓。此則固不敢一朝變更。至於宗親及庶子孫之禁。元非祖宗定製。而不知中間緣何。又錮至此耶。常以是愍之。自變後。宗室之間。此論已騰騰不可止。聞者輒怫然不平。非其心之皆有所挾也。蓋人情習故。不樂改舊也。然後臣始知世情同然。有難強而行之也。歷代往跡。雖不能詳知。前宋通用而至於南渡以後。始不許通。大明之制。尤嚴於前代。至於後裔。俱不得通。我朝始禁之時。又不知因何而至此也。此等損益。必須博考然後。乃可爲定論。而今因該曹公事。伏見前日上敎。亦以爲不可輕變。姑置之。聖筭所及。必非偶然。臣以一時淺見。亦未敢輕議。伏惟上裁。

辛丑曹友仁上䟽魯山燕山立後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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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列聖相承。靡策不講。無事不擧。一未嘗以此事講定者。不知何故至於百年之久而無聞也。歷代帝王若此者甚多。必有已行之制。已定之論。而臣以矇學。不敢折衷。令儒臣博考前事及定論。廣收廷議施行。伏惟上裁。

天使宴享時別杯當行與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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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杯之禮。雖未知近日行之與否。旣載禮文。則其當初行之無疑矣。但據古禮。旣無明文。只行正使。事體未安。原其本意。似無深見。而亂後不行已久。今雖省之。恐無大害。伏惟上裁。

濟州安撫御史狀啓請減進上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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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詳狀啓之意。則極陳該司上納之弊。至於進上之物。係干享上之儀。亦不敢請減矣。且此封進之物。不知所用幾處。而其緊歇多寡。亦不敢知。有難以輕易請減矣。第絶島。大亂之後。民心洶洶。纔聞別遣御史之擧。其引領欽望之心。必當萬倍於異日。而海外民生之苦。溢於一啓之中。限以歲月。特施大霈。量減其數。以爲慰悅安撫之擧。則唯在聖斷一時之擧。非自下所敢容議。伏惟上裁。

官物逋欠徵納者。下吏未盡納時遷官。則受祿當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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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官已徵而下人未納。以下人故。仍罰其官。法果太重。當官已納。便許受祿遷官。似是得法之正。然各司逋欠。多者數千。少不下數百。當官應徵之數。亦且數十。臣仕宦已久。一未聞遷官之後。自家辦備追償官物者。且未聞拘於此法。遷官而不得赴任者。意必其間。用法不平。以此言之。雖因其前䂓。着實徵納。則雖只徵當身。而卽許受祿遷官。未爲不可。唯其法不能行。而事不如是。故所以有此論也。臣素昧法律。不能折衷。參以人情。百分商量。未得其宜。不敢爲定論。伏惟上裁。

各官田結逐年漸次打量收稅輕重有先後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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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栍審田之令。已經一年。臣精神昏霿。不能詳記。大槩記憶。則初非欲使一道郡邑。皆不覈墾田多寡。而只抽兩邑。爲先檢覈。從實作結。以應貢賦徭役也。若果如此。則是一道之中。不覈之邑。依前減結之數。輕稅而減役也。抽栍之邑。從今覈田之實。增稅而重役也。均是郡邑。境界相接。鷄犬相聞。而貢賦徭役。此重彼輕。若是其懸殊。則安有王政如是其乖宜。而宜今日言者之雲也。此則不然。初令各道各邑守令。畫一打量。則檢覈漏田。而大均適之。每年敬差之官。抽審其數邑。知其誠僞而已。若是則抽栍之前。八道郡邑。皆已打量。以待朝廷覈審。非已抽之邑。獨先量田。而未抽之邑。姑且無事。遠待抽栍然後乃始量田也。唯是守令。奉行者少。要譽者多。姑冀無事。初聞令下。慢不擧行。苟遂民私。公負國家。田之陳起。結之多少。掩蔽相蒙。一不覈實。而獨抽栍之邑。則已有明旨。敬差監臨。故不得已而覈之。以此一道之中。獨此二邑先怨。而他皆苟免耳。在朝之臣。亦不知朝廷本意如是。而守令不職又如此。或相謂曰。一年之內。只抽數邑打量。或曰量田。則當均一量田雲爾。殊不知朝廷公事。亦是當初均一量田。而非一年之內。只先此數邑也。只是擲奸一二處而已也。通而言之。則唯當大擧差官。一時量田。整頓經界。而不應若是其苟簡也。以此論之。抽栍之事。非謂盡美而無欠。蓋生於不得已也。今冬節將深。國令已下。今方擧行。姑耐時月。觀其成效爲當。伏惟上裁。

補賜冕服郊迎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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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君言至。則主人出拜。故古者。天子使人於諸侯。諸侯郊迎而禮之。禮。君有賜。大夫拜受於庭。故古者。天子致胙。諸侯有下拜之禮。無出郊之儀。意者。君言君賜。其祗受品節之差。無乃有所據而權之歟。臣矇於古禮。不敢輕議。嘗記變前皇上嘗賜蟒衣矣。又因宗系辨誣。仍賜會典矣。其時我國極以隆儀盛禮處之。而皆於闕門之內迎之。如此異數。以君父特賜之盛。人臣致敬之誠論之。何但郊外而已。雖出舍於境上。舞蹈而迎之。猶有所未足於心。禮不可經情而直行。故必有郊外門內之節。今於補賜之受。專用迎勑之儀。恐非處變節禮之宜也。伏惟上裁。

未受命前世子服冕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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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事體。多有與內藩不同者。先冊世子。具服行禮。乃始奏請。則儀物等威。已備於詔冊之前矣。況今世子所用冠帶儀物。已備禮秩。其未備冕服。特未遑耳。先王定禮。今日常儀。俱已如此。臣意世子具服入賀。無所不可。伏惟上裁。

因柳禮判箚。停罷錄勳。旋因左相啓辭。更爲磨鍊當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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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命使錄勳。則物議不可。聖上命使停罷。則物議又不可。臣於始時。聞命而行。則物議不可。臣於旣悟。力辭而停。則物議又不可。由前之說。則勳不當錄。由後之說。則錄不當罷。前旣不可。後亦不可。纔從公論。又起廟議。不錄不罷可否之間。國家處此宜如何而可耶。旣始遽停。固似兒戲。旣停還錄。獨不爲兒戱歟。是不過罷之則爲一番兒戱。還錄則爲再成兒戱。一之已甚。何用再誤。故臣以爲決不可爲也。此乃論事之大體。斷無別議。此外又有大可悶者。人生末世。形跡小嫌。亦不可不察。凡人辭受之道。辭則不欲受也。受則不敢辭。乃理之常。今若當面而辭。反面而受。則辭功。美名也。受功。實利也。取美名而圖實利。騎飛鶴而上楊州者也。有人於此。當人有饋。口姑辭之。手先受之。則其所饋之者。抑將信其口而因以勿與歟。信其手而因以與之歟。諺曰。客子當宴。佯羞不食。及歸其家。飢欲悲啼。斯言雖戱。可以喩大。主家何由逆知其不食實出於佯羞。而歸家之悔乃至於悲啼也。臣本不敏。初不能辭。旣辭而得之。今復請錄。則一人之身。前後異辭。其與佯羞而飢啼者類也。人之不知者。必將因跡而疑心曰。初言不可者。非實不欲也。旣不可得。則唯恐有失雲爾。則臣於此時。其何能厭然掩之。以欺人於白日也哉。暗室神目。四照如電。復雖餙心繪面。搖尾於士夫之後。人將唾面而不食其餘矣。決非臣之所能堪也。論以國家之體。參之臣子之俗嫌。俱難議。故臣以爲決不可爲也。

尹德敬三省推鞫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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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案摘姦。因證得情。按獄之常體。猶患難明。今無案無證。追議於十年之後。勢如捕影。成獄難矣。不識當初德敬狀辭及供辭如何。若曰父死由於毒殺。而遷就其辭。隱然指其姊所爲。則今將以謀殺嫡妹斷之矣。然已無文案。何所取據。若果如今所供辭。父乃暴死。兆源尹女。俱勸呈狀。致疑於作粥及買肉之奴婢。爲德敬者。將從而告官歟。抑不從而不吿歟。父死非命。天下之至痛。賊父之人。天下之大讎。獲父讎甘心。天下之常情。雖無勸之者。所當奮臂。況叔與姊俱勸之耶。至痛在心。至親勸之。何暇逆料其叔謀害嫡姪之心而不爲之告官乎。告官而母姊俱死。此慮外之變。而人事之不幸也。聖人因情設法。有司據法定罪。今參之情法。俱不襯貼。至設三省。恐傷獄體。伏惟上裁。

量田有弊中罷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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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事。弊雖大。有不得不行者。禹之治水是也。弊雖小。有不必行者。漢之露臺是也。今不分輕重緩急。紛然迭興。故國病民傷而事無就緖。若揀去枝葉。先立株幹。着實力行。則量田之擧。在所難已。否則祭祀賓客宮室廢。而治兵制祿。無所倚辦。國之至今不能國者。雖未必專由於是。或者田制無法。有以仍之歟。限以正月。尙今未畢。則紀綱可知。雖盡量之。必不以實。徒煩無益。然不可諉無可奈何而置之。依該曹公事。秋成卽畢爲當。伏惟上裁。

革罷私賤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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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之均。先區貴賤。素有定分。不係賢愚。固非生物之本心。君子小人。相爲治養。各成一家䂓模。更千百年。性習民安。又成一國之聲敎。今欲變更。必須先變國俗。使士夫子女。皆親扶戴炊爨。如中朝之爲。次振紀綱。使中外人心。初聞令下。一齊趍行。無敢後先。然後乃始大加宰割。不然而徒欲一朝易俗而治。則情怫而法逆。民窮而姦生。恐不可爲也。伏惟上裁。

丁未年宗廟改制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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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廟制。雖各不同。當以從周。爲得禮之正。不然。寧因舊貫。未宜拘勢襲謬。創出私見。但堂室殿宇。各專一位。循序排列。占勢弘廣。今於舊址。雖加恢拓。不審地形能容與否也。先令禮官。按圖定式。次令都監。相度面勢。然後稟議可否爲宜。伏惟上裁。

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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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廟之制。該官之論。備矣。至下條附議。兼有權時合宜之意。雖臣等商度。亦何所加焉。其所言列聖坐次。則臣於平日常所未曉。而屢與人商確者也。若其時議禮之臣。無他見聞。而只泥於古者。廟皆南向。主則東向之說。牽強附合。乃爲此違背之擧。則陋謬甚矣。尤當先正者也。至論制度。則臣之前議所云。當以從周爲正。不然則寧仍舊貫者。意已盡矣。蓋古廟本意。非以尊太祖序昭穆爲重。則今不能復古。而只加一殿於前墠之下。已失古制而徒多事耳。臣故曰。寧仍舊貫而正其坐向。第慮每廟。各具門堂寢室。繚以周垣。故朱熹亦曰。古所謂廟。體面甚大。非如今人之廟。況我朝世室。已加於古。則今不知太廟舊址。可能容得許多室屋與否也。故臣之前議所云。先令禮官按圖定式。相度面勢。然後議其可否者。蓋以此也。宗廟之制。先儒之論甚多。而朱熹獨取劉歆之說。以定百王之大經。有以也。今豈可創出新議。以撓先師成憲也。伏惟上裁。

廟樂佾數未備樂工充補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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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從宜事貴時。必待備數。乃始合樂。事益延緩。若以是爲急。搜工急括軍。制樂先軍器。又非所以先後之宜。行綴之備。摯擊之列。漸次充備。恐無所妨。伏惟上裁。

三醫司官妻戶籍時稱氏稱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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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於古無據。於例無考。只有稱召史着手寸等事。似可爲據。而又有金國祥妻事。明白如彼。極難參定。試以臆意揣之。君無所私諱。然而本國舊俗。優假婦人。凡於上言。皆用啚書。已非古法。況降至庶女。何敢稱氏。其稱召史。金石難撓矣。至於版籍公籍。則與君前稱呼。不無差等。而其夫旣許着籍。與凡民異。婦從夫爵。得許稱氏於公簿者。與庶民差別歟。蓋嘗見我國先賢書本色文字。則忘不記矣。槩論氏字於禮法。別無特異尊隆之義。庶女之喪。以某封某氏書銘。有何不可云云。則稱氏之義。似無大段隆殺之別。敢此具陳。以備睿裁。

楊林都正娶北道人爲妻刷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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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法至嚴。下之所守。法而已。何敢容議。第觀結婚曲折。實出於人事之不幸。而非敢有壞法之意。到今國家所以處之。亦有所不忍者。此政恩之所至。義有時而屈者也。伏惟上裁。

臨海君杖殺蘇忠漢。無屍身無屍親。刑曹請議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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旣無屍身。又無屍親。是都無事也。法不能行。是無法也。官不能執。是無官也。無法無官。議何所施。外此而他求。皆苟焉而已。事至於苟。則議亦無他。臣之愚議。前已獻之。非不獻也。伏惟上裁。

臨海君流之絶島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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旣雲流之絶島。則已有名矣。喬桐亦絶島。無關遠近。仍念珒悖亂放縱。旣聞之熟矣。謂之異謀。則姑未得其詳。放之不齒。已嚴公義矣。思所以安全。合申私恩。倘水土霧露。震撼驚憂。守臣不謹護。藥餌無所及。使聖上友愛之情。長抱無涯之恨。則豈非有司之罪乎。今計獨有。置之官家近地。約其伴從。毋爲民害。嚴其津渡。以鎭國疑。豐其餼資。免致困乏。得矣。伏惟上裁。

太廟坐向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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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常恠太廟龕室之制。不敢遽爾論辯者。誠以古者創建。必有意見。心疑而默者久矣。反覆參考。則漢儒劉歆。言廟皆南向。主則東向。朱子然其說。而遂着爲定論。後世諸儒之論。紛然幷起。如陸佃之說。尤詳於發明。自天子達於大夫。其制一也。而但有複廟重檐刮楹達嚮之差。廳至於廟南主東之位。則無有異議。意者。我國不究同堂與古制頓異。而膠守東向之說。乃爲背坐之位乎。若然則其爲䟽謬甚矣。無足深辨。故先年。筬爲宗伯。亦及是說。諸臣獻議。未有辨明者。以是故也。及今釐正爲宜。至於皇朝廟制。若曰循俗禮。分爲左右則可也。欲以是附合昭穆之序。則已非古意。而未免有苟且牽掣之嫌。故前日臣之獻議。欲復古制。則當以從周爲正者此也。不然則寧遵先王之制。特去其太悖者耳。臣常論我國宗廟坐向違禮。牲禮不度。以是二者言之累矣。今坐向。則筬旣言矣。惟牲禮。略而不及。豈思之偶未至是耶。今因獻議。濫附瞽說。以備重新正始之禮。牲有牛羊豕三品。而三品之中。惟牛爲貴。故無故而不敢殺牛者以此。號曰一元大武者。亦重之也。無牛則不得爲大牢。均爲大牢。而體薦與折俎。其禮自別。今敢於五享之祭。不成體薦。而乃爲折俎。以一牛分爲十室之牲。則五廟以上。各薦頭與四腳。以禮言之。則四腳之中。猶有前後貴賤之別。固爲未安。然此則猶或可諉。六室以下。則乃以肩胉脇脊。段段分裂。不成形㨾。安有廟享大體。若是其苟簡乎。意者。我太宗朝。祭薦太廟。始用特牛。乃至後嗣太宗附廟之後。禮官不考禮意。仍將特牛。分爲折俎。後世因之。莫有辨之者。惜乎當時掌禮者獨不考洛誥成王烝祭之日。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之文也。今國儲蕩竭。政當暴祭之時。臣之愚意。古昔特牲體薦。大禮雖難卒變。當豫講而略變之。十室共用二牛。惟以兩首八腳。分薦十室。則庶所見未至乖違。伏惟上裁。

赴京使臣衰服當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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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亦不過一時意見。無禮可據。但禮所謂入國問俗。循其俗之謂也。非謂此也。旣有本國之喪。則入上國爲私喪。沿途往還。只可持私喪。安問上國之禮與夫所謂習俗者乎。古者。列國大夫持喪朝聘者。固多矣。未聞釋喪而越疆。歸國而返喪服者也。伏惟上裁。

因海平箚先王諡字改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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箚辭。有雲非宗貶於祖。祖加於宗也。此是臣自初主見。蓋祖功宗德。兩隆並美。初無等差。特以所遭之會。異其稱耳。至論諡字。則諡法。置字擬義不同。或以一字而其義二三。故議諡者。專據諡解而爲之定名。漢獻。固爲衰亂之主。河間。亦是漢之賢王。高麗顯宗復國。而周之顯王何意。南唐烈祖中興。而周之烈王與威王。亦何義耶。以此言之。則決不可單據一字。率爾議定。且議諡大事。自有主者。姑待有司議上爲宜。伏惟上裁。

初喪答書天朝衙門當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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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達喪。無貴賤一也。在殯未歛。言而不語。況敢行文書乎。國相具由揭報爲宜。至於把蔘之禁。旣行兩司署經。今欲弛之。必須再行署經。不然。雖獻議。猶是未行公事。不敢容議。伏惟上裁。

初喪行禮服色及各陵祝辭稱號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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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色。有司之議是矣。無容再議。祝辭則於建元陵。當稱曾孫嗣王臣孤子某。裕陵則稱孤子某爲宜。於列祖。若稱孤曾孫。則非惟有繼祖之嫌。語勢不倫。上書曾孫。承統之意也。下書孤子。喪辭也。自不相妨。豈可雲重疊乎。至於裕陵稱子之禮。雖無古禮可考。我國儒臣。已有定論雲。有後母生存而遭父喪者。前後子孤哀之稱。果似互有嫌疑。只稱孤子爲得之。此言足斷今日之議。蓋古禮。只稱孤子。母歿加哀以稱之。乃出於後世。故朱子嘗雲循俗稱不妨云云。則幷稱孤哀。本非大經常禮。今只書孤字。無所不可。伏惟上裁。

穆陵葬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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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臣備貟相府。得與聞山陵之議。數奉敎於先王矣。今當議卜因山。意謂宅兆已定。羣謀協吉。無復改評矣。及移就五岡。則已非初卜。而猶是一山之內。事垂順成。何期外議中起。又棄五岡。則其他畿內之山。庚子年間。已經品題。其必奔走取卜。異議蜂生。不惟除徒號苦。民力可惜。詔使之來。指日可待。而天子諸侯之葬。皆有日數。今若不幸而過期不葬。如曰日限未滿。則反有僭嫌。如曰未得卜地。則此不可使聞於天朝之人。臣念及於此。日夜憂懼。今幸而得於水原。相士交賀。皆曰十全。此不幸中大幸也。初棄五岡。果是不幸。今若又改。則恐更有不幸之論。尤有大於前者。紛紛不定。則何時可葬。故臣以爲今則決不可改也。大槩山家之說。本非古經。而後世因之。無敢斥棄。故我先王著爲定製。於禮曹。則專以五經四書取士。凡老莊楊墨申韓釋氏之敎。盡黜而不行。於星局。則取五行星曜等書。而凡風角水符之占。黜而不行。於山家。則取十九方書。而凡旁門小說。黜而不行。昭載大典。行之已久。今不知五音之說。又何所據歟。得見所謂龜龍集者。則元非印本。只是草謄斷簡。其眞淳風所著與否。又未敢信也。設使眞文。唐世方技之士。推一行,袁天綱,李淳風爲首。而一行,天綱。淵源有據。故術家宗之。至今不廢。獨淳風所論。皆出妙運。初無經據。其術不大傳。故史臣宋祁論以爲事涉神恠。與華陀醫法。並稱爲不經。若使淳風身在。其術猶可宗而主之。宗淳風者。本不足信。況其書又難信乎。無稽之言。得於難信之書。再改已定之地。竊恐因此累謀。將不勝其紛然矣。愚意諸不在十九書之科者。皆絶其道。勿使雜進以亂大議。堅定不動。以畢大事可也。伏惟上裁。

穆陵葬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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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生有益於人者。死不害於人。故君子欲擇不耕不食之地而葬焉者。蓋以此也。伏覩聖敎。乃於孺慕之中。首以撤城毀舍爲慮。其達禮述志之盛意。直與春令同和而萬品鹹得以昭蘇。恭惟大行王德澤有益於人者。四方無不知。今焉在天之靈。斷不欲害於人者。臣決知其必然。聖慮所及。又復如此。臣當將順不暇。而猶且以水原爲言者。臣更事旣多。初苦二岡之貶。再憫五岡之棄。深念今日棄而復用。則異日橫議。至以禍福招衆議而搖上心者。難保其必無。又恐執役未半。中復沮撓。致亂大事也。故乃爲此不得已之說矣。今反覆下敎。辭旨丁寧。有以見大聖人爲心。必先立乎大。而終不爲詖辭所搖奪。今日大計之定。專在聖志。遵大典已定之式。酌前後論議之中。出自睿斷。奮然獨運。敢望於今日也。惟臨瀛墓山。貶辭齊同。旣難擬議。所當執而去取者。水原與五岡耳。伏惟上裁。

戊申五月初九日。私親廟不得權安於孝敬殿監宮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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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謬膺新命。瑟縮私舍。禮官以諸大臣議。來視。倉卒之間。臣愚所見略同。故附名以獻。伏覩聖敎及兩司合啓。若只權安監宮而已。則此於近例有據。皇朝蓋甞爲私親。建室於奉先殿側。以避立廟大內之名。其時名臣汪俊,喬宇等。俱以爲然。今何獨大段謬誤。而臺諫必欲爭之曰事當謹微。不唯犯先儒兩廟爭較之嫌。抑亦有深慮遠圖。欲成美於聖躬。而畢竟使一疵不存也。蓋公義嚴而不親。私恩切而易溺。故古先帝王於本生所後之際。常患於擇之不精。講之不熟。皆見非當時。取譏後世。而有司講禮一語之差。不覺自陷於諂佞之歸。而遂爲千古禮家之罪人。儒臣於此。常爲斬截之論。以爲公私恩義之大防者。其心非欲使時君於本生顧復之恩。一切抑遏。使不得少伸也。誠以不如是。則其弊終至於忘所後而重本生。任私恩而棄公義。顧於定親䟽決嫌疑之大經大法。日覺其乖戾而間或迎合之邪說。妄引古經不奪人之親之說。巧爲附會。陷君於蔑禮之歸。今臺諫所論。其辭雖過。本心無他。唯幸人君遜志而虛受。熟講而審處之耳。雖然。經曰禮非從天降從地出。人情而已。又曰。禮時爲大。宜次之。順次之。今若不宜於時。不順於情。烏得謂禮。故私親之議。至宋而尤嚴。當時儒臣猶曰。所生之義。至尊至大。雖當專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本朝儒臣。嘗論此事曰。古雖有降私不祭之文。然人情極處。終是遏不得。執此而言。則於臺諫謹微之說。於聖上厚本之孝。庶可以恩義備至。臣又按。皇朝名臣吳一鵬有言曰。仍廟安陸。歲時遣官奉祀。俟他日皇子衆多。襲封世享。今依禮官議。奉移潛邸。則政仍廟安陸之義也。別命諸王子。爲三獻官。初獻者權主祀事。四時及忌日致祭。則政遣官奉祀之義也。徐竢螽斯之繁衍。擇而奉祀。則政襲封世享之義也。且命該官。官供祭物。務極豐潔。以寓聖上罔極之意。此亦宋朝濮,秀二王官供物之遺意也。此外詖淫小說。一切不得使搖奪聖志。則何憂乎謹微。何慮乎遠圖。伏惟上裁。

國葬銘㫌稱號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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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陵之喪。臣忝首相。臨書銘㫌。臣難曰初喪凡書大行者。以時未易名。只書大行。以懿其稱耳。此則旣有平日所上尊號。則當書尊號無疑。其時議臣。多以爲五禮儀。旣雲如是。且初喪。情文未備。只書大行。意或有在。臣謹從衆論。不敢自是。伏惟上裁。

鎭撫差官吊賻當否及殯殿隘窄方便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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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殿當補。此不足慮也。奠必有吊。賻必親致。受吊與賻之禮。詳載古經。令禮官按禮講定親接當否。臣於前議已盡。其他節目。聖慮所及盡矣。有司自當磨鍊擧行。伏惟上裁。

行喪三年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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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喪曰通喪者。自天子達於庶人之謂也。今日行之。旣無可否。焉有是非。而可以爲議者乎。臣等愚意。有司稟旨。定奪則可。至於收議。則恐非所宜。伏惟上裁。

王世子卒哭後白直領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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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禮未畢。冠未成。天子諸侯之子。猶是士也。故昔魯君於晉君。猶以童子服見。師還過衛。冠於衛廟。然後始具冠服。以此言之。該曺請服白直領。似無所妨。伏惟上裁。

白袍官封墓當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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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識無祿官白袍之意。故不識稅服爲白之意。亦不識白袍官不得陪祭之意。以上三條。俱不得明知。白袍閉墓之意。今難遽議矣。以義推之。不參陪祭。似無深意。至於閉墓。當論職守。不係縗白。伏惟上裁。

鄭經世上䟽指斥先朝拿鞫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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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奉聖旨嚴切。臣猶震慴失措。經世必不待刑章而蓋已懾死矣。臣嘗讀漢史孝文止輦受䟽。言不可用則置之。其不可用中狂言妄說。何可毛擧而猶且置之而已者。所以恢天地之量。來䟽遠之言也。降及宣帝。爲武帝議立廟樂。則夏侯勝駁言曰。先帝奢泰無道。竭民財力。無德澤於民。今田野小民。猶不可對孫罵祖。況犯萬乘而駁其先乎。及繫再更冬。則史氏猶以爲中興欠政。蓋以帝王之度。與天同大。包涵偏覆。無物不容。雖隻手掩日。無損於明。纖錐指天。不害於大。建極於上。敷錫於下。擧大小期臻於無有比德之歸者。用是道也。立誹謗之木。而協和之治逾彰。愚氓詬天。雷霆不加。草蟲聒耳。只自鳴叫。則外小臣一妄言。何有於先德。怒蠅拔劍。徒費神威。況經世因求言而言之耳。一朝拿致。則遠外流聞者。豈能盡知言之狂妄而有以自取也。必將槩聞而泛論曰。鄭某上書獲罪矣。實狀未著。瞻聆先該。愚臣妄意。姑置度外而勿問焉。將以稱於後世曰。小臣愚暗。言涉謬妄。聖主如天。笑而不嗔雲爾。則豈不爲聖世之美談乎。伏惟上裁。

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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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始奉聖敎。有以知聖上孝思有所不忍於䟽辭也。深恐千鈞大弩。或不能審。發於一雀。因致流聞之訛誤。以駭遠外之瞻望。故多言縷縷。一於寬赦。未暇悉力擊破其䟽辭。宜聖上之有疑於斯而不得不再下嚴旨者也。今恆人常居。一聞亡親平日言行。猶且洒然色動。不寧於中也。以聖上之誠孝。當寢草於倚廬。其杯棬書籍。尙不忍御。階闥門屛。皆足疚懷。此何等時。而經世妄談舊事。以重傷聖心。臣以先朝恩遇之臣。雖極無似。具此人形。愛君之端。同稟天則。豈敢負先主而欺嗣君。爲一小臣遊說。以自陷營護之大辟乎。誠以瞻聆所關。如前所陳。而先王盛德。無累可蒙。無羞可雪。外臣妄言。何異草間蛩音。四方後世。其誰曰或然。雷門大皷。不從蠅而薨薨。天地大包。不隨塵而蒙蒙。則先王在天之靈。豈爲此一言而動其一毛也。愚臣妄意。不復省覽而度外置之。則得矣。伏惟上裁。

國喪時宗廟用樂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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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智識有限。故知謂知。不知謂不知。今所議三條中。如廟之有樂。行之先後。臣未甞講。故終始不敢爲汰哉之論。唯以臆見用備參酌耳。五禮儀所稱卒哭後大祀用樂雲者。無乃本國參用短喪之制。旣已成事。則哀禮已殺。凡干施措。亦非喪容。故其於殷事。不得不以吉禮行之歟。今遵古禮而喪之三年。則大小節文。亦當因是而變。古者。卿卒而不敢行繹於廟。雖繹而猶去籥。臣喪尙然。況於君喪哉。今旣以古禮處喪。則於仁,明兩廟重服猶在。喪筭未終。凡此曲折。皆與五禮儀不同。而所不敢知者也。此於古制。必有已行之成憲。而臣見孤陋。偶未之見。參考古書。必無難尋之理。詳考處之爲宜。國之大事。唯祀爲重。祀禮之中。樂器尤重焉。今當用而去之則已愨。當去而用之則僞也。有司於此。不可不審處之。伏惟上裁。

戊申六月日天朝冊封承襲咨修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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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愚見。已於昨日賓廳之議。槩陳之矣。今無別見。面質之擧。非唯事體可羞。恐中朝議臣之見。偶或一差而有此云云。衛君庭訟。春秋所恥。豈可君臣對面以質。且質得何事。聖敎丁寧。臣等不費多言。庭議已定矣。但中朝已奉聖旨。自此多爭辯之際。當熟講而審處。先陳先王擇賢之意。次陳承命。號召義旅。鎭撫三道之勳。次陳承天子命。往撫全慶之勳。兼及名位已定。臣民咸戴。至於十七年之久。末端又陳臨海喪性。不堪執禮喪側。懇乞退處畿邑。以便調治之由。次及兇徒煽亂。三司處之之擧。繼以議政率耆老軍民。王子率宗親之啓。備慈殿一本。先撫鎭而急奏之。如是處之。則事極明快。理難對面。無事可質。名位素定。已成君臣。何事可讓。至於首相赴遼。臣意有不然者。前後使臣之行。天朝雖公言立長之義。退而面講。未甞不以千萬無他爲言。以示丁寧之意。今雖覆題如是。畢竟俾無生梗難處之虞。唯當循理而順處。不必過爲疑惑而先駭聽聞。設令赴遼使臣不得完事之後則可。今有留館候完之說。恐不可遽爲此擧。伏惟上裁。

昌德宮上樑文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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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凡有興作。卜以定吉凶。祭以告神祗。今行此禮。無所不可。惟上樑文。初非係於禮儀。蓋出於中古。遵頌禱之遺意。似不當問禮之有無也。伏惟上裁。

守陵官朴東亮遭母喪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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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必無前例。又無成法。難以臆意節定。甞見古禮。君薨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歸殯。反於君所。君旣殯。則歸居於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此孔子之論也。然古今異宜。今之臣僚。無常在公宮之節。又無不敢私服之禮。且旣受命守陵。事體又別。未知如何而得禮之中也。第以私意。妄以忖度。以叩心雀踴之私慟。其於朝夕展掃之公禮。必未專精。若誠未專精而抑而行之。是禮爲虛行。似難仍在齋所。事係變禮。未敢爲定論。唯在聖斷。

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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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君喪親處禮輕重之間。經有成說。臣猶可論。至於受命守陵。事體又別。處變義起。尤所難能。臣於前議。略陳愚見。亦未敢爲定論。伏惟上裁。

韓琂復科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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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本意。近數十年來。登科還削者甚多。不唯怨聲載路。士夫間稱寃者滔滔。不宜續續論理。當令該官都取前後被削者若干人。公同定議。明白取捨。以爲一定之議爲當。伏惟上裁。

因臺諫啓辭。三年內冊封世子禮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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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筮不相襲。吉凶不相因。自是禮家尋常間文字。非臣今日創爲之說也。故自古議禮之家。每於此等處。曲相廻避。今難種種枚擧。姑以已現者言之。禮曰。將冠子而聞齊衰大功之喪。則內喪則廢。外喪則冠而不醴。解之者曰。吉凶不可同處。又禮曰。居喪不言樂。解之者。曰吉凶之事。不相干。哀樂之情。不可以貳。故晉平公之喪。叔向不欲以嘉服見隣使也。而解之者曰。古人謹於吉凶之服。如此其嚴也。後世。蘇軾論周康王釋冕反喪服之失曰。旣成服釋之而卽吉。無時而可者。先儒葉氏解之曰。古者。吉凶不可同事。孔子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服不可爲凶事。則凶服不可爲吉事亦明矣云云。古所謂衰麻不可以接弁冕者。其意專在於是也。吉凶之不相因。大略如是。故臣於前議。略及之而不復詳論。冊禮之當否者。意亦有在。古之早建太子。非唯宗廟社稷。或因皇后無子。諸王衆多。故急係民心。絶天下之望也。今之事勢。與古大別。又況名號已定。府僚已具。民心有係。講學有所。請封有據。所未擧者。縟禮耳。承襲之使。完事而廻。繼請封世子。則準請當在練祥之後。練後行禮。未爲緩晩。受命而兼擧縟禮。尤爲完備。故如是獻議。如曰此猶晩也。則康王之事。亦有守經達權之論。兩皆得宜。趁今行之。亦非有大段乖違。第未知朝臣獻賀。當服何服。昔唐德宗。還自奉天。天下之大慶。而李晟,馬燧迎賀。尙服玄素之衣。以示哀素之意。今以陋意妄料。則抑或有不以弁冕行賀之節歟。微意如是。故曰吉服行禮未安。今承再議。敢畢其說。伏惟上裁。

己酉八月。領相久病乞免。何以處置事獻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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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進退。臣不敢議矣。第以臣所目見者言。則頃一往問。須枕坐臥。一語三引。憧憧在念。唯以一日釋負而死爲意。轉成心恙。挾痰升降。膠錮難解。非藥物所能治。安心完養。爲今日上藥也。至於所以處之宜。古之帝王於此。處置不一其道。有有疾則不責以職。有大政則諮之者。亦或有疾免養安。虛其位而待之者。唯在時君一時之特恩。非臣等所敢論。伏惟上裁。

拜陵時。侍衛諸將入紅門內當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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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在辛巳十月二十二日。臣幸得以史官。從行幸獻陵。當時新入仕。朝家凡事。皆所未諳。故拜陵節目。諦觀而詳記之。小輿至紅門外。侍衛諸將。皆止門外。上獨與承旨史官及內䆠司謁。步進丁字閣。行禮訖。及奉審陵上。六承旨左右史官及內䆠司謁各一人從。司僕一人。着紺單衣。持紺紬陽傘而上。上以烏犀帶四拜。黲布團領栗色淡甫羅褡𧞤行事。及亂後還都。宣宗大王。卽謁建元陵。禮節如上儀。只無紺衣司僕及紺紬陽傘耳。頃年穆陵之行。始見衛士俱入紅門內在班。平時。舊臣等恠問其由。該曺吏諉言事目如此。至成陵。建元陵之行。率遵近例。臣之愚意。以爲列聖妥靈之所。爲廟。一王藏魄之處。爲陵。饗祀雖專於宗廟。致敬無間於陵寢。宗廟神門之內。陵寢紅門之內。俱爲之神庭。帝王在廟門外。則有君主之尊。在廟門內。則有臣子之禮。故凡神庭之內。不敢以備物儀章入陳。豈獨於寢園紅門之內。得以衛身之戈甲入陳乎。此臣議所以侍衛將士止於神門外者也。未論其他。只以事死如生之義觀之。凡人定省趍庭之際。豈得以從徒之盛。紛然隨行乎。古所謂雖衆車徒舍於外而寡約入。不敢以富貴加於父兄宗族。漢時石奮之怒石慶。蓋此意也。宗子之家。父兄之里。猶且不敢。況神庭之嚴乎。誠恐有司一時之誤。遂成遠䂓。以失平時之定式也。敢因獻議而畢其說。伏惟上裁。

戶曺用度及量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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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早年登第。濫被先朝恩遇。長在玉堂。未經諸曹。遭亂驟陞。以至於此。其於官司事體。州縣緩急。民之利病。率皆矇然。只是䟽闊一腐儒耳。如遇此等論議。常推之於識時務者。未敢主張。唯是量入而爲出。量出以制入。古今天下之常理。何待識時務而後知也。今則所墾年增而所入不加。所出日滋而所制不改。此量田之議所由出也。田固不可不量。但量而中廢。徒擾民無益於國。量田。大事也。必大段布置。方有實效。凡有大布置。必招浮議。能不爲浮議所搖者難矣。一搖則未免中廢。故謀始不可不審。至於國用日滋。則所貢不得不因時而改矣。至欲以此作米布。以困防納。則其法大槩與今京畿作米無異。此法一行。聖敎常以變更爲慮。畿民常以停罷爲憂。比如飢兒得乳。如恐失之。罷則民怨滋益。不如初不爲也。故臣不以始作爲可。常以中廢爲懼。此在已試之事。唯在聖上量始而可否之。魚鹽之利。自古言之。第恐今日國綱大弛。一試之而已。終不得收效也。其他省浮費久任官等事。皆在聖上日用處置中事。非可以議其可否也。古者或問吳可伐歟。曰可伐。問所以可伐者。則曰吳王一日之內。所欲必成。可伐。凡人君所欲爲者。皆得爲之。婦寺固以爲勤檢。識者知其可亡。唯在聖上體念。伏惟上裁。

下三道田結收米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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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北道大稔。臣欲計結收租。以資常平之用。議有異同。終不得行。此乃臣之本意。但今橫斂太重。橫斂之外。又加收租。民必不知出於爲民之意。此甚可慮。然不如是。他無遇荒救民之術。伏惟上裁。

戶曹調度司仍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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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意處此不難。古諺曰。千金之家。不惜千金之費。十金之家。不惜十金之費。此言因産而制用也。故勾踐非其身之所種則不食。非其夫人之所織則不衣。終成富強之業。今國家新經喪亂。百爲蕩然。而所不可廢者。天使之費。山陵之役。其次宗廟宮闕之設。又其次軍賓嘉禮之需。如斯而止。則猶可支也。而又有■可已而不能已之費。日滋月興。別定之不足。加取之不足。而事在急行。則白奪於市民。白奪與調度。利害萬萬。而國用則無減。無損於國而有利於民。故不得已而有調度之設。非有如周公製作行萬世而常存之法也。蓋臨急督之。則民有倍償之費。兼有追補之弊。先事調度。則物各定價。咸取本直。均是一物。而白奪有十倍之費。豫備有一分之費。故自有此制。民甚欣然。如新有賜而忘其所費。自有停罷之議。巿人罷市。塡咽道路。臣等所往。男女擁馬。苦口哀訴。無論可否。民之所樂。何爲而不從。爲今日之計。若如古昔圖國之道。計入制出。凡有興作。有司言財不足則不敢爲也。有司言貢不至則不得行也。一歲經費。纔足了一歲入而有零。則調度不必設。理財不必講。不然而無變今之爲。則與其臨時虐取於民。不若先事節取於巿。國計未完之前。調度之設。恐不可罷也。臣近數趍朝。苦於民訴。謹採民情而爲議。伏惟上裁。

丁巳十月廢大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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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八月初九日。卒得中風。今垂半歲。尙在床褥。瞻天望雲。分死自決。凡干公事。勢難仰對。此則國家大事。餘命未絶。何敢以病爲辭。默然而已乎。誰爲殿下畫此計者。非堯舜不陳。古之明訓。虞舜不幸。頑父嚚母。甞欲殺舜。浚井塗廩。危逆極矣。號泣怨慕。而不見其有不是處。誠以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故春秋之義。子無讎母之義。況爲伋也妻者。是爲白也母。誠孝之重。夫焉有間也。今方以孝治國家。一邦之內。將有漸化之望。此言奚爲至於紸纊之下哉。爲今之道。體舜之德。克諧以孝。蒸蒸以乂。回怒爲慈。愚臣之望也。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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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順和君定配時。臣等欲有所啓。而伏見聖旨切峻。明斷天啓。其屈愛從法。昭揭倫紀之意。至嚴且深。有難以因時順勢之說。敢干王法。後漸聞見。則其不悛自恣之狀。逾益甚焉。而本府之勢。將由是以蕩然。未論物力。其人吏受杖者。前後不可計。而幾死者數矣。蓋去京差遠。無人約束。易以放恣。而外方愚民。氣勢所壓。尤難堪耐。雖使主守百分糾正。必無所施其法度。而刑杖之具。雞雉之供。亦必非出於要媚之計。而或有所不得自由者。蓋喪性已久。有難以平人責之。勒而束之。抑而強行。不唯難便。禍且橫生。竊聞前府使崔山立。治民奉公。俱得其宜。頗有聲稱。路傍瘡殘大府。至今保存者。多其力也。獨於此事。使無蔑禮悖妄之理。必其勢所難而遲延至今耳。今雖十換守宰。恐無所益。不如還致京中。別擇室屋。高其垣墻。嚴其門禁。使不敢自恣。而且使無賴下人。不得肆意出入。從臾導非。而厚廩安居。俾不然着。則其於因時順勢之道。似爲兩得。而臣等前日欲有所啓者此也。今因上敎。不敢不達。

答曰。知道。

臣前因邸報。得見諫院啓辭。心竊嘆服。蓋以禮經所謂不斬衰者不與祭雲者。決非此禮之雲。諸儒註引者。皆無顯考處。而諫院所釋。不泥於古。不戾於今。義起而無汰哉之嫌。臣雖欲有言。不過爲後來之註腳耳。愚臣妄意。一以院啓之意爲正。不敢更獻別議。伏惟上裁。

臣甞聞徐敬德。以聦明超邁之資。生絶學荒莽之地。學務窮格。知由思得。斯可謂一蹴而造道者。亦一時豪傑之士也。同鄕多士聞風而言者。亦必以是也。只恨臣少懶失學。晩雖知悔。粗習經傳。所䂓䂓而未能者。不過正坐省愆之末。灑掃應對之節而已。其於尙友評古之見。皆所昧昧。故凡於此等論議。雖有一二管窺處。皆不敢妄主己見。一切欲尋逐前人之說。以爲標的。先王初年。士習大變。宏儒咸集。臣之愚意。甞以爲其時論者衆多。皆非臣滅裂之比。而就於國朝諸儒之中。表出四臣。請祀文廟者。言非草草。意非偶然。遂深信而不疑。常於五臣之數。不敢厭多。亦不敢嫌少矣。後觀近世儒臣之論。以敬德多自得之味。乃得與李滉並稱。其於推尊。可謂極矣。而至於淡一淸虛之論。則以爲全出於一氣長存之說。有認氣爲理之病。故深以李滉攻破敬德之論。爲深中其病。豈不以初頭思索太過。其於格致之功。與大學及先儒之說。不同而然歟。此等奧義。臣以末學。耳雖得聞而心未及有得也。今何敢妄有所云云。惟是當初論定從祀之列。一時之士。如彼其宏博。而不知當時以何所見。取此而遺彼歟。臣所未解者。政在此等處。今亦不敢妄爲之定論。官雖大小。見有髙下。儒林大議。非循資致貴者所敢獨決。今以此䟽。廣詢博訪以定。則庶無所欠。伏惟上裁。

周衰禮廢而齊桓有葵丘之盟。覇亡法弛而秦漢襲魯衛之謬。歷晉唐宋。皆因漢故。遂成典則。今雖博考。不過如斯而已。聖上非不知三代以下往跡如彼。而至乃敎之曰。遵倣古禮。參酌情文。有以見聖上終不以私情掩義。必欲以正禮顯親。人臣告君。當法古昔。秦漢以下。何足掛齒。蓋古之帝王自藩邸入承大統者。雖能專奉於所後。亦或私隆於本生。故一時論議。亦不免牽引遷就。先之以母以子貴之論。附之以瞽瞍北面之說。稱引下陳。過比長信。議禮之家。視爲故常。其間雖或有稱君及郡君之差。非出於一時正人之言。適足爲匠慶之譏。而終不得爲後世法。古者帝王大經大法。莫正於春秋。亦莫嚴於春秋。謹按春秋。魯文公四年。書曰夫人風氏薨。先儒以爲非所以正其分也。至明年書曰。王使榮叔歸含與賵。先儒又以爲不稱天王。不克若天也。王成之爲夫人。則王法廢人倫亂矣。今執此二者而推究三代之制。天子諸侯以旁支入承大統者。爲本生母服緦。以見屈恩而從義也。降及周時。此禮猶存。故禮曰。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解之者曰。君母適夫人。則臣服期。非夫人則君服緦。故臣無服。皆所以重宗統嚴名義。而並後之嫌。二本之譏。無自以興焉。魏明帝。衰世之中主。非可法之哲王也。而晩年親詔。辭嚴義正。故史臣特書予之。先儒皆宗其說。至議此禮。無不引以爲證。以此言之。不獨古禮爲然。後來儒家之論。常謹於此。臣意。宗統重寄。雖隆於大義。誕育私恩。亦切於達孝。先儒所謂豈得盡絶於私恩者。政指此等處也。今所議禮與濮國韓王任氏之序。事體自別。若遵藩妃之例。則其禮太輕。毋以伸聖上罔極之孝。至從漢唐之䂓。則又恐太重。不唯違三代正禮。亦非聖上遵古之盛心也。宜令有司考禮法古。就於本號本品。別立殊稱。加以徽號。極其尊隆。祭用時膳。官供其需。務令豐厚。至於守塚守宮。亦盛大其制。以示聖上情得畢伸而禮不敢踰。尊之極隆而序不欲逼。則可以澡雪漢唐而比擬商周。稱情備文。於是無憾矣。自餘節目。臣於前議。已盡之矣。唯在聖明酌義用中。

該官所論顔何等十二人。申棖二名。胡居仁以上七人及至聖先師等號。臣聞命矣。其他陞黜之議。臣以海外末學。所聞於人者。所見於書者。俱未廣博。不敢輕議。以臣甞所管窺者言。則秦火之後。禮樂散亡。魯齊堂生。獨能誦說儀禮。以傳蕭奮。蕭奮傳孟卿。孟卿傳后蒼。世世遂爲專門之學。程敏政以爲事業不著。后蒼在孟卿之後。卿乃漢中葉以下人。今乃雲在漢初。殊不可曉也。后蒼之學再傳。而至二戴大明。演成禮記。二戴。兄弟也。其曰聖。兄也。世所謂大戴也。其曰德。弟也。世所謂小戴也。各有論著禮書。朱子多取大戴禮。其以貪臧敗者。史氏或言爲仇家所搆。此則固未敢明知其虛的。而敏政之論。後儒多短之。不唯賣題之爲可羞。其所著道一一編。不免爲吾儒之罪人。其所定論。恐不能爲後世之斷案。今之論古也。此臣所以疑未敢定論者也。陸九淵之學。朱子論之詳矣。臣不必更贅。世多言王守仁主於致知。或譏其差之而落於慧。陳獻章主於持敬。或譏其差之而落於寂。如此處。皆臣嘗所疑而未定者也。今亦未敢容議。廣問於他大臣。處此大事爲宜。伏惟上裁。

五臣之事。臣嘗於榻前。適承聖問。已盡陳之矣。言不必複。雖申前說。豈盡如面陳之詳乎。今則士論已定矣。國言已同矣。所未行者。只是聖上一言耳。聖上旣知其然。則尙誰竢乎。伏惟上裁。

當請而否。當已而請。均之二者。俱非明理。今雖請之。天朝決無譏責之理。必且優容而卻之矣。然國體至重。若事有不宜而突然取笑。所係非輕。故議者之言。皆不敢強其不知而遽爾徑請也。業已問誥命之有無。則毋寧並問冠服而來。然後處之何傷。大抵王者爵人。大者封侯。其次立嫡。其次卿大夫。禮有大小。其制一也。重在受命。受命而爲卿爲大夫。則車服隨之。今天子冊之爲朝鮮國王世子。則服之賜否。特一細事。設令舊賜而今否。豈足爲欠。非唯不必講。亦不足深講也。伏惟上裁。

此是近日士大夫間所常論者。第意始作。必自譯官等自便而成例。外國事體甚嚴。以是至於奏咨。恐涉煩猥。使臣自請該部。尤合事體。伏惟上裁。

致祭之擧。極爲允當。至於學宮及祠宇。雖小亦是土木之役。近來土木繁興。民不堪苦。姑待數年。民力稍寬。然後議行爲當。伏惟上裁。

立廟無常所。隨宜可立矣。臣意如古者墓廟之制。建於墓側尤便。伏惟上裁。

遣官致祭。且告聖廟然矣。至於造位版送家廟。情文恐不然也。且從祀大禮。古必有可考之文。博考行之爲宜。伏惟上裁。

臣嘗慮有淆雜之患。於改貢把參之議。未敢遽以爲可也。但我國困於參貢久矣。一朝聞有是議。中外民情。莫不佇待。今難中寢。中朝準許我國。行之無弊。則便於貢而利於民。亦一大幸也。姑且試之無妨。伏惟上裁。

閉天地自然之産。非帝王利用山川之道。故臣於先朝。以是獻議矣。但慮我國銀礦。自來不敷。雖許採之。得不補費。民自不趍耳。行錢。甚便矣。自高麗累行而中廢。臣常不識其故。今欲行之。先須講究得宜。使得流行無滯。然後乃可也。伏惟上裁。

伏見而立前後所言所供。必是遐鄕蚩氓。乘怒而窮。信口妄發。及將成眞而終無事實。則誣人大逆。罪有所歸。故固諱其前言之失。而因洩其素蓄之憤耳。大抵告者。旣雲無是言也。尤無可據而爲問也。伏惟上裁。

封陵。固當別設。但陵役浩大。非用軍數萬。未易就緒。且聞補土處。比他倍多。前年凶歉。近古所無。方設諸役。亦近年所無。前頭詔使之行。亦且不遠。深恐文物未成。本根先傷。名號已定。品節已備。則靈堂土石之美。雖遅數月。別無欠事。臣意稍待今年秋穀生熟。詔使回程。疲民定息。然後待到明春爲宜。伏惟上裁。

傳曰。依議。待秋成過詔使後。更議始役。

亂後文書。如是者比比有之。我國初甚恠之。久而成習矣。第今欲辨之。事體不當曰。你何敢於我下得處字雲爾。仍舊置之得矣。如必欲正。封疆之臣。或擧理正之。則似無妨。然細故也。伏惟上裁。

主意日倦。客求日勤。度支所備。原是三萬金。而入京數日。所費過半。前頭留日。又不知幾許。扛未解包者。亦且六十。好幣之來。不知其幾許。若循常守故而應之。非唯不繼。受困多矣。今有三計。第一。盡將三殿之幣。致命於天使曰。小邦兵燹之餘。府庫竭矣。商旅絶矣。今禮輕而幣重。無以稱報。雖擧國以聽於賓館。有不得繼焉。敢領情而完璧。以資行李。且以不腆菲儀。別致下情。因以若干銀子。隨以呈納。第二。前年劉使進上段錦玉幣。內間必多有之。今將天使所送。量我所有。以段代段。以玉代玉。務相準直。加送若干銀子。則彼必無辭。第三。令譯官措辭曰。本國舌人。往來天朝。無異內服。天朝價直。無不詳知。來幣本直三百兩。故倍償六百。本直四百兩。故倍償八百。若市買計價之爲者。且引劉使時例。明辨其實爲宜。不然而今送萬兩。後有大於此。將何以足之。傷民病國。決在於此。不得不以變例處之。伏惟上裁。

凡應人之求之道。有謂有無謂無。乃其常。故臣前後獻議。槩陳之矣。今旣不能而必求所以應之。則又不過竭國力而奉之。奉之以一國。猶不得免焉。則斯無策矣。若一國之力。地官知之。今地官身爲儐使。而猶不知所以爲計。則雖咨於廟堂。廟堂非有銀山澤。大萬銀子。白黑虎豹。何處得來。臣之定計。如斯而已。故昨日筵前。亦以無策可獻啓之矣。伏惟上裁。

到此則舊例義理禮節都沒了。唯有依所言充送。然不可徒然納之。當明白分曉曰。劉使時則三千兩矣。老爺如是爲言。從老爺之言。送之云云。通事改送。亦無妨。伏惟上裁。

按禮。廟有二主矣。國無二廟。蓋二則有相壓之嫌。故自古禮家忌之。臣前因憲府啓辭。備陳今日所以處之之宜。正慮此也。今旣稱妃。則與後無甚大別。而有司有此云云者。不敢忘禮之意也。宜俯循下情。但奉以妃禮。別廟進寶封陵。自在節目中。禮官按式擧行。無所議也。伏惟上裁。

禮貴別嫌。故國無二廟。旣避廟爲殿。則祭應有別。前臣所啓。蓋慮此也。而今果然矣。以是爲式爲宜。伏惟上裁。

始有事於新宮。百官朝服以會。禮官之說。得矣。奠幣薦爵之禮。臣等甞於此有所疑。而未及考定。至於亞終獻之官。似無深意。或者因時從宜之擧。而難以臆意斷之。俱未敢輕議。伏惟上裁。

上年劉天使時。臣獨力主救助之議。至今朝議。皆咎臣處置失宜。今則臣不敢有所與論。關西站數。比他道什倍。始不致念。今乃云云。事皆苟且。始名以宮闕之需徵之。將充銀價。今又銀價徵之。欺民失體。無甚於此者。臣不知其宜也。伏惟上裁。

破家瀦澤之法。不見於刑書。始行於邾定公之時。亦非定公所自創爲。蓋三代之際。相因而行之者也。觀定公之言。只擧臣弒君子弒父者。爲破瀦之典。不擧妻弒夫一節。則意必有在。而我國亂前亦因玆。而只行於殺父之家。不唯其時領府事臣尹承勳詳記而明言之。臣亦能記之。亂後相臣柳永慶。倡爲殺夫者亦當破瀦之議。一時大臣。有三綱一也之議。只行於弒夫之家。臣意不然。周公之法。殺王之親。殺其親。殺人者。分爲焚𧀎磔斬縊等刑。而殺其親與殺夫者異科。則殺父殺夫之差。此亦甚明。大槩今此破瀦之法。我國所取爲據而行之者。只依邾定公之論。而不見於他經。則何可別立意見。枝上生枝。行所未行之法。此一款欵。臣常以爲不可也。伏惟上裁。

王后本貫。雖有變不降與否。臣未諳典故。今不敢知也。設或有之。以意料之。必出於一時之特命。凡此等事。本出於缺城恥民之遺意。在有司之體。只可依法請降。伏惟上裁。

琉球始因我國解送漂流人。送禮爲謝。而我國亦送禮廻謝。禮當如斯而止耳。又因我禮。彼亦廻禮。因而至今往復。竊詳今咨。請結永盟。禮勤而辭遜。前旣告知禮部。據禮授受。不可直指謂和交。今遽無謝。情禮未安。姑爲修謝。無所不可。伏惟上裁。

該曹所謂有違於立繼常式者。必知兩邊父母俱亡。無可受授之序也。如此重事。須有特恩。乃得相繼。國有常法。非臣等所敢請許。伏惟上裁。

古者。朝聘之禮。有罪則削其使價。自壬辰亂後。我國據禮削使。今乃以八郡圖書爲言。此在前日定約所不許者也。今日拒之。不無辭矣。至於福利山國分寺之說。臣未諳故事。不敢遽爾爲言。伏惟上裁。

凡言語處置。非有大不得已處。要當前後不爽。理順而信立。似此等事。前已熟講。且反覆言於倭人矣。該曹必不遡考前議。故以爲三件事。別無明白可否。倂査前後約定時言語及備局指授公事。則已詳之矣。伏惟上裁。

古之尊祀鄕賢者。未如盡宗道學師表後學者。三人節行風流。臣未得其詳。槩論之。則俱可爲一鄕之矜式。委從鄕願。無所不可。伏惟上裁。

賓請弔。主人無拒之之道。何問舊例。伏惟上裁。

伏覩李坪䟽辭。大略以全恩之說。討賊不嚴。餘孽相應。當初全恩之說。實先首倡者臣也。今若論之。臣宜首誅。固不當與論大政。重誤事體。旣承嚴命。不敢不議。追刑之擧。本不載刑書。古昔帝王及我國列聖。或有已施之例。此特出於一時之命耳。非臣等所敢援以爲請者也。兇書傳示。稍待覈正。依舊例出於朝報。使中外通知。無所不可。伏惟上裁。

伏覩備忘記。以交河或開府或置京便否爲問。臣不審聖問主意何在。開府雲者。建設一衙門。置官爲理。置京雲者。建置一京師。與漢城作爲兩京。或棄漢城而遷都交河耶。且此何故。豈不以頃日有術士懿信者䟽陳遷都之利耶。古之遷都。非無故而爲之。周遷岐下。衛遷帝丘。避狄難也。晉遷新田。邢遷於繹。爲民也。盤庚遷殷。爲水害也。周公遷洛。爲朝聘也。三代以下。代各有爲。無無故而遷者也。臣未見其䟽。不知䟽中道何事。或傳其謂漢京氣竭而山童。此係望氣者說。非全出於山家。古人云。道不同。不相爲謀。是謀。非臣所能及也。事體如是。故唐德宗城奉天。只與桑道茂謀。未聞一時大臣如郭子儀,崔祐甫輩與聞其政。道不同故也。且吾東國。亦有望氣之術耶。如從術家而論。則山之向背。水之來去。氣之聚散。當並論而參驗。試以中朝南北京言。則周時術士已言今之南京之地。有天子氣。故至秦始皇。因東遊而壓之。如知有王氣。何不遷都之。如其都之。雖以二世之昏。秦不亡耶。後世吳晉。相繼立都。皆亡不旋踵。不識二國亡時。其地之氣亦竭耶。然則何故宋齊梁陳南唐。皆都於此耶。今之北京。周召公所封也。北燕之亡。其氣已盡。則遼金與元。迭都於此。何耶。此皆臣之常所未解者也。意者。古時必不以風水與氣爲定都之法耶。周公之法。土方氏掌土圭之法。建國都鄙。太卜掌三兆之法。國大遷則貞龜。視祲氏掌十煇之法。以觀妖祥辨吉凶。周武王雲。奧瞻伊洛。無遠天室。周公亦云。卜得澗瀍。惟洛食。至召公而營之。只以諴小民爲祈天永命之本。以疾敬德爲諴小民之本。未嘗一言略及於方位之論。古之不用地術明矣。若曰氣竭而山童。晉之句注。松栢淵藪。齊之牛山。威,宣之時。孟子已言其濯濯。春秋之末。晉㝡先亡。齊㝡後亡。烏在其山童與茂耶。國綱解弛。斧斤亂入。今不責於紀綱。歸咎乎山童。爲山者豈不寃乎。臣未解地事。唯解人事。家國一體。吉凶同科。甞見世人。太上樹德種福。其次服藥延年。其次殖財貽後。㝡無策者。疾病災殃。百禳無效。術窮而爲移家避方之計。以僥倖於冥冥萬一之中。轉徙不已。鼎缺瓢亡。家益旁落。困窘益甚。此足爲鑒矣。臣之愚計。姑盡人事。大戒於國。修德勤政。然而國逾弱。民逾怨。然後別議以圖可也。伏惟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