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鑑長編紀事本末/卷146

 卷一百四十五 皇宋通鑑長編紀事本末
卷一百四十六 欽宗皇帝
卷一百四十七 

內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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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四年二月癸酉,皇子桓冠於文德殿。

三月丙子朔,皇長子冠禮畢,禮官強淵明等賜銀絹有差。辛卯,詔皇長子桓可以來春出閤,立爲皇太子。

五年二月乙巳,詔皇長子 —— 太保、武昌軍節度使、定王桓,可立爲皇太子,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甲寅,御大慶殿冊皇太子,禮畢,大赦天下。

六年六月癸未,皇太子納妃。

宣和六年八月庚午,皇太子奏:「本府學官耿南仲先被旨講《周易》訖,續講《尚書》;今《周易》已講訖,乞講《尚書》。」從之。

十二月甲辰,皇太子奏:「昨奉旨令本府學官李詩、耿南仲讀《前漢書》;今已讀畢,欲接續讀《後漢書》。」從之。

七年十二月丁巳,御筆:皇太子除開封牧,餘依故事。茲出朕志,非左右大臣建明,付翰林草制,諭此意。戊午,皇太子入朝,上有旨令去太子所配魚,賜以排方玉帶。排方玉帶,非臣下所當服也。上又賜太子以小直殿二人,太子既拜賜,而二宮嬪入見,太子視之曰:「我要阿底作甚?」蓋上初即位,欽聖皇后以二侍人賜之。上時已有內禪意,故踵前跡,而有是賜。是日金人圍中山府。

己未,手詔:「朕獲承祖宗休徳,託於士民之上,二紀於茲,雖兢業存於中心,而過咎形於天下,蓋以寡昧之資,籍盈成之業,言路壅蔽,導諛日聞。恩倖持權,貪饕得志,縉紳賢能陷於黨籍,政事興廢拘於紀年。賦歛竭生民之財,戍役困軍旅之力。多作無益,侈靡成風。利源酤榷已盡,而牟利者尚肆誅求;諸軍衣糧不時,而冗食者坐享富貴。災異謫見而朕不悟;衆庶怨懟而朕不知。追惟己愆,悔之何及!已下信詔,大革弊端,仍命輔臣蠲除宿害,凡茲引咎,興自朕躬,庶以少謝天人譴怒之心,保[1]祖宗艱難之業。慨念前此數有詔㫖,如下令以求直言,修政以應天變,行之未久,奪于權臣,乃復歸咎建議臣僚,使號令不信,士氣沮傷。今日所行,質諸天地,後復更易,何以有邦?況當今急務,在通下情,不諱切直之言,兼收智勇之士,思得竒䇿,庶能改紛。望四海勤王之師,宣二邉禦敵之畧,永念累聖仁厚之德,涵養天下百年之餘。豈無四方忠義之人,來徇國家一日之急?應天下方鎮郡邑守令,各帥師募兵勤王,沿邊能立竒功者,並優加異賞,不限常制。其有草澤之中,懷抱異材,能爲國家建大計、定大事,或出使疆外者,並不次任使。其尤異者,以將相待之。應中外臣僚士庶,並許實封直言極諫,於登聞檢院通進司投進,朕當親覽,悉行施用。雖有失當,亦不加罪。所有下項指揮,立便施行,敢有阻格及以結絶爲名,暗有存留,便肆諸市朝,與衆共棄。咨爾萬方,體予至意。」諸局及西城所管錢物,並付有司,其拘收到元係百姓地土,並給還舊佃人;減掖庭用度、減侍從官以上月廩及罷諸兼局以上,並令有司據所得數,撥充諸路糴本及樁充募兵賞軍前之用;應齋醮道塲,除舊法合有外並罷;罷道官及撥賜宮觀道官等房錢田土之類;六尚局並依祖宗法,罷大晟府,罷教樂所,罷教坊額外人,罷行幸局,罷採石所,罷待詔額外人;罷都茶塲,依舊歸朝廷,河防非危急泛料免夫錢並罷;開封府承受文字,自今後依舊送朝廷請寶舊法施行,更不得請[2]筆斷遣畫旨,大理寺同。詔宇文虛中所草也。【《實錄》《詔旨》並於二十二日己未載此詔,《封氏編年》係之二十一日戊午,今不取】是日上召粹中弟虛中至內殿,同三省、樞密院官議事,適報粘罕兵迫太原,上顧虛中曰:「王黼不用卿言,封殖契丹,以爲藩籬。今金人兵兩路並進,卿料事勢如何?」虛中云:「賊兵雖熾,然羽檄召諸路兵入援,膠結人心,使無畔怨,慿藉祖宗積累之厚,陛下強其志,勿先自怯,決可保無虞。今日之事,宜先降罪己詔,更革弊端,俾人心悅,天意回,則備禦之事,將帥可以任之。」上宣諭云:「虛中便就此草詔。」虛中奏言:「臣未得聖旨,昨晚已草就,專俟今日進呈。」上令展讀,虛中又列出宮人、斥乘輿服御物、罷應奉司、罷西城所、罷六尚局、罷大晟府、內臣寄資等十餘事於所草詔,上覽之曰:「一一可便施行,今日不吝改過。」虛中再拜泣下。同列尚有猶豫者,粹中奏乞依此出畫黃,寫勅榜,上令速行,遂呼省吏及諸㕔人至都堂謄寫,旋之印押付出,於京城張掛。【此據宇文粹中《承訓錄》,附見二十二日己未。罪己詔後虛中所草詔如內臣寄資等,卻不見在詔內,蓋當時亦有先已施行者,不待降詔也】初童貫得虜茹越寨之牒文,及開拆,乃檄書,其言不遜,所不忍言,貫與大臣共議,恐傷天意,不敢奏,及議下詔求言,而詔本數改易,未欲下也【茹越寨牒文,已載初五日,據蔡絛,此云檄書不遜,所不忍言,蓋牒外必有檄也】,李邦彥謂:「不若以檄書進呈,用激聖心,冀得求言之詔亟下耳。」翌日早,大臣於宣和殿以檄書進,上果涕下無語,但曰:「休休!卿等晚間可來商議。」蓋此日內禪之意遂決。【此據蔡絛《紀實》修入。虛中草求言詔乃二十二日,進呈金人檄書乃二十三日,蓋求言詔雖已草定,猶未下,次日乃下也。蔡絛又言:「貫奉命宣撫河北東諸路,及其遁也,無上命而遽還,宰相及樞密咸不能詰,方引之都堂與共商議下求言詔,又不召翰林學士,乃用貫之參謀宇文虛中草詞,大凡皆不正。」】通直郎、陝西轉運判官李鄴,借給事中使金人,諭以將內禪,且求和。先是已降制皇太子兼開封牧,置官屬,尋有旨幸淮浙。【宇文粹中《承訓錄》:「十二月中旬降制,皇太子兼開封牧,置官屬,後二日,上有旨幸淮浙,又兩日,遜位。」所稱日或小差,今稍改之】輔臣奏請皇太子監國,上允從,進呈,東宮置師保及僚屬,盡以侍從兩省官兼領,上曰:「三省樞密院官屬留京師從皇太子,百司皆不可動。」輔臣乞量差扈從臣寮,上令取紙筆,自批:「太宰白時中兼領樞密院使,爲行宮使,右丞宇文粹中兼中書侍郎,爲行宮副使。」輔臣乞差提舉行宮事務等官四員,上曰:「京師事體今日尤宜増重,行宮無事,祗須兩員,給舍、六曹、臺諫皆不必備,有所降指揮事,止令三省樞密院行司出箚子,直下諸處。」於是止差提舉事務二員,後兩日,遂內禪,乃詔前所差三省樞密院行司官白時中等皆罷。【此據宇文粹中《承訓錄》增入,又云白時中等皆不須從行,止差門下侍郎吳敏爲恭謝行宮副使,今附見於此】

庚申,上禪位於皇太子。手詔曰:「朕以不德,獲奉宗廟,賴天地之靈,方內乂安,二十有六年。恭惟累聖付託之重,夙夜祗懼,靡遑康寧,乃憂勤感疾,慮壅萬機,斷自朕心,以決大計。皇太子聰明之質,日就月將,孝友溫文,聞於天下,主鬯十載,練達聖經,宜從春宮,付以社稷,天人之望,非朕敢私。皇太子恆可即皇帝位,凡軍國庶務,一聽裁決,予當以道君號,退居舊宮。予體道爲心,釋此重負,大器有託,實所欣然,尚賴文武忠良,同德協心,同底于治。」詔文給事中、直學士院吳敏所草也。即以敏爲門下侍郎。

初有詔集從官赴都堂問計,敏即詣閤門請對,禮部侍郎李彌大不及候對班,方晨朝,遂留,立庭中請對,言車駕當留守宗廟社稷,不當出幸,敏既候對班退,少宰李邦彥爲奏敏宜召見。戊午,詔隨宰執,晚候對於文字外庫,是日不果召。己未,蚤,閤門鄧文誥傳旨,令隨宰執,復候對於文字外庫,是日召對於玉華閣下 言蔡攸引至玉華閣下者非,宰臣 —— 白時中、李邦彥;樞密院 —— 蔡攸、童貫;執政 —— 張邦昌、趙野、宇文粹中、蔡懋皆在,而宣諭使宇文虛中、制置使王蕃亦預。召宰執奏事,退立,王蕃前奏事,復退立,敏前奏事曰:「願請間。」上皇顧羣臣,少卻立,敏曰:「金賊渝盟犯順,陛下何以待之?」上皇蹙然曰:「奈何?」時上皇東幸計已定,嘗詔除戸部尚書李梲守金陵,敏率給舍詣都堂白罷之曰:「朝廷便爲棄京師計,何理也?此命果行,當死不奉詔。」梲遂罷行,及太子除開封牧,上皇去意益急,敏於是奏上皇曰:「聞陛下巡幸之計已決,有之乎?」上皇未應,敏曰:「以臣計之,今京師聞虜大入,人情震動,有欲出奔者,有欲守者,有欲因而反者 時歸朝官在京甚衆,以三種人共守一國,國必破。」上皇曰:「然奈何?」敏曰:「自寇之入,臣嘗私禱於宗廟,昔者得於夢寐,不知許奏陳否?」上皇曰:「無妨。」敏曰:「臣嘗夢水之北,螺髻金身之佛,其長際天,水之南,鐵籠罩一玉像,人謂之孟子,孟子之南又一水,水南有山陂陁,而臣在其間,人曰『上太上山』。臣嘗私解之曰:『水北者,河北;水南者,江南;佛者,金人。』太上者,陛下宜自知所謂而不諭。所謂孟子,臣嘗以問客,有中書舍人席益諭臣曰:『孟子者,元子也。』」上皇頷首,敏曰:「陛下既曉所謂,臣不避萬死,陛下定計巡幸,萬一守者不固,行者不達,奈何?」上皇曰:「政憂此。」敏曰:「陛下使守者威福足以專用其人,則守必固,守固則行者達矣。」上皇稍開納,敏曰:「臣所陳上事,陛下既曉臣所謂,陛下果能如臣策,臣敢保聖壽無疆。陛下建神霄有年矣,長生大君者,聖壽無疆之謂也,然長生大君旁若無青華帝君,則長生大帝何以能聖壽無疆?青華者,春宮之謂也。」上皇大喜,敏曰:「陞下能定計,則宗社長安;不能定計,則恐不免於顚覆,宗社之安危,在陛下今日。」又曰:「陞下若早定計,以臣觀之,事當不出三日,過三日,守者勢未定,威福未行,敵至無益也。」時虜已越中山而南,計程十日可至畿甸,故敏以三日爲期,上皇嘉許,敏遂以劄子薦太常少卿李綱曰:「臣伏見太常少卿李綱明雋剛正,忠義許國,自言有竒計長䇿,願得召見。」蓋綱嘗過敏家,爲敏言上宜傳位如天寳故事,與敏意合,故薦之,冀上皇或有顧問也。上皇命三省批旨,令綱來日𠉀對於文字外庫。敏退立,宰執復奏事,皆退,上皇留邦彥語,少頃,獨召敏與邦彥,歎息曰:「有賢臣!少宰更不要疑。」蓋前此上皇嘗以此計詢邦彥,未承詔,敏蓋不知也,上皇顧敏諭旨邦彥曰:「除門下侍郎,輔太子。」敏駭曰:「臣爲陛下畫計,臣當從陛下巡幸,臣之分也。陛下且傳位,而臣乃受不次之擢,臣豈敢。」上皇曰:「不 卿豈敢言。」[3]。」 或云內禪之際,攸除敏爲門下侍郎者非。兼有次日上皇授與邦彥帖子處分內禪事,敏除門下侍郎,亦在帖子上,是上皇御筆 上皇曰:「不要稱太上,只稱一名目,如道君之類。」又曰:「何日可?」敏曰:「匠適奏過三日恐無及。」上皇輪數甲子曰:「來日亦好,卿明日與邦彥同來。」上皇曰:「居禁中與居外孰便?」邦彥曰:「居禁中恐終未便。」上皇曰:「莫須稱疾?」敏曰:「陛下至誠定大策,恐亦不須。」上皇曰:「待更思之。」是日敏退詣都堂見邦彥曰:「上意已定,今日敏當與相公條所當施行事,適聞今夕鏁學士院,敏適當制,願相公爲奏,乞宣他學士,留敏議事。」邦彥不許,敏遂宿院中草种師道、何灌兩制。是(翌?)日自學士院復對玉華閤下,宰執奏事,退立,上皇召邦彥與敏曰:「計已定矣,今日好。」出一帖子寘邦彥懷間,皆上皇親批合施行事,如出居龍德宮、皇后居擷景西園、鄆王罷皇城司、敏除門下侍郎、內侍隨過龍德宮而輒過者斬之類,上皇皆自處分畧具,上皇曰:「不可不稱疾,恐變亂生。」敏曰:「亦好。」上皇曰:「只稱道君。」敏請稱太上皇帝,上皇曰:「卿不須泥古。」又曰:「誰草詔?」邦彥曰:「吳敏學士也。」上皇曰:「甚好。須要詔,卿須道朕不能內修政事,外攘夷狄。」又曰:「朕此舉上承天意,次安宗廟,下爲百姓。」又曰:「卿昨日計中原數百年利害,是朕意也。」敏涕泣受詔退,俟廡下,宰執復奏事,上皇謂蔡攸曰:「我平日性剛,不意小虜敢爾!」因握攸手,忽氣塞不省,墜御床下,宰執亟呼左右扶舉,僅得就宣和殿之東閣,羣臣共議一再進湯藥,俄少甦,因舉臂索𥿄筆,上皇以左手冩曰:「我已無半邊也,如何了得大事?」宰執無語,又問[4]:「諸公如何又無語?」左右顧無應者,遂自書曰:「皇太子,其可即皇帝位,予以教主道君,退處龍德宮。」又曰:「呉敏朕自拔擢,今日不負朕,可呼來作詔。」乃召皇太子及三衙,並召敏,敏承命以詔草進,上皇指「朕當以道君號,退處舊宮」處曰:「改朕爲予。」遂左書詔尾曰:「依此,甚慰懷。」初上皇諭內禪於宰執,白時中久執不可,上皇屢左書紙曰:「少宰主之。」時中久乃受詔。是日李綱袖箚子待對,請傳位太子,不及召而上皇疾作。皇太子至,榻前慟哭,不受命,童貫及李邦彥以御衣衣太子,舉體自撲不敢受,上皇又左書曰:「汝不受則不孝矣。」太子曰:「臣若受之,則不孝矣!」上皇又書令召皇后,皇后至,諭太子曰:「官家老矣,吾夫婦欲以身託汝也!」太子猶力辭,上皇乃命內侍扶擁,就福寧殿即位,太子固不肯行,內侍扶擁甚力,太子與力爭,幾至氣絕,既蘇,又前擁至福寧西廡門,宰執迎賀,遂擁至福寧殿,太子猶未肯即位,時召百官班垂拱殿,已集,日薄晚,時衆議不候上即位,先出宣詔,時中請任此事,遂出宣詔,羣臣願見新天子,班未退,宰執錯立垂拱殿上,梁師成自禁中至,曰:「皇帝自擁至福寧殿,至今不知人。」宰執相顧,初淵聖在宣和殿未受命,邦彥曰:「皇太子素熟耿南仲。」即以詔召南仲,至是南仲已至,敏率南仲排垂拱殿後闥,欲至福寧,內侍止之,與爭良久,見梁師成過庭中,敏呼師成,師成歛袵曰:「容奏之。」少選曰:「許入。」遂與南仲至福寧殿,南仲以詔宣御醫,敏以詔宣宰執,又以詔退羣臣,辭以晚,別日御殿,宰執遂見上皇於宣和毆,還見太子於福寧。皇太子既即位,上皇命宇文粹中、管軍臣僚及皇城司官止宿於內東門,一更彼,宰執請上皇降御筆,以鄆王楷管皇城司歲久,聽免職事,幷乞以王宗濋同管殿前司公事,上皇依奏,二更後,中書省降指揮,仍先出箚子付皇城司。

辛酉,欽宗始御崇政殿,太宰兼門下侍郎白時中率文武百官入賀,日有五色暈,挾赤黃珥,又有重日相盪摩,久之乃隱。上初在福寧殿未知人,童貫有易置語,李邦彥皆聞之,貫語既不效,是日內侍傳言御崇政殿,宰執立庭中,聞衞士迎駕,起居聲始相慶,上皇將出居龍德宮,宰相率百官起居廷中,宰執仍入對壺春堂,既見,皆慟哭,上皇亦出涕,因諭羣臣曰:「內侍皆來言此舉錯,浮議可畏。」顧邦彥曰:「且力主張。」吳敏曰:「言錯者誰?願斬一人以厲其衆。」上皇曰:「衆雜至不可記也。」又曰:「皇帝之上,豈容更有他稱,乃有並稱嗣君者。」仍密諭邦彥曰:「師成也。」上皇又詔邦彥曰:「人情頗搖,稱嗣君者可見。」翌日,宰執再至龍德,有執政附耳奏事上皇者,上皇正色顧宰相曰:「某人密奏事,予此中不許留身,大臣豈可如此。」道君皇帝出居龍德宮,皇后出居擷景西園,少宰李邦彥爲龍德宮使,太保領樞密院事蔡攸、門下侍郎吳敏副之。

壬戌,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百官進官一等;賞諸軍有差。翰林學士王孝迪實草赦文,而不著上自東宮傳位之意,四方多以爲疑,士論非之。立妃朱氏爲皇后。

丙寅,上道君皇帝尊號曰教主道君太上皇帝、皇后曰道君太上皇帝皇后。詔曰:「朕聞父有天下,傳歸於子,子有天下,尊歸於父,茲古今之通誼,實帝王之彌文,興自𦕈躬,嗣稱闊典。道君皇帝剛健篤實,齊聖廣淵,殫二紀之憂勤,倦萬機之聽斷,乃以神器屬予沖人,顧蹈地之牢辭,終籲天而莫獲。雖極天下之稱頌,難名揖遜之風;雖盡海宇之貢珍,莫報生成之德。用仰遵於聖訓,仍參考於前猷,祗奉徽稱,式光大飬,道君皇帝宜恭上尊號曰教主道君太上皇帝。應自今龍德宮供奉所需,以至金帛緡錢之屬,務極隆厚,事干禮儀者,令禮部、太常寺討論,以稱朕圖報天恩之意。」又詔:「朕膺道君付託之重,饋玉食於殊庭;懷母儀顧復之恩,飾椒塗於別苑,方均孝飬,仰奉慈顏,宜加儷於徽名,用式遵於聖訓,仍飭庶府,祗事中闈,凡下教之所時需,敢一物之不備,以稱朕躬問安之志,以隆天下孝愛之風。道君皇帝{後}-已奉道君太上皇帝聖旨,居於擷景西園,其恭上尊號曰道君太上皇帝皇后,一切供奉、用度、禮儀之屬,務極隆厚,有司議定討論以聞。」詔改來年元曰靖康。


  1. 據《三朝北盟㑹編》卷25 補
  2. 據《三朝北盟㑹編》卷25 補
  3. 《宋史》卷352 作「不意卿乃爾敢言」
  4. 《三朝北盟㑹編》卷25 作「又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