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孟子說
孟子之愛人也細,緣其言而不精,以為習而有利,則心唯恐不利。至於傷人,則曰術不可不慎也。嗚呼!術焉得慎?慎則情背也。心則可慎,慎則唯術之惡而不利其傷也。為仁人之心由術,使之可動,則咎繇之術,治黥割也,而咎繇豈利人之刑?周公之術,治縗絰也,而周公豈利人之喪?以為愛人者必有其備故也。術善可以化其心歟?則師之術所以導善也,潘崇因師以殺楚子。醫之術可以治生也,晉人因醫以鴆衛侯。是師醫之所術,豈不慎歟?然而亦何嚐心之善歟?果以利能固小人心,而唯禁其術,則函不衛無敵之體,是亦利其敵也。巫不祝非病之人,是亦果利其病也?豈矢匠之心而已矣。既以不為利而動心,則矢匠人之利亦不欲殺,函人之利亦不欲死。已有心矣,然良其工,不得不有時而利其殺與死也。以弧矢所以威天下,則征不義,而後可殺也。棺槨所以封中野,降殺有禮,而後死可利也。嗚呼!為臣而倍叛,為臣而倍葬,其家人之心,畏其情背也,故術烏可使民慎。古人濟其備,所以教天下之愛也。故尊生送死,愛道盡此。而孟子之愛也細,為誅矢匠之意歟?聖人所以使匠人也。愛盡其道,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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