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土先生文集/續卷四

續卷三 童土先生文集
續卷之四
作者:尹舜擧
1901年
續卷五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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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弟汝望吉甫書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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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都古侯。理難獨專。廩庖之繼。道固當然。而染指嫌言。奚宜至哉。無親之視。相物已甚。兄弟之道。不當如是。必陳戴我也。寧無愧乎。亢操誠度白雪。然恐未免去仁無義之歸也。倘以於陵爲過中。聖言爲可復。勉人之常。求義之實。不勝幸甚。徵君。尤不可不知此志也。特示爲妙。

與弟汝望吉甫書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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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來梟音。極其叵測。適與變怪合符。當此之時。上下兢業圖存。猶患不濟。而是何乾雷疾霆。乃至此極。隱痛深傷。不但哀一逄干而已。國被秦患。則南土理無獨全。此時有官守者。其憂甚大。必欲解歸。而魯亦非避兵之地。顧瞻四方。蹙蹙靡聘。亦同歸靡爛而已。奈何。

與弟汝望吉甫書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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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氣稍緊。靜履想佳。掌憲未去。而天官倘來。退遂不能。操舍俱慄。爲之馳念。實倍他日也。疏艸覽還。而繁言旣無一悟之端。絶唱又非俚耳之入。奈何奈何。

與弟汝望吉甫書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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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膺集賢之長。允協有道之選。喜極不寐。側佇無窮。疏辭何以。願得見之。國子之遞。轉覺優閒。一鞭南遊。豈無意乎。李承宣尙眞朝過言。群龍滿朝。聖明虛佇。何其長往而不顧。若是之果耶雲。

與弟汝望吉甫書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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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繫永樹之日。親懿畢至。而獨我遠離。不與觀焉。瞻望涕洟。傷如之何。蜻院之表。旣雲克豎。垈谷之碑。又將繼刻。君子秉心。加人數等。照後光前。歆歎之極。中夜不寐。篆額欲脩廢井。而兩目全昏。恐不成樣。良可慨也。若以子姓爲尙則已。不然。何不往求許三陟諸人耶。仍念碑書令君當爲之。固不可以他求。況於義。不可以讓與別人。必須敦勉而力行之也。昔也揭謙。數誤大事。今豈容復誤。龍西任長。盍相搤而斷行之哉。

與弟汝望吉甫書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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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字取遠。終不知其可也。安知所憎非鷄。而可愛類驚也。倘謂貴在於名稱。則篆亦必他求。況拙澁不適於用哉。若以子孫之書爲尙。則令君不可讓也。曾見黃岡碑文。朮南窓名筆來而愼齋書之。亦獨何哉。豈以子孫自筆。優於他人故耶。然則春筆雖來。捨之面令君臨石也不妨。更須詢謀善處。幸甚。此先世大事。斷不可以獨見而直行之也。

與弟汝望吉甫書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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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具審履道貞勝。蘇慰可言。擬歸定發。而際得搢書。謂有納履之嫌。已受由暇。而竟莫之果。咄歎奈何。敬敎翰薦譽。延聲甚光顯。徵君勤漑。大食實矣。擧族均慶。奚啻不寐而已。痛未及見於堂諼未暮之日。不覺感涕也。

與弟汝望吉甫書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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儂行擬至木溪。申狀直歸。又値秋雨。潦漲路阻。勢不獲已。欲具舟永春。順流而下。到黃江。若幸開霽。登陸直行。不則一縱風帆。恐不可纜也。春書戲也。鴻別襮也。俱非所以盡此心之言也。

與弟汝望吉甫書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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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命幷下。寵光難當。一味辭榮。群情駭視。怒罵不已。良可怕也。諭旨之往。吾方治任。而來別者蜂午。慨莫寄聲。又復沮尼。大侄先着。庸庸無斷。老而益甚。痛恨曷勝。

與弟汝望吉甫書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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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正秀夫奄成千古。痛矣痛矣。已虖已虖。竟何爲哉。竟何爲哉。素信其豈弟必得祿矣。康強應享年矣。雖聞其疾惟幾。謂言度厄。不憂懼矣。遽爾天拯。天乎人乎。殱我良人。胡至此極。老罷恆不死。少壯先奄忽。理一何舛。慽嗟痛惜。心折骨驚。想僉亦同此懷也。見書纔浹旬。語意極有精神。此其絶筆也。一回披讀。不覺失聲。昨日成服。友緦。古也。亦猶行古之道也。未知以爲如何。

與弟汝望吉甫書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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轂下爻象。邸報之外無別事。而最是北音甚惡。左揆以爲直道自當。庶無後虞也。首意憚之曰。吾儕近君。理不可當也。一示難色。右望風作。力主歸咎。外臣西伯,坼伯將當之雲。而圻則乃李和時也。和氏之事。恐將不測。賂金。雖國有調給。而自家私賄。亦多雲。昔者士強事甚薄細。而猶費不貲。今日之事。負犯旣重。所費不啻千萬。窮生將安辦得。深可慮歎。如許頭當。不一而足。日者出對。直爲黑地。而卑伏突起。掉舌極辭曰。殿下之置臺閣。卽是耳目也。而爲耳目者。專蔽聰明。國事已到不可爲之地。辭說甚長。其設心乃誣一時。幾陷於罔上。吁亦巧且慘矣。自上頗虛納。左右聽者。莫不灑然變色。使斯而得志。則他日之憂有不可勝言者矣。放鄭遠佞。聖人之戒殆淫。可謂深切也。孰爲引立作致如斯。往來消長。實關時運。天實爲之。謂之何哉。謂之何哉。仰屋長吁而已。

與弟汝望吉甫書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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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望月之席不暇暖。中丞之命動行色。爲之馳念。第有中路呈疏之計。恐未爲當也。今日之事。異於前時。終始違慢。亦非世臣之道。且況行宮肅謝。非入城之化。戎服從事。又別於冠帶者哉。疾病不至於沈痼。在道陳疏。已非誠實。而道路未甚遼夐。只尺行在。不達何義。反復思之。殊極未安。幸須熟量審處。俾無尤悔也。逐臣量移。天意昭回。陽復之期。庶幾有望。

與弟汝望吉甫書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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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甘澍。萬彙咸亨。聖心危慄。不減六責。感通之道。允若茲矣。苟能推擴。可鑄唐虞。而召卜不出範圍。奈何奈何。前書所論出處之義。不待費說而已知之。直以駕駐三舍。特下宣召。則殊異乎入城束帶。畫牛閉戶。俱非世臣順正之道。故聊爲及之。只尺久孤。詎安於心哉。況戎服以見毗於復雪者乎。

與弟汝望吉甫書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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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維。有漂船大明人也。九十餘名。間多名德之後。其牧武人也。待不以禮。拘埶以聞之。上問所處於朝。右台率對曰。宜卽盡縛以畀北。有何難哉。戶判同聲。請發使取來。聖意惻傷。不忍頷可之際。筵臣閔維重爭之強。厪得留噤。上欲致首揆。興決大策。而首箚明大義極剴切。終以此事允從。則臣當出仕雲。誠可謂眞宰相也。砥柱乎頹波。增輝於日月。不料是公能辦此業。人固未易知。歆歎不寐。第上深慮事之洩敗。欲密以成之。禁令極嚴。而外朝之臣。競出投疏。館學又繼。轂下譁若榜鍾柱然。萬無終祕之理。怪咄奈何。畢竟恐未免從下牲出下策也。無恥之徒。吹薤之態。挾韓之議。無所不至。則聖心亦豈能不撓以從之。倘我君相。赫然奮作。復累世之恥。伸大義於天下。則尊攘之美。可軼桓文。而高遠之事。何可望也。只自扼腕齎咨而已。

與弟汝望吉甫書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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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召卜貳相陞拜。泰平可想望耶。閔明允來言曰。尤台此際倘出。而左右明辟。恢弘公道。則至誠動神。何所不格。諸葛之忠。必不若是太過雲。吾亦以爲易有小利貞之義。朱夫子亦嘗行之。則今日之事。亦恐有小利也。高明之見。倘與之同。往復論辨。思其善道。幸甚幸甚。

與弟汝望吉甫書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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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鄭晏叔已以廿七。引上漢舟。指淸風新山去。痛矣。趙希溫微恙數日。以今初二夜。條然而逝。已乎已乎。踽踽無復與語。出門。何所之乎。

與子晢書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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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寒此極。爲汝深念。盛暑隆寒。平人固當戒愼。況汝素弱。新經免新之役。神精凋耗。筋力疲𠫷。必須大段將息。庶有昭蘇之望。若諉目前無恙。不知防杜。則一朝疾作。無術可救。古語曰。神太用則敝。精太用則渴。汝以些少精神。年來費用極矣。汝須體父唯疾之憂。常存儆畏。千萬至望。鎖入藝館之後。則無暇調息。必及時閒暇。期復其初。可謂孝矣。葆嗇精神。百事可做。汝任不輕。尤宜愛護。愼旃愼旃。

與子晢書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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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政目。汝升待敎。必得曹司。已脫禁直。間歇可喜。未知新薦爲誰耶。北使又將出來雲。可惡。繡衣已裝。則發不日矣。未知當道爲誰。此間荒政。有至難者。前守再拏。官儲板蕩。雖欲捐捧。無麪不託。奈餓口何。只以粟米若干。分賑而已。

與子晢書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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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汝銜命往萊州。驚慮驚慮。正値寒沍。冒行千里。道家所忌。況彼綺羅。易以迷人。十分知戒。畏避如毒蟲猛獸爲妙。第一製酒。他自退聽。執志無違。

與子晢書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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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當在何間。冒寒向北之難。難於向南。事雖竣。必須留調。俟春乃歸爲可。歸時若自安東。直指榮川。則似是捷徑。榮川郡抵浮石寺四十里弱。浮石距寧越境三十里強。入我境則藍輿可乘也。且自慶州。循東海至三陟。則路坦景奇。而但未知枉得幾里。此去三陟。三日程也。須預問此二路而行之。極可極可。

與子晢書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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伻書忽到。知爾安頓。慰豁如也。第聞所事多障。汔無竣期。不勝慮歎。縱無生事。久居異鄕。不伏水土。最可悶也。治痰之術。莫善於養氣。氣實則痰自消。氣虛則痰用事。不僭猶影響。父所親徑歷也。況當溽暑。尤宜戎愼。心不可一刻放過也。父之東行。至於楓岳。略償宿債。而歸路疾作。到處濡滯。摠消了五十日子耳。頃聞汝作代言。轉入窄徑。非喜也。乃憂也。直以見替接慰之任。爲幸。而又聞旋移馬曹。豈以長官相避耶。

與從子拯書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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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得平信。開慰實多。在必聞達。三十非早。自見剡章。喜而不寐。側佇雋翔。情不自勝。我行猶未發。甚於膠漆盆。咄咄鬱鬱。痛恨曷極。老馬長泄。餵養未光。今其歸也。力不勝任。垂橐可歎。忙草不具。

與從子拯書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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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書忽下。心悸魄慄。不早自決。致此狼狽。悔不可追。數也奈何。觸熱飮氷。必踣道路。最是閱塞。而辭疏病單。措語齟齬。又是慮歎。前度文字。言深慮廣。不合淺薄。功欲約之又約。只陳己情。而病未能焉。煩暫消詳。鯉趨稟定。以送爲妙。萬忙不具。

與從孫敬敎書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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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將致書。滿慰酷炎豹直之安。乃翁遇赦。蕩滌準職尤幸。三陟。七分仙也。爪熟當替句漏。預勿失之遽。未之書。爲陳同懷於鯉對時也。吾之狼狽不須言。而自畫徑歸。分義何敢。直北陳乞。勢不獲已而入城。人事極繁。衰病有必不堪。間憐奈何。

鑪隱李公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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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諱正輿。字明夫。我莊憲大王第十三子佐理功臣,密城君諱琛之七代孫也。舍人贈領議政東皐諱綏祿之次子也。鳳巖相國諱敬輿之介弟也。東皐公文雅特達。與月沙李公廷龜,南郭朴公東說生同甲子。一世稱曰洛陽三甲。早歲蜚英。令望傾朝。而適値昏亂。自悔以明夷之道焉。夫人鎭川宋氏。莊嚴有法度。德媲君子。擧二男。皆璧人。東皐公賞其文曰。元方如錦。季方如玉。鳳巖旣繼踵文苑。而公亦以席珍待價。年踰弱冠。中司馬試第四名。難疑大篇。詞理俱到。月沙爲考官。極加贊歎。置之第一。而榜旣拆。爲權倖子弟所壓。士論惜之。時爾瞻竊文柄以聚羶。公不以其戚戚之。自持風裁。大別淸汚。宗黨之不近劉輿之膩。繄公是賴。故公名益重於世矣。娶坡平尹民。大司諫諱煌之女。是實吾姊也。吾先子與東皐公。通家同道。情甚驩。有范,李之分。公旣委禽於吾家。先於館甥而玉潤之。余輩埶冊而樂群焉。觀善喩博之功。不特文辭之末而已。門闌必其大闡。士友期以遠業。而鵬翼未搏。豫章中摧。天乎人乎。命矣夫。宋夫人憐吾姊未育而寡。撫之如室女。鳳巖有次子敏迪。乃命吾姊子之。英妙絶特。鳳巖當曰。此兒才調。類我弟矣。旣冠。選進士。俄擢文科壯元。爲弘文校理。娶參知黃一皓女。生三男二女。追遠養生。克盡誠敬。公於是乎有後也。鳳巖捐館之明年。校理乃最公之狀。而向余戚言。府君實有至性懿行。而不幸早世。世無知者。親愛之深。契義之厚。能道府君事者。唯公在耳。果能誌實。以掩諸幽。則稚昧獲詒矣。仍誦鳳巖平日敎告之辭曰。嗟余季。天資孝友。自幼異凡兒。在父母側。未嘗有小過。待我如事嚴君。且厚於宗族。委曲將就。恩意備至。見人無告。輕財喜施。雖身所被服。不惜焉。家本窮素不自足。而能推心愛物。是良難也。少時父母以未經痘。不加敎督。而及長知學。悅若芻泰。未幾業大進。爲文沈鬱老成。不事雕飭。格力俱富。前輩猶難之。其與人交。尙信義重然諾。見善若已有。見惡如已讎。見貪佞汚卑。憤罵不忍視。其天性然也。嘗有北邊士人相熟者。來京邸。得奇疾。館置躬藥。數月而甦還。又有同業友生。分甚厚者。一見其在場屋苟且狀。遂與之絶。其好義嫉惡。皆此類也。又嘗聞諸慈氏曰。夫子接人。雖主於樂易。而志氣高潔。內實方嚴。未嘗假以色辭。性且恬靜儉約。服用飮食。不苟朮美。凡百嗜好。皆淡如也。尊章之疾。十年未復。有時獨夜騎出。公徒步從行。不避艱險。或通宵榛棘。腳爲流血。傷損之源。已崇於此。而猶持形立氣。扶侍左右。雖至性根天。自不知敝。而薰厲灼中。大疾斯臻。此其爲中折之痛歟。余受而讀之愴然曰。皆是也。皆是也。於斯二言。吾何間然。舜擧年數後公五歲。智愚相去。無能爲役。而嗣爲兄弟十有年間。旣深提挈之恩。重有箎塤之樂。其所以覿德慕義者何限。顧余蠡識駑材。媿莫發揮幽潛。以盡詳信之責。只將一二志之不倦者徵之。公聰明豈弟。簡潔慈良。戴仁抱義。顧禮存信。夙夜強學。多文爲富。終日坎壈。在貧如客。行必直道。憤發公正。擧世混濁。不易其介。其自立有如此者。日必夙興。整冠襟。對案端坐而讀。聲韻淸亮。若出金石。中晨忘餐。夜分忘寢。間雖游戲於端楷方罫。而未嘗一日廢闕課業。蓋其中所樂存焉。故於聲色貨利外物之誘。畏避割斷。無一毫有槩於心者。嘗見一匹段在前。已嚬蹙曰。安得阿睹來。卽使去之而後出。其篤志抗行如此。處家室相敬如賓。未嘗有戲慢之容。視僮僕專以仁恩。不設箠楚之威。姊氏喜呵責僕隷。而恐公皺眉。噤不敢發。其律己範物如此。嘗讀戴記。有得於禮之本。頃步之間。不放過。昔余之持服也。有客邀見。公謂小飮發顏。不宜對棘人。固不入廬。其細行不苟如此。當昏朝壬子之獄。有死囚冀一日之命。廣引知名之士。公亦在逮。置對之際。人莫不惴慄失措。而公則擧止從容。不變常度。其行乎患難如此。滄浪成公文濬。長德有鑑識。始見公。卽盱衡曰。是子之貞亮溫。雅可謂勝山公。而優於猷矣。姜睡隱沆。文章鉅公也。一興之語。便驚服曰。子之學業文藻。吾不如也。贈詩以奬之。有天外鳳皇元有種。空中騄駬不須鞭之句。其見推於先輩如此。朱夢錫良賚。卽公之外弟。而余之孩童舊也。每稱誦公不衰。或至於涕洟曰。至孝性得。奇才天挺。言爲士則。行爲世範。已虖今世。不復見斯人矣。夫良賚信善人也。中心悅而誠服。旣沒世猶不忘。其足法於兄弟如此。嗚呼。使公而壽。得究其志。則揭德振華。何可量哉。而天之喪予。命不少延。汝南文彩。終不表見於世。惜也。人不可以無年矣。公嘗不堪處濁世。而有一丘一壑之志。卜築於郊圻之外。自號曰鑪隱。蓋取諸昔賢隱於鑪錘間之義也。嘗得成大谷天高頭肯俯。地窄膝猶舒之句。而曰。此謂眞逸也。三復而詠歎之。其所遭罹者同也。是乃公之雅操。而人不及知者。余又不可以不識也。公生於萬曆辛卯九月。卒於泰昌庚申六月。余始自湖外奔往。爲麻而哭之。爲文而祭之。問地於內兄成櫟。得楊根白雲峯下丑坐原。而執紼扶櫬。沂漢舟而上。忍見埋玉。一痛呑聲。倏已四十春矣。噫。凡有德善而無傳。後死者之責也。余常恐公之徽言懿行。泯滅不傳。無面見公於九原。乃今校理能辨此。吾復何憾焉。東皐公以公沒之年後數月卒。葬於公墓之左。淸陰金文正公銘其碑。世系封贈。此不備雲。銘曰。

猗嗟夫子系璿源。有密維城別子賢。毛畢之任魯衛親。佐致至理裕後昆。雲山靖國繼策勳。匡貞食德迄廣原。允矣東皐再鳴文。淸名直道世寡倫。用晦正志遭時艱。寔生二子幷麒麟。伯令鳳章備彩珍。公爲季難如玉溫。夙志於學立孔門。不幸是拯減顏年。才賞名公見高軒。行出古人已元賓。與善道爽是非天。我懷伊德終不諼。伯袞有子命後焉。篤孝思永圖幽鐫。龍門在後漢水前。若防宰如中藏冤。

本生先妣貞夫人成氏墓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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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妣昌寧成氏。聽松先生諱守琛之孫。牛溪先生諱渾季女也。母貞敬夫人高靈申氏。以嘉靖壬申四月甲子生。生長世德。性存慈良。年十有九。歸於我先君。淑愼敬畏。式禮無違。丁酉。先君登第。歷職內外。奉承慈顏。專務養志。樂翕宗族。子姓盈堂。而酒食供給唯命。單勞而不辭。匱乏而不恤。姑意甚安之。其處姊妹娣姒之間。未嘗一失色辭。視妾婦庶出。亦有恩義。丙辰。辰子逮誣告獄。先君坐廢。人謂禍由婦家。詎容是婦曰。善人之不幸。咎其何忍。愈益憐愍之。門內服其仁。癸亥。先君復登明廷。庚午。陞通政階。例膺封誥。壬申。出尹完府。秩視九卿。又賜貞夫人號。家本儒素。習於勤儉。雖乘吉泰。不喜侈靡。及日所事。秪在於蠶績織絍絲枲之業。到老猶不去手曰。婦人之道。唯當服勤以自給。作巧取贏。已非其正。至於商財黷貨。非吾所聞也。己卯。遭崩城之慟。又哭長子。重憂銜恤。十年在疚。至戊子秋。從子舜擧之任安陰。以九月二十九日。卒於縣衙。享年七十七。長女篤孝。歲月有制。附於身者。賴以無憾。不類諸孤。俱不適於用。終莫致一日之養。嗚呼痛哉。嗚呼痛哉。月日將祔先君。竁事幾完。不幸見有水氣。乃啓先君壽藏。改卜兆於子勛擧所葬酉向之原。用是年十二月三日。合葬焉。在先山西三里。洞名曰長久。舜擧等攀號罔極。竊記終始。以附先誌之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