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稽疑 (四庫全書本)/卷上

經典稽疑 卷上 卷下

  欽定四庫全書
  經典稽疑卷上
  明 陳耀文 撰
  論語
  賢賢易色
  李㝷傳註師古曰賢賢尊尚賢人輕略於色不貴之也前漢書
  學則不固
  孔安國曰固蔽也正義曰言君子又當學先王之道以致慱聞強識則不固蔽也註疏
  抑與之與
  蔡伯喈書石經抑作意東觀餘論
  三年無改
  此章專為孝言父沒自專時也得自專故可觀其行焉若改父之道是為忘親三年無改則可謂孝矣道謂平生之所常行者也夫人各不同焉如一事而有從有違一人而有厚有薄以至居室之所安臧獲之所用即父之與子不能同也人至得自專則即任其所便不暇顧其親矣惟孝子實有不忍死親之心凡厥所行皆如親在少有易其平日如有傷於父意故不能改焉豈不為孝子云聖人説改為改變之改而宋儒以為改過之改故其言不能自達但謂雖惡亦不改則為害不小故特為明之耳問辨錄
  注謂不然則所行雖云云孝矣又引尹氏游氏之説皆言外生意不惟戾聖人本㫖而亦不可以為訓論孟管窺
  貧而樂
  史仲尼弟子傳後漢東平王論皆云貧而樂道示兒編
  有恥且格
  格來也言為政之法若敎導之以道德整齊之以禮義則人皆有慙恥之心且將來服後漢杜林傳註
  耳順
  耳順謂無逆耳之言也人之道德未純則於言之當理者固樂聽矣其不當理者即有拂然不納之意故曰有言逆於汝心聖人至是其心至虛至平有言遜於志有言逆於心皆得入之其是非自在無拒卻亦無容留初不覺其逆耳也是為耳順若曰聲入云云違逆豈未六十時尚有未通必待思而後得乎問辨録
  犬馬有養
  犬以守禦馬以代勞皆能有以養人者但畜獸無知不能生敬於人若人惟能供養於父母而不敬則何以別於犬馬乎註疏
  東廣微補亡詩云嗷嗷林烏受哺於子養隆敬薄惟禽之似文選
  陸麗封平原王辭以讓父俟曰愚欵之情未申犬馬之効未展願裁過恩聽從所請魏書
  馬周疏雲臣不幸早失父母犬馬之養已無所施顧來事可為者惟忠義而已唐書
  李嶠為武攸寧辭奪禮表雲用伸犬馬之願獲遂烏鳥之情英華李嶠為獨孤氏請陪昭陵合葬母表雲犬馬含識烏鳥有情寧懷反哺豈曰能養
  白居易為崔相陳情表雲烏鳥之情猶再生而展養犬馬之力誓萬死以酬恩
  宋王豐甫辭免起復表雲犬馬之養未申風木之悲累至
  溫故知新
  師古曰溫厚也謂厚積於故事也漢成紀注
  攻乎異端
  任昉王儉集序攻乎異端歸之正義
  劉勰文心雕龍序雲周書諭辭貴乎體要尼父陳訓惡乎異端
  杜預律例註解奏雲所以逺塞異端使無淫巧
  攻如攻人惡之攻己如莫之也已之已已止也謂攻其異端使吾道明則異端之害人者止示兒編
  呂博士雲君子反經而已經正斯無邪慝今惡邪説之害正而攻之則適所以自敝而已朱子答汪尚書書
  舉直錯枉
  以枉錯直居下犯上晉庾純自劾表
  錯者置也如賈誼置諸安處則安之置錯諸者猶雲舉而加之也舉直者而置之於枉者之上是君子在位小人在野此民所以服舉枉放此黃氏日抄
  錯猶投也諸之也言投於上位也御覽正直部引論語註
  孫季和雲舉直而加之枉之上則民服枉固服於直也舉枉而加之直之上則民不服直固非枉之所能服若諸家解何用加二諸字困學紀聞
  必也射乎
  必也射乎者君子雖於他事無爭其或有爭必也於射禮乎言於射而後有爭註疏注以惟於射而後有爭解必也射乎蓋以決詞為義屬上句及必也聖乎則雲疑詞屬下句二句文氣皆同通作疑詞為順南國漫録
  獲罪於天
  孔曰天以喻君註疏從來論天者皆指蒼蒼言之雖不雲有氣有形而隠有不可掩者宋儒創曰天即理也以為破千古之謬然則謂理生蒸民理生徳於予理之未喪斯文也可通乎謂知我者理理喪予理厭之可通乎謂理之不欲平治天下吾之不遇魯侯理也其子賢不肖皆理也可通乎此必不可從者樾陰癠語
  射不主皮
  此章明古禮也射不主皮者言古者射禮張布為侯而棲熊虎豹之皮於中而射之射有五善焉周衰禮廢射者無復禮容但以主皮為善古者為力役之事亦有上中下設三科焉周衰政失力役之事貧富兼併強弱無別而同為一科故孔子非之雲古之射者不主皮為力役不如今同科也註疏
  三歸
  管仲築三歸之臺以自傷於民説苑
  宋君奪民時以為臺子罕釋相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齊桓公宮中女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管仲故為三歸之家以掩桓公非自傷於民也周策
  韶武
  注云美者聲容之盛善者美之實也夫美是美善是善謂美為聲容之盛也則可謂善為美之實則有盡善者有未盡善者而何以皆盡美乎豈其實不然而其著見乃皆然乎又雲舜紹堯致治武伐暴救民云云故其實有不同者夫紹堯致治即揖遜而有天下伐暴救民即征誅而有天下乃在舜者以紹堯致治為樂之美以揖遜而有天下為樂之善在武王者以伐暴救民為樂之美以征誅而有天下為樂之未善何所分別武未盡善蓋孔子㣲意也問辨録
  以三聖之知伐獨夫之紂猶著大武之容曰未盡善也晉紀論
  里仁為美
  張衡思𤣥賦匪仁里其焉宅兮匪義跡其焉追章懐註引此雲里宅皆居也
  里猶居也言人為身謀居惟居於仁為美即擇居而不能居仁不可謂知七經小傳
  觀過知仁
  古字通用觀過斯知仁矣之仁乃人字與井有仁焉之仁同無錫陳公懋雲冶城客論
  應璩新語雲十室稱忠信觀過必黨里
  君子懷刑
  刑字當解作儀刑如儀式刑文王之德又當作典刑如尚有典刑之刑蓋君子所懷者儀刑典刑可則而效之小人則直惠利之是懷耳先儒釋為畏法然懷字恐非畏字可解而刑字亦難拘以法字為斷學齋佔𠌫君子在上位者言君子懷於為德道之以德則小人乃懷土重遷如君子懷於用刑道之以政則小人不復懷土將懷惠已者而歸之矣所謂免而無恥也此言小人之性無常在上導之而已七經小傳
  在上者志存於德則民安其土在上者志在嚴刑則民思仁厚者而歸之伊川
  禮讓
  班昭上疏雲論語曰能以禮讓為國於從政乎何有後漢列女曹叔安傳賈逵上書雲孔子稱能以禮云云何有劉般傳
  吾道一貫
  聖人之道泛應曲當無非此理故曰一以貫之忠以盡已恕以及人則此道之所以泛應曲當而能一以貫之者也異端借一貫之字以證不二之説近或推之愈髙謂道本自一不必言貫此固非後學所敢言諸儒疑一貫之道大而忠恕不足以當之至有天人體用等辨恐亦不若平心只味本文也黃氏日抄
  漆雕開
  漆雕開字子若習尚書不樂仕孔子曰子之齒可以仕矣時將過子若報其書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悅焉家語王肅雲言未能明信此書意
  無所取材
  鄭曰子路信夫子欲行故言好勇過我無所取材者無所取於桴材以子路不解微言故戲之耳註疏
  弗如也
  包注云既然子貢不如又雲吾與汝俱不如者葢欲以慰子貢也 論衡問孔篇雲吾與汝俱弗如也 夏侯淵字妙才曹公下令曰淵虎步闗右所向無前仲尼有言吾與爾俱不如也魏志
  曹操祭橋𤣥雲仲尼稱不如顔淵李生厚歎賈復注引論語吾與汝俱不如也後漢書
  晝寢
  學者多疑宰予之過輕而仲尼貶之重此弗深考之蔽也古者君子不晝寢夜居於內晝居於內則問其疾所以異男女之節厲人倫也如使宰予廢法縱欲晝夜居於內所謂亂男女之節俾晝作夜大雅之刺幽厲是也仲尼安得不深貶之然則寢當讀內寢之寢而説者誤為眠寢之寢七經小傳
  南面説苑雍也云云南面者天子也包注言任諸侯治集註人君聽治之位夫子自處云何
  子張問入官子曰君子南面臨官貴而不驕家語
  七十子有名列於孔子之門皆諸侯卿相之才可南面者數人政事冉有季路言語宰我子貢鹽鐵論
  樗里子將伐蒲蒲守恐効金於胡衍曰秦兵苟退請必言子於衛君使子為南面故胡衍受金解蒲去史記文武之官既衆拜賜不在職者又多加以服役為兵不得耕稼尚農者之半南麵食祿者參倍於前晉傳𤣥疏處士李謐屢辭徴辟有絶世之心每曰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絶跡下帷杜門卻掃北史
  庾信賀婁慈碑雲受載師大夫將命齊國即用和隣入國聞喪仍從㑹葬之禮可使南面此之謂乎文苑
  犁牛之子舊註不雲謂仲弓之父
  論衡雲母犁犢騂無害犧牲祖濁裔清不牓竒人鯀惡禹聖叟頑舜神伯牛寢疾仲弓潔全顔路庸固回傑超倫孔墨祖愚丘翟聖賢觀此仲弓葢伯牛子王充博通百家或當有見
  家語生於不肖之父史記父賤人皆似因犁牛之謂而雲集註父賤而行惡抑又甚矣
  子謂仲弓時或偶有感觸故即犁牛言之非必即指仲弓父也世豈有對人子鄙其父行而譽其子之賢者耶注云然此論仲弓雲爾非與仲弓言也夫論語文法各有體子謂子賤子謂韶盡美之類私謂也以無子曰字也子謂子貢曰與囘孰愈子謂子夏曰為君子儒之類面語也以有子曰字也此章明雲子謂仲弓曰則正對其人語矣集註云云不但非稱人之善必本其父兄之義而亦不顧語之文體矣於碝注筆惟吾見其進章有曰字耳
  䇿其馬
  集註䇿鞭也 正義曰䇿捶也繞朝贈䇿注馬□也
  左傳齊國書帥師伐我右師奔孟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䇿其馬曰馬不進也哀十
  子見南子
  舊以南子淫亂而靈公惑之孔子見之者欲因以説靈公使行治道矢誓也子路不悅故夫子誓之行道既非婦人之事而弟子與之呪誓義可疑焉孔注
  子路不悅者疑孔子有援附意即主彌子瑕意也故夫子直之乃述天意廢棄云云夫誥誓不及五帝荀子殷人作誓而民始畔擅弓謂孔子而説誓乎是無義無命也孔何疑焉而注云重言以誓之然耶
  欒肇雲見南子者時不獲已猶文王之拘羑里也天厭之者言我之屈否乃天命所厭也
  蔡謨曰矢陳也夫子為子路陳天命也書臯陶矢厥謨
  竊比老彭
  王弼雲老是老子彭是彭祖
  老子既兼理敎而又久視故孔子有竊比之歎抱朴明本牽秀老子頌述而好古儀聖作師
  五千文者容成涓子所説老為尹談葢述而不作也一教論孔子竊比老彭彭祖生蜀殷太史人為國史作為聖則僊自上世見稱在昔故蜀記曰大人之鄉也華陽志
  依於仁
  依猶親也仁謂仁者志道㨿德盡之於已依仁資之於人游藝博之於物人已內外交養互發然後為為學之全功與首篇孝弟謹信親仁學文意同若依作不違與據字何別仁本心德與德字何別張芷私記
  束脩
  未甞無誨魯論讀為悔論語釋文
  齊太史子輿謂南宮敬叔曰孔子生於衰周其文德著矣然所凡敎誨束脩以上三千餘人或者天將與素王之乎家語
  趙簡子使董安於寓書招子華子曰某不能束脩越在諸侯以為主君憂子華子
  秋鬍子妻雲束髮脩身辭親徃仕列女傳
  孔安國論語註雲束脩謂束帯脩身又秦誓註雲如有束脩一介臣尚書孔穎達正義
  桑𢎞羊雲臣結髮束脩得入宿衛鹽鐵論
  卓茂束身自脩執節淳固後漢書光武詔辭
  鄭均束脩安貧恭儉節整元和詔
  鄧後紀故能束脩不觸網羅註自約束脩整也
  馮衍説鮑永曰大將軍之事豈其圭璧其行束脩其心而已哉
  史敞薦胡廣曰使束脩守善有所勸仰
  李固奏記王商理王龔曰王公束脩厲節敦樂藝文不求苟得不為苟行
  劉般束脩至行為諸侯師註謂謹束脩潔也
  延篤上李文德書雲吾自束脩以來忠孝無虧謟瀆不作從此而歿無慙逺祖注束帯脩飾也
  魏桓範薦管寧雲寧束脩著行少有令聞三國志
  呉劉繇束脩至行
  杜恕雲束脩之業其上在於不言其次莫如寡知體論嵇康家誡雲立身清逺中絶常人滛輩之求下全束脩無玷之節
  何克疏雲虞喜束脩立德皓首不倦晉書
  劉栁見謝道韞束脩整帯造於別榻晉書
  庾亮武昌置學官敎雲若非束脩之流禮敎所不及而欲階縁免役者不得為生宋禮志
  符堅破慕容暐至自永昌於是行禮於辟雍祀先師孔子其太子及公卿士之元子皆束脩釋奠焉載記
  王準之議夫束脩之胄與小人隔絶防檢無方宜及不逞之士事接羣細既同符伍故使紏之宋王𢎞傳
  戴安公釋疑論雲束脩履道言行無傷與逺法師書自少束脩至於白首𢎞明集
  以道相發聞之聖典束脩合理曽有何愆廣𢎞明集王明廣方性夫雲約治其身則無不誨之真得所謂人潔已以進與其進也之意示兒編
  鄭𤣥論語注云謂年十五以上也
  張竦為陳崇草奏稱王莽功德雲安漢公莽自初束脩確然特立漢書顔師古曰束脩謂初學官之時
  伏湛自行束脩訖無毀玷注謂年十五以上後漢書禰衡顔子碑雲在束脩之齒入宣尼之室
  周𢎞正與王褒言於元帝雲若束脩以上諸士大夫微見古今者知帝王所都本無定處陳書
  魏獻文初高允請郡立博士學生取郡中清望人行修謹堪束脩名敎者先盡高門次及中等帝從之北史傳曰大夫無境外之交束脩之饋後漢第五倫傳注榖梁傳束帛脩脯
  束脩之肉不行境中有至尊者不貳榖梁傳
  古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境檀弓
  子思居貧或獻樽酒束脩子思弗為當也孔叢子
  時生徒對䇿多行賄賂岑文豪謂袁憲父君正曰請具束脩君正曰我豈能用錢為兒買第耶陳書
  馮偉門徒束脩一毫不受北齊儒林傳
  劉炫博學為天下名儒後進質疑受業不逺千里而至者不可勝數然嗇於財不行束脩者未甞有所敎誨時人以此少之隋書
  國子生初入置束帛一篚酒一壺脩一案為束脩之禮唐六典
  問束脩以上曰執贄相見束脩其至薄者然否曰束脩未詳不可強解若以為執贄相見則斷乎不然聖人敎人之心無窮無徃非敎豈待執贄以來而始敎耶問辨録
  不圖為樂
  王肅曰為作也不圖作韶樂至於此
  夫樂本情性浹肌膚而臧骨髓雖經乎千載其遺風餘烈尚猶不絶至春秋時陳公子完奔齊陳舜之後招樂存焉故孔子適齊聞韶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美之甚也漢書禮樂志
  加我數年
  魯論五十以學易易讀為亦
  年五十而知天命以知命之年讀至命之書故可以無大過集解疏雲加我數年方至五十謂四十七時也
  子不語怪
  李充曰力不由理斯怪力也神不由正斯亂神也怪力亂神有與於邪無益於敎故不言也史記註
  互鄉
  琳公雲此互鄉難與言童子見八字通為一句言此鄉有一童子難與言非是一鄉皆難與言也註疏
  文莫
  樂肇雲燕齊之間謂勉強為文莫
  三讓
  昔太伯見王季有聖子昌知太王意欲立之入呉採藥斷髮文身以隨呉俗太王薨太伯還王季辟主太伯再讓王季不聽三讓曰吾刑餘之人不可為宗社主王季知不可權而受之論衡四諱
  鄭𤣥以為託採藥而行一讓也不奔䘮二讓也免喪之後斷髮文身三讓也三讓之美皆隱蔽不著王肅曰其讓隠故民無得而稱言之者盛謂𤣥既失之而肅亦未為得也𤣥之所云三跡顯然天下所共見也何得雲隠而未著乎三跡苟著則髙讓可知亦復不得雲其讓隠也葢太伯之出譲跡已露不奔喪故一事耳斷髮之言與左傳明文相背又不經也然則稱三讓者其在古公至文王乎周之王業顯於亶父受命於昌太伯𤣥覽棄周太子之位一讓也假託遜道受不赴喪之譏潛推大美二讓也無𦙍嗣而不養仲雍之子以為已後是其深思逺防令周嫡在昌天人葉從四海悠悠無復纎芥疑惑三讓也凡此三者帝王之業故孔子曰三以天下讓言非其常讓若臧札之倫者也孫盛論江熙雲三讓謂讓王季文武也史正義
  則有司存
  註疏雲籩豆行禮之事則有所主者存焉周禮天官籩人掌四籩之實醯人掌四豆之實
  經典垂言國朝成範隨時所用各有司存元魏刑法志梁冀謂崔琦曰百官內外各有司存後文苑傳
  六卿分職貳公𢎞化咸樹司存各題標準晉職官志
  今治道方融逺人必至開舘飾邸則有司存宋索虜傳人君南面九重禮絶陪奉堦闥之任宜有司存宋恩倖傳察訟理寃實惟政首雖曰司存每多誣壅元魏詔
  謬叅樞轄獻替是司無良犯法各有司存㳺肇事
  軍機催勒葢惟景在總兵統旅則有司存島夷傳檄侯景建官設職事遵常典既有司存無所偏廢齊百官志
  徐勉修五禮表雲日書左史副在司存梁書
  沈約雲五情各有分域耳目各有司存𢎞明集
  陶𢎞景請雨詞雨水之任有所司存本集
  責以司存雲誰之咎沈煙為周𢎞讓讓太常表
  邢劭議曰設官分職各有司存丞相不問鬭入虞人弓招不進北齊隋栁或劉行本語皆同
  王源中疏憲臺者紀綱之地府縣者責成之所設有罪犯宜歸司存舊唐杜黃裳曰獄市之事各有司存通鑒
  有天下不與
  王莽傳太后下詔曰故選忠賢立四輔羣下勸職永以康寧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師古曰言舜禹之治天下委任賢臣以成其功而不身親其事也與讀曰預漢書
  經雲上帝引逸謂虞舜也舜承安繼治任賢使能恭己無為而天下治故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夫不與尚謂之𦡱若腒如德劣承衰若孔子棲棲周流可骨立跛附僵仆道路乎論衡語增篇
  劉寔崇讓論雲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以賢才化無事至道興矣已仰其成復何與焉晉書
  惟堯則之
  孔安國曰則法也美堯能法天而行也疏雲巍巍乎有形之中惟天為大萬物資始四時行焉惟堯能法此天道而行其化焉
  趙岐孟子註天道蕩蕩乎無私生萬物而不知其所由來堯法之故民無能名堯德者也
  仲尼言惟天云云則之堯之大美在乎則天魏髙貴鄉公問庾峻
  子罕言利
  論語撰考䜟曰子罕言利利傷行也
  論語雲放於利而行多怨又雲小人喻於利此外未甞及也至命與仁則易彖雲各正性命文言云君子體仁論語問荅言仁凡五十三條命字亦言之非一葢罕言者獨利而已當以此句作一義曰命曰仁皆平日所深與此句別作一義與字如吾與點也吾不與也等字之義學齊佔筆
  按以子之所慎子不語怪二節例之此説為是苖而不秀
  正義曰此章亦以顔囘早卒孔子痛惜之為之作譬也言萬物有生而不育成者喻人亦然
  楊子法言云育而不苖者吾家之童烏乎李軌注曰仲尼悼顔淵苖而不秀子雲傷童烏育而不苖問神
  後漢章帝八王贊曰振振子孫或秀或苖注引論語苖謂早天秀謂成長也
  顔淵有不幸短命之記苖而不秀之喻牟子理惑論
  亞聖德蹈髙蹤秀不實振芳風禰衡顔子碑
  徐勉子俳卒為客喻雲秀而不實尼父為之嘆息梁書周成王秀而獲實漢昭帝苖而未秀丁儀論
  王戎子萬子有大成之風苖而未秀世説
  陳朱世卿法性自然論雲顔冠七十之上有不秀之咨冉在四科之初致斯人之嘆廣𢎞明集
  未可與權
  淮南子曰故溺則捽父祝則名君勢不得不然也此權之所設也故孔子曰可以共學矣而未可以適道也可與適道未可以立也可以立未可與權權者聖人之所獨見也故忤而後合者謂之知權合而後舛者謂之不知權不知權者善反醜矣氾論
  孔子云可與適道未可與權夫道者率禮之謂也權者反經之謂也率禮由乎正理易以成佐世之功反經繫乎非常難以定匡時之業周宇文護論止雲反經不雲合道
  陸贄論替換李楚琳狀雲夫權之為義取類權衡衡者秤也權者錘也故權在於衡則物之多少可準權施於事則義之輕重不差其趣理也必取重而捨輕其逺禍也必擇輕而避重苟非明哲難盡精微故聖人貴之乃曰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言知機之難也今輦路所經首行脅奪易一帥而虧萬乗之義得一方而結四海之疑乃是重其所輕而輕其所重謂之權也不亦反乎以反道為權以任數為智君上行之必失衆臣下用之必䧟身歴代之所以多喪亂而長姦邪由此誤也
  按淮南説權字亦自分明而宣公之言逺出宋儒上程子乃雲自漢以來無人識權字然耶
  胡氏曰陸贄之學其師承不可考然觀其陳輕重之義破反道之説皆秦漢諸儒所不能及者
  稱之為物有衡有權經者稱之衡也斤兩各具星子有定而不可易權稱之錘也徃來取中至於千億而不可窮衡以權用權非用于衡無所用之葢無常無變無大無小常相為用不得以相雜若謂處常則守經遇變則行權是常則專用衡而不用錘變則專用錘而不用衡也而可乎程子曰權只是經夫經以權為用謂權不離經也則可而曰權即是經是曰權即是衡也而可乎問辨録
  朱子云經者萬世常行之道權者不得已而用之須是合義又曰權者不得已而用之大概不可用之時多夫謂經乃常行之道權則不得已而用之是謂衡乃常用之物錘則不得已而用之謂權之於事不可用之時多是謂錘之於稱不可用之時多也而可乎且義即是經不合義便是拂經拂經便不是權非經之外別有所謂義別有所謂權也
  又雲漢儒反經合道之語卻説得經權二字分曉但説權遂謂之反經一向流於變詐為權則非矣夫經是何物道是何物既曰反經安能合道既曰合道何謂反經若曰反經可以合道是謂背其星子而可以得其分兩也有是理乎葢經乃有定之權權乃無定之經無定也而以求其定其定乃為正也
  誾誾侃侃
  孔曰侃侃和樂之貌誾誾中正之貌裴駰史記註引之正義曰下大夫稍卑故與之言可以和樂上大夫爵位既尊故與之言常執中正不敢和樂也
  子貢三年之喪畢見於孔子子曰與之琴使之弦侃侃而樂作而曰先生制禮弗敢過也家語六本
  子夏喪畢見於孔子孔子與之琴使之弦援琹而弦衎衎而樂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及也説苑脩文
  漢紀萬石君童僕侃侃如也漢書作訢訢
  虞翻上孫權書曰仰觀巍巍衆民之謠傍聽鐘鼔侃然之樂呉志別傳
  𤓰祭顧憲之終制曰孔子云雖菜羮𤓰祭必齋如者本貴誠敬豈求備物哉南史
  孔曰三物雖薄祭之必敬正義曰玉藻雲惟水漿之祭又曰𤓰祭上環知此三者雖薄亦祭先也
  詩云疆埸有𤓰是剝是菹獻之皇祖
  鄉人儺
  儺卻之也譙周論語注疏儺逐疫鬼也為陰陽之氣不節厲鬼隨而作禍故天子使方相氏黃金為四目熊皮為帽口作儺儺之聲以驅疫鬼一年三變為之海録碎事
  紅紫不以為䙝服
  䙝服近身衣以紅紫為之不宜非以間色賤之不用也禮服非止用五色之正雖間色亦有為之者張子語録朱子曰自隋煬帝命百官以戎服從一品賜紫次朱云云後來變為紫衫皆戎服也大全註齊夢龍曰後世朝祭服緋服紫葢不待制度盡變於拓拔魏而其色已失其正矣故集註有微意焉同上
  相國丞相太尉金印紫綬漢書
  九卿青綬三采青白紅後漢書仲長統雲百官皆宜執笏其肩上紫袷囊名曰契囊世呼為紫荷南齊志
  明帝詔曰脩成六服以飾冕紫衣紅裳小㑹宴饗餞送諸侯臨軒㑹王公朱志此在魏隋後耶
  六年詔從駕涉逺者文武官等皆戎衣雜用五色五品以上通着紫六品以下用緋緑隋志不如前説如用之則吾從先進
  孔子言人苟用我我則以先進之道治天下使天下見文武周公禮樂彬彬之盛此正如有用我吾為東周也註雲用之謂用禮樂夫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者也而孔子平日豈未甞用禮樂乎如字是有徘徊慨想之意而非已然之詞也於碩注筆趙之萬本
  德行顔淵
  仲尼序門人為四科人物誌孔子曰言語宰我子貢新序
  浴乎沂
  魯設雩祭於沂水之上暮者晚也春謂四月也春服既成謂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樂人也浴乎沂渉沂水也象龍之從水中出也風乎舞雩風歌也詠而饋詠歌饋祭也歌詠而祭也説論之家以為浴者浴沂水中也風乾身也周之四月正歲二月也尚寒安得浴而風乾身由此言之涉水不浴雩祭審矣春秋左氏傳曰啟蟄而雩又曰龍見而雩啟蟄龍見皆二月也春二月雩秋八月亦雩春祈榖雨秋祈榖實當今靈星秋之雩也春雩廢秋雩在故靈星之祀嵗雩祭也孔子曰吾與點也善點之言欲以雩祭調和陰陽故與之也使雩失正點欲為之孔子宜非不當與也樊遲從㳺感雩而問刺魯不能崇德而徒雩也論衡仲長統雲諷於舞雩之下詠歸高堂之上後傳
  天下歸仁
  歸是歸還之歸即所謂復也仁乃心之全德渾然天理萬物皆備無所欠闕但為己私障蔽乃有不仁耳若能一日克己復禮則障蔽既去本體日還天下之仁皆歸焉所謂渾然天理無少欠缺者固即此而在也注謂天下之人皆與其仁夫為仁在己何與於人仁者先難何心於獲己之所獲猶或後之況於天下之稱許乎且吾已而吾克之吾禮而吾復之天下孰從而知孰從而許吾已而吾克之吾禮而吾復之天下許之何為不許何為聖人之意斷不如此也問辨録
  朱子曰歸猶與也天下之人聞之見之莫不皆與其仁伊川雲稱其仁是也夫克己復禮聖賢靜功也他人何由知之一日而天下歸仁雖置郵傳命亦不可達夫子之言不幾於虛幻乎荷亭辨論大意與問辨同
  勞誨
  言人有所愛必欲勞來之有所忠必欲教誨之孔安國注忠也者人德之至也而有三焉孔子曰進思盡忠臣事君以忠奉上之忠也曰為人謀而不忠乎忠焉能勿誨乎謀誨之忠也左傳曰上思利人曰忠撫下之忠也公在部臣匡救善導謀誨忠矣蔡伯喈朱公叔諡議
  僧巖與劉善明書勞誨之厚以至於斯𢎞明集
  劉義恭與義宣書忠焉之誨聊希徃言宋書南郡王傳
  顔延之庭誥曰㳺愛雖廣交義為長得在可久失在輕絶久由相愛絶由相狎愛之勿勞當扶其正性忠而勿誨必藏其枉情
  子西
  馬曰子西鄭大夫彼哉彼哉言無足稱或曰楚令尹子西註疏
  左傳子西子駟之子公孫夏也良宵戮子西亦死詳或人之問葢因孔子論為命而發子産子西皆鄭大夫辭意聨屬若為近是荷亭辨論
  奪伯氏駢邑
  孔曰伯氏食邑三百家管仲奪之使至疏食而沒齒無怨言以其當理也
  管仲召忽
  子路以召忽死節為仁管仲不死為未仁故問之孔子聞子路言管仲未仁故言管仲九合諸侯雖不死子紏之難而有相桓之功亦如召忽之仁再言之者深美之也其字指召忽玩如其二字可見論孟管窺
  正義曰九合者史記雲兵車之㑹三乗車之㑹六榖梁傳雲衣裳之㑹十有一范寗註雲十三年㑹北杏十四年㑹鄄十五年又㑹鄄十六年㑹幽二十七年又㑹幽僖元年㑹檉二年㑹貫三年㑹陽榖五年㑹首戴七年㑹寗母九年㑹葵丘凡十一㑹不取北杏與陽榖為九也章懷延篤傳注再㑹於鄄兩會於幽又㑹檉首止戴寗母及葵丘也
  管子告桓公以加政桓公受而行之近侯莫不請事兵車之㑹六乗車之㑹三大匡
  管仲與桓公盟誓為令五年始興車踐乗遂南伐楚門傳施城北伐山戎出冬蔥與戎菽布之天下果三匡天子而九合諸侯九合之而合一匡之而聽呂覽兵車之屬六乗車之㑹三隠武事行文道帥諸侯而朝天子葵丘之㑹天子使宰孔致胙國語
  左僖二十六年齊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師曰桓公紏合諸侯而謀其不恊昭舊職也
  集註九春秋傳作紏督也古字通用
  天問齊桓九㑹然後身殺朱子辨證雲九㑹九本紏字借作九耳左傳展禽犒師之言正作紏字紏合宗族亦此意也惟莊子九雜天下之川作九則亦古字通用而非九數之驗也諸儒通計九㑹之數不合遂有裳衣兵車之辨葢鑿説也然此詞亦作九㑹則其誤也久矣如公榖故是戰國時人也
  按國語先雲屬六㑹三又雲帥諸侯帥固與傳紏合義同也且管子者司馬取之為封禪書固在左氏前矣而傳末載趙襄子滅知伯事夫襄無恤諡也而傳載之疑左氏亦戰國人矣
  晉悼公以鄭樂之半賜魏絳曰子敎寡人和戎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左襄十一祁午謂趙文子曰子相晉為盟主七年再合諸侯三合大夫有令名矣昭元
  此雲九合曰再合曰三合可例仲之九合矣
  桓公子紏
  齊僖公生公子諸兒公子紏公子小白管子
  莊子滿苟得曰小盜者狗大盜者為諸侯諸侯之門義士存焉昔者桓公小白殺兄入嫂而管仲為臣田成子常殺君竊國而孔子受幣論則賤之行則下之盜跖篇桓公五伯之上也爭國而殺其兄其利大也韓非子管仲臣於桓公兄公子紏紏與桓爭國管仲張弓射桓公中其帯鈎桓公受之赦其大罪立為齊相是為召其賊伯諸侯也越絶書
  荀子仲尼篇桓公前事則殺兄而爭國外事則詐邾襲莒注兄子紏也
  史記雲初襄公誅殺不當數欺大臣羣弟恐禍及故次弟紏奔魯其母魯女也管仲召忽傅之次弟小白奔莒鮑叔傅之小白母衛女也有寵於釐公
  説苑曰或曰將謂桓公仁義乎殺兄而立非仁義也尊賢篇
  齊桓公謂鮑叔曰寡人慾鑄大鐘昭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豈避堯舜哉鮑叔曰昔者公子紏在上位而不讓非仁也姪娣不懷離袵非文也同上
  齊人弒襄公立公孫無知既而無知被殺三公子爭國紏宜立者也小白先入故齊人立之尹文子
  論語註程子曰桓公兄也子紏弟也春秋傳曰桓公兄而子紏弟襄公死則桓公當立又雲按史稱周公誅管蔡以安周齊桓殺其弟以反國是紏幼而小白長其有齊宜矣
  按淮南厲王傳薄昭書云云註韋昭曰子紏兄也言弟者諱也
  夫觀諸書則孰兄孰弟明甚矣程子乃謂小白為兄胡康侯張氏朱子皆從之豈玩物喪志之言痼於中耶
  匹夫匹婦為諒
  或雲此與召忽之死也言一匡天下管仲之功大矣召忽之死亦死於義也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云云也蓋與殷有三仁同意
  桓公使魯人殺公子紏求管仲魯君束縳管仲與召忽管仲謂召忽曰子懼乎召忽曰何懼乎吾不早死將胥有所定也今既定矣令子相齊之左必令忽相之右雖然殺君而用吾身是再辱我也子為生臣忽為死臣忽也知得萬乗之政而死公子紏可謂有死臣矣子生而覇諸侯公子紏可謂有生臣矣死者成行生者成名名不兩立行不虛至子其勉之死生有分矣乃行入齊境自刎而死管仲遂入君子聞之曰召忽之死也賢其生也管仲之生也賢其死也管子
  深則厲 深厲淺揭隨時為義後張衡應間
  註謂以衣涉水曰厲攝衣涉水曰掲水淺則攝衣涉之為是水深若以衣涉之則手足難動而溺矣以衣涉水曰厲恐不然且厲者嚴厲也水深可畏猶人之嚴厲可畏也深則當畏而止之不可涉也葢譏孔子人不已知不能止而猶欲行不能適淺深之宜也意見
  韓詩云至心曰厲説文作砅雲履石渡水也詩疏
  及史闕文
  有問劉元城曰先儒説此多矣但難得經㫖貫穿元城曰子但熟味及字與亡字自然意貫有馬者借人乗之便是史之闕文夫有馬而面借人乗非難底事而史且載此必是闕文及如見之謂聖人在衰周猶及見此等史存而不敢闕亦忠厚之至後人見此語頗無謂遂從而削去之故聖人嘆曰今亡矣夫葢嘆此句之不存也故聖人作春秋於郭公夏五皆存之於經者葢慮後人妄意去取失古人忠厚之意書之所以示訓也耆舊續聞
  逺人不服
  集註雲逺人謂顓臾分崩離析謂四分公室家臣屢叛或問載蘇氏考究定公十年子路為季氏宰哀公十一年冉求為季氏宰則伐顓㬰在季康子之世哀公七年季康子伐邾以召呉冦故曰逺人不服而不能來也十五年公孫宿以成叛故曰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恐當以或問所載為正葢顓臾在邦域之中難指其為逺人而夫子此語正因季氏將伐顓㬰而概及當時之國事謂他有當理者尚多也所謂逺人非正指將伐之顓㬰也黃氏日抄
  政逮大夫四世
  魯昭公卒於乾侯定公立趙簡子謂史墨曰季氏亡乎對曰不亡季友有大功於魯受鄪以為上卿至於文子行父武子宿世増其業魯文公薨而東門遂襄仲殺適立庻魯君於是乎失國政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宣成襄昭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史世家左昭三十二魯自文公以後祿去公室政在大夫季氏逐昭公漢地里志
  季悼子之卒也叔孫昭子以再命為卿及平子意如伐莒克之再受三命昭十二叔孫卒竪牛立昭子而相之昭四昭子即位朝其家衆冬季武子卒是歲平子代立孔子世家是悼子先武子卒未甞為卿也疏四世文武悼平注武悼平桓俱誤荷亭辨論宣成襄昭定為五世自成至定為四世亦誤
  東周左傳公山不狃之叛叛季氏也非叛魯也孔子欲徃安知其不欲因之以張公室乎
  此釋子路之疑也吾其為東周乎者言已不為東周也東周之俗家臣則張私室以逼君陪臣則張公室以逼天子故所不為也言雖之公山非助其畔七經小傳
  吾豈匏𤓰 天官書匏𤓰一名天鷄在河皷東
  臨川應抑之天文圖有匏𤓰星下注云論語吾豈云云不食正指星而言葢星有匏𤓰之名徒繫於天而不可食正與南箕不可簸揚北斗不可挹酒漿同義建昌呉觀附此於四書疑義日抄洪興祖論語説同
  王粲登樓賦懼匏𤓰之徒懸畏井渫之莫食註引論語檀珪與王僧䖍書質非匏𤓰實羞空懸南齊書
  中庸雲日月星辰繫焉此雲匏𤓰繫而不食二字之義正同仲宣雲徒懸檀珪雲空懸葢皆用論語語耳則匏𤓰之為星無疑
  王褒九懷思忠雲抽庫婁兮酌醴援匏𤓰兮接糧楚辭曹子建洛神賦雲嘆匏𤓰之無匹兮詠牽牛之獨處阮瑀止慾賦雲傷匏𤓰之無偶悲織女之獨勤
  按楚辭王褒等云云則古稱匏𤓰皆謂星爾爾雅翼患得
  孔子病夫未之得也患不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者潛夫□日篇小人其未得也患弗得之既得之又恐失之家語
  天何言哉
  魯論讀天為夫何言哉云云天何言哉
  植其杖
  置其杖而耘石經
  不知命無以為君子
  言天之所生皆有仁義禮知順善之心不知天之所以命生則無仁義禮知順善之心謂之小人故曰不知云云君子韓詩外傳天令之謂命人受命於天固超然異於羣生貴於物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明於天性知自貴於物然後知仁誼重禮節安處善樂循理謂之君子故孔子不知命云云君子此之謂也董仲舒䇿
  隠居放言
  包氏注放置也不復言世務介之推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隠焉用文之中庸曰其黙足以容困學紀聞
  逸民各論其行而不及朱張或曰其行與孔子同故不復論也釋文引王弼註朱張字子弓荀卿以比孔子困學紀聞
  太師
  太師摯適齊以至擊磬襄漢書古今人表列於文王之前紂之後師古曰自師摯以下八人皆紂時奔走分散而去鄭𤣥以為周平王時人非也
  禮樂志殷紂作淫聲以説婦人樂官師摯抱其器而奔散或適諸侯或入河海
  董仲舒傳紂逆天暴物殺戮賢知守職之人皆奔走逃亡入於河海師古注若鼔方叔播鞀武少師陽之屬
  八士
  周有八士包氏注云四乳生八子其説本董仲舒春秋䌓露謂四産得八男皆君子雄俊此天所以興周國周書武寤篇尹氏八士注云武王賢臣晉語文王詢八虞賈逵雲周八士皆在虞官以仲舒興周之言攷之當在文武時困學紀聞
  逸周書雲乃立王子武庚命管叔相乃命召公釋箕子之囚畢公衛叔出百姓之囚乃命南宮忽振鹿臺之財巨橋之粟南宮伯適史佚遷九鼎三巫乃命閎夭封比干之墓
  據此則八士葢南宮氏文武時人忽疑即仲忽亂臣十人南宮适疑即伯適也漢書作中突中曶
  雖有周親
  孔曰親而不賢不忠則誅之管蔡是也仁人謂箕子微子來則用之註疏
  大學
  大學
  鄭目録雲名曰大學者以其記博學可以為政也此於別録屬通論此大學之篇論學成之事能治其國章明其德於天下卻本明德所由先從誠意為始正義
  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正義曰此經明君子脩身外人所視不可不誠其意作記之人引曾子之言以證之十目十手言所指視者衆也禮註疏
  禮記之作孔子沒後七十二子之徒共撰所聞以為此記中庸子思所作緇衣公孫尼子所作鄭康成雲月令呂不韋所脩盧植雲王制漢文時博士所録其餘衆篇皆如此例但未能盡知所記之人禮記正義
  或問雲正經葢夫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其傳則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葢傳文或引曾子之言而又多與中庸孟子者合則知其成於曾氏門人之手無疑
  夫無所承受無他左驗而據其想似者輒謂某之所作所謂自信之篤而能自得師者與
  魏政和中詔諸儒虞松等考正五經衛覬邯鄲淳鍾㑹等以古文小篆八分刻之於石始行禮記而大學中庸傳焉松表述賈逵之言曰孔伋窮居於洙懼先聖之學不明而帝王之道墜故作大學以經之中庸以緯之則學庸皆子思所作經緯之説亦不為無見葢必有所受矣戴鄭賈不分經傳經傳分於宋儒古言
  魏止有太和正始無政和年號政和宋徽宗也虞松弱冠有才景初二年從司馬懿征遼東檄文露布皆其所作懿還辟為掾時年二十四世語
  衛瓘覬子也十歲喪父年七十二為賈后所殺晉書邯鄲淳初平時從三輔客荊州荊州內附曹公聞其名召與相見甚敬異之黃初初為博士給事中魏略魏初傳古文者出於邯鄲淳衛覬寫尚書後以示淳而淳不別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經轉失淳法因科斗之名遂效其形晉衛恆四書體勢
  鍾會母張氏傳曰㑹黃初六年生四歲授孝經七歲誦論語八歲誦詩十歲誦尚書十一誦易十二誦春秋左氏傳國語十三誦周禮禮記十四誦成侯易記十五使入太學問四方竒聞異訓
  熹平四年詔諸儒正定五經刋於石碑為古文篆𨽻三體書法以相參檢植之學門使天下取則後漢書大學石經四部碑凡四十六枚南行禮記十五碑悉壞碑上有諌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名洛陽記劉芳傳漢世造三字石經於太學學者文字不正多徃質焉北史
  賈逵肅宗八年詔諸儒各選高才生受左氏榖梁春秋古文尚書毛詩由是四經遂行於世後漢書
  禮類六十九家始於大戴禮記終於王元度注禮記若盧植鄭小同及孔頴達魏徴則小戴記之學也唐藝文志
  據瓘傳遡魏志則覬之死太和三年也時松年十五歲㑹方五歲耳松信才矣豈十五即受考正五經之詔耶㑹夙成矣五歲即能與覬等書石耶正始中立石經已雲轉失淳法則覬死已十五六年而淳之卒久矣可雲與㑹等書石耶且石經禮記碑上有馬蔡名㑹十三已誦周禮禮記可雲禮記始行而學庸傳耶逵傳止雲四經不及禮記則逵之言出何典記耶何鄭在逵後而註不言之頴達為疏而亦略不及耶文昔官諫垣時曽與鄭公同事恨未早見公書得以面稽其疑雲
  曽子立事本孝等十篇曽子問大戴禮記即明載之矣大學果曽子也記者何謂不書耶
  物有本末
  此非結上乃以起下本末二字即下文本亂末治本末字據其外之形跡言身與天下國家皆物也以修為言則格致治平皆事也修身為本所謂本也舉此以措則為齊治平所謂末也起於格致所謂始也迄於治平所謂終也知所先後而不已其功則至善可止而大學之道其近之矣下文六先字即此先字七後字即此後字葢此條總言其意而下二條詳列其目章句以為結上文兩節之意似不穏妥問辨録私記
  釋明德
  傳之三章釋明德新民止於至善夫格致誠正脩明德之事也齊治平新民之事也知止定靜安慮能得止至善之事也既已備言之矣而又釋之也何居問辨
  釋本末
  本末終始原非條件只因本字遂謂之釋本末然則又以何者釋終始耶同上格致之傳既補亡矣而於終始之傳何不並補之乎私記
  註疏前句此謂知本雲本謂身也於後句此謂知本雲本謂誠其意也此正相照應處程子疑其重複乃以聽訟章移置此謂知之至也之前而以上句為衍文朱子又以此謂知之至也一句為格致之結語而雲此句之上別有缺文似皆非記者之意同上
  孟獻子
  盧孝孫曰獻子甞師子思能知義利之分故能知絜矩之道大全獻子立於文公十四年莊子之孝曽子聞諸夫子先子思百餘歲矣反甞師之耶盧不讀左傳亦不見論語耶大全收之時講因之大誤
  中庸
  中庸
  鄭目録雲名曰中庸者以其記中和之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孫子思作之以昭明聖祖之德正義
  天命之謂性
  注命猶令也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易曰乾道變化各正性命此天命之説也若雲猶令天何言哉諄諄然命之乎論語注天即理也此注性即理可雲理命之謂理乎
  注性即理也易曰順性命之理又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則性之與理聖人未始合言之也彌綸章本義此窮理之事此盡性之事不又分而為二耶
  夫天下之理皆理也而性字從生從心則人心所具之生理也性乃定名理為虛位性存郛郭之中厥有恆秉理隨事物而在各有不同若謂性即理則理即是性矣而世有稱倫理者焉亦謂之倫性可乎有稱文理者焉亦謂之文性可乎問辨録
  性道注兼人物言之書曰惟皇上帝降衷於下民若有恆性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此聖人性道之説也易繼善成性後即雲仁知百姓固未甞言物矣
  夫人有人之性物有物之性且天地之間惟萬物凡草木土石皆物也若謂人物之生各得所賦之理以為徤順五常之德則不知草木土石其徤順五常之德若何若謂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莫不各有當行之路則不知草木土石其當行之路若何問辨録
  喜怒哀樂
  中和者性情之德也寂感者此心之體用也此心存則寂然時皆未發之中感通時皆中節之和心有不存則寂然木石而已大本者有所不立也感通馳騖而已達道有所不行也故戒謹恐懼而謹之於獨則此心存而寂感無非性情之德也大全小注
  常人之心既有所昏蔽則其本體雖亦時時發見終是暫明暫滅非其全體大用矣無所不中然後謂之大本無所不和然後謂之達道惟天下至誠然後能立天下之大本故必戒謹之功無時或間而後能如此不必又以為明道不可離之意私記
  夫有是操養之功則吾心乃得其正方喜怒哀樂之未發也一理渾然更無偏着故謂之中中則發皆中節矣無所乖謬故謂之和中雖具於吾心然天下之理皆由此出是為大本和雖發於吾心然天下之事皆由此處是為達道若彼常人喜怒哀樂雖是未發然根株所在皆私意之潛伏可謂中乎不中何和之有夫不徒曰本而曰天下之大本不徒曰道而曰天下之達道葢言天地萬物之理皆具於此而所以位天地育萬物者皆由於此為下文張本也問辨
  致中和
  致字乃由中而極乎外非約之於內也聖人一身中和矣由是而推開徹達之自身而家而國而天下感化之速處置之周不過乎物不遺乎民斯之謂致也聖人在天子之位大順之世焉若曰聖人自中和矣而致位育則在古無徴崔氏中庸凡
  中和至於為大本達道可謂至矣更致到何處章句自戒懼而約之自謹獨而精之之説似是疊床私記
  注以戒謹貼中和以中和分位育夫戒懼致中顧不和歟謹獨致和顧不中歟心正則位顧不育歟氣順則育顧不位歟致中和而位育葢實理實事實言非感應之説猶孟子擴而充之足以保四海也後章至誠能盡其性以盡人物以贊化育所謂致中和也及人物之性盡而參贊之功成則所謂位育焉者也若雲雖無其事乃有其理葢後儒曲為之辭耳問辨
  君子之道費而隠
  君子之道費而隠鄭註雲言可隠之節也費猶佹也言君子之人遭值亂世道徳違費則隠而不仕若道之不費則當仕也費本又作拂徐音弗注同禮註疏
  字書費損也用也惠也耗也又扶味切姓也佹戾也春秋傳晉侯佹諸
  陳公懋雲費隠大小本一時之言何甞直貫至末聖賢之言正不如是之拘也
  人道敏政
  天道敏生人道敏政地道敏樹夫政也者猶蒲盧也待化以成家語
  蒲盧蜾蠃謂土蜂也詩曰螟蛉有子蜾蠃負之螟蛉桑蟲也蒲盧取桑蟲之子去而變化之以成為己子政之於百姓若蒲盧之於桑蟲然註疏
  螟蛉蜾蠃説者考之不精乃謂蜾蠃取桑蟲負之七日化為其子雖揚雄亦有類我類我久則肖之之説近世詩人取蜾蠃之巢毀而視之乃自有細卵如粟寄螟蛉之身以養之其螟蛉不生不死蠢然在穴中久則螟蛉盡枯其卵日益長大乃為蜾蠃之形穴竅而出葢此物不獨取螟蛉亦取小蜘蛛置穴中寄卵於蜘蛛腹脇之間其蜘蛛亦不生不死久之蜘蛛盡枯其子乃成今之養晚蠶者蒼蠅亦寄卵於蠶之身久之其卵為蠅穴繭而出殆物類之相似者列子云純雌其名大腰純雄其名穉蠭莊子云細腰者化説文雲天地之性細腰純雄無子此皆信説詩者之言也古人名物多取形似瓠之細腰者曰蒲盧故蠭之細腰者亦名蒲盧正如綬草綬鳥皆名以鷊青黒之菼青黑之鳩皆名以鵻也解頤新語陶隠居説同通志略以變與未變駁之誤
  詩人言細腰物無雌皆取青蟲敎祝便變成己子斯為繆矣今細腰蜂在處有之每破其房或見其卵與他蟲同處其中或見其子已去而他蟲只存空殻者或見他蟲之成蛹者葢蠮螉生子如小粟米寄着他蟲之身而他蟲不壊至變成蛹其子出而食之蛹盡而子去要是說詩者誤以教誨爾子式榖似之為如似之似不知似為似續之似遂至附㑹成此曲說也詩詁宮教台州董華翁雲蜾蠃負螟蛉埋土中而寄子其身如鷄抱子暖之而使生然其子即蜾蠃之子非以螟蛉之子為子詩之說得之楊子雲則失之耳監簿永嘉戴侗雲嘗親見蠮螉負螟蛉入筆管有兩蠮螉互飛而共營之初非獨陽無子而外取螟蛉之子為子也如腐草化螢亦螢宿其子於腐草既成形則自腐草而出黃氏日抄
  俗説果蠃負螟蛉入筆管中如呼曰似我似我營之七日而遂化為其子也夫似我似我人言也果蠃蟲耳安知所謂似亦安知所謂我豈亦能人言耶而世人乃為之説如此亦可笑也問辨録
  所以行之者一也
  言百王以來行此五道三德其義一也古今不變也禮記註疏
  曰一者誠而已何如曰若指誠言何不曰所以行之者誠也而曰所以行之者一也言一而不言所謂一為此空虛無着之説必待後人求其事以實之乎且上文曽無誠字今突然謂一為誠則為義不明至下文不明乎善不誠乎身始説出誠字今驀然預指於此則為言不順舍卻本文而別偽説以填補之是亦添蛇足也問辨録
  凡事豫則立
  此但言事必貴豫注言凡事先立乎誠非也故下文又言治民必先獲上云云誠身必先明善皆豫定之意也葢至是始言及誠耳故知一者誠也之非然也
  博學之二條
  上條作學知利行困知勉行下條作三近似更切不知朱子何故不然存疑
  自誠明謂之性
  注自由也夫由者由此以至彼也若謂由明以至誠也則可若謂由誠以至明也不亦舛乎夫有誠而明者有明而誠者自夫誠而明者而言則謂之性自夫明而誠者而言則謂之教非由此至彼之説也世有謂率性之謂道自然者即誠明謂之性也脩道之謂教勉然者即明誠謂之教也夫率性原道所由出誠明謂性成之聖也脩道原教所由立明誠謂遵教之賢也且之謂雲者原其所以名謂之雲者加之名者也安得而同之耶問辨録
  誠者物之終始
  物猶事也凡人無誠則不能成事禮註疏
  誠者一也物者事也凡人作事皆出於心心能專一何事不成如寫一字縫一針必專心一意然後端好稍不誠則鹵莾滅裂有始而無終矣吹劍録
  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乃以明自誠之意謂事必以誠而成不誠則不成也今因物字遂為造化所生之物則大學格物亦造化所生之物乎如注云雲是謂萬物得實理以生理盡而死乃造化所以始終萬物者也於學者何與問辨録
  博厚載物
  言其德博厚所以負載於物以其功業高明所以覆葢於萬物也以行之長久能成就於物此謂至誠之德也禮註疏
  博厚載物髙明覆物悠久成物乃聖德之用何甞便説天地然惟其如此所以配乎天地耳葢曰博厚聖人之所以載物也云云然載物莫如地今曰博厚載物則聖人之博厚配乎地之博厚矣云云如所謂莫不尊親故曰配天者也而註者見覆載字即以同天地之用言則是天地聖人惟有高厚悠久之體故有覆載成物之用也而可乎問辨録
  禮儀威儀
  注云道之入於至小而無間夫中庸明言大哉聖人之道又曰優優大哉何以強謂之小且禮儀威儀何以至小何以入何以無間葢言道之散見於人倫事物者廣博周徧充足有餘若此乎其優優大也問辨録
  孟子
  不日成之
  詩靈臺鄭箋雲言不與設期日而成之
  註疏雲民並來治作之而不與之相期日限
  國語楚靈王為章華之臺伍舉諫雲先王之為臺榭也其目不廢時務四時之隙於是乎成之故周詩云經始云云不日成之韋昭曰不日不程課以時日也
  寡人
  王侯自稱孤寡註疏老子曰雖貴必以賤為本雖高必以下為基是以侯王稱孤寡不榖法本孤寡者人之困賤下位也侯王以自謂豈非下人而尊貴士與國䇿
  無以則王乎
  管仲曰聖王之牧民也不在其多也桓公曰善勿已如是其何以行之管小問桓公曰勿已其勉覇乎大匡
  先大夫文子顯輔其君以主盟於諸侯今主君懋其勲庸而光賁於趙宗無以則先大夫文子是焉取則尚德率義以𢎞大其光烈其將有譽於四方也子華子
  管仲病桓公問之曰寡人將誰屬國管仲曰勿已則隰朋其可乎呂覽貴公
  注以己通用無已必欲言之而不止也葢見下文一千二百餘言故云至無以則有一焉注無以見前然下文僅二十三字若作言之不止則於理不通勿已字見於戰國時文字甚多義皆更端之意或彼時方言如此南園漫録或曰以用也言無用此也
  折枝
  折枝案摩折手節解罷枝也趙註
  後漢張皓王龔論雲豈同折枝於長者以不為為難乎注劉熙注孟子云折枝若今之案摩也
  選廣絶交論匍匐委迤折枝䑛痔善引趙注
  薛稷等翕肩屏氣䑛痔折枝阿附太平公主朝野僉韓高之徒共持國柄愚薄之倫折枝䑛痔盧思道北齊論
  國君進賢
  國君用賢當用尊者親者然或尊者親者未必賢不得已則用卑者疏者之賢將使卑者踰尊疏者踰戚可不慎歟意見
  曾西
  曽西注以為曽子之孫集註因之經典序録曽申字子西曽參之子子夏以詩傳曽申左丘明作傳以授曽申楚鬬宜申公子申皆字子西則曽西之為曾申無疑困學紀聞
  孟施捨朱子又引舟之僑等為例葢不敢夑趙注耳
  人姓名中不可加發語聲恐或是孟賁字意見
  褐夫
  豳詩云無衣無褐何以卒歲鄭氏雲褐毛布也貴者無衣賤者無褐何以卒歲孟子曰視刺萬乗之君如刺褐夫以褐夫對萬乗之君亦言貴賤之殊耳褐乃編□粗短衣不黃不皂賤者之服非毛布也褐字從衣毼字從毛鄭氏誤以褐為毼遂雲褐毛布也毛布乃今之斜毼價貴於薴蔴多矣此豈賤者之服席上腐談
  自反而縮
  晦菴解以縮為直於義未安按廣韻注曰歛也退也謂自反而不能退縮是有鬬心也雖褐寛博亦不惴焉自反而能退縮雖千萬人在前我無競心徃亦無害俞文豹吹劒録
  志至氣次
  言志之所至之處氣即隨之而至如帥之所至之處而卒徒亦隨之而至也故云志至焉氣次焉意見
  聖人汙
  老泉三子知聖人汙論誤以汙字為句謂三子之智不足以及聖人高深幽絶之境徒得其下焉耳趙岐謂孟子知其言太過故貶謂之汙下亦非孟子之意困學紀聞趙注云言三人雖小汙不平亦不至阿其所好以非其事阿私所愛而空譽之其言有可用者今紀聞所載云云豈所見者古本後復刋去耶惜矣
  有王者起
  註以此為言滕然上文以三代敎養之法而言恐此所謂是為師雲者指三代而言葢以三代敎養可為王者師使滕君行王政而師之未必遽期滕之為王者師也後有王者亦未必捨三代不法而必待滕之所行為師也黃氏日抄
  春秋天子之事
  天子之事所謂王者之跡者也葢西周盛時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列國諸侯各守侯度以奉天子之明威東遷之後王室衰微已甚天下不復尊周列國各自為制僭亂百出不知有天子之政令矣此亂臣賊子所以交作而無忌也孔子為是懼以為周德雖衰天命固未改也文武之典制雖不共守然有可攷知也天子之號令雖不行於天下然天子固在也於是作春秋考文武之憲章而託之乎魯史筆削褒貶一以為準以明天子之法以尊周室以見天命之未改是為天子之事葢曰此天子之政令固在有可取而行也非謂其假天子之權也知我者謂我志在於尊周也罪我者謂亂賊之交作也由無天子之法也天子之法明則為亂為賊罪狀顯著憲典有在如有舉而行之者彼將焉逃諸侯惡其害己也是故亂臣賊子懼焉然明天子之法者春秋也春秋我作也則豈不罪我乎若曰春秋無位而託南面之權則是平王以前政敎號令天子自行之也平王以後政敎號令孔子另行之也而文武安在哉而時王安在哉夫尊王也而與竊柄同則竊柄者何誅明法也而與干紀同則干紀者何責乎其亦誤矣問辨録春秋正㫖
  巨擘
  齊地有蟲類蚯蚓大者人謂之曰巨白善擘地以行呼之聲訛也孟子所謂吾必以仲子為巨擘者即蚯蚓之大者也葢前甞謂蚓而後充其操注以為大指非也晁氏客語野客叢書
  無責耳矣
  無責只是不足責之意所以甚鄙而警之也耳矣雲者輕收之語辭黃氏日抄
  舜卒鳴條
  舜葬蒼梧之野薛氏曰孟子以為卒於鳴條呂氏春秋舜葬於紀蒼梧山在海州界近莒之紀城鳴條亭在陳留之平丘今考九域志東海縣有蒼梧山困學紀聞
  史記六國表雲禹興於西羗皇甫謐曰孟子稱禹生石紐西夷人也疑在此條之下而今無此語故知書之逸遺者多矣可勝惜哉
  非禮之禮
  若禮而非禮陳質娶婦而長拜之也趙注
  可以取章
  此章言亷勇惠三者人之高行也凡於所取之道可以取之則取之故無傷害於為亷可以無取而乃取之是為傷害於亷也凡所與之道可以與之則與之而不為傷其惠可以無與而乃與之是為傷害於惠也凡於所死之道可以死之則死不為傷害其勇可以無死而乃死之是為傷害其勇也如孟子受薛七十鎰是可以取則取之也求也為聚歛而附益之是可以無取而乃取之者也孔子與原思之粟是可以與則與之者也冉子與子華之粟五秉是可以無與而乃與之者也比干諫而死是可以死則死也荀息不能格君心之非而終遽以死許是可以無死而乃死之也註疏
  王使人瞷夫子齊人一妻一妾
  或雲此二瞷字相應共一章也謂王使人瞷吾何以異於人豈同齊人乞墦枉曲以求富貴為妻所瞷而見羞相泣者乎
  少艾
  汪聖錫雲衢有士子陳其所見求質於汪雲少當讀為少長則習騎射之少艾當為又凡古書言懲艾之艾皆音刪懲艾雲者懲絶之也詩云峙乃錢鏄庵觀銍艾亦以刪讀是其證也慕少艾雲者知好色則慕差減於孺慕之時也至有妻子而慕妻子則所謂孝衰於親之時不止於稍艾而已也此之為艾亦衰減之義也程氏攷古原孟子之言即荀子妻子具而孝衰於親之義人少當音去聲慕少當音上聲艾讀如夜未艾之艾艾之為言止也謂人知好色則慕親之心稍止也示兒編
  齊桓公封禪謂管仲曰寡人日暮仲父年艾尚書中候説文雲艾老也長也又按禮記雲五十曰艾則是艾誠長老之稱也謂之少又安可也是則雲艾美好也者又不知何據為之誤也殆亦未可知註疏
  遍考載籍艾字併無美好之説曲禮曰五十艾服官政魯頌俾爾耆而艾荀子耆艾而信可為卿皆謂老也示兒編
  㳺定夫雲老者成德之稱乞其言足以愈人之疾故曰艾憲其行足以助人之善故曰叟易拾遺
  郭次象雲孟子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少當讀如多少之少謂人既知好色則慕父母之心少艾艾之言息也如耆艾之艾此説亦佳然觀離騷竦長劒兮擁㓜艾戰國䇿不以予工乃與幼艾注引孟子慕少艾之語又齊王有七孺子注云孺子謂㓜艾美女也又知以少艾為幼美自古已然矣野客叢書
  按此引與註引楚詞戰國䇿同楚詞少司命雲竦長劒兮擁幼艾蓀獨宜兮為民正王逸注曰幼少也艾長也言司命執持長劒以誅絶凶惡擁䕶萬民長少使各得其所也故宜為萬民之平正也趙䇿雲建信君貴於趙公子魏牟曰社禝為虛戾先王不血食而王不以予工乃與幼艾又或謂建信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色老而衰大全解注楚詞不引逸注國䇿不及建信君豈不欲頌言之耶又以少司命為大司命抑左右之莫辨耶
  趙䇿注引趙岐雲艾美好無孟子少艾之語齊䇿七孺子注云言其近幸無幼艾美女字豈所引者洪興祖楚詞注耶抑舊本而今無之耶然要之皆鮑彪因舊注而未及詳考耳
  夫內作色荒書之烱戒招搖市過孔子醜之則凡雲好色皆謂女子也史記侫幸傳雲非獨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漢書贊雲柔曼之傾意非獨女德葢亦有男色焉是亦謂間有之耳魏牟所云幼艾葢指幸臣建信君也建信者彌子瑕龍陽君之軰豈凡知好色者皆如衛靈魏趙之為乎故知趙注乃隨字生説而讀者遂不敢置異議雲爾
  白羽之白
  白羽之白也猶白雪之白也歟白雪之白也猶白玉之白也歟劉熙曰孟子以為白羽之白性輕白雪之白性消白玉之白性堅雖俱白其性不同問告子告子以為三白之性同文選雪賦注
  曹交
  曹交註謂曹君之弟按左傳哀公八年宋滅曹至孟子時曹亡久矣曹交葢以國為氏者困學紀聞
  君子不亮惡乎執
  伊川君子貞而不諒解雲諒固執也與亮同古字通用孟子曰君子不亮惡乎執全書
  據此是以惡字作去聲讀謂惡乎執也與硜硜必信必果大人不信不果義正同
  法家拂士
  入則無法家拂士當如詩四方以無拂音咈謂其忠鯁拂逆人意足相警戒若依註作弼字則凡有位者皆弼士何足與法家敵國並言吹劒録
  周公假天子之尊時進善者百人諫臣五人輔臣五人拂臣六人同姓之士百人韓詩外傳
  五伯
  用國者信立而伯雖在僻陋之國威動天下五伯是也故齊桓晉文楚莊呉闔閭越句踐是皆僻陋之國也威動天下彊治中國無他故焉信立而伯也荀子
  按荀孟同時其稱説五伯必同也趙注葢臆説耳盡其心
  盡其心者言人能窮盡其心者即知厥初受命於天之性知其性即知天道矣朱子注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衆理而應萬事性則心之所具之理予於此説及後引橫渠之説實所未達約言
  注知性乃能盡心不無顛倒又與下文文勢不同意見
  馮婦
  馮婦摶虎一章聞元莊雲有一家以晉人有馮婦者善摶虎卒為善士則之斷句後至攘臂下車衆皆悅之其為士者笑之與前相對亦自有義志雅堂抄
  既入其苙
  今之與楊墨辯者云云招之説者以為苙闌也非也香白芷之類異名豚之所甘既放之得所又招之非善治邪説者也野老記聞
  周旋中禮
  動容周云云之至也是聖人之事性之之德也哭死而哀以下三者皆天理之當然君子所以復其性反之之事也故曰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何也哭死而哀言哭死當哀非為生而哀也經德不回言經德當不回非以干祿而不回也言語必信言語當必信非以正行而必信也是皆行其天理之當然也意見
  然而無有乎爾
  去聖未逺鄒魯相近言已足以識孔子之道能奉而行之言則亦者非實無者也則亦當使為無有也乎爾者嘆而不怨之詞趙注無有雲者此所以欲歸於己也無有乎爾者是反説之辭猶言豈無有也葢曰孔門諸弟子有七十二人豈無有見而知之者既有見而知之者則今日豈無有聞而知之者乎意見
  注引林氏之説是謂見知聞知之必無也不惟非孟子之意而後先辭語不相應亦自不成文理且既謂之決無見知聞知者矣乃言世之未逺何為言世之未遠可也而又言居之甚近何為固知其必不然也問辨録續補
  時習
  學者學為君子為聖人習者如習射習儀之習學君子聖人不可驟至故必以時漸習之若學寛大則於𥚹隘時習之若學溫和則於忿怒時習之若學恭敬則於慢傲時習之若學良善則於狼戾時習之若學辭讓則於忿爭時習之若學勤敏則於懈怠時習之當其事之時而習則不虛習矣其習必成成則自有可喜故曰不亦悅乎然此理則通論語所言皆可以盡故此句冠一書之首深有意也正龍舒淨土文
  小學大學
  漢張竦從杜鄴學尤長小學鄴子林有雅材其正文字過於鄴竦故世言小學者由杜公師古曰小學謂文字之學也鄴傳古者八歲入小學周官保氏掌養國子教之六書藝文志師古曰故因名雲
  王子公卿之太子大夫元士嫡子年十三始入小學見小節而踐小義年二十入大學見大節而踐大義尚書大傳正月農事未起命成童以上入大學五榖硯氷釋命幼童入小學衍篇章四月令古者年八歲而出就外舍學小藝焉履小節焉束髮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大戴禮
  歲事既畢餘子皆入學十五入小學十八入大學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學傳農事上老平明坐於右塾庻老坐於左塾餘子畢出然後歸夕亦如之餘子皆入父之齒隨行兄之齒雁行朋友不相踰輕任並重任分頒白不提挈出入皆如之此之謂造士書傳略説
  古者所以年十五入太學何以為八歲毀齒始有識知入學學書計七八十五陰陽備故十五成童志明入大學學經術白虎通
  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歲出入門戶始敎讓十年出就外傅學書計十有三年學樂誦詩成童舞象學射御內則
  夫古人之所論小學大學者如此章句序乃雲人生八歲則自王公以下至於庻人之子弟皆入小學而敎之以灑掃應對之節云云今觀文王世子王制學記等所云不知世子可令之灑掃否耶
  古人論小學如農圃醫卜厯象干支之類非謂八歲入小學也若然則所謂諸侯貢其小學之異者移於天子之小學亦八歲之童稚乎葢即農圃等事乃術藝之精者也大學所學之大者即詩書禮樂脩齊治平之道故六鄉三嵗大比賔興賢能而進於天子之大學葢德行道藝之純者也若學其大則自八嵗以至十五其學非有二本後世乃將小學大學以年大小岐而二之非古人之義矣王浚川集
  大學
  序雲大學之書古之大學所以敎人之法也若然則所謂大學者是天子之成均也而成均何可以名書且雲大學所以敎人之法是成均之訓䂓也而又何以為孔氏之書問辨録
  中庸序
  朱子序雲中庸何為而作也憂道學之失其傳而作也葢自上古聖神繼天立極而道統之傳有自來矣末雲雖於道統之傳不敢妄議歴敘道統以歸於己是謂之道統序非中庸序也荷亭辨論
  十三章總註
  道不遠人者日用事物當然之理丘未能一者聖人謙己誨人之辭本同一致初非有難易之別也朱子岐而二之一則為夫婦所能一則為聖人所不能與本文正體殊不相類荷亭辨論
  達孝
  注云天下之人通謂之孝夫聖人之孝誰不稱之乃聖人則烏用通稱為也葢達者變通不拘之謂善繼善述是也今只讀本文自見夫繼述之謂孝繼述而善焉之謂達非通稱之説也若雲通稱則與下文全不相蒙且義亦淺近問辨録
  三重
  注云三重謂議禮制度考文夫有天下者孰不議禮制度考文議禮制度考文有善者有不善者如何有此三者便能寡過葢難有者德難得者位難遇者時三者兼焉故為三重言於所難有者而有之也其指王天下者言非言民也有德則善則非愚而自用有位則尊則非賤而自專有時則有徴則非生今反古是故其道則本諸身徴諸庻民以考三王以建天地以質鬼神以俟百世動世為道言世為法行世為則逺則有望近則不厭若是乎其盡善也夫何寡過如之同上三王之禮其事尊重若能行之寡少於過矣註疏
  知風之自
  風即風俗之風所以鼓舞乎人者也鼓舞乎人必自身始風之自也問辨録
  孟子見梁惠王
  王聖美為縣令時謁一達官值其方與客談孟子殊不顧聖美聖美竊哂其所論久之忽顧聖美曰甞讀孟子否聖美對曰生平愛之但都不曉其義主人問不曉何義聖美曰從頭不曉主人曰如何從頭不曉試言之聖美曰孟子見惠王已不曉此語達官深討之曰此有何奧義聖美曰既雲孟子不見諸侯因何見梁惠王其人愕然無對夢溪筆談
  斯可受禦與云云如之何其受之
  舊説亦自可通葢殺人而奪其貨人所共惡於法皆不教而誅者也此法殷受之夏周受之殷不待辭説今尚明烈則禦奪之貨如之何其可受乎不作闕文亦可論孟窺管













  經典稽疑卷上
<經部,五經總義類,經典稽疑>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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