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四下
罪惟錄 列傳卷四下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
靖江王守謙〈父文正〉
靖江王守謙𥘉名煒高皇帝長兄南昌王孫大都督文正
子也文正不得封封其子文正少母王氏守節艱難依
太祖時太祖未有子撫如己子文正頗涉傳記有才畧為
人勇敢亦深摯從渡江定建康太祖𥝠語児且官汝文正
曰爵賞未彊塲急児無以服衆太祖善其言以征功擢
樞宻院同僉改院為大都督府文正為大都督節制中外
諸軍事時南昌甫定而康泰等叛南昌行省𠫵政鄧愈走
歸旋命徐將軍徃定之念非骨重臣莫可守文正統元
帥趙徳勝恊愈都督洪都選儒士郭子章劉仲服為參謀
已而漢友諒親率舟師六十萬困南昌文正計諸將分門
守而自提精鋭二千徃來廵督敵冐竹盾當矢石突擊壞
城三十餘丈文正急礟走之隨𥪡柵內蔽敵來爭柵且擊
且築逹旦城完㓂所以為攻具無不至而文正𠩄以為捍
拒之計亦無不至晝夜無寕刻厯八十五日力鍻諸名將
趙徳勝而下率殘屬邑烽信絶時太祖方定安豊還攻
廬州千戸張子明請潛出乞援金陵而圍宻不得間有捨
命王者失其名願以身殉漢緩其攻遂出誑友諒大都督
且奉表臣漢也圍稍觧子明於是乗間水関出還至湖
城為友諒𠩄執勒䧏城中子明佯許諾至城下正言以勵
守者友諒殺子明越月太祖帥師二十萬相持彭蠡湖友
諒食盡掠糧都昌文正授方畧盡燔其舟漢師敗友諒死
上以文正守南昌功居多死事趙徳勝自有𫝊而先後武
桓死者十有四人皆以文正之義是時上命鄧愈徃定南
贑文正分城守之軍𦔳愈尋文正不善居功以親貴驕或
奪民婦女不用者投井中斷無罪訟者舌所用榻僣餙
龍鳯上手書責之文正慙懼按察司李飲冰遂以文正欲
叛䧏吳宻聞上驚曰嚄児乃為賊促詣南昌呼文正城下
文正不意上至倉卒出謁載歸建康群臣請伏法上曰吾
兄惟此児吾不忍誅子章仲服並斷其所部足脛五十餘
人免文正官安置桐城尋命徃荊州築城還或又言文正
岀語不遜上意頗不測馬皇后曰此児止是性剛亾他腸
今其母尚存亦念初乗亂相扶持意上曲赦之命徃濠州
省墓夜復與徔者嘖嘖有繁言者帰言上上遂廢之召
其子語之曰鉄柱無𢙢我終不以汝父故廢汝鉄柱守謙
小名也未幾文正卒洪武三年封守謙為靖江王國桂林
桂林城獨秀山前有元順帝潛邸改為王宮郡王官屬視
親王次䓁九年之國上表謝上覧表為泣下勑臣善導
之嘗出知東平州守謙復不法怨望作詩𮗸刺廢為庻人
使田鳯陽守謙曰不願為王力田足矣帝曰鉄柱無福閲
七年復其爵鎮雲南遣其妃之弟徐溥誡以壐書乃益貪
𭧂召還京安寘鳯陽不省召至京撻而錮之子賛儀嗣王
永樂中遣之國替儀恭慎好學能書三十年使省視十三
王諸叔父擇文武忠孝之士賛儀嘗問長史䔥用道古
好名云何用道曰名之與實猶形影也王當好實薨謚悼
僖子佐敬嗣正統𥘉與奉國將軍佐敏相訐奏以黃金六
條饋楊榮詰責戍其使人於邉再傳約騏以孝聞病癎
屢着道士衣冠夜出市子扶嗣扶好學嘗為敬義之
箴薨厯寕仕昌燾任晟四王晟立廟於國祖南昌𥘉
給銀印宣徳中改印黃金𡍼明末王子亨歅應襲失寵他
子以愛立誣訟亨歅於官𭣣獄中㑹唐籓即位福州
王不奉詔輙㺯兵以原搃兵楊國威為先鋒時廣西廵撫
都御史瞿式節龯梧州王投書奉尚書印強之式
不從執式耜歸幽之別室奪其原印両廣縂制兵部侍𭅺
丁魁椘奉命督搃兵陳傅徃討之王聞之懼釋式
耜幽還其印式宻令國威故部焦璉為內及傅兵
至城下璉猝𧺫縛國威以王入閩王半道卆國威伏
法而亨歅出獄中得立為靖江王論功封魁椘平粵伯
傅掛征蠻將軍印庚寅北師定王孔有徳以兵破桂林
式耜及侍𭅺張同敞死之亨歅及二子若春若昇皆死國
永暦中追贈亨歅一字王若春靖江王若昇將軍
論曰馬皇后知文正曰此児止是性剛無他膓帝非不
知文正而為後世計固夲切寕弱支曰以安文正而意
實頋秦晉燕周以下即以李飲氷之譛南昌不邉吳其
疑易觧旦𠩄犯以親貴驕㦯亦援宥𠩄雲乗亂相扶持
造明者誠烈矣盍王之小不事事以不南昌八十
五日之勤乎文正卒洪武三年以前即非有他故性剛
不堪屈抑自促耳鐵柱怨望或以是故終錮之帝𥘉
曰不以父故汝䘚以父故汝也明末靖江孽有
王亨歅者是則有他膓非文正之𠩄冝為後也歟靖江
家廟祖鐡柱不祖南昌之莭制中外者夫鐵柱者南昌
之𠩄以紀功其頋名而思之
懿文皇太子四王
虞懷王䧺英呉悼王𠃔熥衡愍王𠃔熞徐哀王𠃔�
虞懷王䧺英懿文皇太子次子母開平王女未封年十四
薨追封並謚
呉悼王𠃔熥譲皇同母弟懿文皇太子三子也封杭州未
之國燕王入國䧏封熥廣澤王居漳召還以不䏻匡恵廟
削爵為庶人錮鳯陽䘚英宗𣸪辟出其婘眷僅庶母姊㚺
五六人有年八十餘者𪪺光𥘉𣸪原封謚悼
衡愍王𠃔熞懿大皇太子苐四子未之國燕王淂立降封
熞懐恩王居建昌亦以讓皇故削爵為庶人錮鳯陽後英
宗出之年八十餘猶衣破緋坐受中官拜曰吾家小奴
爾爾𪪺光𥘉復原封謚愍
徐哀王𠃔�懿文皇太子弟五子建文中以皇弟封八𡻕
耳燕王入國降封敷恵王隨毋守皇太子墳園永樂𥘉年
詔曰帝王之道立愛惟親為子不秪不及扵父朕長兄懿
文皇太子降年弗永厥子嗣立崇信奸回顛覆舊章𢦤害
骨肉朕遵奉祖訓將除君側以幾周公之義少主自絶扵
天闔宮赴火長兄諸子𠃔熥𠃔熞𠃔熞並錫王封不意弗
省自生疑懟朕念至親免為庶人用保全之長兄未有承
祀朕痛切心其改封𠃔�甌寕王世奉太子祀展言同氣
庶盡親親又二年邸中火王�𭧂薨年十六謚哀簡王王
為人聦慧而端謹𪪺光初𣸪原封於原謚減一字
論曰懿文之哀祈晉王棡淂免罪𣸪爵知其於鴒之
義最䔍乃燕王之於宣太子何如也使非學士劉三吾
等置秦晉二王何地一語皇太子何必死於徽生有
四王而䘚主祀無其人徒祠𥙊署之奉祀之至不淂
與哀沖荘敬矦伯代𥙊同例𮗚萬暦中太常謝𤇍𠩄奏
知涼薄永楽時始之矣䧺英早世弗論虞王𠃔熥衡
王𠃔熞徐王𠃔�䧏封改封祗以塞天下萬世公議蓋
不匡弼建文一語早貯帝胸中急俟封後彂之矣夫
責以匡弼大義則未聞懿文皇太子時燕王棣或有𠩄
匡弼何在也稍減奸嫡之夢己幸矣至若邸中之火更
毒於鳯陽之錮時王�已十六大內之㷔自冝𠕂彂王
慧恐遲之不入𥮅也然則進懿文兄子両咸陽之烈㢤
他日巨𪔂之覆高煦為償其一而一未償
惠宗一王
原懷王文圭
原懷王方二歲燕兵入宮有乳媼負㓜児児牽燕王衣𡘜
匍匐求食曰児飢児飢燕王頗心動事在皇太子文奎傳
中弘光𥘉追封加謚
論曰時諸鎮無𠯁恃者獨西平懸萬里外頗獨制譲
王不亾譲王亾潛赱滇南以空名挾大義而起捲土重
來亦半壁之謀也徒以僧題詩金竺之間誰寒之矣即
否程濟軰果彷彿嬰臼故事抱二覓灌尋氏依之
一成一旅或以㡬少康之業亦一說也而両皆不能則
以正學閉金𨹧待授一語誤之㢤原王文圭生五十有
七年始識牛馬英廟之仁矣乆預諸王之列則又弘光
中特賜㢤中原無福福無一是獨追恤讓皇子若臣咸
上爵謚為二百四十餘年地下吐氣
漢王高�〈入叛逆目中〉
漢王高煦成祖第二子母徐皇后𥘉㕥燕王子封高陽燕
王卽帝位進封漢王狙詐多智㕥材武自負也𥘉太祖嘗
召諸王子學京師王獨嬉逐學不進既與世子入𥙊太祖
小祥舅氏魏國輝祖宻奏高煦悍無頼必陛下請留京
邸勿遣輝祖弟增夀及駙馬都尉王寕力庇之𥨸魏國廐
馬不朝辭馳去過𣵠州殺驛丞甲笞民無者數燕王
兵𧺫從戰白溝東昌有功歴城侯盛庸逆𢧐浦子口燕師
卻高煦適引胡騎至燕王奮龯𧺫撫高煦背大呼兒為努
力高煦殊死𢧐大敗庸師燕世子仁賢膚體𠑽盈而王長
七尺餘趫挽千鈞兩腋若有龍鱗者數片燕王㕥𩔖已
愛之及得國議立太子淇國公丘福與都尉王寕素暱高
煦功高煦宜立上以學士觧縉言不果立高煦嘗從上田
䠶生多二鳥竝柯連中之上喜漢王技至此乎觧縉徔旁
對曰所為賢王者孝友慈仁為籓國長挽強命中一力士
之能也願陛下勿為王譽世子由是得立為太子王封漢
國雲南怏曰我何罪放萬里改青州又以瘠土不卽國
上北平數離間太子誣觧縉等扵上上至徴太子師傅皆
繫獄而縉竟為王窘死獄中乆之請得天筞軍為䕶衞曰
唐太宗天䇿上將不意我亦得之自以比唐秦王又請兩
䕶衛益恣多不法永樂十四年上廵北平王數濫取無罪
人投之江革為舟以習水戰造大量𭣣祿米縱䕶衛軍
強入民間貨財亦復肆掠長史瑛典膳岐鳯直諫王怒附
繫之詔獄兵馬指揮徐野驢執治漢府不法人王手鐡椎
椎殺野驢僣用天子車服上南還怒王裭其冠衣囚繫西
門數日行誅之皇太子涕泣力救乃削兩䕶衛誅其左
右狎暱徙封樂安州語太子及太孫是怏怏者必為變處
樂安朝𤼵夕制之矣王益懷怨琞𥝠造火器破獄出死囚
厚結之集旁近無頼子弟及逋迯賜銀幣並隊甲以數十
人潛察中朝動靜倖一旦終文皇之世不得間仁宗以骨
親益加恩増歳祿二萬石封適子瞻坦為漢世子餘子
咸推封子瞻圻常憾高煦殺其母子父交惡詔罪圻遣守
皇陵上大漸仁宗時為太子居守南京尚書夏原吉等恐
樂安伺變迎太子至良鄕始𤼵䘮高煦聞之益大恨原吉
宣德兌平陳利國安民四事覘上意上曰樂安其革心乎
馳書報可尋獻上元燈請駝馬服上勉與之八月遽𤼵
兵反長史李黙諌不聼乃作五軍指揮王斌領前軍韋逹
左軍千戸盛堅右軍知州朱恆後軍諸子各一軍庻人
率中軍世子瞻坦居守偽授官號擬襲濟南自固然後肆
兵犯闕御史李濬樂安人匿妻子變姓名間道詣京上變
告王聞之使使者追捕濬不得磔殺使者而故所遺較枚
青以聞上不忍加兵使中官侯㤗馳諭王王陳兵見㤗傲
不�敕南向坐跪㤗大言曰予今上尊屬比皇考之扵建
文永樂中信讒削我䕶衛徙我樂安仁宗乃金帛豢我今
又動引祖宗成法束縛我殊命我欎是誰執政急持奸
臣頭來徐議吾𠩄欲㤗懼唯唯還不敢言狀王𣸪遣百戸
陳剛奏言仁宗朝不當違祖制予文臣誥勅封贈今上不
當修理南廵席殿且斥二三大臣奸邪亂政首指夏原吉
索誅之上覧奏曰漢王欲以此為兵名乎原𠮷免冠謝臣
無狀激變親籓罪死上曰無為爾輔臣楊榮首𭄿親征原
吉亦曰徃者陽武侯薛祿他命出色變䑕泣宿將畏高
煦故威不足恃英國輔曰漢王鷙而寡謀假臣精兵二萬
立俘闕下何煩至尊上曰朕𥘉嗣服必有以懾擕二遂決
計親徵令大索樂安奸謀勅平江伯陳瑄守淮安指揮芮
勲守居庸勿令賊南北逸是月𤼵京師英國公張輔少師
蹇義少傅楊士奇少保夏原吉太子少傅楊榮太子少傅
呉中尚書胡濚張本通政司顧佐從以陽武侯為先鋒而
襄鄭二王居守盡弛軍旗刑徒從征是時高煦方約靳榮
為內應取濟南濟南官吏覺之不得𤼵故知州朱恆偽陞
兵部尚書請王竟觸南京金陵下可畫江守也漢諸將盡
𧺫譁恆爾家金陵王徒為𤼵兵䕶爾歸卽奈何我等𥘉傳
聞陽武將兵高煦喜及諜知親征始大懼上軍城北壁其
四門時慶雲陽信吏人皆入樂安無一來朝者城中黑氣
黯黲上升諸將請急攻不許與王書王果自上首謀與王
除過恩禮如𥘉不然左右以王為奇貨悔勿及矣如是再
諭王皆不答時城中果多𣣔執王免兵者王驚間遣人出
行幄陳奏願假今夕訣妻子明日自歸許之是夕王盡焚
兵器及交通逆謀書上軍城南受䧏偽都督王斌曰就死
辱也等死不如𢧐王紿斌䓁復入宮從間道衣白席藁出
見卑詞臣萬死惟天子命上赦王罪盡召諸子軍來赦
城中人勿問改楽安為武定州班師還京䧏王為庻人縶
之逍遙城誅所與謀者六百四十餘人減死戍邉省千五
百餘人實口外者七百二十七人獨長史黙免乆之上詣
逍遙視庻人庻人足鐐扵木睨上稍近伸足木撞上上不
期而踣遂命覆巨𪔂炙之庻人䁀䁀數百斤動須死
諸子皆死𥘉仁宗為太子上時為太孫與庻人上陵太
子體重多躓庻人後言曰前人躓後人警太孫曰戒之更
有後人警後人也
論曰魏輝祖請㽞漢煦京師意良善嗣北平勇索子
何以應是與燕以兵名也冝明告燕吾令輝祖善師傅
教爾煦必玉成之隨曲與恩誼而微誡輝祖母縦煦帰
一𠕅不率然後持之曰父不教吾乃善燕後而不
也且質子事古有之矣他日燕即起亦或瞻頋即不念
其子而無䇿胡𮪍後至者煦白溝小河不力可無壬午
便入金川洪武時外防切故䧺燕北平永樂末年內防
急遂狹漢樂安幸文皇乆不作𢙣國倘酷愛煦即不
入丘福王寕之𧮂而仍王煦漢或真比皇考之扵建文
矣然而煦殘無謀不能用人寡𦔳徒一徃為伸足之計
即漢無能為也
趙王高燧〈入叛逆目中康王厚煜〉
趙簡王高燧文皇第三子也母徐皇后燕師岀高燧與世
子守北平永樂二年封王趙國彰徳未之國王戰功比
高煦最不睦皇太子太子顧特親愛之上嘗得王諸邪人
左道不法事誅王長史頋晟裭王衣冠皇太子曲為王觧
得免上晚年征胡太子居攝內臣黃𫤌素見惡太子而曲
事王每䜛太子於上上數責宮僚至繫獄死太子亦希得
見二十一年王入朝𫤌乃乗間謾言扵外雲上踈太子時
時念趙王從王來者指揮孟賢等聞之喜欽天謝成過
賢所宻言曰成觀天象非乆當易主偶上不懌賢與其弟
三軍人恕子和陳凱等偽造遺詔通內近中貴人謀䲴上
刼出禁仗符璽廢太子而立趙王總旗王瑜有𡛸家高以
正者為賢等畫此筞以聞瑜瑜驚上變告上命急捕賊御
右順門親聼之頋問高燧若所為如是乎高燧慄不能對
太子乃代為觧曰高燧深居內殿安得與外諸邪妄事上
乃原王獨坐賢成以正等陞瑜遼海衞千戶尋擢錦衣指
揮同知選國子司業趙亨道董子荘為長史二人為王
講説書推理騐事王頗改行仁宗嗣位加祿二萬石與
高煦同封其長子瞻坺為世子奏辭常山左右二䕶衞上
為增設趙府群牧千戸所特嘉之宣徳中増田園八十頃
上以叔父之親待王益厚上從高煦還尚書陳山迎上至
獻邑宻請上曰趙與漢暱乆請便移師彰徳卽否恐他日
復勞聖慮時閣臣楊榮與義夏原𠮷三人並是山畫請
先敕詰王六師隨其後上意已無趙屬學士楊士竒草敕
士奇停筆不可曰敕㫖何詞榮曰即今逆黨籍籍言漢有
反書駱指揮阮內使者徃約趙連兵錦衣衞騐問得狀此
亦宜一問王士竒曰執反者一言輙趙不道之名此豈
足以服天下退復語榮即有疑不忘趙宜審為之防潛消
其害頋奈何用兵時獨楊溥與士奇指合上聞二人意
左頗不懌然移兵事亦竟止還京朝臣多上章論趙事不
已士竒復言之上惻然曰皇考扵趙王最友愛且今亦惟
此一叔在耳乃封群臣𠩄論趙王章及高煦𠩄供詞遣駙
馬廣平𠉀袁容移示王且賜璽書寛諭王得書警曰吾生
矣即獻還䕶衛及群牧𠩄儀衞司官軍校上書𧬄恩上復
與王儀衛司王二十八年薨謚簡時人語曰文不過周世
子武不過逍簡王時世子瞻坂早世次子瞻塙以安陽王
入嗣又𠕂傳為靖王見灂灂狎戱𨠯酒怒輙以刀劍剸刺
人重箠殺之或剜面創首南樂諸王灂叔父行也亦思𢦤
之又強買良家子女㽞止樂婦後宮成化中革冠服削祿
二之一已復其冠服又𠕂傳康王厚煜讀書好禮孝事其
祖母妃妃病為嘗泄嘉靖中彰徳飢請辭祿以賑朝命不
可世宗南廵迎駕甚恭招致賔客文章逰宴有淮南梁孝
之風後嶼其次妃反目自死先是妃與子成皐王載垸
外論洶煜𭧂卒後妃對侍児咄咄自語若有𠩄恨者垸
懼無以觧移誣彰德知府傅汝礪及通判田時雨以他事
雲威逼父康王至死列狀以聞上為戍汝礪極邉而歸斬
時雨於趙時論𡨚之崇禎甲申趙㓂失封地乙酉唐王
立福州封南樂王第五子用賔之後由棪者復為趙王國
粵西之南寕主趙祀由棪字係昜號伯李才擊毬舞
劔音律詩𦘕皆入妙能飲五斗不同兄子慈著道興寕
之國而閩敗先是棪嘗與黃蜚𧺫兵於嵩江事不就同鎮
將李士璉附魯國紹興相善士璉時走長樂丙戍冬與
十王營都司並四營閻羅宋䓁聚民較自保以箋迎棪興
寕奉為國即北山寺為殿居棪而士璉自稱閣部丁亥
北師有東粵士璉因新任知縣以降宻以棪為贄挾之廣
州而士璉與佟縂督甲有素為其中軍已兵備嶺東時陳
子壯張家玉兵𧺫北師疑由棪內勒自盡玄妙𮗚慈奢
亦從死士璉復計殺播越徽支六王以自功己而士璉偶
謁客返見趙王棪入其門遂臥榻病拱手不絶稱殿下雲
雲百哀𥸤諸狀不勝楚痛死
論曰記黃湜死靖難子孫效之一言高煦一騐高燧
又一騐矣幸燧不多文皇征伐事垂成反兵直耴諸
其父較偽詔刼仗之計不更㨗㢤夫不有其父何有其
兄漢之走宻徒長傲耳特漢敗趙益如竆雛不𠯁慮初
計奪太子今太子既𠕂世蹴兵非𠩄長士竒溥之言寕
厚至親存大體亦勝算也㓙徳世濟自康王厚煜而外
鮮𠯁録而獨竒由棪之之能崇武猝殺士璉
仁宗九王
鄭靖王瞻埈〈王厚烷世子載堉〉蘄獻王瞻垠越靖王瞻墉
鄭靖王瞻埈仁宗次子母李賢妃國鳯翔宣徳元年漢庻
人反瞻埈與㐮王瞻墡居守四年請故安王竹園時韓王以
安王舊邸淂竹園上曰園在鳯翔去平涼遠與鄭王便正
統中以隴人多癭改國懷埈多暴怒掠人至死稍不當
意輙手碎之上為置強相以御史周甲為長史埈稍戢王
四十二年薨子簡王祁鍈為世子時棄妃韓而立妾有子
見滋勿愛也曰世子時子安淂後我王天順中詔戒諭之
嘗乞河�地靖王苐三子為涇陽王祁銑其子見溢滛亾
度母妃張氏常制教之母薨溢殺一犬殮而埋之𥙊以比
母及襲封宿娼䘮次妃郭氏泣諌見溢怒撲之宮門絶其
飲食笞殺其從婢復強納母妃女弟為妃兄𠩄訐奏弘治
八年革爵封除而簡王次子見淴出府別居竊世子見滋
金冊去他日復入王宮取寳王鍈索出其世子冊以是怨
父簡王遂不復朝他日輿而𬨨涇陽王門見涇陽王不下
妹廣寕郡主及笄碎其奩具而焚之又強娶良家子為宮
婢多占軍較至百餘人簡王不能制以聞詔革淴爵令戴
平巾習禮讀書敬皇即位賜歸弟東垣王見潢猈家奴安
僮數欲殺其妃上聞斬安僮裭潢為民乆之乃復靖王三
傳王厚烷讀書能文折莭下士然多泥古府中故有習樂
之𠩄王盡改其名舍曰中和繹舍堂祀伏羲神農黃帝曰
原始之堂室曰思誠之室後室曰秘器之藏其他館第皆
以古義名之名疑於天子嘉靖二十七年周籓鎮國中尉
勤熨故嘗得罪周王詔奪其祿熨失祿乃詣闕上書極諌
若為名高也者上怒㘴謗訕降庻人時王厚烷諸父行祐
橏以其父見淴得罪祖簡王廢庻人幽高墻欲從王烷奏
復故爵烷不與奏怨烷㑹烷上萬夀表失臣字又帝方醮
壇橏來獻香烷無𠩄獻獨作四箴十連珠以諷切帝其書
曰伏見太祖皇帝𧺫淮右躬擐甲冑膚冐霜雪歴十五𡻕
功可謂大矣徳可謂盛矣尚慮教阻道晦民庻懵迷乃復
求書廣見求言廣知朝政夕講寒暑不替洪惟皇上御製
心箴註四箴碑豳風書無揭洪範篇大學衍義下詢疾
苦身先農桑益身保民臣𠩄親見何及邇年罷講有日羙
政無聞使四方學士利慾紛拏莫知𠩄從臣不勝拳拳効
李德𥙿丹扆之箴倣陸機連珠之體凡十四章別録敬進
四箴曰居敬曰窮理曰克巳曰存誠其連珠十章曰臣聞
連城之璧不付於拙工千里之𩦸必託之善御是以修身
者以損德為保國者以失賢為慮臣聞如砥之途人以
為邪徑彌天之語人以為上乗是以孔孟之門無人而異
端𧺫尭舜之世既遠而治道難興臣聞衣食足而民冨
禮文衰而訓靡是以農桑必盛於風俗之始法必明於
教學之時臣聞百口言善𠩄以尊德一心詢過𠩄以希天
然則䛕舌易巽吾口難便是以尭疇咨而𥙿受拒諌而騫
臣聞水滿易溢月盈昜是以守謙者不挾徳而侮去患
者不竢禍而追臣聞竭民脂而作無益者世不知惜長國
家而損下利者士謂非忠然則民飢而君無獨冨農足而
國不能㓙是以愛民則福錫於跇虐下則禍𧺫於舟中
臣聞文公簡禮春秋不貶鄒衍繫獄夏月飛霜然則不誠
𫉬戾罔察罹殃是以畏威者克謹天戒敬祖者率由舊章
臣聞啇鞅尚法秦旋踵以亾仲尼行仁魯三月而治是以
萬𩔗取足得衆尚於用寛百姓無匱求仁先於近譬臣聞
臨春於閣陳禍以盈歩虗子城宋室將燬是以成湯寛仁
不聲色是親放勲恭譲不茅茨為恥臣聞衣寒體充食
餒腹民日惟耕田南𤱔鑿井西隣人日惟懌然則與以
惠者欲其知樂以利者其力是以熈皡惟王者之為驩
虞為覇者之䇿既奏上大怒手詔王曰日者勤熨謗訕朕
姑活之厚烷効諸欲為為之於是祐橏以舊怨摭拾浣
罪十四事誣浣反上使騐視無實但曰治宮舘名號疑乘
輿上曰厚烷撟傲不稱臣百凡自擅掇拾朕𬨨無禮不道
降庻人囚之高墻烷囚高墻十八年烷世子載堉不敢即
安築一室王宮外席藁以居如王囚之年荘王即位岀烷
復其爵浣自少至老布衣𬞞食而己及薨世子曰鄭宗之
序盟津為長固避之匿山中不出其後竟立祐橏之曾孫
載璽為王
蘄獻王瞻垠仁宗苐三子𥘉封靜樂王傅姚益授王經有
頋問必正對垠雖幼知賓禮之改封蘄早薨國除
越靖王瞻墉仁宗苐四子母昭王后封衛州未之宣宗
賜荘田昌平四十頃早薨國除
論曰頗抑受強相王瞻埈猶䏻悔過也簡王祁鍈稍惑
嫡庻而積數世以不靖王厚烷稱引古昔自附芻蕘之
獻欲光華聖聴蓋由生食古記未審告君之體似宜略
其跡而録其忠即不見可何遂目以為謗至比之不道
之律囚高墻十八年此時議禮者或不赦而諸以諌諍
見原人臣中不乏也而獨難賜環王烷乎烷布衣𬞞食
終其身歴髙墻一日也上寕不聞之埈子載堉自王淂
罪屏居席藁如父囚之年上寕不聞之堉固遜孟津追
古賢之避讓歴選諸宗不有二蘄越両王早薨不論
㐮憲王瞻墡
㐮憲王瞻墡仁宗苐五子母昭皇后四年之國長沙墡讀
書通詩長春秋正統中以長沙卑濕詔徙㐮陽帝北狩
時或以墡最長親且賢謀迎立墡子尋不果郕王居攝墡
上書皇太后請立原太子見深急迎鑾國隠之不以聞
太后及答諭郕王已即真矣乆之上皇居南內墡又上言
陛下誕登寳位非從上皇冊封似稍失臣莭冝旦夕遣使
視膳朔望率群臣問安以不失恭順之意奪門時石亨等
必殺于謙王文謂謙等嘗結內侍王誠盜金符岀迎㐮王
而王實不知也上皇𣸪辟淂墡二奏宮中賜書墡比扵金
縢雲詔王來朝相見甚𭞹𥘉河按察使王概㘴誣繫獄
墡過河南父老墡車訟概𡨚時墡蒙宴酒半避席為概
請上立召概為大理卿使墡得謁長獻二陵且歸乃上言
仗覩皇太后制諭廢郕王如漢昌邑王臣以昌邑𥘉無
奪之非郕王承上皇𭔃託之重乃乗危位改易儲君背
㤙倫非昌邑比且其𠩄葬杭氏夀陵踰制伏乞夷毀以
明禮法上從之或稱二都督犯王駕上怒行杖二都督墡
謝曰臣出無駕二都督何從犯之上特賜䕶衛及旗手司
鷹坊司食塩三千引官其二夫人之弟二乳母之夫皆百
戶春秋上戊𥙊社稷山川賜陪𥙊官懸𢃄牙牌又賜之襄
王之寳雕玉篆曰以識宻奏比王周公欲𠖥以天子禮樂
許易王宮瓦黃琉璃墡踧踖辭曰奈何以臣壤祖宗之訓
典上曰善及行上送至午門外墡伏地不𧺫上曰叔父欲
何言䪺首曰願陛下省刑罸薄稅歛以慰海內饑渇上拱
手謝四年𣸪召王墡至諭廷臣天下第一賢王也其以朕
言榜於宗人之府迨歸御製峴山漢水二賦及襄陽四時
歌以榮之上親送迄蘆溝橋駕在王後墡辭以臣先君大
亂之道也倒行其車以回上諸藩自谷王後皆禁不朝王
獨小心清忠守法遠嫌得來朝者𠕅在位五十年薨三傳
懷王祐材聼其妃父井海使多箠殺人弘治中戍海及
材𠩄親信者與興邸爭地灘逮七十二家獄乆不決大理
卿江綸両觧得已王無嗣弟康王祐楯以光化王進封初
父簡王嘗夣二道人冉冉繇端禮門入材楯遂同月生而
皆慕悅道教王材玄修之外復好鷹犬蓄善馬日行百里
徃返南陽而未曛也王䙉好五雷法無故煉神忽見一二
長神高六七十丈許青面赤髪黃巾金甲執鉄鞭立庭前
因病悸不能事事承奉邵亨挾𫞐栲死王舅楯𢙣之剔其
両目坐奪爵己復之薨從姪荘王厚熲㕥陽山王進封折
節為儉服敝衣冠居外廐不厭稻梁嘉靖三十年鹵入進
白金二千両助軍三十六年三殿災進白金三千両助工
柟木十熲事嫡母王太妃至孝及潘太妃薨王殯之堂左
偏王太妃曰嗟乎左之其以我乎必正熲泣曰臣不敢
以非禮加臣母及葬跣而挾襯行五十里王愛㐮人左右
不使犯有司四方士大夫道㐮者與為𮧯布交人為之語
曰夫人入椘地山不登太和王不朝於襄云何之徜徉而
憲王支子棗陽王之孫祐楒者善文章精𮪍射力制奔
馬慱涉星暦兵農醫卜之書好持風論言休咎多應嘉靖
𥘉上書請伯孝宗而考興獻更請除宗人祿使其㕥四民
自為生賢者用對策應科不行崇禎十四年賊張獻忠
䧟㐮陽㘴㐮王甲階下酧以�酒曰失王督師楊嗣昌必
伏法願借王殺嗣昌巳王遇害而嗣昌果自盡賊投王火
時福清王常澄覔王骸得顱骨數寸㕥去賊並殺貴陽王
常法十六年李賊𣸪䧟㐮陽稱為襄京脩王府居之
論曰迎㐮必無之事也㐮瞻墡両上書一急迎鑾母廢
太子一問視南宮朝朔望即滿朝誰不聞之夫果盜金
符至㐮襄王墡頓首曰臣墡固言之矣今故太子在也
臣墡故言之矣今上皇在也無多言以臣先君大亂之
道墡必不敢蓋諸臣欲更立有𨼆慮意故太子或不
前廢立之議而反與㐮府以定䇿之功乎且問立㐮王
將使仍南宮上皇乎仍沂封皇太子乎抑否乎不必㐮
王之賢即鄭荊以下諸至愚昧不敢𡚶覬萬不𫉬遂之
事於是禮部㑹議俟視朝合辭以請𢢽𣸪東宮此情𫝑
必然而不意有奪門之舉必以盜金符誣尚書于謙
等徒使論世者百口不服則何不更詞雲南宮何體東
宮何罪爾大臣胡不一言之足以罪謙等使心折也然
而有不者此奪門諸臣即前賛廢立諸臣以此二語
例之諸入文謙之律矣故曰不殺謙文吾等為無名置
信律而即誣律是明知為誣而以二臣及三宦者塞責
曰諸𠩄為皆二臣為 而迎襄更甚謙明於事故簿
對無一言而勇叱 �以一死誣公論自在後
世耳墡果天下一賢 𠕂朝奉省刑薄歛二語為別𧨏
至正也厥後荘王厚 䖏儉�頋䏻捐󠄂𠩄有以貲軍
國斯不朝廷者㦲 陽祐楒文武材考興獻之論誠
䛕而使宗人四民自為生秀者預對䇿此長乆至計胡
不入聼也明之季獻賊害督師嗣昌曰吾死㐮王以殺
督師計亦譎矣
荊憲王瞻堈〈端王厚烇樊山王載坅隕西王常湖〉
荊憲王瞻堈仁宗苐六子母張妃初國建昌改封荊堈勤
學好古祗慎肅恭延𭣄文學之士𠕂傳孫見潚潚恨同母
弟都梁王見溥多受貲於父靖王錮母妃為𭣭其衣食竟
死將葬岀柩於竇召都梁王𮪍射後園塞其口以銕尺捶
殺之鑚火王肛謂都梁妃何曰都梁王與王𮪍射馬驚踐
死因逼滛何妃於後宮潚弟懷順王見潭之妻茆妃羙
求通焉茆姑馬妃懼防之王怒髠馬妃鞭之百械茆妃入
宮脅奸之數集𢙣少年𮪍射微服渉漢畧人羙妻女其聚
歛不可勝道𢙣鎮國將軍見見淲閉之空 弟
樊山王見澋懼其及也宻以聞孝宗使太 駙馬都
尉蔡震都御史戴珊徵王大臣議潚罪𢙣不蔽於刑書上
曰寕末減削爵䧏庻人錮西內賜何妃死奪茒妃之封弘
治六年潚西內復摭奏樊山王過樊山曰昔者大行皇
帝遺詔至荊潚拒不內多置弩築土山簡舟楫閱馬廣
儲生鉄聚輿械其子祐柄濟𢙣謀不軌向未盡言耳乃至
誣奏我上使覆視有之乃賜潚自盡廢祐柄而封都梁子
祐橺為荊王是為和王和王子端王厚烇有賢聲𥘉景㤗
中嘗請朝上皇不許長史施魯賢者也王厚遇而樊山王
三傳載坅讀書好禮諸王通刺士大夫故不名王獨以名
郡王女得封始請祿於朝王有四女不為請下嫁於士人
𨺚慶中請自試不報諸子皆工詩號花蕚社崇禎十二年
鄖陽賊犯荊州焚荊王墳園荊王甲不知𠩄終而隕西王
帝湖者憲王六世支也崇禎癸未賊騷椘隕陽䧟湖支離
避難走依閩閩敗湖削髮度為僧潛託鉢壽寕之足洞
遇王祁共𧺫兵取建寕事在王祁傳明年建寕敗王為亂
兵所殺
論曰王棡猶力學𭣄士𠕂𫝊孫見潚性既戾而無以
教之其𢙣不可名𠩄為逸居而近於禽獸是也使生士
民之家豈至此有𠩄營則勞勞則習有𠩄禁〈則畏〉畏則
悔有𠩄慕則趍趍則日逺於非勉為善故諸字之善皆
出至性為記載𠩄不及其為不善皆出意想之外亦紀
載𠩄不及何則詩書之義不講也以此思立法之未詳
矣端王厚烇於贍墡行最卑於親有間而猶墡後惓
惓朝上皇為辭廼知凡諸宗無不以朝上皇為正也樊
山載坅謙徳可師諸子花蕚之社其真王棡文學之遺
歟明末隕西常湖以僧潛走挾王祁共起壽寕覆府建
寕雖事不成借皇覺寺故架裟冐甲誠可為克遵祖制
者矣
淮靖王瞻墺懐王曕塏梁荘王瞻垍衛恭王瞻埏〈妃楊氏〉
淮靖王瞻墺仁宗苐七子毋李賢妃𥘉國韶以韶瘴改封
饒墺有𠩄乞請長史李伯嶼曰朝廷之上有賜無求賜則
惠求則凟墺病府中人請為王禱伯嶼曰何如貸丁錢以
甦衛士之困墺皆之薨傳曽孫定王祐棨棨逰𭟼無度
橫境內左長史荘典以不克稱職請自免不許㑹饒州
推官汪文盛與王府不相悅偶凨者顧嵩持刃橦王門謬
以為文盛使之適鎮守太𥠖安公事至饒其隨𮪍觸端
禮門撻以為辱怨棨而先是棨有名琴曰天風環珮寕
王宸濠謀之不淂又求棨濵湖地棨弗與濠遂挾𥝠怨嗾
安奏棨𬨨併及文盛誣棨亦奏辯下撫按訊濠使人將
典至府箠擊之死獄中他𠩄連死甚衆扵是棨奏安挾𬽦
殺典以脫嵩並及安他貪縱事上再遣官即訊棨畏宸濠
而𠩄遣又為安諱但言王聼信奸讒請𫿞之淮府軍較
㘴戍者二十餘人而典𡨚竟不白萬暦中棨四傳淮世子
洪有異謀御史陳於廷䟽𭧂之貸其罪
滕懐王瞻塏仁宗苐八子與弟瞻垍瞻埏同母郭妃雲
年十七薨無子國除
梁荘王瞻垍仁宗苐九子安陸仍郢邸姿度英偉好學
不承奉孔勤侮王上聞之怒逮勤垍又為勤觧上曰群奴
王耳竟誅勤未㡬上表不恭有司請治長史上以垍故
不問正統中以地卑濕乞改封不果梁故盡淂郢田宅園
湖後皆以賜㐮王垍年十八薨亾子除妾張氏生二女
皆封郡主封張王夫人掌王宮中事
衛恭王瞻埏仁宗苐十子亦與王同母封懐未之
王孝好學以賢聞宣德𥘉凡郊廟每命王挕事薨妃楊氏
自殺㕥殉謚貞烈亾子除
論曰盛名不可居也琴不幸以天風環珮聞扵時而居
是琴者為㝎王祐𣘼於是動寕慕墮寕謀以快寕算遂
至推官文盛誣長史荘典獄死而王棨㘴嚴軍較
枉死然則名之不可居也頋居名者蹶而琴完向使棨
抑濠以琴為壽濠敗時此天凨環佩者應與鄱陽之波
俱沒矣而不然以名厄居名琴完亦不足㕥為名矣雖
然棨之自完者寔踈梁衛祗一傳除不論而衛恭
王之妃楊氏殉王𠯁傳
英宗七王〈榮王皇三子不入〉
徳荘王見潾許悼王見淳秀懷王見㴻崇簡王見澤
忻穆王見治吉簡王見浚
德荘王見潾初名見清英宗苐二子母萬宸妃景㤗中封
榮王英宗𣸪辟𣸪故東宮即日封徳秀崇吉四王王潾國
徳州改封濟南成化中嘗請業旺湖以渠故不許崇
禎十一年東師大入至山東以徳王甲去不返
許悼王見淳英宗苐三子母王妃生王時英宗方北狩景
太中既皇太子見深為沂王並封見清為榮王見淳為許
王及上皇𣸪辟見淳己薨時禮部請表用親王禮內批王
𠮷簡王見浚英宗苐七子生宮與徳王同毋國長沙初
友諒稱漢㩀長沙㘴稅𤱔特重積流散王請淂荒田十三
萬𤱔租重嘉靖中減稅十五浚慎守法度謹財用樂逰
嶽𪋤書院訪古人遺跡梓先聖圖及尚書披賈太傅新書
浩乎如有淂也伴讀呉蕐進逆耳書扵王浚受之崇禎十
六年賊張獻忠䧟長沙沅撫李乹徳奉王甲及恵王乙奔
衡州衡䧟又走永州追急御史劉熈祚䕶入廣西不終
論曰懷獻不謝東宮英廟又一沂王矣許忻以殤國除
秀崇吉生南內胎教艱難也獨秀懷王見㴻受善
止於義乃以促𥮅不及世而徳崇吉三王之後皆兵
不𣸪崇王由櫃屈於闖至受㐮陽之封而於是邵陵保
寕肅寕諸支亦勉膺伯爵辱國最甚若萬安采�則誠
不負簡王見譯之遺死猶有生氣吉王見浚頗事講學
樂聞逆耳惜其後逼獻賊失封較之徳王見潾之後徒
失身猶存其封六七年倖也
㓜殺其禮
秀懷王見㴻英宗苐四子母高淑妃英宗居南內時生國
汝寕長史劉誠獻王千秋日鍳録㴻喜王居隘或請移
先師廟廣王居㴻曰遷廟廣吾府豈其為避尊乎不可㴻
讀書至戡𥠖之篇長史主吳氏説曰戡黎者武王也右
長史銳主孔氏説謂文王寔戡𥠖至庭辯且爭㴻曰經義
即未有㝎何嫌徃𣸪乃爾動色両長史愧謝亾子除王
宮人陳氏賢召入京封為夫人
崇簡王見澤英宗苐五子母仁壽皇后生宮永寕弘
治中孝粛皇太后欲一見王上命考襄王入朝故事大學
士徐溥言㐮王來朝釋嫌疑耳自仁廟以耒鮮舉行者此
端一開親王爭請明詔即未許未免曲加㤙賚費用不
貲體要無𥙷禮部尚書岳率同官言之事巳子靖王佑
樒再傳恭王厚燿並㕥賢名而燿孝友為著萬暦中燿
為庻子請封其再継妻禮部執弗與崇禎十二年賊闖屠
永寕萬安王采�見害十五年賊掠崇王由櫃及世子諸
王妃去賊強䧏封櫃為㐮陽伯時邵𨹧王在城保寕王紹
圯粛寕王授術俱䧏封為伯
忻穆王見治英宗苐六子與徳王同母生九𡻕未之國薨
國除
徽荘王見沛〈滋陽王及興化妃龎氏忠信妃鄧氏〉
徽荘王見沛英宗苐八子國鈞今禹州以避諱故改王𮧯
德妃出妃黃氏與秀王妃兄弟也王自置吏布政使徐恪
以非祖製革之沛奏恪慢上曰恪是也弘治中乞陞州為
府尚書王恕言粛瀋荊岷皆封州鈞不得獨府𠕂傳恭王
厚爝虐而以好道自媚於粛皇粛皇南廵道禹爝郊迎甚
恭對稱旨上大賚爝益𡻕祿三百石封為太清輔玄宣化
忠道真人予金印爝以此㤑㤙無忌撫按官𤼵其事者輙
重譴然好士無與比時具饔府中食士而較之𡻕大比
親為勸駕踰等子庻人載埨嗣王慧巧出父恭王上虐
過之益伺旨所以悅帝萬方上於徽最親埨置傳聞上興
居輙以其慧導百工𠩄製物皿精巧世無有宮中有𠩄湏
輙先時獻常夣一老人童顔而長爪曰吾得請於朝將佐
王覺而得羽衣梁甲年八十如夣中善導引埨遂以聞上
貴梁甲至與陶仲文並埨以梁甲驟貴責報而甲亷謹所
賜與多卻不受無以塞埨意埨恨甲時埨𠩄常服女癸上
亦須之梁甲問方甲求之埨埨以前恚勿與上使陶仲
文問埨埨與之甲懼埨以帝故親徽益過舉盛興𡈽木花
石建大小殿廊百餘𠩄欲𭠘柱處𤼵士民第舎不頋掘城
外塜七十餘家以便行宮築飛觀數十丈自北城女牆上
連後𫟍為械激水入灌輸𫟍復造二樓亦數十丈皆繡
窗雕戶一衣以𥘿之革金一衣以蜀之文錦擇民間羙子
女徴恣飲無旦夕㣲服走金陵得四女歸至王荘驛驛
吏察埨𮕵衣疑非凡將欵報埨潰垣去庫官王章直諌埨
斃之前後𠩄殺無二千餘人矣至是王庭鐘皷自鳴時
時見群羊出沒埨獨虐不悛梁甲偶侍上上曰徽王無恙
乎甲對曰臣籓王自南京歸㣲有霜露之陛下念臣主
臣幸甚上黙然會民耿安有女小迎冬者埨奪入宮中以
過榜之燬其屍安上變言埨竊出窺京形勝五日一
探上𧺫居幸乗𨻶為亂於是都御史以下咸奏埨過失上
怒䧏埨庶人逮高墻埨懼令妃與𠩄素幸姫皆艶粧自經
旋亦經死國除埨既敗上謂梁甲亷謹放歸山而荘王第
四子景寕王數傳載墋者𨺚慶中與都御史黨以平爭訐
有司奏治之父子閉門投井死除封恭王庻子載埻封伍
城或衊以內行恭王賜之死不得白𠕂拜而縊亡子封除
崇禎十四年賊李自成䧟禹州徽王甲遇害明末丙戍閩
事敗徽支興化王乙及滋陽永豊銅𨹧陽信仁風五王又
忠信王二子奔惠州咸詣慱羅石龍鎮欲走海時故帥李
士璉以趙王由棪北降為嶺東道由棪害更欲自固於北
師與故奉化伯黃應傑時己北䧏為恵州太守合謀賫啓善迎
諸王還惠供億甚謹庚寅正月令諸王分居各營一夜𭣣
其家丁三百人盡殺之獨樂戶吳曽以女為應傑子妾得
一人免四月請於平靖南兩王提兵執諸王殱之水北
滋陽王獨衣冠出面無戚容罵士璉逆臣無狀談咲而盡
各宮眷盡分諸營獨興化王妃龎氏當屬營將王世槐妃
偽曰俟王屍殮𥙊而釋服迺可世槐以為果然聼不備妃
夜𧺫提筆數李與黃罪數百言縳衣𢃄又以楮作二神主
一書亡王一自書王妃龎氏神位先以帛絞其四𡻕女未
盡尋自縊死其忠信王妃鄧氏初士璉挾㽞為妾不屈遂
送白將軍終不可奪伺間亦自縊死白怒投其屍江中
論曰齋醮之尚意在禳廼至殺虐無𮅕大學士介溪
𠩄以伺上者宻紗㡌籠香冠曲道𠩄好徽王厚灂得此
意以行其虐䝉錫印太清輔玄宣化忠道真人較之憲
廟時賜李孜省忠貞和直妙悟通玄之章更破例而加
王𭈹也為祖訓𠩄不載頋孜省継暁不預朝政而灂㤑
恩竊虛譽毒民且㕥𨗳其子載埨伺上益甚偽夢上梁
羽衣於朝廷欲藉梁固寵乃厚望梁而使梁有南京霜
露之對徒自敗矣然埨諸奢滛毒較相嵩更數倍鬼
神見𢙣鐘鼓自鳴羣羊出沒豈無因而𡚶兆㢤獨諸史
載墋與都御史互訐不得直載埻以汚不得白咸自
殺然則理宗事者之過㢤福稱京諸籓之失歩咸赴偷
息丙戌閩敗徽王支興化滋陽永豐銅𨹧陽信仁風六
王及忠信王之二子盡為叛帥李士璉𠩄賣盡於水北
獨滋陽持義毒詈士璉等從容盡而諸王妃興化龎氏
忠信鄧氏守禮百不奪與庻人埨諸妃艶粧自經埨
者大異
憲宗十王〈皇八子不入〉
興獻王祐樘
興獻王祐樘憲宗苐三子孝宗弟世宗本生皇考追尊獻
皇帝者也母為邵妃神觀秀聲音洪重平居嗜詩書好
鼓琴荘黙自持初封興成化末國德安孝宗四年改安陸
七年之國頒賜視故事有加樘居國恩母邵長史張景明
日賦國中景物一篇以觧王思禁女樂非公宴不用牲酒
罷絶諸珍異犬馬之獻夏秋設藥餌湯水濟民水旱為粥
贍之張景明獻六益於王樘曰吾以此懸宮門矣太李
稷數舉仁義詩書為樘稱説樘敬受之嘗作漢江賦數與
群臣登陽春亦作賦以志儆立三十二年薨葬松林山
謚曰獻正德十六年武宗崩無子世宗入嗣樘子也四月
上欲加上稱號命禮部㑹議尚書毛澄等議上漢哀帝立
定陶共王子為太子以楚王孫為定陶王奉共王祀大司
空師丹以為㤙義偹至宋英宗以濮安懿王子入仁宗
知諌院司馬光議濮王稱皇伯不名判太常范鎮亦言陛
下既考仁宗不得復考濮王乃立濮王園廟以宗樸為濮
國公奉濮祀程頥曰為人後謂𠩄後為父母以𠩄生為伯
叔父母天地之大義生人之大倫也臣請立益王苐二子
崇仁王厚炫為興獻王後皇上嗣大宗冝稱孝宗皇帝為
皇考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大王興獻王妃為皇叔母
興獻大王妃凡𥙊祀告興獻王上箋興獻王妃皆自稱嫡
姪皇帝名大學士廷和冕紀皆如議上以父母互易不便
其再議子是禮部㑹廷臣文武共六十三人𣸪録魏明帝
太和三年詔及程頥議以進留中而大理寺辦事進士張
璁特䟽以為漢之哀帝宋之英宗皆預立為嗣飬之宮中
為人後者也陛下継統非継嗣與前兩議不合夫興獻王
孝宗親弟也倘興獻尚存入嗣天子臣恐弟無後兄之義
而欲聖母為皇叔母則聖母當以君臣禮見臣又恐子無
臣母之義興獻王唯陛下一子禮長子不淂為人後利天
下為人後臣又恐子無自絶父母之義大學士廷和䓁𣸪
奏三代以前聖莫如舜未聞追崇𠩄生父瞽瞍也三代㕥
後賢莫如漢光武未聞追崇𠩄生父南頓君也群臣議是
上曰前王典禮至慱諸臣悉心究之禮部𣸪㑹文武臣共
七十二人上議陛下於興獻王改稱叔父明大統之無二
也加皇於叔父陛下伯叔諸父莫齊矣加大於王天下諸
王莫齊矣興獻王稱號既定王妃隨之天下王妃莫齊矣
推尊非禮也冝別為興獻王立廟京師且使母以子貴尊
與父同興獻王不失其為父埾母不失其為母天之也
地之義也順之至也初上心𣣔帝興獻王而奪群議既淂
璁奏大喜傳示廷和廷和曰秀才何知在廷皆以璁謟希
進共排擊之上乃召廷和冕紀䓁文華殿溫語曰卿等言
皆是也至親莫如父母今尊父為興獻皇帝母興獻皇后
祖母康夀皇太后以報罔極恩萬一其奉詔廷和退上䟽
爭之㽞中八月𣸪下禮部議尚書澄䓁㑹諸臣五十二人
如前議閲日復如前議又閱日𣸪如前議㑹興獻王妃從
興至禮官議用妃禮迎妃止通州旬日曰安淂以我子子
他人上命內閣詳議廷和䓁𣸪以前議進上䘚不可𣸪下
禮部議尚書澄䓁六十三人議䘚不奪上以興獻王妃乆
不入涕泣啓張太后願避天子位奉妃歸藩稱母子如故
群臣皆惶懼張璁因為大禮或問㕥進以為統者帝王相
傳之次嗣必父子一骵之親統則倫序可以時定嗣則天
恩不可強為淂其常為父子不淂其常則為兄弟為伯叔
侄宣帝未常父昭帝而兄史皇孫即光武亦未嘗父元帝
而叔南頓君也諸臣不淂己乃以張太后命改興獻王
為興獻帝興獻王妃為興獻後卲貴妃為太后興獻後乃
入𥘉議之𧺫也禮部侍𭅺王瓚者璁郷人聞璁説𥝠然之
廷和㕥瓚異議調南京而璁亦填南主事又故大學士楊
一清尚書石瑤心然其説未敢彂而主事霍韜桂蕚給事
中熊浹益縁璁意為賛厥指天子益心動㑹內閣請上張
太后及武宗夏後尊號上併命以邵太后興獻帝后尊號
聞廷和䓁不奉詔上手勅帝后之上特加皇字廷和竟封
還御札上復加興獻帝為太皇帝后為興獻太皇后廷和
等益不能承咸乞罷歸上曰卿𠩄言大義也朕至情也義
不勝情勿二於是群臣爭者百四十八人上皆不聼嘉靖
元年郊祀禮成禁中火廷和等曰列聖神靈其有怨恫乎
給事中鄧継曾朱鳴陽主事高尚賢䓁偹言両年以耒日
精門災長安榜廊災郊日內宮水房災五行之徳火主禮
五事火曰言言生於名禮興於言隂極變災廢禮之應也
上稍為之動乃止加皇仍稱本生父興獻帝而尊邵太后
為夀安太后興獻後為本生母興太后詔天下三月設安
陸祠署於松林山如鳳陽祖陵故事𥙊用十二籩豆樂八
佾上心終未慊也仍諭上興獻冊寳稱孝子廷和䓁不受
詔二年六月召群臣平臺特諭加稱皇帝皇太后廷和等
堅執不而璁同官桂蕚逢上意必伸前説𣸪引都御史
席書吏部員外𭅺方獻夫合奉璁指請廟大內以配帝上
益喜再下禮官議是時廷和去矣三年正月禮部尚書汪
俊復㑹群臣極言其不可上曰朕奉宗廟承正統敢違大
義苐欲兼報本生恩其參酌至當以聞二月汪俊等復㑹
群臣議請於帝后更増一皇字以全尊號畱中未下而太
常汪舉翰林脩撰唐臯編修鄒守益給事中張翀御史
鄭本公等九十七人持前議力有㫖切責之奪其俸乃召
桂蕚張璁霍韜於南京而璁又馳奏興獻帝加稱在考不
考不在皇不皇必稱孝宗皇伯考興獻帝皇考武宗皇兄
然後父子伯侄兄弟之間名正而言順也上是之勅禮部
加稱帝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興國太后為本生母章
聖皇太后立一室奉先殿側以盡追孝之情汪俊等復上
言事必無嫌正統乃合禮經獻帝𥘉封興國實兆中興徽
稱之上仍宜取冠且復極言立廟大內有干正統不敢奉
詔上切責之復命㑹議以聞議上請扵安陸府中特建獻
皇帝百世不遷之廟它日襲封興王子孫世世奉享陛下
𡻕時遣官徃祀上不可群臣爭者一百三十八人上皆切
責之而汪俊又去矣群臣𢙣璁蕚之來也則曰興獻帝加
皇有成命矣無煩二臣議請上詔止之而璁萼己在鳯陽
道中䟽譏禮官益急上𣸪心動趣其來而以席書為禮部
尚書大學士蔣冕等𣸪上䟽以為自古人君嗣承天位謂
之承祧踐祚祧宗祧祚廟之阼堦也禮為人後者惟大宗
情既重於𠩄生義必踈於𠩄後從漢迄今千七百𡻕餘矣
未有廟本生父於大內者汪俊乞休𦗟其去萼璁有言
亟召其來臣等冐官卿不敢復靦顔班行之上乞放歸
田裡上曰建室之議朕自裁之是時都察院經歷黃綰𭅺
中黃宗明員外郎方獻夫益縁璁説進而禮部侍𭅺吳一
鵬等六十七人復上議極論璁蕚之非請付法司論治罷
建室議立廟安陸世世奉享上怒曰本生皇考園在安
陸朕𡻕時不淂親展孝思卿等安乎執違者罪無赦已酉
上尊號詔天下冊文稱孝子是時修撰呂柟編脩鄒守益
𣸪上䟽極言上怒俱下獄外貶而蔣冕又去矣上名奉先
殿西室曰𮗚德殿祭器如太廟勅太義京山侯元禮部
侍𭅺一鵬迎獻皇帝主於安陸一鵬曰非禮也獻皇帝之
神依安陸乆矣請如奉慈殿為神位焉不聼先是群臣上
䟽請罷席書者八十八人至是璁萼至上內䧏授翰林學
士獻夫侍講學士諸臣益閧然交章彈糺者九十一人翰
林諸臣若學士豊熈脩撰楊維璁舒芬編修王思皆相率
求去鴻臚寺少卿胡侍劾璁至千餘言刑部尚書趙鑑曰
臣刑官也請得而理之御史叚續陳相曰宜正之典刑以
謝二宗上怒切責鑑謫侍潞州同知𭣣拷續相俱外貶璁
等益翺翔高論請與執政辯難上前以折再詔之誤兩考
之非因條上禮官欺妄十三事吏部左侍𭅺何孟春亦𤼵
十三難破之吏部員外𭅺薜蕙為人後觧二篇人後辯二
篇以進上復切責孟春逮蕙拷訊謫判觧州上屢傳諭內
閣去獻皇帝冊文本生二字毛紀費宏石珤上言二字上
係宗廟內干宮闈乆斷宸𠂻未易改七月上御平臺召
三臣責之曰爾䓁無君之臣乃欲誤朕為無父之子乙亥
復御左順門更定聖母尊號曰聖母章聖慈仁皇太后以
後四日已卯上冊寳丙子禮部侍𭅺朱希周等上䟽曰本
生二字無貶也惟恐妨於正統故黙寓夫親親陛下考孝
宗母張太后再上尊號斷自宸𠂻告之郊廟社稷詔頒天
下未及三月忽復更定無以孚天北信後世上曰趣具儀
其曰群臣爭者三百二十七人而何孟春為之首疏入皆
㽞中戊寅朝退孟春語諸臣尚如憲宗朝故事跪哭文華
殿諸公勉之脩撰楊慎曰國家飬士百五十年矣仗莭廷
諍正在今日簡討王元正給事中張翀御史王時柯等因
㽞諸臣金水橋南曰萬世瞻仰在此一舉於是尚書秦
金侍𭅺朱希周都御史王時中等二十有三人翰林院學
士賈詠豊熈等二十人給事中謝蕡等十有六人御史余
翺等二十有九人吏部𭅺中余寛等百二十二人大理寺
寺正母徳純等十有一人凡二百二十一人俱跪伏左順
門大呼高皇帝孝宗皇帝是時上齋居文華殿聞故傳諭
曰群臣休矣事在朕群臣咸曰得上㫖乃退大學士毛紀
石珤因言舉朝臣工伏𨶕執諌陛下奉天命臨九有當使
衆志大同公論諧恊舍己人乃為上聖上曰恭穆獻皇
帝神主且至冊祝己具不可䘚更姑退待命群臣伏不𧺫
自朝及午乃命録諸姓名𭣣繫為首者豊熈張翀余翶余
寛黃待𩔰陶滋相世芳母德純凡八人楊慎王元正撼門
大哭一時群臣皆哭聲震闕廷上大怒遂命並𭣣馬理等
百三十有四人皆繫之何孟春等八十有六人以卿佐姑
令待罪己卯上號章聖皇太后已並繫待罪者二百二十
人奪何孟春等俸一月自四品以上者豊熈等八人竝付
拷訊編伍五品㕥下皆杖之甲申興主至自安陸上奉以
謁奉先奉慈二殿上尊號於𮗚德殿曰皇考恭穆獻皇帝
辛卯上加杖楊慎王元正劉濟安磐張漢卿張元王特柯
者七人編伍削職有差調何孟春南京工部而毛紀又去
矣是舉也死者十有七人則編修王相王思給事中毛玊
裴紹宗張原御史胡瓊張曰韜卽中胡璉楊淮員外𭅺申
良主事俞禎許瑜藏奎張璨殷承敘安璽司務李可登
上乃復下前後留中諸䟽令群臣慱議扵是席書己為禮
部尚書乃上議伯孝宗兄武宗父獻皇帝別為補室奉主
不入太廟上意甚愜大禮遂定㕥九月丙子𥙊告天地宗
廟詔天下自是故錦衣衛百戸隨全故光祿寺錢子勲皆
㕥罷閒之官益言獻皇帝宜遷葬天夀山下群臣議皆曰
不可乃罷上定安陸祠曰𩔰陵𥙊如七陵儀四年三月命
脩獻帝實録改陵署曰神宮安陸衛曰𩔰陵衛皆黃屋
增拓紅門神廚光祿寺署丞何淵復上言獻皇帝乃入繼
太統𠩄自出之帝請立世室太廟以禰享之疏下禮部議
群臣又㕥為不可即璁萼亦謂不可𥝠語席書上意觀徳
規制未備耳於是書䓁請於甎城之東皇城之內擇地立
禰廟前殿後籩豆牲腯章樂舞一如天子儀前開神
道從闕左門進不與太廟同門四孟𡻕暮以次曰𥙊親盡
之期一如孝廟制曰可無何又以親盡之期祧如孝廟非
所冝其再議書𣸪上議太廟之制有殿祧室孝廟當遷
之期藏主祧室𡻕暮出合𥙊獻皇帝別廟無昭穆逓𨗇臣
以為親盡之日宜藏主殿𡻕暮出主𥙊如太廟合𥙊儀
上可其奏名曰世廟萬子孫世世無遷也何淵復以獻皇
帝與祖宗一氣乃不得同門而入更議之𣸪用學士璁萼
議命繇廟街門鑿神宮㕥通輦道明年上又以𮗚徳殿
在奉慈殿後地形墊隘規制尚缺其改建奉先殿之東八
月世廟成更撰樂章用文徳之舞上既奉安獻皇帝神位
復命內閣考求章聖太后謁廟禮大學士費宏等㕥為但
謁奉先殿為便上復㕥席書議必謁世廟上為扶持安太
後體既入廟上從行事亦曰天子主斯禮也六年改覌德
殿曰崇先殿隨全何淵復言世廟樂舞未備楊一清言世
廟不用武舞譲太廟也又獻皇帝生長太平無武功上特
用璁議兼用文武樂舞十月上親製𩔰陵碑七年命統録
追尊獻皇帝始末命名明倫大典楊廷和等論罪有差復
㕥獻皇帝尊謚止恭穆二字無異藩王因加上恭𧇩淵仁
寛穆純聖獻皇帝以安陸州陵𠩄在特免其徭十年封
松林為純德山祀方澤次五鎮言者復請建安陸州為
京師禮官言京師唯天子之都得稱之乃改安陸州為承
天府縣曰鍾祥増生𡻕貢與鄉試觧額十三年改稱家
廟曰隆殿十四年以世廟廹近河水改建太廟東南更
稱獻皇帝之廟十七年九月故通州同知豊坊請建明堂
加尊皇考廟號稱宗㕥配上帝上下其議是時𫿞嵩為禮
部尚書議無可否戶部侍𭅺唐胄上疏曰三代之禮莫偹
於周周公制禮作樂而文王適其父故宗祀㕥配上帝非
為有天下者皆必以父配天也皇上纂統之𥘉推明一夲
力正大倫者席書張璁桂萼方獻夫霍韜數人而已數人
於陛下忠臣矣苟可將順豈有愛焉然及何淵有建廟之
議書璁諸臣皆極沮詆陛下必欲不廢明堂之制復古禮
文則推本太宗皇帝上配於昭乃周道也書奏上怒曰文
皇帝誰祖獻皇帝誰父朕為人孫子有重乎不胄錦衣
衛拷訊削籍為民𫿞嵩復㑹群臣上議考季秋成物之㫖
嚴父配帝之文獻皇帝侑享明堂𠃔合周道上曰奉考配
帝宜自朕始復使群臣議稱宗皆上言祖始也宗尊也冝
加宗皇考配帝明堂永為不遷之廟上又㕥群臣意不祔
太廟者皆溺詩書古文不能通暁乃託為臣下奏對之詞
親制明堂或問以為配帝冝稱宗稱宗冝祔廟於是禮官
請奉皇考祔於孝宗之廟旣上詣視室隘乃仍奉主獻
皇帝廟時祫則享於太廟是月辛己上廟號睿宗尊謚曰
知天守道洪徳淵仁寛穆純聖恭儉敬文獻皇帝祔太廟
禮成當飲福受胙上冕旒紏結如交龍一琉罥袞袖正當
繪龍之吻若獻珠然上喜曰結者�也是惟天眷祖考因
製福瑞賦辛卯奉獻皇帝配享上帝玄極殿十二月皇太
後崩議遷𩔰陵合葬天壽山之峪尋已之議南祔其明年
上南狩視𩔰陵既至享上帝龍飛殿奉獻皇帝配乙酉𥙊
𩔰陵上悲思瞻頋而作焉命其殿曰祾㤙將還召承天
父老賜酒肉免承天府田租三𡻕湖廣五之一遂遣勲戚
大臣奉慈宮南祔葬焉其後重建太廟成上又以獻皇帝
廟尚在都宮之外乃親定列聖神位昭穆之序奉享太廟
以偹四親命有司𡻕享隆慶殿如宗廟禮己𩔰陵甘露再
䧏禮官請𥙊告二聖陵以荅神貺從之四十四年芝産
獻皇帝舊廟殿柱乃名廟之前殿曰玉芝宮門曰芝祥前
門曰寳慶後曰大德殿前殿如太廟奉二聖神位四時
𡻕暮大小節辰設牲帛後奉神牀曰上食如奉先殿雲
而興王蔣妃都城蔣斆女弘治五年冊為興王妃事王恭
順常製女訓十二篇以廣教化世宗入承大統即位三日
遣人奉迎安陸使主者議推尊禮禮乆不決母妃將至禮
部尚書毛澄請先遣文武大臣各一人逆於通州其至京
繇崇文門入東安門上迎於東華門不許己請繇正陽右
門進大明承天端門午門之東王門入宮又不許遂諭聖
母至御道入朝廟群臣譁謂母妃無謁廟禮已禮官具
王妃車上又不許妃至通州止不入者旬日後竟以皇太
後儀謁奉先奉慈於大內不廟見乆之上尊稱皇太后至
十五年四月郊廟亨禮成尊號曰章聖慈仁康靜貞壽皇
太封太后弟玉田伯十七年建慈寕宮奉居之十二月太
後崩越三日上勑禮工二部南遷𩔰陵合葬大峪山尚書
夏言極言其不可上不聼而御史陳譲請㕥衣合葬上
怒曰腐儒斥為編氓而尚書嵩迎㫖請決計南迎梓宮上
既念之㕥凨塵䝉露中大不寕遂止崔元等三使母行上
太后尊謚曰慈孝貞順仁敦誠一安天誕聖獻皇后時二
三輔弼親信之臣亦靡然影響莫能賛上意上囘惑不決
明年元曰復促三使如前㫖已又決計廵諸大臣皆諌
不聼御史劉賢給事中曽珽工部𭅺中嶽倫次弟沮駕上
怒奪賢珽俸罷倫職太學生陳良䁀特䟽下錦衣責問之
三月謁皇考於承天𨺚慶殿立表舊玄宮之北完新宮焉
因御行殿享上帝脩秩祀朝諸侯𤼵德音㕥撫遺老勑大
賚以賑罷民駕還𬨨慶都立廟祀尭母曰帝堯父母異𨹧
可知合塟非古仍命聖母於大峪山已而廵視未善復
決返葬之議作新宮如前㫖以駙馬崔元為奠獻使甲申
𤼵引上衰服與百官歩送朝陽門外舟至采石磯磯不可
泊太府同知梅山鑿岡維舟上聞甚喜加梅山爵一級
七月庚申迂獻帝舊室合塟於新宮辛酉舉慰𥙊於永孝
殿辛未奉主祔獻皇帝廟上皆率皇后行禮論事顧璘
䓁五十有一人賞有差
論曰興王祐樘即不尊稱其賢孝溫厚嚴正自持頗為
天之𠩄予而反以世宗之𬨨尊使地下居僣逼之各祔
廟稱𨹧於孝廟稱不弟凌長疑貴便於憲廟稱不子王
樘之心安乎否乎世廟入嗣纔十五耳抱至性必欲尊
其𠩄生與太祖孝慈録之論䘮母必欲厚其𠩄生一也
特以諸臣之抗䟽𬨨激乃至已甚帝未免求勝耳𮗚互
易一語萬古不易時岐王不𠕂傳而益王祐㯽子若孫
天下以比蜀王賢何定䇿者猥不念興獻之止有獨子
也夫無子而継出不淂已有子必無之以塞他無子絶
一以續一豈情也㢤㦯益王子㓜不妨𭣣飬宮中主司
香而以益王譬之以弟承兄景皇故事益王賢𠩄
稱愛民重士受事事必理且後之踐祚者即其子可必
無父子互易之嫌矣夫支可絶本不可絶二語甚言有
國家者當以承祧為重不似支子之可或不継蓋預絶
骨爭端以安大業此有分觧不是必絶支以續夲之
謂也讀此習聞二語不觧而數百口議之沉湛摧折不
頋㦲執禮之大概以衡情之至真乗時諸公不論數
而淂辱悟君之道亦更有法諸君子其深求之
岐恵王祐棆益端王祐㯽衡恭王祐楎雍靖王祐橒
壽㝎王祐榰汝安王祐梈涇簡王祐橓榮荘王祐
樞申懿王祐楷
岐恵王祐棆憲皇苐四子母邵皇后徳安𪪺治中請迎
母養徳安不許許諸王有子別居者淂迎飬其母母有子
多亦一字無子者移別宮著為令妃王氏亡子除
益端王祐㯽憲廟苐五子張徳妃生建昌夲荊邸也荊
王時常有大蛇自梁蜿地朝退若有人㩀王座荊王疑屢
坐是不朝請改封封蘄王㯽性儉約巾服盥至再曰一簋不二
習恬淡兼好書史工楷愛民重士無𠩄侵奸人班明誣
昌國王通㯽有逆謀乆之竟得白享五十二年子荘王
厚燁嗣燁孝友忠敬雖宦寺女御亦誨之詩書薨弟恭王
厚炫㕥崇仁王進封自奉儉辭祿二千石聞宗人産子至
四五者輙嘆曰不費國糜㢤燁子翊鈏嗣鈏好結交當世
士大夫接引如不及饋燕不給常假亍外天下稱賢籓二
蜀與益雲萬曆中詔封益王甲使者將彂王薨禮部侍𭅺
郭正域按聘儀䘮入境則遂也不郊勞不筵几不醴賔
主人事畢歸賔賔受饔餼諸矦相聘必致立命況天子乎
卒遣使行自端王六傳為慈�乙酉南都不守南昌亦旋
破�捐󠄂貲募士以建昌𧺫時按察使王棫兵廵道王養正
咸共事而王素不得人㕥保寕王乙賛謀𦘕益悖掝飬正
與分較去七月之二月保寕王開門入北兵�跳保寕𥘉
北去旋㧞帰又間脫走閩頗受唐主方畧䘚�子永寕王
𥘉𢧐沒王世子年十四偕𠩄部赱依潮州鎮平諸生頼其
肖丁亥守潮北師攻鎮平肖奉世子令出敗之殺文縂兵
戊子李惠國𣸪為明守以其肖搃督閩廣奉世子出兵攻
破福之漳州府及永定平和二縣旋失之世子赴桂主行
在其肖與両弟仍守鎮平不終先是王矣敗將軍常𣳇與
子由桲由�皆不屈死𣳇字玉池號壼公桲字文由臨難
語極不恭�字文藻時宗室元長自沉玄妙觀池死
衡恭王祐楎憲宗苐六子國青州母張徳妃在位五十二
年子荘王厚燆以江華王進封嘉靖中辭祿五千㕥贍宗
室之缺有賢聲㳟王支子新樂王載壐嗜古好修善文章
常為皇明聖政頌五十篇致羙高皇帝崇禎甲申賊園城
壐大彂帑守城城全南都敗棄去不知𠩄終
雍靖王祐橒憲宗第七子孝惠邵太后子三興王及岐雍
二王也國衡州弘治中王邸震懐屢見恠異亡子國除
壽定王祐榰憲宗第八子母姚安妃憲廟選妃江南妃嘉
禾人𥘉髪短慮不中𬨨吳江縣之平望里髪忽委地長可
八尺時因名其里曰八尺為之謡曰平望八尺爺娘不識
以父母不意其髪如是也國保寕時岐王之世絶正徳𥘉
徙王徳安居其邸無子國除
汝安王祐梈憲宗苐九子母張徳妃國衞輝梈郊迎世宗
南廵甚恭加祿五百石王五十一年亡子國除
涇簡王祐橓憲宗苐十子母楊妃國沂州傳子厚烇薨亾
子國除
榮荘王祐樞憲宗苐十一子母潘端妃國常徳正徳𥘉尚
㽞京邸奄劉瑾𢙣王與吏部尚書張綵謀逐樞樞促就國
樞狀貌𩔗高帝常跽府太守於門畜牛羊多㕥王府表其
角滛民禾稼請淂食塩䇿戶嘉靖初盡取沅江酉港天心
團坪淥池河泊稅王樞六支傳孫載瑾明季不知𠩄終
申慤王祐楷憲宗苐十二子與涇王同母封敘州未之國
薨國除
論曰益王祐㯽居荊王舊邸而遂大蛇絶跡母敢擅夜
踞王座者王節儉溫惠之走異物也子厚𤍞厚炫以
詩書悟寺御宮中辭祿爲惜費可稱爾家者矣
況𤍞子翊鈏折節下士稱長者較之蜀世益幸無華陽
悅燿之戾爲𬨨之其季也皆捐貲拒守而蜀闔宮
難慘於益岐雍夀涇申夭無子除汝獨以壽無
子衡之𠕂傳厚燆辭祿瞻宗有賢聲其支載璽文章
崇禎甲申衡亦拒守如益而䏻変姓名棄家亾去亦稱
㓗身榮王祐樞狀貌酷𩔗髙帝夫六世孫而追似其祖
㢤乃無甚殊異太祖稱燕王𩔗我則真𩔗我也已
孝宗一王
蔚悼王厚煒
蔚悼王厚煒孝宗苐二子母孝康皇后三𡻕薨追封予謚
論曰孝廟稱賢辟百斯𠩄冝而張後酷好無他子即安
得以他子更為子
興王一僣王
岳懷王厚熈
岳懷王厚熈興獻王苐一子母興囯姚太妃生五日不祿
世廟內嗣追封岳加謚識墓承天女四皆僣稱公主
論曰興冝以興世次封冝二字矣世廟欲尊興而反
缺正祀神不歆適餒之矣在太廟禮不得與在世廟𫝑
不乆在祫祀例不次及然側徒稱岳封不立興嗣竟
無興祀㢤不聞神光之間必尊継統而以百世不遷與
興獻也幸其祧而不及祧縂之食是而不安必吐故曰
世廟絶興享即欲封熈封熈興而破例為興後庻㡬近
之
世宗五王
景恭王載圳〈郭希顔〉頴殤王載�戚懐王載�薊哀王
載㙺均思王載�
景㳟王載圳肅皇苐四子盧靖妃出妃素不喜上上常笞
責之十八年𠕂冊荘敬皇太子即日恭王與𥙿王同封𥙿
王後得立為穆宗也已而荘敬皇太子薨群臣請立𥙿王
為太子上以嘗両立太子皆不祿未𠃔而𥙿王與景王並
邸居方士或言上二龍不相見於是召二王𰯌見有年王
圳年雖少不聞事而左右之人𡚶有窺覬形跡相擬直𪧐
或及𥙿王次群臣嗤日夜望𥙿王淂立而上春秋髙
𢙣聞羣臣之及二王者三十八年上下建帝立儲旨其明
年則之矣故春坊中𠃔郭希顔失職家居乃上疏曰臣
徃𡻕恭讀聖諭欲建帝立儲道路相傳以立儲賀臣度立
儲未也莫先安儲何謂安儲君相相信則儲安兄弟相保
則儲安父子相體則儲安相信有道釋疑是也相保有道
分封是也相體有道總攬是也希顔意以𥘉楊盛之訐
相嵩有問二王之語嵩怒見殺今立儲事恐必為嵩𠩄
持故首及之而總攬又帝隱也奏入上不悅相嵩等𣸪言
希顔䟽竟可疑當令禮部㑹三法司同議上諭嵩曰䟽中
一疑字卻未了夫立子為儲帝誰可建者自沒前旨建帝
二字復手詔奸邪必無赦理以君相位乆矣不忠之臣不
義之民皆恨不速行新政於是給事中藍璧等奏希顔怨
望傾險大逆不道法司擬坐妖言惑衆律斬傳示天下希
顔既誅其冬令景王之國旨夜半中出安陸盜入王
故邸遺火焚其宮主者懼以盜坐律誣郡丞倅與其邑人
飲此𠩄致撫臣王之垣為平反此獄至四年薨上謂相階
曰此子素謀奪嫡今已矣𥘉圳之國多請荘田戶部以天
子愛子悉覆給荊州有沙市者啇賈之輳圳請並及之知
府徐學謨執不與議成輸金王府中圳怒責益急市民皆
竄去圳執奏學謨而相階持之下撫按學謨執如初坐調
歸圳竟不得沙市荊民感學謨改沙市為徐市又劉家塥
者漢陽之聚圳亦欲薪之推官呉宗周不與長史髙岱素
直莭以宗周啟入白王事亦罷其他椘中田土湖陂可數
萬頃圳皆侵入委賦於民官不敢問王薨無子妃當奏訃
至是訃乃出長史岱上問相階無誤乎階曰誤恐復大請
遣一信臣徃䕶王䘮階念府中𠩄侵土田湖陂即少緩諸
藩行継請矣並勑籍𠩄司𣸪為荊人業國除希顔𨺚慶中
賜卹録
頴傷王載�世宗苐五子殤
戚懷王載�世宗苐六子殤
薊哀王載㙺世宗苐七子殤
均思王載凰世宗苐八子殤
論曰世廟不奪於王圳之母而獨受𬨨𥙿王是不可觧
觀此子奪嫡一語則右窺覬形跡相擬上夙知之而
不禁矣建帝立儲之旨帝自爲文理想此時意動欲便
以大𭈹與𥙿以故及之乆乃諱言猶之請朝荘獻而
淂罪摠之畏言老姑不令此言入耳天子家事非口舌
𠩄爭中𠃔乃欲直言無諱乎立儲二字已拂聴保儲
三事𥼶疑分封總𭣄豈冝大言相嵩曲賛世廟之日乎
妖言之律雖不合而以死故景王乃之則保儲實自
希顔矣景王貪挾寵多摭幸早世倘動揺夲其禍
世又在継嗣加紛紛也穆廟踐祚即不長而有後誤送
冊寳天為之㢤
穆宗二王傳
靖悼王翊甲潞王翊鏐
靖悼王翊甲殤穆宗苐二子
潞王翊鏐穆宗苐三子與神宗同母隆元年冊封國衞
輝一再傳王由和性慈易有賢聲甲申國變諸大臣議稱
尊南都㑹鳯陽廵撫馬士英䓁以福王入序當立前議不
果乙酉五月南都復不守太后奔杭潞已避難先至太后
𠃔諸臣箋請以潞王監國方三日彂遣治兵北師疾至縂
兵陳弘範乆艤舟城下乃入勸王決計郊迎百姓畏見兵
革皆曰王愛我而以我北欵也時諸生沈乗倡議盡遷四
関外居民入城俾宿兵北禦此守猶可以㡬裂地百姓以
非王子愛本意竸前裂其屍一刻盡適椘宣諭將軍華堞
在杭哀麻入謁王説以恢復之計有田國祚憫𧧣至於此
極撫𭙶北睇何以為生以大王之賢遠近所共聞天下絶
智殊力方將憑附𧺫周之孫子能無睠然宋人半壁亦嘗
有年況閩粵滇蜀延袤萬里猶吾故履失今不為時事一
去萬世不復朱矣他日求尺寸地為死所豈可得㦲王不
省頗㕥不民全城為義華堞又曰理有大小務有緩急
今日之事不冝㕥殺人為諱屠子任盜賊稍𥙷萬一猶為
之持踵而泣婦人之所為慈哉王曰子休矣余不勝事即
亦非百姓之心華堞作色曰忠義雖性成在乎皷舞之我
謝弗力彼何望而不跂向他氏王䘚濡弱託糗饋不給必
務為知㡬華堞廼嗚咽頓足曰王不𮗚古事有諸王以其
國奉人而得長世者㦲王終不聽角巾便服乗小輿僕僕
料餉芻率諸在事諸官員合表跽謁扵是縂兵官方國安
鄭洪逵二旅壁城下乆國安與北仗不勝渡江洪逵竟走
仙霞獨錢塘知縣頋咸建淂民奉王命陪講講成咸建痛
憤求死輙走帰逮至就法自有傳六月三吳突𧺫舞戈不
能蹴武林一歩而王北去竟不返
論曰明末以潞易福或不奨士英張諸逆魏之黨頋柔
易無遠謀其不用四鎮以有成一也如楚堞之言
詳矣而必以安民二字文其悸馳慈譽是求為匹夫者
耳福望懿丈太子園而泣得偽太子而愴然動於心猶
存至性潞並無念祖之誠為匹夫尚缺是故為匹夫而
不可得
毅宗三王傳
懷隠王慈照永悼王慈煥㝎哀王慈燦
懐隠王慈照烈皇帝苐二子母周皇后殀追封懷王謚隠
𦵏西山
永悼王慈煥烈皇帝苐三子定哀王慈燦烈皇帝苐四子
俱田貴妃出甲申二月變後事附見太子慈烺傳及賊自
成挾二王太子東禦山海敗還二王尚在軍中已攜太子
西奔二王不知𠩄終有靖南籓下汪漢沖者雲嘗見定王
扵涿州時為東師所得矣甲申五月福王立南都十二月
水西門民王二報西城兵馬司有僧身稱先帝親王詔令
中軍都督蔡忠建僧都督府治時戎政忻城伯趙之龍錦
衣掌堂馮可宗與蔡忠同勘僧冐稱㝎王以國変出家法
名大悲和尚且雲皇帝難做𣣔滛佚㘴致太平乎吾不爲
也潞王賢明諸大臣冝奨成譲德𣸪牽引錢申二大臣責
㕥此事詔𠕂㑹勘情辭影響或曰大悲係齊庶宗上叔父
行也㘴癎疾放言斬首西市辛丑六月陝西渭縣執獻男
子一人年三十有二𭈹朱君應冐稱定王行四人董易
張三耀羅𧺫鳯李應祥並詣獄簿對不屈𰯌自供如前咸
伏法
論曰懐封夭無可論此爲真夭若永定之封坐不真而
以證偽夫終明之世有十四偽譲皇僧楊行祥託楊應能㕥
塞實録之訛遂滋數百年之惑一偽齊王榑福陽男子樓
璉自稱七府小齊王王冠邪黨名䕶衞圖煽惑榑素坐罪
因立決一偽奸人賀録㕥房中術悅崇王遂偽稱樂平王
次子歴騷供帳一偽楚王華奎及宣化王華壁先恭主㕥
王妃兄王如言子及言族弟如綍子稱孿生一王楚一封
宣化及華樾彂之輔臣沈一貫沈鯉互為黨𧺫大獄而事
竟不白椘遂有㕥牛易馬之譏一偽寕濠三郡王初眷屬
咸就執伏法而復有真郡王名朱學者潛霍丘𫉬送高墻
一偽籓安化將軍鼒材鼒材㘴𨒫寘燔死後有大
千和尚者逮鞫之實將軍鼒材乃知前死者偽一偽
皇太子慈烺駙馬都尉王昺族子王之明初浪稱王子継
㕥江俱謳思故太子遂改稱獻愍一受山呼而自是
俞文淵荘保生俞子乆䓁咸㘴匿偽者而死又明末有
偽神武年號而無其立貢生馬鳴雷䓁乙酉㕥兵北抗假
稱新主更立都馳詔三吳條㤙例十九欵思以皷衆而
於是嘉興精𫿞寺亦開讀新詔就聴者數萬人皆偽也而隨
有大悲和尚之情詞影響而隨有渭縣男子朱君之
對簿不屈皆冐稱定王已偽皆盡而尚有偽姓者掉
頭海外與波上下
宗室未詳封派
宗人新鑅〈妻妾〉時寰誼泉〈至親十口〉慈燃王杞人個衲李
蘭皐〈俞子乆〉在龯乾官善詞
崇禎中㕥宗室換授為嘉興府同知號淂民甲申國変
思北勤不果明年乙酉鄕紳翰林屠象羙動衆北抗以
能䕶府𣸪有嘉興守之力竭城破時守北閔縊殉城
樓之上
新鑅崇禎中㕥宗室貢例授中部知縣甫之任亷而愛民
流賊掠鹿逼中部新鑅度城小不支先令妻妾就縊一妾
年頗少欲遣之妾涕泣不肯去鑅遂與同縊死詔旌之
時寰失其名崇禎末㕥貢例未選唐主即位閩中窮來帰
𥙷福清知縣丙戍閩事敗郡縣皆㕥帝行在無恙率掛冠
去欲扈駕寡死職者時寰曰朱氏子安淂討他家活闔戶
令家屬先盡而身自縊死
𧨏泉失其名西安宗室也登崇禎中賢書癸未賊攻城且
破𧨏泉與陝西觧元席增光俱投井死
慈燃㕥宗室登丙子郷榜乙酉徽走萊州與諸生滿之章
觀變金𨹧㑹之章敗無𠩄動匿去不知𠩄終
王杞人係宗室子〈變〉姓名潛逰豫粵之間常題関壯繆祠
壁百字令一闋追論朝事意㕥國家之亾亡於賄賂情靣
及朋黨三事闋曰好令大帝知此後署報菴王杞人題
個衲者〈��〉陽支也〈爲〉諸生英逸試輙冠軍甲申國變慟哭
棄家度爲僧𥘉駐太子菴己閉関界燈寺能書𦘕吟亦
工語及時故黯不荅或𭄿還俗𥬇謝之蓋徃徃野外及夜
深淂其悲酸之聲
李蘭臯㕥宗室子甲申後潛海寕諸生俞子乆家時山澤
中咸借名㕥禦貨或邀蘭臯蘭臯不赴而頗爲衆知別案
敗連及蘭臯慷慨就刑不變色乆之子乆亦坐是死
在龯 籓啇洛王苐四子失封後義徤施普呉振甫䓁隂
爲翼賛𧺫數跌壬辰以後逡廵入浙潛苕之白竹塢有
唐起凡者塢�分埋壯士於各邑出沒𧆞爪青山大源山
�乂山周公塢東門塢諸䖏無𠩄就奉滇中命與閩海臺
灣聲息遙應桂封𧺫凡崇仁伯唐緝靜胡將軍亦分五軍
周君太前都李魁後都王大有都章國平右都
監軍�繆甲糧道程産夫䓁俱有印勑北師副縂兵
水師營王可就字向明五㨗次苐陣歿獨章平有女名龍
嫗習妖術剪𥿄驅𢧐後敗平不知𠩄之而龍女亦隱不
𣸪見鉞字西炤絶命時不屈
善詞者某藩子也髪走天童薙髪氣體不凡稍有圭角與
同伴不合去之逰靈隱或至徑山衆恐為𠩄累特�之不
屈死並坐餘杭之飯善祠者
論曰以嘉興新鑅以中部時寰以福清咸死其職而
𧨏泉慈燃以鄉薦未經食祿亦臨難不苟始知祖
姓原有変通任使之法而歴代膠而不化致使祿窮子
無用求一大都督如國𥘉文正其人者不可得維城之
謂何至於蘭臯之為李杞人之為王冐他姓以存其姓
播匿之更有若心者㦲界燈寺住持亦播匿之選也而
更難中部妻妾之殉鑅福清闔戶之死唐而蘭皐播匿
而猶不免則更古禮勝國曰客俾守其先人禮樂然
則不𠯁以��後